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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军事小说:红色光芒(台海之战) [打印本页]

作者: swz8228    时间: 14.10.2009 12:13
标题: 军事小说:红色光芒(台海之战)
第一章

      黑蒙蒙的,没有一丝光亮,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声,我紧张的向窗外望去。没有月亮,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虽然离海面很近,却看不到一点海水反射出的光。我坐在直-9的机舱里,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也不知道我们具体的任务是什么,只知道我们正在飞向台湾,那片应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土。我明显的感觉到坐在我旁边的江少波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抖,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因为四、五级的大风虽然能隐蔽一些直升飞机的噪音,但是大风带来的颠簸却使同江少波一样的紧张也在我的内心蔓延着。我知道我们在黑暗中我们并不孤单,还有数十架直-9在不远的某处和我们一起飞向目的地,但是对于第一次参加战斗行动的我来说,还是有些紧张。我转过头来,通过从前边驾驶舱透出微弱的仪表灯余光,能隐约看见四个模糊的战友身影,我们已经共处了快一年了,彼此已比较熟悉,但是现在根本看不清楚,更想象不到他们的表情,我甚至无法想象到自己此刻紧张的表情,这样的一片漆黑更是给这次不寻常的飞行增添了几份神秘。(来自€€)

      四个月前,台湾所谓的“总统”在自己第二个任期将满的时候宣布了更改国旗、国号,并“自然”的参加了新“国家”的总统选举,而且还宣布台军进入一级战备。中共中央对此多次发出了严厉的战争警告。俄罗斯、法国、德国、巴基斯坦和韩国等大多数国家再次宣布了其一个中国的原则和政策不变。美国、日本等国则呼吁双方保持克制,并提出了从中调解的意愿,但并没有马上发表坚持一个中国的政策,也没有承认台湾当局所谓的新“国家”,只是表示对事态进一步发展将密切“关注”。我国政府则表示将有时间限制的接受美方和日方的调解。但是决不能容忍他们对台湾方面再有任何的军事援助,美、日军队更不能踏上台湾一步。(来自€€)

    从那时起,我军宣布台湾海域为军事管制区,如果任何国家的军用、商用船只在该水域行驶,中方将不能保证其安全。而且每天夜间都对台湾地区进行强电子干扰,台军的电子部队也不厌其烦的与我军进行电子对抗。一场看不见的电磁战争已经在四个月前悄然开始了。(来自€€)

    “现在布置任务!”在十分钟单调的飞行之后,班长冯全志打开了他的手灯。由于承受了长时间的黑暗,我的眼睛对这道猛然射来的灯光有些不适应。我来不及看别人的表情,目光迅速移向班长打开的那张我们已经十分熟悉的地图。这正是我们近三个星期来反复学习的数十张地图中的一张。(来自€€)

    “中国自古要攻打台湾就必然要先拿下澎湖列岛,我们这次的行动目的就是为解放澎湖打先锋,我们班的目标是三号雷达站,它在这里,109高地。”班长粗大的手指指向地图的一个高地。由于指导员近来反复的教授,我立刻明白了周围的环境,和台军部署。但是冯全志仍然认真的介绍着:“雷达站在1号岛礁的西边,有二十多个敌人把守,雷达站礁向西六千米是敌人的直升机场,有四架“黑鹰”直升机,这里一班和三班会去打点的。向南三千二百米是敌人的一个步兵营,我们要小心!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是敌人的“爱国者”导弹发射车,分别有一个班的兵力,那是一排的事了,附近的岛礁上也有我们的攻击部队,暂时不用考虑,我们的任务是在02:15分前偷袭这个雷达站,争取保留这里所以的电子设施,如果不成功,就要用炸药或着远程火炮炸掉它,不能让它威胁到02.35分起飞的我空降部队!”冯全志这时停顿了一会,使我们明白它的重要性。(来自€€)

    “柳枫,江少波你们就在这里087高地上埋伏,如果我们没得手,02:32分,会有两枚SW-1远程火箭炮增援,不要手软!这个是SW-1的参数。现在敌我双方都在进行全频率电子对抗,无线电不能使用,如果我们得手,就给你们打手灯打信号,注意观察。那时你们就把袭击三号雷达的SW-1扔到东边的海里去!两分钟后还会有三枚SW-1袭击敌人的步兵营营地,你们要负责精确制导。要小心最后一枚是空气燃料弹,注意安全。然后你们来109高地和我们会合。我们还要防御有可能来夺回雷达站的敌机降敌特种部队。”江少波接过了SW-1的参数小单子,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手仍然在发抖。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我们将生死与共。“吴昆,余海,你们跟着我由东面往109高地上摸。其他人会从另一架飞机机降到北面,由于要直升机要避免被噪音发现,我们可能要多走一段山路了。空降部队的兄弟们会在02:45分在这里空降。”冯全志又指向西面的一片空地。“我们出发的时候东面还有一艘台军驱逐舰正在驶向高雄,空军会密切注意它的动向的。”介绍完任务后他关掉了手灯,机舱里恢复了黑暗和机器单调的轰鸣。看来我的任务是协助江少波进行精确制导,看来只有我们俩在一起了。(来自€€)

    接受了任务之后,我感觉到机舱里的气氛十分紧张,我们都知道我们这次任务的重要性,是为空降部队扫除障碍,如果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大家维持了大概十五分钟的沉默后,我们的直升机开始转弯,向南飞去,然后又降低了本来就不高的高度后转向西飞去。(来自€€)

    “一分钟后准备机降”前边的飞行员头也不转的大声说道,我开始检查身上的装备,我知道这是我生命的保障。飞机小幅度升高后悬停住了,此时,舱门的小红灯亮起,我打开了机舱门,一股冷风迎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冷战。不容多想,我迅速放下了绳梯,带上了夜视仪,抓住绳梯滑了下去,我入伍一年,机降是每周必练的项目,所以还比较利索的。(来自€€)

    飞行员很会找,我们降落的地方是一个有二十平方的空地,我很顺利的滑到岛上,解开了绳索,向上望去,我们的装备包慢慢的滑了下来,然后是江少波。当我们的直-9一边收绳梯一边向北飞去的时候,我感到了孤立无援,现在我们只有自己靠自己了,假如这次行动失败,还有没有飞机来接我们?我不敢想下去,迅速的和江少波向高地顶端爬去,虽然有夜视仪,但是这里根本没有路,而我们必须要在行动前到达埋伏地点,所以我们的移动是很艰难的,还好这里到高地的最高点不是很远,坡也不很陡,由于江少波背着精密仪器,所以就走在了我后面。好不容易到达了高点,这里只有大概三、四个平方的平地,通过夜视仪向西隐约能看到109高地和上边不停旋转的雷达天线。南边有四、五盏昏暗的路灯,那里就应该是敌人步兵营的驻地了。我们开始在着狭小的空间里展开装备。江少波是个很爱聊天的人,可是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担心周围有敌人的声音传感器,现在连一句话也不说,行动也轻手轻脚的。我也很紧张,小心的从装备包里拿出了我的95式冲锋枪后,我摘掉了夜视仪,眼睛一边死死的盯住109高地一边小声的对江少波说“你注意警戒,我观察高地。”他仍然没有说话,我甚至听不不到他有任何的动作,要不是能听到微微的风声中夹杂着他紧张急促的呼吸声,我还会以为在这漆黑、空旷的敌人控制区里只有我一个人。(来自€€)

    我一手紧紧的抓住挂在腰间的95式冲锋枪,一手按在前边的大石头上,矮身坐在地上等待着战友的好消息,时间过的很慢,每一秒都象一个小时,我身上的血液似乎凝固了,象一尊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害怕漏掉哪怕是一点点的光亮。周围的一切都不再重要,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此刻坐在我们久违了的台湾海峡,忘记了自己此刻是在敌人的控制区内。不知道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多久,“只有七分钟了”身后的江少波不知道用什么捅了捅我说。这是他出发后说的第一句话,语气里明显透漏着担心,我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静静着坐着,等待着。但是此刻我和江少波心里一样,除了快压碎心脏那压抑、焦急的等待。更多了一份为战友的担心,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行动开始了吗?没有枪声,没有爆炸声,我们的战友就没有危险,为了隐蔽作战他们这次都使用了消音器。“还有五分钟”江少波的声音比上次更加着急,声音也大了许多。(来自€€)

    “你去准备,注意隐蔽!”我虽然很着急,但是始终没有忘记我们这次来这里的任务€€€€摧毁三号雷达!突然109高地上闪起了灯光,虽然微弱但是很清晰,一短一长,是摩尔斯密码“A”,正是我们的出发前约定的暗号。“看!”江少波几乎喊了起来,手直直的指向闪灯的地方。原来他早就没有警戒了,一直和我一起紧张的望向109高地。我也异常的兴奋,“你去准备制导远程火炮,揍敌人的兵营,我来回复。”我的声音有些变调。我从肩膀上取下手灯,指向109高地,手指有节奏的按下了按钮,一短两长,是摩尔斯密码“U”,是我们已经收到信息的回复信号。对面闪烁的灯光停了。我转过来凑到正在看远程火炮数据单的江少波的身边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你来警戒,等会看热闹吧。”他回过头来对我刺着牙,在长时间的焦急等待后,迎来了喜悦,谁都会兴奋的。“轰”突然,一声爆炸打破了寂静的深夜,重重的敲击着每个人脆弱的心,我们不觉的望向爆炸的来源地€€€€西北方,一团诡异、阴红的火光从那里映红了大半个天空。那里应该是敌人的一个爱国者导弹发射地。“还有三分钟呢!怎么SW-1来的这么快?”江少波直着脖子瞪着远处的火光。“那不是SW-1。”我立刻意识到,哪个部队的偷袭没有成功,不是台军为防止该弹落如我军之手的引爆行动,就是我军为保证空降兵安全而发动的攻击造成的爆炸。双方准备了数十年的战争终于开始了!三十多年没有参加过战争的中国军队发出了他的第一声怒吼。(来自€€)

    南边敌步兵营营房的大灯把整个营区照的通亮,随之而来的防空警报也一直响个不停,我看到敌人的士兵纷纷跑出营房,有的往装甲车上跑,有的站在操场上等待指挥管的命令,整个兵营一片混乱。我们焦急的等待着远程火炮的支援。江少波认真的调整好激光照射器,把激光照射器指向东面的海里,等待着第一波远程打击火炮的到来。“既然是精确制导,能不能把这两发打到敌人的营地里?”我有些不解的问。“不行,原定目标与营地太远了,等炮弹接收到激光信号,就来不及调整弹道了。”正在说话间,一枚SW-1呼啸着从北方的天空划过,一头札了还很沉寂的大海,同时三三两两的爆炸声在四周响起,并盏放出红色的礼花,用巨大的怒吼声结束着一个个尚未摧毁的目标。紧接着,又一枚炮弹落入海中,江少波迅速的移动着激光照射器,虽然还有两分钟才能迎来第二次火炮增援,但是面对着正装待发的敌人,真狠不得把自己表调快两分钟。越是希望时间过的快时间就越是折磨着我们。这两分钟就象两年那么漫长。眼睁睁的看着敌人的装甲车和满载士兵卡车开始走出营地,向我们这里扑向三号雷达站。可气秒针还是在不紧不慢的走着。“来了”远处一点微弱的亮点带着希望冲了过来,准确的击中了营地里的弹药库,顿时营房内一片火海,离军火库较近的几个士兵身上带着火苗四处乱跑,还在军营里的敌人陷入了混乱。有的干脆直直的楞在那里。又是一声巨响,营房另一头的燃料储存罐也被击中了。只见江少波麻利的把激光照射器往下一拉,一边固定死一边大喊着,带上氧气罩,躲在石头后面。我立刻带上了小巧的化学氧气罩,躲在江少波指的那个大石头后面,江少波也挤了过来,一手紧紧的抓住我,一手把我们的装备包拉到他的身后。我也伸手去帮他拉装备包,这时一道强光从石头后射向我们的前方,接着就是一股巨大的气浪把我的推向背后的石头,并死死的把我按在那里,大地低沉的颤抖和如同打雷般的轰隆声,从背后传了过来,而且没完没了。我看到周围的小石头都纷纷伴随着紧缺的氧气飞向我身后,我知道,要是没有这个大石头,我也会和他们一样,被强大的力量吸过去。我闭上眼睛,气浪压的我已经不能呼吸,周围强大的能量所形成的气流把我往鬼门里拉,从未有过的一种恐惧在我心里占据着,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是为了等待这可怕的灾难迅速过去,还是等待着死神的降临。江少波也显然被这强大的力量所震撼,他的手指已经深深的扣进了我的胳膊里。死神从未象现在这样离我们如此的近。(来自€€)

    好象过去了很久,风力逐步的减弱了,我可以呼吸到化学氧气罐里那夹杂着哝哝呛人的化学制剂味道的氧气,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地面已经被强风清扫的干干净净。我用肩膀推了推制造这场风暴的江少波,他死死的扣在我胳膊上的手还在颤抖着。他睁开眼睛看了我,刹白的脸上那对弹球般眼睛里透出的恐惧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我想我也好不到哪去。我们对视了几秒钟,从恐惧恢复过来的江少波勉强的对我笑了一下说:“对不起,敌人移动的太快了,我不能让他们再往前走了。”我没有说话,摘下氧气罩,抓住腰上的95式冲锋枪转身站了起来。一股热浪夹杂各种物体烧焦的味道迎面而来,使我不禁退了一步。眼前一个巨大低矮的暗红色蘑菇云正在慢慢的升起,它不知道正带走着多少人的灵魂,就在一分钟前还他们还是生气勃勃。远离蘑菇云的地面上,到处散乱的小火苗在随着气流向蘑菇云争相献媚。不知道那些以所谓人权至上为借口的台湾政客,那个声称以人为本的所谓“台湾总统”看到这样的景象,能否意识到正是他的个人私利把这些本不想参加战争的士兵硬推向了火海?这就是战争!为一个人的私利而付出诸多生命的战争。(来自€€)

    江少波用卫生绷带帮我包扎好被他抓烂的胳膊后,拿起了他的阻击步枪,认真的巡视了一边后对我说:“那个装甲车如果有三防设备的话的话,仍然对我们有威胁,趁他现在还不没回过神来,用反坦克导弹把他报销了,我掩护你。”听了他的话后,我机械的从装备包里拿出了“红箭-8”反坦克导弹发射器。趴在石头上,打开了瞄准器,瞄准了那个停在那里毫无生气的装甲车,抠动了扳机,我眼前一道亮光迅速闪过,我一动不动,保持着姿势,保持着激光瞄准点始终照射在装甲车上,然后一声强烈的爆炸把这个60年代的装甲车迅速解体。数块近吨重的钢制残片被抛向空中,又重重的摔在地上。我们暴露了目标,虽然我们知道,没有敌人有能力去对付这个目标了,为安全我们还是要尽快转移。我迅速的收拾好已经空了的火箭发射筒,江少波从地上拾起了激光照射器,也不管有没有损坏,一把塞进装备包里低声道:“柳枫,快。”(来自€€)

    这时空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发动机声,一架黑鹰直升机跌跌撞撞的从我们头顶向东飞去。“我们没有防空导弹,要不我就要他好看。”江少波不满的唠叨者。我们刚走下087高地,底沉的发动机轰鸣声就隐隐响起,不久西方的低空中一朵朵白色的花瓣在几处地面火光的指引下徐徐下降,我们的空降兵到了。四处零星的枪声中不时有爆炸声传来,看来战斗进行的并不十分激烈。“少波,你说双方都有这么强的电磁干扰,不知道空军能不能轰炸到台湾本岛?”我心里还惦记着战局的发展。“空军我不知道,但是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一定已经光顾过了。要不咱们的运输机还敢这么大规模行动?”对现代战争,江少波确实比我懂的多些。(来自€€)

    我们艰难的爬到了109高地,距离三号雷达站只有不到一百米了,雷达站没有透出一点光亮。我和江少波躲到一个草丛后面,江少波架起了阻击步枪,我用手灯对着雷达站方向发送了摩尔斯码“A”的信号,从一个石头后面跳出了三个人,两个人举起手中的枪向我们打招呼,我几乎可以肯定一个就是我们同机来的吴昆,另一个是班里的黄自超,另一个人用手灯向我们回复字母“U”,看那肥胖的体形好象是班长冯全志。我们高兴的跑了过去,江少波强在我前边向冯全志敬礼大声的说:“任务已经完成。”冯全志高兴的把嘴列到后脑勺,向我们回了个军礼然后拉住我们的手说:“我们已经看到了,干的不错!你们都没事吧。”我的衣服袖子盖着江少波给我包扎的卫生绷带,冯全志没有看到。他看到我们都没有事就拉着我们往里边走。我小声的问冯全志:“我们没有伤亡吧。”(来自€€)

    “没有,还俘虏了七个正在睡觉的雷达兵。”冯全志的嘴还列在后脑勺回不来。(来自€€)

    “那缴获的电子设备都完好吧。”江少波进一步问战果。(来自€€)

    “还都好,就是他妈的都是英文。等后边的电子部队到了,就交给他们咕咚去,老子草不了这个心。”冯全志提到了英语才把列着的嘴收了回来。(来自€€)

    江少波早就惦记着这些敌人的电子设备了,他眨着眼对冯全志说:“那我能看看吗?我懂一点!”(来自€€)

    “你看那有啥用?你想看就看去吧,别给人拆了就行。呵呵。”冯全志把手往一大房间一指。然后拉着我进了一间房子。房间里有个铁栅栏把整个房间一分为二,铁栅栏里边有七个身穿台军军服的士兵,手被捆手尼龙绳反帮在背后,一个个象丢蛋鸡似的低着头一句话也敢不说。余海和我们班年龄和个头都是最小的战士钟卫一起手拿着95式冲锋枪远远的坐在栅栏外盯着他们。(来自€€)

    “刚才敌人通过有线电话联络这里,我们没有接听,敌人一定开始怀疑他们这里失守了。的特种部队要是想来夺回这个雷达站,我们总不能带着他们战斗呀,你说说该怎么办?”冯全志一边递了根香烟一边皱着眉头对我说。有几个台军士兵抬头看了看我,他们听出我们是在商量他们的生死命运,他们眼中透出对生命的渴望和对命运的无奈,他们甚至内心在叫骂,为什么偏偏是他们来守卫这该死的雷达站,为什么偏偏要在他们当兵期间发生了这该死的战争。(来自€€)

    我没有办法回答冯全志,这确实是我们面临的问题,但是也不能因此而结束这些年轻的生命啊!他们的父母,甚至妻子和孩子都在等待着他们回家,就象我的父母一样。我点着了香烟,低着头沉思,我搜刮着我整个大脑每一个角落,想找出妥善的办法。显然班里已经对这个问题讨论过了,他们还没有拿定注意,想看看我有没有好办法。“班长!”屋外江少波急噪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沉思,他快步走了进来说:“雷达的电子设备在那样的间房子里,就不怕敌人来轰炸吗?要是敌人的特种兵来了,我们这几个人恐怕也守不住呀,我们得立刻转移这些电子设备!”(来自€€)

    “那么大个的雷达,我们怎么般得动?”班长提出了常识性的问题。(来自€€)

    “只有几个关键的电子设备对我们来说比较有用,雷达的天线是大家都掌握的技术,敌人的技术和参数都在这几个关键的电子设备上,要是不放心,就把天线用相机照下来,以后也随时可以造个新的,要是被敌人炸了,什么都没了。”江少波看起来有些着急。(来自€€)

    战俘的事还没有想到好办法,又一个新问题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我转过来问江少波,“那这些战俘怎么办?就把他们丢在这里不管了吗?”(来自€€)

    “让他们般设备呀,要我们自己般的话,还得丢下一些装备呢!”(来自€€)

    冯全志和我的眼睛同时一亮,这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来自€€)

    冯全志没有说话,快步走了出屋外,我和江少波也跟了出去。我们来到了刚才冯全志指给江少波的那个大房间,里边是各种各样的仪器,有的上边有显示屏和数字键盘,看起来先进些,有的上边是一些老式的仪表和按钮,看着有点象70年代的半导体收音机。墙上还有一张雷达搜索示意图,和一张澎湖列岛地图。屋角的一个茶几边坐着信息配给我们班的数字兵€€€€张学斌和我们班唯一的志愿老兵老童,我以前并不知道老童叫什么名字,因为从我入伍时大家都这样称呼他,所以我也就这样叫他,直到我们临出发前给家里写信的时候,才无意中看到他信的落款处工工整整的写着“童大庆”。(来自€€)

    “学斌,现在能打开我们岛上的数字地图吗?”话还没有说完,冯全志就已经蹲在笔记本电脑旁了。张学斌点了一下头,就打开了地图,屏幕上的地图非常容易看懂,是立体的,还可以根据观看者的需要,进行动画转动。“柳枫、少波,你们刚才从089高地过来的时候,注意这两个高地间的谷地了吗?”冯全志抬起头来看着我们。(来自€€)

    “注意到了,我在哪里还差点摔了一交呢。”江少波又强着回答。(来自€€)

    “那里适合隐蔽吗?”(来自€€)

    “恩,还可以,就是看着有点阴森森的。”江少波的语气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来自€€)

    “好,就把设备搬到那里去。少波、学斌你们来挑出对我们有用的设备,做上记号。”冯班长开始发出命令。(来自€€)

    “老童,你去战俘那里叫钟卫到前门警戒,再把战俘的手都帮到前边,然后带过来,。柳枫,你去找孔元军也到前门警戒,再去大门口找正在警戒的黄自超和吴昆,你们三个要先我们一步到089高地和109高地之间的谷地,进行提前侦察,大家要注意安全。别忘了带上反坦克导弹和地雷。”(来自€€)

    “是”敬了个军礼后我转身出了房间,在房前的小操场上,我看到战友孔元军正在把一面五星红旗升向一个旗杆的顶端。我跑了过去问道:“能不能把你的红-8给我?我有任务!”孔元军听清楚了我是在向他要红箭-8反坦克导弹,一把抱住导弹发射筒生怕我强了去,满是小坑的脸上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你都报销了个装甲车了,我还没开胡呢,黄自超还有一个,去问他要吧,就别跟我强了。”“你小子!拿着这个,班长叫你到前门警戒去呢。”我也不好意思再向他要,就把我那个已经空了的发射筒塞给了他,我们跑到了大门口,黄自超和吴昆正带着夜视仪躲在门后面观察小路上的动静。(来自€€)

    我跑到他们两个旁边说:“有任务!”他们都摘下夜视仪回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我。“咱们要把雷达的电子设备转移到那边的谷地,班长让我们先去侦察一下,他们随后就到。警戒任务就交给元军。”吴昆“哦”了一声就开始背装备包,黄自超问:“为什么要转移?”“害怕敌人来炸呗!”吴昆到也明白。(来自€€)

    我们检查完武器后我打开了95式冲锋枪的保险带上了夜视仪向谷地出发了,吴昆和黄自超也轻手轻脚的跟在我后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侦察和转移就是不一样,来的时候只是想尽快和战友们回合,虽然也在小心着周围,但是没有象现在这么紧张。很快我们就来到了谷地的入口处,这是个狭长的小山谷,两边并不怎么陡的斜坡中夹着一个最窄五、六米,最宽二十多米的平坦小路,两边斜坡上稀稀拉拉长着些高低不等的植物。在珊瑚礁组成的岛屿上,由于海风的吹袭植物怎么也不可能象热带原始森林那样茂密。我们停了下来,我把夜视仪的红外热成像系统打开,环视着周围搜索任何发出热量的动物。安静的谷地,除了植物外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我打了手势让他们留在这里,我开始小心的向谷地移动。走了大约30多米,我可以看到谷地的深处,那里同别处一样,死一般的寂静。我抬头望向089高地的顶端,我曾在那里与死神擦肩而过,我回头向他们招了招手,他们就慢慢的靠了过来,我继续向谷地深处摸去。(来自€€)

    一道明亮是闪光突然染红了我的双眼,我立刻摘掉了夜视仪,整个谷地被照的如同白昼一样,紧接而来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把我吓了一跳,整个109高地的雷达站上一片火光。不时还有汽油、武器被点燃后零星的爆炸。我立刻跑到一棵椰子树下,看着那些被剧烈爆炸抛向高空的雷达天线碎片和尘土。突然的爆炸给内心而来了压抑无法宣泄。尊敬的冯全志班长、生死之交的江少波、为人忠厚的老童,我甚至连他们的照片都也没有留下一张。“希望他们没事!”随后而至的吴昆扶着我的肩膀,几乎是用哭腔说话。即使班里真的出了事,我们也得继续侦察这个谷地,因为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做什么,我转过身来,指着前面有五、六棵椰子树勉强组成的小树林说:“就到那里隐蔽,我们要继续完成任务。”我们迅速的移动到小树林里,大家分头准备着,我拿了两颗定向雷分别放在树林两边,一颗去往谷地深处小路上约20米的一块石头旁,另一颗放在我们来时小路的一个转弯处。检查了保险后将遥控引爆器放在肩兜里,又拿了些声音探测器扔向谷地更远的深处和我们来的小路上。黄自超跑到一个斜坡上的石头旁边开始警戒,那里比较隐蔽,视线也好,而且还比较好转移。吴昆则开始用伪装布、金属网和折叠架搭起小帐篷,那用来存放电子设备的。我们三个人都不说话,低头干活。我不时的望向来时的那条小路,希望能看到我们熟悉的身影,虽然我们都不确定还能不能看到。(来自€€)

    报警器在我的胸全开始震动了,我打开盖子看到4号灯在闪烁,那是我撒在通向109高地小路上的声音探测器发出的警报。我拍了拍吴昆,一起向黄自超望去,黄自超向我们打来了手语:有一小队人,大概十人左右,敌我不详,正在接近。“是班长他们!”吴昆高兴的说。“再观察一下,附近有很多敌人的据点,要小心。”也许是年龄比他们俩个都大,我显地异常镇定。并向黄自超打手语说:不要先发询问信号,等接近了看清楚再说。然后我拿起了手中的95式冲锋枪,看着黄自超等待着确认。(来自€€)

    隐蔽,是敌人。黄自超迅速的打出手语后,拿起了他手中的95式冲锋枪。我和吴昆对视了一眼后,小心的打开了冲锋枪的保险,分别走到了战斗位置。我拿出了定向雷遥控引爆器,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一个敌人的身影转过了前边的小弯,进入了我视线。黄自超一定是凭敌人头上的钢盔确定敌人身份的,那是标准的美式头盔。他大大咧咧的走近了我布置的定向雷,我的指头放在遥控器按钮上,静静的看着这个敌人走过定向雷的杀伤区。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异常。几秒钟后又有四、五个敌人转过了小弯走进了定向雷杀伤区。其中一个还牵着一条“温顺”的军犬。我们的空降兵这个时候是肯定不会有军犬的,这更证明了此时在我面前的是敌人。我咬着牙,狠狠地按下了遥控按钮。随着一声巨响,强大的气流带着无数的钢珠和破片密集的射向敌人。敌人们连同那只军犬立刻被抛出七、八米远,可以想象他们的身上同时被钉满了钢珠。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敌人刚刚蹲下,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吴昆一梭子扫射撩倒在地上。(来自€€)

    黄自超在斜坡上用冲锋枪点射着还没有转过弯来的敌人,敌人也慢慢反映了过来,陆续的开始还击。顿时寂静的谷地如同开了锅似的。我低着身子,一路小跑的往靠近敌人的山坡上靠了过去。黄自超和吴昆开始向斜坡上开火了,看来敌人也在想争取高地优势。我趴在斜坡上,尽最大努力的向高处爬去,我现在已经不能往回走了,那样就会把整个后背卖给敌人。离枪声越来越近了,子弹从我头上不停的呼啸飞过,敌人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黄自超和吴昆两个人身上,我伸手拿出了一个手雷,另一只手还没有摸到保险换,就听到高气压被瞬间释放的声音。是枪榴弹!我抬头看到我上空快速划过一道闪光,接着一声爆炸从我背后传来,我回头看到吴昆刚才射击的地方已经是浓烟滚滚。这几个月来严酷的训练一直压抑着我,几乎使我疯狂,再加上现在班里的战友生死未卜,吴昆又被榴弹击中,一股愤怒的情绪从我内心猛然迸发。我拉开了手雷的保险环,用全身的力气扔向敌人枪响的地方,然后抓起冲锋枪着冲向敌人。敌人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的措手不及,手雷爆炸带掀起的尘土打在了我的钢盔上,烟雾遮挡住了我全部的视线,我的手指紧紧的抠住扳机,愤怒的枪管怒吼着将复仇的子弹倾斜到烟雾的深处。我完全失控了,张着嘴巴逛喊着,硝烟、尘土和血腥味充满了我口腔,战斗刚开始的恐惧已经被抛的无影无踪,长久以来埋藏在内心的压抑此刻被瞬间宣泄。枪里的子弹打完了,我还在叫喊着,手指头还牢牢的抠着扳机怎么也不肯松开。烟雾渐渐的散去,看着倒在地上的敌人和已经汇聚的红色小溪,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来自€€)
作者: swz8228    时间: 14.10.2009 12:14
第二章

      我杀人了,而且不只一个,过去的几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这场战争,一年后的我会是一个良好公民。而现在,我却杀人了,一个合法的杀人犯。我一边想一边换着子弹夹,刚才在烟雾中,会不会有敌人已经向我举起了双手?我真的不愿再想下去了,战争才刚刚开始!(来自€€)

    黄自超把吴昆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捂住吴昆身上被爆炸撕裂的防弹衣下的一处伤口,手指中间不断溢出暗红的血液。枪榴弹的爆炸点离他们有四、五米,显然吴昆是被爆炸发出的气浪推到这里的。我抓住吴昆冰凉的左手,他闭着眼睛右手紧抓着自己的上衣口袋,嘴里在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我根本听不清楚,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不久消失在这美丽的夜色中。我和黄自超没有哭泣,也没有大声喊他的名字,只是眼角默默的流着了眼泪,让他安静的走。我们肃立着,对着这为铮铮的汉子恭敬的敬上军礼。(来自€€)

    我解下了江少波为我缠上的卫生绷带,为吴昆整理遗容,黄自超慢慢的收拾他的遗物。我拉开紧抓着口袋的右手,口袋里漏出了一张照片,我取出了那张被鲜血染红了的照片,黑暗中隐约看见照片上有个可爱的少女在冲着我微笑。我们从没有看过这张照片,也没有听吴昆谈起过有女朋友,他总把许多事情放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我小心的收起了照片,仔细的摆好了吴昆的遗体。(来自€€)

    我眼角的余光感觉到从远处传来了有节奏的灯光,我和黄自超转眼看去,一长两短,是班长他们。他们还活着!我们发出了回应灯光后,静静地坐在斜坡上等待着战友们的到来。冯全志他们老远就通过夜视仪看到躺在底墒的吴昆。他们跑了过来,一句话也没有说,站在遗体傍良久,然后直挺挺的敬了军礼,后边还跟着七、八个拿着各种仪器的战俘。(来自€€)

    “怎么回事?”冯全志问到。我说了刚才战斗发生的经过。冯全志叹了一口气,转身指着一个战俘说:“这家伙就是刚才和你们交火后逃跑了的,结果被老童逮了个正着。”“妈的,老子宰了你!”黄自超拿起冲锋枪就往那个战俘冲去,余海和江少波一起上前抱住了黄自超。黄自超一边那挣扎着扑向那个战俘,一边大声的骂着。“自超,站住!”冯全志的一声喝令终止了喧闹。那个战俘瘫倒在地上。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心里就越有气,我突然站了起来忡着那个战俘冲过去。看到我没有拿武器,老童也就会意没有拦我。我一脚狠狠地跺在那个战俘身上,见他一声也不吭就更加恼火,一顿拳脚便招呼在他身上,大家都没有拦我,站在一边看着我发泄失去战友的痛苦。那个战俘始终没有吭一声,直到我气喘吁吁,将最后一脚无力的踹在他上后,我也坐在了地上,剧烈的运动后,我心里稍微能平静了一些。大家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余海从背包里拿出了折叠担架,支撑好放在地上,然后和钟卫小心的把吴昆的的遗体放在担架上。(来自€€)

    一道道亮光打破了暂时的平静,从北边发出的百余条火蛇扑向我们的西方,那是刚才伞兵们降落的地方。紧接着,一声声密集巨响传入我的耳朵,火光映红了大半个天空,把我们这里照的如同白天一样。希望我们的伞兵兄弟们行动够快,能躲过这一劫。西边的爆炸声刚刚停了下来,北边不远的地方就传来爆炸声,看来敌人的火箭炮阵地就在北边哪个的附近小岛上,我们空军的反映确实挺快的。(来自€€)

    不一会,从西边的天空上折射过来了几道明亮的光线,几秒钟后,熟悉、低沉的爆炸声让我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那是空气燃料弹,虽然距离很远,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恐怖的声音。“总攻开始了!”冯全志看了看表。“刚才这里的战斗可能已经暴漏了我们,我们得尽快向西移动,和大部队回合才能确保这些设备的安全。大家准备一下。学斌你看看能不能联络连长他们。”冯全志又命令战俘们脱掉台式的迷彩服和钢盔,避免被友军攻击,然后叫来了两个战俘指着放吴昆遗体的担架说:“你们两个小心把这个担架抬好,有个什么闪失小心你们的命。”(来自€€)

    远处陆续传来了各种口径炮弹的爆炸声似乎把整个海岸线给翻了一边,高空中一架架傲视四方的铁鹰巡视着周围一切,不时的扔下各种各样炸弹为这曲交响乐敲打着没有规律的鼓点。整个轰击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后逐步停了下来,低空呼啸着的攻击机不时从我们头顶滑过,而翻着鱼白的东方也为这个硝烟弥漫的珊瑚岛增添了些许紧张的气氛。(来自€€)

    电磁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估计是空军和二炮部队成功的袭击了敌人的大型干扰发射天线,敌人的电磁干扰已经停止,战场的电磁权已经完全的掌握在我们手里了。但是我军单方面对台军的电磁通讯压制还在继续,张学斌使用C4I系统利用电磁跳频通讯联络着连部和附近的空降部队。连长席长福的命令是到敌二号直升机场与连队汇合,准备配合大部队的登陆作战。(来自€€)

    我们向西走出了谷地,穿过了一个空地,来到二号直升机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机场里还有很多空降兵在点名,看样子是准备出发。冯全志到连长那里开会去了,我们把俘虏和缴获的设备移交给了连部的警卫班,然后抬着吴昆的遗体来到停机坪。停机坪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十具战士的遗体,都用白布盖着,远处隆隆的枪炮声似乎悲愤地为这些英勇的烈士举行着一场庄严的葬礼。接受遗体的是一位空降兵中尉,他向我们沉重的敬了礼后,拿出了登记簿,开始询问吴昆的有关情况,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士兵,把吴昆的遗体平放在停机坪上,为他做完整理后,用一张大白布盖了上去,并在脚上绑上了一张卡片。一切都是那样的简单,想起我们一起共同生活日子,我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他就这样的离开了我们,永远也见不到了。回到机场驻地,炊事班送来了早餐,我好赖耙了几口,味道还不错。我找了小凳子给吴昆家里写了一封信,希望他的家人能够找到吴昆留下的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告诉她吴昆是为了掩护我才英勇牺牲的,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事。(来自€€)

    冯全志从连长那里回来时脸色有些不好,他喝了一大口水后低着头慢慢的说:“连里牺牲了二十多名战士!”我们都鸦雀无声,默默的为这些烈士们敬礼。过了一会儿,冯全志又开口道:“老美的航母在我们发动进攻的时候倒退了二百海里,我们的潜艇部队和空军正在监视着他们,台湾岛上的空军基地和防空导弹基地都遭到我们的袭击,空军已经基本掌握了制空权,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美、日随时可能参战,要小心巡航导弹的袭击。我们登澎湖列岛的部队已经成功登陆了,先头部队正在向我们这里推进。我们现在先在这里休整,顺利的话下午会有一些新装备运到发给我们,到时候大家熟悉熟悉。晚上可能有行动。”说完他又喝了一大口水。紧张了一整夜的我熟练的打开了冲气睡袋,一头钻了进去,冯全志却一个人坐在一边皱着眉头。(来自€€)

    火热的阳光的透过锻蓝色的天空照在我身上,感觉暖暖的。我漫步在海岸的沙滩上,光着的双脚踩踏在被海浪冲刷的非常细软的沙子上,潮水偶尔冲到脚下,冷却着被阳光烤的滚烫的沙滩,远处海鸥在低空翱翔,用锐利的双眼搜索着海中的猎物,空中朵朵白云点缀着这美丽的澎湖风景,一切是那样的安宁,那样诗一般的令人陶醉。我环顾四周,尽可能的沉醉在这画一样的风景里。前边海岸上站着一个少女正在凝视着大海,她身上洁白的连衣裙在深蓝色海水衬托下显得格外幽雅,为这幅画加上了恰倒好处的一笔。我向那少女走过去,她却始终一动不动,她的脸膀清秀而又熟悉,纯洁而又悲伤,一双忧伤的眼睛不用开口就能诉说一段凄厉、悲壮的爱情故事。我突然想起她就是那个女孩,那张吴昆留下的照片上的女孩!我向他跑去,要告诉他吴昆的事情。海里突然出现了几艘巨大的炮舰,他们正把粗大的炮口转向海滩。我一边拼命的向她跑去一边大声的呼叫想着让她快离开,可是声音却怎么也传不出去。伴随“咚,咚”的几声巨响,我的眼前一片火光,我被拌倒在沙滩上,双手紧紧捏了一把沙子,硝烟缓缓散去,原本平整的沙滩上留下了几个大弹坑,那女孩已经不见踪迹,只留下一段白色的纱巾随风飘舞着落向海里。“不要啊。”我攥紧拳头,泪水夺眶而出,我怎么这么无能啊,吴昆是为了掩护我而牺牲,我却救不了他心爱的女孩。愤怒加上内疚一起涌了上来,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这时候黄自超跑了过来,拉了拉我的胳膊嘴里还不停的叫:“柳枫,柳枫快起来。”我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看见黄自超正冲着我笑,原来是一场梦,我松了一口气,我的眼角上还挂着泪滴,我坐在那儿,梦里的愤怒和内疚过了很久才肯散去。(来自€€)

    夕阳有一半躲到了火红色的晚霞里,只有一点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她仿佛在告诉每一个人,明天她再出来的时候一定能绽放出更加闪亮光芒。直升机场里多了许多武警部队,先前的伞兵们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们在操场上列队,激动的等待着要发给我们的新装备,我们都知道,中国的陆军装备不比美军差,这次发放的一定都是好东西。可当我看到要发给我们的装备的时候,我的眼睛差点掉在地上,除了几个新式的红箭-8反坦克导弹、前卫-4防空导弹和一个97式排雷破障枪外,居然是有线电话通讯装置和每人一套跳健美操时才穿的带帽子的连体服和一个风镜式的咖啡色墨镜。连长席长福是个胖子,他一边艰难地穿着连体服一边介绍着说:“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些衣服和墨镜,他们关键的时候能救你们的命!这个连体服是绝热的,穿上后很难被热能探测器发现,而且还能防次声波。”我想起凌晨的那次战斗,要不是我们用热探测仪器先发现敌人的话,我们三个一个也活不了,不由的我开始尊重起这套衣服了。“这个墨镜是用来防范激光致盲武器的,即使是近距离,也只会造成暂时性失明,不至于将来成了残疾人。”席长福把墨镜挂在了脖子上。我们领了衣服和墨镜,我顺便从排长师志峰手里抢了一枚便携式防空导弹,江少波也抢了一枚,我们对看了一眼然后都笑了,他和我一样都对刚才没有击落那架仓皇逃跑的直升机很遗憾。(来自€€)

    由于是紧身衣,穿起来不太容易,而且穿在身上也很难受。好不容易穿上了那套“体操服”整理好装备后,我们就开始向东北方向出发。到达海边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但是在昏黄的灯光下还是能看到用集装箱一样的东西搭起的临时码头,码头上停靠着几艘登陆舰艇。我不禁赞叹我们的工兵部队动作还真够快的,才几个小时就建起了这么大的一个码头。我们团其他的几个连队已经到了,他们整齐的坐在沙滩上唱着军歌,看来是要开全团大会了。(来自€€)

    “立正!”休息了几个小时后,汪团长和屈政委走上了一个用手榴弹箱子摆起来的“演讲台”。拿起了电喇叭:“同志们,由于你们勇敢的战斗和那些优秀的烈士们燃烧了宝贵的生命,我们解放澎湖列岛的战斗任务已经取得了胜利,现在全体脱帽为我们战斗中牺牲的好同志们默哀!”全团一片寂静,纷纷为牺牲的战友们致敬。“稍息。”团长又拿起了喇叭,“今天中午,美国和日本已经宣布介入台海冲突,周围海域有美国的四个航母战斗群,并且还有三个航母战斗群正在赶来。下午美国又宣布调第2机步师、第1陆战师、82空降师、第10山地师和101师空降师一部往台湾海域。第2机步师在朝鲜半岛,上个月82空降师和第10山地师已经到达关岛,他们可能随时登上台湾岛。如果让他们先到达,我们的登陆作战将会非常艰难,伤亡也会非常的大,因此前指决定明天凌晨就进行登陆作战,我们刚刚在澎湖登陆,敌人做梦也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发起进攻。我们师的任务就是对台湾本岛进行第一波正面登陆攻击,强占滩头阵地。”(来自€€)

    “首战用我,全程用我,用我必胜!”全团喊起了响亮的口号。(来自€€)

    团长停了停继续说到:“登岛作战时,我们的登陆舰艇和坦克上会有激光眩晕支援,因此大家要戴好下午发放的防激光眩晕镜,尽量不要回头看。登岛以后,如果美军参战,我们的后勤支援可能会很困难,所以大家要尽量节约弹药。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自从建国以来还从来没有被打过败仗,这是老一辈军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尊严和骄傲,如果我们部队遇到美军,大家一定要打出我军的威风来,让敌人知道台湾是谁的国土,中国人不是好惹的。我们47军在朝鲜战场上曾让美国人闻风丧胆,我们团更是立下了了立赫赫战功。我军的威严可不能败坏在我们的手里啊!”(来自€€)

    “首战用我,全程用我,用我必胜!”我的热血沸腾着游走到身体的每一处,感觉到浑身都是力气。战士们一声声震天的喊声远远的传了出去,直奔海岸线的另一端。(来自€€)

    零时整,我们开始登船了,我们二排被安排在一艘放有98式坦克和一辆吉普车的登陆艇里,由于都携带着大量的装备,艇内拥挤不堪,我不得不爬上了坦克,站在高处可以看到周围的情景,除了岸上一队队士兵在暗淡的灯光下忙碌着,海岸线上一片漆黑,不时有喷气式飞机怒吼着从我们头上飞过,去为我们扫清对岸任何敢阻挡我们的障碍。随着发动机的轰鸣,我们开始奔向我们久违了的宝岛€€€€台湾。(来自€€)

    海浪狠狠地拍打着登陆艇,艇上晃的非常厉害,而且毫无规律可言,我感觉头晕的难受,再加上艇内弥漫着别的战友呕吐的气味,我终于憋不住了,一口吐到了被擦的崭新坦克车上。旁边探出头来透气的坦克兵拍了拍我的后背,没有任何责备我的意思。我感觉到非常不好意思,因为我知道坦克兵们把坦克当做自己的妻子一样的爱惜。好在坐在驾驶舱的那个坦克兵也吐的一塌糊涂,我心里才少了一份内疚。(来自€€)

    不知道航行了多久,我几乎快把胃吐出来了,前方密集的炮声越来越清晰,在明亮的炮火火光中,我看到一排排各型军舰、登陆舰艇和鱼船在海洋里穿梭。数以百计的火炮发射时的巨响把宁静的天空震撼的瑟瑟发抖,炮光有的来自军舰,有的则来自大小不一的鱼船。看到着壮观的场面,我忘却了海浪的颠簸,立刻精神十足。对面的海岸上火光映红了大半个天空。偶尔有敌人的炮火从东方向我们射来落在水里激起高大是水柱,突然旁边离我们不远的一艘登陆艇中弹,强大的金属射流向四面展开,一个坦克炮塔被高高的抛向空中,然后又重重的落入水中,炮塔掀起的浪花打在了我的脸上,那登陆艇还在燃烧的残躯,不情愿向海底沉去,火光的周围居然没有一个活动的身躯。死亡离我近在直尺,谁知道下一个被击中的是哪艘,心里的恐慌使我牢牢抓住坦克的手在不住的颤抖着。海岸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一登上岸我们才能自己掌握命运,在海里我们毫无自卫的能力。(来自€€)

    隆隆的炮声随着岸上熟悉的空气燃料弹造成的矮蘑菇云的升起而开始转向远处,我们数百艘登陆舰艇和鱼船超过了扫雷舰艇直扑向海滩,大型登陆舰也开始吐出水陆两用坦克和气垫船。突然旁边的几艘大点的登陆舰接连中弹而燃起大火,虽然是小口径的火炮,但是异常准确,应该是制导弹药。一艘中弹的登陆舰上的弹药或燃油被引爆了,周围的几个小点的鱼船也跟着遭殃,许多战士纷纷跳入海里,然后努力的游向周围的船只和水陆两用坦克,有的干脆直接向已经不远的海滩游去。(来自€€)

    “大家戴上防护镜,不要回头,我们要进行激光压制了。”登陆艇上的广播告戒着大家。对,用激光压制,敌人就无法为榴弹炮制导了。我迅速的戴防护镜,在只有火光的黑夜里却没有暗多少,看来还是适合夜间使用的。果然敌人的火炮没有刚才那么准了,艇上红箭-8导弹开始零星敲打着一个个被怀疑是碉堡的目标,艇上高射机枪也喷出一道道火舌,把子弹倾斜在敌人的阵地上。(来自€€)

    登陆艇终于放下了前当浪板,早已发动的坦克开足马力冲了出去,我们跟着坦克踏上了这片神圣的土地,海滩上大大小小一个连着一个的弹坑到处都是,敌人的工事看上去就象一个大坝,由于有激光压制,敌人的射击几乎是没有目的,有的甚至把子弹射向天空,偶尔有手雷和枪榴弹从前边的战壕中扔出来,但很快被我们用枪榴弹或手雷压制下去。数十辆坦克一边向前冲刺着,一边发出令人恐惧的炮弹,余海看到了左边七八十米处的一辆坦克被一枚反坦克地雷掀的仰面朝天,他立刻拿出了97式排雷破障枪为我们艇上的坦克开辟了一条宽10米安全道路。我们跟着坦克一拥而上,黄自超冲在最前边,跑到战壕前卧倒,向战壕里扔了一枚手雷后,拿起冲锋枪站在战壕前,凝视着脚下。我跟了上去,战壕里的情景残不忍睹,一具具烧焦了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狭窄的战壕里,鲜血映红了墙壁,有一个已经双目失明的敌人惊慌的蹲在尸体堆中发抖,从坑道的入口处一支带血M4步枪颤抖着挂了一块白布伸了出来。”“举起双手,出来。”随后赶到的冯全志向坑道里大喊,五名台湾士兵举着双手慢慢地走了出来。(来自€€)

    “里面还有没有人?”(来自€€)

    “有。”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台湾士兵小声点头道。(来自€€)

    “都举着双手,出来!”冯全志的声音大了许多,但是里边还是没有动静。冯全志使了个眼色后和江少波、余海、老童将四枚手雷一起扔了进去,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沉闷地从坑道里传了出来,硝烟夹杂着尘土遮挡了我的视线。“余海、元军你们看着他们!其余的人跟我来!”我们继续跟着坦克往前冲去。翻过了大坝,在凌乱的树木和卡车燃烧着的火光下,我看到几名台军士兵正仓皇的向纵深跑去,为了跑的快一点,他们有的没有拿任何武器,有的甚至丢掉了头上的美式钢盔。(来自€€)

    “都站住,不然开枪了!”冯全志鸣枪后大声的喊。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不愿成为俘虏,那几个台湾士兵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大家射击,不能让他们跑了!”冯全志下达了射击命令,我楞了一下,用不解的眼光投向了我们这位受人爱戴老班长,他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率先爬下开始射击。一名台湾士兵应声倒下,随后大家都开始射击,我清楚的看到有一个士兵已经停止了奔跑跪在地上,但是无情的子弹还是击中了他。面对发生的一切,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身边的战友都成了刽子手,他们竟然向已经投降了的同胞开枪,这些都是中国人啊。哎我又能好多少呢?就是在昨天我不也杀过很多同胞吗?这就是战争,残酷的战争!(来自€€)

    “全体注意,全体注意,我是连长席长福,一排跟随坦克排继续进行试探性进攻,有抵抗就撤回来,二排现在开始清理敌人的坑道,三排在阵地前埋设反坦克地雷,反坦克排自己找适合的防守阵地,通讯兵铺设有线电话,大家要注意敌人随时可能炮击这里!”耳机里传来了连长的声音。我还在迟疑,江少波拉了我一把后跟着大家向坑道入口跑了过去。我换上了夜视仪,上了刺刀和江少波他们钻进了坑道。(来自€€)

    刚进坑道就感觉到里边非常的潮湿,除了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这里的确很恐怖,这个坑道明显建设了有很多年了而且还不断的巩固,里边用混凝土浇筑的隧道纵横交错很复杂,在不熟悉的坑道里清理敌人是最危险的战斗。我不敢掉以轻心,任何小小疏忽都有可能让我永远留在这里。(来自€€)

    没多久排长师志峰开始在坑道口用喇叭喊:“台湾同胞们,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我们是来解放台湾的,是来让祖国统一的,我们已经占领了你们的滩头阵地,再抵抗也是没有用的,不要为台独分子的个人私利而葬送你们年轻的生命,不要再为国家的分裂而自相残杀了。你们举起双手走出来,我们保证你们的安全,等战争结束了,你们就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了。军官们,请不要阻挡年轻的士兵出来,他们还小还有大好的前程。”(来自€€)

    我前边的拐弯处有几个士兵一边喊着“别开枪”,一边走了出来,我用枪紧张地指着他们,如果有人手里拿着手雷的话,我们就全玩完了。钟卫和黄自上去超检查他们身上,我用夜视仪仔细的观察他们,他们居然都没有穿防弹衣。真的不能理解,台湾每年那么多的军费都买了什么?让美国人赚了那么的钱,而自己的士兵连防弹衣都没有装备。难道现在的台军和当年的“国军”一样,还分嫡系与否?(来自€€)

    “里边还有多少人?”冯全志问道。(来自€€)

    “”那些年轻的士兵明显害怕自己的上司,他们只用沉默回答我们。(来自€€)

    看来现在想问出点什么是没有希望了,冯全志也放弃了,钟卫和黄子超带着他们出了坑道,我们继续往里面走。排长看到他的“心理战”还有一定的效果,就说的更起劲了。远处的枪炮声加杂着喇叭音吵的我们想听听里边的动静都不行。不过这样敌人也同样听不到我们的脚步声了。(来自€€)

    坑道里除了我们几个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在浓厚的烟雾中,我感觉到有些无助,随时都有可能飞出子弹来,更可怕的是手雷。我觉得两条腿不听使唤,他们在不停的哆嗦,我的大脑也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来自€€)

    我们慢慢地往前摸,冯全志走在最前边,他突然举起左手示意我们停了下来,我仔细向前观察,前方右侧有一个洞门。他拉着余海轻轻地走到洞口,蹲下他那魁梧的身子,拿出一个小反射镜挨着地伸了出去,然后他站起身子给余海打了个手势。他们俩每人从身上取出两颗手雷,我立刻蹲下来捂住耳朵,眼睛却一直盯着冯全志他们。(来自€€)

    “轰!”四颗手雷几乎同时爆炸,一个巨大的火焰带着弹片和混凝土碎片从洞口喷出,整个坑道都在颤抖,小石块从上面掉下来,砸在我们钢盔上发出可怕的“铛,铛”声。火焰刚刚熄灭冯全志就闪到洞口,用冲锋枪扫射洞里的每一个角落,响亮而持续的枪声虽然没有刚才爆炸声那么强烈,但是依然足够震撼坑道里每个人的心。(来自€€)

    看到这个场景我想起在澎湖的那场战斗。所不同的是,冯全志显得更加沉稳有自信,他并没有象我一样一边开枪一边狂喊着,也没有我当时悲愤的心情。(来自€€)

    冯全志打完了枪堂里所有的子弹后,转身靠在右边的混凝土墙壁上换子弹,余海又冲了出去再一次的开火。没完没了的枪声使我有些烦躁,这是战斗时最忌讳的事。我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冷静,冷静可以压制住自己的压抑。(来自€€)

    余海也终于打完了他枪里所有的子弹,沉闷的枪声终于停了下来。但坑道里还依稀有枪声回饶,不知道是刚才轻声的回音还是其他班的战士开始了战斗。所幸的是,排长的对敌动员终于告一段落。(来自€€)

    我们没有人去检查洞里的敌人是否都被击毙,即使没有被击毙的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威胁了。同样我们也没有人有工夫去检查里边是否有人还能被救活,没有人知道前边还有多少敌人,还有怎样的危险。我们继续前进,走到洞口我忍不住向洞里看了一眼,敌人的残骸散落血泊中,四周混凝土墙壁上溅满了鲜血,场面凄惨、恐怖。(来自€€)

    走到一个岔道口,冯全志命令我们戴上了那难闻的化学氧气照。他收集了几颗催泪弹,一个一个用力地往两条岔道扔过去。不一会儿,整个坑道里弥漫着烟雾,严重影响了视线。我将夜视仪调到热探测状态。(来自€€)

    我们分成两队继续往里边走,我和江少波、余海一队。突然,我隐约听到咳嗽声,接着前边的转弯处出现了几个红色的影子,那一定是人体的热量被捕捉的影象,我迅速的蹲了下来。仔细的观察,他们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摸着墙慢慢地往我们这边走来,身上没有我军服上的星形热探测标记,一定是敌人!我还在观察着,耳边突然传来枪声,在狭窄的坑道里枪声显得特别的大,吓了我一跳,紧张中我也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来自€€)

    在震耳欲聋的枪声过后,前边的几个敌人倒下了,我们冲了过去。刚走过弯道,前边又有十来个红影蹲在地上,我清听到他们咳嗽着喊:“别,咳,咳,别开枪,我们,我们.投,咳,咳,投,投降!咳,咳,咳,咳。”(来自€€)

    我们带着氧气罩,不能对他们大声的说话。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一个接一个从他们手中夺过武器,我尤其留意他们身上可怕的手雷。(来自€€)

    当我走到一个的敌人身边,看到他手中只拿了一把手枪,我想他应该是一名军官。我伸手去夺他的手枪,他判断出了我的方向,举起手枪“砰”的就是一枪,朝我打了过来。一股热浪迎面而来,子弹带出的火药烧在我的脸上,胸前更是一阵巨痛,我大脑一片空白,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来自€€)

    冲锋枪又一次响了起来。等我回过神来,那个敌人已经被打成了蜂窝,旁边的两个挨着他的敌人也跟着遭了殃。我大汗淋漓,慢慢地伸手摸了摸胸前,一颗滚烫的子弹牢牢地镶在防弹衣上。(来自€€)

    “妈的。”我扔下缴获的武器,用枪托狠狠的砸那具千疮百孔的尸体,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我刚才的恐惧。(来自€€)

    我半天缓不过来,一想起刚才的情景,我就不由的全身发抖。如果刚才那个敌人把枪再举高点我就完了;那个敌人要是能看到我也就完了;那个敌人要是拿的是颗手雷我甚至都不敢想下去。(来自€€)

    “班长,我们俘虏了十三个敌人,击毙八人,我们没有人受伤。”耳机里余海关切地看了我一眼后向班长报告。(来自€€)

    “知道了,带他们上来吧。”(来自€€)

    江少波拍了我一下,小声的说:“你真行,要是我非尿裤子不可。”我还真听不出来他是在夸我还是损我。(来自€€)

    “前边我已经检查了,再往前10米是个死胡同,只有一个射击点,没什么了我们上去吧。”我和江少波跟在俘虏的后边。这些俘虏看来还真是对这里熟悉,在漆黑和弥漫着浓厚烟雾的坑道里,他们一边咳嗽着还一边走的那么快。(来自€€)

    出了坑道,我就瘫在地上,刚才可怕的一幕还一次又一次的在我眼前浮现。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后边的舰队还在断断续续的轰击着什么地方。我点了根香烟放在嘴上,想尽量放松自己。排长师志峰站在不远的战壕上对战壕里的俘虏进行着审问,连长也正朝这边走了过来。(来自€€)

    江少波却在旁边绘声绘色的向班里其他的战士描述着刚才的情景,黄自超和老童他们都跑过来看我胸前的子弹。老童帮我拔出了子弹,笑着对我说:“你小子,还真走运!留着做个纪念吧。”把子弹塞到我的手里。(来自€€)

    “我也这么觉得。”我给他们每人递了根烟。张学斌不抽烟,我们都习惯抽烟的时候不给他发了。(来自€€)

    “但是这颗子弹,又没有进我的肉,留着没什么意思。”说着我故作镇定的把子弹扔到一边。江少波却有捡了起来看来看去然后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还冲我眨了下眼说:“我帮你保管。”(来自€€)

    “你该不会是自己想拿给女朋友看,说是自己挨了一枪,装个英雄吧。”老童打趣的笑江少波。(来自€€)

    孔元军从后面敲着我的钢盔说:“怎么不给我发一根?”我没看到他也在,就递了根烟给他。孔元军今年19岁,人不大烟瘾却大的很,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抽上一根,有几次为了他抽烟,我们班被集体罚站军姿。(来自€€)

    他们正在聊着各自在坑道里的战斗,钟卫指着阵地前说:“看一排他们回来了。”我们顺着他的指头望去,远处稀稀拉拉的十来个人正在往回跑,有的用步枪当拐棍还有的是两个同志架着一个伤员一跌一撞地走着。和他们一起去的那三辆坦克却没有回来。旁边其他连队的攻击部队也狼狈的撤了回来。(来自€€)

    看到这样的场景,大家谁也笑不出来。我们想上去帮忙,但是没有命令,是谁也不允许离开阵地的。
作者: swz8228    时间: 14.10.2009 12:15
本帖最后由 swz8228 于 14.10.2009 13:36 编辑

第三章
      太阳悄悄地从东方露出了头,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坝一样的阵地前,清凉的风迎面吹来,带着令人不安的血腥味,扶动着血一样鲜红的五星红旗和八一军旗。不远的前方可以看到阿里山巍峨、模糊的身影在向我们招手,在向我们身后的祖国招手。
   
    他们终于走回来了,离战壕四、五十米的时候,二十几个战士冲过去把他们扶了回来。

    连长席长福跑过来拉着一个受了轻伤的班长问情况。

    “我们遭到了伏击!”我认得他,他是我的老乡,叫李祥云,是一排三班的班长。

    “我们绕过了一个小村子,就受到了强烈的电磁干扰,和连里的通讯就中断了。”李祥云喝了口水接着说:“坦克排长说坦克的探雷装置发现前边有地雷,让我们步兵破障。我们排长说还是撤退的好。他们正在商量,四周就射来了十几枚反坦克导弹和迫击炮弹。我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坦克排的三辆坦克就就全完了。”

    说到这里李祥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看来他确实已经压了很久了。

    “你是名军人,看看自己什么样子。让敌人打怕了?”连长明显也很难受,但是他还要为士兵鼓舞士气。“你们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都聚到一起,一发炮弹就可以把我们连给全包了”连长回头冲着围过来的连里其他班的战士说。

    李祥云抹掉眼泪继续道:“我们也来不及救坦克兵们就往回撤退,四面突然冲出很多敌人,还有坦克和装甲车。排长命令我们不许回头继续后撤,他自己却带着一班在后面掩护我们。”

    “有多少敌人?”席长福明显觉得李祥云的报告不详细。

    “最少一个连,还有狙击手,二班班长就是被狙击枪打中的,他和两名受重伤的战士带着炸药包埋伏在路上炸毁了一辆来追我们的装甲车,我们才能活着回来。”

    “对,有狙击手,我们班长胳膊上的伤也是被他打中的。”一名没有受伤的士兵上来拉开了李祥云的袖子。

    席长福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对着李祥云说:“敌人在受到电磁脉冲攻击后能这么快的恢复局部电磁优势,看来他们的通讯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等会和师志峰一起来连部开会。”

    “三排长,三排长,收到请回答。”连长转身往刚刚利用敌人的一个工事建起的连部走去。

    师志峰对冯全志说:“你去找个地方把那些俘虏给关好了,敌人一会儿可能要进攻。”

    “是!”冯全志向我们招了一下手就向俘虏跑过去,我们几个还在想着刚才李祥云说的话,黄自超站了起来说了一声:“走!”也跟跑过去。我们担心他拿俘虏出气,就都赶紧跟了过去。老童却没跟过来,他在照看一名受伤的老兵。

    黄子超这次理智多了,他一句话也不说,用尼龙绳从后边狠狠捆紧俘虏的双手,做为战俘的台军士兵们觉得气氛不对,一声也不吭。我们把俘虏们带到坑道里一个有铁门的小房间里,往里边撂了些水,就琐上了铁门。

    我们一出坑道就听到战壕里的吵闹声。“你还是人吗?向自己的战友开枪!你不是和他的关系最好吗?你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生死。他就是被俘虏了,等我们解放了整个台湾还怕救不回他吗?你这个人渣,回答我!”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咆哮着,是刚才那个拉李祥云袖子的战士。

    被质问的那个士兵是个志愿老兵,医务兵已经为他脱去了防弹衣,腹部模糊不清的伤口还在淌着血,不知道他是没有力气回答问题,还是不想回答问题。老童和他很熟,蹲在他旁边默默无语地为他檫轼着伤口。

    “别人不是把你背回来了吗?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他?”那名战士见这个受伤的老兵越说越生气,冲上去拿起那个老兵身旁的六四手枪,把枪递了过去“你那么喜欢杀战友,就向我开枪呀!你不敢吗?拿枪呀,叫你拿呀!你就是用它打死自己战友的,现在又不敢拿了?”

    被血染红的枪把上还有几个指头印,枪把已经贴到那老兵的脸上,为本来就粘着些血点看着非常憔悴的脸上又画了几道。那老兵仍然面无表情地忍受着疼痛和羞愧两种感受。

    “啪!”老童一巴掌煽在那情绪激动的士兵脸上。整个战壕都安静下来。“你给我安静一会儿,不要妨碍医务兵治疗。”老童涨得通红的脸上闪露出一丝杀气。吓得那个士兵连退了几步。

    医务兵清理完伤口后站起身来,冲着老童无奈的摇了摇头。老童拉着那名医务兵走到一边小声的说:“他向战友开枪一定是有苦衷的,求求你不要不管他。”

    “不是我不给他治,我只是医务兵,不是大夫,这里也没有仪器。他可能坚持不到医疗舰上的直升机来了。问问他还有什么交代吧。”医务兵虽然也很小声的回答,那名挨了巴掌的士兵还是听到了,他一声不响的坐到角落里。

    “我,我好痛,给,给我,给我来一针吧!”那老兵看着医务兵,这是我进战壕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老童看了看医务兵,医务兵低头取出了一支度冷丁从他胳膊上打了进去。很快那老兵呼吸缓慢均匀了些,他伸出被染的黑红的右手,抓住了身旁的一个绿色背包。老童打开背包,里边放着一台被金属网包裹着的和张学斌身上一模一样的笔记本电脑,那电脑已经被完全烧坏,根本不可能在使用了。

    老兵笑了笑,眼睛盯着那台坏电脑,目光再也没有里开。老童放下那电脑,伸手为那老兵合上眼睛,用衣服盖在他的头上,泪水从他那满是尘土的脸上划落。我真不明白,那台已经完全没用的电脑就是他的遗言?

    余海拍了拍老童的肩膀,让他节哀。他却静静地坐在那老兵的尸体旁,再送这位和他做了近十年的战友最后一程。突然他太头看了看一排的其他两个数字兵,把那台坏电脑交给他们,又有血红的眼睛瞪了一眼刚才还情绪激愤的那名战士,抱起那名老兵的尸体转身走近了坑道。那士兵明显打了个冷战,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余海想跟着他进去,我拉了他一下说:“让他一个人静静吧,哭出来也许会好些。”

    师志峰急匆匆的走进了战壕,对一排的战士们说:“你们排现在是预备队,快去坑道里看好战俘,你们有新排长了。”

    “数字兵们都打开电脑,班长往前站。”师志峰等一排的人都走完了,指着电脑屏幕说:“我们现在的方位是在嘉义市以西25公里处的海滩上,刚才连长和前指联系上了,具卫星、无人飞机和第14侦察大队提供的情况来看,早上一排遇到的应该是敌人驻嘉义市第109机械化师的先头部队,其主力现在离我们只有7公里,他们的目标直指我们师的阵地,我们团防守这里1000米宽的阵地更可能是敌人进攻的重点,敌人想趁我们没有站稳脚就把我们赶下海去。他们后面还有敌人的第333步兵师和第86装甲旅。我们后面是大海,没有阵地纵深,跟本不能后退一步。团里只分给我们连150米宽的阵地,我们排在南,三排在北,一排做为连里的后备队。前指也承认没有想到敌人的反映速度如此的快,所以我们虽然比较顺利的占领了敌人的滩头阵地。但是也绝不能低估了敌人的力量。

    “我们北面和我们一同登陆的我第二十一军的六十一师不可能来增援,他们还要防范驻彰化市的敌人第73装甲旅和第234步兵师。我们南边只有一个两栖作战旅,已经开始向我们靠拢,为我们防御敌人南边的进攻,海军陆战队的其余部队都在南线上投入到解放的高雄战斗中去了,在这里我们只有靠自己了。

    “前指要求我们师一定要坚守阵地到中午12点,到时增援我们的第二波攻击群就会到达。晚上我们的工兵部队会在这里建立临时码头,在临时码头建成前我们无法得到重装备的增援。”坚持的中午12点!在我军没有重型装备阵地上,还有六个多小时,这简直难以想象。

    师志峰停了一会儿继续道:“前指已经配发给我们与海军和空军直接通讯的信道,各班的数字兵负责向海军呼叫炮火支援,各班班长负责进行激光制导,狙击手各自寻找有利的射击位置。我们面对的是三倍于我们的敌人!”

    “敌人既然已经到了,为什么现在不发动进攻呢?”孔元军站起来问。

    “应该是在等电磁和炮火支援吧。”师志峰若有所思的回答。“好,现在大家都先进坑道去,敌人可能会进行炮击。”

    “除非敌人的炮兵不想活了,我们现在拥有绝对制空权!”江少波小声的在我耳边反驳排长。我用胳膊顶了他一下,没有说话走进了坑道,在坑道口有一个三十见方的地下室,我们全排的人都挤了进来。

    师志峰是对的,二十分钟后,敌人果然发动了猛烈的炮击。随着张学斌一声“来了!”我们藏身的坑道里猛然一晃,紧接着是一声巨大的轰鸣,敌人进攻前猖狂的吼叫开始了。我们躲在坑道里承受着连续巨大的爆炸所带来的强烈震撼,每一枚炮弹爆炸都象是一击重锤狠狠地敲打在我的耳朵上,同时又用力地摇晃着我们借以躲避的混凝土坑道。炮击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分钟,但是炮弹似乎是长了眼睛,打得非常准,全部落到了离我们头顶只有5米的阵地上。随后,我们后面海军的压制炮火终于制止了敌人的喧嚣。

    炮击停止后,张学斌跑出坑道在战壕边上支起了一部红外测距仪和一部通讯天线后,迅速的跑了回来。他打开电脑,一支电子笔在荧屏上点点画画的。我也看不懂,就等着排长下命令。

    “排长,海军发现台湾海峡南部海域有美国核潜艇活动,海军他们要组成反潜队形,暂时不能为我们进行炮火支援了。”张学斌台头向排长汇报。

    “妈的,敌人原来是在等美国人的骚扰支援。”师志峰气愤的骂道。

    “排长,我海军电磁支援船要暂时撤回澎湖湾!”

    “排长,敌人装甲部队进攻了,距我五千米!”

    “排长,敌人防空雷达突然开机,正在与我空军对抗,我电子战飞机暂时后撤!”

    “排长,敌人突然实施强电磁干扰,我们与海军的联系中断了。”

    “排长,团部与前指的联系中断了。”

    面对一条条不利的消息,师志峰沉没的攥紧拳头,牙咬的吱吱作响。

    “敌人距我四千米!”张学斌嗓门提高了。我们全排的人把目光都投向师志峰,等待着他下达命令。他却似乎没有察觉到一样,目光直直的盯在荧屏上,依然保持着沉没。

    “排长,敌人距我三千米!”张学斌的声音已经变调了,其他两名数字兵也在确认复读着数字。

    “都出坑道,向两千米出发射烟雾弹!快”师志峰终于下命令了。我们呼啦一下都跑出坑道,手里还都忙活着装烟雾枪榴弹。“扑,扑,扑,扑”一枚枚烟雾弹射向阵地前方,三班的战友们居然配备了一门机关榴弹发射器。三班班长尚忠旭一口气打完了一梭子烟雾弹。他这次一定过足了瘾,平时训练时只允许点射,大家总抱怨不能试试连发。

    霎时间阵地前两千米的地方形成了一道烟雾墙,敌人的坦克只要一越过这道屏障,就会成为我们反坦克炮猎物。

    烟雾墙明显的拖延了敌人坦克的进攻步伐,他们只是在烟雾中徘徊,不时的用红外瞄准仪向我们阵地射来105毫米滑膛炮弹。敌人坦克后面的装甲车也用机关榴弹发射器漫无目的的向我们阵地前后乱打着榴弹。孔元军架起了一枚红箭-8反坦克导弹,用红外激光瞄准器捕捉着他早就想猎到的战利品。但可能是没有完全的把握,他迟迟没有发射,要都知道,我们还要坚持五个多小时,过早的消耗掉弹药,只能是过早的丢掉阵地。

    在零星的炮火间隙中传来直升飞机发动机的响声,是我们直升机支援。我兴奋的回头张望,有机会的话我还要向他们挥手致意。可是在我们身后的海面上,除了远去的驱逐舰身影外,浩瀚的蓝天上没有一架飞机,连早上反复巡航的战斗机也不见踪迹。

    张学斌站在坑道口大喊:“敌人的阿帕奇直升机来了!快回坑道,利用工事射击口射击。”我这才如梦出醒,我听到的是敌人直升机的声音。敌人雷达突然开机躯干我空军战机,一方面是为了给敌人的进攻部队扫清空中威胁,同时也为敌人的攻击直升机提供了制空掩护。我拉了一下孔元军,急忙跑向坑道。

    “元军,快走,敌人的直升机来了!”张学斌把手放在嘴边用力的喊。我回头看到孔元军还一动不动地继续爬在导弹旁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正通过红外激光瞄准器瞄向沉浓的烟雾。我望向阵地前方,看到直升飞机螺旋桨制造的强大气流吹得烟雾团团打转。直升机悬停就是在准备攻击。

    情急之下我赶忙带上防护眼镜,取出前卫-4防空导弹,打开红外探测仪,一个个红色小点出现在屏幕上,我将其中一个较高的红点套进屏幕中心的绿色小圆圈内,绿色小圆圈立刻闪烁不停,我随即扣动扳机。“嗤!”一声,我面前一股热浪扑过,一个火红的亮点一头冲向烟雾中,随后一声爆炸,几个明显是直升机残骸的黑色残片冲出突然鼓起的烟雾,摔落在地上。坑道里的战友们一片欢呼,我本来只想干扰一下敌人的直升机,让他们为躲避导弹,而不能发动攻击,没想到居然让我先得了头奖。

    我扔下发射筒,跑到孔元军旁边,拉住他回头往坑道里跑。他右手还死死抓住反坦克导弹筒不肯走。我只好抓起他的导弹筒往坑道里跑,这家伙这次跟上来了。

    “你不想活了!想当烈士?现在还早呢!只要活着,还怕没机会让你打坦克?我指望你将来打几辆美军的坦克呢!”刚进坑道冯全志气劈头盖脸的对孔元军一阵痛斥,孔元军始终保持着调皮的笑脸,一句话也不好意思说。“还有你,柳枫!为了一个火箭筒命都不要了,人死了,再多的火箭筒还能来打坦克吗?”“我?”原来冯全志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我转头看了看孔元军,他象小孩子一样不好意思的朝我吐了吐舌头,然后走到过来笑着强回了他的反坦克导弹筒。

    轰隆隆的爆炸声响起,敌人直升机发射的火箭弹把我们头顶的阵地整个给砸了一遍。爆炸的冲击波带着撩起的尘土冲进了坑道,坑道里顿时光线暗淡,不小心吸了一口灰尘的战士蹲在一边不断的咳嗽。只有孔元军还张着大嘴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敌人的直升机上的机关炮又开始扫射早我们阵地的战壕上,装有空炸引信的迫击炮弹也星星点点的在战壕上空爆炸。我们完全被压制在坑道里了。

    “不要都聚在这儿,各班在坑道四处走走,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事和射击点。不能让敌人攻上来!”排长看到张学斌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红外测距仪已经被炸坏,这次可真是着急了。我们在坑道里四处寻找合适的射击点,这里所有的射击点都是对着西边大海的,根本没有能向东方射击的地方。现在要还击就必须出走坑道,否则就只有坐以待毙。

    终于,敌人的迫击炮和直升机的扫射都停下来了,黄自超抄起反坦克导弹筒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老子就不信你的弹药打不完。”冲出了坑道。我们都跟了出来,七辆敌人的坦克快速地扑了过来,最近的距离我们只有200米了,可以清楚的分辨出是台湾的M60A型,炮塔上的并列机枪还在吵闹个没完。他们身后远远跟着敌人的装甲车和尾随的步兵刚刚穿过了已经被海风吹散的烟雾墙。空中发泄后的阿帕奇直升机急匆匆飞向东方。

    “给我狠狠地打!”师志峰大声的下命令,霎时间一枚枚反坦克炮弹冲出阵地,敌人最前边的那辆坦克立刻火光四射,一团腾起的黑烟阻挡了这只野兽的步伐。敌人其他的坦克继续冲了上来,孔元军用红外激光瞄准器盯向他前方的坦克,沉着的按下发射按钮,他头顶一团火焰向后喷出,一枚红箭-8反坦克导弹拖着短短的火尾冲向它早以期待的目标,又是一次强烈的爆炸,敌人数吨重的坦克炮塔燃烧着被抛向天空,经过一翻痛苦的挣扎后又被地球强大的吸引力拉回地面。敌人攻向三排那边的一辆坦克也被反坦克炮弹击中后低下了刚才还高举的头颅。

    敌人的其他坦克还在继续进攻,一辆倒霉的坦克在阵地前100米的地方引发了三排布设的一颗距离他五米远的反坦克感应地雷,这种地雷是专门针对美军MIA2坦克贫铀装甲设计的攻顶感应雷,如今打在M60A坦克炮塔上就好象刀砍西瓜一样,整个炮塔被砸的粉碎。

    看到这样的情景,敌人的坦克纷纷开倒档后退。但炮塔上的7.62毫米并列机枪和105滑膛炮却没闲着,疯狂的把弹雨倾泻到我们阵地上。远处敌人的装甲步兵看到坦克开始后撤,也掉头往回跑。

    黄自超架起了他一直背着的反坦克导弹瞄向敌人后退的坦克,冯全志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黄自超回头疑惑的看着冯全志,冯全志笑着说:“敌人已经退了,我们要节约有限的弹药应付敌人下一波攻击,我们可是要坚持到12点的。”黄自超明白了冯全志的意思,没说什么就收起导弹。

    三班的数字兵飞快的跑了出来,在战壕上方架了一部小型毫米波战场雷达,然后又跑进了坑道。

    阵地上一片欢呼声,一班的战士们更是向三排那边祝贺,因为起决定作用的那枚反坦克地雷是三排的战士们布设的。孔元军跑到战壕后面的一个小土堆后,举起被敌人火炮轰倒的国旗旗杆,左右摇晃来庆贺这次胜利。

    “啪!”师志峰拿出手枪朝天上开了一枪。“都回坑道里去,敌人会有火炮攻击的!”师志峰高举的手枪冒着青烟。大家这才听到这位排长说的话,一个接一个的跑到坑道里。孔元军固定了一下旗杆,也迅速的跑回坑道。刚才敌人直升机火箭弹的猛烈攻击确实给了他一个教训。

    “排长,轰击只有两枚,速度比较慢,应该是特种弹药。”干菜支小雷达的那个数字兵向排长报告。

    师志峰立即回头说:“快关上地下室的铁门,带上氧气罩,数字兵关电脑,张学斌去给通风口安装电磁过滤网。”

    “已经安装过了!”张学斌对排长笑了笑说。排长没有说什么,找了个靠墙的地方,坐了下来。数字兵们关了电脑,拔掉了与电脑连接的所以线路,把电脑装进细铁丝网做成的包裹里。

    “咚”一声不大但非常清脆的爆炸声响起,地下室里的灯泡同时跟着爆炸,本就不是很亮的地下室,一下子漆黑一片。刚才关闭的大铁门上闪烁着蓝色的火花,我感觉95式冲锋枪象带了电一样,把我的手电的麻麻地。头顶上通风口处的细铁丝网也依稀发着蓝光,整个地下室充满了恐怖的气氛。“这是电磁脉冲弹,妈的,一定是美国人卖给台湾的,台湾从来没有过核实验,不可能制造的出这种”

    我身边的江少波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声更加响亮的爆炸声带动着整个地下室剧烈晃动。我们都听的出来,这是空气燃料弹。江少波又一次抓紧了我的胳膊,幸运的是这次他没有扣我。突然一条舌型火苗从通风管道口伸了出来,又迅速的缩了回去,接着通风口响起空气摩擦产生的哨声,强大的吸力把地下室的空气一个劲的往外吸,似乎要把这里抽成真空似的。这次我感觉的身体被一股神秘力量往前拉,而不是我和江少波那次,把我死死的按着,但是同样感觉到呼吸困难。不久风开始往地下室里倒灌,不过强度低的多了,也没刺耳的哨声,地下室里显得更加沉寂。

    “空气中没有毒气,现在大家现在检查电子装备!”漆黑中师志峰打开了空气毒性测试仪。这里除了我和江少波可能都被这可怕的空气燃料弹吓坏了,我和江少波几乎同时打开手灯。大家都借着这点光亮寻找自己的手灯。还是江少波眼睛比较尖,一下子就找到了冯全志的应急灯。

    整个地下室恢复了光亮,大家开始各忙各的,黄自超检查自己的反坦克导弹,江少波检查他的前卫-4防空导弹,排长师志峰和班长们等待着数字兵打开电脑,孔元军在向黄自超要反坦克导弹不成后,又向老童去要反坦克地雷。我台头看了看刚才喷出火舌的通风口,上边的细铁丝网已经被高温融化。要是敌人先用空气燃料弹,再用电磁脉冲弹的话,我们的电子设备可能就完了。我检查了一下夜视仪,确定没有问题后,就往电脑旁边凑,屏幕上是师部综合第14侦察大队和各阵地收集的情报发来的战场态势图。

    “敌人确实退下去了,不过敌人只损失了几辆坦克,没有伤到元气。应该很快就会再发动进攻的。”师志峰看着电脑分析道。我们没有人怀疑他的看法,敌人的目的就是在我们援军到达之前占领这里的滩头阵地。我们不约而同的看了看表,现在是7点45分,还有四个多小时增援不队才能到。

    连长席长福刚走进我们的地下室,才接上线的电话就响了,“喂?连长找您!”师志峰把电话递给连长。“喂!是,我是。恩,好。是!”席长福放下了电话说:“刚才空军和海军用反辐射导弹对敌人的电磁干扰源和雷达站进行了攻击。在澎湖岛炮兵旅的无人侦察机发现在我们阵地前方有敌人攻击集群,炮兵们正准备用SW-1远程火箭炮轰击了那里,以减慢敌人的攻击节奏。三十分钟后空军会恢复空中支援,海军已经从新派来了火力支援舰艇,他们正在赶往这里赶。我们还要留心临近阵地的伤亡情况,随时准备支援,无论如何都要守住阵地!数字兵,你们现在开始试着联系前指、海军和空军,看看敌人的电磁干扰源被打掉了没。”

    席长福走到我跟前,拍着我的肩膀,眼睛却看着孔元军说:“都是二班的吧。好样的!”然后又走到孔元军旁边说:“怎么又盯上人家的导弹了?”孔元军被问的不好意思伸手去挠头,他戴着钢盔,手指挠在钢盔上,可他自己根本没有发现,还继续在钢盔上的挠来挠去,惹的我们都呵呵直笑。就连从早上到现在一个字也没说的老童也忍不住笑了。

    “我给你个好差使。往南走,过了二连的坑道就是的5团一营的阵地了。他们营的郝营长答应借给我们一些导弹和地雷,你快去拿吧。”说完看了看老童说:“你也去给他帮个忙吧。”

    老童起立表情为难的说:“可是,可是我还有”“我去吧,我现在又没事做。”我看出老童不想去,我就赶忙接这个差事。也难怪,老童刚失去了十来年的战友,心里肯定不好受。连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童,什么也没说转身去和师志气峰说话。老童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又一声不吭的坐在地上。

    敌人修建的坑道把各个阵地都连接在一起,不用上战壕就可以从这个阵地走到另一个阵地。刚才的战斗场景全团都看到了,我们过二连坑道的时候,二连的战士们为我们欢呼,有的直接上来拍我们的肩膀说:“干的漂亮!”

    “一连真是厉害,一个人都没有受伤就击退了敌人装甲部队的进攻。”

    “还干掉了五辆坦克呢!”

    “不是五辆,是四辆还有一架是阿帕奇直升机!”

    “哪里有什么直升机,是坦克,美军的M1A2!”

    听着他们传来传去,我只是微笑不回答。孔元军却更正道:“是直升机,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阿帕奇!”终于来到5团的阵地了,我们走出坑道,拉着一名士兵问一营长的下落,“他在三连连部,往前直走就到了。”

    我们走进了5团一营三连的连部,这里明显没有我们那里的紧张气氛,但是每个战士都在很认真的工作。我看到有一个少校军衔的人,身材有十分魁梧,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桌子上的地图。我猜想应该是个营长,就上去道:“请问同志,您是5团一营的郝营长吗?”“你有什么事吗?”那少校反问我。

    “我是139师7团三营一连二排二等兵柳枫,这是我们班的二等兵孔元军。我们奉命来找郝营长”我立正应道。

    “哦,是老席派你们来的,我就是三营营长,你们是不是要借些反坦克导弹和地雷?”郝营长带人非常亲切。

    “是,最好再给点防空导弹!嘿嘿。”孔元军厚着脸皮向郝营长开口。

    “哈哈,好吧,补给和增援部队12点就可以到了,你们也确实急着用,就再给你们两枚防空导弹吧。不过将来可是要换的哦!”郝营长的脸上依然保持和蔼笑着。

    郝营长从旁边的士兵身上取下了一枚前卫-4防空导弹交给了孔元军,然后指着一个墙角说:“那些都是给你们的,拿去吧。”孔元军接过前卫导弹转身就扑向墙角,我也刚要转身,“柳枫”郝营长叫住了我,我回头看他,他收起笑容伸出右手严肃的对我说“好好干!”

    “谢谢!”我激动和他握了手,走到墙角和孔元军一起背了他们为我们准备的两枚红箭-8反坦克导弹和三颗感应雷。看见郝营长又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我不好意思再打扰他,就跟着孔元军往回走。

    刚踏进二连的坑道,就听到一阵阵爆炸声从东方传来。孔元军回过头高兴地对我说:“咱们的火箭炮一定打得敌人找不到北!”“敌人进攻的方向是西!”我更正了他的方向错误又说:“我们轰击的未必就是敌人的主力进攻部队。”

    “为什么这么讲?”孔元军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记得我们每周四下午是什么训练科目吗?”我反问孔元军。

    “是伪装和布置假目标呗!”孔元军说着回头看了看我,“你的意思是敌人用假目标迷惑我们的炮兵?”

    “我是说有可能。我也不能肯定。因为敌人不可能在发动第二波攻击前不用火炮轰击我们的阵地,那么我们的炮兵现在打的不一定就是他们正在移动的目标,不是正在移动的目标就有可能是假目标,摆在那里让你打的!”我一边推着孔元军往前走,一边向他阐述我的看法。“有道理。”孔元军同意我看法,但是我们的内心还是希望现在爆炸的地方就是敌人准备发动攻击的装甲主力部队。

    回到我们排的地下室里,连长已经到二排的坑道里去了。师志峰要我和钟卫、孔元军到阵地前三百米出布设反坦克感应雷,一班的那门机关榴弹炮被敌人的直升机给炸坏了,他们把烟雾弹头拆了下来,给我们每人装了满满一大包,加上身上背着的两颗地雷,我连冲锋枪都拿不上了。三班的战士在阵地前一千米的地方打了几枚烟雾枪榴弹,这是最后的几枚了。我又从包了取了两颗烟雾弹头,用力向前扔了出去,烟雾开始弥漫,但是还不能形成一道完全看不透的烟雾墙。江少波拉架起了他的狙击步枪说:“小心毫米波战场监控雷达,尽量匍匐前进,我会掩护你们的。”

    我跳出战壕,艰难爬着往前走,阵地前空旷土地上早已经被双方的炮火轰的没有一根绿草。我只能凭借着烟雾和一个个弹坑的掩护朝前爬。爬到我投的烟雾弹附近,我又往前扔了两枚。就这样一步一步爬到了离阵地大约三百米的地方。在离一个弹坑越5米的地方用钢盔挖了个浅坑,小心的把感应雷放进去,打开开关,盖上虚土后,有向左爬布设了另一枚地雷。我正准备往回爬,一枚空爆迫击炮弹在我前放上空越30米的上空爆炸,炮弹破片迅速地冲向地面,深深的镶如松软的土壤中。他妈的,被敌人的毫米波雷达发现了。我撅起屁股迅速的往回爬,第二颗炮弹又在我北边的上空爆炸。我干脆站起身来,扔掉了装烟雾弹背包用出吃奶的劲往阵地百米冲刺,后边的爆炸声始终紧紧地跟着我。
作者: swz8228    时间: 14.10.2009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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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wz8228    时间: 14.10.2009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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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wz8228    时间: 14.10.2009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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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跑到战壕前我已经筋疲力尽了,突然背后一阵巨痛,我完全失去了平衡,一头扎进战壕里。老童一把抓住了我,才不至于让我头向来个“倒栽葱”。“乒”江少波的狙击步枪打响了。冯全志、老童和比我回来早一步的钟卫刚架着我跑进坑道,阵地战壕上空就响起了敌人的空爆迫击炮弹。冯全志推我翻了个身,为检查我中枪的地方。

    “呵呵,这小子命还真大,起来吧!防弹衣又救了你一命!”冯全志笑着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

    “哈哈,我要是你,战后我就给造这件防弹衣的工厂送个锦旗去。狙击步枪的子弹也挡住了”老童也在取笑我。

    “是距离远,要是1000米内,就不好说了。”江少波显然是被吓了一身汗,心有余悸的说。

    老童帮我拔背上的子弹,我抬头问江少波道:“怎么样?上次是余海给我报的一枪之仇,这次你给我报仇了吗?”

    “我打中他了,就是距离太远,他要是也穿的防弹衣,情况可能和你一样吧。”

    “那就行了,我疼,他也不能好过了。”我痛的想揉揉背,可就是够不着,就是够着了隔着防弹衣也揉不到。

    “孔元军呢?怎么没见到他?”我突然想起一起出去的孔元军,“他还没回来,烟雾大,看不见他。冯全志应道。

    “我在这儿!”坑道外传来了孔元军熟悉的声音,我们都望向坑道口。孔元军喘着气走了进来,他左腿上的迷彩裤被血染红了。冯全志和老童立刻跑过去把他扶了进来,把他放在一个睡袋上。“医务兵!快去叫医务兵!”冯全志一边撕开孔元军的裤子一边大声的喊着。张学斌拿起电话接通一排的电话,医务兵现在应该在那里照料一排的伤员。

    “妈的,这群王八蛋,哎呦!肯定不是他们的战场雷达,是他们看到烟雾弹就向我们这里射击。”孔元军受了伤还在着考虑是为什么,真是个活宝贝。
   
     连部的医务兵跑了过来,先为他身上的四处伤口消毒,其中一处是在左边的屁股上。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说:“还好没有伤到筋和动脉,取出弹片就没事了。”
   
     我们的心都放下了,我点了一根烟,递到他的嘴边,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老练的吐着眼圈。医务兵台头看了看我,我笑着说:“可以镇痛。”医务没有吭声,继续为他清理伤口。在听到孔元军四声惨叫后,开始为他包扎伤口的医务兵说:“以后的一周要按时吃消炎药,不要有剧烈运动,不要喝酒,不要”看了看孔元军嘴上的烟后继续说:“不然伤口会破裂、发炎的。”孔元军笑着对医务兵说:“谢谢!今后一周我可能没有时间喝酒了。”

    “排长,敌人又开始进行电子干扰了!”张学斌大声的向师志峰报告。

    “敌人又要进攻了。叫大家都进坑道,小心敌人的炮击。”师志峰下命令道。

    果然,不到一分钟敌人的炮击就开始了。敌人这次炮击比刚才进攻前的那次要猛烈地多,敌人火箭炮和155榴弹炮的攻击密度非常高,连续的爆炸声镇的耳朵有点痛,大家的手都在脖子上摸索着找耳塞。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远程火箭炮进行了压制,敌人的炮击进行了15分钟后就突然停止了。师志峰并没有下命令出坑道,因为设在战壕上的毫米波抗干扰雷达被敌人的炮火炸坏了,没有人知道有没有特种弹药正在向我们飞来。现在只有利用其他阵地上的雷达了。

    “喂,团部吗?我找汪团长。汪团长,我是三营一连二排排长,请问其他阵地有没有遭到炮击?哦,是。”师志峰放下电话问一班的数字兵:“你们还有没有红外探测仪和毫米波雷达?”“没有了。”三个数字兵异口同声的回答。“哦?能想想办法吗?现在敌人没有发射特种弹药,但是没有这些预警设备,敌人一旦发射特种弹药,我们就无法提前准备。而且也不能及时获取战场信息。”师志峰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敌人如果发射空气燃料弹和电磁脉冲弹,等团部通知到我们,我们可能已经都阵亡了。而且在敌人炮击时候,我们也无法知道敌人装甲部队的动向,这样会很被动。

    “排长,我有办法。”张学斌站起来说:“从反坦克导弹上卸一个红外激光瞄准器,接上线就可以用了。”

    “好,你把你用过的反坦克火箭筒呢?”师志峰转过头来问躺在地上的孔元军。

    “我把他扔在战壕里了,不知道有没有被那群王八蛋炮火炸坏。”孔元军后悔没有把用过的火箭筒拿回坑道,如果那个火箭筒上的红外激光瞄准器被炸坏,就不得不从一支好的火箭筒上拆。

    “我去看看。”没等师志峰下命令,张学斌就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张学斌兴奋的跑回坑道,开始动手拆卸上边的红外激光瞄准器,从他的表情我们就知道那玩意儿没坏。对这些一窍不通的我不禁感叹,科技真的是现代战争的关键!

    不一会儿,张学斌就把红外激光瞄准器与计算机连接好了,他拿了个罐头盒做支架,把它支到外面的战壕上。

    “敌人攻上来了!”刚开机张学斌就发现了敌人的目标,“坦克和装甲车共二百多辆,距离4500米,速度六十公里每小时,向我们团阵地扑来。”我可以想象到敌人进攻的壮观场面,我们师在内蒙古训练场训练时,最多看到过一次五十辆装甲车辆的进攻演习,那次的壮观场面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这次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敌人装甲部队后面还有数百名步兵协同。”张学斌又指着屏幕大声的喊了起来。

    师志峰又一次拿起了电话,按下了接通团部的按钮后又放了下来,反复几次后他开始陷入沉思。一定是占线,在敌人这样空前规模的攻击下,团部、师部甚至前指一定在调整部署。

    “排长,敌人距离我阵地3000米!”一班的数字兵大声地报告最新情况。

    “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守住阵地!我们的空中和电磁支援马上就到了,数字兵注意直接联络空军和海军。其他同志们跟我上战壕。”师志峰带头冲了出去,我们都跟着这位排长冲去坑道,冯全志临走还安慰了一下受伤的孔元军。

    刚上战壕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敌人近百辆坦克一字排开向我们快速扑来,他们之间距离比我们装甲部队的安全距离要近得多,后面飞扬的尘土中隐约有两排履带式装甲车紧跟在后面,装甲车上的榴弹发射器还不停的把一枚枚空爆弹打在我们阵地前后,敌人协同的步兵则远远地的跟在了后面。空中十几架各型直升机在空中盘旋,偶尔向我们阵地方向打几发机关炮弹,但是始终没有胆量飞近阵地上空。我随即弯下腰在战壕里寻找合适的射击点。

    “反坦克导弹自由开火,反坦克炮准备,狙击手进入射击点,注意安全。”冯全志的话音刚落,两枚红箭-8反坦克导弹拖着尾焰冲了出去,接着两声爆炸从前方传来,听声音好象是命中了。我正暗自叫好,敌人坦克的105滑膛炮突然吼叫了起来,一颗颗炮弹狠狠的撞在我前边的土地上,然后发出巨大的爆炸声,被掀起的一团团泥土从空中落下,敲击在我的钢盔上。我赶忙用双手从耳朵边扶着钢盔,以防有大块的土块砸在我头上而压断我的脖子。

    在轰隆的炮火中,我甚至听到敌人坦克发动机的声音,看来敌人已经很近了!敌人坦克上的机枪不停地从我头顶呼啸着飞过。我根本没有勇气探出头去看看敌人坦克位置,我摸出了枚手雷黑着头就扔了出去,也不管有没有打中迅速的换了一个地方,然后老老实实的坐着。突然我头顶出现一道强光,接着右肩就开始着火了。是敌人的火焰喷射器,妈的,真倒霉!我忍着巨痛躺倒在战壕里把肩膀在压在泥土上灭火,接着右是一条火舌从战壕上冲过,燃烧的汽油又滴在我的腿上,我赶紧抓起身边的一块大土块砸在腿上。周围战壕里滴下的汽油还在燃烧着,我又拿了枚手雷扔了出去,然后低着头往回跑。刚转了个弯,身后的战壕里就传来了手雷的闷响声,气浪顺着狭窄的战壕从背后冲来,把我狠狠的推了向地面,我跌倒后立刻又爬起来继续往回跑。接着敌人的一辆坦克带着并列机枪的响声横跨战壕冲了过去,敌人就在战壕上边,阵地就这样失守了。

    突然,两边的阵地上响起了100毫米反坦克炮接连不断的怒吼声,接着一声声悦耳的爆炸在战壕周围响起。钢铁怪兽的残骸形成铁雨从空中落下,一个坦克炮塔带着一团重重地尘土落在我前边的战壕上,燃烧着火苗坦克炮管搭在战壕的左右墙壁上。我举起手里的95式冲锋枪探起头来,眼前几堆燃烧的废铁静静的蹲在满是弹坑的地上,沉默不语。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纷纷掉转炮口向两边发出支援火力的地方开炮还击。黑浓的硝烟里,一个个敌人的身影蒙蒙可见。我瞄准了一个正弓着腰向前走的敌人扣动了扳机,三颗点射子弹带着火焰飞出枪膛,那个敌人应声而倒,其他的敌人迅速卧倒。我立刻低头转移地方。还没有跑几步,刚才的位置附近就响起了鞭炮般的枪声。

    正在来回寻找射击位置的时候,又一道敌人火焰喷射器发出的火舌从前边十来米出的战壕上飞过,滴在战壕里的汽油在战壕里形成了一个U型字母的火线。我摸出了最后一颗手雷,往射出火焰的方向扔了出去,然后继续往前想冲过那条U型火线。“轰”我扔出的手雷爆炸了,掀起的尘土带敌人的火焰喷射器着落到了战壕里,上边还粘着一只敌人被炸的不成样子的手。

    我跳过燃烧着的火焰喷射器继续往前走,前边江少波拿着他的狙击步枪弯着腰迎面跑来。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看到对方都没有事,一句话也没说,继续各自往各自要的方向跑去。四周的炮声渐渐稀疏,敌人坦克和装甲车的火力压制住了周围兄弟部队的炮火增援。我壮着胆直起身来,原来敌人远远跟在后面的步兵,这时已经非常近了,从敌人装甲车下来的士兵爬在弹坑里等待他们的大部队。这么多敌人要是一起冲上来,不用坦克和装甲车掩护,就能突破我们的阵地。难道要转入坑道,和敌人进行坑道战?我想起清晨在坑道里剿灭敌人的残酷战斗,心里直咯噔。不,就算战死在战壕里,我也绝不退回坑道,到了那里我们就太被动了。

    我架起冲锋枪在敌人坦克上打了一梭子子弹,子弹打在坦克上连坑都没有留一个,在擦出星星火花后就被他厚厚的装甲弹到一边去了。看到那辆坦克把炮塔向我转过来,我收起冲锋枪掉头就跑。后面的战壕上一枚105滑膛炮弹接着炸响,我又躲过了一劫。

    “快回坑道,大家快回坑道。”炮声的间隙中,我听到排长师志峰的声音从硝烟里依稀传出。我绝不回去!在坑道里被敌人闷死还不如继续在坑道里多干掉几个敌人。就算我抗命吧,对于一个决心要死的人,什么命令不命令的,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敌人的各种炮火又一次转向我们战壕这边来了,顿时,真个阵地烟雾缭绕。我带上护眼镜屏住呼吸,在硝烟中穿梭着,寻找攻击敌人的合适时机。一不小心我被拌倒在地,心里正骂着,谁没事给战壕里乱堆东西,回头一看,却是一名士兵的尸体,是三班的二等兵云龙。他怒目圆睁,凝视着前方,手中紧抓着冲锋枪,胸前挂着六、七枚手雷用绳子捆着,一片烟盒大的弹片深深的插入了他的喉咙。我用钢盔盖在他的脸上,解下他身上的手雷,继续沿战壕向前走。一阵坦克发动机的声音在硝烟中越来越响,我扔下冲锋枪,提着捆手雷绳子摸到坦克旁边,抬头看坦克的位置,黑色的烟雾在眼前飘摇,跟本看不清楚,但是坦克发动机的声音告诉我它就在跟前。我爬出战壕往前摸索,一个巨大的钢铁身影赫然在我面前全然不知的停着。我把手雷放在炮塔下,拉掉两枚手雷的保险,一个翻身滚回战壕。一声震天的爆炸摇晃着大地,敌人的坦克狰狞着走进了地狱的大门。

    “云龙,我替你报仇了!”我爬起来,头也不回在战壕里飞奔。我要找回自己冲锋枪,敌人的步兵马上就要到了。

    我一边跑一边低头在战壕里找我的枪,猛的装进一个人的怀里。我头嗡的一下,敌人已经下战壕了!我伸手摸向靴子上的匕首,空空地什么也没摸到,对了,我刚才把它上在冲锋枪上了。我只能抓住那人的领子把他往地上推。

    “柳枫!是我,冯全志!”那人大声的喊了起来。“是班长!原来是班长!”我惊异地抬头看他的脸,虽然他满脸都已经被烟熏的乌黑,但是还是能明显的看出来他就是我们的班长冯全志。

    “快!回坑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冯全志气一边说一边焦急的把我往坑道方向拉。

    “不,我绝对不回坑道!我宁可死在这里。”我第一次当面拒绝班长的命令。我的手开始抢他的枪“你先回去吧。”

    “你不回坑道?”冯全志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的空中支援就到了,难道你想给敌人当陪葬?”

    空中支援,除了凌晨的登陆作战,我们还没有享受过那美军整日叫嚣的空中支援。我将信将疑跟着班长往口坑道跑去。走到门口,看到三班班长尚忠旭和几个三班的士兵架着一名受伤的战士正在往坑道里走。我们刚走进坑道的大地下室,张学斌就开始呼叫空军了。

    “神鹰,神鹰,我是猎犬,我是猎犬,目标1475,280敌人装甲集群,目标1475,280敌人装甲集群。收到请回答。神鹰,神鹰”

    “猎犬,神鹰收到,目标1475,280敌人装甲集群,现在开始攻击,目标1475,280敌人装甲集群,现在开始攻击!”被张学斌开得特别大的耳机里清楚的传来了空军的答复,我们地下室里一阵欢呼。接着阵地上一声声爆炸响起,由近到远,慢慢地向东方延伸。

    “走再揍他几下。”排长又是第一个冲了出去。我紧跟着跑了出去,我在惦记着我的冲锋枪,我一定得把他找回来。

    战壕上一片战斗后的狼迹,数十辆被摧毁的坦克、装甲车三三两两的停在阵地前后冒着黑烟。两边刚被压制的反坦克炮火又一次响起,轰击着敌人开足马力后撤的坦克,天空中,数十架各型战斗机还零星的发射着导弹和火箭弹,敌人已经远去的坦克和装甲车一个接一个的在返回的路上爆炸、燃烧。幸存的战车把他们的步兵又一次远远的甩在后面,成为江少波他们这些狙击手的猎物。大部分战机的弹药已经射空,并开始返航。我情不自禁向空中的飞机致敬,他们不但救了我们一命,还救我们的阵地。阵地上一片欢呼声,连傍边阵地的士兵也跳出战壕,用力的挥舞着他们手上红色的旗帜,在耀眼的阳光下,旗帜显得更加灿烂、鲜红。在空军和兄弟部队的配合下,我们又一次守住了阵地。

    兴奋过后,我们开始清理战场,一排的战士们开始在阵地前一个一个的检查敌人被击毁的坦克和装甲车,狙击手用令人生畏的瞄准镜检查着可能藏匿被打散的敌人。其余的人开始清理战壕,搜索受伤的士兵,收殓烈士们的遗骸。

    我和黄自超抬着受了重伤钟卫,他被一枚105滑膛炮的破片打中了右腿,黑红的血液染红了他整条裤子。还没有进一排的坑道我就大喊:“医务兵,医务兵!这里有重伤员!快点。”

    “这里都是重伤员,请等一下。”正在给一名我们排三班受了伤的战士止血的医务兵头也没有回的应道。

    我这才注意到坑道里惨烈的景象。有五、六名伤员他们有的靠墙坐着,头和手被绷带裹了好几圈,白色的绷带上透出点点血迹。还有三名战士有的躺在地上等待救治,身下还在不断的往外渗着血,其中一名三排的战士躺在地上发出令人难受的呼吸声,他的两条腿都不见了,浑身血辚辚地,他一定还被火焰喷射器烧过,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医务兵,告诉我怎么止血!”黄自超撕开钟卫本来就不成样子的裤子。

    “用止血粉洒在伤口上,然后用力按住,我等会儿就过来。”医务兵仍然没有回头。

    “5团和2团派医务兵过来了,谁的伤重,快!”已经升为一排排长的李祥云在坑道外喊。黄自超两手按着钟卫的伤口大喊:“这里,这里有重伤员。”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我也双手按着钟卫的一处伤,却没有喊,明显这里的伤员都很重,有的比钟卫重得多,他们更需要优先治疗,但是我又担心钟卫的伤势,也就没有阻止黄自超。好在总共来了四名医务兵,他们身上都披着白大褂,一手提着带红十字的战地医疗箱,一手拿着个应急灯快步走进坑道,看样子是他们团部的医生,其中一名戴着眼镜的医生跑到我们旁边仔细观察钟卫的伤势。

    “他现在必须截肢!你们来帮我的忙。”那名医生看了一会钟卫的腿后非常镇定的说。

    “不,不要,不要截我腿,不要截我的腿啊!求求你不要截我腿,你想要什么?等打完了仗回去我都给你,你千万不要截我的腿啊!呜,呜,呜”进坑道后强忍着疼痛一声都没吭的钟卫一听到要截肢,终于失控的哭了出来。

    “你他妈的会不会看病,你给我滚!给我们换个医生。”黄自超听到钟卫揪心的哭喊,也几乎失控。

    “对不起,我也不想给他截肢,但是他大腿里的血管多处受到破损,根本没办法止血,要是再不给他作截肢的手术的话,他就会失血而死的。”那名医生紧张的扶了扶他那酒瓶底般的厚眼镜对我们说道。

    “我就不相信他非得截肢,那位医生,请你看一下吧!”黄自超冲着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医生客气的说。
   
      那名年龄比较大的医生转过身来看了一会儿说:“周大夫说的对,再不给他截肢的话,会有生命危险!”面对残酷的现实,我和黄自超都哑口无言。可是钟卫的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不要截我的腿,你们不能这么干,我死也不截腿!”

    一针度冷丁打进钟卫的身体后,他渐渐地不再喊了。周大夫打开应急灯当手术灯,然后拿出手术刀消了毒后就开始他残酷的工作。虽然我们都是从枪林弹雨中爬出来的军人,但是看到手术刀在钟卫腿上一刀一刀的剌着,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实在看不下去,干脆闭上眼睛。

    “请你扶着这个镊子,小心点它铗的可是血管!”周医生语调平常的对我们说,我睁开一只眼睛看黄自超,他也是紧闭眼睛,丝毫没有睁开的意思。没有办法,我硬着头皮伸出颤抖的手去拿镊子。“你手别抖呀。”他要求还真苛刻。

    拿好镊子后我继续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锔子锯骨头的声音在死一般安静的坑道中响起,令人毛骨悚然,每一声都仿佛在我锯在我心里,整个坑道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承受着这清脆、恐怖噪音,这噪音要比炒菜铲子铲锅底的声音还要难听十倍,刚才还痛苦呻吟的伤员们此刻都屏住了呼吸。

    我听到黄自超走了出去,他已经被这没完没了的噪音折磨到了极限。我早就想出去了,跑的远远的,永远也不听这声音,可是我手里还拿着镊子,那个周大夫说是铗着血管的镊子。

    过了好一会儿,可怕的声音终于停止了。我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好了,把镊子给我吧,你最好处理一下耳朵上的烧伤,等会儿好了我叫你。”在周医生提醒之后我才发现,我的耳朵刚才被火烧伤了,一定是刚才落在我肩膀上的火苗造成的。我转过头去找我们连的医务兵,医务兵给了我小半瓶獾油和药棉就继续忙他的了,我胡乱抹了点就急急忙忙地往出走,我实在不想再在这里呆一分钟了。

    我拿起钟卫的95式冲锋枪走出这间恐怖的伤员的地下室,斜对面还有一个小点的房间,刚才进来的时候架着钟卫,所以没有注意到。我往里边看去,昏暗的灯光下整整齐齐地放着十几具尸体,他们都用白布从头到脚盖着。我没想到我们连的伤亡这么大,本来一排就已经受到重创,我们排和三排又这么多伤亡,如果敌人再发动一次刚才那样的进攻的话,我们该怎么守护阵地?

    我还没来得及走出去,一阵猛烈的炮击又在我们头顶开始了,敌人根本不给我们喘息的时间。现在我军空中支援的战机刚刚返回,要从新加油、挂弹再飞回来最少得二、三十分钟,我们海军支援舰还没有到,而我们刚刚经过惨烈的战斗还没有机会休整,现在敌人发动攻击真是会选择时机。

    我沿坑道往我们排的驻地跑,刚走几步就看见黄自超一个人坐在坑道里在想着什么。我踢了他一脚道:“快,敌人可能要进攻了,我们回去。”“你先去,我马上就到。我想一个人静静,再说也不能扔下这里不管呀。”黄自超还没从刚才残忍的场面中回过神儿来。我一个人跑到我们排的坑道。

    张学斌在一个劲的对着话筒喊,应该是敌人又在进行干扰了。三班明显少了很多人,除了班长尚忠旭和另外三名受了轻伤的士兵外就没人了。我们二班是伤亡最小的,只有两个人受伤不能退出战斗。

    “现在是情况怎么样?”我问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江少波,因为那上边显示的我根本看不懂。

    “敌人现在只是炮击,是不是要发动进攻还得再看看,除非敌人有两个攻击群。”江少波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钟卫怎么样了?”冯全志听到我说话就回过头来问我。

    “截肢了!现在手术快完了,我听到炮声就跑过来了。”我想起刚才手术的声音不禁打了个冷战。

    “什么?截肢了?!”冯全志没有想到钟卫伤的那么重,全班所有人都把眼光投向了我,就连江少波和正在喊话的张学斌都停了下来看着我。“哎”冯全志叹了一声说:“等增援部队到了让伤员都乘登陆艇回去吧。”

    “排长,敌人进攻了!”一班的数字兵抬头对师志峰报告,“奇怪的是敌人没有派出装甲部队,全部是步兵。”

    “敌人一定是让我们打怕了,要不就是装甲部队被我们消灭完了!”尚忠旭愤然的说,他损失了那么多好战士,心里一定不好难受。

    “敌人不傻,他们肯定有阴谋。”江少波不同意尚忠旭的看法。

    “现在是10点53分,距12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刚才师部来电,我们的空军在为我军第二波攻击群的空中掩护做准备,12点以前不可能有空中增援,海军的火力支援也要到11点45分才能到。敌人如果发起攻击我们将没有支援,而且可以肯定敌人的下一次进攻将比刚才要猛烈的多。”师志峰拉着脸忧郁的说,坑道里的气氛立时紧张起来。刚才要不是空中支援及时赶到,我们的阵地早就丢了。现在要我们在没有任何火力支援的情况下承受敌人比刚才还要猛烈的进攻,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沉没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妈的,敌人敢来就跟他们拼了,头掉不过碗大个疤,大不了就是一死嘛,放心我决不给咱们解放军丢人,到时候老子眉头要是皱一皱,就不是亲爹生的。”尚忠旭舞起粗壮的手臂,把他那被火焰喷射器烧过的钢盔猛的一摔。

    “谁叫你掉头了?我们还要到台北转转呢。大家要在奋力坚守阵地,但是要注意保持有生力量。谁在说这话,就给我关禁闭去。”排长师志峰警告情绪不稳定的尚忠旭,这样的心理会影响战士们的战斗方式和状态。

    “排长,敌人的步兵已经前进到离我们阵地4000米的地方了。”一班的那名数字兵打断了我们。

    “妈的,这会儿我们和澎湖岛上的炮兵联络被干扰了,要不给敌人几枚空气燃料弹,他们都得见上帝。”江少波在我傍边小声的发牢骚。

    “现在发信号要澎湖岛发射炮弹,等打过来敌人早就攻到我们阵地上了。”余海听到江少波的话表示不同意。

    “火箭炮弹飞过来只要一、两分钟,爆炸范围却很广,一定可以的。”江少波反驳道。

    “可是炮兵发射前还要有准备时间呀,最少也的五、六分钟!”余海一句话点醒了江少波。

    “继续密切监视,敌人不会就这么上来的”师志峰开口对着一班的数字兵说,“你继续呼叫空军和海军,在增援部队来之前,我们的电子战飞机和电子战船应该会先到达夺取制电磁权的。”师志峰拍着张学斌的肩膀道。“还有你,保持与团部和师部的联络,随时通报上边的命令。”他又对三班的数字兵下命令。

    然后师志峰转过身来对我们说:“现在从新分配一下弹药,准备战斗。”“还有!”师志峰看着我说:“你们这次不管有没有敌人的干扰,都得戴上耳机,一旦我们的电磁支援赶到,我们就可以恢复通讯了。全体注意必须同意服从命令,我们只有相互配合,统一行动才有击退敌人的希望。”排长对我刚才的抗命行为有些不满。

    我们剩余的弹药实在是少的可怜,我贡献了自己仅剩的一点弹药,三梭子冲锋枪子弹。而分到的只有两梭子子弹和一枚手雷。从敌人还没有意思停下来的猛烈炮击来看,敌人即将展开的进攻将是疯狂的,我们手中的弹药是远远不够的。我把手中的95式冲锋枪的发射方式转到单发点射状态,这样可以节省点弹药。我们排已经没有反坦克导弹了,就连100毫米反坦克炮弹也只有三颗了,三位班长把炮弹上在炮里,紧紧抓住谁也不给。

    我转头问江少波:“刚才我们布设地雷都爆了吗?”

    “没,元军的两枚打了两辆坦克,钟卫的一枚打了辆装甲车,一枚还没爆炸,你的一枚打了辆坦克,另一枚也还没有爆。我们阵地前边应该还有两枚,不过我看是没什么用了,最多是打两辆坦克。”江少波擦着他的狙击枪回答我。是啊,最多打两辆坦克,刚才敌人损失了那么多辆坦克都没有退,凭这两枚地雷和三颗发坦克炮怎么能打退敌人?

    “敌人距我们阵地2200米处停了下来。”一班的数字兵向师志峰报告。

    敌人果然不会就这么攻上来,他们在等什么呢?难道是等他们的空军和装甲部队准备一起进攻?我突然感觉情况不妙,可敌人的炮火还没有停下来,我们现在什么办法都没用。

    江少波看了看余海,意思他刚才的想法没错,可是敌人现在进行的强电磁干扰使我们根本无法联系上炮兵。

    “你们要记住,千万不能有退回坑道等待增援的侥幸心理。敌人有火焰喷射器,我们退回坑道等于送死,而且也会使我们的增援部队在登陆时造成巨大的损失。这样我们凌晨占领滩头阵地作战和刚才的防御作战都是毫无意义的了,我们更对不起为了守护这块阵地而受伤和付出生命的同志们。”师志峰说完后激动的喊:“誓死保卫阵地!阵地在我在,阵地忘我忘!”

    “誓死保卫阵地!阵地在我在,阵地忘我忘!”全排战士也一同激动的大喊,喊声盖过了外边敌人的炮弹声。

    敌人令人烦躁的炮击还在继续晃动着他们自己建造的坑道,压迫耳膜的爆炸声同样压迫着我们的内心,虽然只要再坚持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但是能不能守住阵地,我心里根本没有谱。

    又过了十几分钟后敌人的炮击终于停了下来,随后而来的是一枚空气燃料又弹把整个阵地又烧了一遍,在强风停止后,我们冲出了战壕各自寻找有利位置。敌人的步兵黑压压的一片冲了上来,在他们身后近两百辆正全速前进的坦克和装甲车掀起的尘土清晰可见,尘土上边数十架黑色的直升机盘旋着,不时将机上的机关炮弹打在我们阵地上。

    “砰!”江少波突然开了一枪后也不检查有没有击中就迅速的从我右边跑到左边,继续架起他那黑洞洞的枪口,然后又是一枪,再换一个位置。

    “趴下!”江少波大喊一声后立刻趴在战壕里,我也没想那么多就跟着趴下。轰隆隆的火箭弹密集的在战壕炸响,敌人的直升机发现了江少波就把他们的火箭弹倾泻了过来。

    我爬起来,弓着腰跑到江少波跟前,他抬起头冲我一刺牙,我才下放了心,又跑回了刚才的位置。江少波老实多了,没有再开枪,只是用瞄准镜静静的瞄着敌人。

    敌人直升机高速旋转的螺旋桨摩擦空气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们正慢慢的向我们阵地靠过来,转动的红外探测装置窥视着我们阵地的每一寸土地。我们整个连都没有防空导弹了,只能任凭他们肆意盘旋在我们阵地前边的上空。

    敌人步兵距我们阵地还有1000米的时候,敌人的坦克赶上了他们一起向我们冲了过来。哼,挺完美的一次步坦协同,他们的通讯根本没有被电磁脉冲攻击瘫痪。更可怕的是在他们身后3000米的地方还有另一队装甲部队开始跟在他们的后面全速冲了上来,看来他们这次誓要拿下我们的阵地了。
作者: swz8228    时间: 15.10.2009 15:24
第五章

    我正在迟疑,三枚反坦克炮弹从我们阵地发射了出去,分别打在敌人的三辆坦克上。炮弹炸起的火花带着金属碎片散向他们附近的步兵,敌人的步兵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倒在了血泊之中。炮弹引起的火焰在敌人坦克头上燃烧着。有一枚炮弹击中的是敌人炮塔正面的反应装甲,虽然也展放出夺目的火焰,但是敌人被击中的坦克却仍然继续前进,并更加猛烈地将其炮塔上的并列机枪子弹洒向我们阵地。

    敌人坦克和装甲车上的弹雨压的我们根本抬不起头来,敌人直升机的发动机声音也在一步步向我们阵地飞过来。我们的反坦克武器都打完了,面对拥有厚厚装甲的坦克,我们就象是手无寸铁的小孩在和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打仗。

    一声清脆、悦耳的爆炸声在阵地前响起,那是我们刚才没有爆炸的反坦克攻顶感应雷的爆炸声。我又惊又喜,喜的是又干掉一辆敌人的坦克,惊的是敌人距离我们阵地只有300米了!步兵一定就跟在他们后面。

    忽然,四周响起了嘹亮的军号声,那是冲锋号,是我军冲锋时才会吹响的号声。我们居然有部队在冲锋?!我看了看表,现在才11点25分,难道是我们的增援部队提前到了。我壮着胆直起身往后面看去,浩瀚的大海上,一大群大大小小各型军舰、鱼船在地平线上游走。最近的离我们也有15公里。

    我转过头来,望向阵地前方,原来是我们师的其他部队从两边向敌人进攻来夹击敌人,还有两个营的部队从后面包抄敌人,南边有另一支装甲部队沿着一条小河向敌人后方冲去,那是为我们坚守南方的两栖作战旅,他们全速驱动着两栖坦克和气垫船冲向敌人的侧翼,这可是我们唯一的装甲部队了。两边阵地上的防空导弹、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炮也在密集的射向敌人。我军是在用最后的弹药储备发起反冲锋。用步兵和轻型装备的两栖部队主动攻击敌人强大的装甲部队,这无异于自杀,但是又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来阻止敌人疯狂的进攻呢。

    敌人中央和后方的部队迅速的展开队型,掉转方向,向两边的阵地冲了过去,可走在最前边的敌人继续向我们阵地扑了过来,他们冲锋歇斯底里的喊杀声听起来有些变态而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架起冲锋枪向敌人点射,一名敌人被击中跌倒后又爬了起来,继续向我们冲了过来。这批敌人装备了防弹衣!应该是敌人的精锐部队第109机械化师或第86装甲旅了。现在是考验枪法的时候了,我把枪口转向敌人的头部和腿部进行射击,打了四发子弹后,才打倒一名敌人。江少波凭借着狙击步枪的强大威力倒是一枪一个。

    敌人越冲越近,我们打的也就越来越准。可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有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很快就冲到了我们的面前。四周到处都是敌人坦克和装甲车的发动机轰鸣声音。我矮下身子换了弹夹,把射击方式转到连发上,继续抬头射击。我刚抬起头,看见一辆M60A型坦克在离我只有不到5米的地方向我冲过来。我赶紧又矮下身子,拿出了身上仅有的那枚手雷,拉下了保险环。敌人的坦克大摇大摆的从我头顶开过,从战壕上带下的尘土弥漫在我周围。我把手雷扔了出去,然后立即转移地方。手雷爆炸的气浪又掀起的一层尘土,一个金属物品“当”的一声打在我的钢盔上,我转头看去,一美式钢盔掉在战壕的地上打着转。

    我不敢停留,继续望前跑,敌人随时都会往这里扔手雷。没跑几步,敌人果然在我身后扔了最少三颗手雷。我转回头,烟雾中我向我刚才呆的地方上边打了十几发子弹,然后继续望前跑。整个战壕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到处都有爆炸声,到处都有敌人的坦克的轰鸣声。我低着头一直往前跑,路上没有碰到一个战友,他们都阵亡了吗?那么遗体呢?

    不知不觉我跑到了坑道入口处,门口一班一名受伤的战士满身是血坐在门口,手里紧抓着胸前光荣雷,光荣雷的保险环已经被拉下,只要一按在一松雷上开关,光荣雷就会立刻炸响。

    他先是紧张的看了我一眼,在看清楚是自己人后又对我微微一笑:“有烟吗?”我没有说话,拿出了烟盒扔给他,也没问他有没有火,转身有跑了回去。

    前方不远的战壕里,一声沉闷的手雷爆炸声响起,硝烟带着尘土迎面扑了过来,要不是前面有个转弯,弹片已经钉满我的全身了。我摸到转弯处,打了几发子弹又往坑道口跑。没跑几步坑道口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三班的那名的战士引爆身上的光荣雷。他刚才对我的微笑又一次出先在我的眼前,和他平时在驻地里那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一样。我来不及为他悲伤,继续在坑道中寻找刚才过来是发现的那个岔道口。我前后都是敌人,这里已经呆不成了。其实到处都是敌人,那里都是一样的。

    好不容易才在硝烟弥漫的战壕里找到了那个岔口,想也没想就沿着岔道口分的支出向后跑去,那里应该至少还有一条战壕。

    拨开弥漫的硝烟,眼前突然一道刺眼的红光,接着一股热浪夹杂着各种物品烧焦味道向我扑来。在骄阳似火的中午本来就已经燥热难忍了,再加上这股突如其来的火焰,我感觉自己如同进了炼丹炉。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迷彩服被烧的滋滋做响,我不禁往后打了趔趄。幸好那火焰到我面前两米的地方收住了脚步,然后又缩了回去,只在战壕里留下仍在摇摆着舞姿的火线。糟糕后面坑道里也有敌人,我现在就象风箱里的老鼠,两头都出不去,狼狈不堪。

    “誓死保卫阵地!阵地在我在,阵地忘我忘!”刚才宣下的誓言又回响在耳边。不就是一死嘛,我决不能丢了解放军的人。我拿起冲锋枪悄悄地摸到刚才火焰喷出的弯道,然后突然一闪身,战壕里三个敌人正向我这个方向缓步前进,战壕上还站着两名敌人,战壕里走在最前面那个敌人手中的火焰喷射器前还跳动着妖媚黄色的火苗。这几个敌人都是一楞,他们没想到刚刚还喷射过火焰的地方居然还有人闪出。没等他们反映,我手的冲锋枪就将愤怒的子弹射了出去。拿火眼喷射器的敌人被吓的转身就跑,子弹射中了他身上的燃料储存罐。我看到储存罐上冒出一条明亮的小火线,知道不妙,立刻向转弯出卧倒。我身体还没有挨到地面,一声巨大清脆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声浪将我狠狠地推了一个狗肯屎,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我满嘴都是沙子,接着背上一阵滚烫,呼吸严重困难,巨大的热流吸取着空气中的氧气,并发出难奈的热量残酷的折磨着我。

    我立刻爬起来往前跑,我知道战壕空间狭小不易通风,一旦氧气被吸走,很难在短时间内补充,越不快离开就越没有力气再离开了。我边跑边呼吸,整个阵地上都充满了难闻的恶臭味道和飞扬的尘土,还好跑了几步就感到有新鲜空气,这才想起来把嘴里的沙子吐掉。阵地上到处都是敌人,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忽然耳机里传来了班长冯全志模糊的声音,“大家向坑道口靠拢保护伤员!江少波你... ...”妈的,又被干扰了。我们空军轰炸都持续快两天了,连敌人的干扰天线都清除不了。我开始抱怨空军的效率。

    我又向刚才来的坑道跑去,过了那个岔道口向右一拐就是坑道口了,希望大家都在那里。

    很幸运,一路上没有再碰到敌人,可见敌人并没有铺天盖地的围上来。应该是刚才兄弟部队的反冲锋牵制住了敌人的主力,攻上来的只是前锋而已。耳机里班长时有时无的声音也逐渐清晰了起来,但没有一句是连贯的,根本听不出来说的什么。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我头顶划过,我军数十架攻击机呼啸着冲向敌人。在我空军的空中支援下,四周的号声更加响亮,喊杀声更加震天。随之而来的炮弹爆炸声也更加密集的在阵地前蹂躏着这片已脆弱不堪的土地。

    穿过一道道黑色的烟雾,我很快就跑到了岔道口,一个魁梧的身影在被风吹的摇摆不定的硝烟中屹立。我激动的跑上前去,正是班长,他正拿着望远镜向阵地前了望,口中的喊声终于清晰可闻了。

   “大家不要追击,我们的任务是守住阵地!”

    敌人撤退了!

    烽烟四起的战场上,敌人的步兵拼命的跟在仓皇逃跑的坦克和装甲车后面,他们的枪口、炮口都对准了阻击他们的解放军战士。我军两边阵地上的反坦克炮仍不依不饶的咬向他们,不知从何处射出的阻击枪子弹将敌人正撤退的步兵一个个打倒,空中的攻击机也向敌人抛洒着威力强大的各型炸弹,在我身后的海面上,我军前来支援的舰队怒吼着将一枚枚巨大的炮弹射向敌人的后方。哀号声和哭喊声传遍在整个战场。敌人们正在接受失败的惩罚、正在承受敢于抵抗正义之师的代价。

    刚才夹击敌人的兄弟部队们在阵地前那片被炮火反复轰击成一片荒土的空地上与敌人展开了肉搏战,场面一片混乱。有投降的敌人举起枪跪在地上,有仍保有幻想的敌人在殊死挣扎着,还有敌人的后续部队利用厚重的装甲冲击着我军反冲锋的部队,企图为已经陷入包围的敌人解围。正是我军英勇的战士用生命和无畏谱写了这样悲壮的画卷。

    这时在我们身后的海岸上增援部队的喊声震响正个天际,我军刚刚登陆的增援部队在坦克的掩护下迅速地冲到我们的阵地,整个阵地到处红旗飘摇,我感觉到从头顶直直射下的阳光照暖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窝。

    增援的部队刚登陆就开始对敌人的残兵发起了迅猛的攻击。一名少校从一辆插满了天线的装甲车上走了下来,他向我们这群士兵敬畏的敬了个军礼,严肃的说:“第54集团军127师2团三营营长杨丰林奉命前来增援你们,你们辛苦了。”然后他跑上前一个一个拉我的手,目光中充满了敬意。

    当他用力的握我的手时,我感觉到了祖国的温暖。清晨以来一直埋藏在我心里的一个心结终于解开了,我曾经置疑过祖国是不是把我们遗忘在这个岛上了,没有电磁增援,没有海军的火炮支援,就连事先安排的空中支援都少得可怜,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几乎绝望,几乎想以死来抗拒这命运对我不幸的安排。现在我所有的疑问都打消了,增援部队的到达说明了一切。此时我想起毛泽东的一句名言——拳头缩回来是为了打的更远!

    笑容挂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我们终于完成了任务,在援军到达之前守住了宝贵的阵地。

    用完最后一口劲欢呼胜利后,我瘫倒在地上,低下头来看到自己身上才不由的笑了起来。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布,全身挂满了一条条还冒着烟的拖把布散发着被火烧焦的味道。只有黄色的防热能探测服比较完整,没想到它还能防火,只是穿着很难看。

    一名增援的士兵拿了个水壶递给我,我抓起水壶就喝了个底朝天。在烈日的烘烤下我的水早喝干了。

    江少波也一边喝着水一边观察着战局的发展。突然他扔下水壶跑到正在和杨丰林说话的师志峰跟前大声的说:“敌人败逃的部队就要冲破我军的阻击了,快通知我们的部队立刻撤回阵地,敌人肯定会发动炮击的。”

    杨丰林听到江少波的话后立刻跑向他那辆插满了天线的装甲车,师志峰也飞一般的跑向坑道。不一会儿所有的部队都停止了进攻,迅速往各自战地后撤。我军刚登陆的坦克和装甲车也都在我们的帮助下,在敌人留下的战壕中寻找可以藏身的工事。

    我同江少波跑进坑道,张学斌正在和海军和空军交换着各种信息数据,一班的数字兵正在继续呼叫进攻的部队撤退,三班的数字兵在和团部联络,好象是在报告战损。

    “排长,敌人特种弹药攻击!有十几枚!”张学斌报告道。

    “快关闭电脑,叫增援的部队都进坑道,大家都带上氧气罩。咱们反冲锋的部队都撤回去了吗?”师志峰急了。

    “正在撤退!我们坑道附近没有撤回的同志了。”

    “关闭铁门。快向海军和空军报告有关数据。要求他们进行火力压制。”

    “团部已经报上去了。”

    “咱们再报一遍。”

    “再报一遍就不能关闭电脑了!”张学斌提醒被急得昏了头的排长。

    “再报!多报能提高准确率。不能让敌人占据炮火优势,报完了立刻关机!”师志峰最终下定了决心。

    不一会儿一声声压的低粗的吼叫从远处一步一步接近我们,最后在我们头顶上止住了步伐。强烈的气流一边贪婪地允吸着坑道里紧有的空气一边强烈震动着四周的灰暗的墙壁,从坑道口处的大铁门上一股热量辐射随着火苗一同扑了进来,使本来就已经十分闷热的坑道里,温度直线上升。敌人的空气燃料弹就炸在大铁门外不远的地方,残烧着这片已经被战火烧得愤怒的大地。

    旁边江少波一只手抱着一个刚登上岸蹲在墙跟正在发抖的战士,有“丰富”经验的他安慰着这位内心极度恐惧的“新兵”。另一只手却习惯了似的紧抓着我的胳膊。

    我军海军舰队的压制火炮始终没有停下来,密集的炮声向我们阵地前方所有可疑的目标释放着强大的能量。过了几分钟,坑道里的飓风渐渐地停了下来,可是坑道里仍然没有氧气,我们只能继续戴着难闻的氧气罩。数字兵们打开电脑,一条条最新的战场信息罗列在屏幕上。

    耳机里响起了海军转达前指的命令:“139师原地休整,127师20分钟后按计划继续进攻。”

    127师的士兵们立刻从刚才噩梦般的恐怖中惊醒,他们检查了自己的装备后就打开了铁门跑了出去。我沿着坑道跑到一排的地下室里。黄自超也是衣衫褴褛的戴着氧气罩,他蹲在地上静静地看着熟睡的钟卫。

    看到铁门没事我就放下心来,但是这里的气氛却怎么也让我乐不起来。里边的伤员比刚才多了一倍都不止,而且还不断的有人继续把受了伤的战士往里边抬。

    “各班将伤员和战俘转移到登陆艇上。”连长席长福通过无线电下达命令。

    我支起了一副简易担架后拍了拍黄自超的肩膀,我们把只剩下一条腿的钟卫轻轻的放到担架上正要抬起他往外走。

    “求求你了,不要把我送到登陆艇上去!”孔元军向一个正要来掺扶他的士兵说。不知道孔元军什么时候被送到这个坑道里来了,他看见我怎么不叫我呢?难道怕我把他送到船上去?

    “你小子!没事装什么伤员呀,是不是被打怕了想当逃兵呀!”我走过去冲孔元军挤了个眼,孔元军马上明白过来笑着说:“谁装伤员了,我打起敌人来就不知道害怕。刚才医务兵让我送绷带,我送来后一个人没事干就缠绷带玩,他就把我当伤员了。我现在就取掉。”说着他就动手解绷带。我怕他露馅赶紧说:“好了,登陆艇马上就要开了,你帮着到里边的坑道找找,看有没有要帮忙掺扶的伤员,还有帮着押送一下俘虏。”孔元军转过身来避开其他人偷笑着冲作了个揖,我们走到黄自超跟前时,黄自超笑着朝我们竖了下大拇指头。

    孔元军忍着痛往外走,后面的那名掺扶他的士兵可不干了,“你没受伤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你把绷带缠的腿上不能打弯走个给我看看?”孔元军的脑袋刮反映还挺快。

    依依不舍的送走了钟卫后我们回到了坑道。大家正在吃饭,气氛十分消沉。虽然我们完成了任务,但是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三班就剩下三个人了,一班也不怎么好,班长牺牲了,五名战士牺牲或因重伤退回澎湖,其余的四名战士和我们一样多少都有些轻伤。我们班算是最幸运的了,连班长在内还有八个人留了下来。

    我这时才感觉到肚子在提意见了。我伸手去掏压缩饼干,空空的什么也没摸到,我低头一看笑了,我身上的迷彩服早就成了一条一条的,哪里还有口袋呀,压缩饼干早就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了。余海笑着拿了块饼干递给了我,我一口一口的咬了起来。老童从张学斌手里接过用罐头盒装的水,喝了一口后递给了我,我一口就喝了个干净。又觉得不好意思,脸一红跑到增援部队留下的大水桶边,接了一罐头盒递给了江少波。

    “怎么不见孔元军这小子?”我满嘴的压缩饼干,吐字不清,饼干沫乱飞,吓的我赶紧捂住嘴。

    “我叫孔元军上登陆艇了。”冯全志咽了口饼干回答到。

    “这会儿登陆艇还没开。”黄自超偷笑着提醒我。

    嘿嘿,他还不笨,害怕班长硬要让他上艇,在登陆艇离开之前他先不露面,还真难为他了。

    “吃这些干嘛,来,来,来,我这儿有好东西,看我找到什么了?”孔元军一只手拉了个大麻袋出现在我们面前。冯全志张着大嘴看着嬉皮笑脸的孔元军楞在了那里。

    “你不是上登陆艇了吗?”黄自超挤眉弄眼的冲孔元军说。

    “嗨!别提了,船挤不下,看我伤的轻,就把我赶下来了。”

    “胡说!登陆艇能带这么多增援部队,还来不下你?”冯全志站起来冲孔元军发火。

    “哎,算了,算了,船都已经走了,就别说了,来看看他找到了什么好东西。”师志峰在傍边打圆场,冯全志看到排长为他说情就没做声,坐了下来。

    孔元军低着头一边从麻袋里掏着一件件战利品一边嘴上说个不停:“这帮兔崽子还给咱们留了不少的好东西。看,有沙丁鱼罐头,香肠,番茄酱,凤梨罐头,还有美国产的骆驼牌香烟。”他扔给了我和黄自超两包表示谢意,“哦,后面还有,多着呢!”

    饱餐了一顿后,我们打着嗝在海滩上用腥咸的海水好赖洗了洗一身的污垢,回到闷热的坑道不一会儿大家又大汗淋漓。我们东一个西一个躺在睡袋上的时候老童到坑道口去站岗了,排长分配张学斌第一个电子值班。

    在远处呐喊的炮声在演奏着一曲似乎永远没有休止符的乐曲,一团团红色的火焰正以燎原之式在整个岛上蔓延,不知道下一步我们要进攻那里了。朦胧中我看到慈祥的母亲紧张地守在电视机前搜索着有关这场战争的每一个信息,一双憔悴的眼睛带着几分忧郁和担心,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残酷的战争中不断的杀人,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是世界上最伟大、最坚强的母亲。

    一片火红的山峦,一阵北雁的哀鸣,儿时的秋季枫林应红了这个大地,使家乡安宁的故土如同刚进行过惨烈的战争一般。父亲常带着对这个世界十分好奇我游走在这诗一般的童话世界里。那时起父亲开始教导我什么是正义、什么是责任、什么是骄傲。他的话一直影响着我,时刻提醒我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我唯一一次没有听他的话就是来部队当兵,虽然我并不后悔,但是粘满了鲜血的双手使我不知道怎样去面对对我保有极大期望的父亲。参军那天下着细雨,可年迈父亲还是来送行,我永远无法忘记他那无奈而又坚强的慈容,触动心灵的画卷深深地映在我内心深处。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6点了,一班的数字兵坐在电脑旁边目光紧盯着屏幕,张学斌和老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下了。坑道里依然闷热,冯全志他们的脚臭味让人无法忍受,我怀疑就是着股能熏死任何鲜花的味道把我从梦里熏醒的。我爬起来走出坑道去透气,门口三班班长尚忠旭直挺挺的站在门口。我冲他点了点头后就跑到一边去抽孔元军个我的骆驼牌香烟,部队规定站岗的时候是不能吸烟的,所以我就没打扰他。

    西边的海岸上,海水落潮留下的印记仍依稀可见,一大群忙碌着的海军工程兵们正在搭建一座规模不小的临时码头,远处数十艘战舰和货轮缓缓的游戈在海面上。他们背后的夕阳将金色的阳光洒在泛着涟漪的海面上,血红的夕阳在天空中紧有的两朵云中躲躲闪闪,他不情愿现在就落到海里,而结束他今天用燃烧自己身体来带给大地光明的使命。

    面对这使人陶醉的热带风景,要不是海面上几艘刹风景的驱逐舰用120口径炮管发出隆隆的炮声,我几乎忘记了我现在处身于战争之中。

    天色随着太阳一步步落入海中而渐渐灰暗,蔚蓝的海水也跟着慢慢地变灰。我沿战壕往坑道里走,还没进坑道就听到里边议论着“哎,你说下一步我们师会打哪里?是不是台北?”孔元军问。

    “我想不会吧,咱们离嘉义近,应该会先打那里的。”老童比较现实。

    “嘉义?估计54军的弟兄们已经在那里吃万餐了。”孔元军说。

    “没有,54军127师现在正在进攻嘉义市以北的云林一带,同他们一起在我们南边登陆54军160师已经拿下了台南县,正在准备阻击从台南市前来增援嘉义的敌86装甲旅。下午我空降第15军44师已经在阿里山以西一带空降,估计他们会去打嘉义市。嘉义市现在驻守的是敌人第333步兵师和刚才进攻我们109机械化师的残部。哦,三天后会有台风‘卫国’到达台湾上空。”我走进坑道看见张学斌正看着数字屏幕向大家通报最新战况。

    “排长和班长他们呢?”我一进来就发现脚味小的多了。

    “连长刚才叫他们去开会了。”孔元军强在余海的前面回答我。

    “学斌,你看看高雄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我觉得要回答我们将会去那里这个问题,要从全局出发。

    “没有这个权限!”张学斌点了几下鼠标后回答我。

    “那美军的动向呢?他们不是已经在在台北附近登陆了吗?”我又问。

    “也没有这个权限!”张学斌的回答声依然那么僵硬。

    “我们不是一个战区的,没有前指的同意是不能看到他们的进展的。这是处于安全考虑。”三班的数字兵解释道。

    “你们不用想了,我知道现在的局势。”江少波终于开口了。大家都静了下来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解放高雄的战斗现在肯定还在进行而且还是巷战!如果已经解放高雄了,前指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以壮士气的。如果战斗失败了,前来增援嘉义的又何止一个巷战无用武之地装甲旅?”他停了停看着电脑屏幕继续道:“54军的进攻意图非常明显,是在包围嘉义,进行围孤打援。44师空降的位置正好填补了这个包围圈的最后一个缺口。拿下了嘉义,在阿里山西侧敌人南北之间就不能互相增援补给了。如果在阿里山东侧险峻的地势边再安排一支奇兵,整个台湾岛就会被一分为二了。那么我们就可以先打南再打北,逐个击破了。现在北边127师和44师要面对敌人206师、234师和73装甲旅的猛烈进攻,肯定需要增援。”

    “你的意思是我们会去增援127师?”孔元军迫不及待的问。

    “不会!在我们北边的21军的第61师还没有进行过战斗,他们会去增援的,而且临时码头建好后还会有其他增援部队的。”江少波否决了他的假设。

    “那么我们会增援160师了?”孔元军又问道。

    “也不会,160师的装备在几天之内是可以抵御敌人一个装甲旅的,而且南边还有我军的一个两栖旅,他们可以随时增援160师。我们师在得到休整后会直接进攻嘉义市。”江少波说出了自己最终的想法。

    “用一个损失惨重的步兵师去进攻有两个师防御而且有大量工事的嘉义市?我想不会吧。”余海不太相信。

    “这次防守战,我们是损失惨重,但是我们团是敌人进攻主要方向,其他团损失未必比我们大。敌人109机械化师刚才进攻我们的时候损失比我们重的多,而且在巷战中他们的机械化装备根本没什么用。而且码头建好后肯定会有大量增援部队和我们一起作战的。”江少波说服了大家。

    “没有掉你去参谋部真是可惜。你真是人才!”孔元军佩服的向江少波竖起了大拇指。

    “那么你分析美军的动向呢?”我又提了个比较尖锐的问题。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我猜美军的部队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所以美军现在还不敢对我们进行空袭,因为他们对我们空袭会造成我们对他们的空袭报复,而且两国也就会开始宣战的。等美军准备好了肯定会对我们发动攻击的,他们千里迢迢的赶到战争区域,不会一枪不放就走的。”江少波显然有些不安。

    “妈的,他们敢来就别想活着回去。让他们知道解放军爷爷的厉害。”一班的一个士兵把正在吃的一个美式罐头重重的摔在地上,脸上的愤恨传染到每一个人的厉害。

    “不要轻敌他们的现代化装备确实厉害。”江少波提醒道。

    “不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班的那个士兵把一肚子气撒在了江少波头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打美国佬是要打的,但是不能让他们占了我们的便宜。”江少波明确自己的立场。

    张学斌有些担心的问:“你刚才说美军一定会进攻我们,而且那样会爆发两国之间的战争,那样不是有核战争的危险?而且如果两国开战,美国有能力打我们的本土,我们却没有能力打美国的本土呀。那么我们不是吃亏了?”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江少波喝了口水开始畅谈自己的见解:“首先两国不会发生核战,因为两国都是核大国,都有海上二次打击力量,中国的核武器数量在西方国家一直是个迷,而且中国的战略导弹基本可以覆盖美国的全部国土,也没有人知道中国到底有多少件核武器,要和这样的一个国家进行核战争,美国政府的脑子没坏。所以美国不敢先向中国发动核战争。中国曾对世界宣布不首先使用核武器,不威胁使用核武器,不对无核国家使用核武器。更重要的是我们也明白,我们的核武器再多也不能抵消美国的核攻击,到时自己也得毁灭,因此也不会挑起核战争。

    “至于两国开战我国会吃亏,那是我不反对。不过美国人图了个什么呢?前两年我在网上看到了一条小道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国用094新型战略核潜艇的技术发展了新型常规战略核潜艇。他是把094型核潜艇上的弹道核弹头换成有一定隐身能力,安装了常规弹头的巡航导弹。由于巡航导弹的体积比较小,一枚弹道导弹可以换装7枚巡航导弹,一艘094型核潜艇本来就能装16枚弹道导弹,换成巡航导弹能装一百多枚呢,估计我国造了近二十艘。他们现在就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游戈在美国东西海岸,美国一旦攻击我国本土,我们的两千枚巡航导弹会把整个美国点燃的。

    “如果这条消息是真的,那么美国的情报部门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事。而且等这场本来就不应该属于美国人的战争火焰烧到他们本土的时候,他们国内的压力会让美国政府撤军的。”

    “这招还真不赖,不知道是谁想的。这可真顶得上五艘航母的作用了。”孔元军的脸上笑的跟花开一样。
作者: 有容乃大    时间: 15.10.2009 17:55
一共几章?
作者: swz8228    时间: 15.10.2009 22:51
8# 三十一章啊有容乃大
作者: ELF1988    时间: 17.10.2009 21:59
正哥,我来报道。。。
作者: 有容乃大    时间: 8.11.2009 16:11
等下一章。
作者: 有容乃大    时间: 8.11.2009 16:11
有现代化战争的气味
作者: 有容乃大    时间: 12.11.2009 11:43
继续等。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20
第六章

“可是如果那样反倒激怒了美国呢?”我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那么两国将是一场全面的战争,中国三十年来的经济成就将付诸东流,而美国也可能因此不再是能‘领导’世界的超级大国了。美国人不会这么干的,他们的人民也不会答应的。”
“美国会衰退?为什么?”孔元军打破烧锅问到底。
“战争主要打的是经济,孙子兵法上说‘爆师则国用不足’就是这个道理。美国人劳师远争,与有广阔的土地和13亿人口的中国展开全面战争,他们是讨不了好去。当然刚才说的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你听听就算了。”
我现在越来越佩服正日和我在一起的江少波了,他居然对这场战争有这么深的分析。我今天真是上了一课
“就算美国不会打我国本土,如果他们攻击我们的卫星和网络呢?我们还不是要吃亏。”张学斌担心的是信息方面。
“网络有可能,但卫星就不会了。”江少波又开始讲了,“反卫星技术对于象我们国家,到能把人送上太空的航天大国来说是非常容易的,而且由于微波、激光、小寄生卫星的发展,使击毁一个卫星要比发射一个卫星要便宜的多。美国经过几十年的建设,现在在太空运行的卫星中美国拥有近70%的卫星,而且美军对太空方面的依赖要比我军深的多。如果大家都互相摧毁对方的卫星,你想谁回吃亏。
“在离我国本土如此近的地方,美军没有强大的电磁支援基地,失去卫星就等于失去了他们已经离不开的信息化优势,那么他们想撤退都组织不到一块了,所以只有我们首先发动太空战的可能,而美军不会。”
“什么美军不美军的?你们都成了战略家了?”师志峰拉个脸站在门口打断了江少波。
“江少波还真是个战略家!”完全佩服了的黄自朝没眼色的替江少波打抱不平。
“屈政委说过,战士们是不能私自在底下议论战局的,以免动摇了你们士气。今天是第一次就算了,以后不许这样。”走在师志峰后面的尚忠旭接过了话茬。
师志峰走进坑道后坐在一个弹药箱上表情严肃,跟进来的尚忠旭和冯全志也都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停了一会师志峰开口道:“前指要求我们师于今晚展开解放嘉义的战斗行动。”他停了停,他本来想从我们脸上看到差异的表情,结果我们不但没有任何差异,大家还都把目光投向了低头不语的江少波。
师志峰又看了看尚忠旭继续说道:“敌人有两个师的兵力驻守在嘉义,不过他们现在处在我们五个师的包围之中。今天早上到中午敌人驻守在嘉义109机械化师对我们阵地反复冲击,给我们造成了巨大损失前指把这个任务给我们师,就是想给我们师一个报仇的机会。”
整个坑道静悄悄地,大家都在捏紧拳头回忆着早上一幕幕惨烈的情景。
“再有三个小时外边的临时码头建成后,我们的补给和增援的部队就会到达。补充了给养,我们今晚就发动进攻,三天后这里会有台风,一定要在台风到达之前完成任务。
“我们团由于损失最严重,师里决定让我们团作为预备队。我们绝对不能放松,现代战争是没有前后方的,更何况在空间狭小的城市巷战中更是没有明显的阵地界限。
“台风过后,美军可能会加入对我们的进攻,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装备。我们不但要迅速拿下嘉义市,还要更好的守住他,这可关系到全局呀。好了,连部的会议精神我已经传达完了,现在大家好好准备准备吧。”
一波波白色的海浪在微弱的新月的月光和氖气灯光下轻轻的冲击着刚搭建好的临时码头,一艘艘搭载着各种补给的巨型货轮列一字排开乘着海浪在我们的期待下缓缓驶来。海军工程兵们忙碌了半天也没有机会休息,他们在海滩上各自忙碌着,为码头的装卸作业做准备。
“元军,一会你跟着这批运输船回去。”冯全志对在一边正撮着手焦急等待的孔元军说。
“不,班长你就留下我把,你看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我活动两下给你看。”孔元军结开绷带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
“你看他真的没什么事,你就留下他吧。”黄自超也为孔元军讨情。
我们也都帮着说:“是啊,就留下他吧。小伤不要紧的,我们现在又是预备队。”
“多个人多个帮手,就让他跟着我们吧”
“让这小子回去了,养不了两天伤还得来,到时候不知道给编到哪个部队去了,还不如现在就留下他呢。”
看着孔元军在沙滩上艰难的做着动作,冯全志动摇了,“好吧。不过得老实点,要服从指挥,不能向今天早上那样。”
“不会,绝对不会。”孔元军开心的笑了。
补给船终于靠港了,我先找了件迷彩服,换掉了那身除了能与体操队员区别外,已经彻底不具实际意义的拖把布。
拿装备的时候,我多装了两夹子子弹,手雷能挂多少就挂多少,我再也不想打没有弹药的战斗了。江少波仍然挑了枚防空导弹挂在身后,孔元军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居然一口气拿了两枚更先进红箭-9反坦克导弹。
冯全志看着我们的狼狈样笑着说:“这次我们有吉普车跟着,你们不用拼命的背,巷战最重要的是行动灵活。而且后勤部队会随时为我们补给的。”他到现在才透露,我们居然配备了吉普车。
冯全志没有骗我们,我们排真的配备了两辆崭新的吉普车。一辆上边装有一个反坦克导弹发射器,另一辆上边装有一挺重机枪和一门榴弹发射器。
我们几个搜刮着刚从船上卸下来的装备,把这两辆吉普车装的满满的,就车上连排长的座位上都放着一箱子手雷。即使是这样我们还嫌不够,每个人身上都挂满各种各样的装备。
张学斌和一班的一班的那个数字兵抬了一个茶几大小的铁箱子站在吉普车前指指点点的和排长说着什么,我走过去听到张学斌说道:“排长您无论如何都得给安排个地方,这台仪器对我们巷战有很大的好处。”
“哦?有什么好处?”师志峰不理解对战斗的士兵来说,有什么比武器更好的保障。
“这是我军新研制的电子战设备,能在300至500米的范围内制造一个等离子屏障,在该屏障内,即使敌人有强电磁干扰,我们也能保障通讯的畅通和保密,还能阻隔敌人在该范围内的通讯。而且在一定的范围内除热探测器外,敌人的所以电子探测设备都将失灵。”张学斌认真的解释道。
“那就卸下一部分装备,一定要保障电磁战斗的优势。”排长下定了决心。
“可是这仅仅是电子设备,还得有一个和这个仪器体积差不多的柴油发电机才能保证这个仪器的运行。”一班的那个数字兵给了师志峰又出了个难题。
师志峰想了半天后咬着牙说:“卸掉后面那辆吉普车上的所有装备,要保障我们的制电磁权!”
孔元军他们及不情愿的把他们精心挑选的装备从后面那辆吉普车上卸了下来,只有江少波一边给大家解释着这个设备的好处一边动手帮忙卸装备。
张学斌把那台笨重的电子设备和发电机般到车上后迫不及待的就跳上吉普车,一副正装待发的模样看着师志峰。
“大家都尽量补充装备,等台风到一来我们的补给就不会那么充足了。”连长席长福走过来叮咛我们。
“要是多几辆吉普车就好了。”孔元军埋怨道。
“哈哈,我也这么想,可是靠临时码头为中介的补给有这样的水平已经不错了。团里还为我们连配备了一辆新增援来的自行反坦克炮,这可比吉普车实在的多啊。”席长福笑着说。“四个小时后第31集团军的91师会从这里登陆增援我们。我们的任务是一定要在台风到来之前解放嘉义市。”
耳机里响起连长席长福激动的命令声:“目标嘉义市,全体前进。”
我们作为预备队跟在其他连队的后面冲向嘉义。刚才被127师冲垮的敌人阵地上到处都是报废坦克的残骸和一具具横倒在地上的尸体。敌人零星的炮火无力的干扰着我们前进,一条条脆弱的防线被我军猛烈的攻击撕的粉碎。沿着公路,我们很快就挺进到嘉义市西12公里处的嘉义县,2团战士已经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依照团部的指示,我们继续向嘉义市前进。
东方通红的火焰已经映红了整个嘉义市的上空。不知从何处起飞的我军武装直升机挥动着有力的翅膀,将一枚枚火箭弹射向敌人以嘉义空军基地为中心临时拼凑的阵地上。
负责正面进攻的我们师第1团和第4团的战士在坦克车的掩护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复冲击着敌人的战线,雷霆之势不可阻挡。敌人明显也早做了准备,很快向就他们几处已经失守的阵地组织了猛烈的反攻,设在基地的跑道、塔楼周围的阵地反复易手。远远望去到处都是双方冒着浓烟的坦克,整个战场一片火光,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
好在敌人的炮兵被我军在空中翱翔的攻击机和刚刚登陆就投入战斗的强大炮火支援完全压制住,我军数十辆大功率电子战车也基本取得了制电磁权,敌人在整个城市外围的防御作战显得苍白无力。
红色的旗帜终于摇摆在敌人空军基地的指挥塔上,向我们挥舞着她有力的手臂。
不知道是我军炸毁了敌人的供电设施还是敌人执行灯火管制,照耀在整个嘉义市区上空的灯光突然消失了。我们进如嘉义空军基地,望向我们的目标,除了点点的火光,尽是一片漆黑的嘉义市。
1团和4团开始就地休整,其他团的战士分别开始向火车站、电视台、变电站、市政府大楼和警察局等战略要地发起进攻。只有我们团留在这个已经残破不堪的空军基地,帮助后续部队打扫战场。
虽然到处都是燃烧的火光在风中闪动,我还是带上了夜视仪,手中拿着冲锋枪仔细的搜索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我们要搜寻在刚才劫难中幸存下来每一个人,无论是同志还是敌人。
“有人吗?来帮帮忙。”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我身边一辆还在燃烧的坦克里传了出来。我把目光转向那辆坦克,如果不是有呻吟声从里边传出来,我怎么都不会相信,被炸成这个样子的坦克里还能有人活下来。这是一辆我军的98式坦克,坦克的炮管已经不见了一大截,被炸的不成样子的炮塔还燃烧着火苗,一股股水蒸汽形成白烟从坦克四周散了出来,两条履带都已经断裂平整的铺在地上,只有炮塔侧面鲜红五角星中间的“八一”字样清晰、亲切。
我跑过去喊到:“你没事吧?能动弹吗?”
“废话!有事还能说话?能动弹还要你帮忙?”里边的人没好气的回答,真没想到热脸碰了冷屁股。不过也不能怪他,失去了战友和心爱的坦克,自己在劫后余生后又被卡在还在燃烧的坦克里不能动弹,换了是我也会难以控制情绪的。
我平下心来语气温和的问道:“要我怎么帮你?”
“帮我掀掉这该死的顶盖!妈的,怎么打不开了。”他语气依然暴躁。
原来被炸歪的炮管正好压在他唯一能进出的驾驶舱顶盖,他一定是名坦克驾驶员。我通过无线电叫来了张学斌和老童,我们找了一根已经报废的100毫米口径跑管做杠杆,费了九牛二虎之里才把坦克炮塔转开。
舱盖一打开,那名坦克兵就跳了出来,他破烂的坦克服上到处都是血迹,紧露在外边的面部和双手上就有七、八处伤痕,不过都是擦破了点皮的轻伤,应该不碍事。他一出来就扑到我面前,也不说话就从我身上一把抢过了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没几口就把我满满一壶水喝了个干净。
老童拿出消毒水和绷带为他处理伤口,他却睁大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那辆已经报废了的坦克,眼睛闪出点点泪水。
我带着他往空军基地走去,见他一直不说话我就问道:“你是1团的还是4团的?”
“我是27军独立坦克旅的,我们是抽调上来为步兵做装甲支援的。”他顿了顿道:“刚才不好意思,战友牺牲了,我心情不好。”
“他们都是英雄啊!刚才那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我这人一过去就忘。”我尽量的想安慰他。
“你是139师的?”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恩,139师7团的,我们团由于在坚守滩头阵地的时候减员最多,就成了师里的预备队。”我回答道。
“你们也辛苦了,你叫什么名字?”
“柳枫,柳树的柳,枫树的枫。你呢?听口音你是山东人吧。”
“我叫赵一江,是山东荷泽人。”
“山东荷泽,那是牡丹之乡呀,好地方。”
“是啊,现在家乡的牡丹花应该开的很好看,我很久没有回去了。”赵一江停下脚步,伫立在硝烟还未散尽战场前抬头望向天空的新月。此情此景使我想起苏东坡的诗句“千里共婵娟”。是啊!游子对故乡的思念,少年对恋人的思念,母亲对儿子的思念,祖国对台湾的思念不都是对着一轮或圆或缺的明月记挂着,无论在天涯海角我们都有同样的月光.
我和赵一江进入空军基地,正在休整的士兵忙做一团,吵吵嚷嚷的。我们拉住了一个扛着弹药箱的士兵问:“同志,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乱?”
“你是7团吧。”那名士兵打量着我们回答道:“有一股敌人的机械化部队正从南部迂回过来,我们正在组织防御。听说你们团... ...”他突然停住了说话象是在从耳机里听着什么,“恩?是,立刻就到。”说完也不理我们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基地跑道跑去。
我和赵一江对望了一眼,都感觉怪,敌人在进攻我们,而我的耳机里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绝对不可能,即使作为预备队或有别的任务,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也应该有人通知我们。
赵一江和我迅速的跑回了连部,我们打了声“报告”后就进入了这个台军花巨资建造的停机库。
“你回来了?其他人呢?”师志峰看到我进来后焦急的跑过来问,连长席长福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们收到您的命令在搜索战场,我是为送这位坦克兵才回来的。”我回答道。
“那刚才你们之间的通讯畅通吗?”师志峰又问。
“恩,刚才还畅通,但我们回来后一直没和班长他们联络,我现在试试。”我说着就去按通话按钮。
“不用了,你们现在联系不上。”师志峰说完回头看了看席长福,席长福皱着眉头把目光转向了正在低头忙碌着的通讯兵问:“怎么样了,还得多长时间?”
“团部正在排除,目前还不清楚要多少时间。”一名一排的数字兵的通讯员回答说。
“排长,这是27军独立坦克旅增援我们的坦克驾驶员赵一江。”我向师志峰介绍道,师志峰没有心情处理这事,只是向赵一江微微的点了点头。我继续问道:“排长,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们的通讯受到敌人干扰了?”
“是受到干扰了,不过不是敌人,是我们自己。”师志峰回答我说:“敌人现在正在从南面向我们迂回过来,一团开启了重型等离子电磁干扰车,本来是为了干扰敌人保证我们通讯保密的,可是一团开动等离子射束后,在等离子发射扇面正面3000米和周围500米的范围内我们团和4团的所有通讯都中断了。团部已经找到了原因,是因为我们各团之间的通讯不协调所致,团部的通讯排现在正在协调排除故障。”
我虽然没有听懂排长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概了解到是电磁信息上出现了问题。这些高科技的玩意儿,玩不好就会砸到自己的脚,现在战争真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专业了。过去普通工人、农民只要扛起枪就能成为士兵,只要不怕死就能成为英雄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反了。
“排长,我跑去叫他们回来吧。”我向排长建议。
“现在不是能不能把他们叫回来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恢复整个团的通讯,否则叫回来也没用。你还是留在这里,万一需时也有个传话的通讯兵。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休息。”师志峰否决了我的建议。
我和赵一江找了个靠墙的地方坐了下来。今夜我已经步行了二十几公里,只到现在才感觉到累。双腿就象灌了铅,一放在地上,就再也不愿意挪动一下。真想把靴子脱了,但现在是战时,随时都可能发生紧急情况,我只好忍着。
“柳枫,你一会儿能不能给我找把冲锋枪?我不但是一名熟练的坦克驾驶员,而且还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赵一江用肩膀顶了顶我说。
“刚才在打扫战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那儿到处都是,现在我上哪里找啊。”我埋怨道。
“刚才脑子一片空白,哪能想那么多,你就帮帮忙吧。”他真以为我神同广大。
我给了他一根香烟“一会要是能联系上我们班的战友,我就给他们说说,给你找把好的。要是联系不上我就没办法了。”我排了排挂在我肩上的那把冲锋枪说:“这把还是我受重伤的战友留下的。否则我现在还不如你,还有把手枪!”
“这玩意挂在我身上就是自杀不当俘虏用的,你就别取笑了。”赵一江有些不好意思,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笑着说。我们的声音稍微有些大,引来了席长福和师志峰的目光。他们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转过头去继续看他们电子协调的进展。也不知道他们是嫌我们的声音太大还听到了“手枪就是用来自杀”的话,他们腰上可都挂着一把六四手枪。我吐了吐舌头就在也没敢说话。
炮弹的爆炸声和密集的机枪声从不远的南边传来,阻击敌人进攻的战斗打响了,从声音判断战斗进行的很激烈。不知道冯全志他们听到了动静后会不会立刻赶回来。正在思索中,耳机里忽然传来了清晰的对话声:“敌人在进攻我们,快回基地。”是冯全志,通讯恢复了。
“故障已经排除。”一名数字兵台头报告,席长福他们的脸上恢复了短暂的笑容。他随即拿起麦克风大声的说道:“敌人装甲部队对我们发起了反击,全连全体人员立刻回连部报道。”
“学斌,你会来时能不能给这位坦克兵带把冲锋枪。他没有武器了。”连长下达完命令后我就联络张学斌。
“哦知道了。你们现在在哪里?刚才怎么联络不上你们?”张学斌问道。
“在连部,回来再说,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呢。”班里的公共通讯信道是不允许长时间占用的。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连里战士陆续都会到了连部,老童和张学斌回来时还真的为赵一江带了把95式冲锋枪。枪上被擦去的血迹还隐约可见,那是一名牺牲的烈士留下的。我向冯全志他们叙述了刚才在通讯中断的情况,孔元军笑着对我说:“刚才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你挂了呢。”
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在五分钟后还能活着,更何况我们现在处身于战争之中。
敌人的进攻被打退了。据张学斌说,残余败退的敌人还受到了6团的夹击,几乎被全歼。这里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紧在3公里外正在激烈进行的解放嘉义市的战斗似乎离我们很遥远。
稍加休息后,连长席长福用投影机把嘉义市的地图照在机库的墙壁,“同志们,3团、5团和6团的同志们正在嘉义市区进行着激烈的巷战。2团的同志们为打通我们补给线,也在嘉义县艰苦的战斗着。刚才进攻这个空军基地的时候1团和4团的伤亡很严重。我们现在要作为生力军投入巷战,增援在城里的部队。
“现在5团的同志们已经深入到市中心一带,由于通讯出现协调问题,后续部队没能及时跟上,他们后路被敌人切断了,现在处于包围之中。我们营的任务是占领这个区域并控制主要的公路干线。
5团称城中有很多敌人的狙击手和火箭筒,而且敌人109机械化师残余部队还有一些坦克和装甲车,大家作战时要小心。营里嘱咐我们要以排为单位前后接应,步步为营,不要冒进,注意清除敌人的据点。现在各排开始行动。”
排长下命令要我们班打头镇,数字兵、三班和吉普车居中,一班断后。我们挂上夜视仪,关掉车灯缓慢的向嘉义市挺进。赵一江怎么也不听师志峰的劝告,非要跟着我们作战,直到找到自己的部队为止。
很快,我们就进入了市区,周围一两层高的居民房打破了我原来对台湾的想象。本来以为台湾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家家都开着豪华的跑车。结果进入郊区后才发现,嘉义市郊区的民房和大陆比起来还有些逊色。我感觉就象进入了内陆省份的一个小镇,这里甚至不能和厦门的郊区相比。
由于出发前,曲政委反复开会强调“我们是人民解放军,是人民的军队,有铁打的纪律,这个传统已经保持了近80年,台湾岛上人民也是我们的祖国的人民,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骚扰、欺负自己的老百姓。”所以我们现在不能闯进居民房,挨家挨户的搜查敌人可能的埋伏,我们只能沿着公路的两边小心翼翼的向前摸。,周围一座座房屋静悄悄 的,里面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难道居民都已经离开家园逃避战火。我们借助夜视仪仔细的观察每一个民房黑洞洞的窗户,因为危险随时会从任何一个地方降临在我们的头上。
“停止前进!”冯全志下用无线电命令道,他声音中明显透出不安的情绪。“自超、余海你们敲开两栋居民房,向百姓询问一下情况,最好能检查他们的房间。注意,要客气点。”
黄自超和余海跑到一户民房门前用力的敲响房屋的大门,没有反映。“里边没人。”黄自超用无线电小声的报告。
“不一定,换两家试试。”冯全志坚持要确定没有危险。
黄自超和余海又敲了两家的门还是没有反映。
“你们往里边打两颗催泪弹看看。”冯全志还是不放心。
黄自超向一栋只有一层的民房里扔了两枚催泪弹。过了几秒钟,屋里传来了咳嗽声。不一会儿几个年龄不等,平民打扮的男女从房子里冲了出来。“你们进去检查一下。”黄自超和余海在听到冯全志的命令后带上了氧气罩冲了进去。
“实在对不起。”冯全志走到刚从屋里冲出来的一个中年男子旁边道歉,“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我们是来完成统一祖国大业的,刚才敲门不见动静,不得以我们才冒昧了,请原谅。请问... ...”
“哒,哒,哒,哒!”话还没说完房里传出了冲锋枪开火的声音,老童和江少波立刻举起了枪对准了这几个男女,我和赵一江跟着冲进了居民房。“哒,哒,哒!”又有几声枪响从浓烟中传来。我打开冲锋枪保险借助夜视仪的热成像在白色的烟雾中焦急的向枪响的方向摸索前进。转过一个弯,我看到里边有两个红色的身影倒在地上。
“自超、余海你们中弹了吗?敌人呢?他们在什么位置?”冯全志知道我们在房子里说话会暴露目标,就用无线电在外边为我们询问。
“我们没事,这房间里有两个敌人,已经被击毙。你们小心其他的房屋。”无线电将余海清晰的声音传进我们每个人的耳朵,听到他们没事,我的心就放在肚子里了。
此时屋外枪声四起,敌人果然有埋伏,见到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就开始向我们开火。“注意隐蔽,一班打几个烟雾弹增援一下。”冯全志的喊声在耳边响个不停。赵一江和孔元军向屋外跑去,我跑到在热成像仪里显示的那两个红影前,凑近一看,原来是两个手拿冲锋枪的敌人。
“快出去,打他们狗日的。”房里和耳机里同时响起黄自超的声音。我回头一看,热成像仪里有两个身影模糊出现在依然浓郁的烟雾中,原来他们身上的防热探测服使我的热探测仪看不到他们。我真是糊涂,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当我们冲到屋外的时候,场面已经和我进来时变了个样。马路上一片片烟雾弹留下的烟雾阻碍着所有人的视线,原本平静地让冯全志不安的街道顿时开了锅,刚才从屋里被逼出来的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倒在血泊之中,右边十几米处,传来女孩母亲的悲戚声。冯全志在掩护不情愿离开的女孩家人后退。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敌人露了头总比我们蒙在鼓里强。后面远远跟在我们后面的吉普车用它架子上的重机枪掩护着我们。我一边盲目的向前方开着枪,一边向右边撤退。
退了大约200米左右,我们停了下来。敌人没有进行任何的追击行动,可能也是被我们搞的有些措手不及。
大家分别开始敲街道左右的房门,我们要在这里先建立防御,才能谈的上考虑进攻。刚才听到了枪声住在房子的居民搞不清楚情况,他们害怕残酷的战火牵及他们,更不愿意得罪我们,他们纷纷打开了他们刚才紧闭的大门,战士们礼貌的解释来意并检查了他们的房屋。那些没有开门的房屋经检查也确认安全,没有敌人的埋伏。
证实了这里安全后,我们经屋主的同意利用几个民房的制高点建立了火力点,准备应对敌人随时可能来的反扑。
而我们也不能从容的组织进攻,前方还有大量的平民,台军是否考虑百姓的安全我们知道,但是身为正义之师的解放军绝不能不考虑。
在吉普车后的马路上刚才那几位平民还没有从惊恐和极度悲伤中缓过神来,张学斌在旁边安慰着这位不幸的母亲,她仍用嘶哑的凄厉声在呼天喊地的哭泣着,赵一江把一块压缩饼干递给一个从未吃过这种东西的六岁男孩,江少波在为一个上了年纪的刚才因饱受催泪弹之苦而在咳嗽的老人轻轻的捶背,余海则蹲在地上一边敲打着水泥地面一边大声的骂着:“连小女孩都不放过。哎,早知道不敲这间屋子了。”站在一边那名中年男子望着前方的烟雾已经,从他瞪出血丝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心中无比的悲愤,但他又对眼前这支陌生的解放军有些忌惮而不敢发作。
他现在也十分迷惑,他从小就受到魔化中共解放军的宣传教育,而眼前的这支令全世界都尊敬的现代化军队却对手无寸铁他如此客气、友善。他的内心在矛盾中挣扎着,他心目中的正义与邪恶似乎不再那么界限分明,也许在他走出迷雾而换一个角度看这个问题的时候,那条界限会更加分明。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23
第七章

东方的天空又一次热情地为这片美丽的大地代来了丝丝光亮,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黎明的阳光,也许这只是更加美好的开始。
“在我们等离子电子干扰下,前面敌人的无线电通讯肯定已经瘫痪。从刚才的战斗情况来看,敌人的有线通讯也有问题,我刚才已经证实了这个区域的民用电话已经完全不能使用了,”师志峰冲着冯全志和尚忠旭分析道。
他拿起冲锋枪又对尚忠旭说:“我们现在必须向前推进,我和全志带二班进屋清除敌人,忠旭你带一班和三班进行掩护,大家小心敌人的狙击手。一排就在我们后面,前边三层高的邮局是这条街道的制高点,我们只要占领了那里,敌人就守不住了。”
我们在烟雾弹的掩护下慢慢地向前推进,刚才还枪声四起的街道现在却静的可怕。我和黄自超走到一个窗户玻璃已经完全破碎的房屋前停下脚步,这里的玻璃渣都掉在窗户外的街道上,显然是从里边向外面射击造成的。黄自超向房屋里仍了一枚催泪弹,等了半天见里边还没有动静,我们就撞破门冲了进去。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刚才在里边的敌人已经不知去向。我们立刻用无线电向师志峰报告。
“不要管民房里了,大家冲进邮局去。”师志峰果断的命令道。
我们迅速跑到邮局外,邮局外的街道已经被尚忠旭他们控制了。我从窗户向邮局里扔了一枚手雷,邮局四周墙上的窗户随着爆炸的气浪向外飞了出来。我紧跟着冯全志和余海冲了进去,里边依然没有敌人,只有漫天的纸屑在硝烟中飞舞。我把枪口对准楼梯慢慢地往跟前挪动。
“回来,先别靠近!”后面的冯全志喊道。
没等他的话音落下,一枚手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我还在愣神,一只大手有力的把我向旁边拐角推。我身子还没着地,一声巨响在我身后响起,震得我五脏具裂。
我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还没看清楚周围的状况,又是四、五声爆炸在楼上响起。尚忠旭他们用枪榴弹轰击着邮局的二楼和三楼。一名敌人从楼上被枪榴弹爆炸推得滚了下来,还没有滚到楼梯的一半就被余海一梭子子弹打得血肉模糊。
一楼的硝烟慢慢散去,可楼上的爆炸震得天花板上的小水泥块象下雪一样往下落。冯全志躺在我身后的地上,那只推我的大手还伸向前方,从他腿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我抱起了足有80公斤重的冯全志冲出屋外。张学斌和老童跑过来接我们,我把冯全志平放在马路上。
“你没事吧。”我焦急的看着他用几乎是哭着的声音大喊,“你醒醒呀。”
“我,我没事,只是腿有点疼。”冯全志看着我有气无力的说。
“哧!”的一声,老童撕开了冯全志的裤子为他检查伤口。张学斌则开始呼叫连部的医务兵。
“黄字超,余海你们俩冲到邮局的二、三楼检查一下。”排长冯全志接替了冯全志的指挥。“江少波,跟他们一起去,检查完你就留在上边放哨,注意观察敌人的动作。哎,你们联络上医务兵了吗?你们别都围着伤员,注意警戒。”
我脑子里正一片混乱,忽然邮局里响起了冲锋枪的声音,我眼睛紧盯着邮局的每一个窗户,手上实实的为他们捏了把汗。一个用铁棍挑着的白布从三楼左边的一个窗户里伸了出来,一个带着钢盔的敌人横举着一支M16步枪随后探出了头,“不要开枪,我们投降!”
“你们几个人?”师志峰大声的冲那名敌人喊话。
“只有三个人了,有一个是伤员,需要救治。”那敌人也大声的回话。
“你们把伤员抬出来,不许带任何武器,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师志峰喊完话后对着麦克风说:“余海,黄自超你们小心敌人使什么花招,仔细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敌人,江少波就留在三楼警戒。”
“敌人身上已经没有武器了,现在开始他们下一楼了。”黄自超向师志峰汇报道。
我们把枪都对准了邮局的大门,两个狼狈不堪的敌人衣衫褴褛,他们抬着一个门板,上边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
此时坐一排吉普车过来的医务兵跳下了吉普车,他先用消毒水清洗了冯全志的伤口,然后做了仔细的检查:“他们没有事,只是外伤。拔出里边的六个弹片就没事了。”我提到嗓子眼的心,舒舒服服地的吞回了肚子。
“你的意思是和我上次的伤一样?”孔元军听到了冯全志没事就又有心思开玩笑了。他嬉皮笑脸的看着冯全志,不用说话我们也知道他的意思:昨天早上班长你让我回去,还对我发了脾气,可现在你愿意带这么点伤就回去吗?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环境下,还心思算这个帐,恐怕也就他能做的出来了。
冯全志也明白他的意思,干脆扭过头不去看他。
“哎,哎,哎,你去哪里?你还没有给他拔弹片呢。”老童冲着那个医务兵喊。
“那边的那个俘虏上的更重,再不看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我得先给他看看。”那名医务兵回头回答老童,可脚底下却没有停,径直向那名伤员走去。
“站住,他们是敌人,先给自己人治。”听到那医务兵的话,尚忠旭愤怒的大喊。
“可他们也是人,而且是中国人。这位班长没有生命危险,我马上就回来给他看。”那医务兵丝毫没有理会尚忠旭的愤怒。
“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在军事法庭上起诉你!”尚忠旭的嗓门更大了。
“我叫夏启风,是师直属义务营三连的。”这次他连头也没有回。
“你... ...”
“尚忠旭!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你不要给我们祖国和解放军丢脸!你现在带一班和三班去查看一下前边的民房里有没有敌人!”师志峰终于开口终止了这场争吵。
尚忠旭没有再说话,带着两个班总共剩余的5个人向邮局东面的一栋栋民房走去。
“还是我们自己来吧。”张学斌看到夏启风要先看受伤更重的俘虏就拿出了他们的尖嘴钳子。
我看到又要动手术,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昨天早上给钟卫做手术时那可怕的一幕仍不时在我眼前出现,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承受一次血淋淋的手术场面。我站起身,走到路边点起一根香烟。
师志峰却没闲着,问了问冯全志的伤势后又跑过去看那名受伤俘虏的情况。刚从邮局出来的黄自超用尼龙绳捆绑其余两个俘虏,赵一江威风凛凛地站在傍边,他枪口始终没有离开这两个战俘。
师志峰忙了半天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用无线电问道:“江少波,你能看到前边敌人的情况吗?”
耳机里江少波的声音非常沉稳:“可以,敌人用沙袋和栅栏在我们进入市区必经的三条街道上布设了三道防线,每道防线都有三层火力线,他们不但有重机枪,还有火箭筒和迫击炮。离我们这里大概有1500米。
“等一下,敌人又来了两辆吉普车。”江少波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无法听出他是喜悦还是害怕。
片刻的沉默后江少波激动的声音在整个班的通讯波段里回响:“排长,敌人的一名大校前来视察他们的防线!他就在我的射程范围内!我请求击毙他。”
“不行!敌人也有狙击手,而且还有火箭筒,你不能冒险!”师志峰立刻否定了他的申请。
江少波扔不放弃“我没事的,敌人反映没那么快,就算敌人够快,以我一名士兵来换敌人一个大校也划得来。他最小也是个旅长什么的。”听口气江少波是准备射击了。
师志峰见江少波不打算服从命令有些着急,他边往邮局里跑边以严厉的口气喊道:“坚决不行!以我一名优秀士兵来换敌人一个烂大校,这划不来。我将来还指望你能击毙美军的将军呢!”
“砰!”师志峰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枪声从头顶响起。江少波经不住击毙敌人大校的诱惑还是开火了。他的冲动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招致敌人的报复袭击,我立刻扔下烟头跑到冯全志他们身边,拉着他们说:“快,找个结实点的民房,敌人的迫击炮可能要向我们这里射击。”
在旁边帮忙手术的余海忙抱起冯全志往一个看起来还比较新的民房前跑去,我和黄自超也跟在两个俘虏的后边向房里跑去。孔元军和迅速的跳到赵一江正往后倒的那辆吉普车上,他们的伤看来好的差不多了。老童驾驶另一辆紧跟着赵一江他们,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我还没跑进那间屋子,一声巨响从背后传来,我回过头来,邮局的三楼已经被敌人的火箭弹打中。“少波!”我大喊一声,我也没有想到敌人的炮火反映速度这么快。没想太多,我掉头又往邮局跑去,江少波现在需要我去救他下来,敌人不会就打一发炮弹的。还没跑起来,一双手从或边紧紧地把我抱住。我挣扎着要挣脱,可怎么都无济于事。
又是一枚火箭弹直接命中邮局的二楼,邮局大楼的半边被轰塌了,成砖头瓦砾向四周溅出,落向大街的地面,邮局中央一团诡异的火焰迅速腾起,释放着大量黑色的烟雾。接着一枚枚空爆迫击炮弹从天而降,在离地面七、八米的空中炸开,四射的火焰流带着钢珠和破片密集的砸向街面,击打起刚刚落地还没有停稳的砖块,将它们又一次被抛向空中,在混乱的街道上乱舞着。
我被黄自超硬拉回了屋内,躲避在门口的墙角,静静的等待这场“铁雨”的停止。江少波刚才一定是打中了敌人的军官,否则敌人的炮击不会这么没完没了。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孔元军的声音虽然不足屋外炮弹爆炸所释放出声音的十分之一,但我仍听的很清楚。没有人能回答他,包括师志峰和江少波他们自己。搭载着等离子电磁干扰设备的吉普车已经撤退的很远了。没有等离子层建立的电磁优势,我们的通讯也中断了。耳机里再次响起了比外面炮弹爆炸还烦人的杂音,我干脆关掉了无线电。
敌人凶猛的炮击终于停止了,我穿过满是弹坑和碎砖瓦砾的大街,冲向邮局大楼。一只脚刚踏进门口就与师志峰撞了个满怀,我抬头一看,师志峰被烟熏黑的国字脸上挂着居丧的表情。
“楼梯口被坍塌的楼板堵死了,根本上不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从洪亮的声音中可以听出他没有大碍。
我转身回到街道往楼上看去,整个邮局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大楼东边的二楼和三楼已经完全倒塌,除了滚滚的浓烟从楼上冒起直冲向蓝天外,没有任何活动的东西。大家正焦急的想办法,大楼西侧的一个窗户里漏出了一个人影艰难的向我们挥动着手臂。烟雾中江少波带上了氧气罩。
“看,是江少波,他还活着,谢天谢地。”孔元军刚从老童开回的吉普车上跳下了就指着楼上的江少波大喊。
“快想办法救他下来。”师志峰向大家下命令。“江少波,你坚持住,我们马上来救你。”
“到各屋子里去把所有的窗垫都般来。”孔元军的脑子还真快。我们分头跑进几间民房里去般床垫。
我军有不拿人民一针一线这样铁一般的纪律,可我们这次用了还会给他放回去,这就只能算是借用,而且他们都已不知去向,想经过他们同意也是不可能的。在自我安慰了一翻后我走进一间民房,里边的的床使我哑口无言,现在是夏季哪里有人睡床垫?我有在各屋子找找了,没有发现一个床垫的床,这里的床都是用竹子编的。我恍然大悟,台湾一年有近10个月的夏季,冬季也只象是我们北方的一个下雨天,根本不需要厚厚的床垫。
我象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想找找看哪怕有薄被子什么的,可根本就没有被子。没办法,我只好扯了几个大点的窗帘。
回到大街上,见到孔元军已经把两三个连在一起的窗帘往邮局楼上扔。他们也发现了根本没有床垫,于是想到了我现在才想到的办法。
江少波居然没有受伤,他从楼上下来后兴奋看着我们:“我打中他了!我打中他了!”他冲我们刺着那副被黑脸衬托的更显亮白的牙齿,一个人乐呵呵的傻笑。
“江少波!你违抗军令,你知道后果吗?”师志峰严厉的训斥江少波,刚才确实把我们都吓坏了。
看到江少波一个人站在那里,脸上仍然显露出难以自制的笑意,师志峰提高了嗓门道:“现在我记你一次大过,留队查看,再有下次就开除军籍或提交军事法庭!你回头写一份检查让你们班长签字后,交到连部去。”
“是!保证再没有下次了。”江少波收敛笑容立正回答道。
师志峰听到江少波的保证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走近江少波小声的问到:“你真的击中他了?”
“是的”江少波恢复了刚才的神采道:“我一枪就打中了他的头部,我清楚的看到他到在地上,他肯定完了。”
“恩,好!”师志峰听到江少波的话也掩盖不住自己的激动,不过他还没有被这个振奋人心的喜悦充荤头脑随即又道:“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击毙了敌人的大校,将来要是能俘虏几个敌人就可以证实了。到时候我们会向前指报告,少不了你小子的头等功。
“刚才你看到敌人布防的情况了?来,给我们说说,数字兵,打开数字地图,报告战场情况!”师志峰一边向刚才我们借以躲避的那间民房走去一边对张学斌他们下着命令。
走进那栋被我们当作临时排指挥所的民房后,江少波就开始汇报情况:“敌人在前边的三条道路上布设了重兵,每条街道有三道火力线,都是用沙袋和栅栏做主要工事,有重机枪、火箭筒和迫击炮。每道防线都最少有一个连的兵力。要是没有强大的火力支援,从正面突破几乎是不可能的。”
师志峰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他停了一会说道:“这里距离市中心的5团只有不到三公里的距离,如果我们能突破敌人在这里防线,5团就解围了,而且整个嘉义市的战斗的形势就比较乐观了。要是我们在台风到来之前还不能突破敌人的防线。解放嘉义的战斗就有可能失败,这将影响到整个战局。我们必须想办法突破敌人的防线。数字兵,你们想办法联系团部,请他们增援我们这里。”
“排长,团部要求我们今天晚上之前必须突破敌人的防线与5团回合!”张学斌刚打开电脑就向师志峰传达团部的命令,他稍微停了一下后又说:“美军的第1陆战师已经推进到南投一带,其第2机步师也正在向那里推进,估计在今晚之前就会对嘉义市外围我54军127师的防线发起进攻。”
“妈的,来的真快!”坐在地上的冯全志看着自己缠满了绷带的腿狠狠的骂道。
张学斌继续道:“127师的压力很大,前指要求我们必须尽快拿下嘉义市。然后引美军来嘉义市进行决战。”
“高,真高!”江少波拍腿叫道:“美国有强大的空中力量,在野外作战我们根本占不了便宜,要是我们先占领了嘉义市,再把美军引入他们头痛的巷战,这样就可以牵制美军的主力,我军可以从容的先歼灭敌人驻扎在台湾岛南部的部队了。前指这步棋真是高明!只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间眉尖微微一挑又道:“从伊拉克战争中可以看出美军的进攻能力非常强,又经过了这几年的战力提升,美军对我军城市外围的攻势将是空前猛烈的。我们要是不能在美军攻破我127师的防线前完全解放嘉义,整个局势真是很难预料了。”
听完江少波的分析师志峰咬着牙说道:“所以我们必须尽快与5团回合,争取明天早上前完全控制整个嘉义市。”
张学斌又道:“团部还说:美军肯定会对我军的防线进行空天一体的全方位进攻,团长要求我们注意防空,下午会有一辆自行防空导弹车来支援我们连。”
“恩!”师志峰想了想又问:“那我们的增援部队什么时候能到?”
“计划中午到达增援我们的第一集团军第3师现在改道去增援127师了。我们没有援军了。不过我44空降师将有一个团的兵力从东面对嘉义发起进攻。”张学斌看了看师志峰回答道。
“空降兵?我们的千岁军?”孔元军忍不住鼓掌叫好。
“那我们也不能输给他们,我们47军也是打巷战的王牌!”师志峰对孔元军的话有些不服气。“数字兵联络连长他们,让他们快点跟上来,哦,再联络团部和营部,请他们尽快派增援部队来。现在大家稍做休息,等会儿连长他们和增援部队一到达,我们就开始发动进攻。”
整个房间一片沉默,我隐约听到有“嗡,嗡”的声音从头顶飞过,这个该死的地方,连蚊子都来欺负人了。旁边的江少波却用肩膀顶了顶我后往屋外跑去,我明白他的意思就跟着他跑了出来。
停在路边的吉普车上赵一江在上边打盹,他们坦克兵是在登陆后直接发起冲锋的,从昨天早上到现在还真没有机会睡个好觉。
江少波推醒了赵一江,然后从吉普车上拿了枚防空导弹筒递给了我,他自己又拿了一个拉着我就往残破不堪的邮局大楼跑去。我跟在江少波的后面心理直犯嘀咕,那“嗡,嗡”达到声音不象是直升机发出的。就算是敌人直升机的噪音,声音这么小一定离我们很远,导弹射程根本不够。
我们顺着邮局大楼坍塌外墙形成的一个不规正的阶梯快步往上走,刚才由于这里着着大火江少波才不能从这里下来,现在火虽然已经熄灭了,但是能感觉到脚下的破墙依然发烫。我真被他弄糊涂了问道:“少波,你在干什么呢?”
“敌人的直升机来了,你没听到吗?”江少波反问我。他一边往二楼艰难的走着一边解下水壶把水往空中抛洒。
我笑着回答:“听到了,那不象是直升机的声音,就算是,声音那么小一定离我们很远,便携式导弹打不到吧。”我知道他把水往空中洒是为了降低空气中的温度,尽量减少刚才被烧热的墙壁对导弹红外探测头的影响。可是便携式防空导弹的最大射程不过6公里,在这个范围内没有敌人的直升飞机,降温又有什么用呢?
江少波把干了的水壶别到腰上指着市区的方向说:“你看!那是什么?呵呵,那是敌人的科曼奇攻击直升机!”
“科曼奇?”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果然有几架直升机在低空盘旋,“是有飞机不过我想不会是科曼奇的,美国早就终止了这项计划。那最多是台军的阿帕奇直升机,说不定是还我军的攻击直升机呢。”
我还是不相信那就是传说中的科曼奇,人所共知冷战结束后,由于美国的敌人战略重心由大规模作战转向打赢恐怖分子的“不对称战争”上,所以美国早在2001年就已经停止为这项研究拨款了。
“你也相信美国人终止了科曼奇计划?我就不相信。我们虽然看不清楚那些飞机的型号,但是你想想阿帕奇直升机的噪音有那么低吗?那些肯定是科曼奇直升机。”江少波又神秘的对我说:“前些日子我在军事论坛网上看到过一篇关于科曼奇的报道。上边说美国人口头宣布终止这项计划,但实际上他们却暗地里从没停止过对科曼奇拨款。在说了,1989年12月20日美国入侵巴拿马前,有谁知道F-117的存在?所以F-117刚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国家的雷达可以探测得到他们,他们一直横行到十后,1999年在科索沃才被首次击落。
“媒体能提前报道‘科曼奇计划’的存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我猜美国是为了保证别的国家,尤其是中、俄两国不投入大量的资金来研究反制科曼奇的技术和装备,他们才故意放烟雾的。”
“妈的,这群美国佬还真狡猾。”我愤然的说。
“咱们就搞下来他们两架,震撼一下美国佬军心。”江少波坚定的说。
我们两分别打开了两枚前卫-4防空导弹的红外瞄准器对准美军飞机的方向,可是红外显示屏上什么发热源都没有探测到。我将探测器的灵敏度调到最大,可屏幕上除了一片红色外还是什么没有探测到。
“妈的,真是名不虚传!发热量小到我们居然探测不到。”江少波骂道。
“用激光瞄准模式吧。”我想到前卫-4是双瞄准模式。
“那样不行,激光瞄准束一照到敌人的飞机上,他们马上就会知道。而且用激光瞄准必须使激光束始终照射在目标上,距离敌人这么远,科曼奇的机动性能又好,他们一定会机动躲避的。而且这样还会暴露我们的位置,招来敌人其他飞机的攻击。”江少波皱起了眉头。
“那召唤我们的空军来吧。”我又建议。
“空军?他们现在自顾不暇。美军要是在天黑前正式与我军交战,此时必然已经开始夺取制空权了。今天早上到现在,我就没见到一架飞机在我们头上飞,可见现在双方都在准备进行一场大规模的空战。谁还有工夫理会直升机?”江少波坐在一个杂乱的砖堆上想了一会道:“柳枫,咱们就拼一拼吧。咱们把导弹制导模式设置为激光制导模式,但是不开激光束,等导弹飞到离敌人直升机1000米的时候我们再突然发射引导激光。这样敌人就来不及进行机动躲避了。”
“好,就这么办!”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江少波又补充道:“但这有些难度,前卫-4导弹速度比较快,要把握好距离,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这不太容易。而且照射时不但要动作迅速,还要保持瞄准灵活,敌人随时可能做大机动动作进行规避,我们的激光束必须紧盯着他。”
这个确实有些难,但是我还是向他“恩”了一声。
“你打最左边那架,我打最右边那架,这两架的距离还比较近。”江少波拿起导弹发射筒冲我笑了笑说:“打完后立刻就跑,要不我们就完了。”
我没再言语,举起导弹发射筒调到激光导引方式,关闭了激光束,瞄向那架盘旋在最左边,正不可一世的科曼奇。
“预备,放!”江少波向班长一样发出命令。两枚在导弹筒里的导弹带着短短的尾焰迫不及待的冲向敌人,去完成他们出生时就已经安排好的使命。
“等等,再等等。”我目视前方,肩上扛着发射筒焦急的等待着江少波把“等”字说完。
“开机!”
我立刻打开了激光瞄准束,通过瞄准镜上的十字准星把一道无形的激光射照敌人的直升机。敌人明显探测到有激光照射他们,立刻开始拉高并掉转着机头,我将激光束也跟着他往上移动,光束仍死死的咬住敌人的飞机。那架敌人的飞机突然开始急速下落,他是想以此来躲避可怕的攻击。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导弹凭借着惊人的速度迅速的撞破他牢固的装甲,象一支毒针一样打进他的心脏。顷刻,一团红色的礼花在天空炸响,释放出一朵朵美丽的花瓣。接着右边的天空中又一支礼花展放,光彩同样夺目、绚丽。
我站在那里完全陶醉在自己的杰作当中。江少波一把打掉我仍扛着导弹发射筒说了声“快走!”就开始往楼下跑。我这才回过神来,侧眼看到另外两架科曼奇正虎视耽耽的把机头掉向我们这里。我立刻跟着江少波往楼下跑去。
突然我听到刺耳的哨声在头顶响起,随后一连传的爆炸在背后响起。一股气浪形成一只无形的大手把我向前猛推,走在瓦砾中的我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姿态,被这强大的力量推得扑向江少波。我们重重的摔在了砖瓦之中,我觉得浑身疼痛难忍,但是我还清醒着,我尽全力想爬起来,身上却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敌人科曼奇的“嗡,嗡”声越来越清晰,要是他们飞到我们的头顶上,我们就死定了。
可奇怪的是,敌人的科曼奇却始终在远处徘徊,怎么也不肯飞到我们的这里。
过了一会儿,敌人的直升机终于飞走了,师志峰他们这才跑过来抬我们回到民房里去。余海为我们检查了的全身,发现我左臂的上部被一个弹片打破了,整个胳膊上的血都是从这个伤口里流出来的。余海立即为我的伤口消毒、止血。
“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提前报告一声?”师志峰疑惑的问我们。
“我们打掉了两架敌人的‘科曼奇’。”江少波神采奕奕的回答道,他看起来比我伤的稍微轻点。
“胡说,敌人还没有装备‘科曼奇’,你们怎么能打到呢?”师志峰不大相信他的话。
江少波慢慢地回答道:“美国人阴险着呢,他们暗地里一直在造‘科曼奇’,不信你问柳枫。”
我忍着疼痛勉强开口道:“应该是美军的‘科曼奇’,他们的噪音和红外特征都很小,而且激动也非常灵活,阿帕奇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如果不是‘科曼奇’就一定是敌人新研制的其他型直升机。”
“张学斌,立即向前指报告有关情况,请求证实!”师志峰转头对楞在一边的张学斌道。
我又问师志峰:“刚才敌人的直升机为什么不飞到我们上空呢?他们要是飞过来,我和少波恐怕就回不来了。”
“他们怕了我们的导弹了呗,”孔元军笑着说:“两枚导弹就打下来他们两架,面对百发百中的导弹他们还敢过来?”
“不,我们刚才能得手完全是因为我们趁他们不备,他们应该正在用机关炮扫射5团的阵地!”我反对道。
江少波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了,敌人的直升机一进入我们等离子干扰范围就会通讯中断,可能连电子仪表都会失灵的。他们这么依赖于信息和电子系统,遇到这样的麻烦他们还敢飞近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那么敌人的‘科曼奇’怎么能从容的攻击5团的阵地?难道5团所有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都已经被敌人破坏了。5团有近百部这样的机器,怎么能全部被摧毁了呢?难道... ...”师志峰不敢再说下去,只一个人坐在地上思考着。
我也想不出来其中的原因就把目光转江少波,但他听了师志峰的话后,也一个人皱着眉头坐在一边沉思着什么。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26
第八章

屋外传来了急促的吉普车声音,师志峰他们都站起身来往窗外看。几秒钟后,连长席长福走进屋来,他冲我们回了军礼后看了看我们排总共的十几个人道:“你们刚才向前指汇报,打掉两架美军的‘科曼奇’?”
“是的,连长。”师志峰回答道。
“好!,很好。”席长福神情激动,他接着问:“是谁打下来的?”
“是江少波和柳枫。柳枫还受了点轻伤。”师志峰边说边指了指我和江少波。
“恩,好样的。你们能肯定是‘科曼奇’吗?”席长福问。
“从性能上看超出‘阿帕奇’很多,就算不是‘科曼奇’也是敌人的某种新式秘密项目。”江少波回答后又补充道:“不过从外型的确很象‘科曼奇’攻击直升机。”
席长福听了江少波的话后看了看我们两个说“你们把打‘科曼奇’的方法以及它的性能和弱点都做一个详细的报告传到前指去,前指会总结打’科曼奇‘的方法然后再转发全军。前指刚才通知我授予你们两个一等功一次,并全军通报。”
屋子里的战士们都为我们俩鼓掌庆贺,激烈振奋的掌声表达着战友们同我一样的激动心情。
“还有,”席长福举起右手示意我们安静,“由于我们连在昨天早上多次打退敌人的疯狂进攻,前指决定,授予我们连包括已经牺牲的烈士们集体三等功一次。”
震耳的掌声又一次响起,大家都面带笑容使着全身的力气来鼓掌,就连受伤后一直坐在地上的冯全志也在用力的拍着手掌。他的双眼闪出了点点泪光。是呀,这是全体战士用生命换来的荣耀,用鲜血博得的光荣。残忍的战争夺取了千万个年轻的生命,他们却没有等到这个光荣的时刻,永远也摸不到应该属于自己的勋章。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眼前闪过,吴昆、云龙、钟卫还有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姓名的老童的那位战友。他笑着向我们招手,他们的鲜血洒在那永远鲜红的旗帜上,指引着我们前进的道路。
良久,掌声停了下来,席长福的脸色稍转忧郁之色道:“美军可能会派特种部队机降到嘉义市,我们这次击落了两架美军的直升机,这正给美国人开战的借口,美军一旦对我市外围的防御部队发动进攻,我们这里也肯定会有美军更加猛烈轰炸。”
“妈的,他们到台湾来不就是想跟我们打仗吗?”尚忠旭开始发火了:“他们的直升机要不是来攻击5团,怎么能被我们击落。这群不要脸的东西,只许他们打我们,就不许我们打打他们,太霸道了。要是敢落到我的手里看我怎么收拾这群王八蛋!”
席长福接着说:“前指为我们连配备了一辆飞蒙-90型自行防空导弹发射车。昨天凌晨从酒泉发射基地发射的三枚侦察卫星也已经全部进入了预定轨道,信息咨询中心现在开始每过半个小时就会更新一次嘉义市卫星照片,我军所有的计算机都有下载权。”老童听到后往张学斌身边挪了几步,低头去看计算机屏幕上五花八门的电子图象。
“下午两点过后,会有一个师的武警部队来增援我们的这里。他们可都是巷战的能手,我们可不能落到他们后边。”席长福顿了顿继续道:“具各种情报分析美军很快就要发起进攻了,由于敌人有强大的空中力量,在外围的野战将对我军非常不利,我们必须尽快的完成解放嘉义市的战役,为在市外围进行防御的部队争取时间,我们每晚一分钟,就可能有同志几十名战士因此而倒下。还有日本的第7装甲师已经在基隆登陆,不过他们在台风“卫国”结束前不可能到达这里。”
经过短暂的休息后,我们开始准备对敌人的防线发起进攻。一排负责对敌人南侧的防线发起佯攻,并监视敌人中间防线的动静,我们二、三排则在烟雾弹的掩护下对敌人北侧的防线发起攻击。
我们在到距离敌人北侧防线500米的一个巷道里隐蔽下来,等待着一排他们对敌人南侧的佯攻打响。
“少波说的不错,敌人果然布置了三道火力线,这儿附近应该没有平民了,你们看平民都被集中在各体育场了。”师志峰看着张学斌的电脑对大家说。
“等会儿排里的三个数字兵和冯全志在这里保障等离子电磁干扰机的正常工作,在必要时吉普车上的重机枪、榴弹发射器和反坦克炮为我们提供火力支援,狙击手去寻找合适的狙击位置,准备掩护我们。其余的人检查武器,准备进攻。”师志气峰开始安排任务,席长福却一个人坐在一边擦着不知道那里弄来的一挺轻机枪。
“轰,轰。”一排他们南边的佯攻开始了,席长福赶忙拿起一个小镜子跑到巷道口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那面小镜子往街道上推。我们现在没有无人机支援,只能通过这种手段观察敌人了。
“一部分敌人开始往后退了,他们一定是要向南增援去了!”江少波用无线电汇报他所看到的情况。
“再等等,敌人还没走远呢。”席长福沉着的说。
席长福又看了一会儿道:“大家准备烟雾弹。”
“放!”
一枚枚冒着烟雾的铁疙瘩从冲锋枪上的枪榴弹发射器上飞向敌人阵地,顷刻间敌人阵地一片烟雾,敌人的重机枪在浓郁的烟雾中毫无目的的扫射着。一班的数字兵用吉普车上的榴弹发射器不停的向烟雾中发射一枚枚榴弹。一连串爆炸声在敌人防线上响起。我们一个跟一个向前冲去,敌人的子弹不断在身边呼啸而过。我感觉这500米要平时达到5000米还要长。
好不容易才来到敌人布置的第一道火力线前,后面的榴弹支援早已停止,烟雾在榴弹爆炸中已散去了五、六成。十米外敌人黄黑色的沙袋依稀可见。黄自超将一枚手雷扔过沙袋,一声爆炸在沙袋墙另一侧炸响,沙袋墙仍屹立未动,而被炸散的枪械从墙后飞出。席长福端着轻机枪迅速的跑到沙袋前一通扫射,我们也跟上去把枪里的子弹射向烟雾中。
枪声刚止,对面敌人的机枪子弹如飞蝗般的射了过来。我立刻蹲下,躲在沙袋后面换子弹。敌人密密麻麻的子弹打在沙袋上,发出“蹴,蹴”声。
突然一阵声猛烈的爆炸在前方响起,气浪掀翻了我前边的沙袋,将我推到在地,一个沉重的沙袋压在我身上。紧接着刺耳地柴油发动机声从对面传来。
“快帮我一把,我被沙袋压住了。”我急忙大声呼救。
“我也被压住了,敌人有坦克,大家快找地方隐蔽。”席长福在我左边不远处大喊。
战士们顿时一片慌乱,大家纷纷盲目的向前射击,有的人直接往两边的民房跑去。坦克的声音越来越近,不时射来的100毫米滑膛炮在我身边爆炸。烟雾中,一个恐怖的钢铁黑影正缓缓驶来。
“冯全志,快!用反坦克导弹打坦克。”席长福躺在沙袋下边用无线电呼叫。由于卫星照片上没有发现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我们这次进攻时把反坦克导弹都放在吉普车上。现在只有靠后边的冯全志了。
“不行!烟雾太大,看不清楚!红外热成像也没有发现坦克。无法射击!”冯全志急噪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这回完了。”我心里暗叫倒霉。
“大家快散开,找地方隐蔽。”在危急之下席长福只考虑战士们安全,却没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坦克已经开到离我二十多米远的距离了,一个个敌人步兵的轮廓借着烟雾远远的跟在坦克后面向我们这边摸来。敌人的坦克兵发现了被压在沙袋下的席长福和我。由于太近,敌人的坦克无法用并列机枪向我扫射,可恶的坦克驾驶员居然驱使着笨重的履带向我们碾了过来。
我尽全力去推身上的沙袋,但丝毫没有用处,沉甸甸的沙袋死死到压在我的身上怎么也不肯挪动。可怕的钢铁怪兽一步步向我们驶来,发动机的吼叫似乎是在得意、嚣张的怪笑着我们这群软弱无力的步兵。
坦克在距我们不到十米远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脚步,上边硕大的炮塔挺着黑粗的炮管转动着。我正奇怪敌人为什么突然改变注意不碾我们了,耳机又传出愤怒的低吼:“你们这群王八蛋!我来了!”
是冯全志!难道他带着伤扛着火箭筒跑过来了?不可能这么快呀。
我还没回过神,席长福大喊:“不要!全志不要啊。”
我勉强回过头去,只见冯全志开着吉普车左躲右闪走着不规则的S路线着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敌人的坦克炮左右晃动瞄准着这个不速之客。“咚!”的一声,一枚滑膛炮弹应声而出,在冯全志的吉普车后爆炸。大约5秒钟后又是一枚脱口而出,仍然飞想那辆吉普车身后。
灵巧的吉普车靠着灵活的机动竟轻易的躲过两枚滑膛炮的追击。吉普车从我身旁驶过时,冯全志愤怒的吼声搅动着我悲愤的心灵,我根本无法阻止他。
装满了各种弹药和导弹的吉普车狠狠地撞在坦克的正面,吉普车立时散架,前边的发动机箱一股蒸汽平平升起,而敌人的坦克却安然无恙。
“班长。”我大喊着,可是没有人回答。坦克发动机的轰鸣提高了,在这场“鸡蛋与石头”的比试中完全胜出的坦克再一次举起高傲的头,准备继续充满了屠杀的征程。
吉普车的残骸被略微推动的一刹那,我看到冯全志艰难的用满是鲜血的手拔掉挂在胸前光荣雷上的保险,嘴角还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我几乎能听到光荣雷被按下时发出的“咔嚓”声。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爆炸在离我不足十米的地方响起,爆炸带动吉普车上其他弹药发生连锁式反应。顿时整个街道被火光覆盖,正午的阳光丝毫不能在这团赤红的火光前展现娇媚。热浪席卷了整个街道,四射的火焰和金属射流形成一朵美丽、壮观的礼花,为这位受人尊敬的老班长举行着一场悲壮的葬礼。
四周枪声接连响起,复仇的子弹从民房射出飞向刚才还耀武扬威跟在坦克后面的敌人步兵,战友们三三两两的从周围的房屋中冲了出来追击直杀响敌人后方的阵地。
余海和老童跑过来把席长福和我身上那已经镶满弹片的沙袋般开,要不是这沙袋挡在我身上,此刻我恐怕已经千窗百孔了。
“一鼓作气拿下敌人的第二道火力线。”席长福大声命令。
压抑很久的我端起冲锋枪随着跟着余海他们冲向前方,愤怒中我一次又一次打完弹夹里的子弹,看着仓皇逃跑的敌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心中的怒火仍不能熄灭。冯全志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同样是为了救我和连长,他又一次用宝贵的生命奏响了神圣的乐章。手中跳动的冲锋枪用愤怒的火焰为冯全志的这篇乐章有力的敲打着鼓点。
突然一个头部中弹的敌人从右边一个两层民房上摔了下来,他手中M-4冲锋枪保险已经打开。我回头望了一眼,架着狙击步枪的江少波不知身藏何处,他又一次救了我。
有了江少波的掩护我胆子更大了,我们很快就冲进敌人的第二条火力线,一个敌人双手高举步枪跪在地上,一双恐惧的眼睛胆怯的看着我。我用冲锋枪指着他的胸膛与他对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
我想起同样对生命充满了憧憬的冯全志驾驶着吉普车冲向敌人坦克的一幕,怒火又一次在我身体里燃烧。我真的想扣动手指上的扳机,把一颗颗子弹打近这该死的士兵的胸膛,然后看着他胸口冒出殷红的血液。
那名台军士兵双腿一软,瘫在地上,一股骚臭的液体从裤子里流了出来,他扔掉手里的步枪,不停的往后爬。我举着冲锋枪跟在他后面,冯全志刚才愤怒的吼声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他不停的冲我喊着“开枪,开枪!”... ...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名士兵,他根本没有看我一眼的勇气,只是努力的往后爬。我的手指死死的扣住扳机,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结果了他。
“柳枫!”从后面赶上来的黄自超一把抱住我,把我拉向一边。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重重落在我的脸上,我只觉得天地一转便坐在了地上,渐渐地恢复了神志。
“柳枫!你这是干什么?”师志峰怒吓我道。
“我... .... 排长,班长他... ...呜,呜,呜。”我看到是师志峰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师志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哭吧,哭出来会好些。”
黄自超拉着我走到沙袋墙旁边坐了下来,他只给我递了一根香烟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坐在一边想着心事。
我左臂突然一痛,“混帐东西!”席长福狠狠地一脚正好踹在我的伤口上,幸好早上余海用绷带把那里绷的很紧,否则伤口非迸裂不可。席长福看到踹在了我的伤口上就没再打我,嘴上却在骂着:“混帐!解放军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我立刻爬起来,低着头站在那里挨骂,我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我已经意识到我的确错了。周围的战友们都知道连长席长福的脾气,没有人敢上来打圆场。
江少波、张学斌他们和一排的战士也随后赶到,看到这情景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江少波小心的走到席长福跟前汇报道:“连长,我们刚才发动冲锋的时候,敌人装甲部队从南边向我们连后方发起猛烈的进攻,幸好营长带着二连的部队及时赶到,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恩。”席长福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声,我可以感觉到,他锐利的目光始终没有从我身上离开。
见席长福对江少波的报告没有理会,师志峰又道:“对了连长,早晨江少波用狙击步枪击毙了敌人一名上校,只是当时没有抓到敌人俘虏来证实,所以没有向您汇报,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审问一下俘虏?”
“哦?真的?”席长福把目光移向江少波。
“排长,我们应该进民房里隐蔽起来再说,敌人可能有狙击手。”江少波提醒道。
席长福这才转身对大家喊道:“大家以班为单位进民房隐蔽,二排二班的同志带着俘虏跟我来。”
我向师志峰和江少波点头表达谢意,江少波笑着冲我挤了下眼,而师志峰装着没看见跟着席长福往路南侧的一间民房走去。老童他们押着四名幸运的俘虏跟了上去,刚才被我吓得仍瘫软在地上那名俘虏是黄自超和余海架着走的。
张学斌轻轻地摸了摸我左臂的伤口处说:“走吧,战争难免有误伤,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走进一片凌乱的民房,大家在一间有二十平米的大厅里坐了下来。四名俘虏被安排坐在最中央的一套沙发上,班里的战士们则坐在周围墙角处。我刚进门,那名被吓得尿裤子的士兵一眼就认出了我,他全身哆嗦着看着我,眼神中的恐惧使我敢到愧疚和不安。
师志峰注意到了这一切,他慢慢地的走到那名士兵傍边笑着问:“你们都不是自愿参加这场战争的,是不是?”
那名士兵使劲的点头,但目光仍没有离开我。
“你叫什么名字?”师志峰继续问道。
“陈应鸿!”那士兵赶忙回答。
“那么你愿意将功赎罪,回到正义的一边来吗?”师志峰趁热打铁道。
“愿意,我愿意参加解放军,帮你们统一台湾!”陈应鸿不加思索的回答。
“哈哈,好!”师志峰拍了拍他身后的沙发问道:“那你原来的番号是什么呢?”
“第109机械化师,三旅,二团... ...”
“住口!你就这样背叛了总统吗?呸!胆小鬼,投降只是为了保命,但是却不能卖国家。不要以为你说了他们就不杀你!”坐在他对面看样子应该是一名班长的俘虏大声喊道。
师志峰收起笑脸向老童使了个眼色。老童掏出手枪揪起那名班长就往屋外走,刚出去没一会儿,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屋子里剩余的三名俘虏同时打了个冷战,互相对望了一阵。
师志峰又正色道:“我们对那些无辜的、被迫受台独分子奴役的广大人民群众采取宽大、甚至帮助的政策。但是对那些顽固的台独分子,我们手下决不留情。”师志峰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责怪的眼神使我更加愧疚,他接着扭过身去继续道:“你们要是认真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立刻将你们送到澎湖列岛上的战俘营去,要不了多久,等战争结束了,你们做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就可以回家了。但如果不老实,我们就把你们当作台独分子看待,后果我就不用说了。
“你们今天早上来视察防御的是什么官员,他叫什么名字?”
“是我们旅的副旅长,袁义盛大校。”
“他刚才被贵军的狙击手击中头部,随后被他的警卫班抬走了。至于生死,我们当兵的就不知道了。”
“肯定死了,我看见地上还有脑浆呢。”他们几乎是强答。
师志峰满意的望向连长席长福,席长福眼睛放着异彩走过道:“哦,你们现在在城里的部队都有哪些?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战斗目标。”
陈应鸿看到是级别更高的官员问话就赶忙答道:“有第109机械化师和第333步兵师。听我们连长说,今天晚上我们准备集中所有兵力,在美军空中掩护的配合下向北突围,夹击你们守在城外的部队。”
“什么?”席长福变色道:“难道我们在市中心的部队已经全部牺牲了?”
看到席长福脸色突变,陈应鸿更加害怕的说:“那,那我不知道,不过第333步兵师正在围剿,如果成功的话,他们应该会来增援这里的。”
整个屋子里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大家都在为以一个团的兵力抵挡敌人一个步兵师疯狂进攻的5团担心着。
“老童!”师志峰朝屋子外喊了一声,老童手里拿着手枪推门走了进来,那名被带出去的班长在他推拉下一起走了进来。他颤抖双唇,龟缩的脖子,明显也被吓得不轻,刚才的嚣张气焰已无影无踪。
“把他们先带下去!”师志峰命令道。
余海和黄自超上前用尼龙绳从后面捆住他们的双手,把他们带进另一间看房间里去。
“连长,我们得赶快冲破敌人的防线,去支援5团呀。”俘虏刚走开师志峰就向席长福气道。
席长福踌躇道:“还是先联系一下营长和前指他们再说吧。
“张学斌,你现在联系一下前指,告诉他们关于击毙敌副旅长袁义盛大校的事,然后向主管嘉义战役的官员询问一下有关5团的情况。还要向前指报告刚才审讯俘虏得到的有关敌人准备今晚向北突围的情报。”
命令我完后,席长福拿起了无线电向营部呼叫,但始终没有成功,于是他改为呼叫二连连部。“喂!老孙吗?你好我是席长福,营长在你那里吗?请他听一下电话。
“喂!营长,我们已经冲破敌人两道火力线,经审问战俘得知,现在5团他们情况我们是不是应该... ... 是!可是... ...是!营长,我们运送弹药的吉普车被击毁了,能不能... ...喂,喂喂... ...”席长福接着又重新试着接通二连,但都没有成功于是干脆重重的摔下话筒,坐在沙发上。
“连长。”师志峰问道:“怎么样?是什么命令?”
“营长说让我们在这里坚守,敌人已经在我们前边的火力线上增加了兵力,而二连和三连要防御我们的后方不能来增援我们,现在是我们是不可能冲破敌人在前边的火力线了。”
“妈的,早知道我们刚才一鼓作气把前边的那道火力线也给端了。”孔元军坐在一边骂道。
席长福扭头瞪了他一眼,孔元军吐了吐舌头低下头再也不敢言语。
席长福继续道:“前指和5团的联络已经中断了6个小时了,前指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现在营长要求我们坚守在这里,再有两个小时,增援的武警部队就能赶到,到时候我们在这里发起佯攻,吸引住敌人的主力,由团里其他部队和武警部队一起全面攻击敌人的防线。
“可是通讯怎么会突然断了呢?”席长福正有些不解。
张学斌忽然开口道:“连长,数据链的传输到一半时也突然中断了。我试了很多次,都没办法再接通。我想去看看外边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是否正常。”
“恩。”席长福点头答应,张学斌便起身向外走去。
老童跟着站了起来说:“我也跟他去看看吧,两个人也好有个帮手。”后就跟着出了屋子。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江少波凑到我跟前问:“早上打直升机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美军派来的全部是‘科曼奇’还是有别的机型?”
这个问题确实难住我了,我当时除了死盯着的那架直升机外,根本没有注意其他的飞机。我只能摇了摇头。
江少波随即陷入了沉思,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拍了江少波一下问道:“刚才班长牺牲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恩。”江少波点头道:“有什么问题吗?”
“敌人动用的不过是一辆美国70年代的M60A型坦克,而班长居然用红箭-8导弹都不能发现跟踪到它,你不觉得有问题吗?”我神秘的说出了我的想法。
江少波侃侃而谈:“那是因为,有烟雾,激光制导要求发射者必须可以看到目标,并始终保持激光架束始终保持照射在目标上才行。而红箭-8导弹的另一种制导方式红外成像,是依靠目标与周围外界的温度差来探测并锁定目标的。当时正是正午,室外温度达到近60度,与涂有防热层的坦克表面温度几乎相当,所以靠红外成像根本探测不到。
“早上,我们不能用红外探测仪锁定美军的‘科曼奇’就是这个原因。”
“原来是涂料的技术。他妈的,有没有什么办法?”
“有,以我们现在的热探测技术,只要目标与周围环境的温差提高到10度左右就可以锁定目标了。再者就是用激光制导和电视制导。红箭-8没有电视制导功能,不过据说红箭-9有。”
我点了点头,突然感觉有些头晕恶心,耳朵也有丝丝的耳鸣声,慢慢地浑身的皮肤开始发烫就象在洗热水澡一样。江少波大喊道:“敌人使用微波武器了,快找金属板之类的东西隐蔽。”他喊着迅速的跑到张学斌的电脑前,关上电脑,把它放进一个金属网套里。
在民房里上哪里去找金属板?大家顿时慌乱起来,各自寻找藏身之处。难受的感觉越来越强列,皮肤表面的巨痛几乎使我疯狂,混乱中大家四处乱跑,我跑近厕所里,感觉顿时舒服了些。
江少波紧跟着就跑了进来大声的对我说:“水蒸汽也可以减弱微波效应,快接水。”
我找了一个水桶打开水龙头接水,果然水一流出来,耳鸣立刻声消失了。很快水就接满了,我提起水桶跑到大厅,把整整一桶水泼向墙上,然后又跑去接水。
屋外一阵串清脆的电路爆炸的声音响了起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继续跑去接水。当我把第二桶水泼到北边墙上时,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微波效应了。
突然屋外又传来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我又接了些水从头顶浇向全身,然后带上耳塞挥着湿淋淋的迷彩服跑了出去。外边刚才的爆炸声一定是敌人直升机打来的火箭弹,整个街道坑坑洼洼的,爆炸产生的硝烟还迟迟不肯散去。我跑到已经被炸成一堆废铁的吉普车前搜索着老童和张学斌的身影。
“快,他们在这里。”吉普车后早已经跑出来的师志峰向我招手,他表情异常痛苦,从他丝毫没有水迹的军服上可以想象他现在难受的程度。
我跑过去,看到老童爬在张学斌身上,俩人一动也不动,师志峰先拉起老童的身体往民房里跑,动作总让我有一些别扭的感觉。没时间想那么多,我立刻抱起张学斌跑回那间民房里。关上被淋湿的房门,师志峰的表情缓和多了。席长福还带领着其他人用各种各样的器皿一个劲的往周围墙壁和房顶上泼水。
“快,他们俩受伤了!”师志峰的喊声使屋里所有人都放下是手中容器,跑到沙发前来帮忙。
我检查了昏迷中的张学斌,见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大伤,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心里略微放宽。但他始终昏迷不醒,这让我心里始终没底。
“老童,你醒醒!”孔元军大声喊着。
“大家不要围在一起,多给伤员让出点新鲜空气。”师志峰下命令道:“柳枫、余海你们留下,其他人先到其他房间去。”听到这话大家都纷纷离开,就连连长席长福也掂起水桶到关战俘的房间去泼水了。
师志峰撕开了老童身上的烂得不成样子的迷彩服和贴身防次声波服,他整个身体血淋淋的非常恐怖,颈部还不断的向外喷着鲜血,身下的左腿已经被吉普车破片齐齐斩断。
“快,捏住这个动脉血管。”师志峰用手捏住了老童脖子上那条还冒着血的血管对我说。
又一次耸人手术开始了,我硬着头皮用手捏住湿滑血管。低头发现他胸口还不停的有血液涌出,我知道此刻任何的迟疑都会使老童的生命随时会结束,昨天为钟卫做手术时的恐惧顿时跑到九霄云外,我不加思索的伸出另一只手按住老童胸前的伤口。老童突然咳嗽了一声,嘴里流出阴红的鲜血。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27
第九章

“余海,还有没有‘度冷丁’了?”师志峰有捏住老童左腿上的动脉血管大喊。
余海伸手捏住那个血管道:“都在吉普车上!”
“... ...”面对余海的回答师志峰脸上一道杀气闪过。
“你身上还有消毒液吗?”师志气峰问道。
“有,我身上还有。”我挺起胸,示意在我的上衣兜里。师志峰从我兜里拿出了多半瓶消毒液往各个伤口上洒。
“老童,坚持住,医务兵马上就来了。”我安慰道。
老童轻轻地摇着头,右手在身上乱摸着。“不要乱动,小心伤口。”我劝说着。可老童仍然摇着头,他的手终于摸到他身边那把六、四手枪,抓起来看着我说着什么。他声音很小,我不得不把耳朵凑过去听。
老童断断续续发出嘶哑、颤抖的声音:“柳,柳,柳枫,拿着这把枪,你,你要接替我的任务,好好,好好的保护学斌的安全。
“他,他,他的电脑后面有一个小盖,打开后,有,有两个按钮,一红,一绿。同,同时按,按下,电脑就会自动烧毁,连连晶片和,和硬,硬盘也会完全烧坏。那,那里有我军机密的通讯技术,不能,不能让,让它落到敌人的手里,尤其是美,美军的手里。
“还有,还有学斌,他并不知情,不能,不能让他,让他落到美,美军的... ...”凄凉的声音已不再从那张不善言谈的嘴中发出。老童双眼直盯着我,在向我诉说着他没说完的话。
“老童,你醒醒啊!童大庆,你醒来呀!”我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已经扑倒在这位我未曾深交的战友遗体上,心中象被钝刀乱砍一般难受万分。
“哐!”房屋大门打开了,黄自超和医务兵夏启风楞在门口看着我们。江少波和孔元军也从房里跑了出来,扑到沙发前发出感人哀号。席长福走到沙发旁,郑重的摘下头上的钢盔,低头哀悼。
“老,老童,你,你不能走啊,你再看,看我一眼吧。”旁边的张学斌忽然挣扎着坐起来,往这里爬过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将警惕的目光投象了他,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老童刚才的话他是否听到了?师志峰和余海他们是否也听到了?张学斌根本不去理会旁边人的眼神,只是流着泪哭道:“你是为救我才成这样的,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我还要带你到我家乡去看看呢,还要给你介绍对象呢。你不能,不能啊!... ...”
老童和张学斌平时的关系非常亲密,没想到上边竟然会安排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给老童。回想起从出征那时起,老童总是与张学斌形影不离,没想到还有这样复杂的因素。我拿起老童留下的那芝还粘有血迹的手枪,思绪不经而走。想到昨天老童那位向自己战友开枪的朋友和那台烧被得面目全飞的电脑,难道他也是接受了同样的任务?他在执行命令时,是怎么战胜与战友有着深厚友情的心理矛盾的?
越想心里越乱,情绪几乎不能控制,我干脆擦掉眼泪扭头走到屋子角落,坐在地上,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战争安排给我们的角色居然那么赋有戏剧性,给我们每一个人开着玩笑,一个世界上代价最高、最残酷、最能泯灭人性的玩笑。我们都只是这场战争中一个个不能自我安排、不能自我释放的小角色。
我尽力想平静下来,可是张学斌不停的哀号声,不断的在我心中激起一段段悲痛地回忆。我再也坐不下去了,索性走进里屋,坐在地上一个人抽起了香烟。
“在想什么呢?”江少波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我身边。他看了看我手中的手枪道:“这个是老童留下来的吧?”
我抬头看了看他回答:“是的。”然后用衣服擦拭老童在手枪上留下的血迹。
江少波把头靠向我压低声音神秘的说:“把手枪给我吧,我会把它当做老童留给我们大家的纪念物,好好保管的。”
“不行!”我把手枪藏在怀里,生怕他抢了去。我知道这支枪不仅仅是老童的遗物那么简单,它代表着一项艰巨的任务。
江少波用奇异的眼光看着我,我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太过于紧张,赶忙掩饰道:“老童临终前让我好好保管的。再说了,你们狙击手不是配备手枪了吗?怎么还跟我枪啊。”江少波非常难看的对我笑了笑后,就再也没说什么。
我收起了手枪转移话题道:“敌人怎么会有微波武器的?你看他们的武器性能怎么样呢?”
江少波举头望向天花板,右手向我伸了两根指头。我明白他的意思,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递给了他。
江少波点着了香烟道:“那是美军的微波武器,他们微波发射设备安装在‘科曼奇’直升机上向我们这里发射定向微波束。如果微波强度达到一定水平的话,射到我们这里的微波束就可以摧毁所有的电子设备,如果再强,我们都会成神经病的。所以为了达到比较高的微波强度,发射者通常都会把微波束集中成一个比较小的发射扇面。”
江少波吸了一烟后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击落美军‘科曼奇’的时候,他们只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徘徊,而不敢向我们这里靠近吗?那就是他们飞机上的电子设备被我们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干扰所制,他们这次使用微波武器,目的可能就是要摧毁我们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
“既然美军的电子设备被我们干扰,那么他们又怎么能探测到我们等离子发射源呢?”我打断了他问道。
“在等离子有效干扰范围外,敏感设备是可以探测到低强度等离子射线的。”江少波淡淡的道,“我估计,5团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就是被美军的微波武器摧毁的。所以在敌人强电磁干扰下,深入重围的5团因无法保障电子设备的正常运转才和我们失去联系的。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市中心一带等待着我们的救援。”
“哦?”席长福的声音从里屋的门外传来,我回过头来见席长福和师志峰站在门口看着我们俩。
我们立刻站了起来,席长福却笑着向我摆手,示意要我们坐下。他坐到我们身边道:“谁的烟,给我也来一根。”我连忙拿出香烟来递给他和师志峰。
“吆喝,美国的‘骆驼’牌,哪儿弄来的?”席长福拿了一根问。
师志峰替我回答道:“是在坑道里的食品仓库发现的。”
席长福笑着回头看了看师志峰,又转过头问江少波:“你刚才估计5团他们还在市中心坚持着?”
“是的。”江少波坚定的回答道:“如果5团被敌人击溃,那么敌人现在早就向我们北方防线反攻了。他们现在应该和我们一样,完全失去了与其他部队联系。”
“不,我们现在和5团不一样。”席长福洪亮的嗓音振奋着我们的斗志,“我们现在没有被围困,我们后方不远的地方就有友军和通讯设施!你刚才的分析我都听到了,有一定道理。
“我希望你能到二连那里跑一趟,提醒他们注意防范敌人的微波武器,并要求他们最好能将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向前布置,以便和我们保持联系。你再联络一下团长,提出你的观点,要求尽快组织进攻营救5团的同志们。”
“是!”江少波“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师志峰抬头看着江少波说:“注意安全,小心敌人的探测器和微波束。在得到恢复后尽快回来给我们报信。要知道我们现在没办法与兄弟部队联络,只能靠人员传话联系了。”
江少波站直道:“请连长、排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说着背起狙击步枪向门外走去。
“等等!”师志峰叫住江少波道:“你带上老童的那把冲锋枪,万一遇到敌人也能应付一下。”
“是!”
江少波出去后,席长福严肃地看着我说:“我和你们排长商量过了,给你记一大过,现在认真反省一下,然后去写一份深刻的检查。”说完后起身向屋外走去。
我低着头坐在那里,师志峰蹲到我旁边问:“刚才老童给你说了些什么?”
我紧张的抬起头看上师志峰,从他脸漏出困惑的表情我知道他并没有听清楚老童对我说的话。
我支支吾吾道:“老童... ...他说... ...叫我好好保管好这把枪,多杀几个美国佬替他报仇。”
我此刻才感受到,接受这样的任务还要保密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苦。我想到老童的那个朋友,他不但承受这样的痛苦,而且在向战友开枪后至死也不能为自己辩护一句,那是怎样的感受啊。
师志峰看到我陷入了沉思,就顿了顿才说:“你刚才把那名俘虏吓坏了,那不是我们解放军的作风,这些人也是我们中国的人民,他们只是被台毒分子利用了而已。
“我们人民子弟兵要爱人民,这话从入伍那天你们班长就给你们反复的讲了吧。你现在这样对他们,班长在九泉之下怎么能瞑目呢?哎... ...一会就到吃饭时间了。”师志峰说了句前言不对后语的话后就扭身走了出去。
听了师志峰的话,我心中感到十分的懊悔,真想能做些什么来补偿补偿。
忽然想起了师志峰的话,我拿出身上的压缩饼干走到关俘虏的房子。陈应鸿看到我走进来,全身一震开始往后缩。那名刚才被老童带出房“劫后余生”的台军班长看到我盯着他看,也开始全身发抖。我脸上漏出勉强的笑容,手拿着压缩饼干走到他们跟前,递了过去。
陈应鸿疑惑的看了看我,把身体缩的更靠后了。我又把饼干递给了那位台军班长,他倒是不客气,一把抢过饼干吃了起来。我解下水壶放在地上,拉过陈应鸿的手,把饼干塞进他的手里,转身走出房间。
“看!有人在外边,是自己人。”孔元军在大厅的喊声把我从深思中拉了回来。我来到大厅,见孔元军已经打开了房门招呼外边的人进来。
一名看起来很眼熟士兵走了近来,他一进来就问:“谁是席长福连长?”
“我是。”席长福走向前道:“你是哪支部队的?找我干什么?”
“我是二连的。”那名士兵抹了一把汗说:“营长让我来给您传达命令,要求你们在下午两点三十分想你们前方敌人的阵地发起佯攻,并尽可能的守住这条街道。二连和三连准备突破敌人的防线与5团回合,所以不能为你们提供弹药,你们要自己想办法。下午武警部队到达后会为你们连带来一些装备补充的。”
席长福道:“恩,知道了。辛苦你了,你回去告诉营长和老孙,我们会准时发起佯攻的。”
“是,我一定传达到。”
“请问... ...”席长福叫住了那名准备往回走的士兵道:“你来的时候没有遇到我们派去营里传话的士兵?”
“没有啊,我一路走过来,什么人也没看到。只看到一辆被炸毁的坦克和几具尸体。”那士兵答道。
席长福神情紧张了起来。师志峰连忙接话说到:“恩,知道了,谢谢!你路上要小心!”
席长福坐在沙发上紧锁眉头,我也开始为江少波担心起来。难道他... ...我简直就不敢往下想。
此时,窗外响起了一阵非常熟悉的音乐,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是什么歌。音乐中那甜美的声音向我们诉说着她感人的爱情故事,优美的曲调在这与之极不协调的战场上响时,立即钩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
我坐在床边,好奇的看着父亲刚买回来的录音机,那奇怪的“铁盒子”居然能发出声音,而且是人的歌声。我甚至问父亲,唱歌的人为什么在里边不出来,当时就听的是这首歌。后来,由于父亲总是反复的放这个歌,我渐渐地对这些歌熟悉,甚至开始厌烦。但当我在一次听到这首歌时,她是那么的动听,那么的亲切。
恩,没错!那是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当歌声唱到这一句时,我才想起这首歌的名字。他把我带到一个迷人的夜晚,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对着月亮发出爱情的誓言。多么甜蜜的爱情,多么美好的生活,多么安宁的和平,这一切仿佛就在我眼前,主人公就是我。
那赋有磁性的声音,带着亲情般的温馨在我身体里游走。我仿佛又感觉到慈祥的父亲就站在我身后,陪我一起听那绕人心肺的音乐。此刻我不想再做任何战斗了,只想现在就能立刻结束战争,立刻回到亲人的怀抱之中。
“嘿,他们怕老子闷,还知道给老子放放音乐。”孔元军坐在地上点了根烟说道。
“不对!”师志峰猛的站起来“大家别听那音乐。敌人是在用心理战!”说完后师志峰立刻意识到说错话了,这么大声的音乐如何能不让大家去听。他赶紧改口道:“大家尽量不要去想象歌词的意思,就当是听普通音乐,或者把它当做噪音最好。”
越是不想听,就越能感受到那些音乐所释放出来的磁力,明知是敌人的攻心战,却依然不能自我控制。
敌人放出的歌明显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每一曲歌声都细柔如丝,使人久久难背其韵。家乡美丽的风景又一次出现在眼前,童年时的一段段经历像幻灯片一样的在眼前飞速闪动。我实在不愿意从这撩人心悸憧憬中会到现实来,更不希望哪个刹风景的突然出来搅和这欲醉欲迷的气氛。
歌声终于停止了,一个悦耳、性感的女人声音带着点撒娇的味道从敌人的喇叭中传来,我甚至可以想象到那女人抹着口红的香唇,对着麦克风说话时的妩媚神情。
“解放军同胞们,大陆的兄弟们,大家都是中国人,咱们还是别在自相残杀了。我们已经被政治分歧分开了半个多世纪了,还是我们双方同时放下武器吧,趁着夜色,大家坐在一起喝喝酒,唱唱歌,诉说一下我们的分离之苦吧。”那女人带着台湾地方口音的声音急具诱惑力,要是我一个在这里的话,我几乎会快放下枪,走出去的。
但是这屋子里还有战友们,他们的存在使我保持着一定的清醒。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一江坐不住了,面朝敌人所在方向的那堵墙大声的骂道:“你们还知道咱们都是中国人,你们要是不闹台毒,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还有脸和劳资说这些?”
赵一江转过身对我们说:“这确实是心理战术,什么‘趁着夜色’现在明明是大中午,这明显是提前录制的,妈的。要是有商店,老子买个比你更大的喇叭,看谁能喊过谁?”
赵一江的话提醒了我,这确实是提前录制的,敌人已经为心理战准备了很久了。我想赵一江后面说要买个大喇叭的话,应该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而不受敌人的迷惑吧。
敌人好象也听出破绽,关掉了还没有说完的录音,接着一个如同敲破钟一样的声音从敌人那刺耳的喇叭里传出:“解放军同志们... ...”不知是不是心理做用,我总觉得那人在说“同志”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极不自然。
“解放军同志们,我很佩服你们的勇气和不怕死的精神,但是你们现在可能不知道当前的情况。我就给你们介绍介绍吧:除了朝鲜以外,联合国各国都发表了谴责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声明,就连俄罗斯和巴基斯坦也都发表了声明。”
孔元军冷笑道:“哼,想得还怪美的,真是痴人说梦!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那声音继续道:“美军刚才占领了你们设在海边的临时码头,你们的后路已经完全被切断了。美军的部队现在已经收复了岛上所有的土地,你们的后援部队也已经被美国航母上的飞机消灭在海上了。”
我顿时一惊,一中空前的绝望在我心中滋生,谁能保证敌人说的不是真的?我真想跑回去找找江少波,他应该知道敌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可那声音正说着兴起,惟恐任何人打扰似的语出如珠,滔滔不绝:“美军已经袭击了北京、上海、西安和成都,你们的共产党政府已经宣布投降了,明天就会在香港签署协议。你们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现在放下枪走出来吧。”
我站了起来,手中紧紧的捏着冲锋枪,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被激怒了。
师志峰看到我们站了起来,立刻对我说道:“都给你们说了这是敌人的心理战,肯定是假的,我们刚才不是还和营长联系过了吗?你们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上当了。”他的表情显示出他也不是十分的自信。
席长福却语气平常的对师志峰说:“我看是你心里底气不足,他们都是因为知道敌人在胡说八道才会这么气愤的。”席长福静如止水的声音使我的不安稍有平息。
师志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我?我才没有动摇呢。”
席长福道:“动摇了也没什么,起初我也有些动摇,明知道是心理战可还是以为他说得是真的,但你们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清楚,敌人的话全部是假的。”
席长福摘掉头上的钢盔,炎热中头发早已被被汗水浸。他不慌不忙的说:“首先,你们想想,联合国一直承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世界上真的除朝鲜就再也没有国家敢主持正义了吗?就算有些国家实力弱不敢主持正义,但他们最少也可以不说话吧。我就不信全世界都发表对中国的谴责宣言。
“其次,敌人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动作,我早上才联络过前指的,前指要我公布为江少波和柳枫各记一等功一次,全连记集体三等功一次。当时前指还说127师会为我们坚守北面,直到我们师拿嘉义市。美军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几个小时之内就能击败我们一个精锐师,何况旁边的61师和空降师也不是吃干饭的。美军此时能在急行后立即对我军阵地发起进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最后,敌人说美军已经轰炸了我们的北京、上海、西安和成都,我们政府已经投降。我先不说敌人有没有轰炸西安和成都的能力,就说科索沃承受了美军78天的轰炸、伊拉克也在38天轰炸后由于地面部队的败北才宣布了投降,我们国家是这么一个泱泱大国,战前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怎么会在敌人几个小时的轰炸下就认输。敌人是想瓦解我们的战斗意志。我们千万不能上他们的当。”
师志峰点头称是,余海却有些顾虑道:“要是其他班的士兵相信了呢?我们现在完全不能正常使用无线电,我们该怎么通知他们才好。”
张学斌接过了话题说:“我们还是用手语通知一下连里的其他人,免的意志不坚定的人上了敌人的当。”
在席长福气的同意后,张学斌打开房门,也不管对面有没有人看就开始不停的打着手语。不一会对面的战友也开始向我们旁边的战士们打起了告戒的手语。
敌人那令人厌恶的声音还不停的回荡在湿热空气中,一遍一遍地,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谎言。谎言说上一百边也就可能变成真话。虽然知道敌人是在用卑劣的手段欺骗我们,可我的心始终坎坷不安,为整个战局的进展担忧。
时间如急流般的飞逝,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两点整了,离我们约定的佯攻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打了半天手语的张学斌丝毫没有累的样子,他又开始用手语传达席长福的准备佯攻命令。
师志峰看了看表后对席长福说:“虽然是佯攻,但是我们还得努力往前发起冲锋,一来可以迷惑敌人,二来也可以试探敌人部署在左侧防线上的实力,万一他们猜到了我们的意图,把主力放在右侧防线,我们也要把他们拉过来。”
席长福点头称是:“张学斌,告诉大家要注意安全,如果没有敌人的装甲部队就一口气冲过去!”
我揭开了湿湿的窗帘,透过被强烈爆炸震碎了玻璃的窗户,零星的几座高楼象路标一样挺立在市中心。5团的同志们此刻应该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我们。高楼身后,阿里山的轮廓异常清晰,她和5团的战士们一样渴望我们到来,渴望的等待着祖国母亲温暖的臂膀。
“放!”
随着席长福的一声命令,我们将全部的催泪弹打向前方敌人的防线。顷刻间敌人的阵地上烟雾缭绕。我跟着师志峰小心翼翼的沿着路边前进,一排他们用枪榴弹掩护着我们。由于通讯没有等离子电磁干扰设备支援,我们的通讯受到敌人的强烈干扰,如果我们走进烟雾,就彻底失去了与战友们的联络,但是如果不趁着烟雾冲进敌人的阵地,等烟雾散去,我们就十分被动了。
师志峰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见我跟在他后面就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我也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看到赵一江和余海他们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的心里塌实了很多。
也许是害怕敌人的狙击手,我们刚才打过来催泪弹前后不一,相差很远。烟雾中,根本无法计算敌人的防线距离我们还有多远。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只有耐心的等待一排的战士打完他们枪榴弹。
爆炸声终于停了下来,看到师志峰一头钻进烟雾,我也带上氧气罩和护目镜,弓着腰走进了白色的催泪烟雾。
炎炎夏日,烈日晴空。酷热的街道上死一般的沉寂,没有敌人的火力阻挠,没有队友的枪声,甚至听不到知了的呐喊声。难道敌人都撤退了?
我还正在做梦,前方突然响起了敌人重机枪的声音。敌人的射击是恐吓性的、盲目性的,子弹根本没有任何准头。不过敌人的扫射还是压的我们紧贴在一间民房门口的墙脚下抬不起头来。
“妈的,这仗怎么打,没有通讯、没有战场雷达、连个迫击炮或者火箭筒都没有。”身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凑上来的孔元军埋怨起来。我想起冯全志开着满载着弹药的吉普车冲向敌人坦克的那一瞬,愤怒再次涌上心头,拿起冲锋枪就向前冲去。一只大手一把拉住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反映,就被按在被太阳烤得滚烫的地面。
“你急着去送死吗?”师志峰趴在我耳边怒斥道:“再等等,我就不信他们的子弹打不完。”
敌人的子弹好象真的打不完,一排排子弹从头顶、身旁怪叫着飞过,重机枪的嚎叫声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师志峰才开口:“该死,敌人一定不只一架重机枪,我们还是慢慢往上摸吧,等烟雾散了我就成了活靶子了。柳枫,你跟我来,其他人留在原地等候命令。”
我跟在师志峰的后面往前爬,但是心里却嘀咕,等我们爬到能看到敌人沙袋工事的地方,敌人不也就能看到我们了,那时我们俩连想象“黄继光”一样上去堵的机会都没有。我硬着头皮跟着师志峰爬向前方。大概走了50多米远的时侯,敌人的重机枪突然停止了。我心下窃喜,摸了摸腰间的手雷,提起冲锋枪准备冲向前去。
师志峰一把拉住我,透过护目镜我看到他表情脸色大变。正在纳闷间,我隐约听到前方有发动机微小的颤抖声。“是坦克,敌人有坦克正开过来。”我紧张的推了推师志峰小声的说。
师志峰早就听到了,他看了我一眼,拉着我往旁边的一所民宅的门口爬。民房的大门是锁着的,敌人坦克的轰隆声也离我们越来越近,师志峰没有忧郁,拿起冲锋枪朝门锁开了一枪,门锁顿时被子弹撞的散了架。
一进房子马上就感觉到凉快了不少,虽然我知道房里的温度最少也有35度,可比起外边来,这里还是舒服多了。房子里也没有街道上那么浓密的催泪烟雾,我们小心的检查了整个民房,在确定没有隐藏的敌人后,我们坐到了二楼的一个邻街的窗户下。
街道上快要散去的催泪烟雾一丝丝飘进被枪榴弹震碎了玻璃的窗户。窗户外敌人坦克发动机的震撼声和履带碾铡在水泥路面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狰狞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楼下。
我和师志峰拿起小镜子举过窗户檐查看街面。不一会儿,两辆台军坦克并排驶来,在他们身后是两辆装甲车和数百名步兵,从已经非常稀薄的催泪烟雾的不规则抖动判断,高空中敌人还一定有直升机掩护。
师志峰淡淡的说:“敌人终于上钩了,他们把主力都掉到我们这里来了,我们在南线的突击应该快开始了。”
我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此刻心里只是担心连长他们能否顶住敌人的装甲进攻。
突然,一声巨大的炮响从街道上传来,强有力的声波摇晃着脚下的地板和周围的墙壁。而这样大的能量释放只是为了将一枚几十公斤重的105滑膛炮弹从坦克炮口送出去。几秒钟后,炮弹在街道的令一头炸响,我扶在耳边的双手为孔元军他们紧紧的捏了一把汗。
敌人坦克的发动机忽然频率急速加快,响声也更加震耳,象发了疯的野猪扑象自己所认为的猎物。敌人开始向我们连的阵地发起攻击了。我和师志峰坐在窗户边束手无策,敌人有坦克和装甲车,而且人数是我们的几倍,我们又没有通讯保障,与连长他们失去了联系,现在如果发起突然袭击也许能干掉几个敌人,可我们的生命也就宣告走到了终点,而这对整个战斗来说却毫无意义。
我们静静地坐着,等待着我们团的主力从南边发起进攻。可南边的进攻还没打响,从远处的北边就传来密集的炮声。我紧张的看了看师志峰,他也把目光投象了我,我们知道这可能是美军对我54军127师的外围防御阵地发起进攻的炮声。没有人能知道在有现代化装备、非常适合野外作战的美军进攻下,127师能坚持多久,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消灭市区里的敌人。
南边的总攻终于开始了,一连串清脆的迫击炮声接连响起。用被大气摩擦成炽热的身体为英勇的战士们扫平阻碍。
一声闷响在头顶上空猛然炸开,我激动的看了看身边的师志峰,正通过小镜子观察情况的他也把兴奋的眼光投向了我小声的说:“咱们的自行野战防空导弹开火了。”
“恩!”
我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刚才的畏惧已经烟消云散。
师志峰继续用小镜子观察了一会儿道:“奇怪了,敌人怎么不撤退去增援南边呢?”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30
第十章

我“哼”了一声道:“他们知道既然中了声东击西之计,再掉头也来不及,他们一定想干脆集中力量尽快突破我军较薄弱的防线,好在我们团主力背后插上一刀。”
“妄想!”师志峰骂骂咧咧的嘟囔了一会儿又道:“不行,敌人的进攻速度很快,我们必须干扰一下,不然情况真的不妙了。”
“什么?”我简直不相信我的耳朵,这里敌人至少有一个营的兵力,我们就这样探头开火的话,不要说有没有效果,恐怕连死了都没个全尸。
师志峰看出我的疑虑,他正色道:“我们在这里只有一个连而且已经大量减员,如果敌人真的从这里突破的话,我们团就和5团一样,被敌人包围了,这样的话师里还得再派其他团前来解围。即使我们最终还是能解放嘉义市,但是尽这样耗费的时间,就要有多少我们127师的同志牺牲。”
“可是... ...”我还想争辩,固执的师志峰打断了我严厉的说:“不要再说了,这是命令!”
没有办法,我只得硬着头皮跟他干。其实我并不是怕死,经过了这两天的战斗,我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我只是怀疑这样做的作用。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发动袭击,敌人要不了一分钟就能把我们结果了,然后继续进攻。或者只要一枚炮弹,更剩事。
我和师志峰拿起手雷,互相看了一眼后就拉保险往外边扔。不到20秒,我们就把身上的手雷扔完了。听着窗外一颗颗手雷爆炸的声音,师志峰嘴边闪过一道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和冯全志牺牲前的笑容几乎一样,这我不寒而立。
我们拿起冲锋枪跑到窗户边,敌人还没有从突如其来的手雷攻击中缓过神来,街道上除了已远去的坦克和装甲车外,台军士兵们一片混乱。我想也没想就扣动扳机向下边胡乱扫射一通。
敌人们纷纷四处乱窜逃命,也许是以为中了埋伏心里害怕,敌人根本没人抬头观察子弹是从哪里打出来的,他们拼命的往回跑,有的甚至把手中的枪远远的一扔,跪在地上为当俘虏做准备。
我看着心里好笑,我们两个居然打的这么多敌人溃不成军。
敌人走在前边的坦克和装甲车似乎回过神来了,他们迅速的将炮口转向我们这里。
我迅速的来着师志峰往楼下跑去,刚下了几阶楼梯,背后就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我们被一股强大的气浪推下楼去,接着就是房顶上的木梁和瓦砾向我们砸了下来,楼梯也瞬间坍塌了。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胜利歌声多么嘹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从此走向繁荣富强……”
耳边响起了响亮的歌声,这是歌曲《歌唱祖国》的歌声,难道战争结束了吗?难到我已经... ...
“柳枫!柳枫!”
我吃力的张开惺忪的双眼,看到孔元军看着我如释重负的冲我笑道:“你没事吧?”
“我?”原来是梦中的歌声,我刚才昏迷了。“排长,排长呢?他没事吧。”我想起了我昏迷前是和师志峰在一起。
“排长刚才看到你没事就跟增援来的武警部队冲上去了。他说等你醒来我们就跟上去。”
“哦。”我脑子仔细的搜索着昏迷前的情景问孔元军:“武警部队来增援了?”
“是的”孔元军两眼闪烁着灵光道:“就在敌人的坦克向你们开火的时候,武警部队的战士们用反坦克导弹把他们给报销了。你们真够大胆的,两个人就敢袭击敌人一个进攻部队。”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说话,心里对这恭维实在有些惭愧。孔元军知道我是极不情愿这么做的,不知道会怎么想。
我身手去拿枪,才感觉全身到处都隐隐作痛,仔细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受伤,勉强能动。我又稍微休息了一下。再次拿起冲锋枪跟着孔元军向市中心奔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通讯已经恢复了,而且还非常清晰。耳机里不时的传来连长指挥的声音和排里边的通话声。
我刚才好象昏迷了很久,我们向前跑了一大截路,才看到两辆武警部队的军用卡车停在路边,傍边还有一辆自行防空导弹发射车,车上的小型雷达还在不停的旋转着,搜索着敌人随时可能出现在楼宇间的直升机。崭新的卡车后面有几名武警打扮的战士在忙着用笔记本电脑搜集战场信息。
那几名武警战士看到我们,朝我们点了点头就埋头继续紧张的工作。巷道里零星的枪声逐渐清晰,炮弹爆炸后的硝烟也久久不愿离开这平时只有在“美国大片”里才能看到的战争激烈场面。
耳机传来席长福紧张的命令声:“快,敌人要逃跑了,赶紧给我追,给我狠狠地打,不能让敌人往北跑,他们会袭击我外围守军的侧翼。”
我们听到席长福的命令,立刻往一条通向北边的小巷子里跑去。
刚进巷子,我就后悔了。这里没有任何经过战斗的痕迹,我们的部队还没有从这里走过。这里仍可能藏有零敌人。
我给孔元军打了个手势,我们两沿着巷道的一边慢慢地往前走。孔元军却不耐烦了,他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架起冲锋枪就冲到了前头。
我心里顿时产生一股内疚感。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在经历了那么残酷的战斗后,居然还这么怕死。想起了冯全志、师志峰和眼前的孔元军,我心里大骂自己没出息。尚忠旭说的对,头掉了也不过是碗大个疤。身为解放军战士,身为堂堂中华男儿,我怎么能怕死。我苟且偷生的活下去又如何面对牺牲了的战友和他们的亲属。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是一个有理想、有崇高觉悟的人,我的理想要比死亡更具价值。
我鼓起勇气跟上了孔元军,我们挺起胸膛一起冲向危险的前方。
走出狭窄的巷道,穿过了一条不太宽的马路,我们来到了一栋大楼前。7层高的大楼前一面红色的“八一”军旗在旗杆上亲切的迎风招展。二楼的一个窗户里,一名我军的军官在向我们用力的招手。
“是自己人。”孔元军高兴的叫道。
我也异常兴奋,在一座危机四伏的陌生城市里看到自己的战友,这比在异国遇到同乡还要亲切、振奋得多。
我们跑进大门,一进门里边是一个50见方的大厅,大厅的另一头有一个通向二楼的大楼梯,一副熟悉的面孔乐呵呵的从楼上跑了下来。
“郝营长?”孔元军叫道:“没错,是郝营长!”孔元军跑上前去拉住郝营长的手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哦,是你们,可把你们给盼来了。”郝营长激动的抱了一下我和孔元军道:“快,还我导弹。”我和孔元军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他盼我们就是为了这个?
郝营长看到了我们的表情笑了笑,接着问道:“你们席连长呢?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孔元军强压住激动回答:“应该就在附近吧,我们的通讯已经恢复了,现在用无线电应该可以联络上?”
郝营长收起了笑容道:“我们刚进入市中心就遭到了敌人的电磁脉冲弹的攻击,全营的所有电子设备都被摧毁了,。还有几名战士被冲锋枪上的电流电死了。敌人包围了我们对我们团实施了猛烈的攻击,我们营就剩下二十多名战士了。”
“... ...”我低下了头,原来这里的战斗比我们遇到的惨烈得多。
孔元军立刻拿起接通了无线电联络师志峰他们:“喂,排长,我们找到5团他们了,您能不能帮我转接一下连长。”
为了防止过多的无用通讯信息对部队造成干扰,我军的电子通讯是有等级界定的,每班为一个基本通讯单位。团长的命令只传导到连长,连长的说话可以传递到每一个战士,而战士们的通讯只能在本班里收听,如果要向连长直接报告应该由班长或排长向连长申请。自从我们连在滩头战地上大量减员后,我们的基本通讯单位已经由班改为排了。
“喂,是席长福吗?你小子在哪里?”郝营长拿起话筒显得异常兴奋。“对,你不是用数字定位系统就可以找到你们班每一个士兵的位置吗?对!我与孔元军和柳枫在一起。”郝营长居然能记住我们俩的名字,我心里暗暗佩服。
“恩,好的。你现在能派一个数字兵过来吗?我们这里什么电子设备都没了。好,就这样。”郝营长放下无线电对我们说:“你们连长让你们俩现在跟着我们营,等你们的数字兵一到,我们就赶往体育场。”
“体育场?”我和孔元军异口同声的问道。
“对,市体育场。”郝营长正色道:“你们连长说,从我军的卫星照片上看,应该有大量百姓跑到那里去躲避战火。美军随时有可能突破我军市区外围的防线,你们连有阻击任务,所以他请我们去保护、疏散那些百姓。哦,对了你们还有多少弹药,我们营的子弹几乎打完了。你们借走了我们的导弹,现在还点子弹做利息,不算过分吧。”
我脸现为难之色道:“刚才偷袭敌人的时候打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两夹子弹,手雷也完了。”
“那就把你们的无线电借我用用吧。”也不等我回答,郝营长就伸手卸我的无线电通讯装置。孔元军也被一名少尉军衔的军官搜刮走了大部分弹药,只留给他一夹子子弹。
“给。”郝营长把从我身上卸下的无线电交给了他身边的一名战士道:“把这个拿到团长那里去,告诉他这是7团三营二连的无线电。”
那名战士立正道“是!”后,拿起无线电就往外跑去。
“等等... ...”我喊住了那名战士,郝营长不太满意道:“怎么,拿你一个无线电就舍不得了,我们整个团都没有任何可以通讯的设备了。”
“不,不是。”我连忙解释道:“我军的通讯关系到整个整个战场,必须保密的,您能不能多派两个人跟他一起去,这个无线电万一落到敌人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恩!”郝营长点头称是,“我们团长离我们只有500米远的距离,不过你说的也对,小心为妙。”他转身对另外两名士兵道:“你们两个也一起去,注意无线电千万不能落到敌人的手里。”
两名战士应声而去,郝营长刚转过头又象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来神秘对我说:“有烟吗?”
“有!”我立刻从兜里掏出了孔元军给我的半包“骆驼牌”香烟递了过去,郝营长眼睛一亮,抢劫一般的夺过香烟自己拿了一根后扔给他身后的战士们。战士们一阵哄抢,把烟给分了。
“恩,不错,美国货。”郝营长点燃了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看样子他的烟瘾不比孔元军差。
孔元军也从兜里掏出了半包烟上前去分给刚才没有抢到的战士们,共享为他带来的快感还是要强于尼古丁。
“报告。”二楼的一名战士从楼梯上探出头来,看到大家都在享受香烟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继续向营长报告:“有两个人向我们这里靠拢,看服装应该是自己人。”
郝营长回答道:“应该是7团派来的数字兵,叫他们进来。”他又转过头对我说:“你们连长的效率还蛮高的嘛。”
那名士兵嘴上应了一声脚却仍然站在原地不动,会意的孔元军把没有分完的烟盒扔了上去,他才欢天喜地的拿过烟盒跑会楼上。
进来的是我们连一排三班的一个数字兵,他以前不是我们连队的战士,和张学斌一样是战前从某数字化部队调过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二等兵我倒认识,是一排的张世鸿。看到张世鸿紧跟着那名数字兵,我猛然想起了老童交给我的任务。我不由的坐不住了,万一张学斌有个什么意外,我可怎么对得起老童。
“报告营长!”那名数字兵开口道:“7团三营一连数字兵许长奕与二等兵张世鸿奉我们连长之命前来报道。”
郝营长高兴的合不拢嘴,他走上前握住许长奕手笑道:“好,快,打开电脑,让我们看看最近的战况。”
许长奕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平放在地上按下了开关说:“今天中午我南方登陆集团已经完全解放了高雄、台南两市,现在我军重型机械化部队和防空导弹部队正在从高雄港登陆,明天早上就可以抵达这里进行增援... ...”
“郝营长。”我心里担心着张学斌,根本没有心思听战局的发展。我于是小心的走近郝营长是身边小声的说:“能不能让我再用一下无线电,我有事想和排里联系一下。”
郝营长没说什么,他冲我摆了摆手就扭过头去继续等待电脑开启。我跑到刚才卸孔元军无线电的那名少尉面前还没张口,他就微笑着把无线电递了我。
“排长,我是柳枫。”我想张学斌此刻一定和师志峰在一起,可是无线电里没有任何的回答。我又试着呼叫了几次,可仍然没有回答。我心一下紧张了起来,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你放心吧,无线电被干扰是很正常的事。”那名少尉看我脸色不对于是在安慰我。
可我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来,我又跑到郝营长旁边打断了正在介绍情况的许长奕:“郝营长,我想回连里去。”
“怎么。你联系上你们连长了,他叫你们过去?”郝营长一脸不高兴问我。
“没有,我是担心... ...”
“担心什么,席长福的命比我的大多了,他不会有事的。再说你又没留联系上他们,上哪里去找啊。”
许长奕笑着对我说:“刚才席连长在前面两条街上正在追击溃逃的敌人,城里敌人已经没有斗志了,不会有事的。现在我这里也收不到他数字定位系统发来的信号,他们应该是进入了敌人的干扰区。”
我哑口无言,只得抱着无线电继续呼叫。
“喂,是柳枫吗?”耳机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是江少波!排长说你和孔元军在5团那里,现在情况怎么样?”
是江少波!他没事。自从他去营部传达情况后,我一直在担心着他,此刻居然能联系上他。
我激动的声音有些发抖:“少波,我是柳枫,你在哪里?我们一直担心着你,你现在和排长他们在一起吗?”
江少波回答道:“我没事,我现在在一栋大楼上狙击可能埋伏的敌人。我现在就能看到排长,他正在一条大街上追击敌人的残兵。可是下边有敌人的干扰,现在我也联系不上他。”
“哦。”听到排长没事,我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了一半。“那张学斌呢?他... ...”
“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我会留意保护好他和他的电脑的。”江少波打断了我。
他知道?我心里又乱了起来,他知道什么?老童牺牲后他还向我要过老童的这把手枪,难道他真的知道老童的秘密任务?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可是我又一想,老童临终前他又没在身边,他怎么会知道。再说他那么了解高科技战争,也应该知道保护数字化系统的重要性,以目前的战况来看,张学斌应该暂时不会有事的。
“现在我们出发。”去送无线电的那三名同志刚一进楼,郝营长就站起来命令道:“我们现在就去市体育场,中间要经过的区域都已经被我们的部队控制,我们现在要尽快去疏散他们。”
大街上各种颜色的硝烟在半空中飘舞着,脚下的路面上,到处都是被震碎的玻璃、瓦砾、血迹和大大小小的弹坑。没隔多远就能看到零零散散的尸体被遗弃在大街上,身穿白大褂的武警战士正在从中寻找着任何还有生命迹象的人。他们看到我们走过只是微微一点头,继续忙碌着。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市体育场的大门。一名台湾当地警察站在体育场大门前,他看到我们就举着双手朝我们走来。
“不要开枪。”郝营长喊了一声转过头来对我和另外几名战士道:“你们跟我去看看。”
我们和郝营长慢慢地走了过去,我们心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名警察。如果说要俘虏他,他不是台湾的军人,只能算是一名平民,但如果要把他当平民看也不行,因为他毕竟是台湾分裂政府的公务员,而且他身上还可能有枪。
我们走到离那名警察大约5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郝营长大声的命令道:“站在原地,双手放在头顶上。”那名警察乖乖地停了下来,并主动转了个圈道:“我没有武器,我有事要向贵军的长官报告。”
郝营长见他身上确实没有武器就扯开嗓门喊道:“什么事?你过来说吧。”
那名警察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在离我们10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他满脸堆着令人肉麻的笑容道:“长官您好,我叫袁方雄,是嘉义市的警察。我知道贵军来这里是来打击少数独立分子的,我本人就是反对独立的。”
“哦?真的吗?”郝营长听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皱着眉头问:“你不是说你有事要报告,说吧。”
“是这样的”袁方雄半弯着腰必恭必敬的道:“现在体育场里挤满了本市手无寸铁的平民,他们对贵军是没有威胁的,还请,... ...还请贵军们不要进去了,我可以想办法为贵军找到更好的休息地方。”
原来他是来为民请命的,顷刻间我改变了对袁方雄的看法,在战时人人都自顾不暇,他却还能如此为老百姓着想,尽自己的职责,真是很难得。
“您是这个意思呀,”郝营长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已经把“你”改成了“您”,这让袁方雄受宠若惊,连忙鞠躬。郝营长一边向后面的战士摆手示意他们跟上来,一边对袁方雄说:“您误会了,我们来体育场,一不是来打仗的,二不是为了休息,三我们解放军是更不会来扰民的。我们是来维护治安,并在美军进攻这里之前疏散这些平民的,美国人可是不会尊重别国人民的生命。既然您在这里,那我们就方便多了。呵呵。”
袁方雄站在那里楞了半天,他从来都没听说过,更没有想到过,在战时解放军会专门抽调部队来保护平民。这在许多国家,即使在“人权之上”的资本主义国家的本土也是不多见的事。而今天却发生在他眼前,而且还是在他心中早已经被妖魔化的共产党军队。
郝营长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嗨!别楞着,跟我们进去吧,你替我们向百姓们解释一下。哦,对了,你们这里就剩下你一个警察还在当班吗?”
袁方雄连忙回答道:“不,还有四名警察,他们在里边维护治安,要知道有些人已经开始强妇女和儿童的食品了。”
体育场内整个草坪上和看台上挤满了市民,他们大多数是妇女、儿童和老人。他们看到有解放军战士走进来更是一片骚动,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大家不要慌。”袁方雄拿起门口的喇叭喊道:“他们是对岸的中国军队,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军队,他们是来保护我们,把我们转移到安全地方的。请大家不要害怕。”
场内稍微平静了些,可是平民们还都纷纷在低下小声的议论着。郝营长拿过喇叭道:“大叔大婶,兄弟姐妹们,大家请放心,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是咱们老百姓自己的军队。我们有铁一样的纪律,绝不会拿人民一针一线。绝不会欺负老百姓。我们来这里就是要组织你们离开危险的战场,尽快把你们疏散到安全的地方去。请相信我们。
“请你们现在开始准备收拾自己随身物品,我们已经解放了岛的南方,凡愿意到岛的南边去的,一会儿请跟我们出来,我们将护送你们到高雄、台南去,在那里我们会为你们提供住宿、医疗和食品的。要是想到北方去投靠亲友的,我们也不阻拦,我们将尽力为你们安排。不过在市北面我军正在与美军作战,我们将无法保证北去民众的的安全,还请大家慎重。”话音刚落,人群便是一片混乱,有四处找亲人的,有匆忙收拾行李的。
“报告。”许长奕走到郝营长的身边小声的打报告说:“师部刚才通知说,让我们先安顿好这些平民,一会儿会有武警部队赶到,来接替我们负责转移百姓。还命令我们把平民交给武警后,立刻去K区休整,准备进行巷战防御。”
“恩,知道了。”郝营长同样小声的答应后,他继续用喇叭对着混乱的人群喊道:“请大家保持秩序,注意看好自己的孩子和贵重物品,其他的东西能不拿就不拿了,到时候我们会发给你们的。”
一时间这里就象市场一样嘈杂,翻弄行李声,呼喊亲人声和小孩啼哭声把整个体育场吵的沸沸扬扬。
不一会儿,一队武警赶到这里,他们还带来了几辆卡车和几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公共汽车。他们还为我们带来了一些弹药和设备补给。
武警部队的一名中尉对人群喊道:“打算去北方的平民上那两辆插有白色的旗帜公共汽车,准备北去的谁会开大型汽车,请到我这里来一下。”
“我!我准备去岛北方的彰化,我会开大型汽车。”一名平民大喊着走向前来,我看了他一眼感觉他非常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老陈?!!!”孔元军在我旁边叫道。
我这才想起来,他就是今天早上那名被台军误击而身忘女孩的父亲。他终于也到了这里,要是他早点来这里,今天早上的那悲惨一幕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孔元军走向前与他打招呼,他却只了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那名武警中尉拿出了笔记本准备登记。
“陈建鹏。”
“你到彰化去是去投靠亲友吗?”那中尉显然对他的这一决定不太欣赏,语气中带有半分敌意。
“是的,我的弟弟在那里是陆军的一个营长。”陈建鹏话语平淡而又坦诚。
“哦,那你驾驶车的时候,要小心,时速不要超过20公里,否则美军可能会攻击你的。我们政府会通过一些途径通知台北和美军的。”武警中尉还是很负责的告戒着他。
“建鹏,你就不要过去了。”一名老人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看样子象是陈建鹏的父亲,那名不幸女孩的爷爷。
“爸爸,我是一定要去的。您就别管了。”陈建鹏见到父亲走过来,连忙掺扶着父亲诚恳的说。
那老人咳嗽了一声道:“哎,你就别去了,解放军算得上是仁义之师。现在大家都忙着躲避战火,而你... ...咳,咳,而你却削尖了头往里钻,咳,哎,不要再相信那总统的假仁假义了。他要是为我们着想,就不该挑起战端啊。”
陈建鹏皱起眉头小心的说:“爸爸,您... ...您就别管了。我一定要去找弟弟。”
“哎”陈建鹏的父亲叹了一声气道:“你从小就这么倔强,没人能说服得了你了,哎,老天爷呀,不要再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吧。咳,咳,咳。”
孔元军上前插嘴道:“是啊,老陈,你就别过去了。现在你父亲需要你的照顾啊。”
“你别管。”陈建鹏对孔元军叫道:“这是我的自由,怎么你们说话不算话?你们不是自称有人权吗?”
“你,你别误会,我只是想... ...”孔元军忙解释。
“算了!”陈建鹏正色道:“你们要是真的对老百姓好,就请你们好好照顾我的父亲。”
“恩!好吧。”孔元军走到那名武警中尉旁,在他耳朵边悄悄地说了一阵。那中尉面色略边走过来对陈建鹏道:“刚才对不起,对于您女儿的不幸我深表同情,请节哀。您要去彰化就请吧,我们会照顾好您的父亲的。你放心吧。”
陈建鹏点了点头,又转头感激的看了看孔元军。他什么也没说,就第一个走上了前边那辆插有白旗的公共汽车。
“有空袭!大家注意隐蔽!”许长奕一声大喊,整个体育场顿时一片混乱,所有的人都四处奔跑着、互相践踏着,大家都在寻找可以掩护的地方,可是如此大的体育场,又哪里有可以隐蔽的地方。
我抬头望向天空,哪里有什么飞机,深蓝色的天空中除了几朵浮云乘着微风缓慢的向西北飘去外,连个鸟都没有。
“大家注意秩序,不要慌乱,快隐蔽的地方,敌人的飞机向我们发射导弹了!”许长奕仍不断的大喊。
我忽然感觉不妙,敌人会不会发射战区外特种弹药。这个可怕的念头一产生,我就双腿打颤。转头
看到身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坐在地上抱着心爱的孩子,她紧张的望着周围乱撞的人们有些不知所措。我跑过去把身上的化学氧气罐递给了那名妇女,也没时间征求她的意见,抱起他的孩子就往最近的看台门口跑。
“轰,轰!... ...”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在背后想起。没能来得及进门,我把孩子护在怀里,扑倒在球场外围的树胶跑道上,无助的等待着可怕的能量向我袭来。
恶魔般的爆炸终于结束了,我趴在地上良久不敢动。在听到周围人的痛苦呻吟声和怀里孩子的被爆炸惊吓的哭喊声后,我才满满的抬起头了,眼前的景象残不忍睹。原本翠绿的草坪上布满了无数的大土坑,土坑周围躺着数十具尸体,暗黄色的火苗还在他们的衣服上跳动着得意的舞步。他们还带着满腔的怨恨离开了人间。几个浑身是雪的平民仍在地上抽搐着。两辆被炸坏的军用卡车残片从高空中落下,无情的砸向无辜的人们。
看着仿佛知道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在怀中不住的啼哭,我已经无法控制情绪,朝着蓝天扯开嗓子一阵长啸。可是在我胸中燃起怒火却不能被软弱的呐喊带走,泪水浑然夺目,模糊了我的视线,他们再也不愿我看到这惨绝人寰的景象。
“他妈的,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这是屠杀,是对平民的屠杀呀,呜,呜,呜... ...”幸运的陈建鹏从公共汽车上走下来,他跪在地上木纳的对着天空放声大骂,他的声音已经严重变调,心中的的悲哀已经超过了他所能忍耐的极限。
孔元军满脸是灰的走到我面前,他小心地从我怀里抱起了已经成孤儿的孩子愤然骂道:“这群王八羔子,用集束炸弹对付手无寸铁平民,简直是灭绝人性。老天爷总有一天会找他们算帐的。”
侥幸躲过这场浩劫人们的小心的走了出来,他们含着泪水、默默的在残骸中寻找自己的亲人,悲景直撼云天。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31
第十一章

夕阳不再把那地狱般的烈火怒射向这片脆弱的大地,她害羞地、无声无息地往天边泛着红色的晚霞后躲去,仿佛不愿意岛上的人们看到她就要涓涓睡去的样子。可天上那一丝丝细小的薄云却怎么也不足遮挡她那暗红色的庞大身躯。万道金色的光芒射洒在地面上,让人感觉仿佛自己不是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周围不算雄伟的建筑似乎在向我们倾诉着他们对即将到来的战争蹂躏的畏惧和对和平的渴望。

跟着郝营长,我们来到了K区。这里是的左边是一个化学工厂,右边却是电子元件生产厂和两座公寓民宅。可能是5团的伤亡太严重了,师部才让他们守卫这个既下小,又易守难攻的K 区。而听许长奕说,我们团是防守K区北面的R区,那里虽然也有一座工厂,但更多是高高低低的居民楼,而且面积也比较大。

我一到这里就焦虑不安,与其说我是惦记着连里战友们安危,到不如说我更担心老童交给我的艰巨任务。

看到一些武警部队为5团他们送来了无线电等装备,我和孔元军就要回了我们的无线电,并以通讯不便的借口回到了我们自己的连队。

“丧心病狂!”还没有进连部,就听到连长席长福在叫骂:“居然用轰炸平民,真是不在他们的本土作战。这些王八蛋,老子不把你们活成泥,老子就去剃了头发当尼姑。他妈的!”

“报告!”我和孔元军在门口打了声报告。

席长福回头看到是我们,立刻走过来道:“是你们?!你们没事吧,快,快进来。”

师志峰他们看到我们回来脸上也都多云转晴,黄自超冒了句:“可把我们担心坏了,我们还以为你们... ...”他话说了一半,觉得不太合适用生生的咽了回去。

席长福拉着我们的手问道:“你们从哪里过来的,刚才在体育场吗?听团部说,刚才美军从航母上起飞的飞机轰炸了那里的平民。情况怎么样?郝营长和许长奕、刘世鸿他们没事吧。”

我忙回答道:“他们都没事,可是有很多的百姓都被炸死了,看着那些老人、妇女和孩子尸体,我... ...”想起刚才的情景我按耐不住伤心又一次萧然泪下。

“是啊。”孔元军接过话题道:“场面真惨啊,敌人居然用集束炸弹轰炸平民,我看他们的良心能不能安下来。”

“集束炸弹?!”师志峰惊道:“敌人在城市里用集束炸弹,他们真的不把平民的安危放在心上,天理难容啊。”

席长福道:“他们哪有什么良心,他们哪知道什么天理,他们又不是第一次犯下这样的滔天罪行,以前的哪一次他们不是心安理得的胡乱狡辩?你们给我记住了,这就是敌人的本性。”

连部静了下来,每一个人都在捏紧拳头暗自谴责着敌人的卑劣行径。

增援来的武警部队为我们带来了弹药补充和许多新装备,还为连部铺设了光纤信息互换系统。我们以前虽然学习过其中一些新装备的使用方法,但这些装备有许多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孔元军这下可坐不住了,他一手一个导弹发射筒,还想再往胳膊底下夹上一个,席长福拉了他一下道:“你急什么,这次给后勤上给我们送来了很多弹药,地下室里还多着呢。我们得慢慢来,节约弹药,我们要坚持到台风到达这里。”席长福的语气有些沉重,使人都有一种压力感。

我环顾四周,大家都忙碌着收拾新配发的武器,我被其中一个可以用手提起的怪仪器吸引住了,我指着这个怪装置问他的新主人黄子超道:“这是什么东西?样子怪怪的。”

黄自超把他的眼睛从手中说明书上拉回来,神秘的回答道:“手提式激光发射器,这个和之前登陆艇上的不一样,这个主要是用于点攻击的,而且威力更大。”他说完就低下头不再理我,继续看他的说明书。

我不好再打扰他就走抱起了一枚反坦克导弹走到江少波的身边。江少波正在揣摩着一新的狙击枪瞄准镜,他身旁还放着一台崭新的激光炮弹指引照射示器。我对狙击一点都不懂,也就没有问他这东西和以前的有什么不同。

我点着了一根余海扔给我的香烟,坐了下来准备休息。我发现赵一江没有在连部我就问江少波道:“赵一江呢?”

“恩?”江少波徒然回过神来回答:“我们遇到了赵一江所属的装甲部队,听说他们部队同5团一起受到敌人科曼奇直升机的突袭,损失很残重。他现在已经回自己的部队去了,他们现在应该正在市中心休整,一会儿会同我们师一起进行市区防御战斗。哦,对了,你知道吗?他居然是一名上尉连长!”

“什么?”我脱口而出:“他居然是一名连长?!”江少波看着我正色的点了点头。

回想起与赵一江在一起的情景,要不是江少波此刻肯定的眼神正盯着我,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赵一江是一名连长。

“哎。”江少波放下手中的新瞄准镜,用肩膀顶了顶我道:“刚才已经证实了,我今天早上击中的那名大校是台军的一个旅长,我打穿了他头部,当场就挂了。”

我看着刺着牙兴冲冲的江少波,心里也着实替他高兴:“那可要恭喜了,上边一定会在给你记功的。”

“我才不是为了记功呢。”江少波忽然收起笑容问我:“你怎么看敌人用集束炸弹攻击平民目标这件事?”

我想也没想就气愤的回答道:“有什么怎么看的,美国人就是这副德行,他们眼里根本没有人民的死活。”

江少波拿了一根烟,慢悠悠的说:“恩,美国佬是不关心别国人民的死活,但是你想想,他们攻击平民目标肯定会有很多麻烦的,要是我们把这些证据发给全世界各大媒体,那就会对他们很不利。况且,美国佬用几万美圆的炸弹去炸一个与战局无关的平民目标,这不符合战争的经济原则。但要说是情报错误也不对呀,美国佬的卫星连报纸的头条都能看见,怎么会分不清楚军事目标和平民呢?”

“那?你说是为什么?难道是他们在那里发现了我们,为了打我们他们就连平民一起炸了?”我有些内疚的问道。

江少波皱着眉头边思索边说:“也不对,他们用的是能分出数百颗小炸弹的集束弹药,如果是想袭击我们的士兵而连平民一起攻击,那他们可完全没必要用集束弹药,他们可以用空气燃料弹,这样可以不留任何轰炸平民的证据。”

我被他问糊涂了,似乎真的没有办法解释美国人的这种行为,可江少波却坐在那里沉思了起来。想不通就索性不去想,我靠在墙角吐了口烟,灵动的烟雾带着尼古丁在我面前跳起了醉人的舞蹈,我此时才感到有一些困意,已经一整天没睡觉了,趁着夕阳正不情愿向阿里山后落去,我的眼皮开始慢慢的接起吻来。

一阵震天的爆炸将我从酣睡中惊醒,炸弹的爆炸波晃动着市区每一栋大楼的墙壁。席长福站在一名数字兵身边大声的命令:“注意隐蔽,这是敌人的直升机在进行轰炸,前指要求我们在与敌人地面部队进入巷战之前,不得攻击敌人的直升机!妈的,我们只能挨炸了。”席长福的声音充满了不满的情绪。

我把目光转向刚被惊醒的江少波,想从他那里得到前指不让我们打敌人直升机的原因。他却只冲我笑了一下,卷起睡袋跑到墙角去继续睡觉了。我跟了过去正想开口问他,孔元军也凑了过来,他摇了摇江少波问道:“前指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们打敌人的直升机?”

江少波无奈的坐了起来,他对我们俩把声音压的很低道:“127师可能快撑不住了,前指是想给美国佬造成城内防守空虚的假象,让敌人攻进城来,然后我们在用巷战脱住敌人,这样就可以为我们后续部队的反击争取时间。否则美国佬只派少量部队围困我们,而大举攻向台南的话,我们新增援来的重型机械化部队就没有充分的时间准备,他们得仓促应战,这对我军来说,十分被动。”他说完就又躺下睡觉了。

我和孔元军面面相觑张着大嘴都说不出话来。敌人直升机在看到没有防空火力的还击,胆子就大了起来,他们飞的越来越近,攻击的也越来越更加猛烈。而整个市区却没有一个用高射机枪还击的都没有。轰炸就这样持续着。

我躺在睡袋上,担心着前方的战事,面对高科技拼装起来的美军,我真为127师的同志们捏上了一把汗。

“都起来,大家都起来,准备战斗。”忽然席长福在连部大厅里大声的喊道。

我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爬了起来,快速整理武器,等待席长福的命令。

“127师已经撤了下来。”席长福严肃的向大家通报情况,“他们以很高的代价为我们赢得了宝贵的休整时间,现在该我们上场了,前指要求我们不但要在台风‘卫国’到来之前守住阵地,而且还要牢牢的把敌人吸在这里,使敌人的主力不能南下,这关系到战争的全局。”

席长福正说的慷慨激昂时忽然停了下来,他歪着脑袋仔细的听着无线电,他越听就脸色越难堪,不到一分钟他就压不住火了,他猛的把耳机往地上一撂道:“妈的,打的什么窝囊仗,师部居然让我们暂时不要攻击进城的美军。”

“啊?!!!”我们都不敢相信师部居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难道让我们只能挨打吗?大伙呼啦一下都围向也不知情的席长福。我也正要上前,江少波却在后面拉了一下我,小声的说:“咱们去休息吧,一会还要有恶仗打呢!”

我开始会意江少波的意思了,美军肯定会先派小股部队进行试探性进攻,我们可不能把他们给吓走了。

天色刚暗下来,美军就开始进行强电磁干扰,压制的炮火也疯狂地向我们打来,各种口径的炮弹雨点般落在这座已经饱收磨难的城市里,一栋栋早已千窗百孔的楼房相继坍塌。一块块碎砖烂瓦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从天空落下,浓烟和火焰在整个市区扩散开来。只有这曾经美丽的城市含着泪水,默默地承受着战火的摧残。

还好我们连部设在工厂的办公楼里,办公楼的东侧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这座楼虽然只有三层,但却还算结实,只有临马路的一角被一枚203毫米的榴炮击中而塌陷。

炮击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后,突然停了下来。耳朵再经受了巨大声波的考验后,感觉有些隐隐作痛。我凑到张学斌身旁问他前方的情况,他只说了一句,“127师已经撤退的市区的南边,空中有敌人的无人机。”后,就再没理我。

我走到屋外,面前几乎是一片废墟。正在惆怅间,忽然一颗颗在月光闪闪发光的小颗粒从天而降,他们叮叮当当均匀的砸在这一片断垣残壁上。我猛然感到不妙,这些一定是美军探测器。

刚入伍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学习过有关探测器的知识了。我深知这些小小东西的厉害,他们是多种多样的,有声音探测器,有热能探测器,有电磁探测器还有移动探测器。尤其是移动探测器最为阴险,他们落在地上后会相互之间传递超声波,根据声波的传递时间或者信号的强弱,他们自己可以互相确定距离。一旦这些距离有变动,哪怕是几公分,他们也会将移动的数据信号发给情报部。这些小探测器还带有粘性,无论落到什么上边都会自动粘在上边,如果落到哪辆卡车或着哪个士兵身上,那可就倒大霉了。

其实无论被哪一种探测器探测到,都会招来敌人的精确打击弹药或密集火炮的攻击。

趁着这些探测器还没有完全停下来,我跳回屋里,在自己身上迅速的检查了一边,确定没有粘上任何探测器后,我轻手轻脚的跑到席长福身边小声的说,“连长,叫大家别乱动,别出声,敌人在外边洒下了大量的探测器。”

席长福听到我的话脸色立时变的煞白,他压低嗓门命令道:“全排的人,都到二楼去,注意,保持肃静。”

来到二楼,席长福用同样的嗓门,用无线电向在临近大楼里驻守的一排和三排他们通知了探测器的情况。接着他问张学斌:“现在情况怎么样?敌人有没有进攻?”

“恩。”张学斌紧张的望着电脑屏幕道:“敌人刚开始进攻,他们只有两辆坦克和四两装甲车,不过倒是有十几架直升机掩护着。进攻的路线好象正是我们这里。”

“妈的!”席长福有些急噪,他不知不觉的提高了嗓门道:“师部又不让打,总不能把阵地就这样送给美国佬吧。”

师志峰连忙打手势,要他小点声。席长福这才想起外边还有探测器,他抿着嘴走到江少波旁边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敌人的探测器失灵,万一不小心让敌人探测到了,我们都得当炮灰。”

江少波小声的答道:“用等离子干扰机,敌人就收不到探测器的信号了。不过我不赞成这么做,因为这样会暴露我军在市区的实力,师部不让我们攻击这些来试探的敌人,就是想引他们的大部队来和我们打巷战。”

席长福好象想通了什么,他一声不吭的走到张学斌的电脑旁坐了下来。

敌人坦克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坚硬的履带压在路面上吱吱作响。为了不被敌人发现,张学斌已经关闭了毫米波雷达,而用红外探测器监视着美军的坦克动向。

敌人的坦克开到离我们楼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头顶上的直升机在紧张盘旋。一班的数字兵立刻打开了信号接受器,可除了在L段有短暂的杂波外,其他频段是敌人一片干扰的杂音。果然装备精良的美军用的是加密的压缩通讯技术。这种通讯技术很难被破译。但那数字兵还是认真的收集了信号,并通过光纤将它传送向前指的电子战大队。

敌人稍停了片刻后就开足马力继续前进,他们就象是饿疯了的狼群,飞快的向前挺进,驶向市中心去。

大伙都松了一口气,席长福紧张的看了几分钟电脑屏幕后,转过头仍然很小声的说:“敌人果然是试探性进攻,他们已经从市区西北侧出城,跑回去了。”

师志峰上前说:“等会敌人再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狠狠地给他们一点教训。”

张学斌手指着电脑屏幕,回过头来轻声的道:“可是师部的不准攻击指令还没有解除,你看。”

师志峰看着电脑楞了一会儿后,叹了声气又坐了下来。

我都把目光转向江少波,可江少波就象丝毫没有察觉一样,坐在地上沉思着什么。突然他眼睛一亮,台起头来看着我,我会意走到身边坐下来问:“怎么,你想到什么了吗?”

“恩!”江少波用力的点了点头,扫视了一眼都在注视电脑屏幕的战友们,小声的对我说:“我发现敌人的CI4系统可能出了问题,至少也是他们的情报系统可能有问题。”他一边说一边双手比画着,“我想了想,敌人下午肯定是错炸了平民,这说明他们的侦察系统出现了错误,而他们可能还埋在鼓里,前指要是聪明的话,就会先不让媒体报道这件事情。”

“你说的不对,你忘了美军每次轰炸完都会通过卫星、侦察机等手段进行多次毁伤评估的,事后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攻击了平民目标?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情报或通讯出了问题?”

江少波听我说完不由的点了点头继续道:“现在他们派探路的部队明显缺乏协同,居然要地面部队停下来等待直升机进入协同位置,这可是天大的笑话。目前敌人的战前策划能力明显不是其应有的水平。”

“不过你是怎么能断定美军的CI4出了问题呢?”我追根问底。

“我是说CI4系统或者情报系统!”江少波更正道,他咽了口吐沫继续说:“美军的战斗任务从策划到发送再到执行时的协同都是用CI4系统完成的,他们如果情报准确的话,就不应该去轰炸平民目标,除非是他们的指挥系统出现了部分混乱,要不就是在传输命令过程中,由于软件的设计不足而出现错误。总之他们的命令从发送到执行的过程中有漏洞。而且敌人试探进攻的部队在进入我们攻击范围内,居然因发现掩护自己的直升机位置不对而不得不停下来,这不是敌人的协同指挥不畅,就是数据传递延缓或根本就出现了某种错误。”

我彻底听迷糊了,但依稀觉得有些道理。

席长福和师志峰朝我们走了过来,他们满脸笑容,一看就知道有喜讯了。席长福笑着略微提高了嗓门对江少波说:“前指传来了通报,由于你击毙敌大校一名,特再记一等功一次,并提升你为干部,授予你中尉军衔。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带部队,仍然听师志峰排长的指挥。”

师志峰走上前来因担心敌人的探测器仍小声的对江少波说:“你来接替冯全志负责二班的指挥工作吧。”他看了一眼席长福后又道:“你连续两次记一等功,军委会安排你家乡的政府部门敲锣打鼓的到你家里报喜的,这是多么的荣耀啊,你家人一定会因你而骄傲的。呵呵。”

江少波双眼阴红,泪水从浓眉下流出,他缓缓的抬起头对师志峰说:“排长,我,我没有家人!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我连自己的父母姓什么都不知道。”

“... ...”我和席长福、师志峰楞都在那里,我们在一起服役那么久了,而我又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我们却对他的身世居然一无所知。望着他伤心的面庞,我有些不知所措。

江少波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我在半个月大的时候就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外,我想他们一定有难处,我从不怪他们。听院长说,阿姨捡到我的时候是隆冬季节,我被一个军用棉袄裹着的。所以我想,我的父母一定是军人,从小的时候,我就对穿军装的战士们特别尊敬,而且也开始对军事方面的事情特别感兴趣,哪怕是些小道消息,我也要琢磨琢磨,畅想一会儿,所以我长大后就参军了。我没有亲人,无牵无挂,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关心的。以前我不是有意隐瞒大伙,只是不愿大家因此而对我特别照顾。现在我之所以说给你们听,是想如果我牺牲了,希望你们能记得我,有你们这些能一起出生入死好战友,我就没白在世上走一会。”

听着江少波诉说自己的身世,刚才围过来准备来祝贺他的战友们都低下了头,孔元军满脸泪水,吸了一声鼻涕激动的说:“少波,我们就是你的亲人,我们一定会记得你的。”他说完感觉不对,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连忙改口道:“不是,我,我是说我们永远在一起。”说完还觉得不对,干脆一拍腿骂道:“你看我这人,就是不会说话,我的意思你明白了的。”

眼泪早已打湿了我眼眶,可让孔元军这么一闹,也忍不住破涕为笑,我拉了一把江少波的胳膊说:“我们在一起经过了这么可怕的战争,有的人甚至甘愿为战友们抛开自己宝贵的生命。”想到了冯全志我不禁顿了顿,然后继续道:“我们要比亲兄弟还要亲!我们现在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好!”席长福叫了声好,他看着我,又拍了拍江少波头上的钢盔道:“我们就是亲人,我们凝聚在一起就是强有力的力量。我们都有自己的信念,我们要告诉美国人我们中国人不畏惧死亡!”他停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楼外还有敌人的探测器,于是又把声音缩小了说“大家要好好珍惜生命,等战争结束了,我请你们都到我老家去做客,你们一个也不能少。我的家乡,那是个美丽的地方!”

冯全志安慰了一下江少波后说:“对了,我差点忘了,台风‘卫国’现在加快了移动速度,前指通知,台风很可能会在明天下午就到达这里。台风从这里过后将吹向福建,因此我们的后勤补给将会有一段时间的中断,我们必须注意节约弹药。从高雄登陆的机械化主力部队也将在台风过后,才能组织大规模的反攻。”

“报告!”张学斌打断了师志峰道:“连长,敌人十余辆坦克,三十余辆装甲车在五十六架各型直升机的掩护下向我们这里扑来,现在距离我们3公里。”

席长福浑身一震,转过头来问“师部怎么说?”

“我们已经传报了有关情况,可师部没有更改命令的通知。”

“你就不能问问?去现在就去!问问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席长福有些急了。

顷刻张学斌又小声的报告道:“师部发来命令,”

席长福满脸沮丧,他低着头小声的说:“大家听到没有?原地不动,注意隐蔽,不准攻击!数字兵,关闭所以雷达和无线电装置,全部通过光纤通讯与上边和一排、三排他们联络。

还有,密切注意敌情,大家也都做好战斗准备,万一我们被敌人发现了,不打也得打,总不能做俘虏吧。”

江少波擦掉眼泪,冲我勉强的做了个笑脸道:“这次肯定要和美军干了。你要小心。”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刻着“孝”字的弹壳道:“少波,这是我亲手刻的,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请把这个叫给我的父亲,希望你也能把他当成你的父亲。他是不同意我来当兵的,我,我对不起他。”

“你傻说什么?”江少波收起了弹壳道:“你不会有事的,这个我可以先替你收着,等打完仗,我和你一起去见咱爸咱妈的时候,再把这个给他们。”他发自内心笑容映在年轻的脸上,如果不说谁又能知道,正是这张年轻、难脱幼稚之气的脸上,还写有一段充满凄厉、感人的故事。

敌人的装甲部队在直升机的掩护下在城外来回游走了大约十分钟后,突然向我们发起了进攻。美军的空地协同进攻果然了得,坦克和装甲车在强电磁干扰、烟雾与直升机毫不吝惜的火箭弹支援下,分为四组分别向市区内的各个要害部门发起了进攻,其中一组就是从我们所在办公楼的西侧、我们的眼皮底下飞驰而过的。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如同平时演习般的进攻就“圆满”完成了。他们的机降部队在第一时间里突袭了市政府大楼、电视台以及电力中转站。并在地面部队的配合下又迅速占领了各大医院和市内仅有的几栋高楼。

一次“漂亮”的空地协同。

虽然美军占领的地方不具任何的战略意义,那里的大部分设备和药品都已经被转移,但是这一行动在美国人眼里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他们狂傲的升起了台湾所谓政府更改的新“国旗”并在旁边加立了一面美国国旗,并用一展亮度极强的装甲车车灯,时刻的照在着上边。

席长福透过窗户看到那两面花里胡哨的旗帜,恨地直咬牙。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一名美国军官正得意的向他们的指挥部报告着中国军队有多么不堪一击。他不停的询问数字兵,师部是否发布了攻击命令。可是回答总是令他失望。

攻击命令没有盼来,却盼来了敌人更大规模的进攻。敌人在见到先前的特种作战异常顺利后,就加快了头脑攻击步骤。在大约半个小时后,美军又发起了全面的进攻。他们纠集了三十余辆坦克和近百辆战车在数十架无人机和八十多架直升机的掩护下,向嘉义市扑来。

“连长!你看。”张学斌指着不停滚动的荧光屏叫席长福。

屏幕上显示着师部命令的作战步骤。并在第一条上电子干扰行动条目上闪动着倒计时电子钟。席长福申请激动,他对凑上去的师志气峰说:“师部要求我们在40秒后启动等离子电磁干扰机。”

“恩!”师志峰点着头道:“学斌,你去准备启动干扰机。千万注意,不要在启动前出发了敌人的声音探测器。打开后就立刻上来报道。”

张学斌答了声“是”就转身走向楼下。

席长福有对江少波说:“等干扰机一启动,你就去找个有利地形,我指的是能快速撤离的地方,准备用激光炮弹指引照射示器为炮兵的炮弹指引敌人装甲目标。记得在打开耳机,我们将为你专门申请一条与师属团直接通讯的信道。”

江少波点了一下头,什么也没说就跟着张学斌跑了下去。

席长福看着表说:“大家等一下都打开无线电,分头埋伏起来,主要攻击敌人的黑鹰直升机,不仅仅是因为黑鹰的速度慢比较好打,主要是不能让城里的敌人逃走了。我们要让他们拿不走,放不下,让这里成为他们一个永远的痛。这次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是抗侦测的,是通过自动接替开关机而不能使敌人定位的。覆盖率可能会偶尔有问题。”

席长福话音刚落,就听到张学斌从楼下边跑边喊:“连长,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已经开机了。”

还不等席长福答应,就听到孔元军底气十足的一声大吼:“啊... ...终于可以大声点了,快把我憋死了。”

敌人在抛洒了探测器后,我们已经小心了很长时间了。本来搭救就已习惯了小声的世界,可先是张学斌,后是孔元军这么一喊,还真把我吓了一跳。不过经他们这一喊,我心里如去掉了块压在上边的巨石一样舒畅。

席长福拉着个脸,他刚才也被吓的一哆嗦,“别胡闹,快大家都拿起防空导弹,营部有一部低空雷达,它会通过导弹发射筒上的屏幕为我们显示战场的低空信息的。留意,要集中弹药打敌人的黑鹰!”

电磁干扰一开始,张学斌就光纤收到师部通过卫星上的合成孔径雷达监视的战场情况。敌人的进攻部队先是停了一下,接着他们没命的往市区里冲。拥有厚的贫铀装甲、行驶速度在60公里以上的M1A2坦克一边一字摆开向前冲刺一边把一枚枚含有贫铀的破甲弹毫无目的的打向幢幢残破的楼房。我们连阵地的前方一片电闪雷鸣,每一声爆炸都在摇晃着周围已经支离破碎的残砖烂瓦。

沉寂了半天的市区突然热闹了起来,我军的炮兵也开始发射威力强大的炮弹了。在众多的激光照射示器发指引下,一枚枚炮弹就象是长了眼睛似的砸向敌人的坦克,但是由于我们师是一个山地师,师属炮兵配备的都是利于搬运的小口径火炮,威力不大。M1A2坦克在挨了几炮后除有三辆因履带被炸坏而瘫在那里外,其他大部分仍能继续前进。但是炮弹仍从不同方向执著的飞向敌人,不过更多的是飞向后面的装甲车。

我很清楚,在敌人掌握指控权的情况下,要完成这样持续的火炮攻击是极其不容易的。首先要把炮团按营,甚至按连为基本单位部署,他们各自在自己活动范围寻找合适开火的地点,然后师部再通过CI4系统为他们提供前方负责侦察或指引精确打击的士兵提供的设计诸元。得到命令后,各连要进行交替开火。交替过程中,打向敌人阵地的炮弹应该保持一定的数量与正确的设计诸元。而且在开火完成后,要在敌人报复火力到达之前迅速的撤离阵地。这不但要有现代化的通讯设备、先进的信息管理能力,而且还要有训练有素的士兵。

敌人的坦克凭借着厚厚的装甲和可靠的反应装甲,顷刻就冲近了市区。在没有任何地雷、反坦克导弹的阻挠下,他们很快就与被困在城里的部队回合了。

然而正在他们欢欣鼓舞的时候才发现,由于救人心切,冲的太快,后面的装甲部队又遭到了激光制导炮弹的密集攻击,他们与后续部队联系被切断了。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31
第十二章
这里是近来容易出去难,再向出走,就发现原来他们刚才来的路上有那么多的反坦克武器悄悄地看着他们过去。他们同先前的部队一样,也被自己的大意、自傲围困在了绝地。

美军的电子干扰突然增强了,甚至能干扰到等离子干扰机附近的100米范围内。然后就是密集的155毫米炮弹射向我军的炮兵阵地,后方响起一声声震人肝肺的爆炸声。“但愿炮兵们能及时撤离那里。”我自言自语的说。

在敌人猛烈报复火力下,炮兵的同志们仍顽强的不断转移、开火、再转移,一发发炮弹仍不时的让胆敢进犯的敌人装甲部队停止脚步。

在炮火压制与装甲攻击没有取得预计的效果后,美军召唤来了游戈在300公里外的航空母舰上的舰载机群。几十架F-18战斗攻击机和A-7攻击机在F-14型战斗机的护航下,从阿里山上空飞了过来。他们将一颗颗威力巨大激光制导炸弹准确地投在坦克准备撤退的路线上。看来敌人不惜将整个城市夷为平地,也发誓要将被围困的士兵营救出来。

张学斌紧张的盯着电脑荧光屏,不时的向全连通报战斗局势。

孔元军紧锁眉头,小声的对我说:“我们的防空导弹此时不开火还在等什么?”

我对防空导弹了解并不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而他根本不理我是否回答,只管继续问:“是雷达被干扰了还是射程不够?难道他们是在等待空军的配合?”

我被问的不置可否,只好答道:“要是江少波在就好了,他也许知道原因。”

余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转过头来小声的说:“是还没有部署好,我们刚刚解放高雄,从那里搬运防空导弹,再部署,没个几天是不行的。现在部署的这点防空导弹,还没有形成有一个整的防空体系,只要有一开火,哪怕是雷达开机,都会为自己带来灭顶之灾的。”

我和孔元军都惊讶的看着余海,余海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解释道:“我这都是刚才听尚忠旭说的。”

几百枚炸弹为敌人的坦克部队开出了一条血路,他们依着空军为他用昂贵炸弹开辟的道路急速前进。可是却被英勇的5团战士们用反坦克导弹打了回去。

打敌人的直升飞机固然重要,但是不让敌人冲出包围圈更重要。我暗自想定,把防空导弹挂在背后,又找了两枚更为笨重反坦克导弹筒扛在肩上,就与几名三班的战士一起下楼去找合适的阻击位置。

在连部靠近市区的方向是我连与三连的防御交界处。这里再往市中心走,穿过100米长的三连阵地,就是5团郝营长他们的阵地了。就在这个交界处,因为有夜视仪,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比较理想的射击点。那是有一块坍塌的楼板空架在上边的一个大弹坑,周围碎砖烂墙林立,形成了一个隐蔽的“天然”小碉堡。小碉堡的出入口正对着宽阔的马路,非常合适对敌人发起突然一击。

我刚钻进小碉堡里就与张学斌联络上了,“学斌,我现在在与三连防御阵地的交界处。用定位装置探测一下我的位置,等敌人的坦克要从我这里过的时候,记得提前告诉一下我。”

张学斌的声音带着些杂音从耳机里传来:“好的,你等等”... ...“我现在我还探测不到你,等一会我再试试。不过我知道你的大概位置也就够了。”

周围的各种爆炸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我竖起耳朵仔细地分辨着爆炸的方向和距离,期盼着美国鬼子的到来。

直升机螺旋桨摩擦空气的声音在爆炸的间隙中传来,无线电里传出张学斌的警告,“敌人二十架黑鹰直升机正从我们上空向市中心飞去!旁边还有十二架科曼奇护航。”

我一骨碌爬了起来,拿起前卫-4防空导弹做发射准备。打开导弹瞄准器旁的信息共享系统,显示屏上显示出了营部的车载雷达开机的倒计时电子钟。还有15秒,我趁机打开了红外瞄准装置,为了不让敌人的红外被动报警探测器发现,我把红外探测头指向了地面。

“滴”的一声长鸣,营部的雷达终于开机了。可没想到敌人的反映速度居然如此之快,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敌人就开火了,密集的弹雨迅速的射向雷达车。信息共享屏幕上还没来得及接受到信息,营部的自行防空雷达就被敌人强大的火力摧毁了。

我立刻举起导弹发射筒,一个微弱的红点被锁定框牢牢地套住,我的手指痒痒得直在发生按钮摩擦。那红点立刻快速爬升并作出标准的规避动作,其反映之快,速度之猛,令人惊骇。这性能我见识过,我清楚这是一架“科曼奇”,我暗道自己要镇定,于是我迅速纽动腰身在茫茫黑夜中寻找着令一更重要的目标——“黑鹰”。

一个红色圆点出现在黑色的屏幕上显得格外耀眼。“没错,是‘黑鹰’,科曼奇的红外特征没那么明显。”我自言自语,手指熟练的电击着按钮。

锁定,发射。

一枚轻巧的导弹,喷着怒火飞身射向那倒霉的家伙。

没等欣赏自己的杰作,我就快速的矮下身子,钻回到小碉堡里。我此时不能有片刻的迟疑,我心里明白,我刚才锁定的那个家伙把瞄准器对准我。

刚进那个小碉堡,头上就响起了猛烈的机关炮声。飞沙碎石不住的从入口弹进来,打在身上,一时间全身到处疼痛难忍。我强忍巨痛,把头往身下埋。我全身只有这里没有被可防红外探测的防超声波服遮挡,敌人待会儿肯定会用红外探测器检查的。

头顶上的爆炸终于停了下来,我仍然侧趴在坑里一动也不敢动。

“柳枫!柳枫!你没事吧!”黄自超紧张关切的呼叫着我。

我仍然不敢挪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狡猾的敌人一定在空中的某个地方监视着我。

孔元军嘶哑的嗓子通过无线电波在整个战区上空回响着“柳枫!你说话呀,柳枫你还活着吗?”

“我当然还活着!”我抖动着声带,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声。我把被敌人机关炮压的一肚子的火撒到了“无辜”的孔元军那里。可对方不但没生气,反而高兴的说:“老天保佑,没事就好!你可把我给吓坏了。”

黄自超也松了口气道:“你放心吧,向你开火的那架直升机被我用激光发射器击中了电子设备和导航系统,现在他们成了瞎子,正在空中打转呢。”

我放下心来,在满是瓦砾的弹坑里摸索着刚才丢在一边的反坦克导弹。

一镇清脆的机关炮声从不远处传来,吓了我一大跳。我立刻卷起身子,趴在地下,心里直骂黄自超。

过了一会儿,见头顶还没有爆炸声,就壮胆抬头往天上看,一道道密集的火舌从四周的地面急射向天空。朵朵高射炮弹爆炸产生的云彩布满整个天空。这是我军的37毫米高射炮开火了!一架折翅的黑鹰在空中爆炸,如放礼花般的展放出数十道漂亮的火线,如同流星一般向四面划出,把整个天空照的光彩夺目。

周围的战士们不失时机的将手中的防空导弹射向自己心仪的目标,整个城市上空顿时热闹非凡。浩月不再独辉,夜晚不再漆黑,到处都有火球在不同的高度点燃,黑夜中,一片瓦砾的街道上顷刻间如同白昼一样。

现在用不上夜视仪了,我收拾起反坦克导弹,借着空中高射炮弹的照明,我弯着腰往连部跑去。

江少波比我早点回到连部,他正在和席长福争辩着:“可是不撤到地下室去,如果敌人用火炮地毯式轰击我们,那后果不堪设想。刚才我们都见识过敌人的攻击机威力了,要是敌人动用B-52,那... ...”

“不可能!”席长福打断了江少波道:“敌人不会在城市作战中动用B-52的。我接到的命令是阻止敌人的营救部队,并把他们牢牢的拖死在巷战之中。身为军人,我们不能因为怕死就藏起来,我们必须完成任务!”

江少波低着头小声的嘟囔道:“死人还怎么完成任务?”

“你说什么?”席长福指着江少波提高嗓门咆哮道:“你再说一遍!你不要以为立了几次军功,又升了中尉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告诉你,我是这里的指挥官!”

见他们俩吵的越来越厉害,大家都上前劝架。师志峰走到席长福身边笑了两声道:“连长,别和年轻人教劲。我们既然接到了坚守阵地的命令,就一定会坚持到底的,谁也不会缩头的,大家说对不对?”

“对!”全排的战士齐声答应。

“不过”师志峰继续道:“江少波说的也有些道理。军人作战是天职,但首先要懂得保护自己。万一,我是说万一,敌人要是狗急跳墙,真的进行地毯式轰炸,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总不能拿全连将士的生命去赌吧。如果我们都被炸死了,那么谁又来守卫阵地?我们光荣了,可任务却没有完成,能说无愧于心吗?”

师志峰看到席长福微微的点了点头,就继续说道:“照我说呀,‘故能自保而全胜也’。我们应该有两手准备。派几个人去寻找附近所有的下水道和地下室,通过单兵地位系统,尽可能的绘制地下地图。其他的战士们都要在下水道和地下室的入口附近寻找有利的作战位置。这样,我们进可打,退可自保。孙子兵法上不是说‘善守着,藏于九地之下,’吗?我们就给他们往地底下藏藏。”

席长福和江少波两人边听边点头称是,他们现在已经达成了一致。席长福沉默了片刻后道:“好就这么办。你去安排一下。”他又走到江少波旁边说:“刚才我有些激动,说话有些过头,现在给你赔礼道歉了。”席长福向将少波敬了一个军礼后继续道:“我们大家都是为了战胜敌人嘛。我对你个人是没有成见的。”

“连长!”江少波感动的向席长福回礼,“您不用这样,我,我,我对不起您呀,我不该顶撞你。”

“连长,敌人向我们发动炮击了。”一班的数字兵大声的向席长福报告。

正在安排侦察地道的师志峰倒吸一口凉气道:“来的真快,他们就不用休整一下吗?”

席长福大喊:“快,就近寻找地道躲避。”

孔元军埋怨道:“上哪里找呀,你要是不和江少波争执,我们现在可能已经在地道里了。”

席长福被说的脸色通红,他看着孔元军准备发作,但转念一想人家说的也有道理,就没说什么。

江少波瞪了孔元军一眼道:“台湾多雨,下水道应该即大又多,大街的两边肯定有,我们不如去那里看看。”

“好!”席长福知道片刻的犹豫都可能给全连带来灾难。他一边向李祥云和三排长下命令,一边带头望楼下冲。经过一楼时,张学斌看着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停下了脚步,他有些舍不得这台设备,这机器不但非常昂贵,更重要的是它在关键时能发挥重要作用。

敌人的炮弹已经在城北开始炸响,并迅速向我们这里蔓延过来。江少波拉了一下发呆的张学斌说:“快,敌人的炮弹已经快到了!不能再耽搁了。就把干扰机调整到常开状态,不调频就是最好的保障。”

大街两侧果然有下水道的入口,我们很快就全部躲进了下水道。这里下水道不比我们北方的下水道,由于台湾雨水较多,而且连年都遭受台风侵袭,所以为了能迅速排水,岛上的下水道要比北方的宽大的多,而且里边四通八达。

盖上井盖,张学斌他们就开始布置防电磁和微波攻击的金属网,尚忠旭带着三班的战士向下水道深处去侦察地形。其余人都默默地蹲在地上,等待着炮火的临近。

爆炸点一步步向我们逼近,财大气粗美军果然不怕浪费弹药,他们用威力强大的155毫米榴弹炮向市中心通往城外的道路两侧发起了连续的炮击。头顶上,美军还出动了大批的无人侦察机在高空盘旋,他们不但在评估着轰击效果,而且还在指点着不时发作的火箭炮,向所有我军可能的集结区发起密集的攻击。

大地在敌人军靴的践踏下无助的颤抖着,生命在一片火海的蒸腾下苦苦的挣扎着。敌人疯狂了,他们的炮弹似乎打不完,没完没了的炮弹敲打着这片已经积满了废墟的土地。我看了一眼江少波,如果不是我们躲进下水道,真不知道我此刻是否还有命去问题。但愿其他的连队的战士们也能找到的躲避炮火的地方。

附近的下水道的草图已经基本绘制成了。更令人高兴的是,尚忠旭他们居然找到了也转移到下水道里的团部和营部,他们扯着光纤通讯数据线回来了。团里新的部署在神秘的下水道里悄然展开。

敌人的炮火在肆掠了近一个小时后,终于停了下来。带着耳塞的耳朵几乎被头顶上长时间的烈爆炸震发麻。刚才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被一块巨大的水泥块压得死死的。我们只得另找其他的出口。

“敌人这次换花样了。”张学斌看着挂在胸前的电脑向席长福报告,“美军在坦克和装甲车掩护下从北面向市郊区慢慢的逼近。他们还有二十多架直升机远远的跟在后面掩护。还有电磁干扰也越来越强了。”

席长福对师志峰道:“看来敌人准备稳扎稳打了,他们是准备和我们打巷战了”

师志峰点头道:“恩,他们上次损失那么大,这次也该吸取教训了。他们这次是要和我们较量巷战了。”

席长福大声的命令道:“大家记住,出去后就在下水道入口附近作战,不要走远了,敌人一旦退却,我们就迅速撤回下水道。江少波,你带着二班去保护我们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即使炸了,也不能落到美国人的手里。”

“是。”江少波浑身一震,他看了一眼张学斌,随后高声答应。

走了不到50米,就又发现一个下水口。还好这个没有被堵死。

刚一爬上来,江少波就带着我们向刚才连部所在的那栋楼跑去。在闪动的火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栋楼已经完全倒塌了。和周围的废墟一样,杂乱的水泥碎块上还有点点的火光在舞动着。

张学斌看了一会电脑说:“等离子电磁干扰机还在工作!”

我们都将惊讶的眼光投向张学斌,在从他的表情证实他不是在开玩笑后,我们立刻跑向那片废墟。干扰机已经被沉重的楼板和水泥块压在下面。面对这些几百公斤的巨大碎块,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江少波看了一会儿面前山一般的废墟,又看了看电脑上的卫星图片道:“般不动就不般了,这里就是我们的阵地,余海你到连长那里去搞些炸药了,连张那里要是没有就去营长那里。我们万一守不住这里,就得把它炸掉。

“黄自超、孔元军你们俩一组,去街道对面找一个合适的伏击点。柳枫和张学斌一组在南边寻找伏击点,注意保护干扰机。我和余海一组,等布置完炸药会在前边找一个伏击点。”他说完后又神秘的看着我说:“大家互相照应着点。”

向南走了大约70米,我和张学斌找到了刚才我击落敌人“黑鹰”直升机的那个“小碉堡”。这里比刚才又结实多,除了周围多些乱石坚瓦,弹坑上横搭着的楼板上又多了些随钢筋混凝土碎片。我们稍微做了些清理楼板两侧阻挡视线的瓦砾,就把这个弹坑变成了一个可以向南北两边射击的暗堡。

我把身上的两个反坦克导弹筒和张学斌身上的防空导弹发射筒平整的摆放在弹坑里后,就帮着张学斌布置能防范敌人微波束和电磁干扰的金属网,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余海为我们拿来了启动炸弹的遥控器,并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引爆时一定要用无线电通知他们后,就走了。

敌人随说是稳扎稳打,但由于守在我们团阵地前的武警部队被调往城西,与敌人争夺一座桥梁去了。敌人很快就摸到了我们的阵地前。在那台等离子电磁干扰机的保障下,美军强大的电磁干扰并不能完全影响我们与江少波和黄自超他们的无线电联络。美军也很快就探测到等离子电磁干扰机的存在,但是他们的直升机已经被我军的防空火力打怕了而不敢过分逼近,所以只能在后方远远徘徊向这里发射微波束。由于是夏季,海岛上空气中水蒸气含量比较高,因此微波束到达这里已经非常微弱了,根本不能达到影响干扰工作的效果。

张学斌通过战场信息系统看到敌人尴尬的处境后笑着对我说:“都说美军武装到了牙齿,你看,他们那么多的陆军坦克和装甲车居然没有一辆装备微波发射器的,看来他们还是过分注重对空军、海军的发展,忽略了陆军。”

“是啊!”我感叹道:“近几年中,美军凭借着强大的海空军征服了那么多的国家,他们尝到了其中的好处,自然就把大量的经费拨向了海空军。即使这样,他们还觉得不够,要不F-22隐型战斗机的采购数量也不会一减再减,而海狼计划这不,制造了3艘后就停产了。连海军和空军都不能完全得到满足,何况受人冷落的陆军呢!”

张学斌应道:“恩,美国这些年来柿子只找软的捏,用一边倒的优势轻松的打败了几个军力弱小的国家,这就给他们造成了,只依靠空军和海军的绝对优势就可以让一个国家屈服的错觉。他们也不想想,二战后,他们的两次大失败仗都是跟谁较量的结果,居然还敢再来惹我们。这次得让他们长个记性了。”

我不以为然道:“还是不能轻敌。美军经过这些年的战争,士兵战斗经验丰富,而且的电子战优势远强与我们,在后勤保障能力上和军队信息化水平上也要高出我们一筹。只是他们唯一不懂的就是人民战争的力量。”

“对!”张学斌叫道:“你这话说对了,不能轻敌,再强大的军队只要有骄傲情绪,就必然失败。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我国的兵书上从来就没有把武器的先进性放在可以决定胜负的主要因素里!”

我反驳道:“那是因为古代作战双方的武器制造水平都差不多,那时技术发展缓慢,一个突破需要数十年甚至数百年,而今天的科技进步是一日千里啊。我不是说古代的兵书已经过失了,没有用。而是需要补充,与现代武器结合发展多的作战理论和方式。”

“你的意思我明白,有些道理。”张学斌道:“不过不要把现在的高科技看的神秘无比,其实就是一个门槛的问题。美军有的我军现在都有,只是性能和小型化不如他们罢了。”

“哦?”他的话吸引了我,钩起了我的民族自豪感,“你是说,美军有的,我军现在都有?”

张学斌不屑的说:“当然有了,比如说美军制造‘科曼奇’的大部分技术我国都有,只是造出来可能达不到那么好的性能,费效比不好。美军的M1A2坦克上的反应装甲和贫铀装甲技术我们也都有,只是没有那么多核废料去制造。还有他们的微波束武器,我军也有,而且我们师就装备的有!”

“真的?”我越听越激动,原来国家一直没有放松对我军的现代化建设。而且我们还有这么多先进的武器,就连美国陆军还没有装备的微波束武器,我国的陆军都装备上了。

张学斌答道:“是的,我们师有,只是达不到美军那么高的水平。我们的微波发射器体积太庞大,据说要大型运输车才可以拉上,别说是装在直升飞机上,就是装在坦克上都不能,光电源就要有两辆卡车提供,而且聚焦性能不好,一旦使用,可能会影响到我们自己的部队。”

听了他的话,我不免有些失望,但是仍自我安慰道:“体积大,功率也就大嘛,科学家们一定有他们的考虑。”

江少波急促的命令声打断了我们的争论,“自超,你一有机会就用激光束攻击敌人后方直升机的电子设备。”

黄自超为难道:“敌人的直升机距我们至少有5公里,可激光束的有效射程只有3公里啊。”

“所以才让你找机会!”江少波语气颇有军官之风,他稍停了一下又问黄自超:“激光发射器不是可以加装一个扩大器,把有效射程增加到5公里吗?你怎么不装上,是不是装上了对作战有什么影响?”

黄自超不满的说:“说明书上是提到有放大器,可发给我装备的那个武警根本没提放大器的事。”

无线电里又恢复了平静,张学斌低头看着电脑嘴对着无线电小声的说:“敌人的上来了!”

市区外后方的炮兵阵地上不断的爆炸声使我根本无法去聆听敌人坦克的脚步声,我低头看电脑屏幕,屏幕上显示着战区的数字地图,一个个我不认识的符号各自闪动着,努力的向我们诉说着什么。

张学斌用无线电向江少波发出警告:“少波,有四辆坦克向你们那里扑去了。要不要我帮你呼叫炮兵,或者我直接为你开通与炮兵的联络的专用信道?”

江少波沉着的说:“不用了,只有军属炮兵师的大口径炮弹才对他们有威胁。再说,这次他们给坦克上安装有激光制盲压制系统,我连往他们的方向看都不能看上一眼,还提什么指引炮弹呀。”

我和张学斌睁大着眼睛对望了一眼。是激光压制抗瞄系统,美军居然也有这样的设备。

黄自超在一边挖苦我们道:“你们刚才都说了,美军有的我们都有,只是小型化和性能的问题。现在我们要反过来想想了,我们有的,美军未必就没有,而且性能不比我们的差!我们的激光压制系统目前只有装在舰艇上的水平,而美国人可以把这东东装到坦克上了。”

“那怎么办?”张学斌慌了,看都不能看对方,那就只有挨打的份了,这仗还怎么打呀。

想起昨天我们在滩头的登陆作战时的情景,我心里如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由于当时我军有激光压制掩护,所以我们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台军的滩头阵地。而现在形势重演了,只不过敌我换了角色而已。

江少波命令道:“敌人的步兵还没有下装甲车,他们不一定能发现我们,现在大家注意隐蔽,等坦克过去了,我们从他们后边开火,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主要打他们的装甲运兵车,坦克放过去也不过是保卫圈里多了几个敌人罢了。学斌,你向连长他们报告我们的计划。还有,尽量通知其他的连队。”

张学斌一边用无线电向师志峰呼叫,一边把信息输入到电脑里。我立刻带上了护目镜,并催促张学斌也带上。虽然并不知道它抵挡住激光压制效果,但是万一不小心看到了敌人的激光,我也有不至永久性失明机会。

敌人的坦克拖着轰鸣的步伐从我们躲避的弹坑旁边缓缓驶过,坚硬的履带无情地碾碎了横在道路上,那些想阻碍它前进的残砖烂瓦。这些钢铁怪兽们摆动着他们高傲的头颅四处张望,不时狂吼着打出一枚破甲弹来,草原上的野兽正是用那令人生畏的吼声来吓唬侵扰他们的强敌,以达到自卫的目的。而这些铁兽却对近在咫尺的我们存在毫无察觉。

不知道是敌人对刚才那一轮炮击的效果充满了自信,还是对坦克上贫铀装甲和反应装甲的防护能力充满了自信,敌人居然没有一个步兵从装甲车上下来掩护坦克。我甚至开始怀疑敌人的装甲车是空的。他们也根本不去理会近在咫尺的等离子干扰机,他们的指挥官不愿意担派步兵去搜索干扰机的风险,而且在他屏幕上显示着的干扰源又何止数十。

“学斌,现在呼叫炮兵!”耳机里江少波的命令声显示出非凡的自信。

张学斌快速敲打键盘,代表发射发射诸元的火力请求信号刚发出去,就得到了炮兵的回复。一时间,一枚枚带激光信号接受器的炮弹准确的落在装甲车上那脆弱的盔甲上。声声巨大的爆炸形成了一个个小的蘑菇状的红黑色云团,在杀气密布的黑夜里冉冉升起。钢铁的碰撞声、气浪的翻滚声顿时响彻天地,满是废墟的街道火光四溅。也许是敌人来不及。也许是被剧烈的爆炸声掩盖,这里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哀嚎声、呼救声,一切仿佛都在默默的进行着,与身为大地主宰的人类毫无关系。而这一切又进行的如此轰轰烈烈,惊天动地。

美军冲在前边的坦克慌了阵脚,他们迅速掉转镶满了各种怪异装置的炮塔仓促开火。含贫铀的120滑膛炮弹在一片废墟中毫无准头的乱窜,也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要打什么目标,可能他们也没指望打中什么。

而美军走在队伍最后面的那几辆装甲车,看到前方这骇人的一幕,立时加大发动机的功率。他们趁着自己还没有中弹,开足马力推开前边的装甲车残骸,努力向前冲刺。车上的高平机枪和机关炮还不住的向天空开火,盲目扫射他们认为存在的无人驾驶飞机,同时也希望能侥幸打中正扑向他们的可怕炮弹。

美国人怕死?从抗美援朝回来的老前辈们都对我说,美国人怕死,不经打,这边枪响,那边就跑了。可眼的前景象让我彻底改变了自己对美国人的看法。美军士兵也是如此的勇敢,他们为营救自己被围困的战友居然肯冒着几乎百发百中的弹雨拼命冲杀。美国人和我们一样是有感情、有信念的,他们也是不怕死的。

前边美军坦克炮塔上的激光压制器随着炮塔的转动而来回扫射,这无形的“死光”却比猛烈的炮火更可怕、有效。我们被这些看不见的光束和星星点点的并列机枪子弹压的抬不起头来,江少波也不能再为炮弹指引目标了,从几公里外打来的炮弹立刻失去了准头。

江少波大声的响张学斌叫道:“呼叫炮兵,用热成像自导炮弹轰击,我现在根本无法为激光制导炮弹指引目标。”

“热成像自导炮弹?”张学斌觉得不妥,“那可是比金子还贵的东西!他们不会同意的。而且现在敌人的干扰这么强,以炮弹的速度,就是进入我们能屏蔽干扰的等离子有效范围内,也就来不及调整弹道了。”

江少波沉没了几秒后又说:“那就叫他们用毫米波热成像自导炮弹!毫米波抗干扰能力强,也许有效。”

张学斌略微迟疑了一下后就快速的敲击键盘,可是炮兵的回复是:“向上级申请中。”张学斌用力往地上一坐道:“我们就是这点不好,什么屁大点事都要向上级申请,要是领导正在‘出恭’,等申请批复下来,敌人早就跑了。”

我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这样发牢骚总不太好,于是就劝道:“你不是说那玩意儿比金子还贵吗。对于我们发展中国家来说,要与经济最发达的世界头号军事强国刀锋相见,就得把好钢用到刀刃上,这些让指挥官们去权�吧。”

我们等了不到一分钟就得到了答复:由于敌军电磁干扰过强,从而不能保证炮击的效率,且敌机械化部队已受到有力打击,因此炮击即将停止。

张学斌恨恨地道:“真他妈的该死,不但不打热成像自道炮弹,还把现有的炮击也给停了。”

张学斌的话音未落,悦耳的炮声就突然沉寂在了。整个战场上只有美军坦克和装甲车偶尔开火的声音和炮弹造成的火焰燃烧木头的“噼啪”声。被爆炸抛出的装甲车残骸均匀的散落在周围的废墟中。

我军在被敌人制盲激光压制的情况下没有能力做任何的阻击动作,任凭他们冲向市中心。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32
第十三章
随风摇摆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天地。这里本该就是明亮如昼的,只是原本是生气勃勃的万家灯火为安居乐业的人们照出一片温馨。奇怪的战争,让喧嚣的都市变成凌乱的废墟,让原本素不相识的人们,结下了深仇大恨,让本该风华正貌的少年们扛起武器,在陌生的战场撕杀,让本该永世友好的两个民族,反目成仇,让无数个的母亲愁白了双鬓。战争!你到底是什么?竟然有如此的魔力使无数热爱生活的人们为你付出生命

我躲在弹坑里,不知能做些什么可以挽救现在的局势。我突然发现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多毛无足轻重。

美军这次的攻击显然是作了周密的准备,第一梯队攻击群刚从我们这里突破,第二梯队装甲集群就围了上来。听到张学斌的通报,我不禁开始佩服美军的组织能力。在第一次进攻失败后短短的几十分钟内,就能总结教训,迅速的发起第二次强劲有力的进攻,而且是双梯队的进攻。

江少波坚定的对我们说:“一定要想办法打退敌人的第二梯队,让冲过去的敌人继续加入到被围困的行列!”

谈何容易,别说是我们这些弱小的步兵能否有把握击退敌人第二梯队有在远处空中掩护的全机械、电子化部队,仅仅想要阻止住城里带有激光压制系统的敌人的突围,都是难以想象的。但对次命令,全班没有人发表不同意见,我也不例外。因为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敌人的通讯肯定也存在些问题,当第二梯队的一支装甲部队在向我们连防区开进时,居然向他们在路边被我军炮火摧毁的装甲车开火。如鞭炮般的机关炮把那些已报废的装甲车打得更加支离破碎。

张学斌又向炮兵请求了火力支援,但回复却是:“移动中,无法射击。”

“没办法,只有靠自己了。”江少波愤然道。

孔元军却出了个注意:“少波,我们是不是把他们放过去再打?这样更容易造成他们的恐慌,而且还能得到三连和5团他们的火力帮助。”

“恩!”江少波同意孔元军的想法,“但是5团还要阻击可能突围的敌人,等他们进入三连的射界范围内就开火。自超,你用激光发射器从后面尽量打他们的激光压制系统。”

江少波指的“射界”并不是指反坦克导弹的打击范围,而是指三连能够目视到的地方,因为我军现有的反坦克导弹绝大多数仍是直视瞄准的,走弹道的反坦克导弹目前还没有装备到我们部队。

张学斌立刻向席长福他们报告了我们的想法,并请求他们联络三连和一营、二营。

很快,美军的第二波次装甲车队就开到我们的防御范围内。虽然他们向周围打出了热成像干扰弹和烟雾弹,但是他们仍被我们团部新装备的微波雷达探测到了。一个个整齐排列红色的标记在翠绿色的荧光屏上格外引人注目。

这群敌人与前边冲刺的敌人不同,他们是来巩固已经“占领”了的地域的。敌人早就探测到路边的废墟里有强烈的等离子干扰流射出,还没到跟前,他们的一辆装甲车就用头顶上炮塔上的机关炮向那里疯狂的扫射一阵。连续不断的爆炸把巨大的混凝土块打了个稀巴烂。顿时飞沙走石,火光四射。

“快!学斌,起爆炸药。”江少波提醒张学斌道:“如果敌人打坏了引爆装置,这设备就可能要落到敌人的手里了。”

张学斌拿起挂在胸前的起爆器,打开保险,余心不忍的按下了红色按钮。一声沉闷的剧烈爆炸震撼着整个天际,大地也不由为之一颤。粉尘跟着在蘑菇状的火焰腾空而起,大大小小夹杂着钢筋的水泥块被巨大的力量推得向四飞散,如梨花飞舞,无情的砸向周围。爆炸产生的气浪呼啸着从我们头顶飞过,还好我们的隐蔽点离爆炸中心比较远,一块向我们袭来的巨石走到离我们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就“老实”的停了下来。

“余海!你小子用了多少炸药?差点就要了我的命。”张学斌笑骂道。

耳机里杂乱的电流声掩盖了张学斌的声音,无线电通讯彻底被切断了。

敌人的钢铁骑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的肝胆俱裂,他们前进的路线也不由的跟着绕了个小弧度。

我手里紧抓着反坦克导弹发射筒,一种孤单、无助的感觉油然而生。现在能保护自己的只有手中的武器和继续战斗的勇气,还有身边这位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战友。

看到敌人装甲车上的大轮子从面前滚动而过,我第一次感到害怕。在澎湖列岛上没有这样的感觉,在滩头阵地上没有这样的感觉,可是在此时此地,我却首次感受到了当战争机器运转时,它给脆弱的人体带来的无穷的恐惧。我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扛起了沉重的导弹筒,动作已经不能象平常训练时那样熟练,紧张的细胞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膨胀。

“先别急,等三连他们开火了再说。”张学斌提醒我。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坐在弹坑里,等待着战斗再次打响的一刻。我的手不时的摸向身边的冲锋枪,因为敌人随时都可能发现我们这两个藏在他们眼皮底下的“肉刺”。

突然,一道明亮的闪光从眼前快速划过,接着一声干脆利落的爆炸拉开了阻击搏杀的序幕。我把导弹筒往肩膀上一架做发射准备,张学斌又一次拦住我道:“我们离敌人太近了,比导弹发射要求的最短距离还近。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那就打前边的那几辆!”我调转发射方向道。

张学斌拉住我的胳膊说:“那我们身边的敌人就会发现我们了,他们只要一颗手雷就能把我们解决掉。”

我彻底泄气了。现在我们只有坐在这里,看着战友们尽情的发挥。说好听了是作壁上观,说难听了就是畏战逃避!

红箭-8反坦克导弹是线导的,因此在强干扰的情况下,也能有比较高的命中率。而且它能够击穿M1A2的侧面装甲,所以当他们打在防护较为脆弱的装甲车上如同以锻击卵。

美军的装甲车一辆接一辆的爆炸起火,进而身首异处,整个R区又一次火光冲天。零零星星的导弹攻击打的敌人乱了阵脚。有拼命向前冲杀的,有开动机关炮向周围扫射的,也有还没缓过神来就已葬身火海的。敌人后面的攻击直升机却豪不含糊,一排排冒着淡黄色尾焰的火箭弹在道路两旁炸响,更为着已经万分残酷的战场添加了几分杀气。

城里被围困的敌人也开始突围了,他们借助打前锋的M1A2坦克上的激光压制系统,凭借着强大的火力拼命的向外冲杀,企图与正在向他们靠拢的第二梯队回合。

“看!快看!我们的炮火支援。”张学斌拉着我指向天空,我顺手望去,近百个小亮点自南边快速的向我们这里飞来,如同密集的流星雨一般,拖着长长的呼啸从黑色空中划过。我精神先是为之一震,但接着有开始为这些昂贵的炮弹在敌人强列电磁干扰中的命中率而感到担忧。

谁也没想到,这些炮弹居然在七、八十米的空中炸开,四散的碎片很快就释放出大小不一的降落伞,快慢有序地缓缓下落,有的还放出夺目的光亮,把大地照的如同白天一样。

这些是我军支援来的各种干扰炮弹,有曳光弹、电磁干扰弹、红外射线干扰弹和微波粒子干扰弹。他们的出现以意味着,无论是我军还是装备先进的美军,都将无法使用除激光系统外的任何电子设备,就连红外瞄准仪和战场毫米波雷达也都很难正常运转。

敌人正在迷惑之际,又一排闪亮的小亮点向他们身后的直升机群飞去,这样的全方位强干扰将严重影响任何直升机的性能,甚至有坠毁的可能。敌人识趣的直升机群为求自保而不得不急速后退。

突然我军仿佛是从废墟中冒出来的98式主战坦克,从我们的左右防区C区和F区掩杀过来。他们借着凌乱的废墟,遮挡了他们低矮的身形,他们那粗长的炮管随着威严的炮塔左右转动着。

这是一场高科技战争中的一次非科技较量,战斗双方虽然都拥有世界先进的电子水平,但是在这干扰满布的战场上却都成了昂贵的摆设。现在双方较量的是平时的训练水平和顽强的战斗意志。

以素质文明天下的美军也同样以高超的军事科技文明天下。正因为如此的自信这样压力,美国的士兵们要用大部分的时间去熟习高科技武器,力求将这一“优势”发挥到及至。然而这样无形中就减少了对基本条件下的武器运用,尤其是在比较“原始”的条件下,对武器的原始操作。现在的美军几乎已经离不开坦克上的战场信息共享系统和红外瞄准系统,他们在通讯受干扰的情况下更容易失去理性和感到恐惧。

而我军从没有放松过对武器在原始条件下运用的训练。坦克兵在平时训练时,甚至会被告戒,禁止使用电动转向设备。而在平时的训练中,也经常模拟如何在无线电失灵的情况下,默契的配合,运用合理战术。

战斗刚一开始,结果就可以见到分晓了,身形低矮,炮塔小巧的我军98式主战坦克虽然在熟练的坦克兵的操作下,来回活动完全掌握了主动权。而美军则显的有些慌乱、笨拙。

更令人惊奇的是双方的坦克在交锋的前几分钟里竟然没有一声炮响,双放都在努力的用激光系统压制对方。美军用不停跟随着炮塔摆动的激光压制系统,主动压制我军坦克,并试图用滑膛炮上的激光瞄准仪瞄准对手。而我军坦克上安装了被动的激光压制观瞄系统,对任何试图瞄准他的目标进行反制。一时间,对阵双方谁都无法捕获猎物,谁都无法保证“首发命中”。一场无声的战斗就这样“打响”了。

在“原始”条件下操作更加熟练的我军坦克兵们一进入战斗就占据了上风,美军的坦克和装甲车开始慢慢的向市中心撤退。他们对这种玉石俱焚的打法明显不习惯。而我们这些在周围的步兵们哪里肯放弃这样的好机会,不一会儿,大家就缓过神来,一逮住空就把手中的反坦克导弹打向仓皇的敌装甲车。敌人的队列更加混乱了,98式坦克趁机完全夺取了激光压制的胜利,并进而向M1A2打出威力巨大的120滑膛炮弹。

一场奇异的坦克大战就这样以美军的暂撤而画上了句号。

东方翻起了鱼肚白,那是即将升起的骄阳正在向人们昭示着她的到来。周围燃烧了一夜的火苗渐渐地的相继熄灭,但留下的残砖烂瓦却提醒着我们仍身处战争之中。

敌人在两次救援行动失败后,已经平静了三了小时了,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不会放弃的,他们在等待着什么呢?

一台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在下水道里默默的工作着,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这庞大的玩意弄到下水道里的,我静静的坐在湿漉漉的下水道里,回忆着刚刚过去的紧张一夜。

“哎!”张学斌拉住刚从地面上和讲少波一起回来的余海笑道:“你小子刚才用了多少炸药?差点就要了我们的命!”

余海却不平了,“连长给了我多少,我就用了多少。还不是怕炸不坏,留给了敌人呗。”

“呵呵。”黄自超笑了起来道:“要不是爆炸的冲击波把我掀了跟头,我恐怕就被一块大石头给砸扁了。”

刚回来就忙着看电脑的江少波旁道:“敌人很快就会再进攻了。大家现在应该抓紧时间准备一下。连长他们有没有什么新命令?”

张学斌答道:“没什么,只是让我们原地休息,注意隐蔽!”

江少波“恩”了一声后就继续查看电脑上五花八门的信息。张学斌上前补充道:“敌人装甲部队刚撤退到市区的时候,从四百公里外敌人航母上赶来的空中支在无人机的指引下摧毁了我军14辆坦克。并袭击了我军一个正在移动中的自行榴炮营,他们损失惨重。还有,空军刚才发出了通告,说台风即将到来,他们都要进机库躲避台风。两天之内,我军不会有空中支援了。”

“恩!”江少波还是没有回答,眼睛死盯在电脑屏幕上,似乎他根本没有听到张学斌的话。

面对这位新上任的班长,张学斌无奈的回头向我们望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就坐到了一边。下水道里冷清清地,没有人说话,刚才的喧闹已经顺着两头无尽的通道传向黑洞洞远方。

孔元军突然跳起来道:“少波,如果敌人从下水道进攻我们怎么办?帮着他们的台军可比我们熟悉这里呀。”

江少波转过头笑着说:“这还用你操心?师部早就安排了!”他指着荧光屏道“你看,3团他们已经去把守各出口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一些地点布置传感器和定向雷。”

江少波拿出了香烟派发给我、孔元军、余海和黄自超,张学斌因为不抽烟就没没给他。然后坐到我们跟前道:“我刚才看了一下,敌人的损失也不少,他们在城里的部队最多只剩下5辆坦克和7辆装甲车了。而且他们的无线电通讯也被等离子屏障隔断了,他们现在只能用通讯卫星联络了。卫星的频率是不能大幅度跳换的,如果他们的密码被破译,那这场防守战就好打多了。”

他深深咂了一口烟继续道:“我军昨晚是损失是很大,但美军呢,他们也损失了大量的直升机和装甲部队,他们不比我们好过。现在我们只要能坚持到中午台风到来,那么后方增援来的机械化的部队就可以到达,到时情况就不同了。学斌刚才说我们没有空中支援了,我们其实本来就不怎么指望空中支援。况且美军也不会有,他们的航母要躲避台风,就不得不向北或向东倒退。不过他们的空中支援会比我们恢复的早些罢了。美军实在是太依赖他们的空军了,所以从总体上来说,局势是对我们有利的。”

黄自超插嘴道:“那么,美军会在台风到来前再发动一次进攻?”

“是的。”江少波道:“我估计他们会动用全部的力量,他们是要占领这里,而不仅仅是来解救他们的被围部队。因为对陆军来说,城市是躲避台风最理想的地方。”

孔元军狠狠地道:“那就让他们来尝尝老子冲锋枪的厉害!让他们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对死一双。”

江少波慢条斯理的说:“你们说说,和美军打了一整夜的仗了,谁见过一个美军士兵的影子?”

江少波的话提醒了我们,大家都一边搜索着所有的记忆细胞,一边缓缓的摇起头来。

孔元军更是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江少波道:“美军是因为阵亡数字过大,而不好向他们的国会交代才不和我们打巷战的。我和余海刚才查看了美军装甲车的残骸,你们猜怎么着,装甲车几乎都是空的。”

“啊?!!!”孔元军一声拉的长长的怪声把同样惊异的我们都给逗乐了。

江少波笑了笑继续说:“可能是前边敌人的‘黑鹰’运输直升机损失的太多,他们不敢或者干脆是没能力再组织一次空中撤退了,所以才想用装甲车把被围困的士兵救出去,结果反而又被我们给包围了。

“敌人下次一定会改变进攻理念,他们一定会争取一口吃掉我们,占领这座城市。”

“少波!”坐到电脑前的张学斌突然向江少波汇报:“敌人10分钟前B-2和B52轰炸机轰炸了高雄港和我军的五处临时码头!还有25分钟前我海军一支舰队在东海被美军的6架F-18战斗攻击机和2架日军的F-2战斗机追击,有两艘驱逐舰被空舰导弹击中,其中一艘正在下沉。”

“妈的!这群王八蛋!”孔元军把手上的香烟往地上一摔,愤怒的骂道。

江少波被这战报吓了一跳,他们立刻追问道:“在东海?那我们的空军护航飞机呢?”

张学斌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战报里没说。”

“... ...”江少波象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傻坐在那里发呆,只有夹在他手里的香烟冒着无声扭动青烟。

几秒钟的安静后黄自超小声的感叹:“一艘驱逐舰被击沉了?!不知道那上边有多少我们的海军官兵啊。”

“大家注意隐蔽!带上氧气罩,敌人特种弹药攻击!”张学斌突然一边快速的关电脑一边大声的喊。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怎么回事,头顶就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爆炸声,接着数十道蓝色的电流如同受惊的小龙似的在等离子干扰机周围阴森森地舞动。我的头发立刻竖了起来,打在带电的钢盔上发出恐怖“滋啦”声。

我望向紧捂着氧气罩的江少波,他紧闭着双眼,静静地的等待这群“阴魂”的散去。

美军的电磁脉冲炸弹果然比台军使用的威力更大,即使在等离子干扰机的保护下,也能产生如此可怕的电流效应。

电流还没有完全消失,空气燃料弹那沉闷的爆炸声就在下水道上方响起。我眼前一道强光闪过,一条粗壮的火龙从下水道入口冲了进来,温度急高的火焰迅速充斥在狭窄的空间里。接着就感觉到身体被强大的气流拖起并推向下水道入口,我心下一急,四肢到处乱抓,可是什么也没抓到。当我的身体被抛到了半空时,那股强气流却突然消失,我又被刚才还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的重力狠狠地拉了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我只觉一阵巨痛,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阵猛烈的爆炸声把我从昏迷中唤醒,四周似乎已经不堪负重的墙壁在一声声剧烈地爆炸中颤抖着,碎石、灰尘快慢不一的从头顶飘下,向躲在她怀抱里的人们诉说着她的不安和恐惧。

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脸上的氧气罩也不知道被谁,在什么时候给拿掉了,整个下水道里弥漫着治疗烧伤用的獾油味和各种物质被焚烧后的焦臭味。只有头顶上敌人炮弹的爆炸声和浑身的疼痛感使我意识到,我此刻还活着。

美军的炮弹好象永远也用不完似的,他们的炮管似乎也不会因发热而影响到射击。敌人无休止的轰炸忽远忽近,在这灰飞石射的沙场上肆意蹂躏着无辜的大地,敌人火炮疯狂的狞笑几乎掩盖了这片土地痛苦的哭泣声。

“怎么样,我们还有没有尚未损坏的雷达?”江少波紧张的问了一声。

张学斌扯着已经嘶哑的嗓子道:“除了卫星图象和下水道里少量的有线探测器外,没有任何的战场共享信息。卫星也受到轻微的干扰,不过从能分辨的卫星图象上看,敌人好象还没有发动进攻。”

“哼!”江少波道:“敌人不会这么安分的,他们想用炮击转移我军的注意力,他们现在肯定没闲着。其他部队呢?”

“都在警戒中,师部现在正在汇总部队的损失情况!”

江少波想了一会儿道:“能不能直接联系上其他的部队,比如说5团?”

张学斌为难的说:“可能不行!我们现在只能与连长和各排联系,如果想直接与5团联系的话,得先报告由连长,再由连长向团部申请。看团部能否为我们建立直接通讯信道。”

我听到还要费这么多周折头都大了,想到了昨天到郝营长那里报道的许长奕就开口道:“不用那么麻烦!你接通连长,请他为我们接通一排的数字兵许长奕就可以找到5团的郝营长了。”

他们这才发现我已经醒了,孔元军回头冲我笑了一下道:“对呀!我都给忘了,你接通许长奕就可以找到5团了。”

张学斌却对江少波说:“要找许长奕,就不用向连长申请了,我可以直接向他申请通讯的。”

很快,张学斌就接通了许长奕,江少波立刻对着无线电道:“喂?是郝营长吗?我是7团的江少波,恩,对,和柳枫、孔元军他们是一个班的!... ...嘿嘿!那是运气好而已!”对方一定从全军通报上见过江少波的名字了。

短暂的寒暄后,江少波郑重的道:“郝营长,敌人现在长时间炮击我们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您说敌人会不会是想掩护被他们困在市中心的部队从下水道突围呢?您那里可是第一关啊。恩,对,是吗?... ...好的!”

江少波关掉无线电道:“郝营长说他们已经接到消灭被困敌人的命令了,他们要是一行动,敌人一定会疯狂的向我们这里进攻的,大家快做战斗准备。”

“敌人进下水道了!快准备战斗!”张学斌指着荧光屏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最少能吓死我几十万个细胞。

张学斌却越来越紧张的喊:“敌人数量很多,移动速度很快。少波,你快看呀!”

张学斌眼睛早就盯在屏幕上了,他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道:“恩,敌人是从郊区的下水道出口进来的。奇怪,怎么这么快的速度?难不成把吉普车开到下水道里来了。不对劲呀,怎么数量这么多?”

我们紧张的看着江少波,江少波却仍不慌不乱的一个人琢磨着。

孔元军耐不住性子道:“少波,到底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呀,总不能在这里等吧。”

江少波没有理会孔元军,他看了几秒钟屏幕后,脸上闪过一道异光:“后面的亮点慢了,嘿嘿,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黄自超也忍不住了,他提起冲锋枪走到江少波跟前道:“我们到底怎么打,你倒是说呀!”

江少波道:“你们看,前边快速移动的是为敌人开路的机器人。后面才是他们的步兵!”

“机器人?”我们几个几乎异口同声道。我暗想江少波是不是科幻电影看多了,他以为是在上演《星球大战》还是《终结者》?现在哪里能有什么机器人,看报道说,目前最先进的机器人不过是日本刚发明的月球探测机器人,它也只会做走路,搬运东西等简单的动作,以当今科技,是不可能造出会作战的机器人的。

可是美国人能暗地里制造“科曼奇”,也难保他们不会有个什么新式武器的计划。看到江少波认真的冲我们点头,我开始相信他了。

张学斌到底是数字化步兵,他对现在战争中出现什么武器都能比我们更快的接受。他转头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江少波道:“我们尽量靠近等离子电磁干扰机,除非他们是线控的,否则就接近不了我们。学斌,你尽快通知连长他们,小心这些机器人身上可能有炸弹。自超,你架起激光发射器,尽量干扰机器人身上的探测装置。余海,你布置些定向雷,其他人都带上护目镜,架起冲锋枪,机器人的防护未必就坚固,见到他们就射击!”

我举起手中的冲锋枪,紧张的对着漆黑一片的下水道深处。我睁大双眼努力的在黑暗中分辨任何可能袭来的东西。张学斌也异常紧张,他压低嗓门慢慢的报告数字:“距离前放弯道还有50米... ...30米... ...20米... ...10米,他们转过弯朝我们冲过来了,就在我们前方!120米!”我眼前却黑漆漆地什么迹象也没有。

我将手指死死地抠在扳机上,仍在作痛的身体不由的打起了冷战。江少波却镇定的命令道:“自超,开机!”眼前依然安静、平常,好象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可张学斌却报告道:“一个敌人的机器人在前方100米处停下来了。”

张学斌话音未落,眼前突然一亮,“轰!”一道热浪沿狭窄的下水道向我们迎面扑来,高温的气流打在脸上隐隐生痛。我吸了一口气,立时感到有些头晕目眩。我暗叫不妙,大声喊道:“敌人用化学武器了,快带上氧... ...咳,咳。”一阵强烈的咳嗽把我没说完的话压了回去,我感到整个胃在龙翻虎腾,四肢无力。我坐在地上,挣扎着把氧气罩扣在嘴上,我感觉大脑开始恍惚起来。余海立刻拿出急救包,找了一支装有黄色液体的注射器,捏起我胳膊上的血管打了进去。然后他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示意我屏住呼吸,然后掀起我嘴上的氧气罩,把那药丸放在我嘴里。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手脚已经失去了知觉,周围的一切似乎已经不在与我有什么关系,孔元军他们的枪声仿佛是响在另一个世界。旁边的枪声渐渐地小了,直到完全消失,但是冲锋枪打出子弹时带出的火花却越来越频繁。我麻木的看着正激烈战斗着的战友们,再也支撑不住的双眼如糊了胶水一般慢慢的粘在一起。

红色的旗帜随着急风亢奋的摆动,被强气压推动着的风儿匆忙的从瓦砾遍地的城市上掠过,如湍急流水冲过群石之势,那轻盈的身体灵活的绕过战场上杂乱的残墟,无形的身躯不住的摩擦着墙尖柱身,发出似鬼魅般的怪叫,声声寒肺。期盼已久的台风终于到了,她带着数量巨大的能量和数百万吨的雨水来向人类展示大自然的力量。

昏迷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眼前一亮,滚石般的雷声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是余海的声音,他正拨开我眼皮查看:“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真的吗?怎么还没醒?再把医务兵叫来看看吧!”孔元军关切的声音使我一下子感到浑身温暖。我微微颤动着双唇,想和他们说句“没事”,可怎么也使不出这点力气,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余海只答了句:“叫过3次了。”就没再说什么。可以从语气会意到刚才我军的战斗伤亡很大,医务官们根本忙不过来,没有脱离危险的战士还救不过来,又有谁会浪费宝贵的时间来探看一名已经脱离危险的“伤员”?。

在一旁的张学斌对孔元军道:“多亏敌人使用的只是神经毒气,要不柳枫就完了。”孔元军似乎对毒气类型不感兴趣,他问道:“你们俩把美国人的机器人研究透了吗?怎么样?是什么高科技玩意儿?”

张学斌回答道:“没什么稀罕的,就是一个象玩具一样的遥控车,车上装了红外探测、声音探测器和一个定位装置,又安了一挺冲锋枪和一颗带有神经毒气的定向雷。我看不是什么复杂的技术。回家自己都能做一个。”

江少波却开口道:“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个小‘玩具’,这上边有很多东西是我们还造不出来的。比如说上边的发动机,用这么小的电池就能带动几十公斤重的遥控车高速运动几公里。还有这些轮子的设计都很科学,我看他们甚至可以在崎岖的山麓上行驶。这个声音探测器也不简单,估计他们可以根据声音的波形来判断目标的距离,还能自动与车上的红外探测装置获得达到数据互相教正。而这个定向雷的引爆装置就更加让人想不透了,如果是与指挥系统失去联系就自动引爆,那么他们就不怕我军突然进行强电磁干扰,从而炸伤他们自己人?但如果是手动引爆,这些机器人为什么会在等离子电磁干扰下与他们的指挥系统失去联系后还能继续接近我们一段距离才引爆?”

“说起来还真险啊。”孔元军接过了话茬:“要不是自超哥眼疾手快,及时用激光器打坏这个机器人的引爆装置,我们现在可能都在阴曹地府陪阎王爷喝酒、下棋呢!”

黄自超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在一旁笑道:“没想到你小子拍马屁倒还挺在行的。阎王爷要是见到你肯定喜欢。”

张学斌笑了一下对江少波说:“这些‘机器人’都有一个记忆系统和无线电数据链系统,不但他们的指挥员能信息共享,而且还能记住整个战场的态势,他们还能自动计算出对己方最有威胁或离该机器人最近的目标,并随时储存起来,一旦与指挥系统失去联系,就会自动启动内部攻击程序,去攻击计算机自己计算出的目标。”

江少波道:“他们真不怕麻烦,要是我就给这些‘机器人’装上控制线,这样抗干扰能力强,又剩钱。”

张学斌停了一下又说:“你看,这上边留的有线控装置,可能是担心在下水道里要东拐西绕的,怕影响运动或者容易扳倒自己人就没接上。嘿嘿,要不我们就糟糕了。”

他们还在议论着,可是外边的台风可是越刮越强了。电闪雷鸣之中,大雨不在是倾盆而下,而是被急速前进着的劲风卷起,如子弹般的飞向远方。雨水时而落地成溪,时而又被狂风卷起,他们借助着风暴的力量侵袭着大地的每一寸土地。就连深藏在地下的人们也不放过。带着湿泥清香的空气给闷热的下水道带来了阵阵久违了的凉意,而暴雨汇成溪流从下水道口流了下来,哗啦作响。水形越流越快,水势越涨越深,很快就在下水道里形成小河。

余海把我扶起来,让我靠着墙壁坐着,把我的头放在他瘦小的肩上,仔细的照料着我。他还不知道我已经醒了,已经能听到他们谈话了,没有一丝力气的我也没办法让他知道。

就在这乌云盖顶,风雨叠加的时刻,远处密集的炮声又一次隆隆响起。可以想象得到数百枚炮弹在狂风暴雨中迅速穿行,他们摩擦空气的热量迅速的将迎头打来的雨水烘干,然后长啸着奔向敌方的阵地。

“听,又打炮了!”孔元军兴奋的道:“是咱们的炮!对,趁他们忙于对抗台风,往他们屁股上狠狠的揍两下。”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33
第十四章
不到两分钟,敌人也开始还击了。双方的炮声此起彼伏,压的闷雷之声稍显无力。但风雨仍不失其主角之范,凭借他着无尽的能量,肆意的扰乱着双方的剑芒。

“是自行火炮,这样的条件,牵引火炮根本没办法操作。”黄自超强调着一个常识性问题。

没有人再应他的话,大家都在黑暗的下水道里,静静地聆听着流水、风鸣还有远方没有规律的爆炸声合奏的交响乐。这一曲悲怒、激昂的乐曲在每个人心里划一段下豪情万丈的曲谱,谱写着百万个喜忧不同的故事。

炮声时起时落,交火双方凭借着在高空窥探的卫星,将威力惊人的炮弹送向对方,谁也不肯给对方任何的喘息机会。而飞出的炮弹却不断的向敌人暴露着自己,一场有序的炮战,在强风力雨中紧张的进行着。

飘摇的风雨、无情的战火此刻在我心目中都已经不再重要,神经毒气的麻痹使我有徘徊在生与死之间的感觉。改变生命的洗礼每时每刻都进行着。就在较为“平和”的下水道里,无法动弹的我,在不知不觉中又一次甘甜的睡着了。

冲锋枪的激鸣,同伴的呼喊在半梦半醒间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的血管注射,一颗又一颗苦涩的药丸,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能睁开了双眼了。我躺在一个睡袋上,一只雪亮的手灯为这少光的暗色下水道里带了丝丝暖意。地面上迅风依然带着哨子,下水道里雨水已经汇成了河溪,流动的水声牵动我干渴的嗓子。我吃力的转过头来,江少波他们已经靠在墙壁上睡着了,只有孔元军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值岗。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发出声音:“水,水,我,我要喝水!”

孔元军转过头看到我醒了过来,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他赶忙把我的头扶起来,把水壶递到我嘴边,小声的对我说:“你终于醒来了,可把大家吓坏了。”甘甜的清水缓缓的流进我的身体,说不出的畅快,我一口气就喝了多半壶水。孔元军的嘴却始终没闲着,他激动的说个没完:“早上师医务营的夏启风来看过你,他说你中的是敌人的神经毒气,少量吸如这种气体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会暂时丧失战斗力。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早上我们都上了氧气罩,就你没带,亏你还提醒我们呢。下午美军冒着台风又进攻了两次,都被我们给打退了,他们也没什么新花样,还是想从下水道突破。哦,对了,城里的美军已经被5团和武警他们给吃掉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我看着滔滔不绝的孔元军,鼓了半天的劲才发出声来:“我,我昏迷了多久了?”

孔元军回答道:“十几个小时了吧,你是早上中的毒,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钟了。预报说,台风一会儿就会停,到时候我们可能就要反攻了。你好好休息,夏启风说,这种毒气大概能作用12个小时左右。他还说你的身体素质算不错的了,其他连里有的士兵中毒后,又是上吐下泻,又是神智错乱的。早上我们的海军的一个舰队被美军和日军的飞机追击,一艘被击沉,三艘被击伤,有三百多名海军官兵牺牲了。”他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冲我神秘的看了一眼后,从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后拿推出来了一个小车道:“你看,这就是美军传说中的‘机器人士兵’,挺烂吧。”

我仔细打量这个神秘的玩意儿,这东西大概有80公分长,60公分高,正面看是一个三角形,6个碗口大小的轮子看上去极不美观。车顶上有一个类似驱逐舰桅杆的小支架,上边架着3个形状怪异的装置,应该是探测设备,支架下侧左边是一支外形象M4冲锋枪的7.62口径自动步枪,枪下边还有一个弹药箱,右边装有一个眩晕灯。其身后还有一个柔软的天线高高的树立着。整体看上去仿佛是一个小孩子的玩具。

我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这东西也能用来打仗?美国人近几年来接连打败军力较弱的国家,他们已经不把战争看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了,而是看成一场昂贵的游戏,或者是一个实验场。这正是他们越来越好战的原因,也是他们忘记上世纪惨败教训,敢对中国人民发起战争的一个原因。美国人每次进行战争时,总要拿出点新鲜玩意儿来实验一下,反正战争没有发生在他们的土地上,这次也不例外。

孔元军收起了那个没有爆炸的“机器人”,把电脑般到了我身边,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一边和我“聊”了起来,我有气无力,跟本说不了几句话,与其说是和我聊,倒不如说是他在对我一个人发表演讲。

“下午5团他们俘虏了很多的美国人,他们投降的时候嘴巴还挺硬,死活不肯承认是投降。他们的一名少校狡辩说是为他部下的生命负责,他愿意私下和我们达成协议。去他妈的吧,他们是要面子不要脸!”我心里好笑,一方面是想到美军投降时的狼狈样开心的笑,一方面是笑孔元军的话,面子和脸还不都是一种东西。孔元军继续道:“听许长奕用无线电说,他们先审问了几个战俘。听战俘们说,这次进攻我们的是美军的海军陆战队第一师,他们的陆军第二机步上师和101空中突击师的一个旅正在往这里赶。还有一个第十山地师正在沿阿里山和中央山一线向我军的空降兵部队进攻。再加上个现在驻扎在冲绳和关岛82空降师,敌人总共投入了不到5个师,就想和我们十几个师作战,他们也太小看我们中国的陆军了。这次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看目前敌人在台海投入的兵力比我军登岛的部队要多、要强。”江少波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反驳孔元军道:“美军一个师最少也有两万人,我们一个师满编也就是一万多人,而且他们还有强大的海军和空军作后盾,火力上并不比我们弱。再加上数量庞大的台军,实际上我们是处于劣势。但是这里没有什么战略纵深,岛上狭小的面积不需要投入太多的部队,而且和美军比这里离我们的后勤基地更近,物资补给、电磁和空中支援都比他们方便、快捷。所以整体上看,应该是势均力敌的。美军的战争技术比我们高,经济比我们发达,最近几年又在全世界频繁的发动战争,战争经验比我们丰富,所以我军要力求速战速决。要在他们第二波援军登岛前,结束战争。”

孔元军不服气,撅个嘴腩腩道:“在美军第二波援军登岛前结束战争?谈何容易!美军不是已经开始调第四机步师和第一装甲师来了吗?估计最多10天就能到!”

江少波对道:“要是光人来,一天就来了,部队调动还要有装备和后勤的调动,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敌人虽然有全球物资配发系统,协调比我们快的多。但是坦克、子弹、炮弹、汽油还有武器配件等等也得有人一件一件运呀。”

“美军有HSV高速运输船!”孔元军提高了嗓门提醒江少波道。江少波被孔元军说的顿时无发回答。的确,美国的HSV高速运输船不但运输量大,而且速度也很快,很难说美军的第二波增援有多快能到达。

江少波低着头开始担心了起来,被吵醒的张学斌走到电脑前按动着鼠标说:“让我们看看局势怎么了吧。”他点了几下后开始向大家报告:“美军的航母为躲避台风现在已经撤退到冲绳以西800公里处,在南海海域的企业号航母编队开始向菲律宾吕宋岛南绕行,估计是担心我军战机从海南岛和西沙群岛起飞攻击他们。下午127师与敌人进行了火炮对决,双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台风已经在福建登陆,明天拂晓空军将起用广东和上海的机场,开始和美军的海军航空兵争夺制空权。我军一个侦察大队遭到台军的围剿,虽然成功的撤了回来,但是完全丢掉了对美国海军第一陆战师和第十山地师的侦察,现在这两个师在哪里,前指一点头绪都没有。”

听完了战报,大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各自都静静的呆着,想着心事。

地面上的风雨声渐渐地的小了,下水道里的川流也缓的多了。战火稍息的大地上,对战双方都在暴怒的天际间掩盖着重重杀机,群山阔土在耐心的等待着台风的远去,她仿佛是在酝酿着一场更加惨烈的杀戮。

我放松酥软的身体,思绪无章,慢慢地又一次陷入酣睡。

海浪带着鱼腥味无力的拍打着一艘艘崭新的舰艇,海鸥们悠闲的跟在舰队后,在被舰艇奖掖打起了百沫的海面上尽情的翱翔,这是正他们捕食猎物的好机会。缎蓝色的天空犹如刚被清洗过一样,找不到一片云朵。我站在驱逐舰的甲板上,凝视被天空映成深蓝色的海水,她翻着一道道巨大的涟漪轻轻地摇摆着这些钢铁铸成的海上长城。海面上突然鼓起一个大水包,紧接着一只黑色的巨鲸猛然冲出了海面,四溅的白色水花更加突显他那因黝黑而倍加神秘的皮肤。这是有艘潜艇,一艘神出鬼没的海底战舰,他凭借着来去无踪的本领令敌人闻风丧胆。潜艇缓慢地向一艘大型补给舰开去,潜艇的塔台上跳出一名名矮小的海军官兵,他们一走出来都不越而同的望向天空,望向大海,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外面的世界了。一名刚从艇里爬出来的年轻的水手向我们挥手致意,他微笑的单纯的脸庞却透着友善和亲切。

突然,驱逐舰上的警报同时响起,急促、紧张。整艘舰上顿时乱了起来,大家都拼命的奔向往各的岗位。警报声改为一声长鸣,舰体微微颤抖了两下,两枚导弹被弹上了天空。就在弹力将穷,导弹快要下落时,两道耀眼的光芒从弹身下射出,两枚导弹就象离铉的箭一样向远处飞奔。很快又有两枚导弹被弹了出去。短短的几秒钟后,地平线上闪起四道红光,接着如云彩般的白色烟雾随之升起。上层甲板上的37毫米速射炮忽然怒吼起来,数百枚炮弹如风中瑞雪,林下犁花,在舰船体不远处纷纷爆炸,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墙。爆炸的烟雾阻挡了所有的视线,只能看到从船顶弹下巨大的银色锡箔在烟雾中慢慢飘下,飘向船的后方。我知道是敌人对我们发起导弹攻击了,我屏住呼吸,双手紧抓栏杆,层层汗水湿透了身上的水手服。我闭上双眼等带着死神最终的审判。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烈的摇晃着脚下的甲板,团团火焰迅速的向我扑来,很快就笼罩了我的全身,强大的爆炸力把我甩向大海。身下的海水不在蔚蓝,暗红色的血液向广阔的大海蔓延。燃烧着的残刚碎铁从空中砸下,落在我周围的海中,激起海水万点。我四处乱抓,双脚在无底的海中乱等,咸臭的海水呛的我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

“柳枫,柳枫!”一个熟悉的声音似远忽近的在叫我。我四下张望,周围尽是一片无边的烟雾。“柳枫,柳枫!”我用力的柔了柔眼睛,再睁开时,只见江少波关切的看着我道:“你怎么了?”

“我?”原来是个梦,幸亏是个梦。我看着亲切的江少波,不禁失声喊道:“少波!”双眼泪涌如泉。江少波一边为我擦汗一边小声的说:“是我在值班,我见你到处乱抓,浑身流汗,就赶紧叫姓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双手抓住他为我擦汗的手道:“我梦见海军了,他们,他们... ...”我实在说不下去了,一双颤抖的手越抓越紧。江少波轻拍我的手说:“别为他们担心了,这个仇我们一定能报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觉得你现在手上还蛮有劲的,好好休息一下,在我们出发前,一定会恢复的。”

“出发?!”我不解的问江少波,江少波扫了一眼张学斌的电脑,然后坐了下来仍很小声的说:“是啊,台风就要停了,等台风一停,从高雄增援过来的机械化部队就能来接替这里,并可能和正在后方休整的54军回合,一同发起反击。我们自然就不用呆在这里了。”他拿了一根香烟,点着了放到我嘴上,自己又从新拿了一根。我狠狠地吸了一口问道:“我们是不是能回家了?”江少波愤慨的说:“回家?哼前指答应,美国佬还未必答应呢。”

我一片茫然,沉默了片刻后又问江少波:“那我们要去哪里啊?”

江少波点着了烟,想了一会儿道:“本来我想我们师的伤亡比较大,前指会不会把我们掉到高雄或着台南去看守战俘,维持治安。可我刚才看了报告,武警部队的伤亡比我们还大,他们没有一个班伤亡没有减半的,估计他们会被调往后方。现在阿里山一带只有空降兵一个师的兵力,要对付美军的第十山地师和101空中突击师的一个旅可能有些困难。而我们47军是以山地作战闻名于全军的,我估计我们可能会被派到那里。”江少波顿了顿继续道:“阿里山可是一个关键啊,如果敌人攻破了我军阿里山、中央山一带的防线,他们就可以和82空降师一起对高雄地区发起进攻。到那时我们的后勤补给就等于被敌人打断了,那么这仗也就不用再打了。”

我不大理解,继续追问道:“敌人要攻击我们的后勤线也不必打通阿里山一线,他们有航母和核潜艇,可以从海上和空中袭击我军的运输舰队,还可以轰炸高雄港呀。再说敌人可以从岛南端直接登陆,何必非从阿里山进攻?”

江少波回答道:“台湾岛南北两端都是浅海,适合吨位较小的常规潜艇作战,美军没有,日本有几艘,但我军潜艇已经占领了那里,他们又搞不清楚我军核潜艇的位置,他们是不敢贸然进入的。美军航母上的飞机确实有些威胁,不过美军的航母编队必须远离这一海域,以防潜艇、飞机和岛上反舰导弹的攻击。这样我空军和岛上的防空导弹就有足够的预警时间了,他们讨不了好去。至于在岛南登陆就更没什么机会了,此时此地的情形不象当年的诺曼底和仁川了,大家都有卫星,这里离他们能用的基地又远,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们早就可以知道,有足够的时间预防。”

我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看到江少波有些担心之色,就想把话题转开:“放心吧,我们一定等打胜的。战争打完了你准备干什么?”江少波转头看了我一会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你的家乡,看望你的父母吗?怎么想说话不算数?”

我会意的笑了笑道:“当然算数了,只要我能活着走出这个岛,一定会带你去我的家乡。但是我要是再也起不来了,你就代我去为父母尽孝吧。”江少波敝了我一眼正色道:“你着都说的是什么话。你不带我回去,他们谁会理我这一个孤儿呀?我还指望你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呢!”我也敝了他一眼道:“我要是认识好女孩,自己也不会是光棍有一条了。我还想你给我介绍一个呢。”江少波又刺出了他那副雪白的牙,开心的笑了。他抖了抖烟灰问我道:“你呢?你战后准备做什么?”“我?”我没太想过这问题,我想了半晌回答道:“我可能会在家里写一部小说,我希望把我在战争中所见到的告诉每一个人,让他们知道战争的无情、残酷与和平的美好、珍贵。

凄厉的台风终于停了,大地被这一场雨水彻底的清洗了一遍,战场上在也找不到一丝血迹和硝烟的污垢,只有那被战火抛弃在废墟上的砖木碎石向人们诉说着战争的惨烈和残酷。

我军通过高雄来增援的机械化部队作为一只新生力量,趁美军航母尚未赶到,在台风刚停就对美军发起了反击。在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的炮轰后,全面的反击势如破竹的展开了。数以百计全新的坦克和装甲车在直升飞机的掩护下,迅速的冲破了敌人的阵地。美国大兵们是在郊外承受了粗暴的台风,他们还没有完全从强烈的台风中缓过劲来,就受到了我军强有力的致命打击。习惯于受空中保护的美国陆军,在失去了他们海军航空兵的支援后,迅速崩溃,要不是美军的两支隐藏较好的大口径炮兵部队和刚增援到的日本第七装甲师突然对我军进攻的机械化部队发起猛烈炮击,从而阻拦了我军的进攻步伐,溃逃的美军步兵要是一口气跑到台北,我也一点都不稀罕。

我终于恢复了气力,吃光了身上所以的压缩饼干后又喝了半壶水,肚子被撑的圆圆地,连蹲下收拾睡袋都要费半天的工夫。好心孔孔元军强过来给我帮忙,之后有厚着脸皮把我身上所剩的香烟全都“敲诈”走了。

张学斌接到了一条命令,是团部发来。团部要我、江少波和孔元军到团部去报道,孔元军嘴里还唠叨着:“打‘科曼奇’又没我什么事,叫我去做什么?难道让我去做证?团长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真是奇怪了。”

江少拨要张学斌他们先去连部与师志峰他们回合,并向连长交代一下等我们去完团部就会与他们回合后。他带着我和孔元军来到团部。我们团的团部就设在我们连阵地南侧大约200米的地方,没一会就到了。屈政委亲自在门口接我们,江少波当先一步敬了军礼道:“报告屈政委,三营一连二排江少波、柳枫、孔元军奉命前来报道!”

屈政委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深出双手道:“你就是江少波!好!先是和柳枫击落美军的‘科曼奇’接着又击毙敌大校一名,被破格提干,做了中尉了。好!好!好!你是我们团的骄傲啊。呵,呵,呵,呵!”

江少波被说的不好意思,只是一个劲的跟屈政委握手。屈政委转头看着我和孔元军问道:“你们俩谁是柳枫啊?”

“报告政委,我是柳枫!”我上前一步,敬礼答道。

屈政委握起我的手道:“恩,不错,你和江少波一起击落了‘科曼奇’,记了一等功。好样的。”他转头又看着孔元军道:“那么你就是 孔元军了?”孔元军上前敬礼,语气有些不太服气的答道:“是,政委,我就是孔元军了。我可没机会击落‘科曼奇’呀,政委怎么会知道我这个二等兵的?”

“哈哈,哈哈!”屈政委笑着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打!再说立功也不一定就是要打飞机呀,打坦克呀,什么的。你这次就和柳枫立了一个不小的功劳。不比江少波击毙敌人大校的功劳小啊。呵呵!”

我和孔元军彻底被屈政委给搞糊涂了,我们俩对望了一眼,都是丈二和尚摸不住头脑。屈政委转身拉着我们三个进了团部,嘴上还说道:“来,来,来,我给你们引见一位老朋友。”我们三人跟着屈政委走进了一间大房间,这房间设立在这栋伤痕累累的大楼中央,因此没有被敌人疯狂的炮火轰塌。但是长时间的爆炸震动,把这里的墙皮和天花板震的到处都是裂纹,就连门窗也没有一个是完好的,台风的雨水打得整个房间湿漉漉的。

屋子中间放着几套大沙发,沙发上坐着几个人正在高兴的交谈着,我们走近一看不由的都吃了一惊。一个人是汪团长,还有连长席长福和他的好朋友5团的郝营长,令一个人居然是先失去了爱女,后又驾车投奔北方彰化亲戚的陈建鹏。他们四人都笑呵呵的看着我们。席长福赶忙站起来向汪团长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的英雄江少波,令两位就是柳枫和孔元军。”然后又指着陈建鹏说:“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你们都见过。”

汪团长起来和我们握手,接着就是陈建鹏,他一边过来和我们握手,一边神秘的微笑不语。我们都彻底迷糊了,我和孔元军都暗自想:他不是去彰化了吗?怎么又会在这里出现?

汪团长示意让我们坐下来谈,我们刚就坐,屈政委就开口道:“这位陈建鹏先生前天从市体育场驾车去了彰化,他是去投奔他的弟弟——台军第73装甲旅的一个营长陈建武了。陈建武的装甲营驻守在台中盆地的彰化市区,陈建鹏先生一到那里就开始劝说他,给他作的思想工作,很快就打动了他。陈建武先生答应在我军到达彰化市时举行起义,争取里应外合一举解放彰化市。陈建武先生现在已经着手进行一些部署工作了,并在努力说服他的部下,这不又请陈建鹏先生回来联络我们了。我们马上就要送陈建鹏先生去师部,再由师部转送到前指去。”屈政委看了看陈建鹏道:“陈先生说了你们在体育场的事,他说临行前一定要见见你们俩,但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名字。我们查了作战记录,然后又与郝营长碰了头才知道居然是你们俩。呵呵,这不就把你们给请来了。”

我和孔元军听了屈政委的话都傻在了那里,我转头看了看孔元军,他坐在那里张着嘴巴傻傻地发愣。我转头又看着面带笑容的陈建鹏问道:“陈先生,对于您为祖国做的一切我深表谢意,什么使您决定要这么做呢?”

陈建鹏喝了一口水,用他那浓重的台湾口音道:“我女儿刚死的时候,我心里非常难过,就是直到现在,我仍然十分恨你们,恨你们大陆派军队到台湾来,否则我女儿就不会死。可是我也不是不看政治,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总统要是不宣布更改国旗国号的话,你们也不会来,这事也不能算是你们挑起的。

“不过从那之后的所见所闻,彻底改变了我对你们解放军的看法。当时你们把我们交给你们的后续部队后,我见到解放军的士兵们为了救被误伤的老百姓居然集体排着队来献血。后来一些药品出现了紧缺,解放军也是先紧着我们平民使用,大家过意不去,希望能把一部分药品剩下来给你们的重伤员,可是一名军官对我们说,解放军是老百姓的军队,怎么能和百姓们强药品用?当兵的要比百姓们能吃苦,只要没有生命危险的暂时不用那些紧缺的药品。有几名士兵带回了我女儿尸体,并和我一起把她运到城外埋葬了。一个士兵还在我女儿坟前放了一个他亲手编制的花冠。

“后来我趁你们的部队与台军战斗的时候,带着家人悄悄地溜走了。在你们到来之前,我们的政府电视台和广播就已经通知了全体市民到体育场里去躲避,于是我们就到体育场方向跑去。路上我们遇到了一支你们的部队正在与台军交火,我们就到了路边的一间房子里躲避,你们解放军的部队看到了我们就停止了进攻,可是靠我们纳税人养活的台军却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他们见解放军停止了进攻,反而火力更猛了。最后解放军为不让我们几个平民卷入战火,竟然撤退了500米。我知道这500米意味着什么,我知道在这样的战争条件下,前进每一米都要付出昂贵的代价的。

“当我们进入了台军占领的区域后,我们眼前的景象全都变了。药品、食品都是军人优先使用,有些士兵居然用枪打碎商店的玻璃去里边肆意糟蹋,最后为了不给你们解放军留下,他们又一把火烧了。台军根本没有任何保护平民的措施,他们见了我们平民只是说让我们去体育场,后来我们听说整个城市都已经被解放军包围了。接着你们就来到了体育场,后面的事我就不用再说了吧。”

我看着陈建鹏,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一个平民在战争中的遭遇竟然如此落魄、凄惨。我知道他绝不是唯一的一个,像有同样的人不知道还有 多少。我低下头用力的抠着沙发的皮缝,屋子里没有一人说话。

陈建鹏见到我们都沉默不语,他爽朗的笑了笑道:“我就要走了,走之前我要感谢你们,尤其是柳枫和孔元军。你们刚到体育场我就认出了你们。美军轰炸体育场的时候,你们俩的为保护老百姓而不惜自己的生命,在轰炸后还痛骂美军,看到了你们的表现,我才最终决定去彰化劝说我弟弟起义的。”

我“哦?”了一声,努力去想想那天在体育场的事,我只记得美军那可怖、灭绝人性的轰炸场面,至于当时我在干什么,我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孔元军也很疑惑,他们俩同时看着陈建鹏等着他继续说。陈建鹏却冲我们俩笑了笑,站起身来,双手抱拳道:“汪团长,屈政委,时候不早了,我担心如果去晚了会耽误了大事。你们解放军是咱们老百姓的军队,是仁义之师,你们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我这就走了,请多多保重!”

看着陈建鹏上了师部派来的吉普车,飞驰而去,我的内心感慨万千。战争对每一个人的内心都在精细的碉凿着,将来人们在一片废墟中再也找不到原来城市那迷人的风貌,也再也找不到曾经在阿里山逐渐成熟的憨稚少年。战争将改变一切,一切也在左右着战争。地球的统治者们为什么总喜欢把残酷的战争强加在自己的身上?

我们三人跟着席长福往连部走去,孔元军和席长福在前边谈论着陈建鹏的事,而江少波却拉着我问道:“你们在体育场里是怎么保护平民的,又是怎么骂美军的,没听你说过啊,来给我讲讲。”我实在想不起来当时我做了什么,我迷茫的看着江少波不知道该是吹嘘一翻,还是老实的回答:我忘了。江少波看到我一时无语,就说了句:“汪团长不太放心陈建鹏,害怕敌人使用诈降的手段,他叫我们来想证实一下陈建鹏的身份。”我惊讶地看了一眼江少波,什么也没说,继续跟着席长福他们往连部走去。

连部里一翻热闹的景象,大家都在摆弄着经高雄运来的大批装备。牵引着105毫米山地炮的卡车上装满了各种的武器弹药,有智能攻顶反坦克雷、前卫-3和前卫-4防空导弹,还有我们从未见过的红箭-9反坦克导弹和反直升机雷。听张学斌说,前指还为我们团派来了一个防空营,有大量的“飞蒙-90”自行防空导弹和99式自行高射炮。新增援来的一个山地炮排和一个工兵排在一旁看着我们这群浑身破烂的步兵,他们似乎从我们身上就能看到了这场巷战的艰苦。

黎明的曙光再一次光顾这片全世界都在关注的大地上,巍峨的阿里山在东方的鱼肚白前显的分外庄严。在全频率电磁干扰和赵一江所在的27军坦克独立旅的坦克护送下,我们的车队缓缓驶入阿里山区。我趴在车头的伪装布下,伸出头向外望去,阿里山山峰层叠,绿涛阵阵,刚经过的台风为把大量的雨水留在这里,空气中弥漫着湿土的清香。山中小溪清澈间底,在白色石间九转而过,争先恐后的奔向大海。只是空中不见鸟儿欢唱,不免给一种缺乏生气的感觉。

我们团的防区是118区的842和915两个并排的高地。这一带山势较为平缓,高地前的山坡向北面缓缓的延伸出去,直至前方1000米处,2团驻守的986高地和977高地的山脚下。后边是5团驻守的1037高地,右面是地势奇险的玉山山脉,听说那里只部署了一些空降兵和特种兵,我们师其他的部队都驻扎在玉山的东面。由于周围的地势都比我们团驻守的区域要高得多,所以我们团的守地反而成了这一带地势最低的阵地了。

卡车绕着山路把我们送到了915高地下,一名身穿空降部队迷彩的中尉在那里等侯着我们,他向汪团长谈了一会儿就上915高地去了。我们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开始把一箱箱弹药卸下车,然后往山上运。当我爬上915高地后,眼前的场景让我吃了一惊。一辆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挖掘机在伪装布下不停的挖掘着,吊车将钢筋混凝土作的楼板一层层的搭在即将完工的工事上。如果不是走近瞧,还真的很难发现这些工程车辆。我转头望向其他的高地,一切都仿佛静悄悄的,看不出任何的动象。我不禁赞叹我们工程兵们的伪装水平。团里的战士们一箱一箱把个种弹药运上这两个高地。团长的部署终于公布了,我们营防御915高地,一营防御842高地,二营往这两个高地各派一个连做预备队,另外再派一个连埋伏在两个高地之间,以防敌人的特种兵浑水摸鱼,团部就设在我们营的915高地。防空营虽然由我们团指挥,可是汪团长却要他们自己寻找自己理想的攻击位置,只是部署完后做一个汇报就好。

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把拆解成部件的105毫米山地炮和各种弹药搬上山,大家都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我们拖着沉沉的步伐,来到了刚刚搭建好的工事里坐下来休息。虽然是仓促中建的工事,但是设施仍然很完备,有猫耳洞、弹药库还有简易厕所。所有的了望口和风道口都装有防止电磁脉冲的铁网,有的工事还装有坚固大铁门,数十个散布在连部周围的机枪火力点和山地炮射击台互相都有一米多深的壕沟相连着。各个主要工事之间还都装有通讯光钎,只要数字兵们接上线就可以直接使用了。听师志峰说,这里的工事建设即使在刮台风时也没有停下来,工兵们紧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完成了这些工事建设。而且工程质量达到了军用标准的要求。

跟随汪团长的数字兵很快的就联络上了2团、5团和驻守在两侧山脉上的空降兵,他们在交换数据。汪团长亲自安排我们营的防务。他要求全营战士力求分散,注意隐蔽和寻找掩护物,尽量避免敌人火炮对我军有生力量的消耗。

我们连的阵地被分配到团部的右侧山坡上。刚刚入夜,席长福就指着坑道里的十几箱反直升机雷道:“这玩意儿也能打直升机?把说明书拿来我看看。”江少波把手里的说明书递给他说:“我也只听说过这东西,就是不知道好用不。”席长福挠了下脖子道:“你还听说过,我连听都没听过,你比我强。”说完就低头研究说明书,不再吭声了。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34
第十五章
浩月独自悬在黑暗的天空,把周围闪烁着的微弱星光几乎彻底掩盖了下去。我知道其实那些看似渺小的星辰要比月亮大得多、亮得多。只是与月亮相比他们距离我们太遥远,太遥远了,以至于他们发出的耀眼光辉却被本不会发光的月亮比了下去,更不用说我们根本感觉不到他们释放出的那些巨大的热量了。

美国,你的确繁荣、强大,但是你离我们这里太遥远了... ...

“报告!”一排的一个数字兵在值班,他向席长福报告道:“团长要与您通话。”席长福接过了话筒道:“喂!我是席长福,恩!见到了。就是不知道这东西管用不,我现在正在看说明书。恩,是,那您把数据传过来吧。”席长福放下话筒转头对我们说:“团长要我们今天晚上就照防空营计算出的地点部署反直机雷。”

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着席长福,等待着他命令,席长福接着说道:“江少波,你们班和数字兵们留守阵地,其余的人分为四的小队,分别由我、师志峰、李祥云和尚忠旭带队。每人带上两枚反直升机雷。”三排长尚文峰在昨天的战斗中,被敌人的“机器人”的冲锋枪扫中牺牲了,而三排的几个班长也是死的死,伤的伤,于是席长福就派尚忠旭暂带三排。

各小队长们拿到防空的布雷计划后,背着反直升机雷的战士们拖着疲惫的双腿一个接一个的走出掩体,大家搬运了一天的物资,都已经累得够戗。我暗自庆幸被安排留守,但随即又对自己这种卑劣的思想进行了谴责。

黄自超拿出了刚配发的香烟递到我手里,他自从钟卫截肢后就很少说话了,残酷的战争正在改变着我们每一个人。

大家都静静地坐在睡袋上想着自己的心事,杂乱的思潮一会儿把我引向美丽的家乡、亲切的父母,一会儿又把我拉向值得缅怀的烈士们。吴昆、云龙、冯全志还有老童,他们走的那样突然,那样壮烈,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 ...

密集、有力的炮弹爆炸声从北面传来,忽远忽近。没有人知道那是我军的炮火还是美军的炸弹,只知道无数的弹药就在我们前方不远的地方摇撼着景色秀丽的山川,甚至在工事里缥缈的烟雾也随着一声声爆炸扭动着轻盈的身躯。

“少波。”靠着墙壁的孔元军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道:“我听说美军的第十山地师有近两万人,他们还装备了大量的直升飞机和火炮,火力不比我们的一个集团军弱,再加上101空中突击师,你说我们守得住吗?”

累坏了的江少波拖着长长的呼吸说:“我们当兵的不要去考虑能不能守住,只要想好怎么样完成任务就行了。”

孔元军没在乎碰了个软钉子,他接着又问道:“那么你估计我们要守到什么时候才能等来增援部队?”

江少波看了看瞪着大眼望着他的孔元军说:“不知道。也许不会有增援!”所有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大家都坐了起来把目光投向了仍靠着墙的江少波。江少波继续道:“我军没有必要在山地投入过多的部队,只有在西部平原地区的进攻取得进展才能迫使美军在山地作战的部队后撤。新登陆的增援部队一定都会投入到平原野战中去,而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在野战取得胜利前守住这里,为在平原作战的部队提供侧翼掩护,并保护我军的后勤补给线。”

余海插嘴问道:“那么你说我们在平原的战斗要多久才能胜利?”

“不知道。”显然江少波并不看好在平原的野战部队,孔元军却冲满了信心道:“我估计也就是一两天的事。如果快的话,说不定明天晚上,我们的先头部队就开始进攻台北了。”

我们对孔元军的话不置可否,大家当然都希望这场战争尽快结束,都希望看到整个祖国能在一片祥和中飞速发展。

“师部来命令了!”正在电子值班许长奕点着鼠标打断了我们。他是从嘉义市出发前从郝营长的部队回来的,和他同去5团的刘世鸿在围剿被围困在市中心的美军时,被敌人坦克上的并列机枪扫中牺牲了。他只身回来时,浑身破烂不堪,乌黑的脸上两行泪迹清晰可见,手里只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刘世鸿的身份牌。

许长奕带着一点南方口音诵读着师部发来的命令,“全团于今晚十一点以前停止所以的无线电通讯和电子探测,连等离子电磁干扰机也不得使用,在师部新的命令到来之前,我们只能使用有线通讯设备,数字兵也只能接受信息而不能发送信息。如果有线通讯中断,也只能用无线电接受信息,而不能发送任何的信息,包括与卫星的通讯。由于我军的一个后勤补给点被敌人侦察兵发现,并遭到了巡航导弹的轰炸,原定于明天早上运到的物资,要无限期的推迟了。”

“看来美军的进攻重点是在我们团阵地一带了。”江少波冷冷的甩了一句后,就一个人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不吭声了。

补给点被炸,我们明天就不用再搬运物资,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军补给点的损失不说,战斗物资不能及时到位,就意味着我们要在弹药补充短缺的情况下与敌人战斗,再加上刚才江少波的话,我心里更加没谱了。此刻我反倒盼补给早点能到。

“看看有没有更新的信息。”张学斌提醒许长奕道。许长奕打开了战报读道:“今天下午,我军野战先头部队遭到美军海军航空兵的猛烈轰炸,损失惨重,目前已经停止了进攻,双方现在在彰化一线对峙。”我和江少波、孔元军对望了一眼,我们都想到了陈建鹏,但谁也没有说话,继续听战报。“美军”小鹰“航母战斗群正在冲绳以西海域游戈,似乎有袭击上海的意图,林肯号航母战斗群也开始向海南岛和西沙群岛逼近!”

听到这条消息后,江少波“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他死死的盯着许长奕的电脑屏幕,牙根咬的“咯咯”响。黄自超拉了江少波一下问道:“怎么?美军还敢进攻上海吗?他们的总统是不是疯了?”

江少波拉着脸回答道:“现在不好说了,他们也许是想彻底切断我们的海上贸易线,也许只是一些反潜动作,也许... ...”江少波咽了一口唾沫,接下来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孔元军说:“我看他们不敢,他们明知道我们有十几艘攻击潜艇在瞄准着他们的本土,他们还怎么敢... ...”

“那不一定!”江少波终于说出了不敢说的话:“美军可能真的要攻击我国本土了!”全场都屏住呼吸,在远处时强时弱的炮声中焦急的等待着江少波后面的话。江少波停了一下继续道:“美军在岛上吃了亏,就想袭击一下我们的本土,来显示他们的实力,从而缓解他们国际、国内的各种压力。当然也有报复我们一下的心里。”

孔元军破口骂道:“妈的!这群王八蛋,爷爷要是逮住机会非狠狠的揍你们一顿不可。”大家扭头看义愤填膺的孔元军,都觉得他在骂敌人是王八蛋后,又自称自己是敌人的爷爷很好笑,可是我们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而孔元军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言语中的不对,还不停的骂着:“王八蛋,要是他们敢胡来,就让他们尝尝中国爷爷们导弹的厉害!”张学斌听到他们把大家都给带进去了,赶忙打断他对许长奕说:“你快看看,有没有我们战略潜艇的情况!”

江少波对张学斌说:“不用查了,战略核潜艇是国家高度机密,不可能出现在战报里。再说核潜艇一旦出海就不会再向基地发送任何的信息,以免暴露自己,就连中央军委也不一定知道核潜艇具体的情况。”

许长奕还是快速敲打着键盘,搜索了一下有关核潜艇的情况,果然没有任何消息。大家顿时无语,心里都惦记着我军核潜艇的安危。大家都知道美国人要是不清除掉正悄悄地游戈在他们眼皮地下战略核潜艇,他们是不敢轻易对我国本土发动攻击的。就算有几艘我军的核潜艇被击沉,美国人又怎么能知道我军到底派出了多少艘核潜艇。

远处传来的爆炸声仍时断时续的向我们这里逼近,闪闪的火光映红了前方986高地另一端的天空。

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在我们头顶响起,整个工事里天摇地晃,尘土飞扬,被震落的碎石打在我们的钢盔上“叮当”乱响。“妈的,团部的预警雷达是做什么吃的,提前也不通知一声!”孔元军大声的抱怨。余海手一边挥散着灰尘一边说:“这是美军的零星炮火,他们正在轰击我们前方的阵地,炮位雷达不可能监测每一发炮弹!”

孔元军又抱怨道:“妈的!还号称全球军事最先进呢,错了十万八千里拉。”

“这不是零星炮火!”江少波从工事射击口向外望去,嘴里喃喃道:“这是美军在校炮,他们要轰击我们这里了。”

余海不同意江少波的观点,争辩道:“美军现在正在轰击986高地以北的地区,哪里还有工夫打我们这里。”

江少波也不和他争辩,拿着红外望远镜观察周围的动静。我支持江少波的看法于是对余海说:“从声音上分辨美军轰击986高地前方用的是105毫米口径的榴弹炮,况且美军的105毫米榴弹炮射程未必能打到这里来,而刚才炸在我们头顶上的应该是155毫米口径的榴弹炮。美军可能真的要轰击我们这里,还是小心点好。不知道连长他们怎么样了。”

张学斌趴到电脑前看了看电子地图后问道:“美军现在轰击我们这里干什么?他们甚至还没有开始进攻2团的986高地,怎么会打到我们这里来?他们想飞过来不成?”

江少波忽然回过头来若有所悟的说:“敌人是要对我们这里进行突袭!”他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电子地图说:“你们看,我们阵地前的这个长长的缓坡了吗?这个地方只要稍加改动就非常适合做直升机后勤机场,美军的101空中突击师的进攻是要靠开辟前进补给基地来维持的,他们一定是看中了这片地方,想把这里作为他们的后勤基地。”

江少波话音刚落,张学斌和许长奕异口同声的喊道:“敌人火炮轰击,注意隐蔽!”一阵疏散火炮打在我们的头顶上,脚下的水泥地面在强烈的爆炸声中,微微的颤抖着,整个山头被这场炮火压得喘不过气来。工事外火光冲天,一阵阵热浪甚至是带着火苗从射击口涌了进来,把原本凉爽的防御工事烘得干燥、炽热。

不过敌人的轰击很快就停止了,随之而来的是高空的无人侦察机一次又一次的侦察,谁知道他们是在评估攻击效果,还是想窥探出点什么来,总之我们按照师部的命令,只是以沉默应对他们。

连长他们终于陆陆续续的返回来了。幸好美军重点轰炸的是我们915高地和842高地的顶部,对周围地势较低的地方并没有轰击。因此大家都没有受到攻击,只是李祥云和三排的阻击手林文博被震落的石头砸伤了腿。根据前指发来的情报,美军的第十山地师只配备了8门牵引式155毫米榴弹炮,他们也没有能力覆盖更大的面积。

“怎么样,前指来什么消息了吗?”席长福一进门就问许长奕。许长奕简要的汇报了师部的命令和前指发来的战报,席长福皱起了眉头,他点了一根烟,脱掉了军靴,坐在地上揉搓着通红的双脚不再说话。

师志峰坐在席长福的旁边问道:“连长,怎么样,您看美军会不会攻击我国本土?”

“他们敢?”刚刚回来的尚忠旭全无乏意,他瞪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恨恨的说。

工事里没有人再敢言语,只有连刚刚回来的战士们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小声的询问在场的战友发生了什么事。

“敌人电子侦察机聚逼近,师部命令我们团立刻关闭所有的无线电,电磁侦察、对抗设备、照明设备和等离子电磁干扰机。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没有师部的命令,不许向敌人开火,更不许开启电子设备,全力躲避敌人的侦察。本战区的电子对抗任务由师部电子对抗营独自来承担。”许长奕快速的向席长福报告。

“什么?”尚忠旭不满道:“难道敌人打来了,让我们都投降吗?别以你不打美国佬,美国佬就会对你留情。”

席长福怒道:“尚忠旭,你给我安静点!你懂什么,师部这么安排自然有他们道理!”

师志峰拍了拍尚忠旭的肩膀说:“别总发牢骚,师部这么安排,我保证你会有更好的机会狠狠地揍敌人一顿。”他又转过身来问江少波道:“少波,你看师部的意思是不是想把美军引到这里来?”

“恩,”江少波回答道:“就算我们不引美军来,美军也会打过来的。我们高地前方的这个缓坡地带非常适合做美军直升机空中突击部队‘蛙跳’式进攻的前进补给基地。刚才美军试探性的炮击和空中侦察就是为了搜集我军在这一带的部署情况。看来美军今晚就有可能会对我们团阵地发起攻击!”

席长福转过脸来对江少波道:“不可能,敌人还没有开始进攻2团的986高地,他们今晚怎么可能打到我们这里来。”

“敌人的无人机散布探测器了!”许长奕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接着,窗外无数个被无人机从高空抛下的个型探测器散落在周围的山坡上,发出的清脆撞击音如雨点般响起。

张学斌迅速把为我们应急灯的光线关弱,随着光线的减弱,大家都下意识的压住嗓门,连喘气都不敢喘的大口些。

席长福打手势要所有人到弹药库去,以免不小心被敌人的探测器探到,只留下了张学斌和师志峰在这里警戒值班。我临走时趴到张学斌耳朵旁警告他们不要吸烟,敌人的探测器里可能有热能探测器。

我们连的弹药库是我们连的工事里最大的一个地下掩体,除了同通向外部工事的一道铁门外,这个长方体的地下室的其他五个面都是清一色的青石。这里堆满了各种药品、食品和弹药等补给品,但是仍有很大一部分空间被预留着,原本是为堆放明天早上送到的补给品的,现在却被我们利用躲避敌人的探测器了。

大家刚坐下来,席长福就迫不及待的把我和江少波拉到一边,他压着嗓门悄悄地问江少波:“你认为师部是不是让美军认为我们在这个地区没设防或防守薄弱,然后把他们引到这里来再出其不意的狠揍他们一下?”

江少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席长福这下可被他弄糊涂了,接着追问:“那你是怎么想的?”江少波回答道:“师部可能是这个意思,但是...”

“但是什么呀?你快说啊。”我也被江少波慢悠悠的语调给呆住了胃口。

“但是,我认为不大可能,也许...也许师部不是这个意思。”江少波拉着我和席长福坐在地上,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香烟,转眼又看到周围绿色的弹药箱上的禁火标记,又把烟装回了口袋。他仍不慌不忙的说:“美军要是想把这里做为他们的一个前进基地,他们就必须利用特种作战法占领周围所有的高地。而且他们还必须行动迅速、低调。否则一旦被我军发现,无论是弹道导弹还是远程火箭炮都可以轻易的把这里犁一遍。

“美军如果不能占领周围的高地,他们是绝对不会冒险在这里建前沿基地的。如果敌人在这里遇到了强烈抵抗,敌人也决不会再有在这里建前沿基地的想法了。那么师部的想把美军引到这里来的想法不就无法实现了吗?”

席长福问江少波道:“你是说美军会利用机降部队对我们这里的高地发动突袭?”

江少回答道:“是的。美军的101空中突击师最擅长怎么干,他们还没有开始进攻2团的986高低却先用大口径榴弹炮轰击了我们这里,还洒下了这么多的探测器,他们可能就是想在这一带打一次特种战。”

席长福笑着对江少波说:“不要把问题看的那么复杂,‘善守者,藏与九地之下’,这是兵家常理,师部的意思可能只是想对前来争夺高地的美军来一次出其不意突然袭击!我倒是担心前边我军的空降兵,希望他们能早早的撤下来。”

席长福站起身来对其余的战士们说:“大家现在做好准备,每人至少拿一枚便携式防空导弹,今晚敌人的机降部队可能要偷袭我们的阵地!”我的老乡一排长李祥云站起来问席长福道:“连长,我们刚才布置的反直升机雷都设定的是用无线电或微波启动,现在师部不准我们使用任何的有源的电子设备,我们刚才不是白忙活了吗?”席长福故做作神秘的笑了笑道:“放心吧,那些玩意儿到时侯自然能派上用场,不会让你们白忙活的。”

“连长!”师志峰从外部工事跑了进来道:“敌人已经停止了对115区的炮击,他们的直升机现在就在我们头顶上盘旋,你去看看吗?”他的嗓门压的很低,不是费力根本听不清楚,他在外边压抑久了,刚进弹药库来还没有习惯。

“哦?有多少?”席长福问道。

“大概十几架,都是轻型的OH-58D型侦察直升机,他们还不时用机关炮向两边的山上胡乱扫射。”

“哼!”席长福哼了一声道:“敌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都开始用侦察直升机抵近侦察了,他们就快要动手了。”他又对师志峰说:“你们密切观察,不要惊动了他们,等美军开始电磁压制时,再来通知我们!”

“是!”师志峰没再说什么,扭头跑向外面去了。

刺眼的应急灯光把整个弹药库照得雪亮,在墙壁上映下了一个个英勇战士的身影,有的在仔细的擦拭着心爱的冲锋枪,有的把一颗颗子弹压向弹夹,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还有的靠在战友的肩头大着微弱的呼噜昏昏睡去。我坐在江少波的身边和他一起咀嚼着难以下咽的压缩饼干。外面正在发生的一切仿佛都与我们无关,而每一个人的心里却时时刻刻惦记着,惦记着我们的使命,我们随时愿意为她牺牲自己的生命,那时我们将因自己完成了那使命而骄傲。

师志峰飞一般的跑了进来,还没等他开口,席长福就问道:“怎么?美军开始电磁干扰了?”

“没,没有!”师志峰喘了一口气道:“但是敌人出动了一百多架各型直升机向我们这里扑来,最多再有3分钟就能到我们这里。团部刚才也发来了命令,要求各连立刻进行战斗准备,师部已经开始电磁反制倒计时了!”

“还有多长时间开始电磁反制?”席长福问。

师志峰回答道:“大概还有5分钟。”

席长福转身对大家命令道:“每人带一枚防空导弹进入工事周围的战壕。大家注意隐蔽,在师部开始电磁反制前,大家行动时都脱掉靴子尽量不要发出声音,那怕是防热探测服破损的,也要等电磁反制开始后才能出去。数字兵准备电子对抗,师志峰,你和张学斌负责启动等离子电磁干扰机!许长奕你一会儿听我的命令启动反直升机雷。拿手提式激光发射器的人,一会儿可别闲着,等反直升机雷一炸,我们就开火!大家都尽量攻击护航的攻击直升机和侦察机。”

大伙一边听着席长福的命令,一边静悄悄地的走出弹药库。我一手紧按着冲锋枪,一手扶着防空导弹发射筒,小心翼翼的跟在江少波、孔元军的身后,黄自超和余海紧跟在我后面,我们沿着一条狭窄、崎岖的战壕慢慢地向前摸。

没穿靴子的脚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给人一种十分不安全的感觉。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我甚至憋着气不敢呼吸。好不容易才来到战壕的尽头,这里是两个相距不到十米的射击点,妈的,我真想把设计这两个射击点的人拉住猛揍一顿。这么近的距离,只要一个射击口被攻击,另一个肯定也遭殃。

可头顶上已经隐约响起了直升机螺旋桨拍动空气的声音了,没有办法,江少波向我们打手势,要我和黄自超跟他进入其中一个射击点,孔元军和余海则往回走,另寻其他的射击点。

忽然,一阵熟悉、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阵阵微风从脑后掠来,那正是美军最先进的“科曼奇”攻击直升机,只有它才能有这么小的噪音,看来美军这次是让它打头阵了。

我们迅速的躲进射击点,抬头观察。黑漆漆的天空除了一轮浩月和点点星辰外,什么也没有,敌人没有开航灯。我带上护目镜,拿起前卫-4防空导弹,耐心的等待着我军的电磁干扰支援。两天前,我和江少波正是用它击落过“科曼奇”,现在“悲剧”要重演了。

敌人直升机螺旋桨的“嗡,嗡”声越来越近,他们丝毫没有察觉这里有我们的存在。

接着,嘈杂的轰鸣声从周围传来,震撼着脚下的泥土。为了发射导弹,我们都没有带夜视仪,黑暗的天空里,仍看不到任何战争的迹象,但是听这声音,我可以想象到敌人上百架各型直升机在黑淤的天空进行协同机降的壮观场面。

突然,一道强光在我们射击点缓坡下闪动,一个明亮的光点如挣脱了枷锁的苍鹰般飞向漆黑的天空,接着一朵夺目的礼花展放在黑暗的天际之中。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幽静的山谷,半空中一个红色的火球在空中挣扎了几下后拖着滚滚的浓烟坠向山坡,接着一道道亮光从周围的高地腾起飞向他们各自的目标。

“反直升机雷炸响了,我们的电磁对抗开始了,我们也开始干活吧。”江少波兴奋的对我们说。

在红光的闪动下,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围有上百架几乎是贴在上地的直升机开始紧急向上拉高,他们有的机尾已经中弹在空中快速的打着转,有的机下的梯绳上还吊着全副武装士兵,这是我们和美军已经进行了两天的战斗之后,我第一次看到的美国人的身影。不可一世的101空中突击师的机师们,驾驶着性能出色的直升机没了命的奔逃,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甚至还有一架“黑鹰”直升机在仓皇中撞到了一架CH-47“支奴干”运输直升机,他们的钢铁之躯紧紧的“吻”在了一起,而后共同坠向乱石林立的山谷。

我刚打开热红外探测器,一股炽热的劲风从身后射来,烧的我浑身火辣辣的疼。我回头望去,一个欢快的红点从江少波的导弹筒里飞出,扑向一架还没缓过神来的“阿帕奇”攻击直升机。没时间看江少波的战绩,我转过头来,一个明亮的光点在我的红外探测器中央闪动,我熟练的锁定,发射,又是一枚导弹飞快的扑向敌人。我锁定的是一架还吊着两名机降士兵的UH-60“黑鹰”多用途直升机。他明显感觉到有危险逼近,奋力的拉起,但一切已经晚了,前卫导弹略微休整了弹道,就如飞弩猎兽般的扎穿他那脆弱的护甲,悦耳的爆炸声将他在空中撕的粉碎。那两名被吊着的士兵也突然失去了克服重力的依凭,摔向身下的巨石。“这么高的高度,不死也残了。”我心下暗想,然而上帝的惩罚却并没有从此完结,一块块带着火焰的直升机残骸又砸在他们的头上... ...

“你们想把我烤熟吗?也不打个招呼就开火。”被两股烈焰烧惨了的黄自超大声的埋怨道。

“这里已经暴露了,快走!”江少波拉起还嘟囔的黄子超就往外跑。我也仍下导弹筒跟着跑了出去。在战壕里绕了几个弯,见没什么动静,就放慢了脚步。正想回头看,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一块炸弹破片吹着哨子从头顶飞过。我们刚才射击的那个掩体处,已是尘土飞扬,黑烟弥漫了。一架“阿帕奇”压底了头朝我们望了过来,我被吓了一跳,把身前的江少波和黄自超往前一推,跟着就爬在战壕里。身子刚挨住地面,周围火箭弹的爆炸声就“隆隆”响起,猛烈摇撼着胸前的青石地面。一股刺鼻的硝烟味掺杂着尘土灌入我的鼻子,直奔我脆弱的肺腑。一阵碎石雨穿过被高高扬起的尘埃落在我们头上,敲打着我们的钢盔和草石相间的地面。

四周的爆炸声仍纷纷扰扰响个不停,一架架直升机摔落在青石上发出悲惨的哀嚎。没有被打中的“幸运儿”们催动着铁骑全速逃命。稍微飞得低一点的,却再一次落入了反直升机雷的怒掌,成为了中国人的战利品。

回到工事的坑道里,见到孔元军抱着浑身是血的余海在逛喊医务兵。余海一只的手垂在地上一动不动。我知道不妙,立刻跑过去,撕开他已成了部条的衣服,一团殷红的鲜血从防弹衣上的一个小裂缝中涌出。我拉起余海软绵绵的身体,江少波立刻会意,他扯开余海身后的衣服,开始为他脱身上的防弹衣,黄自超则赶忙拿出了止血粉,准备止血。从右胸一直到左肋,一条一尺多长的口子深深地刻在余海的胸前,从伤口上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原本析白的皮肤。黄子超把一整包止血粉散在伤口上,但随即又被涌出的鲜血给冲开了。情急之下,我用双手捂住他已经张裂伤口,可宝贵的鲜血顺着我的指头缝往外流。又是两包止血粉,还是无济于事,我赶忙大喊“医务兵,医务兵!”

一名团部调过来的医务兵跑了过来,他刚刚为一名断了胳膊的战士止住了血,他抱着医疗箱的双手满是血迹。他先是摸了一下余海脖子上的脉搏,然后又看了看余海士兵牌上的血型,接着又用试纸蘸了一下余还伤口上的血液后把试纸放在余海的头盔上,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快,止血粉,继续洒止血粉!别停!”黄自超连忙从医务箱里取止血粉往余海的伤口上糊。

旁边又有几个人在喊医务兵,那医务兵头也没抬,他从医药箱里取了一支“度冷丁”打进余海的左肩,然后又取了一根绣花针和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线告诉我们说:“我还要救别人,你们穿好针后为他缝合伤口,记住要不断的洒止血粉!你们谁是B型血?他失血过多,一会等血验好了,得给他输血!输血之前你们最好也再验一次。要是他没有内出血的话,也许还有得救。如果没脉搏或不呼吸了,你们就先为他做启勃心跳和人工呼吸!我一会就来。但如果有内出血的话,哎... ...”那医务兵摇了摇头,他丢给我们几张试纸后拿起医药箱跑向另外一个伤员。

我知道自己恰好就是B型,与是我用军刺在手指上挑开一个口子,把血滴在试纸上,然后学着那名医务兵的样子把试纸贴在了头盔上。接着我开始穿针引线,可血呼呼的双手怎么也不能把线穿进去。旁边的江少波急了,一把夺了过去,不一会儿他就又把连好的针线递了我。我楞了一下,我可从来没干过这活,可其他人也都没干过,是再乱推给别人,可能会耽误了余海的伤势。想到这里,我硬着头皮拿过针线,象缝衣服一样开始为余海缝合伤口。眼看着一针针扎入柔软的皮肤,然后带着似鸡肠肉筋制成的肉线将展裂的伤口拉合在一起,冒出的鲜血被黄自超洒上的止血粉凝结。我在家里从来没有作过针线活,到部队后也很少做,这次要缝的长度要比我一生作的缝纫活加起来还要多。

“余海,余海!”突然孔元军在一旁摇晃起余海来,我对孔元军怒道:“元军,你别摇晃了,我都缝不成了。”

孔元军喊道:“他的心跳没了,呼吸也停止了!”

我一听也急了,对孔元军道:“那你快做人工呼吸啊,这么晃起什么作用?”接着我又喊了几声医务兵。

孔元军果然不在晃了,他为余海做口对口人工呼吸,江少波则用左手手掌殿在余海心口上,另一只手捏成拳头猛烈的敲打。江少波每打一下,我正在缝合的伤口就冒出一股鲜血,黄自超不住的用雪白的止血粉按在鲜红的伤口上。

医务兵拿来了几个血袋和抽血器,他看到江少波在做心脏启勃,就接过江少波的手道:“我来,你先献点血!”

“可我是A型!”江少波指了指钢盔上的试纸道。

医务兵低头一边做心脏启勃一边道:“这么多伤员都需要输血,迟早用得上!还有谁是O型血,也来献点血!”

黄自超抹起袖管道:“我是!”他那起地上的抽血器,擦了一点酒精后就把抽血器的针头往血管里扎。

我加紧缝完了余海的伤口,往上又洒了一把止血粉,后就开始学黄自超的样子抽血。

医务兵又作了一会儿心脏启勃,然后查看了一下脖子上的脉搏和已经缝合好的伤口,接着又推开孔元军,查看余海的瞳孔后,他抬起头来冲我们摇了摇头。孔元军抓住医务兵的衣领用力的摇晃着说:“快,救救他,你在干什么?”

“元军!”江少波把一个抽血器和试纸扔到孔元军旁边,他眼角带着泪花,为掩饰伤心鼓励放大声音说:“你这是干什么?还象不象一条汉子?振作点,余海白白的牺牲的。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多救些还有希望的伤员!”

医务兵把我们钢盔上的试纸贴在我们已经装有少量血液的血袋上说:“你们先回弹药库去,那里需要帮手。”

我用刚才从余海身上撕下的衣服盖住余还的面部,向他敬了个军礼,不舍地转身走进弹药库。

一些轻重不一的伤员已经被转移到了这里。由于胳膊上插着抽血器,行动不大方便,“帮忙”自然有些力不从心。

敌人报复性的炮击很快就赶到了,他们敲打着我们高地上的每一寸土地,密集的105毫米山地榴弹炮弹夹带着少量的155毫米榴弹炮弹反反复复的在我们驻守的118地区耕耘着。仿佛就这么炸上一年也不能解除他们的心头之恨。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35
第十六章
我们连大部分战士都躲进弹药库里,来避开这群疯子的疯狂发泄。在工事里警戒的只有张学斌和黄自超。

炮弹长时间的震撼使我感到压抑难耐,虽然带着耳塞,但接连不断的剧烈爆炸声还是阵得耳膜微微发痛。我感觉长时间猛烈的炮火几乎已经轰塌我们工事上的山石,敌人的炮火似乎正在直接轰击我们用钢筋混凝土铸造的工事。

许长奕拉了一根通讯光缆到我们躲避炮火的弹药库里,他熟练的连接上了电脑,查看着琳琅满目的信息。另外几个数字兵也在忙活着,有的监视电子地图,有的在申请和周围友军部队取得直接联络。相比之下,我们这些普通士兵却在比较“悠闲”的挨着美军疯狂的炮火。

席长福站在许长奕的身边问道:“有没有刚才的战果报告?”他们此刻关心的是我们刚才的战绩。

许长奕点动着鼠标慢慢读道:“22点45分,我118区守军成功的阻击了敌机降部队的特种战攻击,击毁敌人‘科曼奇’武装直升机4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17架,‘眼镜蛇’攻击直升机6架,‘黑鹰’多用途直升机22架,‘支奴干’运输直升机12架,OH-58侦察直升机6架。击毙、击伤美军五百余人,俘虏美军士兵4人... ...”

激烈的掌声回荡在整个防御工事里,我激动的鼓着掌,热泪从早已湿润的眼眶中流出。“余海,你听到了吗?”许长奕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慰祭着余海的英灵,让他可以含笑而去。

江少波拍了拍还坐在他身边发愣的孔元军,正好拍在他那条曾受过伤的腿上道:“别伤心了,要象个当兵的样,坚强起来,还要为余海报仇呢。”孔元军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江少波拿了一根烟递给了孔元军道:“你给我们说说余海是怎么中弹的?”

孔元军接过了香烟回答道:“当时我们从你们的那个射击点回来后,奔向三班那里,听张学斌说那里还有一个空的射击点。反直升机雷炸响后,我很快就锁定了一架‘支奴干’运输机,我嘴上还对余海说‘支奴干’上美军多,能多打死几个人。我发射了导弹后,发现那架‘支奴干’旁边正有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低头看着我们这里,我知道不妙,立刻大喊了一声‘直升机,快隐蔽!’拉着余海就跑。可余海却把我拉到他身后,瞄准了那架‘阿帕奇’发射了导弹,就在导弹发射的一刹那间,敌人直升机机关炮打了过来,接着余海就倒在了我的身上。”孔元军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是尚忠旭他们从射击点返回时,帮我把余海拖回来的,他们班也有个受了重伤。”

我转头望向旁边,果然见尚忠旭他们在为一名士兵做救治,师志峰也在那里帮忙。

孔元军又带着哭腔说:“是我害了余海!是我害了他。呜,呜,呜... ...”

江少波忙安慰他说:“怎么能说是你害的,是可恶的美国人,他们不知道在家享轻福,却跑到这里来找死。哼,这些血债总有一天要还的。”

“连长!”许长奕的一声喊声,把本来乱糟糟弹药库给喊的静了下来,“敌人特种弹药攻击!”

席长福对师志峰命令道:“快把你的人叫回来!”他又冲大家喊道:“大家准备,敌人特种弹药攻击,数字兵关电脑!”

师志峰跑刚跑出门口就退了回来,是张学斌和黄自超他们,他们也看到了特种空袭警报。他们一进来就关上了弹药库的大铁门,染后跑到我们这里靠墙做了下来。我带上了氧气罩,还特意离往外挪了一点,以便插着针头的胳膊能离江少波远一些,这家伙一遇到空气燃料弹就猛抓我的胳膊。

“咚... ...”的一声巨大的闷响从头顶穿过重重岩石传到坑道里,强烈的爆炸产生了巨大的能量摇晃着整个915高地,这种爆炸声我从来没听到过,肯定不是空气燃料弹。高地上被炸碎的石头犹如山蹦一般隆隆的滚下山去,发出着可怕的声音,每一块落地的巨石都好似砸在我心头上,使人肺裂胆碎。

“妈的,这是美军‘炸弹之王’!敌人是想炸毁我们的掩体工事。”坐在身边的黄子超冷冷的骂道。

江少波“攉”的一声站了起来,他突然摘掉氧气罩大声的喊道:“坏了,敌人可以根据我们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的发射源来测定我们掩体的位置,他们要是再用钻地炸弹的话,我们就会被连窝端的。”

我们都楞了,只见席长福走了过来问道:“你什么意思?竟然敢在这里动摇军心?”

江少波拉着席长福小声道:“敌人可以根据我们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发出的等离子波束来测定干扰机的位置,这个在巷战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现在美军进行了这么长时间的炮击,要不是等离子干扰设备躲在掩体里,还不早就被炸毁了。那么敌人就可以断定现在的等离子干扰发射源就是我们的工事所在,你想敌人的会怎么对付我们的掩体工事?”

江少波一语提醒了我们,席长福踌躇起来,现在正面临敌人的特种攻击,电脑又不敢开,谁会知道下一枚特种弹是什么弹,在什么时候到?现在派人出去关闭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危险太大。再说,美军的电子战水平很高,现在关闭未必就有什么作用。

“学斌,你干什么?”江少波一声大叫把我吓了一大跳,我顺着他的眼睛转头望去,见张学斌正在开弹药库的大铁门,“敌人的电磁压制未必就能那么快把2团的电子干扰设备压制下去,我们现在关了等离子电磁干扰机也许还来得及。哎,你们快来帮...忙...呀!”他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吃力的退着大铁门。大铁门旁边坐着的两个一排的战士赶忙上去帮忙,铁门还只开了个缝,张学斌就钻了出去。

我握紧拳头替张学斌捏了一把汗,我默默的暗自祈祷着,但愿敌人的下一枚特种弹不要现在就到。每一秒仿佛都有一个小时那么长,我们所有人都大气不喘的把眼睛盯向那扇沉重的大铁门。终于一个熟悉的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他侧着身体敏捷的移进门来。“咚!”一声响,大铁门关上了,我们的心也都放下了。

在短暂的欢呼后,我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静静地等待着美军的下一枚特种弹药攻击。不一会儿,一声闷响,一颗重量级空气燃料弹在我们头顶炸响,几条大火蛇从通风口和大铁门的空隙间探入,接着想受到惊吓似的缩了回去。强劲的气流开始带着尖锐的哨音冲击着牢固的大铁门,身上的衣服也跟着“噗,噗”作响,被先前爆炸震落满地的尘埃碎石都被强大的力量纷纷列成队伍撞向大铁门,发出“铛,铛”声。我身体也被这劲风吸得向大铁门倾倒。

很快,强大的“人造风”就减弱了力量,走完了他最具威力的时刻,密集的空气在铁门上的摩擦声也随之湮没。

张学斌和许长奕他们几个数字兵迅速的爬了起来,在一个黄色的弹药箱内翻出铁丝网后就忙活起来。他们要把在各通风口处刚才被强气流冲坏的铁丝网从新布置起来。

许长奕坐在尚忠旭的脖子上,正用螺丝栓把铁丝网固定在通风口处。一声清脆的爆炸又在掩体工事外响起,应急灯灯泡在强电子流的冲击下爆碎,整个弹药库内突然一片黑暗,只有大铁门和许长奕手上的铁丝网上闪动着诡异的蓝色电流,把我们眼前照的阴森恐怖。

“许长奕!”隔着江少波嘴上的氧气罩,我清楚的听到江少波的喊声。铁门上的电子流很快就消失了,我们不约而同的打开了身上的手灯,弹药库里顿时恢复了一些微弱的明亮。在亮光下,我看到怒目园睁的许长奕仍坐在尚忠旭的身上,手上还牢牢的顶着覆在通风口处的铁丝网,他们俩浑身冒着缕缕白烟。我不知道刚才的电流有多大,但是我知道那是足以让各种军用电子元件烧毁的电流,那是致命的强度。

大家一呼啦围了上去,只见许长奕和尚忠旭他们俩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通风口下,威武不可侵犯,庄严使人尊重。大伙慢慢地把他们已经僵硬的身体放倒在地上,同医务兵一起抢救他们,可是他们脆弱的肉体再也没有动一下。

张学斌含着泪水打开了许长奕的电脑后盖,轻轻的按下一红一绿两颗颜色鲜艳的按钮,一股蓝色的烟雾伴随着这两位烈士的英魂缓缓升起,溶入无尽的天际。

接到团部电话后,张学斌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向席长福汇报战况,“美军还同时用特种弹药攻击了2团的986、977高地和5团的1037高地,损失正在统计之中。我军在嘉义市的炮兵部队已经对美军第十山地师的炮兵阵地进行了压制。但是美军的海军航空兵很快的就轰炸了我们的炮兵阵地,炮兵方面损失严重!而且现在美军还正在用B-52和航母舰载机对2团的阵地进行地毯式轰炸,师部估计美军要对2团守地展开正面进攻了。”

席长福听到这里回头问张学斌道:“西线部队进展的怎么样了?”

张学斌答道:“还在围攻彰化市,由于敌人航母舰载机的空中掩护,我军基本上没有什么进展。”

“我们的空军和防空导弹部队都干什么去了?”席长福厉声道。

张学斌摇头道:“不知道,通报上没说,我们也没有查看空军部队的权限。”

“妈的,国家白养他们了,整天要削减我们陆军的资源来加快发展空军,可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见他们了。”孔元军还火上浇油的骂道。江少波忙在一旁拉了他一下。

师志峰走到席长福身边道:“空军一定有难处,或者在酝酿着其他的行动。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清理一下上边的阵地,准备阻击美军的进攻!”

席长福听了或怒气微消,他大声对大家命令道:“除伤员外,其余人全部都到外边去清理战壕,修复防御工事。”

我拔下了抽血器,将满满一袋新鲜的血浆交给医务兵,我顺口问道:“你是团里派来的?”那医务兵点了点头。我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他到我问他名字,就伸出右手道:“周明浩!”我握住他的手道:“柳枫!”他握住我的手眼光差异的大量着我,他可能是看了前几天战报,从上边听到过我的名字。果然他投来敬佩的目光道:“你就是那个第一个打下美军‘科曼奇’的柳枫?了不起啊,那谁是江少波?”我笑着望向江少波,江少波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周明浩伸出手道:“我是江少波!”周明浩右手紧握着江少波的手,左手伸出大拇指。江少波更不好意思了,他拿出自己也已经装满了的血袋说:“给你,A型的。”

走出压抑的坑道,借着月光望去,眼前的景象已是面目全非。原本巍峨壮丽、绿木成荫的阿里山现在却成了一个个光秃秃的山丘,凌乱的碎石瓦砾布满了山野谷地,几处还在燃烧着的半高断树,向我们诉说着刚才敌人火炮的无情。匆忙之中留在弹药库外的余海尸体,此刻已经不知道到那里去了,摆放他的地上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想起和余海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我的心象被人揪着一样,缴痛难当。“余海,我们对不起你,连你的尸身也不能保住。单愿你能尽情的在这座祖国的宝岛上随意翱翔。

通天的火光从前方977高地和986高地射来,火光上方团团硝烟凝聚不散,把整个118战区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空中几架美军的无人机见没有任何威胁就肆意的在低空盘旋着,,用自以为鹰一样的眼睛窥视着每一寸土地。

席长福指着天上的无人机对黄自超他们几个手里拿着激光发射器的士兵道:“你能把他给我打瞎吗?象苍蝇一样整天‘嗡,嗡,嗡’的,烦死人了。”

师志峰上前道:“打无人机事关全局,而且是要全团配合的,我们得先向师部提交申请!”

席长福叫来了张学斌,很快的就接通了团部,“喂,我是三营一连连长席长福,我找汪团长和屈政委。喂!汪团长,我是席长福,是!我是想先清理一下阵地上被敌人炸下来的乱石,可是敌人的无人侦察机总是在头上打转,他们会召唤来火炮覆盖的,我们根本无法在阵地表面活动... ...恩,是!好的,就用数字协同!”

席长福挂了电话对张学斌道:“打开团用频率,8774信道,协同全团的激光发射器打击敌无人侦察机!”

黄自超和另外四名战士立刻架起激光发射器,他们对着天空瞄准了好一会儿,听到那张学斌喊道:“5,4,3,2,1,攻击!”黄自超他们几个人手中微微的按动了几下按钮。“快11点钟方向,高度400,距离1000,1点钟。350,1100,1点钟500,1300... ...清理完毕”不到一分钟,张学斌对席长福道:“报告连长,已经完成了对敌无人机的光学杀伤。”

我差异的看了张学斌一眼,心里犯嘀咕,他该不是蒙我们吧,如此轻松?而且我怎么没看到激光束?难道激光武器的频率是不可视的?难道真实的激光战和科幻电影里光束乱窜的场面不一样?我抬头望向空中的无人机,果然他们要么胡乱打转,要么以直线飞向前方不再盘旋,有的干脆直接一头栽下来撞在坚硬的岩石上。

“敌人火炮攻击!”张学斌突然一嗓子吓了我一跳,我们一骨碌都跑回了弹药库。

又是一阵惹人心烦的火箭弹落了下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表明了敌人的愤怒程度。二十分钟后,我们高地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再次走出坑道,除了空气中充斥着呛人口鼻的硝烟外,阵地表面几乎没有多大变化,一片狼迹。

再次飞来的美军无人机再也不敢抵近侦察,他们仍然不死心,远远的在高空中盘旋着,等待着机会。

我们开始着手清理阵地。阵地表面几乎被从山顶上滑下的石头掩埋了,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乱石。我们把挡在射击口的石块推开,又将落在通往各个射击点战壕的碎石搬走,一个攻防一体的山地工事又再次显现在我们915高地上。

“敌人对977高地和986高地进行炮击!”张学斌突然大声报告。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密密麻麻的亮点在2团驻守的两个高地上闪烁,几秒钟后一阵猛烈的爆炸声迎面传来。两个高地表面犹如水面泛起的涟漪一样此起彼伏,每一处爆炸的火光上都腾起一股灰暗色的浓烟,好似温泉冒起的水泡,直冲星空。

正和我一起用撬杠挪大石的江少波对我说:“敌人开始进攻2团了,你现在开始计时,他们能守多长时间,我们就能守多长时间!”听了江少波的话,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我问道:“你是说我们守不住吗?”“嘘!”江少波神秘的看了我一眼小声道:“要让连长听到了,肯定要给你处分的。”

我心下开始不安起来,看着卖劲干活的江少波我忍不住小声的问:“如果我们守不住阵地,我们会怎么样?”

江少波回答道:“那还不是明摆着的,如果前边2团有伤员撤下来,等我们守不住的时候也得往下撤。要是2团的部队没有一个人撤下来... ...”江少波顿了顿道:“不是师部命令不准后退一步,就是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撤退!”

“那就跟他们拼了!我决不作俘虏。”我狠狠道。

江少波点点头道:“对!宁可战死也决不能做俘虏,伊拉克战争中美军对待俘虏还不如动物。我们要是落到这群人渣手里,简直是生不如死。我们临死也要多打死几个敌人,可不能赔本了。”

我们很快就清理了对我们作战有影响的障碍物,接着就是进行伪装,并在几个已经被炸毁的射击点上巧妙的装饰了几个假目标。这些假目标远看是一堆石头,近看才能发现那居然是个“射击点”,还有一个“战士”在瞄准着敌人。

“你看!那是什么?”在旁边正抱着一块大石头的孔元军指着2团阵地的方向喊道,我们顺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张雪白的降落伞从空中飘下,伞下一个巨大的“铁桶”慢慢地向2团镇守的986高地落去。那丢下“大铁桶”的是一架体积庞大的美制C-130运输机,他在庆幸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顺利的完成了投放后,悄无声息的溜走了。很快,那“铁桶”就落到了986高地的最顶端,接着一道亮光闪来如正午阳光般的让人不敢直视,几秒后轰隆的爆炸声排山倒海般的传来,986高地顶端顿时石光四溅,火光通天。浓浓的火焰上,一朵银暗色的蘑菇云带着杀气缓缓腾起,在高空中卖弄着笨拙的风骚,986高地如同喷发了的火山,顶着烈火和黑云在大地上颤抖着。敌人妄图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力量,从而震慑他已经开始有些畏惧的对手。

江少波用脚跺了一下眼前难以般动的巨石骂道:“这群王八蛋,果然用的是他们所谓的‘炸弹之王’。妈的!”

东方再次亮出了暗白色的鱼肚皮,几朵小巧的云彩在微蓝色的天空中等候着太阳的到来,他们等待着太阳用那七彩的阳光为他们披上艳丽的服饰。

拖着疲惫的步伐,我回到弥漫着药水味的弹药库。连续的劳累已经使我难以支撑,我靠着墙壁休息,希望2团能顶得住,最起码能给我们一些喘息的时间。前方阵地上的炮声依然继续着,我闭上双眼想睡一会儿,可怎么也睡不着。

“注意!敌人炮击!”张学斌的一声大喊,打破了弹药库里的沉寂。

席长福上前问道:“2团他们失守了?”

“没有,刚进入接触战。”张学斌回答道。

靠在我肩膀上的孔元军小声对我骂道:“妈的,敌人的炮兵就不知道休息休息,换换炮管什么的。”

轰鸣的炮弹再一次落到头顶我们刚刚整理过的阵地上,密集的炮弹不分先后的在岩石上炸响,剧烈的爆炸声再一次回荡在弹药库里,震撼着我们每个人的心脏。从爆炸强度的不同判断,轰击我们的不仅仅是炮弹,还有敌人从飞机上投下的重磅炸弹和燃烧弹。

江少波哼了一声道:“敌人倒是挺自信的,还没拿下2团的阵地就先预备进攻我们的阵地了!”我低着头什么也没说,说实话,2团能不能守住我心实在没谱。孔元军听了江少波的话接道:“就是,狗娘养的,要是敢到我们阵地上来就让他们尝尝老子的手段!”到我们阵地上来?那2团... ...我不敢在想下去,坐在地上等待着最终结果。

张学斌在强烈的爆炸声中扯着嗓子喊着报告道:“连长师部下命令了,每连只允许留一台电脑,其余的全部销毁!”

席长福板着脸道:“回复师部,我们立刻执行命令!除张学斌外所有数字兵现在开始销毁手中的电脑、光盘和密码本。张学斌,你也把密码本和光盘销毁了吧。”

“是!”张学斌立刻拿出了密码本和不知道装着什么数据的光盘交给了席长福。

随着一阵带着焦臭味的青烟在远离弹药箱的角落里升起,我军的通讯机密已经完全销毁,这也预示着,等待着我们的将是一场没有胜利的把握的惨烈恶斗。我把目光转向张学斌,他正在操纵着我们连唯一的数字数据交换系统。

张学斌向席长福报告道:“连长,敌人对我阵地进行全频电磁干扰!团部已经开始用微波干扰系统进行反制。”

“连长,敌人已经突破2团的阵地!现在正向我们这里逼近!距离我们阵地只有800米!”

我和江少波他们面面相对,傻在那里。美军居然一举攻下里团的阵地,而且只用了不到20分钟。一种无名的恐惧开始在我心里滋生,我不敢想象,我即将面临的是怎样的敌人。

席长福对张学斌说:“打开红外探测器,看看有没有2团撤退下来的士兵?”

张学斌打开红外探测器,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后摇着头道:“没有,也许是他们还穿防红外探测的伪装服。”

席长福的牙咬的吱吱作响,他一声不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电脑屏幕,等待着敌人压制炮火的平息。

“敌人特种弹药攻击!”张学斌大喊一声后就带起了脖子上的氧气罩。

“轰!”一声使大地也为之胆裂的爆炸在我们高地上炸起,我可以想象到我们头顶上被‘炸弹之王’释放出来的那冲天的火光和招摇的蘑菇云在狞笑,他们得意的俯视着这片被自己骑在头上的焦土。

由于敌人使用过电磁脉冲弹,席长福5他们先前布置的反直升机雷肯定已经不在工作。我们几乎一人背了一部防空导弹冲出弹药库,准备各自寻找自己理想的射击位置。

在美军电磁干扰、定向微波干扰和电离子干扰等多重干扰下,我们的电磁反制显得软弱无力。在等离子电磁干扰机30米以外,我们的无线电通讯就完全失去了作用。由于团部的微波电磁反制系统功率太低,根本无法压制美军发出的各种强干扰波,战场电磁权几乎完全落在了美军的手里。

我和江少波他们还没有走出防御工事,就听到张学斌喊道:“坦克!敌人有M1A2型坦克和装甲车!”

“什么?!!”江少波道:“敌人是怎么把坦克运到这里来的?美军第十山地师根本没有装备坦克!你会不会看错了?”

“绝对没错!”张学斌坚定的回答道:“这是我探测到的红外影象,根据与资料库的对比,绝对是美军M1A2坦克!”

江少波楞了一下道:“这不可能,那一定是敌人的假目标!”

席长福道:“战场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之前我还以为敌人不可能有‘科曼奇’呢!假目标是防御时才会用的,现在敌人正在进攻,作假目标干什么?大家还是小心点好。一排,去把防空导弹换成反坦克导弹去!”

“大家不要抬头向阵地前观望,敌人坦克上可能有激光压制系统。”江少波提醒道,随手戴上了防激光护目镜。

我也带上了护目镜和黄自超、孔元军他们俩跟着江少波在战壕里穿梭,寻找理想的射击点。由于不敢抬头查看敌人的位置,也就无法知道我们所选择位置前出的22号射击点是不是有利的位置。由于22号射击点已经超出了此时等离子干扰机的有效范围,无线电通讯已经陷入瘫痪,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躲在这里等待时机,给于敌人迎头痛击。

敌人的坦克炮和并列机枪打响了,他们在扫射着他们认为可疑的目标。我可以感觉道,敌人的坦克驱动着脚下的履带,在我们915高地前的斜坡上绕着散落的巨石,压榨着早已龟裂的岩石。

孔元军坐在我身边小声的对我说:“我答应过班长,一定要打一辆美军的坦克,嘿嘿,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我转头问江少波道:“我们不能抬头观望,又怎么能射击呢?你该不是想让我们低着头胡乱扫射吧。”

江少波爬在射击点的掩体里压低嗓门道:“等敌人坦克一过去,我们再突然起来射击,我就不信他们给坦克四周都装激光压制发射器。我们现在得分散开,免得被敌人一发炮弹给端了。”

听了江少波的话,我心里大概有了底,向28号射击点爬去。因为这个射击点位置特别靠前,为了不被敌人发现,22号射击点与28号射击点之间相连的不是战壕,而是一个深藏地下在一米左右的狭窄坑道。由于坑道太狭小,我不得不把肩上的防空导弹留在22号射击点。

可能是出于隐蔽性的考虑,28号射击点的空间很狭小,只能刚好容我这样一个瘦子在里边,而且射界也非常小。我一个人默默的爬在射击点里,等待着敌人。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和履带压在碎石上发出的“咯嘣”声越来越响,仿佛就压在我头顶上似的。我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到灰黄色的履带撑着数十吨重的“铁塔”从我眼前碾过,发出令人难受的吱吱声。又过了一会儿,一双双军靴小心翼翼的从我眼前踏过,接着就是“捍马”车轮,我从未与美军如此接近过,心脏为驱使我不断加速运转的血液不得不的迅速加快跳动的步伐,我感觉敌人几乎都能听得到我心脏那猛烈跳动的声。

我慢慢地伸手拿了一颗手雷紧紧地握在手上,我心里非常清楚,我不能首先攻击,否则不但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还有可能打乱整个防御计划。现在没有通讯,我只有等大家都开火,甚至是敌人开始后撤时我才能开火。

从连部阵地方向传来一阵猛烈的爆炸声,我正辨别着是敌我哪方的炮火,一团火焰就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火焰发出的高温向我迎面扑来,火药味夹着浓郁的血腥味道令人几欲作呕。眼前的火焰几乎烧到了我的眉毛,一辆“捍马”吉普车的车轮燃烧着从我面前滚向山坡下,一名美国大兵就趴在我面前向我们阵地射击,他只要一扭头就可以看到我。

周围忽起的炮声、爆炸声连连四起,不绝于耳,这一定了团里其他部队和右侧山脉上的伞兵和特种兵们发起的火力支援。透过跳动的火焰,我依稀看到疯狂的美军仰仗着前边有坚厚装甲的坦克掩护,一个跟一个向连部阵地冲刺。这再次证明了美国人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怕死,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勇敢,有意志。

忽然,,一声格外刺耳的高声频爆炸响起,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这爆炸声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接着挂在耳朵旁的耳机传来了清晰的通话声:“能听到吗?能听到吗?”是师志峰的声音,我多想回答他,可敌人就在我面前,只要稍一出声,我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排长,我是江少波,我能听到!我能听到!”江少波激动的声音在整个阵地上回荡,我们的通讯恢复了。

只听师志峰的喊声已经有些沙哑了“连长,敌人的坦克上有反应装甲,我们的反坦克炮无法摧毁目标!”

“那就用反坦克导弹!”

“不行,太近了!已经比反坦克导弹的最小射程还要近了!”师志峰反驳了席长福的想法。

江少波喊道:“排长,想办法请求右侧山脉上的伞兵和特种兵们给我们反坦克导弹增援!”听江少波急切的声音,敌人好象已经离阵地很近了。

师志峰回答道:“我刚才就已经联络过了,由于都没有想到在这里的敌人有坦克,他们根本就没有装备反坦克导弹。他们现在打过来的迫击炮和滑膛炮已经是在消耗他们紧有的弹药了。”师志峰的回答是对的。谁能想到,美军居然能把数十吨重的坦克运到山地来,在连绵起伏的山川中和我们打一场机械化装甲战斗。而我军驻守在玉山山脉上的伞兵和特种兵们,都是轻装的非机械化部队,他们的炮弹储备肯定有限,要不了多久,他们的增援火力就会停止的。

片刻的沉默后,江少波又道:“排长,我们只有放敌人的坦克过去,从侧后面... ...”吱啦的杂波又一次干扰了我们的通讯。妈的,我心里暗骂,这是什么窝囊仗,通讯不畅、没有重火力支援、没有空中支援、没有装甲部队,只有我们这些拿着轻武器的步兵来对抗有通讯保障、有空中支援、数量远多于我们的装甲合成部队的。

我几乎绝望了,看来这次真的要在这里长眠了。我鼓起勇气,抱定了必死的信念,拉下了手雷上的保险,尽最大的能力,把手雷扔了出去。由于空间狭小,虽然我用尽了全力,可手雷最终只被抛出十几米远。一声近在咫尺的爆炸在我前方炸响,硝烟跟着气浪卷起弹片和碎石块射向周围的敌人。

我胡乱开了两枪就赶紧弯下腰,顺着坑道向22号射击点爬去。一连串犹如鞭炮般的子弹碰撞声,接着就在身后的28号射击点上响起,几秒后在一枚炮弹的爆炸声中结束。28号射击点已经被炸塌,从身后追上来的尘土完全遮蔽住我的视线,我只有摸索着朝前爬去。

爬了很久,终于来到22号位,江少波已经不在这儿了,这里只有我留下的那枚防空导弹还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待着我这个主人的召唤。我不敢抬头观望,谨慎的架起了小镜子,查看周围的形势。

敌人的坦克已经攻上了连部阵地,紧随其后的几个美国大兵趴在我们连坑道前往里边扔手雷,后面还有四五辆“捍马”吉普车停在那里等待胜利的欢呼。我拿防空导弹,江追踪模式定为激光架束制导,然后猛然站起身来,对准了一辆倒霉的“捍马”按下了发射机关,一枚带着怒火的导弹直飞出去,顺着激光束笔直的飞向目标。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37
第十七章
轰隆的爆炸声伴随着光彩夺目的火色云彩直奔天际,云彩下一道道燃烧着的破铜烂铁响四面飞去,一朵昂贵的“兰花”就这样形成了。停在他周围的“捍马”们顿时被这一声震人心魄的爆炸给炸得魂飞天外,他们无法再安然的站在那里等待主人的驱使了,他们急忙撒开束缚他们的缰绳,犹如草原受惊的野马,向后狂奔。

急行中,敌人仍不忘用车上的自动榴弹发射器向我这里22号射击位打来密集枪榴弹。我立刻蹲下身子,沿一条通往14号射击点的地下坑道爬去。身后枪榴弹的爆炸掀起了层层的硝烟,很快又被一枚由坦克打出的120滑膛炮弹驱散。

阵地上又是一个爆炸碟起的高潮,密集的爆炸声足以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战斗现在有多么激烈。

我加快步伐,快速的在坑道里爬动着,头顶不时落下被震落的尘灰向我告戒着,这坑道是多么的不结实,坍塌随时可能发生。我真的不愿意再在这该死无尽头的地道里呆一秒钟了。

好不容易才爬到了离连部最远的14号射击位,我一个跟头滚了出来,把正在观察敌人动静的江少波吓了一跳。原来他见22号射击点的位置很不利于观察,于是就到这里来想与黄自超会合,谁知道,他到这里的时候,黄自超去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江少波见我连滚带爬的从地道了爬进来,高兴的说:“是你呀,我还正担心着你呢。你刚才真勇敢,跟咱们这次守住阵地立大功了!”“我?我怎么了?”我奇怪的问道。

江少波一边抬头观看战场情况,一边嘴角带着微笑对我说:“你刚才用防空导弹打中了美军的‘捍马’后,这些‘捍马’就都开始撤退了,这严重影响了美军步兵的士气,当坦克转过头来向你开火的时候,那亮坦克最薄弱的后脑就完全暴露给了反坦克炮手,哈哈,就这么一辆坦克就报销,其他坦克跟着象被驱赶的鸭子一样,左顾右盼着后退了。”

我也抬头望去,果然,敌人的坦克跟着忙于逃命的步兵不情愿的缓缓后撤,冒着白烟的炮口不时的向我军阵地上无力的打着毫无准头的炮弹,敌人从几公里外的直升机上打来了密集的火箭弹掩护着这支败北的部队。

我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看着狼狈逃窜的敌人,暗自庆幸我现在还活着。

沿着坑道,我们回到了连部,连部里到处都是轻重不一的伤员,混乱中医务兵左右奔跑,救治着还有一线希望的战士们。我们一进工事,就帮着把伤员往弹药库里转移,按照敌人的习惯,报复性的炮击很快就要打过来了。

果不出所料,随着张学斌的一声:“注意,敌人炮击!”密度极高的炮火攻击铺天盖地的落到我们阵地上,为我们打扫着这惨不忍睹的战场。我跑到张学斌身边大声地问道:“学斌,842高地的情况怎么样了?”张学斌抬头道:“进攻842高地已经被美军占领了,一营的战士们现在被压在坑道里出不来,我军附近的105山地炮刚刚开火支援就被敌人的武装直升机给压制下去了,现在一营他们正在呼叫师属炮兵团的火力支援!”

“不会有支援的!”江少波听到张学斌的话后,沉重的说:“没有制空权和制电磁权,我军大口径火炮只要一开火,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那等于是让炮兵自杀。”

看着地图的席长福听了江少波的话站起身来道:“那我们就得组织一次反冲锋,把842高地夺回来,不然一营的战士们就凶多吉少了。我现在就向团部申请,最好汪团长能把预备队也派上。”就在席长福不顾直要头的江少波劝阻,执意要与团部通话时,张学斌突然拿起话筒道:“连长,团长找您。”席长福拿起话筒道:“我是席长福,恩,恩,是!”他放下话筒,带上钢盔道:“团长要我现在去团部开会,可能是商量842高地的事,这里暂时由师志峰和江少波负责,你们要密切注意敌人的动静,要趁敌人坦克还在射程范围内就把他们消灭了。”

席长福转身走出弹药库,看着他和警卫兵匆匆的身影,我心头蒙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席长福刚走,张学斌就指着屏幕大喊:“美国人攻击我国本土了!”

全连仅有剩的二十多名战士都把惊异的目光投向张学斌,江少波上前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学斌瞪大了眼睛,仔细的读着电脑屏幕上的信息:“美国人攻击我国本土了!半小时前美军从海上对我国青岛市、上海市、宁波市、厦门市、汕头市和湛江市等地的电厂、机场、港口、车站和各处仓库发射了80多枚‘战斧’式巡航导弹。同时他们平时在出售给我国的软件和日本出口给我们的芯片中都带有病毒,美国和日本利用在我国的网络公司启动了病毒对我国计算机网络进行病毒攻击,损失正在评估中,我国政府发言人刚刚对此发表了强烈的抗议。”

孔元军把钢盔狠狠地往地上一甩说:“又是抗议!就不知道来点实际的!”

师志峰厉声道:“孔元军,你刚才在说什么?是在表达对人民政府的不满吗?我们和平常有言论自由的百姓不同,身为军人怎么能埋怨政府,这会对部队政治工作造成不利影响的,我相信我们政府一定会给全世界一个交代的。”

江少波看了一眼孔元军,没说什么继续问张学斌道:“有没有地空导弹部队的消息?”张学斌摇头道:“没有,他们隶属于空军,我们使用的不是一个系统,信息是不能共享的。等等,师部命令,各连队立刻关闭等离子干扰机,并要立即将其炸毁。由于敌人的微波武器威胁严重,电子对抗由团部微波对抗系统和师属电子对抗营来执行。”

张学斌读完后扭头对江少波说:“我们连的等离子干扰机刚才已经被美军的微波束给摧毁了,这回反到省事了。”

江少波不同意张学斌的看法道:“师部的意思是怕等离子电磁干扰机落到美国人手里,我们现在必须把他炸掉。自超,你去办,记住多放点炸药,不能让敌人从残骸里研究出点什么眉目来。”黄自超点头开始在弹药库里找炸药箱。

江少波转过头对师志峰道:“敌人下一轮进攻肯定更猛烈,能不能守住还很难说,我想是不是让伤员先撤退。”师志峰点头道:“我同意你的想法,伤员如果继续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要是再作了俘虏,我们可真的无法向他们父母交代啊。”想到被媒体暴光美军在伊拉克战争期间虐待战俘的内幕,我就不寒而栗,我说什么也不能当那群杂碎的俘虏。

在师志峰的指挥下,重伤员由轻伤员掺扶着沿坑道向后方5团的阵地撤退,争取由那里在向设在嘉义市附近的战地医院转移。我看着这群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的战友,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滋味。即为他们的伤势担忧,又羡慕他们可以离开这该死的战场。我此刻真希望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哪怕少条胳膊什么的。

伤员们刚走出弹药库,张学斌就大声的警告道:“注意,敌人特种弹药攻击!”

孔元军大叫道:“快叫他们回来,妈的,一定是探测器探测到我们伤员在撤退,他们就打空气燃料弹了。”

伤员们本来就行走不便,听到这么两嗓子可被吓坏了,他们一涌而入,一名只剩下一条腿的伤员在门外30米的坑道里摔倒了,他冲着我们大喊:“快关门,快关门,不要管我!特种弹药就要到了。”黄自超看到那名伤员,不由分说,快速跑上前,抱起他就往回跑。

黄自超的脚刚踏进弹药库,一声强有力的爆炸声猛烈的摇晃着我们的工事,这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厉害得多,其强度甚至比炸弹之王还要强烈。弹药库里一些堆起来的弹药箱也被这猛烈的晃动摇了下来,砸在地上。

“这是什么炸弹?妈的,威力这么大!”爆炸震动稍息,师志峰扶着凌乱的弹药箱骂道。

江少波道:“这是钻地炸弹,能摧毁藏在地下30多米深的工事。”

孔元军得意得道:“想炸老子的防御工事,没那么容易!”

“不!”江少波紧缩双眉,担心的说:“敌人要炸的恐怕不是我们这里!快,快联络一下连长!”张学斌迅速向团部发起通话邀请,可始终没有回复,张学斌反复重试,嘴里还叨叨着:“奇怪,刚才还好好的,难道是通讯光缆被炸坏了?”

江少波越听越紧张,他对师志峰道:“排长,您指挥伤员撤离,我去团部看看怎么回事。”也不等师志峰回答,江少波转身朝弹药库外跑去。师志峰望着江少波的背影喊了句“小心敌人842高地上的阻击手!”就开始指挥伤员撤退了。

我敲了敲张学斌的钢盔问道:“你看看我军会不会有炮火支援。”

张学斌急的出了一头的汗,他查看着通讯光缆说:“现在根本和外界联系不上!我们连的通讯线路是接在团部指挥所里的,难道团部出事了?”张学斌难看的表情使在场所有的人感到不安。师志峰听到张学斌的话,凑过来问:“现在什么信息都接收不到也发不出去吗?”张学斌点了点头,师志峰继续道:“那就用无线传输。”张学斌解释说:“现在敌人的干扰太强了,我们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和团部的微波对抗系统都已经瘫痪了,现在使用无线传输不但没有作用的,而且还会暴露我们的目标!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团部重新把线路接上。”

师志峰踌躇道:“那就只有等江少波回来再说了,不过没有战场预警是很危险的,你能不能架一台毫米波雷达?”

张学斌点了点头后跑到弹药库的一个角落里,从一个白色的大箱子里取出了一部毫米战场波雷达和一部红外探测器。接着他又拉起一根细细的信号线跑到弹药库外去了。

突然,外边传来了密集的爆炸声,把我吓的手心发麻。我快速跑出弹药库,去查看张学斌的安危,。

来到防御工事的了望口,见张学斌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目光直盯着842高地。我顺着他的目光扫去,只见整个842高地如同一座泼满了水的石灰山,满是不断膨胀的气泡。与石灰反应不同的是,这些巨大的气泡是带着黑色硝烟的红色的火焰。“那是我军大口径火炮的轰击!前指还是发动火炮支援了。”见我也跟了出来,张学斌向我解释道。

蔚蓝的天空中,一道道炮弹划过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即使不用炮位雷达,也能大致知道我军炮兵的位置。高空中一架架呼啸着的美军巡逻攻击机,迅速地掉转机头恶狠狠地向我军炮兵阵地扑去。立时间,842高地上密部的硝烟不在抖动,刚刚燃起的愤怒火焰不得不又一次熄灭,只有山川河谷还在回味着刚才悦耳的轰鸣。

张学斌气愤的骂道:“妈的,不打掉这些讨厌的‘苍蝇’我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我们的空军都死哪儿去了?”

面对这龌龊的战局,我也义愤填膺,但是这一切是我一个人无法改变的,我只得催促张学斌快点安置雷达。

忽然,842高地上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数十名手持冲锋枪的战士们从地道中冲了出来,与美军展开肉搏战。场面顿时乱了起来,美军远远躲在高处的武装直升机们急得在空中打转,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陆军士兵与对手近距离手肉搏,却帮不上忙。而在我军炮兵猛烈急促射轰击下余存的美国大兵们,被他们眼前这些无畏的解放军战士们勇于拼杀的气势所震慑,他们缩在已经满身伤痕的坦克后面,向842高地的顶端后撤,手中的冲锋枪瞄也不瞄的向坡下扫射,妄图用机枪声吓退这些令任何对手都胆战心惊的勇士们。

我正看的出神,身边猛然一股热浪袭来,我还不急回头,一枚导弹拖着长长的尾谚从了望口飞出,只奔842高地。导弹的目标是一辆停在842高地顶端的美M1A2坦克,导弹正中坦克炮塔的侧面装甲,那里的反应装甲早已反应过了,那枚带着积压了几天怒气的导弹,深深的扎进了含有贫铀的铠甲中,用满腔的怒火,将那铠甲撕的粉碎。铠甲内的弹药被瞬间点燃,在一声响彻山谷的哀鸣声中,残破的坦克炮塔被高高的抛向蓝色的天空,并抛洒出橘红色的火状花瓣。

敌人在空中的武装直升机正对混乱局面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新的猎物,他悄悄地把他那阴险的面庞对准了我们,悄无声息的打出了一梭子火箭弹。密集的爆炸声在工事周围炸响。碎石烂瓦跟着爆炸的气流冲了进来,打在胳膊上,疼痛难当。趴在身旁的,手中还提着反坦克导弹筒的孔元军,脸上带满足的笑容。

我拉起孔元军叫了声张学斌,就跑回了弹药库。刚踏进弹药库,就感觉到孔元军的手一软,向下垂去。我回头,见一根细长的弹片穿透了孔远军的防弹衣,深深的扎进了他的胸膛,一柱鲜血顺着弹片流淌出来。

我将孔元军慢慢地平放在地上,大喊医务兵。师志峰查看着孔元军的伤势对我说道:“医务兵送伤员们撤退去了!”听到这噩耗般的消息,我手足无措,只能无助的冲着孔元军大喊。黄自超拿出了一支“度冷丁”打进孔元军的左臂,接着双手就抓向孔元军胸前的那根弹片,师志峰连忙挡住了他说“使不得。”

嘴里漫骂不停的张学斌跟了进来,看到孔元军受了重伤,一句话也没说,拿起一枚防空导弹就往外跑去。师志峰使了个眼色,两名一排的战士立刻上前拉住了他。张学斌仍不肯罢休,拼命挣扎要出去找敌人算帐。师志峰怒道:“张学斌,不要胡闹,让他安静一会儿。”稍微恢复了点理智的张学斌,垂下拿着防空导弹的胳膊,哭着扑到孔元军身边。

孔元军看着我们欣慰的露出了笑容,他握着我的手道:“我,我答应过,答应过班,班长,我,我一定,一定要打掉一辆美军,美军的坦克。我,我做到了。你说,班长,班长在九泉之,之下,会知道吗?”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师志峰在控元军伤口上洒了把止血粉,柔声道:“元军,你不要说话,等医务兵来了就没事了。”

孔元军摇了摇头道:“没,没用的,我,我知道,我快不,不行了。柳枫,给我,给我一根烟好吗?”

我台头望向师志峰,师志峰闭上了含着泪水的双眼,向我微微的点了点头。我掏出了一整包的“骆驼牌”香烟,这是他在滩头阵地上给我的,我抽了一盒,这一盒是我特意留给他的,本想等他没烟的时候再给他,没想到居然是在这种情景下给他。我点燃了一根烟放到孔元军那已经流出暗红色血液嘴上,孔元军看到是“骆驼牌”香烟会意的一笑,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咳嗽了一下后突然精神一震,他吃力的用那血淋淋的手在上衣口袋上乱摸,我赶忙帮他拿口袋里的东西,口袋里居然是一颗子弹头。孔元军把那子弹头放在我手里说:“柳枫,这是在滩头,滩头,你的防弹衣上,取下来的,我本来,本来想等这仗,打完了再还给你,可现在,现在,哎,我等不,到,那时候了。”我泪如雨注,似被万刀乱挑的心,揪扯着五脏六腑,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喊一声:“元军!”就哭倒在他身旁。

孔元军躺在那里,笑了一下道:“美国佬,我打了你的坦克,还,还抽着你的烟,看你,看你把我怎么,怎么样!... ...你们看,快看,红色,是红色,那是我们,我们的国旗在,在... ...”嘴上还叼着香烟的孔元军,眼角露着丝丝的笑容离开了我们,没有人知道他临终前看到了什么,我只知道,他走时并没有遗憾。

我靠在弹药箱上痛苦一场,心神恍惚之间,我仿佛看到孔元军和冯全志、老童、余海、吴昆他们在一起,他们神情欢快的对我说:“要振作起来,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目标,这才是我们最大欣慰。”

我擦干眼泪,拍了拍身边还在痛哭的张学斌道:“好了,你要不工作,敌人要是特种弹药攻击,我们都不用哭了。”张学斌看着我勉强的笑了一下,起身走到电脑旁。三排的一个数字兵正坐在电脑旁监视着屏幕,他在孔元军受伤后,出去布置预警的毫米波雷达和红外探测器。他见张学斌走过来,就对张学斌道:“敌人到现在还没有进攻的迹象,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不知道他们再想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敌人没什么阴谋,他们的一个后勤补给基地被我们特种兵指引的巡航导弹远程火箭炮给端了。现在顾不上我们这里!”江少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我又惊又喜。江少波一脸沮丧的走了进来,看到地上被军用毛毯盖着的孔元军的尸体,又抬头环顾一圈,当他看到孔元军不在其中的时候,双眼一红,趴到孔元军的尸体上痛哭起来。师志峰上前扶起了他问道:“你刚才说,敌人的后勤补给基地被咱们给端了?怎么回事,团部那里情况怎么样?”

江少波抹了一把鼻涕道:“我跑到团部所在地,那里已经被一枚钻地炸弹给摧毁了,没有一个活着出来,汪团长、屈政委和席连长他们都... ...呜,呜,呜... ...”

我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围着江少波不知道说什么好,团部正在开会,所有的连以上指挥官都在那里,要是真如江少波所说,那么我们等于是一全各自为战的无头苍蝇,哪里还能打什么仗,撤退都没有人组织掩护了。江少波接着说:“我正在查看的时候,预备队就是二营一连的一个排长也来查看了。我向他说了我们失去通讯的情况,他说他们连有一条与驻守右侧山脉上的伞兵部队直接通信的光缆,于是我就又到他们连部跑了一趟。在那里我们与伞兵联络上了,并通过他们联络上了师部和前指。前指告诉我们,我军在敌后的第14侦察大队发现了一个敌人隐蔽的前沿补给基地,并制导了巡航导弹和远程火箭炮给敌人来了一次突然打击。敌人这会没有工夫,也没能力对我们这里发动进攻了。刚才一营和二营对842高地上的敌人发动反攻时,敌人都没有派出增援部队,让我们轻易得手,可见他们的麻烦是不小。”

江少停了一会儿道:“师部要求我们分散防御,虽然暂时不会有空中支援和炮火支援,但我们也不能让敌人轻易就攻破我们的阵地。不过师部说如果实在守不住了,是可以撤退的,而且要分散撤退,伞兵和5团他们会掩护我们的。”

师志峰问道:“那到时候,我们往哪里撤?5团的1037高地吗?”

江少波道:“师部只明确作为预备队的二营立刻后撤至1037高地,却没提我们的撤退方向。我想可能是考虑到我们进入战斗状态后要想沿我们915高地后面的缓坡撤向1037高地会被敌人当成活靶子,是让我们因时自定。”

师志峰点了点道:“好,最后往哪里撤,就因个人在当时的情况而定吧。不过要有统一的撤退信号,我们没有通讯。”

江少波看了看弹药库里的堆满了的弹药箱道:“这些弹药也不能便宜了敌人,我看就在这里装上遥控炸弹,实在守不住了,等敌人攻上来时就引爆,还能作为我们后撤的统一信号。我们就分三至四人一组,方便照应。”

师志峰称是,开始着手准备炸药,江少波把我拉到一边问我孔元军牺牲的情况。我虽然只简要的向他描述了一下经过,可江少波的眼圈里还是迎出了点点闪动的泪花。

日挂正午,风绕白岩,工事外微风渐起,躯散着满是腥臭和硝磺的肮脏空气,为这残酷的夏日带了徐徐舒适的凉意。在依然闷热的防御工事坑道里,我靠在张学斌的电脑前对张学斌说:“等会儿你跟着我走,要小心,不要走散了!”

张学斌略微迟疑了一下,他看了我好半天后用力的点了一下头,道:“江少波刚才也对我这么说来着,咱们班就剩下我们四个人了,一会儿我们就一起走吧。”

我心里微微一惊,江少波也对张学斌说这话了?难道他听到老童对我说的话?不可能啊,除非是余海或师志峰听到了告诉他的。也不对,老童刚去世,江少波就向我要老童的手枪了,那明明是要强这谁也不愿意干的任务,那时江少波又是怎么知道的?他要是知道了... ...我不愿在想下去,但脑子又不由自主继续游走。也许是江少波注意到数字通讯牵扯到了全军的安全性,有意要保护张学斌的,也许是我想多了。不知不觉中,我沉沉的睡着了。

“敌人特种弹药攻击!注意隐蔽!”张学斌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我从甘甜的梦乡里拽了回来。我睁开眼睛,张学斌正仓促把已经关闭了的放进金属网袋里,几名士兵熟练的关上了弹药库的大铁门,然后带上氧气罩紧靠在墙角等待着。

我刚寇上氧气罩,耳旁就响起了耳鸣,耳鸣声越来越大,仿佛一颗定时炸弹的报警器在临爆前焦急的鸣叫着。很快,我感觉到头晕目眩,一阵恶心的感觉使我几欲呕吐,脑袋里的脑浆似乎在强烈的颤抖着,把我拉向昏厥的边缘。

随着应急灯炮的爆裂,整个弹药库进入了恐怖的黑暗,仍然持续不断的耳鸣在黑暗中几乎想要把我的脑袋撬开。裸露在外边的面部皮肤和手部皮肤都感觉似被开水烫了一样,疼痛难忍。急促的呼吸也越来越感到困难,剧烈运动的肺吃力的从氧气罩里吸取着宝贵的氧气,并尽可能的把它溶如在周身游走的血液当中去。无助、恐惧占据了每个人的内心世界,我感觉到末日即将来临,周围的一切,包括这可恶的战争似乎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我一个人低着头坐在地上,等待着可怕的感觉早点过去,我甚至想不起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在干什么,只有眼前这难表于言的痛苦深深地折磨着我那脆弱的身躯。

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搅人脏腑的耳鸣渐渐退去,浑身的不适感也随之稍减。一点明亮的光点忽然在我眼前晃动,为我带来了对生命的信心。我下意识打开了肩上的手灯,查看周围的情景,我还没有完全想起来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来这里干什么。我努力的搜索着大脑的每一个记忆细胞,尽可能快的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

照明灯终于恢复了刺眼的光线,我看到躺在身边已经晕了过去的张学斌和他手上紧紧抓着的裹着电脑的金属网袋,我终于想了起来,刚才张学斌喊了一声:“敌人特种弹药攻击,注意隐蔽!”接着一幅幅刚才的画面从我面前闪过,记忆终于恢复了。

“妈的!美军用的是‘次声波炸弹’,柳枫,你没事吧,学斌怎么样了?”江少波双手按动着太阳穴,双眼无神的问我。我赶紧爬起来检查了张学斌的心跳和呼吸,在确定他只是昏厥了过去之后我才对江少波说:“学斌没事,他只是晕了过去。”“那就不要打扰他和周公聊天,他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江少波亲切的看了张学斌一眼后扭头大叫道:“有没有恢复过来的数字兵?快过来打开探测器。敌人可能就要进攻了。”

一名三排的数字兵跑了过来,他取出张学斌的电脑,开始熟练的操作着。“报告中尉,毫米波战场雷达已经被次声波摧毁,现在只有红外探测器可以使用。对面敌人的1037高地还没有什么动静,等等... ...是敌人的坦克,敌人坦克向我阵地扑来,速度20公里每小时,距离940米,有直升机和步兵协同!”

江少波对刚走过来的师志峰道:“敌人这么快就恢复了后勤保障,看来他们不只一个后勤基地!”

操作着电脑的数字兵又开口道:“敌人坦克有激光压制!敌人打出红外干扰弹,干扰很严重,目标丢失,目标丢失!”

师志峰立刻上前问道:“还有没有数字兵,快出去装上毫米波战场监视雷达。”

江少波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装那玩意儿已经没什么用了,敌人干扰我们,我们也得干扰干扰敌人。”

师志峰不太明白江少波的意思问道:“怎么干扰?”

江少波笑了一下道:“一排现在尽快救醒还没有醒过来的同志,二排用枪榴弹向阵地前打烟雾弹、电磁干扰弹和红外干扰弹,三排立刻去在各个战壕上布置定向雷。大家注意不要往阵地前观望,小心敌人的直升机。”

师志峰点头道:“恩,这个安排不错,完成任务后,大家立刻回来报道,还有其他任务。”大家齐声应了一句“是”就开始忙碌起来。我在弹药箱里找到了一部榴弹发射器扛在肩上,左手拖着满满一箱子烟雾弹和电磁干扰弹,跟着大家往外走去。江少波一手拖了一箱子枪榴弹跟着我,他边走边问师志峰:“排长,弹药哭的引爆遥控器您交给谁保管了?”师志峰回答道:“那是我的,谁也别想强。”江少波没有再吭声,继续跟着我往外走。

刚走出坑道,江少波提醒我道:“不要抬头看,敌人有激光压制!”我矮着身子走到了望口前,举起枪榴弹做准备。

“预备,放!”随着江少波的一声令下,我奋力的扣动着榴弹发射器的扳机,一枚枚拖着长长烟雾的枪榴弹从了望口飞出,奔向阵地前方,在那里形成了一层层浓厚的烟雾墙和红外干扰墙。

我正打的起劲,突然一阵密集的爆炸在工事周围响起,爆炸工事前掀起的碎石四处乱飞,腾空而起的黑红色硝烟在猛烈的爆炸声中颤抖着,向工事里飘动。一股呛人的硫磺味迎面扑来,我立刻带上了氧气罩,继续打着枪榴弹。

三排的战士们满面尘土的跑了进来,他们布置完了定向雷回来向江少波报告。江少波大声的叫我们撤回弹药库。

回到炎热、潮湿的弹药库,我们全连所剩的二十来个人都擦拳磨掌等待着江少波和师志峰的命令。师志峰先开口,他神色黯然的说道:“我们就以班为单位吧,我们现在的班,最多的也不超过5个人了。”听到这话,我们都低下了头。江少波接道:“我们先分头部署,然后用麻雀战术尽可能的延缓敌人的进攻步伐,等师排长引爆了这里的弹药后,我们就各自寻找路线撤退。大家注意,一定要保持有生力量。现在我们还能用的只有7个射击点了,大家抓阄决定。一排一班只剩一个人了,就和三排三班的两个人一起吧!”说完江少波把早就准备好的8张字条放进钢盔里,晃了几下后伸到大家面前。排长或班长们一一伸手取字条。已经没有了班长的班里,你推我让的推举出一个“临时班长”来取字条。

江少波拿起了最后剩在钢盔里的字条看了后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是14号射击点,我早上去过那个射击点,那里位置比较偏僻,但是比较前出,想从那里撤退到后边5团防守的1037高地,简直不可能。但是从那里向右侧的玉山山脉撤退路途就比较近,只是玉山山脉在我们这一段地势险峻,几乎没有可以攀爬道路,往那里撤退也不大可能。

美军的坦克突然加速向我们阵地扑来,他们一定是调用了卫星图象、启动了战场声纳探测器,在对我们915高地进行了分析后才敢一口气冲上来的。妄图以灰黄色的外表融合荒凉的背景中的坦克刚冲过由枪榴红外干扰弹和烟雾组成的墙幕,就已经超过了反坦克导弹要求的最小射程,导弹已经成了恐吓敌人的道具,不再具有什么实际意义了,但我们坚强的战士们仍奋力以血肉之躯来阻挡这些面目狰狞的钢铁怪兽。

反坦克火箭筒突然开火了,一枚枚喷着怒焰的火箭弹一齐射向敌人张狂的坦克,火箭弹与反应装甲相碰撞而爆炸,产生的浓烟把敌人的坦克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但很快敌人坦克又安然无恙的冲出了重重硝烟,继续向阵地扑来。空中呼啸着的武装直升机用火箭弹和23毫米机关炮为坦克扫清障碍,全副武装的美军士兵从紧随其后的装甲车上跳下来,他们都弯着腰慢慢地围了上来。

敌人的一辆坦克很快就冲到7号射击点,守在那里的是三排3名士兵。他们突然一起跃起扑向,拉响了身上的手雷。闪亮的火光在悲壮的爆炸声中燃起,无力的摇撼着大地和敌人坦克坚实的贫铀装甲,冲天的烟雾带走了三位最可爱的人,而可恶的敌人却依然挺着高傲的头颅,大踏步向前逼近。

江少波架着阻击步枪瞄准着敌人后面跟上的步兵却始终不放枪,他头也不回的对我们说:“守不住了,你们先撤!”

张学斌道:“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江少波回头看了张学斌一眼道:“这是命令,等我确保排长遥控的炸弹炸响了,就会立刻赶上你们的,你们往玉山那边走,如果遇到小路就上。快,不然来不急了。”

“看!那不是排长吗?他在干什么?”黄自超指着邻近22号射击点,我顺手望去,只见一个师志峰在趴那里,手里紧捏着炸弹遥控起爆器,敌人猛烈的机枪子弹正在他头顶上呼啸着。江少波大喊道:“排长,怎么不起爆炸弹?敌人已经冲上连部的阵地了!”江少波话音刚落,几名美军步兵把一梭子子弹打了过来,压的我们无法抬头,接着就是一枚120坦克炮弹落在射击点的前方。这里不能呆了,我们立刻沿坑道向24号射击点转移。

密集的枪炮声中我们听到师志峰的喊声:“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撤退。敌人干扰太强了,我的起爆指令发不过去,我得靠近点才行!”真没想到敌人的电磁干扰居然能干扰到启动炸药的微波信号。江少波的两条浓眉皱在一起,要是不能起爆炸药,不但少了个痛击敌人的机会,而且还送给了敌人一批弹药,更主要的是那台坏了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如果落到美国人手里,将对我们以后的电磁对抗更加不利。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37
第十八章
黄自超见状道:“少波,我知道一条坑道可以由22号射击点到连部后面的4号射击点。那是在高地后侧,应该没有敌人的微波干扰,只要再能压制住敌人直升机的干扰,那里应该可以把爆信号发过去。”

江少波听到后问黄自超道:“那怎么走?是哪条坑道?我怎么不知道?”

黄自超道:“阵地地图上没有,可能是工程兵们忘了注,22号射击点坑道太多了我也说清,但我知道怎么走。”

江少波立刻对闷着头喊到:“排长,我们知道一条坑道可以到4号射击点,那里应该可以把起爆信号发到弹药库,你等等,我们马上就过来了。”说着就拉黄自超往22号射击点走。黄自超连忙道:“少波,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人多目标大,你还是赶紧带着他们撤退吧,我起爆了炸弹就会来找你们的。”

江少波道:“不,我们还是一起去好些,能有个照应。柳枫、学斌你们先往东撤退,我们很快就会跟上来的。”

张学斌倔道:“不!我说过了,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们也跟你们一起去。”

“学斌,你身上还有重担,要和美军打高科技战我们少不了信息化数字技术,你还是先和柳枫撤退吧。”江少波道。

“不”我还从来没见张学斌如此倔强,他手里紧抓着手枪,一副临阵杀敌的模样真是难为了他。江少波无奈,只得对黄自超道:“那你就一个人去吧,要小心,等完成了任务到玉山来找我们,那里还有我们的伞兵和特种兵。”黄自超向我们每个人看了一眼,眼眶里的泪花一闪而过,他低声回答道:“是!”就转身爬进通向22号射击点的坑道。

我们三个人顺着越来越浅的战壕向山脚下冲去,一路上敌人的枪榴弹在无人机的引导下始终紧跟着我们。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山脚下,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蜿蜒蜒从杂石林立的山谷里徐徐流向西方,溪底大小不一的小圆石静静的躺在那里,任凭连绵不短的流水消磨着他身型,再尖的石头在这里也将被磨去棱角。

忽然高地上传来剧烈的连环爆炸声,每一声释放着强大力量的爆炸都在强烈地摇动着山涧的巨石,愤怒的呐喊出对敌人的仇恨。“自超他们终于得手了。希望他们没事。”江少波安慰道。

我们淌过小溪,来到了山势险峻的玉山脚下,这里根本没有出路,继续往东是几乎垂直的大山,沿山脉往难是一条20多米宽的峡谷,足有30多米深,想绕开这个峡谷要么攀登几乎垂直的玉山,要么往回走300米。往北倒是比较好走,但那里是美军的占领区,谁知道那里有什么等待我们。江少波稍加思索道:“我们只有跳下去了,抗日战争时有狼牙山五壮士,我们今天就效仿他们一下吧。五壮士还有两个幸存的呢,我们就各自看运气吧。”

我往下看了一眼,直觉得双腿发软,手心冒汗。从这里跳下去,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我体会到当年的英雄们在绝望时的心情,英雄真的不是好当的。张学斌也往下望了一眼道:“少波,这里有树藤,我们顺着树藤往下爬,看看能不能到下面。”我仔细一看,果然一条条粗粗的树藤从脚下的崖边一直通向山谷里。

江少波观察了一下树藤后点头称是,于是我们就行动起来。我们先解下背包扔了下去,然后慢慢顺着树藤往下溜。“注意,抓紧,不要往下看!”江少波不时的提醒着我们。由于我们47军是以山地作战为住的部队,我们以前进行过攀缘训练,顺着树藤往下溜,是再容易不过的了。但是张学斌是战前才分到我们部队来做通讯,信息协调的,他的动作可就笨的多了。在我们俩人的照顾下,不到15分钟,我们三个人就安全的下到了谷地。

翠绿相环,花香萦绕,这里显然未经战火,处处和谐,给人进入仙境的感觉,这里好似乱世里的世外桃源。

我们不敢逗留,整理好行装沿山谷向东北方向走去,一路上我们留心着两边的山崖上是否有可以攀爬地方,我们知道头顶的制高点上有可能就有我们的伞兵战士。可是一连走了半个多小时,前方依然是似乎没有尽头的山谷,两边尽是布满了鲜苔的陡立悬崖,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攀登的地方。

激烈的战斗声已经离我们非常遥远,仿佛发生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我不知道是该庆幸离开了可怕的战场,还是应该对现在竟置身于事外而感到羞辱,但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继续沿这崎岖的山路前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唯一能辨别的北斗星却不露声色的躲在山脊后面和我捉着迷藏。我总觉得就这么走下去不是个事就问江少波道:“少波,都走了快一个小时了,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我们是不是看看电子地图,用卫星定个位?”

江少波回答说:“现在美国肯定干扰了这里GPS信号的民用码,现在不能信任敌人的卫星定位系统。”

“那就用咱们自己的‘北斗星’定位系统吧,那一定靠得住。”我建议道。

张学斌接过了话茬道:“也不行,我们刚才是从战场向东北方向走出来的,现在的位置应该在敌人的后方。咱们的‘北斗星’系统是双向定位模式,也就是我们必须向卫星发信号,由卫星再发给基地进行计算,然后才能进行定位,不象美国的GPS系统是直接接受信号后,就地计算得出结果的。我们如果现在用咱们自己的定位系统,就得向卫星发信号,那就会暴露我们的位置,我们身在敌后,那样我们会被当成侦察兵被围追堵截的。”

我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又问张学斌道:“那么我们国家为什么不发展向美国GPS那样的系统呢?”江少波却替张学斌回答道:“象美国GPS那样的全球系统,美国是发射了24多颗卫星,耗费了200多亿美圆,历时20年才达到今天这样全地域,全时段运行的系统。我们国家尚在发展阶段,哪里有那种经济实力去建造那么一个庞大的系统?我们国家的‘北斗星’系统只有三颗卫星组成,不但经济,而且容易。”

张学斌把话题拉了回来道:“我刚才翻看了一下电子地图,上边根本没有这条峡谷,不过照我们所走的方向看,现在应该已经在敌控区了,我们要注意敌人的巡逻队,按照美军的惯例,他们会在一些地区投放探测器的。我们小心点。”

听到这话,我和江少波都慢了下来,脚步放得更轻了,连交谈也不多了。我们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在夜视仪昏暗的光线下,我觉得两侧的悬崖开始变的矮了起来,也没有最初那么陡,那么窄了。又走了几分钟,我们终于走到了这山谷的尽头。两边逐渐矮下来的悬崖向两边缓缓伸展开来,虽然是夜晚,我仍可以感受到这生长在山野间的万物生机。参天的大树下,齐人高的灌木丛占领了所有的山头,一座座平缓的山峰更象是丘陵一样,连绵起伏,一望无际。

走出了狭长的峡谷,我们心情都是一阵愉悦,我们坐下来吃了点压缩饼干,与其说我们是稍做休息,倒不如说我们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江少波咬了一口压缩饼干一边咀嚼着一边吐字不清的分析道:“我们现在可能已经在敌后了,我们如果往南走,就必须要穿过双方的交火线才能回到部队,不过双方的侦察手段都那么先进,在我们到部队前可能就已经可能被打死了。”

张学斌打开电脑,调出电子地图问道:“那么我们应该朝哪个方向走啊?四周到处都是敌人!”

江少波看了一会儿地图回答道:“我看我们现在只有三个选择。第一,我们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先躲起来,等我们部队打过来时,我们再出来!”“你认为我们的部队还能打得回来吗?”张学斌打断了江少波道。江少波摇着头道:“不知道!但愿能吧。”江少波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说:“第二,就是我们向西走,我们的西侧应该还在彰化以南,那里应该是我们的控制区。不过这中间要穿过美军第十山地师的占领区,而且如果双方在山地与平原交界处已经形成的对峙,那么我们仍要穿过双方的交火线,那就比直接向南走的危险还要大。第三,我们向东走大约40公里就到海边了,在那里我们如果能想办法弄条小船沿海岸线向南划,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在我军的控制区内靠岸了。但是,在海上,敌人的飞机却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希望他们还没有富裕到为打我们三名普通的士兵而发射价值数十万美圆的导弹。”

我比较赞同第三条方案,那风险确实小一点,但张学斌却不同意道:“到海边要走大约40公里的路程,这么长的路,谁知道会出什么事,而且现在是战争状态,所有的民船都会被敌人监控起来的,就算我们能偷条船出来,敌人立刻就会察觉到的,他们不用调航母上的飞机,只要派一架直升机,甚至是一条快艇就可以把我们拿下了。我们成功的概率几乎是零!”

张学斌的话也有道理,我们三个都默然不语僵在了那里。我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啃着压缩饼干。此刻,对战争的厌恶和对生存的渴望在我心里相互交织着,残忍的折磨着我们每一个人。

江少波忽然眼睛一亮,他对张学斌道:“我们在敌后,敌人在这里的电磁干扰未必很强。学斌,你看看我们能不能联系上附近的侦察兵?要是找到了他们,我们跟着他们进行侦察也行,通过他们的情报再选择方案回部队也行。”

张学斌听到江少波的话,将手里的半块压缩饼干咬在嘴上,快速的点了几下鼠标看了一会儿,又拿下了嘴上的压缩饼干道:“不行,这里的干扰仍然很强,除了长波段的卫星通讯外,任何短波信号发出500就会被完全干扰的。”

好不容易才萌生的一点点希望,就这么再一次如针扎水泡一样的破灭了。我拿起水壶喝了一大口水,把残留在嘴里的饼干淆和进了肚子里,然后站了起来对他们俩说:“依我看,我们还是继续往北走,那里远离前线,干扰也许会弱些,到时候再看情况吧。学斌,你看看有没有新的战报。”

张学斌道:“我们只要一发出连接信号,敌人就可能锁定我们的位置,我一直都没敢连接服务器。”

江少波转了两个圈道:“就连接一下吧,敌人每分钟有那么多的信息要处理,未必就有资源分析我们这个信号。就算他们对我们的信号进行了分析,等他们算出位置,再派部队来时,我们我们早就走了。”这是明显的机会注意,谁敢肯定敌人在收到信号后能在多长时间内赶到?可是我们都想了解一下,我们国本土受到美国攻击都有什么样的损失,我们会不会反击,我们师的阻击战进行的如何,师志峰和黄自超他们又怎么样了。

张学斌踌躇了一会儿后,终于点下了“确定”键,我和江少波都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可出现在屏幕上的却只有两行大字:您的系统连接已被暂停,请迅速销毁本机!

我们都是一愣,张学斌又点了几次,可屏幕上始终都只是那两行字。张学斌想要再试,江少波劝道:“别试了,前指为了保护我军信息系统的安全,可能已经把我们全团的连接都关闭了。学斌,执行命令,把这太电脑销毁了吧。”

张学斌一把抓住电脑道:“这是抬军用电脑,你知道多少钱一部吗?可能是我们的信息系统受到了敌人的病毒攻击,等他们修复好了就可以继续用了。就算不能再连接服务器,可电脑上的电子地图对我们仍还有用,等我把它抱回部队,它还能... ...”“你要是带不回去,不就落到敌人的手上了吗?”江少波严厉的语气大断了张学斌。我看气愤不对,就赶紧上前解围道:“学斌刚才发出的信号可能已经被敌人截获了,我们得先离开这里,销毁电脑的事以后再说。”

他们俩听了我的话就没再说什么,大家迅速的收拾了一下,眼着动侧的山涧向东北方向走去。

浪涛般起伏的山峦在荧荧月光下将自己的身体伸向天空的边缘,好似士兵列队一样的山林灌木在山头迎风摇摆。一阵合宜的凉风在这炎热的盛夏季节显得尤为珍贵,就连娇花野草也高兴的翩翩起舞。偶尔的几颗芭蕉树也趁着微风将自己身上诱人的香味送入我们的口中,使人心旷神怡。

由于担心敌人的探测器和地雷,我们走得很慢。走在最前面的江少波,手里拿着一个微型金属探测器,左右扭动着身体,查看着周围的金属分布状况。在夜视仪里,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绿色的暗纱,使人眼睛感到阵阵酸痛。

我们翻过了两个山头,远处一片明亮的光线从夜视仪里传来,照的我双眼直留泪。我摘掉夜视仪,只见远处的山坳里有一片灯光,好象是一个村庄。江少波对张学斌说:“你看看地图,上边有没有这个村子。”

张学斌拿出电脑,查看了一会地图道:“我们不能定位,根本没法确定现在的位置,所以不能肯定有没有村庄,地图上显示这附近没有什么村庄没有,我估计小村庄是不上电子地图的。”

江少波狐疑的看了一眼地图道:“我们有严格的军令,不得骚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一个村庄不上电子地图呢?就不怕误伤了当地的平民吗?”

张学斌小声道:“会不会是敌人的后勤基地?美军一般会在基地和驻地附近布设大量探测器和地雷,我们得小心。”

江少波也把声音放小了,他凑到我们耳边说:“敌人的后勤基地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你看他们灯火通明,就不怕被我们的侦察卫星发现,这样会召来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的。我看有可能是新建立的集中营,用来关战俘的地方。这种地方自然不用怕炸了,里边更多的是我们的人。”

我笑道:“那我们就更得小心了,要是被他们捉住了,他们倒是省了不少事。”张学斌听到我的话,回过头了瞪了我一眼道:“我说,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什么捉不捉住的。”我朝他吐了个舌头,就不敢再说话了。

张学斌回过头来又问江少波:“会不会是敌人假借平民村庄掩护,在这里建一个秘密基地?”

江少波微微点头道:“也有这个可能,我们得去侦察一下。小心,要真是敌人的基地,附近肯定有探测器和地雷。”

我们跟在江少波后面,蹑手蹑脚的向前慢慢摸去。穿过一片灌木林,我们就到了距离建筑物只有六七百米的一个小树林里。我慢慢地摘下夜视仪开始仔细观察亮着灯光的地方。

前方有十来座用竹子搭建的民房,民房周围是低矮的草坪,看风格应该是高山族的房屋。房屋中间还围成了一个小小地广场,通明的灯光就是从那个小广场上传过来的。在一座竹房旁边,一辆装甲车、一辆野战防空装甲车和八辆“捍马”吉普车静静地停在一个大伪装棚下,这里果然是一个伪装的后勤基地。美军一定是利用这里的几户人家作掩护,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小兵站。

我们静悄悄地在这里侦察了一会儿,江少波趴在我和张学斌的耳朵上说:“这里可能是一个特种兵的兵站。从吉普车的标志上分析,里边不但有美军,而且还有日本自卫队。他们人数不在30人之下,我们还是溜吧,跟我来,小心点。”

江少波扭头准备走,张学斌拉了一下他背着的狙击步枪小声道:“少波,你看那边,好象有人!”

江少波回过头来,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于是他带上了夜视频镜,我们也都跟着带上了那光线极不柔和的夜视仪。当调整好焦距时,我看到两名美国士兵正扛着有个什么东西向我们这里走了过来,后面还三个人远远的跟在后面,好象是日本士兵。我非常轻的拉动了枪栓,以防呆会儿他们近了可能被他们听到。然后大气也不喘的等待着他们的靠近。

在他们离我们大约200米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走在最前边的是一个个子稍矮一点的白人,他肩上扛了一个身穿高山族服装的少女,他边走边高兴的说着什么,一只毛茸茸的大手还在那少女的大腿和屁股上乱掐着。跟在后面的大高个儿是一名黑人士兵,他叼着一跟烟的嘴里不时的发出几声淫笑。

不用问就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后面跟过来的日本兵象草原上的秃鹫一样,想等这群豺狼完事后,自己沾点便宜。

我敲了敲江少波的小腿,压着嗓门道:“这群禽兽、人渣,我们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把他们早点打发了。”

江少波却摇了摇头道:“这事我们不能管,敌人太多了,还有可能是特种兵,我们只要枪一响,不说能不能打中这两个王八蛋,他们其余的人肯定会倾巢而出,我们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了。”

张学斌气愤的打了江少波屁股一下道:“你就想着脱身,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你还是不是人,只想着自己。”

“对!”我接道:“你不干我们干,我们是人民解放军,是人民的军队,不能只想着自己!”

江少波耐心的说:“这种事情在战争期间不知道有多少,只看美军平时的品性就知道了,我们管得过来吗?再说,我们这次救了她,她还不是会又得落到这群豺狼手里?哎,不是我不想管,只是白白牺牲了我们,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但是这次让我们碰到了就得管,你要是害怕就自己逃命去吧!”张学斌更加气愤,他声音也越来越大。

江少波拗不过,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拿出了一个消音器装在狙击步枪上小声道:“学斌,你先把电脑销毁了,拿出手枪,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柳枫,你也把消音器装上。”

“我没有销音器啊。”我回答道。

江少波看了我一眼问道:“老童给你手枪的时候,没有带消音器吗?”

我双手一摊,回答道:“没有!他给我的时候,就只有一把手枪,连个弹夹也没多一个。”

江少波又从他的手枪套上取了一个手枪专用消音器递给了我道:“你们得听我的命令,我们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干净利落的把他们解决了。不然后患无穷。学斌,你怎么还不销毁电脑?”

张学斌正色道:“我是怕销毁的时候有火光,被敌人察觉了,难道你以为能救的了一个少女,我还会舍不得一台电脑吗?等你们一动手,我就开始销毁它。”说着张学斌拍了拍手上的电脑包道。

我们又把头转向敌人,敌人已经来到离我们只有70多米远的一个灌木丛旁,那个矮个子白人把挣扎的高山族少女强按在地上,淫笑着去扒她的衣服。站在一边看热闹的黑人点了一根烟,笑着说出地道的美国英语:“我看在我这根烟抽完的时候,你还不一定能得手。”那白人更加恼羞成怒,他越加疯狂的撕那女孩的衣服,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江少波说了一句:“给我盯着那几个日本鬼子。”接着他手中的狙击步枪“噗”的一声,那个高个儿黑人就应声倒下了。枪声如此的小,只有江少波身体在后坐力的作用下剧烈的颤动,才能使人知道,那一枪的威力。

那名正“忙活”着的低个儿白人根本没有听到枪声,他听到同伙倒下,先是看了那黑人一眼,接着又抬起头来莫名其妙的四处张望。又是“噗”的一声,那个正准备快活的美国大兵顿时脑浆迸裂,摊倒在地上。

那三名日本士兵远远地坐在一边抽着香烟,不耐烦的等待着,可见他们在美国人面前也就是那么个地位。一名手上夹着香烟的日本兵扭头看到那两个美国人突然倒下,就指着那边大喊起来。江少波迅速的抠动了扳机,立刻就让他闭上了嘴。旁边坐在地上的一名日本士兵扭过头了张望,结果也成了江少波的枪下鬼。而另外一个反映却快得多,他头也没回,撒腿就往回跑,最里还大声的喊着我一句也听不懂的日本语。

张学斌焦急的冲江少波道:“快,不能让他跑了!”江少波没有应声,他快速的调整了一下瞄准镜焦距,继续冷静的瞄着正在逃跑的敌人。“噗!”又是一声,那名日本兵没有中弹,仍然快速的跑着,最可恶的就是他边跑还边喊着。

“妈的,没打中,你倒是快呀!”张学斌开始急噪起来,他急切的催促着江少波,我看到江少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瞄准着那名越来越远的日本兵,扣着钢盔的额头上浸出滴滴汗水,顺着面颊向下流淌。

在张学斌的催促下,江少波再次开火,仍没有打中那该死的鬼子,子弹擦着鬼子的边深深的插如泥土中。江少波索性站了起来道:“算了,咱们快去看看那姑娘怎么样了吧!”一句话提醒了我们,我们向那少女的位置望去,看见她用已被撕破的衣服捂着满是泥土的身体向西跑去。张学斌立刻去追那姑娘,嘴里还喊着:“别跑,我们是解放军!小心这附近有地雷!”可是那少女仍然不停的奔跑着,乌黑的长发被甩在后面随风飘摆。

我怕张学斌出什么意外就跟着他跑了过去,只见那少女一转身闪进了一个灌木丛。突然几道火光从茂密灌木丛中射出,伴随着它的而来剧烈爆炸声惊醒了已昏昏睡去的山谷,摇动着平静的大地。几颗金属破片从我们身边飞过,深深的镶在身后的大树上,发出“噔,噔”的声音。那是一颗跳跃式只能地雷,当他探测到有物体接近时,会自动计算爆炸的最佳时机,然后等目标进入了爆炸范围,他就会突然弹起一颗炸弹,在距地面大约一、两米的空中炸开。这地雷就象是装有空炸引信的炮弹一样,目标越是反映快,能“及时”窝倒的,炸开的弹片就越多的招呼在他身上。

我拉住还想继续往前跑的张学斌道:“快,我们得走了,敌人马上就来了。”张学斌眼角含着泪水,仍挣扎着想跑去看那女孩。江少波跑过来,见这情景就怒道:“学斌,你这是干什么!你跑过去,那女孩就能活过来吗?现在快撤!”我们拉着张学斌扭头就往东跑,奔跑中我问江少波:“你刚才打中那个鬼子了吗?”

江少波“恩”了一声道:“要是没打中,我也不敢带着你们往东走!现在敌人肯定会先往地雷炸响的地方追,我们还有一点时间。”我回头向那村庄看了一眼,本就灯火通明的村庄里此时就象开了锅,热闹非凡。一群端着冲锋枪的日本鬼子先冲了出来,他们迅速的向仍燃着火焰的地雷爆炸点围了上来。日本鬼子士兵的素质的确比美军强,反应速度要比美军快了一大截,难怪他们自己正日声称自卫队有几个世界第一,和美军比起来确实有些过人之处。

很快,我们就爬上了山顶,南北走向的山岭有一条山脊与东面的一座山峰相连。江少波道:“我们就从这条山脊上走,到了对面的山峰我们再想办法。我打头,你们跟着我,小心地雷!”说着江少波拿出了金属探测器向前走去。我和张学斌分开走在江少波的后面,我们每人相距大约20米的安全距离,一步一步小心的沿着山脊慢慢地走。

身后隐约传来了敌人军犬的叫声,我回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山林,一只只凶狠的军犬浮现在我的脑海,使我周身汗毛扎立。我加快脚步跟上了江少波道:“敌人追来了,好象还有军犬,我们得快点!”江少波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脚下加快了步伐。后来我们几乎是一路小跑了起来。

我们转绕过了一段灌木林,向山峰顶端盘爬,而身后不时传来的军犬叫声也越来越近,迫使我们不得不加紧脚步。江少波干脆把金属探测器放进兜里,手脚并用努力的在近40度的斜坡上向上爬去。我也学着江少波的样子往上爬。

忽然,后边不远处传来一声强烈的爆炸,我们都被吓了一条。我回过头来,见离我不到20米的地方,一团火红的浓烟从地面升起,照亮了天空。张学斌的身体被抛向天空,从滚滚地烟雾中坠下,重重地摔在我旁边,他的右腿已经离开了那已是伤痕累累的躯体,带着还在燃烧的火苗落在离我们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我立刻抱起张学斌查看他的伤势,还好那是一枚老式地雷,是从地面直接炸响的,大部分的弹片都被打向了天空。急急忙忙跑回来的江少波一边查看着张学斌一边问道:“他怎么样了?”我指着他的腿说“他现在是昏迷处于状态,腿保不住了,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江少波取出止血粉洒在他的伤口处,也没时间包扎,他把沉重的狙击步枪甩给了我,抱起张学斌道:“敌人就要上来了,我来背他,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给他救治,你拿上探测器在前边开路,小心点!”

我拿起了江少波的金属探测器和他们两人的背包往前继续跑去,由于要看探测器的小屏幕,我没法带夜视仪,只能摸黑向前跑。两旁的树木灌林飞快的向身后掠过,他们在月光的照映下,悠然自得的看着我们拼命的奔跑。

由于我们的负担都加重了,移动的速度也很快就降了下来,我清楚的听到江少波沉重的喘息,他快吃不消了。我扭过头对江少波说:“我来换你一下吧。”江少波没有说话,他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继续跟着我跑。

终于爬到了峰顶下,一条狭窄的山路出显在面前,它左侧是陡峭的山壁,又边是则是万丈深渊。我们沿着条唯一能走的小路缓缓地绕过峰顶,可呈现在面前的却是一座又一座连绵不绝的山峰石岭。江少波喘着气道:“我们跑的还不够远,还得继续跑。敌人就是没有军犬也可以跟着学斌腿上滴出的血迹找过来的。”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张学斌断断续续的说道:“把我,把我放下来,我,我,我要... ...”我赶紧接道:“学斌先别说话,等会儿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就跟你治疗。”张学斌在江少波的背上颠簸着,但嘴里仍然坚持说道:“不,不是,的,放下我,听我说... ...”

忽然,哗啦一声响,由于江少波太累了一脚没踩稳,背着张学斌的江少波连同滚动的碎石一起滑下山坡,沿途敲打着岩石树木的碎石发出一阵令人心慌的响声,把他们俩带向坡下。我赶紧压着嗓门喊道:“你们怎么样了?没事吧。少波,少波?”见没有人回答,我顺着他们滑下的地方往下走,口中还小声的呼叫着他们。

这个崖比较低,只有七、八米高的样子,很快我就来到他们跟前。张学斌平平的躺在岩石旁边一动不动,他又昏了过去,而江少波则正挣扎着往起爬,嘴里还骂着:“真他妈的,人要是背了,连喝凉水都塞牙。”见他没有事,我心里略微放宽,便道:“怎么样?还能走吗?我来背学斌,你在前边走。”江少波拉着我的胳膊道:“别急!你看,这里刚好可以看到我们过来时绕过峰顶的那条小路,你在现在赶紧为学斌进行护理,我用狙击枪在这里守着,他们一时是过不来的。”我问道:“那敌人会不会也有狙击手?要是派直升机来怎么办?”江少波回答道:“所以你动作要快呀,我们要在敌人直升机赶来之前赶紧逃!”

我来到张学斌身旁,见他浑身的伤痕和少了一大截的右腿,心里实在不忍,两行咸湿的泪水顺着脸夹滑落到嘴角。我又在他腿上洒了包止血粉,然后用绷带为他包扎,接着再用消毒液为他清洁身上的小伤口。

“妈的,他们来了,注意隐蔽!”江少波架着狙击枪道。我微微侧身,果然我们刚才过来的悬崖上有几个阴暗的身影正在快速的移动着,我手下意识的拿出了带着消音器的手枪,静静地躲在岩石后。张学斌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手枪问道:“这个,这个是老童的那支手枪吗?”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江少波小声地说:“你快继续干活,他们过不来的!”说着他扣动了扳机,一颗被弹药烧的通红的子弹飞快的奔向敌人,在黑暗的夜色里划出长长直线,一个敌人应声而倒。其他的敌人突然开始叫喊着往后退,他们说的是令人别扭的英语,应该是为美国人打头镇的日本兵。

张学斌慢慢地苏醒过来,看到我在为他清理伤口,就冲我笑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道:“柳枫,你们,你们别管我,快,快走吧!”我坚决的摇了几下头道:“不行,我们不能把你一个人撂到这里,无论如何我们都得一起走!”张学斌叹了一声道:“那你,你给我帮个忙!”我点头道:“学斌,你说吧,要我干什么?”张学斌吃力的坐了起来靠在岩石上,他呼吸了好几下后才开口道:“你,你,你快把我的电脑,电脑后盖打开,那里有,两个按钮,一个是红色的,一个,一个是绿色的,你,你把他们同时按下,电脑... ...电脑就会烧毁了。快,绝,绝不能让他落到敌人的手里。”

我先是一愣,想起了老童,他临终前给我说过同样的话,还叮嘱我不能让张学斌落到敌人的手里,接着我答应了了一声,从张学斌的金属网状背袋里取出了笔记本电脑,打开了后盖,上边果然有一红一绿两个按钮。我正准备按按钮时,张学斌又开口道:“别,别在这儿,敌人会看到火光而暴露我们位置的,把它,把它拿到那颗岩石后,后边。”

我把照张学斌的话把电脑拿都一颗大岩石的后面,两个指头同时按动了按钮,一股青烟带着化学制剂和塑料被烧焦的味道缓缓腾起,接着那台电脑的金属外壳开始软化,然后慢慢地变形,最后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拧成一团。整个过程没有见到一丝火光。我正准备扭身对张学斌说,销毁并没有火苗时,从张学斌坐着的地方传来了“噗”的一小声闷响,那是带着消音器的枪声。我一摸腰,没有手枪,才想起刚才拿电脑时把手枪忘到张学斌旁边了。我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失声喊了一声“学斌!”就跑了过去。张学斌侧倒在地上,松软的右手仍握着那把老童的带着斑斑血迹的手枪,一股带着少许白色液体的鲜血从张学斌的脖子往下流淌,那颗子弹从张学斌的下额无情地打穿了张学斌的脑袋,子弹从后脑飞出,溅出的血液染红是身后的岩石。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39
第十九章
江少波听到了枪声也是一愣,他转过头来看到这一切也不禁愕然。悲愤的表情象雕刻在他脸上一般,棱角分明。他又转过头去,连续打了几发子弹,把又企图逼上来的敌人打退了回去。接着他蹲下来,背靠着岩石,一边熟练的换子弹一边说:“柳枫,快,我们得赶紧走了,把销毁的电脑背上,连个毛也不能给敌人留下!”

我茫然的望了江少波一眼,悲痛贯彻肺腑,我哭着说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把手枪留在他身边,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啊!呜,呜,呜,呜... ...”江少波又架起了狙击步枪,“这不怪你,即使他不这么做,你也会向他开枪的吧。”我听到这话不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说什么?”江少波道:“老童临终前不是向你嘱咐过了吗?怎么你忘了?”“你怎么知道?”我满俯狐疑,背上直冒冷汗。江少波回答道:“我早就知道了,那天我见到你拿着老童的手枪时就已经知道了!老童在滩头牺牲的那个老乡不就是执行了同样的任务!好了,回头再说,我们得赶紧走了,学斌主动这么做,不但是不想落到敌人手里,更主要,更主要的是他不想连累我们,我们,我们不能辜负了他为我们做出的牺牲!快,敌人的直升机就要来了。”最后几句话江少波是咽着眼泪,带着哭腔说的。

我渐渐地回过神来,迅速的收拾起已经严重变形而且还在发烫的电脑残壳,背在身上。江少波又胡乱打了几发子弹,然后凑了过来。他眼眶含着呼之欲出的眼泪,撕下了张学斌左臂上那代表着数字兵的黄色臂章和胸前的身份牌放进口袋里,他又从张学斌的上衣口袋里取出证件。他拿到张学斌的证件后愣了一下,接着打开看了一眼后,没说什么,肃然的向张学斌敬了个军礼后,就拉着我沿着一块大岩石后的一个缓坡向下奔去。

敌人一时还不敢贸然追上来,我们撒开腿拼命的狂奔了很长时间,慢慢地终于感觉到体力不支,我们一屁股坐在地上,静静地休息。我此刻才感叹,平时拉练训练时教官对我们严厉苛刻原来都是为我们好。

江少波喝了一口水,拿出了张学斌的证件递给我道:“你看,学斌原来是一名少尉,他从来没对我说起过!”我惊讶的接过带着点点鲜血的红皮证件,那是军官干部证件的封皮。我打开证件,上边写着:姓名:张学斌;军衔:少尉;毕业院校:中国人民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江少波道:“哎,我早该想到的,他对数字化系统操作那么熟练,应该是在哪个军事院校学习过三、五年的,军校毕业的最少也该是个干部。”我的眼泪再次夺眶而,我道:“他从来不给我们摆军官的谱,甚至穿普通士兵的服装!他... ...”我实在说不下去了。

江少波要回了张学斌的证件,放在口袋里道:“等我们回去,一定去要看望一下班长、元军和学斌他们的家人,还有,断了一条腿的钟卫!”我默默的点了点头,也根本没去想我们能不能活着回去,但想起已经牺牲了的战友们,我的鼻子又是一酸,悲痛欲绝之念再次把我折磨成一个泪人。

直升机发动机的轰鸣声隐隐地从西面传来。江少波猛得站了起来道:“他们果然调动了直升机,我们赶紧得赶紧走!”我拖着如灌了铅的双腿,艰难的跟着江少波继续向东走,后边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和江少波同时回头望,一架OH-58侦察直升机在用探照灯仔细的搜索着广大、崎岖的山地。想起在澎湖列岛进行机降作战时,我们也曾遇到一架逃跑的直升机,当时我们因没有带防空导弹而错过了击落他的机会。此刻我们处境与当时大不同,但是同样也没有带防空导弹。想到这里我和江少波对看了一眼,彼此都会意的一笑,然后尽量靠着灌木林继续赶路。

淡黄色的弯月已经开始藏入西侧的山头,她仿佛知道即将到来的黎明会遮挡住她微弱的光辉而提前躲了起来。仍在安睡的鸟儿被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吵醒,他们快速的拍动起翅膀飞向沉寂的天空,向敌人们报告着我们俩的位置。我们越加小心了,开始放轻了脚步,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正走着,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亮光,我和江少波都抬头望去,一个小亮点快速的向东南方向飞去,如同一颗速度很慢流星。另一个小光点从东南方向迎头奔来,两个光很快点擦肩而过,各自扑向自己的目标。江少波兴奋的拍了我屁股一下道:“是空战,双方正在进行空战,我们的空军终于出手了!嘿嘿。”

我也很兴奋,望着天空两个快速移动的亮点,心里又不由的为我军的飞行员捏着一把汗。那两个亮点几乎同时开始扭着身子乱转,他们周围点点明亮的曳光弹,四下散落,干扰着他们跟踪目标的视线。两枚导弹被周围的干扰搞的筋疲力尽,最终都无力的载向地面。黑暗的空中又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一声爆炸猛然在空中响起,一架战斗机被短程空空导弹打中机翼,那战斗机拖着一条长长的浓烟从我们头顶栽下,一头扎在我们身后的一座山岭上,炸得粉碎。空中只剩下有一朵白色的伞花支撑着飞行员在我们头顶的夜空轻轻飘摇。

江少波板起脸对我道:“你刚才看到了吗?”我不清楚他指的是什么,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江少波急道:“那飞机,那是我们的飞机,我刚才看清楚了,是我军的歼-10战斗机!”我望了望那燃烧着的残害,又穿过头望了望空中缓缓飘落的白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江少波道:“走,我们快去救那飞行员去。敌人肯定会派大批部队捉他的!”

我连忙道:“那我们不就更危险了吗?追我们的再加上追飞行员的,我们能逃得了吗?”

江少波正色道:“试试总比不试强!飞行员身上一定有定位器,找到他,我们可以跟营救他的部队回去。在敌后我们得相互协助,共同进退才有希望逃回去。我们不去营救他,他可能就真的会落到美国人的手里!”我连忙道:“救是一定得救的,而且一定要快,要赶在敌人的前头!”那朵白色的伞花在月空中格外引人注目,我们看得到,敌人一定也看得到,想到这里我们脚下加快了步伐,向那飞行员跳伞的方向飞快的跑去。

又是一道亮光闪过,从南方飞来三个快速的亮点,在黑暗无际的空中冲向他们的目标,他们绕着弯在点点洒落的曳光弹中穿梭着。接着一颗夺目的礼花在黑暗的空中炸开,又是一架战斗机被几击中,拉着长长的黑烟向远方坠落。江少波喊了一声“好”指着天空对我说:“是我们的地对空导弹开火了!看打下的一定是敌人的战斗机。”

我高兴的抬起头看着那拉着烟雾的飞机,似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无力的飘摆,在火光照射下一只红白相间的方伞在它旁边展开缓慢的飘了下来。两只降落伞一高一低,一远一近在空中任凭海风轻轻地吹动着落向地面。

那架原本跟在我们身后的OH-58侦察直升机突然拉高,转动着有力的翅膀,加速向那两只降落伞飞去。我们飞快的跑了一大截路,来到一个小山头上。见刚才追逐我们的那架直升机在一个搭在树上的降落伞上空盘旋,机头那明亮的探照灯不停的在那降落伞上照来照去,寻找着他们的急于捕获的猎物。我被吓了一跳,看了看江少波,江少波明白我的意思,安慰道:“暂时还没有事,看样子敌人还没找到我们的飞行员。”我心下稍宽,拖着已经感觉疼痛浮肿的双脚,快速地跟着江少波继续望降落伞的方向跑去。

来到山涧的低凹处,我们跨过了一条浅浅的小溪,开始攀筵。走了没几步,一个身影突然窜了出来,他兴奋的声音把我吓得直哆嗦,“同志!太好了,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我们自己的部队!”我定了定神开始大量他,这飞行员个子不高,绝不超过一米六,带着红五星的飞行头盔下一张刚毅的国字脸上,镶嵌着两颗有神的大眼睛,身上满是泥土树叶的甲克上被树枝挂破了好几道口子,带着皮手套的右手上还拿了一把“六四”式手枪,枪上已经装上了消音器。

他高兴地走上前来,也不问我们是否愿意就和我们一一拥抱,挂着笑容的嘴上还在自我介绍着:“我叫刘毅,空军第七师战斗大队飞行员,你们是哪支部队的?是不是侦察兵?其他人在哪里?遇到你没真是太好了。”

江少波被他拉着手,也不好意思挣脱,陪着笑脸道:“周围还有很多敌人,我们边走边说。”江少波拉着刘毅往东北方向跑去,我也紧跟了上来,听江少波说道:“我们不是侦察兵,我们是47军139师的士兵,我们的部队被敌人打散,现在只有我们俩跑到这里来了,我们正在想办法逃回去。后面敌人的追兵追得很紧,我们得赶紧走。”

刘毅听到江少波的话立刻收起了笑容,他看了江少波一眼后道:“你们被打散了!那么这里只有你们俩个人,没有其他的援兵了?”我回答道:“这里是敌后,你能遇到我们也算是幸运,还想什么援兵啊!”刘毅加快了脚步,嘴里还不停的问:“我们这是去哪里啊,你们打算怎么逃回去?”江少波道:“你身上有没有求救信号发射器?联系一下周围的侦察兵或着请求特种兵来救我们。”刘毅道:“妈的,别提了,这就是那该死信号发射器,我是不敢开了,敌人的电子侦察能力太强了,上次我被击落的时候,就是用这玩意儿,结果差点连命都没了!多亏是在我军的控制区,我们跑得快,走时忘了拿上信号发射器,结果,这东西召唤来了一枚空对地导弹,差点就要了我和救援部队的命。”

江少波听了有些失望,原来象美军那样顺利的展开营救飞行员行动也是要完全掌握制电磁权的。江少波又问:“你说上次,你还被击落过?”刘毅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他答道:“是的,前几天也曾被打下来过,当时我跳伞跳到台南附近,哎,还是我军自己的控制区呢!”江少波开始埋怨道:“你们空军是怎么搞的,不来为我们陆军提供一些空中打击支援也就算了,连战场的制空权也不敢来夺,至少也骚扰一下嘛。让敌人的飞机肆意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打得我们根本抬不起头来,结果我们现在连阵地都跟丢了!”

刘毅听到江少波的话道:“哎,你们不知道,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啊!这事说来话长了。”他从腰上取下了一个精致的小水壶,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道:“敌人有隐身性能极好的F-22战斗机,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根本发现不了他们,就连预警2000型空中预警机也很难发现他们,在雷达上看,他们的雷达回波特征就象一只小鸟。所以,我们只是在美军参战前轰炸了几天的台湾军事设施,美军参战后,我们几乎就没有还手的能力。不过F-22也有他的弱点,一是他们要无线电静默,令一方面是他们还没有舰载机型,要从冲绳岛基地飞过来需要30过分钟,我们就采取了打了就跑的战术。前两天我被击落,就是因为我们的一部分无线电通讯被美军破译,遭到了他们F-22战斗机群的伏击!”

江少波问道:“那么你们空军的地对空导弹都干什么去了。敌人轰炸我们阵地的时候,也不见他们来帮帮忙?”

刘毅叹了一口气道:“那是因为我们在岛上的防空系统还没有准备完善,要防御美军的反辐射导弹,我们的雷达不但要能接替开机,而且还要能迅速转移,这需要足够的人员和设备,那全靠海上运输,不过在运输上我们还要尽量让着你们陆军,所以想达到全面部署到最佳状态是需要时间的。

“后来,地空导弹部队他们又要应付F-22、F-117和B-2等隐型飞机,这还需要长波、多源点雷达阵,以及激光、微波指引系统,那需要的是更过的人员和设备,所以迟迟未能形成战斗力!”

我根本没听懂他说的那些事,但见江少波微微地点着头,我想他说的地空导弹部队有难处是真的。

刘毅喘了几口气继续道:“自从美国和日本轰炸了我国本土,他们的空军就更嚣张了。后来我军用巡航导弹轰炸了冲绳和关岛以后,美军F-22出动的频次就开始加少了。现在我们正在筹划着攻击美军的航母舰队。如果得手,你们陆军的头上就不会再有讨厌的苍蝇了。而且还能瓦解敌人的士气,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

我和江少波听他说到轰炸我国本土,都十分愤慨,又听他说我军计划袭击美军的航母舰队,我们的兴趣就上来了。江少波强在我头里问道:“他们轰炸了我国本土后,我们有没有反击美国的本土?还有你说我军准备袭击美军的航母,我们准备怎么打?成功的机会有多大?现在的战事进展的怎么样了?”

刘毅没有立刻回答我们,反而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什么离开这里的计划?”

我回答道:“我叫柳枫,139师步兵7团二等兵。这位是江少波,现在是中尉了!”

刘毅停下脚步用惊异的眼光看了我们好一会儿道:“你们就是江少波和柳枫?第一个击落美军‘科曼奇’和击毙台军大校的战斗英雄?呵呵,久仰,久仰,你们的名字现在在全军可是响亮的很啊!”

腼腆的江少波被刘毅说的不好意思,我强调道:“击落‘科曼奇’有我,击毙台军大校可没我的份,是少波一个人做的。”江少波被我这么一说更不好意思了,他涨着通红的脸蛋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毅笑着说:“我们的英雄还不好意思了。你升为中尉应该就是因为这两件事吧!”

江少波拉了刘毅一把,示意我们继续往前走,然后他看了我一眼说:“晋升应该是因为击毙敌人大校的事吧。我们可不是什么英雄,真正的英雄,他们,他们都已经牺牲了!”江少波的话提醒了我,是啊,我们算什么英雄。冯全志、老童、孔元军、张学斌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正是这些英雄们用宝贵的生命还来的,我现在仍好好的站在这里,还能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英雄吗?英雄不是那么简单,那么好当的!想到这里我不禁惭愧的低下了头。

刘毅听到江少波的话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沉没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江少波回答道:“我们现在离海边应该不远了,我们目前最佳的途径就是尽快到海边去,想办法搞到一条船,然后向南划,到我军的控制区沿岸靠岸。你觉得怎么样?”说完江少波询问的眼神看着刘毅。

刘毅点头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刚才我在飞机上用信息地图看了一下,我被击中的地方,应该离海边只有二十多公里,明天中午前,我们应该可以赶到那里的。”我叫道:“什么?明天中午?只有二十公里需要那么长时间吗?”江少波笑道:“刘毅指的是直线距离,我们要走的是蜿蜒的山路,距离自然要长得多,而且路还不一定好走。”

刘毅这才开始回答我们刚才的提问道:“美国和日本轰炸我们的本土和东海油田是因为他们在岛上作战不顺利,想给我们一点颜色看看,美国人认为我们不敢攻击他们的本土,甚至连日本和关岛都不敢打。但他们想错了,我军不但拦截了部分来袭导弹,而且还在遭到攻击后不到三个小时就用潜伏在东太平洋和大西洋上的战略常规潜艇向美国本土发射了100枚巡航导弹。他们攻击了我们5座城市,我们也攻击了他们5座城市。虽然美国人拦截了大部分导弹,但仍有30多枚击中了美国本土的加油站、炼油厂、空军基地、军港和电力中心,造成了美国国内的局部瘫痪。

“美国人在轰炸我们本土的同时,还对我国的计算机互联网络发起了攻击,我军的信息战部队当时就还击了。一些民间组织也自发的联合起来,利用互联网对美国所有的网站发起了攻击,造成了纽约证券交易市场瘫痪4个多小时。

“在我起飞前,简报说美国民间组织了规模宏大的反战游行,他们指责刚上台不到一年的现任美国政府,不该招惹强大的中国而参与一场与美国无关的战争,更不该把战火引向美国本土。看样子,美国政府撑不了多久了。”

我问刘毅道:“依你看,美军还会不会再对我国本土报复,比方说轰炸北京等政治目标?”

刘毅笑道:“应该不会吧,我们这次没有攻击华盛顿和纽约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轰炸北京,双方都互相留有余地,美军要是敢轰炸北京,那么我们肯定是要报复的。就目前他们的民间压力看,我看他们不会。”江少波点头同意他的观点。

刘毅显然不适应长时间奔走,他已经开始喘气了。他缓了两口气继续道:“我们还用巡航导弹轰击了关岛和冲绳岛上的军事基地,现在美军和日军要起飞F-22和F-117就必须暂时利用其他的基地,所以他们现在的空中优势现在已经打了折扣了。等我们成功的攻击了他们的航母,他们的空军就不能完全掌握制空权了。”

江少波问道:“你刚才是被什么飞机击中的?”

刘毅道:“不知道,应该还是F-22,他妈的,两次都是被F-22隐型战斗机击落的。”他在说“隐型”两个字的时候专门加重了语调,他接着道:“他们就凭借着隐身性能,否则他们的空军未必打得过我们。”

江少波有问:“我们不是也有等离子隐身技术吗?怎么没有用在飞机上吗?”

刘毅回到说:“我们的等离子隐身技术还不过关,启动后机载电子设备就不能正常工作了,最可怕的是所有机械仪表和电子仪表都要失灵,就连火控系统也无法正常工作!老毛子在这方面有写突破,可他们就是不愿意转让为我们。”

我又问刘毅道:“你知道,东线的战斗进行的怎么样了吗?我们打到哪里了?”

刘毅回答道:“在彰化打了一些日子,后来台军有一支部队突然倒戈了,我们里应外合很快就拿下了彰化,现在陆军他们在台中一带与美军和新增援到的日本第七装甲师形成了对峙。听说不怎么顺利,应该还是没有制空权的缘故。”

我听到这里看了一眼江少波,他也正把兴奋的目光投向我。我对江少波道:“元军他要是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江少波微微的点了点头,刘毅却不明白,他快速的喘着气问道:“你说的元军是谁?怎么他和东线上战斗有关吗?”我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想到牺牲的战友要是听到这消息应该高兴而已。”然后我和江少波相视而笑。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江少波对刘毅道:“我看你实在走不动了,我们就休息一下吧,反正明天晚上之前赶到海边就是了。哎,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双方整个空战的经过?他们的隐型飞机就真的那么厉害吗?”

刘毅听到江少波这么问,挺直了腰干道:“也不是,就是总突然给我们一击,让人防不胜防。有时候能路基雷达能提前探测到,但是他们巡航速度很快,电子侦察和反制能力也很强,稍微做一些机动动作,目标就丢掉了。”

江少波又问道:“我们准备怎么打美军的航母?用飞机还是潜艇?到底有多大把握?什么时候开始?”

刘毅被江少波连珠炮似的问题给问住了,他想了想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又不是前线指挥官,不过我们已经成立了专门对付美国航母的‘特别行动指挥组’,我这次就是奉了这个指挥小组命令,组织一次多机种协同作战,研究一下美国航母上的预警反应时间,以及方式,侦察他们预警机的反应和行走路线,为打击航母做准备。至于到底怎么打,用什么武器,那可是机密,我又怎么会知道?但是,肯定少不了空军的配合!”刘毅脸上显出慷慨激奋神情。

江少波道:“那你就给我们讲讲空战的过程吧,是不是很艰难?你们面对的可是号称世界第一空军的美国空军啊!”

刘毅撇了一下嘴道:“中国的陆军不是也号称天下第一吗?你们不也没守得住?现在战争讲究的是配合!”

江少波不吭声了,我却十分不满刘毅对我们的挖苦,问道:“配合?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候你们空军跑到哪里去了?”

刘毅叹了一声气道:“你们不知道,我们也有难处啊。”于是刘毅开始给我们讲这些天来开战双方空战的过程,一幅幅激烈的空战画面在我眼前闪过,仿佛把我带入了硝烟弥漫的蓝天... ...

午夜,厦门西南80公里的一个空军基地里漆黑一片,甚至连跑道指示灯都没有打开,但是这里的气愤却非常紧张。忙忙碌碌地人们四处奔跑,使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意识到,即将有大事发生。

与跑道周围形成明显对比的停机库里却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上尉飞行员刘毅穿着一身精湛的飞行服,围着他心爱的歼-10战斗机转了好几圈,他反复的检查着每一个地方,锐利的眼睛不恳放过每一个细节。看着一枚枚导弹稳固的装在了导弹挂架上,他这才略微放松了紧夹在一起已经40多分钟的双眉,微微漏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名满身油污的班长走上前来敬了礼,然后递给了他一个文件夹道:“报告刘毅上尉,飞机已经检查,各项性能正常,航空煤油已经加满,导弹也已经按大队指示,安装就绪,现在可以出航,请签收!”刘毅看了一下文件夹上标明的数据,迅速的在上面签了字,然后把文件夹递还给了那名班长,转身等上了等机梯。

就在刘毅坐好不久,机库里的照明灯突然熄灭,机库的电动大门缓缓的向两边挪动,为这架准备出征的苍鹰让开了一条宽敞的道路。一辆北京吉普牵引着刘毅的飞机慢慢的驶到停机坪上,按顺序在一排清一色的歼-10战斗机群中,并排一字排开。刘毅抬头看着周围的夜色,没有一丝月光,到处都是黑糊糊的,只有机场北侧有数十个亮点在迅速的向东移动。刘毅知道,那是我军刚发射的巡航导弹,他们带着几百攻击的炸药去为这些雄鹰清扫防空导弹的威胁。

刘毅查看猛烈闪动电子仪表,数据极不稳定,这并非仪表有问题,而是周围黑暗的空气中,有为了干扰美国雷达侦察卫星和红外侦察卫星的侦察而有意释放的电磁干扰流与红外干扰弹,他们默默的在扰乱这里的电子信号。

西边给的夜空中又有十几个明亮的光点正在加速冲向无际的夜空,他们将冲破大气层,再按照预定轨道高速落回地面,用强大的冲击力和满载的炸药摧毁他们“芯”中的目标。和他们一同出发的还有数百架喷气式无人驾驶飞机,他们是用已经退役的老式歼-5和歼-6战斗机改造而来的。他们将满载着炸弹冲入敌人领空,去干扰台军的雷达、电子信号并尽力消耗台军的防空导弹,如果他们中有谁能“幸运”的躲开“爱国者”和“天弓”防空导弹的拦截,他们也将带着重磅炸弹和满腹的汽油,向巡航导弹一样,自杀式地冲向敌人的某个目标。

刘毅带上了夜视镜,看着停机坪上近百架飞机正装待发的壮观场面,心中不禁燃起一股豪情壮志。8架苏-27和4架苏-30战机呼啸着飞快的滑过跑道,展翅向高空腾飞,发动机尾焰的火光越来越暗,渐渐消失在夜空中。

刘毅终于看到了起飞命令,那是两颗绿色信号弹在跑道尽头腾起,在黑色的空中光彩照人。刘毅兴奋的按下了启动开关,机腹内的发动机轰鸣作响,熟悉的座舱震动给他带了曾经数百次感受过的快感。

借着夜视仪,刘毅驾驶着气度非凡的战斗机迅速加速,带着发动机喧嚣的轰鸣刺入黑暗的天空。很快,刘毅就来到了5000米高空,仪表逐渐恢复正常。他摘掉夜视仪,脚下城镇的灯光描绘着一幅优美和谐的画卷,使人神往。他和战友们正是带着维护统一、保卫和平安宁的使命飞向危机四伏的战场。不到两分钟,地面路标似的灯光就被抛在了身后,下边是性情难测的大海,借着夜晚的掩护隐藏起他胸中的重重杀机。刘毅低头看面前的彩色屏幕,在雷达显示屏上,无数个绿色的光点在有序的移动着。他心神稍安,绿点是经过敌我识别辨认过的我军战机,没有红色光点就表示没有敌机起飞,这次行动不是争夺制空权的战斗了,而是一次维持制空权的轰炸。

空军信息链实时传送着数据,战场信息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传到了刘毅的面前:弹道导弹已经摧毁了台军大部分机场和可以其降战机的高速公路,巡航导弹也成功的攻击了6个雷达站和2个防空导弹发射架,台军雷达已经全部关机。刘毅力看着这一条条令人欣喜的战报,暗叫一声“好”!制空权未经任何战斗就被我军掌握了。

刘毅将雷达转化成对地模式,从计算机中调取了目标数据,虽然下午开会时,中队长已经反复讲过几次了,但是刘毅仍仔细的诵读着目标信息:“771号目标,敌43号弹药库,1361,714,攻击点080,点14。”中央计算机立刻计算出了攻击程序,仪表盘左上方的小屏幕上显示着:航向正确,锁定倒计时0分0秒,攻击倒计时5分38秒。

这时,中队长声音通过信息数据链传入刘毅耳中:“接近攻击区域,各机准备攻击!”刘毅熟练的锁定了自己的目标,选择了导弹,打开攻击保险,带着皮手套的大拇指在发射按钮上如同雷达中心闪烁的光标一样,微微地颤动着,一双有神的大眼死盯着攻击提示屏幕,等待数字归零。“进入攻击区,各自展开攻击!”随着中队长的命令,周围编队飞行的战机各自调整航向,进入轰击位置。霎时间,一枚枚喷着暗红色火焰的导弹脱离母机,冲向前方。

刘毅的攻击提示屏幕上的数字早已归零,可目标距离显示仍有35公里,为了保证能准确打击目标,刘毅搭在发射按钮上的拇指迟迟没有按下。雷达屏幕上显示的代表目标距离的阿拉伯数字在飞快的闪动着,直到25公里时,刘毅才狠狠地按下了发射按钮。机翼下,一枚导弹飞射而出,在浩瀚的天地之间留下了一道轻云般的轨迹。由于装有“手不离杆操作系统,整个过程刘毅的双手始终没有离开过操纵杆。

“目标接近中。”刘毅自言自语道:“15,14,13.......5,4,3,2,1,命中!”一道闪光掀起了滚滚地浓烟,在接连不断的爆炸中向天空升起,和周围早一腾空而起火焰一起照亮了沉默的天际。刘毅的飞机很快就从自己“杰作”的上空穿过,他平定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调转机头向下一个预定目标扑去... ...

突然,机舱内的蜂鸣器如吊瓶里的点滴一般有节奏的鸣叫起来,中央屏幕显示,附近有敌人雷达开机,不到5秒钟,蜂鸣器的加快了叫声,飞机就被锁定了。刘毅感觉手脚发慌,嘴里大喊道:“敌人有雷达开机,已经锁定我了,谁有反辐射导弹?快!”僚机驾驶员梁永明应道:“我也被锁定了,快攻击雷达!我这里无法定位,重复我这里无法定位!”梁永明焦急的喊声叫得刘毅直发慌,他用力的推动操纵杆,想突然降低高度以摆脱敌人雷达的跟踪,可反复做了几次大机动动作,不但没有摆脱雷达的锁定,反而听到了报警器传来正在遭受攻击的警报。屏幕显示,有两枚来袭导弹。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中队长丁俊海少校,刚刚完成定位动作就按动了导弹的发射按钮。一枚WAR-1型反辐射导弹悄然而出,直奔向雷达波源——雷达天线。刘毅仍然反复的做着规避动作,机尾还不断的抛出用于干扰防空导弹信号曳光弹,曳光弹入瞬间绽放的牵牛花,把天空照的雪亮。

台军的雷达探测到了WAR-1反辐射导弹的攻击,他们迅速的关闭了雷达。WAR-1只有凭着“记忆”向雷达站方向扑进。由于没有了雷达指引,复合动制导方式的“爱国者”导弹立刻失去了目标信号,它按照红外探测器捕捉的信号,在刘毅抛出的一枚曳光弹旁边炸开,使刘毅和梁永明躲过了一劫。

之后的两天,刘毅他们在进行的轰炸、护航和对陆支援任务时,犹如进入无人之境,没有再遇到任何有威胁的抵抗。只有几个不识趣的士兵,用射程极短的“毒刺”便携式防空导弹向高高在上的战机开火,当然毫无收效。这两天的空中任务进行的轻松、有序,就象玩电子游戏一样,根本给飞行员任何战争的感觉。中国空军在着两天的时间里,共出动各型战机一千六百多架次,投下了超过两千吨的精确制导炸药,基本上摧毁了敌人大部分军事设施。

就在战斗进行到第三天的夜里,美军突然参与了战斗。就在美海军第一陆战师进攻的嘉义市外围的54军127师防御阵地的同时,从冲绳那霸基地和700公里外的航母上起飞的,以30架F-22战斗机为先锋,200多架F-14、F-15、F16和F-18战斗机为主力,50多架各型支援飞机为后盾的庞大机队,在台岛北侧的爱国者防空导弹的配合下与我空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制空权的战斗。刘毅是在刚执行完任务返回的途中,被一枚美军F-22战斗机突然发射的AIM-120C空空导弹击落的。刘毅直到弃机的那一刻,都没有在雷达上发现美军F-22战斗机的踪迹。

之后,虽然我防空导弹部队虽然经常发射红旗-15防空导弹骚扰美军战斗机,但战场制空权与中国空军无缘了。

我海军在东海前出的一支特混舰队被美军和日军的飞机偷袭,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我军措手不及,两艘驱逐舰、一艘护卫舰和一艘补给舰被击沉,侥幸回来的战舰也都多多少少带着伤。前去增援的30架苏-27战斗机,也只回来了一半。制海权也随之落入美日联军手中。只有在浅海活动的潜艇没有什么损失,但整个局势已经非常严重了。

中国海、空军几乎抽调了所有的力量,以极大的代价才保证了福建至高雄港航线的安全,已经没有多少资源再去争夺宝贵其它区域的制空权和制海权了。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40
第二十章
美军的战斗机大摇大摆的出入台海上空,保护着他们的攻击机和轰炸机进出我军阵地上空。

又是一个黑夜,又是一场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刘毅紧捏着手上的圆珠笔,直沟沟的双眼已经瞪出了一条条血丝。带着对美国攻击我国本土的愤慨,整个飞行大队所有的飞行员们都坐在机场办公楼内的一个小型会议室里。

站得笔直的大队长指着墙上的一张大地图道:“我军虽然反击了美国本土和设在日本的军事基地,迫使他们F-22的活动频次有所减少,但是由于美军仍然掌握着大多数空域的制空权,我军在台岛附近的制海权也已经完全丧失了,现在我们以平均每天损失11.3架战斗机的代价维护着福建至高雄的海上运输线。正在岛上艰苦战斗着的陆军将士们,在用宝贵的生命,维护着祖国的统一与荣誉。我们平时吃的比他们好,穿的比他们强,在这危机时刻,我们要是缩到了后面,那真的要让全世界耻笑了。”他顿了顿,稍微平定了一下继续道:“上世纪50年代,我们空军才组建了不到两年,以飞行时间只有几十小时的飞行员与美军先进的空军展开殊死搏斗,曾经创下了1:18的辉煌战绩,那时候,我们打得美国人抱头鼠窜,见到中国的飞机就哆嗦。那是老一辈革命斗士用智慧和鲜血铸就的丰碑,不能砸在我们手上。

“是,不错,美国人有全隐身的第四代战斗机F-22,可当年我们个革命先辈们,曾用小米加步枪打败了美式装备的国民党反动派几倍与我们的军队,建立了人民的政府。同样用小米加步枪,从鸭绿江到三八线,我们解放军曾逼迫美国人坐下来签定和平协议。可现在我们怎么了?难道是我们生活条件好了,开始怕死了?”

情绪激奋的刘毅站起来高喊:“不,我们不怕死!只要祖国能强大,人民能安宁,我愿意随时奉献出我生命,就象我入党时,宣誓的那样!”其他的战士们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起高喊他们入党时曾发下的誓言: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

大队长嘴角略带笑容,他指了指地图道:“我们要想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就必须打退敌人的航母、赶走敌人的F-22,所以前线司令部要求我们空军和海军进行一次协同作战,争取一举夺回制空权!这次我们的计划是:首先,我们在防空导弹部队和海军的配合下,以优势兵力对台岛上空正在巡逻和轰炸的美国战机发起突然袭击,夺回岛上的制空权。然后要不惜一切代价巩固住我军在那里取得的空中优势并对美军的陆军目标进行轰炸,争取把在冲绳岛和关岛上美军F-22战斗机引向这里来。那时我军将动用的雷达卫星和磁场雷达对飞向台岛的美军F-22战斗机进行监视。F-22为了隐身就不得不关闭机上的雷达,而完全依靠预警机通过数据链为他们提供实时信息,所以我军只要用定向微波束压制美军的预警机,F-22就无法探测到我军飞机的位置。如果F-22的雷达开机就会暴露他们的位置,届时他们的隐身优势就不存在了,再加上陆基的电磁干扰支援,我们就可以与F-22展开一次双方都看得见的‘公平’的战斗!

“从关岛至台湾有3000公里,美军的F-22战斗机作战半径是2000公里,他们要想从那里增援就必须进行空中加油,大家都知道,飞机空中加油时,高度和速度必须保持不变,那正是我军潜艇攻击的好机会!我军已经有十多艘潜艇潜伏在那里的攻击位置,他们都装备了防空导弹,到时会从海底对美军的加油机进行突然攻击。

“同时,我军还组织了130架歼-8II战斗机,歼-8II战斗机的电子水平虽然不高,空战能力也比较差,但在高空、高速方面的性能却非常出色,他们将从两万米高空快速扑向敌人的预警机,再加上有卫星和数据链提供战场信息,他们发射隐身被动的反预警机导弹应该不会困难。即使不能击落预警机,只要能逼迫他们逃离或雷达关机,也会为我们创造一个与F-22作战比较有利的空中环境。

“如果敌F-22被我军阻击成功的话,我军会对岛上美国陆军进行持续的猛烈轰炸,逼迫美军竭尽全力来夺回制空权,为延长宝贵的滞空时间,美军的航母也许会铤而走险向台湾以东400-500公里处逼近,那就会为我军攻击美军航母提供了条件。我军的反舰导弹射程可达300公里,只要战术合理,海空配合得当,击沉航母是完全有可能的。”

大队长越说越激动,挥舞着双手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继续道:“拦截F-22由空14师和空1师负责,我们师的任务就是初期在台岛上空夺取制空权,并进可能的滞留在那里为轰炸机护航,吸引敌F-22前来支援。在我们起飞之前,会有400架歼-6改装的无人驾驶机首先起飞去消耗敌机上的空空导弹,他们起飞5分钟后,我们就开始行动... ...”

漆黑的夜空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乌黑的云里,不知道是想掩藏起自己娇媚的身体,还是没有勇气去观看一场血雨腥风的撕杀。在浓厚的云层下,几百架战斗机悄悄的扑向东方。他们清楚,尽管他们再尽力悄无声息,他们的身影此刻早已显现在对方的雷达屏幕上了。刘毅坐在仪表闪烁的座舱里,在没有万点繁星的空中,如果不看仪表就根本不能判断出自己是在平飞还是在倒飞,周围尽是一片混沌。

刘毅查看雷达信息,在雷达屏幕上以红点显示着的敌机早就察觉出他们的到来,不顾无人机的纠缠,加速逃向刚从航母上起飞,前来增援的机群。看似平静的空中,双方数百架飞机在双方激烈的电磁干扰争夺中缓缓逼近。

“准备攻击!”中队长丁俊海胸有成竹的声音为每一个飞行员带来了几份信心。一组分配数据从一架“空警2000”型预警机传来,刘毅微微的转动了一下头部,借助头盔瞄准系统很快的就锁定了预警机分配来的目标。几乎同时,雷达告警装置也忽然尖叫起来,想告诉周围每一个人,自己也被锁定了。

丁俊海用数据加密通讯大声道:“不要改变锁定目标,大家继续攻击预警机分配来的目标!不要理会敌人的锁定。”

梁永明道:“锁定信号越来越弱,敌人的电子干扰机开始干扰了!锁定目标随时可能丢失。”一直盯着头盔显示器上飞快闪动着数据的刘毅低头望向雷达屏幕,果然见屏幕几乎成了花屏,无数如蚂蚁一样爬动着的亮点布满了屏幕。已被锁定的目标也时隐时显,在杂乱无章的屏幕上尽力的想凸显自己。

丁俊海焦急道:“电子战机!电子战机快开机压制!”

没有任何反应,雷达屏幕上的雪花点仍快速的扭动着,隐约可见的锁定信号闪烁的越来越软弱无力。汗水从刘毅额头沿着飞行头盔向下流淌,浮在发射按钮上紧张的拇指急切的等待着表示目标距离的数字跳动。

“05、06放弃锁定目标,发射反辐射导弹!”丁俊海命令道。

刘毅只觉眼前亮光忽闪,四个明亮的光点急射而出,飞向黑暗的深空。美军战斗机上的电子干扰吊舱随即关闭,雷达屏幕上的雪花点顿时减少,显亮的锁定光点仍顽强的在屏幕中央闪烁。

“开火!”

随着丁俊海的命令,刘毅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下了发射按钮。一枚SD-10中距空空导弹拖着一道火线飞奔而出。接着周围的战友们也将数十枚空空导弹发射了出去,成群的淡黄色尾焰照亮了眼前的天际,场面巍巍壮观。

刘毅正欣慰的凝视着远去的导弹,雷达报警器忽然拉起了刺耳的长鸣,显示器上显示正前方有导弹来袭。刘毅不急多想,立刻拉起机身,向高空冲去,同时如雪花飘散的曳光弹,从机尾脱离,缓慢落向地面。

很快,刘毅就把高度拉升了8500米,此刻中队的队形已经被打乱了,飞行员们各自飞向四周,与敌机争夺有利位置。刘毅又迅速的做了一个8字飞行,把机头转向南方。可告警雷达仍不停的鸣叫着。跟上来的梁永明在右后侧熟练的翻滚着,作出标准的规避动作。刘毅几乎能看到对面一群带着火焰的导弹飞快的向他冲来,他大喊一声:“永明,打开地形规避雷达,跟我来!”猛的一推操纵杆,飞机加大马力,迅速的向地面冲去,机尾不断弹出的曳光弹被刘毅远远的抛在了后面的高空中。一枚美制AIM-120空空导弹,“准确”地击中了其中一枚曳光弹,四射的火花同周围频频爆起的红光在黑暗的天空中形成了一展展明灯,同东面空中一片我军导弹炸出的火光遥相互应。

此刻,梁永明正在作侧飞动作,他听到刘毅的呼唤后,想立刻调整姿态,进行俯冲动作。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一枚AIM-120空空导弹转了个弯子,击中了他驾驶着的飞机腹部,随后炸开的强气流将他的飞机肢解开来,无数片燃烧着的残骸向四周冲出,消失在无尽的夜空。

刘毅在距离地面紧1000米的高度拉起了飞机,他在百忙之中向梁永明那里扫视了一眼,没有见到预示着生命的降落伞花,刘毅的双眼涌出了悲痛的泪水。他带着血丝的双眼愤怒的巡视着四周,寻找复仇的对象。

忽然,杂乱的雷达屏幕上,一颗小光点微微的闪动了一下,刘毅盯睛凝视,那亮点却不再出现。刘毅打开红外探测器,仍没有什么结果。他知道,那是F-22打开武器舱的一瞬间,被雷达探测到了。他再拉起飞机,想从高空中,窥视F-22隐身能力最薄弱的地方,后上方。机头刚拉起来,雷达报警器再次鸣叫,刘毅顺着雷达指示的方向望去,头盔屏幕上显示着一架F-18战斗机正锁定着他,向他冲了过来。刘毅情急之下,用头盔瞄准具瞄准了那架F-18,点动了发射按钮,又是一枚SD-10飞射而出,接着又是一套使人心烦的规避动作。刘毅驾驶着飞机在散发着热能与光点的曳光弹中努力穿梭,凭借着熟练的驾驶技巧躲过了又一次浩劫。

雷达报警刚平息不久,左侧一声剧烈的爆炸,震得刘毅几欲昏厥,飞机猛烈晃动了一下后失去了控制,打着转栽向地面。机舱内所有的红灯闪烁不止,正前方主屏幕上“弃机”的在倒数数字上不停的变换着颜色。刘毅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击中了,他居丧的拉动了跳伞杆,一声巨响,眼前一黑,刘毅连人带椅被逃生火箭强大的推力抛出了冰冷的舱外。看着心爱的战机冲向山头,在一片火海中从自己眼前消失,又想起了刚刚被击落的梁永明,心头一真酸楚。

说到这里,刘毅已是泪容满面,他摇着头对我和江少波道:“真希望永明也能跳伞。”

我不知道该么安慰他,想把话题岔开,于是就轻轻地排了排他的肩头道:“单愿也他没事。我听说航母上的飞行员素质高,飞机性能好,被他们击落也是正常的。”

刘毅抬头望了我一眼,愤然道:“那是胡说!航母上的飞行员虽然飞行时间空军飞行员时间长,但他们相当一部分时间是用来练习如何在航母上起降的,战术训练方面就难免有些欠缺。航母上的战斗机由于起飞时要承受塔射装置强大的弹射力,在降落时还要承受舰体摆动产生的撞击力和拦阻锁巨大的拉力,能在航母上起降的飞机,强度要求要比普通飞机高70%以上,寿命也短得多!所以,舰载机就不得不牺牲一些飞行性能来满足在航母环境起降的特殊要求。因此航母上的飞机要和空军单挑的话,应该是处于略势的。他们打不过正规空军!”

我和江少波都傻眼了,这个理论我们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刘毅说的也很有道理,很难反驳。江少波走上前来,拉了刘毅一把道:“走吧,我们还得继续赶路!”刘毅听到他的话,抹了一把眼泪,没有支声,站起身来,昂首走在我们的前边。我和江少波对望了一眼,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跟着他继续向东方走去。

还好一路无事,来到东方的海岸,已是中午时分了。我们躲在一个小山头上,湿润的海风从东面轻轻地吹来,温柔的抚摩着我们脸膀,安慰着我们这群饱经战火人。我看着浩瀚无际的蓝色大海,翻着一层层白色的波浪缓缓向我们靠来,心下稍感舒畅些。想起我和江少波已经穿越了整个台湾岛,心中真是感慨万千。

江少波用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观察了一会儿对我们说:“这里没有船,海面上也没有任何船只,看来我们得找找了。”

稍微休息了一下,我们就向北走去,为了不被敌人发现,我们是沿着公路旁的山丘走的。因为在崎岖的山路上还要小心提防敌人可能布下的探测器,我们移动的速度很慢。直到日近黄昏,我们才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海湾。海湾形成的天然海港里停放几十艘着各式各样的民用船只,有帆船、游艇、快艇,甚至还有摩托艇。他们横七竖八的停泊在小港湾里,相互之间被粗壮的缆绳牢牢的固定住,周围还被敌人用铁丝网圈着。

我们爬到一座小高地的顶端,江少波观察了一会儿,回头对我们说:“看守这些的船只的是一些台军士兵,他们在港湾周围设置了4个哨楼,都有士兵看守,我们只有晚上才能想办法。现在我们就地休息一下,天色一黑我们就行动。”

我靠在一个香蕉树下,侧脸看着渐渐下沉夕阳已经将半边脸藏在了山峰的背后,他似乎面带微笑,又仿佛怒目圆睁,似乎是在嘲笑我们这群为战争而忙碌奔命的人们,又仿佛对我们相互之间的杀戮悲痛、愤慨。我回头望向东面,起伏的海浪仍在摇晃着港湾里的大小船只,两只海鸥在海面上时高时低的翱翔着,不时的发出的哀鸣,为这迷人的黄昏增添了几分惆怅。这里要不是正发生着战争,该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地方啊。

刘毅看着这迷人的风景不禁感叹了一声,随后又自问道:“也不见一架飞机,不知道空战进行的怎么样了?”

自从太阳消失在山的另一头后,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星辰在没有月光的黑夜里,为这里带来了更加诡异的气氛。港湾里,敌人哨楼上的探照灯来回晃动着,照看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江少波又观察了很久才转头问刘毅道:“你会不会游泳?”刘毅点了点头道:“会,不过不是很老练。”

江少波想了一会儿接着道:“我们得分头干,柳枫你想办法摸到港湾里,把最边上的那艘盖黄色快艇的缆绳切断,然后尽量把周围船只的燃油放出来,并布置一些遥控炸弹。刘毅你跟着我去切断周围的铁丝网,得手后我们就在那条黄色快艇上见!无论谁先到,都必须藏在船舱的蓬布下面,注意小心敌人的探照灯!”江少波说完后看着刘毅,征求他的意见,刘毅耸耸了肩膀道:“陆战我没经验,全听你们的!”

于是,我们开始分头行动,我带上了夜视仪,小心的爬到山下,穿过了公路,就被一道铁丝网拦住了。我仔细查看了一下见没有报警装置,就从靴子上取出了野战匕首,用背面的齿锔切割铁丝,很快就把密密麻麻的铁丝网撬开了一个洞。我慢慢的爬进去,从一堆堆被整齐堆放着的汽油桶中穿过,来到了礁石林立的海岸旁。我摘掉夜视仪,小心的避过探照灯的光线,悄悄地溜进了凉爽的海水里。

我嘴上咬着匕首,沿着一艘白色的帆船船帮慢慢的游到船尾,用匕首轻轻地割断发动机旁的油管,一股浓郁的柴油味扑鼻而来,深黄色的柴油顺着管口流入咸涩的海中,在涟漪波荡的水面上四散开来。接着,我又取出了一枚已经被海水浸湿了的遥控炸弹,好在这些炸弹是防水。我把炸弹贴在发动机上,按动了启动开关后,就游向下一艘游艇。

很快整个港湾里弥漫着浓浓的柴油味。我深吸一口气,游到一排木质房屋下,这座房屋是用木头在水面上搭建起来的,齐腰粗的木柱稳稳地扎在水下的礁石上,支撑着这座坚固的“兵营”。明亮的灯光从地板缝隙中射了下来,照在不停晃动着的水波上。我拿出了最后一枚遥控炸弹,把他贴在屋子门口的过道下,正准备按启动按钮,一个粗犷的台湾口音道:“咦,怎么这么浓的柴油味?你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令一个比较细腻的声音回答道:“可能是哪个油桶裂了,不用管他,不就是一桶油嘛!”

那个粗声音又问道:“哎,你说大陆崽到底有多厉害?美国人他们能守得住吗?”

那细声音道:“大陆崽算什么东西,美国人那才是厉害呢,现在只是一场小小的冲突,没什么胜利失败的。等美军轰炸了北京以后,你就等着看大陆和美国打一场全面战争吧,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呢!”

我暗骂道,这却王八蛋还真不是东西,居然妄想把这场战争发展成世界大战。真不知道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粗声音又道:“第三次世界大战不指望,要是美国人能帮我们把大陆打下来,那我们不就是拣现成的了。呵呵!”

细声音暗骂道:“你还真会做梦,美国人可能不敢派陆军去打大陆,他们有核武器!”

“你们俩瞎吵吵什么呀,什么大陆不大陆的。叫他们中国,我们现在是台湾共和国,和中国是两个国家!”一个军官口气的声音从内屋里传来,他提高了嗓门道:“你们去给杨悉彪他们说一声,叫他们早去早回,骂的,给美国人送几个女人也这么磨磨蹭蹭的。想打胜战争成为真正的国家,连几个女人都舍不得,将来还能成什么大气候。”

“呸!”我愤然的向水里吐了一口浓痰,心里暗骂这群人渣,台独死硬分子,连自己的老百姓也糟蹋,炸死你们还算是便宜了呢。我狠狠地按下了按钮,“滴”的一声,遥控炸弹启动了。头顶上正向外奔走的那两个士兵突然慢了下,他们放轻了脚步,竖着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我心想坏了,由于一时气愤,居然忘了启动炸弹时,有“滴”声的报警音。我屏住呼吸,透过木版的缝隙,静静的观察那两个正往出走的台军。

“你们两个怎么也这么磨磨蹭蹭的,是不是皮痒了?”屋里的军官见他们放慢了脚步,有些不满意的骂道。

那两名台士兵连忙点头称:“是,是!”加快了脚步,匆匆向屋外跑去。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往那艘黄色快艇游去,一路上,我尽量潜泳,不到两分钟,就游到了那艘快艇边。我一边观察着探照灯的转动方向,一边卸下装备包和冲锋枪望船上撂。然后趁灯光刚转过去之际,我割断了缆绳,一个翻身,就跃上了那艘快艇,然后迅速的掀开蓬布,钻了进去。

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江少波和刘毅,时间一秒秒飞快的闪过,探照灯不停的从身上的蓬布上一次又一次的扫过。我侧耳倾听,除了涟漪拍打船舷的声音外,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过了多久,快艇突然猛晃了一下,接着一个沉重的东西砸在了我的身上。我心里暗喜,是少波他们来了。

首先钻进蓬布来的是刘毅,接着是江少波。他们刚进来我就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搞定了吗?”江少波压着嗓门回答道:“恩,搞定了。我来驾驶,柳枫你去发动,船开动后,你们尽量靠后坐,那里颠簸小,速度也能快一点。”

我点了点头,顺着蓬布下摸了过去,很快就找到了发动机的发动拉环,只听在前边的江少波一声“发动!”我推开身上的蓬布,站起身来用力拉动拉环,一连串巨大的发动机启动声向四周传了出去,但随即又沉寂下来。我再一次拉动拉环,仍然无济于事,发动机只是在短暂的转都后又停了下来。

“继续发动,不要停!”江少波大声的喊道。此时,周围的探照灯都向我们这里照了过来。警报声也突然从各个角落里响了起来,我暗想这次可真的玩完了,但手里却始终不停的拉动着该死的发动机拉环。

忽然,枪声四起,一颗颗子弹呼啸着飞入周围的水中,我不敢放松,更不敢停止发动躲避子弹。我知道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这艘快艇,否则我宁可在这里按下遥控炸弹的起爆钮,我决不投降。

“哒,哒,哒,哒... ...嗡... ...”发动机终于发出了连续不断的轰鸣声,终于成功了。我还沉醉在喜悦中,凝视着欢快转动着的发动机时,快艇突然开始迅速,险些把我晃到海里。快艇随着发动机的高吼,我们乘坐的这艘快艇如离镟之箭,飞快的穿过铁丝网上的大洞,在颠簸的海浪中向东方冲去。

迎面而来的海风吹得我心里非常舒坦,终于离开了敌人控制区,我心中说不出的痛快。江少波双手紧捏着方向盘,凝望着前方大声的说:“柳枫!快,启动遥控炸弹,再走一点,就出了引爆范围了!”

“哎呀!差点忘了!”我被他这么一提醒,立刻拿起挂在胸先的引爆器,转过身富有快感的按下了引爆按钮。一大团黄色的火焰从水面上里腾空而起,被巨大爆炸力抛向高空的各型游艇和快艇如同纸榍一般在烟火缭绕的空中飘荡,发动机里被引燃的柴油纷纷爆炸,在空中形成一个个眩目的火花,整个港湾里一片火海。建在水面上的那栋木屋也被炸得粉碎,零零散散的木块带着火苗快速的向周围飞溅,随后缓缓的落入燃烧着的水面。

望着被战火打破了寂静的海岸在烈火中熊熊燃烧,我心中说不出的畅快,看到可恶的敌人随着高高腾起的的烟雾葬身火海,心中对战争的愤恨稍稍减退。我回过身,在不断上下颠簸的坐位上坐了下来,努力平�着心中的情绪。原来杀戮能为我带来如此的快感,尤其是杀死自己愤恨的敌人。

自从在澎湖岛上第一次开枪杀人到现在,我自己也数不清到底击毙了多少敌人,但从来都没有发觉有这样舒畅感觉。良心的不安开始慢慢地折磨着我的内心世界,一种惧怕自己会成为杀人魔王的恐惧在心头渐渐滋生。我感觉自己此刻已经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甚至是在望着粘满了鲜血的双手而疯狂的大笑。我知道我们正在经历着可怕战争,也正被这场战争精心的雕磨着、羁押着,该死的战争,他已经把我塑造成一个杀人狂,使我在迷失中无法自拔。

我回头望了望从地平线上慢慢下沉的火焰,被映红的夜空中一颗颗闪烁着眼睛的星星,不忍心看那火光通天的港湾,而是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盯着我,他们似乎在问我,“柳枫,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你忘记父亲对你的教诲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他和你周围所有认识你的人都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在战争中,你走的太远了!”

我低着头默默不语,回想着从战争开始到现在我所的一切,冲满了惊险和刺激、悲伤与喜悦。为了这一场战争,我付出的太多了,我失去了大部分的战友,丧失了和善的本性,而此刻却在矛盾中寻找着杀人的借口。我不知道将持续下去的战争将会把我引向何方,战争结束时我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快艇在海浪中快速的穿梭,发动机轰鸣声和浪花拍打船舷声在漆黑、没有尽头的太平洋上回响,我坐在艇上望着周围没有半点光亮、黑不可测的海面心中直发晃,想到被深不见底的大海包围,一种不安全感油然而生。快艇越往前开我就越发慌,我终于忍不住了,撤开嗓子大声问江少波道:“少波,我们不是应该往南走吗?你怎么一直往东走个没头啊?”江少波回过头来回答道:“我是担心敌人会派直升机追我们,他们一定会先望南搜索的。我们就先往东走得远点,然后再调头往南,这样他们就不一定能找不到我们了!”

刘毅接话问道:“那我们要走多远才能调头往南啊,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我们才能在我军控制区登岸?”

江少波笑了笑道:“最少也要走个二、三十公里吧,直升机的速度可要比我们快得多,我们走的越远,敌人发现我们的几率就越低!你放心吧,照这个速度来看,要不了4、5个小时,我们就能靠岸了。”

我们恢复了沉默,快艇继续在黑暗中踏浪穿行,只有头顶上闪着微弱光芒的北斗星悄悄地伫立在正北方为我们指点着方向。阴森森的海平面上,抚面而过的海风加速着迷彩服上的水分蒸发,刺骨的寒冷从我们微温的身体上贪婪的吸取着热量。我缩成一团打起了冷战,牙齿快速的上下碰撞着,我干脆那起蓬布盖在身上,希望能抵御越加冰冷的海风,可无孔不入的寒风,仍从四周不停的吹袭着我的身体。

正在发出低沉怒吼的发动机忽然降低了声调,在几声干烈的“咳嗽”后停止了工作。快艇立刻失去了动力,在向前滑动了一小段距离后停了下了,我们的快艇成了一叶成了孤舟,无助的在黑暗的海浪中上下起伏打转。

“他妈的!”江少波狠狠地踢了仪表盘一脚骂道:“没油了,出发前我查看过油表,油是满的,怎么现在又没油了?”

刘毅道:“是不是刚才在港湾里敌人向我们射击的时候,打中了我们的油箱?”

我一听立刻打开肩膀上的手灯,趴到发动机旁查看,果然油箱上一个黑洞洞的弹孔赫然在目,所幸的是那颗灼热的子弹并没有引起油箱里的柴油爆炸。我回头冲江少波点了点头道:“刘毅说得不错,油箱被打中了!”江少波又是一阵大骂,现在谁都可以预示到结局,我们要么会饿死在海上,要么会被鲨鱼吃掉,再就是被敌人追上来的直升机抓住。

我坐了下来,对回到部队已经彻底失望了,我再次暗下决心,决不能落到敌人的手里,他们要是追上来,就和他们拼了!刘毅掀开蓬布道:“这里有浆,我们现在就往南滑吧,即使遇不到我军的军舰,我们还是有希望滑回去的。”

谁都知道那个希望太渺茫了,美军航母虽然不可能离台岛那么近,但我军的军舰也不会轻易在这里游戈,因为这里美军航母伸手可及。但是如果现在不努力,就等于是在等死。我爬起身来,拿起了船浆跟着刘毅开始向南滑去。

“哒,哒,哒,哒”西面传来了直升机发动机的声音,我们侧头望去,一架美制“海鹰”直升机挂着一只大大的探照灯向我们飞来。江少波愤然道:“妈的,空中一定有美军的侦察机,他们能这么快找过来,证明我们自出海以来一直都在他们监视之中!我怎么就把这一点忘了呢?”

我心中黯然,原来即使我们的油箱不被击中,也终究逃不了被追上的厄运。我那起了冰冷的冲锋枪,拉动枪栓准备和敌人拼命。刘毅拉了我一把,摇头道:“我们看看再说,要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我点了点头,把冲锋枪藏在身下,密切观察着敌人直升机的动向。

直升机很快就他那将明亮的探照灯照在我们身上,一只刺耳的大喇叭在浆叶与空气尖锐的摩擦声中响了起来:“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放下武器,举起手来,否则格杀勿论!”看到我们没有什么反映,敌人在空中盘旋了几个圈,但探照灯却始终照着我们,接着那大喇叭又道:“放下武器,举起手来,否则我们就要开火了!”

我们倔强的凝视着头顶上不住转着圈的直升飞机,心中说不出的愤慨。我正准备拿起冲锋枪扫射时,从直升机上传来了一阵机关枪的声音。一梭子子弹在我们周围钻入海里,溅起朵朵浪花。这是敌人发出的警告。

江少波缓缓地站起身来,高举双手小声对我们说:“先照他们的话做,等会儿找个机会再把他们干掉!”

听到江少波这么说,我们也慢慢得站了起来,高高地举起双手,一幅束手就擒的样子。

突然一声怪响,接着一道亮光从从眼前划过,似乎是一枚导弹从黑暗的天空中凭空而生,它直刺向敌人那架正嚣张跋扈的“海鹰”直升机。很快导弹就撞在直升机薄弱的机舱上,强烈的爆炸声响彻天地,一团浓烟在火焰中翻滚着向上升腾,一块块残铜破铁稀稀拉拉的落如深不知底大海中,只剩下一层燃烧着的浮油,在摆动着的海浪中娇舞。

我们三个都被眼前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是不是做了一场梦?可眼前直升飞机留下的残油还在不远处燃烧着,难道真的有正义的神明在暗中帮助我们?各种只要能想到的可能都在我脑海浮现,但都有些不切实际,难以符合逻辑。我把目光转向江少波,见他张着一张大嘴,平时常见的那副白牙,被极力想合龙的嘴皮盖住,我知道这次从他那里得不到答案了,我又望想刘毅,他被惊呆的样子着实还不如江少波。

正在纳闷之际,距我们大约50米远的海面上忽然翻腾起白色的浪花,一个看似巨鲸的黑色铁柱缓缓的浮出水面,在它周围不住翻涌的水泡越散越大,等它底部初露倪端时,我才反应过来,那是一艘潜艇,一艘我军的潜艇。

这时,江少波和刘毅也兴奋的逛呼起来,在本就摇摆不定的快艇上蹦蹦跳跳的。我赶忙拿起手灯,向那里照射,虽然我清楚他们是为我们才浮出水面的,可我还是担心他们会潜下水去,紧握着手灯的双手猛烈的向他们摇晃着。

潜艇没有开任何的航灯,在直升机浮油残光中,我看到有几个人从潜艇顶钻了出来,他们向我们挥了一下手示意让我们靠近。当我们奋力滑到离他们10来米远的时候,艇上的水手们向我们扔出了一根缆绳,然后把我们拉向他们。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42
第二十一章
当我们奋力爬上了那艘巨大的潜艇,两个朴实的面孔向我露出了他们发自内心的笑容,一双双至诚的眼神使我感到无限的温暖。他们拉着我们说了一句“跟我来!”后转身就走,有力的双脚踏得铁板“当当”做响。我们匆匆跟在他身后,在略带弧度的甲板上小心的向潜艇舱门走去。

那该死的舱门与其说是门,还不如说是一个下水井。直径不超过1米大的圆洞边一个同样大小的井盖静静到竖立着,一屡暗淡的光线从圆洞里漫射出来,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钻进艇里,刚走下湿漉漉的旋梯,一股闷热的气浪夹杂着难闻的汗臭味扑面而来。我悄悄捂了一下鼻子,跟着救起我们的水兵在狭小的空间里穿梭着,对面走过来一名水兵好奇的打量着我们几个,我冲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侧过身来才勉强与他差胸身而过。我们在密闭的舱里上阶下梯、左转右拐,好似迷宫一样的构造使我联想到造出这样的潜艇是一个多么浩大工程。

又转了一个弯、下了一个阶梯后,我们来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艇舱里。这个艇舱大概有30见方,正前方是一个40多寸的大屏幕,上边显示着航海图,图上还标有各种颜色符号,我根本看不懂,不过我想那应该是代表着附近的敌人和友军的位置。周围的墙壁都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小屏幕和数字显示器,左前方还有一个透明的海图。

整个舱里只有5个人,与我从电影里看到的不太一样,他们都光着上身,下身也只穿了一个肥大的沙滩裤头,只有脚上的军用胶鞋能表明他们是军人。舱内正中间坐着一个体态微胖的人,他头带军帽背对着我们,发出沉着声音的命令道:“立刻下潜,深度80,航向94,全速前进!”

“是!深度80,航向94,全速!”做在正中央屏幕下的一名水手一边重复着他的话,一边推动着小舵轮。正个艇身开始慢慢向前倾斜,向深海潜去。

悬挂在正中央发大显示器旁,一组代表航向和速度的红色大数字不停的闪动着,过了一会儿,那名水手又低声报告道:“深度80,航速26节,航向94,各项数据正常。”

那名坐在艇舱中央、体态微胖的人转动着座下转椅的缓缓回过身来,我这才看清楚他浓眉凤眼,下颚宽阔,厚大的嘴唇上干干净净没有半根胡须,一头短平的头发给人一种军人的威严感。额头的斑斑汗迹在默诉着潜艇生活的艰苦。

带我们来的那两名水兵走上前去道:“报告艇长,我们已顺利完成任务。”艇长微微点头,然后看着刘毅低声问道:“你们是哪支部队的?怎么会在深海漂流?你怎么和他们不一样,穿的是空军飞行员的服装?”

面对连珠炮似的提问,我真不知该从何说起,刘毅见那艇长眼睛始终盯着他就上前道:“我叫刘毅,是空军第七师战斗大队飞行员。在昨天晚上的战斗中被敌机击落,跳伞后遇到他们的。”“哦?”艇长又把目光投想我们上下打量着,江少波上前一步道:“我们是陆军47军139师7团的战斗员,我们是在阿里山战役中被敌人打散的,此后就一直在敌后活动,后来遇到了刘毅,就和他一起了。本来想偷条快艇逃回部队去,可谁知道还是被敌人追上了。多亏遇到了你们!”“多亏遇到了我们,要不你们就投降了?”那艇长突然打断了江少波,没有好气的道

我赶忙上前解释道:“我们只是想假投降,等敌人靠近了再突然开火,就算逃不了,也能多打死几个敌人!”

那艇张根本不相信我的话,他笑了一下目光冷淡的看了我一眼道:“没关系,那种情况谁都会投降了的,我不怪你们,不过返航后我会把你们送到军事法庭,你对他们解释吧。要不是看到你们有个飞行员,哼!我才懒的理你们呢”

“你... ...”我正想理论,江少波拉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在多说了。委屈的我把胳胳膊一摔,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刘毅却上前对峙道:“虽然你救了我们,可你没权利冤枉我们。我们确实想与敌人搏斗一翻的,虽然我们不一定有胜算,但我们是决不会做俘虏的。谁不知道美国人对带战俘比对待牲畜都不如,我们才不会甘心落在他们手里呢。你要是再对我们这种态度,就请你给我们一些柴油,我们自己回部队去,哼!”

艇长看到我们如此气愤,倒也相信了七八成,于是陪了一下笑脸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通报一下姓名,我叫任全彪,是这艘潜艇的艇长。刘毅刚才已经介绍过了,你们呢?”任全彪微笑着看着我和江少波。我心头怒气渐消,于是说道:“我叫柳枫,139师7团三营一连的,他叫江少波,和我是一个班的。”

我话音刚落,艇舱里几个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看着我们,任全彪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巴,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满脸堆起了笑容,拉着我们的手道:“你们就是江少波和柳枫?首先击落美军‘科曼奇’,击毙台军大校的战斗英雄?!”

我赶忙解释道:“打飞机有我,击毙敌大校可是江少波一个人干的!没我什么事!”

江少波却冷冷道:“战斗英雄不感当,我们不过是向敌人投降的逃兵罢了。还得多谢你们相救呢!”

任全彪红着脸道:“哎,别提了,刚才全都是误会,还请不要介意。你们的事迹我们都从战报里看到了,我们本来是怕飞行员落到敌人手里泄露我军机密,没想象到居然还救起了我们的战斗英雄,真是幸运,嘿嘿!”

我听得头皮发麻,看来要不是和刘毅在一起,我和江少波现在不是葬身大海就是落到敌人手里了。任全彪没有察觉到我心里的变化拉着我们,指着的一张小桌子边上的一个带着眼睛的水兵道:“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叫齐鲁是我们的指航员。”齐鲁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向我们投来了和善的笑容。接着任全彪又指着驾驶员和通讯员道:“这位是驾驶员文海斌,通讯员张演。还有我们的声纳员田冬冬。”顺着任全彪的手指我看到在中央大屏幕下左侧的一个瘦小个,他头带着耳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认真的聆听着声纳的回音。

回到大厅中央,任全彪又相我们介绍救起我们的那两名水手道:“他们是鱼雷发射员李彤江和范挥。他们现在是轮休时间,我们这里除了我和副艇长朱卫国以外,大家都采取三班轮休制。”看着他们用一双双对“英雄”崇敬的眼光望着我们,我刚才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内心以英雄自居的骄傲感蒙上心头。

江少波问任全彪道:“艇长,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和其他部队联系过了,请问现在战局进行的怎么样?您知道47军的情况吗?空军夺取制空权的战斗怎么样了?”

任全彪看了看电子大屏幕道:“陆军的情况我们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昨天已经解放了台中市,先头部队此刻已抵达苗栗一带,与驻守在那里的日本第7装甲师进行了非常激烈的战斗,战况目前不详。空军争夺制空权的战斗却很成功,共击落美日联军7架F-22战斗机、11架F-15和8架F-16战斗机,还打下了几架预警机、空中加油机和电子战飞机。美军现在很可能已经上当,卫星情报显示美军正调集周围航母群向台岛逼近,这样就可能进入我军的伏击圈!”

江少波问道:“你所指的伏击圈是专为攻击航母所设置的?”

“是的!”任全彪指着电子地图的上台湾东面500公里处一小片海域回答道:“你看,就在这里,美国人的航母一旦进入这个区域就被我军的潜艇包围了,再加上空军、海军舰队和导弹快艇的配合,他们的航母战斗群就算玩完了!”

江少波又问道:“美国人对这里的海况也十分了解,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哪里适合我军部署水雷和潜艇组织伏击。再说这么小的一片海域,美国人的航母要是不往这个区域来,那我军该怎么办?”

任全彪略微一笑道:“美国人最头痛我军的核潜艇,他们会组织大量的反潜力量来搜索我军的核潜艇,而且一但发现有威胁就会立刻调转船头转向远离我军核潜艇的方向,并沿‘之’字形航线航行。其反潜兵力则按照程序进入攻击阵位对我潜艇进行攻击。因此,只要我军的核潜艇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在适当的位置上,敌人就会被我们逼伏击圈内的。”

“那我们又如何躲避美军航母上的反潜侦察力量呢?”江少波仍新存疑虑。

任全彪神秘的说:“谁说我们的任务是攻击敌航母了?攻击航母的任务由核潜艇和俄制‘基洛’级潜艇负责,我们的任务是帮助空军对敌人的预警机和电子战飞机进行拦截。”

刘毅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道:“看来打航母的重头戏是我们空军了。”他拉了一下任全彪道:“艇长,您能不能先把我们送回去,我要参加攻击航母的战斗任务!”

任全彪望了刘毅一眼道:“对不起,我们必须先完成任务才能返航,你们还是先跟着我们吧。”

刘毅听到任全彪的话后撅起嘴一个人走到指航员齐鲁的旁边看他在航海图上画线路。江少波却对任全彪道:“艇长,那么您说这次打航母,我们的胜算有多少?”任全彪看着满脸期望表情的江少波发起愣来,显然他也不知道答案。

“报告艇长,根据友舰传来的信息,敌航母派出两架SP-3C反潜机正向我海域飞来。距离180海里!航速200节”通讯员张演急切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沉默,任全彪抬起头望向大屏幕,一个红色的光点正迅速的向我们这片海域移动。任全彪笑了笑道:“那是敌人的例行侦察,我军现在基本控制着这片海域的制空权,他们反潜机是不敢到这里来的。”

江少波不同意任全彪的看法道:“刚才我们已经暴露了位置,敌人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妈的,他们的速度还真快。如果我是敌人,我就会先派在附近游戈的潜艇向这里靠近,再派反潜机在周边进行辅助侦察。”

听了江少波的话我的背上直冒冷汗.任全彪也立刻收起了笑容,他回头看着航海图命令道:“立刻下潜至260米,航向改为113.5,以静音航速行驶!田冬冬,你小心注意一下敌人可能会出现的核潜艇!”

“是!下潜至260米,航向113.5,静音航速6节。”文海斌操作着艇舵重复着任全彪的命令。

指航员齐鲁在地图上用专用尺一量抬头道:“艇长,照这个航向前进,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到太字715号海沟了。那里海流复杂,水下地貌崎岖不平,对我们的... ...”

“我知道!”任全彪打断了齐鲁。

我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从齐鲁的口气中可以听得出他带有一些紧张。

“艇长!”张演又报告道:“敌‘企业’号航母派出护航机6架,是F-18航速550节,30分钟后到达我艇上空!”

任全彪紧张的望着大屏幕,右手不住的擦拭头上的汗水,给本已紧张的气氛增添了几分恐惧。

江少波上前道:“我们目前处境不妙,我看最好的办法是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该区域。我听说我军的新型核潜艇航速可达40多节,必要时可以达到50节。以这个速度离开该区域,避过敌人的侦察,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核潜艇?!”任全彪惊讶的看着江少波道:“谁告诉你这是一艘核潜艇了?你现在搭乘的是一艘我军新型柴电潜艇,型号是041A,国外叫她‘元’级柴电潜艇,不是你想象中装有高温气冷反应堆的093级核攻击潜艇!”

“什么?”江少波后退了一步环顾着四周,嘴上喃喃自语道:“艇内装有如此先进的导航、电子设备,而且行驶中噪音也如此低,我还以为是核潜艇呢,没想到居然是一艘柴电艇。”

任全彪盯着江少波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刘毅拉了一下江少波道:“柴电艇怎么了,不照样救了我们的命!”

任全彪听到刘毅的话,脸色稍有缓和,他在舱里来回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脸问齐鲁道:“我们刚才浮出水面时你进行卫星定位了吗?我们现在的位置误差大概是多少?”

齐鲁回答道:“刚才我进行了卫星定位,后来我们又移动了大约10海里,现在的定位误差应该在0.6米之内!”

任全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你把附近的海貌图调到大屏幕上来?”

江少波拉着我和刘毅走到指挥舱门外小声的对我们说:“你们不知道,美国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经退役了所有的柴电潜艇,现在在美军服役的全部都是核潜艇!核潜艇无论是在航速、静音效果还是武器装载量上都远比柴电艇强,而且美国的核潜艇技术也是世界一流的。如果遇到的是我军新型的093级核攻击潜艇的话,现在我们还能与美军核潜艇较量一下。而我国的柴电艇跟本不是美军核潜艇的对手。再加上敌人派出了反潜机作支援,这次我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追问江少波道:“核潜艇就这么厉害?那我们国家的潜艇为什么不都造成核潜艇呢?”

江少波回答道:“核潜艇由于利用的是核反应堆提供动力,所以静音效果特别好。有专家统计过,潜艇噪音每低20分贝,其被动声纳的探测距离就提高50%,而自己能被敌人探测的距离也缩短了一倍。先敌发现可以提前进入有利的攻击位置,对敌人进行偷袭,有的潜艇被敌人击沉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利用核反应堆也可以提高续航力和最高航速。我军的093级新型核潜艇由于采用了独一无二的高温气冷反应堆,所以最高速度可以达到40-50节,比一些国家的反潜鱼雷还要快。这对自身安全和攻击后躲避敌人追踪非常有利。

“不过核潜艇的造价非常昂贵,美国最新的‘海狼’级核潜艇每艘平均造价达二十多亿美圆,这也是我军之所以没有淘汰柴电艇而只发展核潜艇的主要原因。全世界也只有美国有经济能力做到全部都装备核潜艇这一点!

“还有,我国的近海基本上都是浅海,核潜艇虽然厉害,但是只有在深海才能完全体现其性能。而在浅海常规潜艇却有着自己的独特优势。这也是我国没有淘汰常规潜艇的另一个原因。”

刘毅对江少波道:“武器质量固然重要,可它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唯一尺度。我们现在可以想办法发挥我们的浅海优势。我们空军不就是用现有的战机打败了美军的F-22吗?只要战术运用的合理得当,我们是一定能战胜敌人的!”

江少波点头道:“你说得对,我的意思也并不是说我们一定没办法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们现在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

“报告艇长,已进入太字715号海沟,是否继续前进?”驾驶员文海斌的报告音从指挥舱内传来。我们闻声回到指挥舱内,见任全彪注视着电子大屏幕命令道:“航向161,继续前进!”

齐鲁听到命令后抬头扶了一下眼镜道:“艇长,那里要是海沟的正上方,715海沟地貌狭长,水流有可能是上下涌动的,要是遇到喘急的暗流,我们可能会被水流推向海底山脉,甚至艇身会被地下冒出的强水流撕裂,这太冒险了!”

任全彪道:“正因为如此,敌人才想不到我们会到那里去。而且那里地形复杂,即使被敌反潜机的主动声纳探测到也会被当作暗礁忽略掉的,这对我们的隐藏非常有利。”

指挥舱里又恢复了可怕的沉默,齐鲁站在那里紧张的望着电子屏幕上显示的地形,他略微颤抖着右手紧握着铅笔。

沉默大约持续了10分钟后文海斌道:“已经到达海沟上方了!艇长,是不是穿越它?”

任全彪看着地形图道:“现在调转方向到175,然后发动机停车。”接着他迅速转身对张演道:“通知全艇进入绝对静音状态,任何人不得发出响声!田冬冬,注意观察周围水声!”任全彪又转过身来指着地板对我们说:“你们就坐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声,否则会影响我们的声纳员聆听声纳回波!现在我们只有靠声音判断一切。”

我和江少波、刘毅点了点头坐在指挥舱的甲板上连大气都敢喘一下。指挥舱里此时闪起了红色灯光,把本来就很昏暗舱室照得更加神秘。在红光的闪动下,一种无名的压力向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我们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海斌,用微波测距仪测量一下艇下的水深!附近的地貌。”任全彪并没有完全安静下来,他轻声的命令道。

文海斌这回并没有重复任全彪的命令,只是默默的操作着仪器。不一会儿,测量结果就显示在中央大屏幕上。繁杂的数据加上使人难以理解的图形把我看得眼花缭乱。我又不敢出声问江少波是否看得懂,只能沉默着坐在原地不动。

任全彪看着测量结果想了好一会儿后,仍用轻轻地语调道:“下潜至370米深,关闭所有电器和通风设施!”

话音刚落田冬冬忽然高举右手,任全彪猛的一惊,望向大屏幕。屏幕上一个闪烁的红点正缓慢的向西南方移动着。

田冬冬猛然扭过头压着嗓门对任全彪说:“发现不名身份柴点潜艇一艘,坐标447,1062,距离艇约我24公里,深度150米,航向223.6,航速16节,我敢肯定那不是我军的潜艇!从噪音频率和强度上看,极有可能是日本的‘亲潮’级攻击潜艇!看样子他们目前还没有发现我们!”

(作者注:坐标数据是以某个特定地点为原点的位置表示方法,通常应是战区最西南方的某点为原点,从而尽可能的避免出现坐标数据上出现负值。而方位是以己方所在地为原点,用两组数字表示的位置表示方法,一般在该两组数字后加上距离。第一组数据表示为位置,正北方为0度,顺时针依次增加,至360为一周,所在原点的方向,如:正东方为090,正南方为180,正西方为270。第二组数据则表示为目标的深度或高度。航向数据则是以方位表示法中的第一组数据相同的表示法,指的是目标的航行方向。)

果然被江少波说中了。我转头看了江少波一眼,心里不由的暗自佩服他。

任全彪也望了江少波一眼后拿起话筒低声道:“全艇进入战斗状态,文海斌报告武器状态。”

文海斌应声道:“1号、2号反舰导弹,3号、4号尾流自导鱼雷,5号声导鱼雷,6号声线导鱼雷!”

指航员齐鲁走到任全彪身旁小声的说:“艇长,我们不能再轻易暴露自己了。我们的任务是袭击美军航母上的支援飞机!如果对日本这艘潜艇发动攻击,即使成功击沉了这艘日军潜艇,也会招来美军反潜机的攻击的!”

任全彪点了点头道:“恩,我也只是为了预防万一而已。”

江少波坐不住了,他也压低嗓门小声道:“可是如果放走他,会对我军后方海军舰队构成威胁的,应该尽快除掉他。”

齐鲁反驳道:“我们有我们的任务,如果对他发动袭击会影响我们完成任务的。而且日本的‘亲潮’级潜艇有优异的机动性能和先进的指挥系统,武器也是全美制的。以我们现在的装备未必能打沉他,反而会为我们招来杀身之祸。等他们走远了,我们再向后方舰队报告这一情况,把他交给舰载反潜直升机去清理吧。”

江少波看了一眼还在犹豫的任全彪道:“你刚才说‘亲潮’的性能优异,如果现在放过他,我们后方舰队的舰载反潜直升机未必就能找到他,那样就会给我们的整个战局造成极大的影响。现在趁敌人还没有发现我们,对他实施突然袭击的话,应该是有胜算的。我们不能为了自身的安危,而把危险留给可怜的驱逐舰官兵们!”

江少波终于打动了任全彪,他命令道:“潜至300米水深,3号、5号鱼雷开始注水,1号反舰导弹换装为反潜导弹!”

“是!”文海斌低声应道,整个指挥舱里弥漫起紧张的气氛。

齐鲁瞪了江少波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岗位,开始进行战斗准备。

而任全彪瞪大双眼睛焦急的注视着大屏幕两旁的各种数据。

“3号、5号鱼雷注水完毕... ...1号导弹换装完毕!”文海斌激动的向任全彪报告武器状态。谁都知道中国海军潜艇部队从未经过战火的洗礼,这支威震世界的潜艇部队还没有任何的实战经验,而今天他们要面对的可是号称柴电潜艇技术和人员素质都是世界第一的日本潜艇,想到这里,我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任全彪又命令道:“1号导弹开始注水!用储备水压进行舷侧喷水,调整我艇艇首对准目标!注意,我们现在是在静音状态!”接着他又对田冬冬道:“准备开启主动声纳,敲击3下,为1号反潜导弹锁定目标!”

“艇长,还请您再三思啊!主动声纳一但开动,我们同时也就被敌人发现了。”齐鲁又开口提醒任全彪道。

任全彪望向齐鲁略微点了点头道:“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你不用再多说了。”

接着他又看着大屏幕大声的命令道:“准备... ...5,4,3,2,1,开启主动声纳!”

“哒,哒,哒... ...”三声主动声纳发出的巨大响声从艇首传来,向浩瀚的深海传去,这些声响能为鱼雷提供必要的目标数据,但同时也暴露着我们的位置。指挥舱里大家都手提着心脏,紧张的等待着。

我不知道我们在等待什么,于是我把头转向江少波,正在盯着大屏幕的江少波用余光察觉到了我在看他,可他的头连动都没动一下,嘴上却小声的向我解释道:“声音在水里的传播速度大概是一千多米每秒,我们距离敌人20多公里,所以要等主动声纳发出的声音到达敌人那里再反弹回来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我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继续关注屏幕上快速跳动的数字。突然三声同样的响声在指挥舱里回响起来,接着田冬冬大喊道:“艇长,目标数据已经获取并载入1号反潜导弹!艇长,敌人已经发现我们,他们正在调整航向!”

“发射1号导弹!”任全彪果断的下达了攻击命令。

“嗵!”的一声巨响,艇体微微的晃动了一下,反潜导弹冲出导弹发射筒,直向海面冲去。

“导弹鱼雷体深度180米,速度50节,接近海面中。”张演大声的向大家报告反潜导弹的情况:“导弹冲出海面,与鱼雷体成功脱离!... ...导弹点火成功,速度1.2马赫,方向正确!”

听到张演的报告声,我心里激动不已,奔腾的血液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在我脑海中,一颗漂亮的,带有中国海军标志的导弹,带着中国人民的智慧和勇气正在以贴近海面的高度快速飞向目标。

“大家扶好,注意鱼雷爆炸冲击波!”任全彪一声大喊打断了我的畅想。我和江少波、刘毅把身体向后缩,背部紧靠着钢铁制成舱壁。齐鲁看到后对我们正色道:“不要靠在墙壁上,如果爆炸冲击波强烈,就会震碎你们的脊椎骨的!”听到齐鲁的话,我们靠在舱壁上的背就象是碰到了烧红的烙铁一般迅速弹了起来。我们蹭到一个楼梯旁,双手紧抓住上边的栏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齐鲁一只手抓住他头顶上的一个扶手,看着我们笨拙的动作,直咧嘴。

“艇长,敌艇开始加速,并迅速下潜!深度200米!他们在做规避动作。”田冬冬向任全彪报告道。

张演盯着他面前的电脑屏幕继续报告到:“导弹距离敌艇1100米,1000米... ...2000米,1000米,弹头鱼雷与导弹体成功脱离,弹头鱼雷入水,成功锁定目标!速度50节,距离目标400米,300米,200米,鱼雷起爆了。”

“什么?!他妈的,怎么回事?”任全彪上前一步望向张演的电脑骂问到。

张演点头回答道:“是的,鱼雷在距离敌艇160米处起爆!”

张演话音刚落,一声微微的爆炸声波猛烈的摇晃着我们四周的墙壁,我抓着栏杆的双手被这微震震得有些发麻。

不等我们回过神来,任全彪就又命令到:“发射鱼雷!快速发射3号,5号鱼雷!”

“3号,5号发射,发射完毕,艇长!”张演向任全彪报告道。任全彪紧咬双唇,看着屏幕不再说话。

江少波热情的向我和刘毅小声解释道:“鱼雷的速度比导弹慢得多,一般在50节左右,他们攻击20多公里外的敌人要将近10分钟的时间才能到,我们必须耐心的等!”

“鱼雷室,1号重新装填反潜导弹,3号、5号添装尾流自导鱼雷!4号、6号开始注水!”任全彪突然拿起了通话机命令道。然后他又转身向田冬冬道:“报告鱼雷的距离和速度!”

“距离敌艇7000米,速度55节!”田冬冬看着他的电脑屏幕回答道。

任全彪拿起胸前的秒表,用力摁了一下,然后紧张的盯着手中的秒表,等待着结果。

“6000米,55节!”

“5000米,55节!艇长,发现敌射鱼雷两枚,方位313,050,距离我艇12000米,速度57节!”

指挥舱里催人心焦的警报声突然响起,挂在四个角落上的红灯也开始有规律的闪烁起来。我们跟着任全彪抬头望向大屏幕,大屏幕上两个绿色亮点身后,两个闪动红色亮点向我们快速的移动!

“全速前进!航向160。等敌射鱼雷距我5000米时再通知我。继续报告我艇发射的鱼雷状态!”任全彪大声的命令道,颤抖的声音表诉着他内心的极度不安,他的声音也给我们带来了几分恐惧。

“3600米,速度55节!”

“2000米,55节!... ...1000米,500米,3号尾流自导鱼雷锁定目标!”田冬冬报告道!

任全彪回头对齐鲁道:“立刻开启主动声纳为5号鱼雷指引目标!”

“是!”满脸汗水的齐鲁头也没抬,很显然他早就准备这么干了。

“敌艇抛出鱼雷诱饵!敌艇抛出拦截网!”田冬冬大声的喊道:“艇长,3号鱼雷撞到了拦截网,该死,5号也撞上了,3号被引爆器引爆了,5号失去了动力,停下来了!”

“... ...”任全彪手里拿着秒表呆在了那里,两只愤怒的眼睛仍不死心的紧盯着电子大屏幕。

“艇长!敌射鱼雷距我5000米,速度56节!... ....艇长,敌鱼雷距我3000米!”田冬冬越喊越焦急,可任全彪却好象没有听到似的,依然象座雕塑一样站在那里出神。

“艇长,1500米,速度55节!1000米,800米,500米!”田冬冬不住的挥手擦汗,嘴里不停的向任全彪报告着危险的来临,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敌人的鱼雷上,根本不理会任全彪是否在听。我心被田冬冬提到了嗓子眼,在几百米深的海底,我们都明白一旦中弹将意味着什么,我双手紧握着楼梯栏杆,心里比在阿里山上时更紧张、焦急。

“抛出右舷鱼雷诱饵,开始紧急下潜!”任全彪终于发话了,船体立刻向前倾斜起来。

“敌射鱼雷距我300米,55节!200米,只有100米啦!”田冬冬几乎是撤着嗓子在歇斯底里。

“稳住航向251!停止下潜,保持深度!”任全彪继续命令道,但这次他的声音却非常稳重,为我稍稍带来宽慰。

“大家稳住,注意!”田冬冬一声大喊又把我刚稍微宽略的心给揪了起来,我双手抓紧栏杆回头望向江少波,只见他紧闭双眼,呲开嘴唇,咬着牙,紧缩脖子,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小孩等待父亲的板子一样。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意识到危险的来临,我也闭上了双眼,脑海中一片空白,此刻我觉得自己就象待宰的羔羊,等待着死神的最终审判。

“轰!”剧烈的爆炸声在头顶响起,爆炸形成的强劲水流,奋力的晃动着整个潜艇,我死死地抓着猛烈晃动的栏杆,虎口处被强烈的振动震得疼痛不已,身体里心、肝、脾、肺都被震的错了位,死亡的恐惧同时在折磨着我。周围舱壁传来的强烈震撼声使我明白,如果此时我的背是靠在钢制墙壁上的话,那么此刻我的脊椎骨毫无疑问已经被震断了。

指挥舱里的灯光也随之暗了下来,电子大屏幕和它周围的电子仪表都时短时续的闪动起来,他们挣扎着试图向我们展示各种画面,四周墙壁上电线短路的闪光也零零星星的闪烁着,不时的把我们的身形映到对面的墙壁上,形成一个个恐怖、扭曲的影子。诡异、使人不安的轰鸣声在猛烈震动下几乎把我们都带入了地狱的边缘,煎熬着我们的勇气,我期望着能快点安全度过这场残酷的浩劫,可没完没了的震动的轰响声仍乐此不疲的在舱里游荡,久久不肯离去。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42
第二十二章
轰鸣声中,田冬冬拉开嗓门大喊道:“敌射鱼雷一枚击中诱饵,一枚脱靶!”

震动刚刚有些减弱,任全彪就大声命令道:“调整航向310,静音航速,准备反击!田冬冬,密切注意敌艇动向!”

“艇长!”田冬冬又喊道:“发现敌射反潜导弹弹头入水,距离900米,速度58节,正朝我们冲过来了!”

“什么!敌射反潜导弹?!快,释放3号噪声诱饵弹,噪声设置为110分贝!快,关闭发动机,紧急排压下潜,快,快,快,紧急下潜,紧急下潜!”任全彪不住的大喊着,齐鲁抬起头来不急看大屏幕就对又张演道:“打开主桅杆上的红外光谱干扰仪,进行全频谱定向干扰!全艇进入绝对静音状态,绝对静音状态!”

齐鲁的话音刚落,整个指挥舱里内立刻进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除了电线短路不时发出“噗,噗”的声音外,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我干脆缩着脖子,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次更具威胁的爆炸。

田冬冬忽然回过头来,打破了静音命令道:“艇长,敌射反潜导弹弹头鱼雷脱靶!危险减除!”

大家都长长地出一口气,不到一分钟后,一声爆炸从艇后连连传来,声波微微的晃动了几下艇身。江少波对我道:“敌人的导弹弹头鱼雷一定是打中了我们身后的海底山峰,他们的反潜制导技术也不过如此嘛!”

我没有回答江少波,刚才我确实被吓坏了,而此刻我们还仍处于日军“亲潮”的射程之内,我没心思去那么多。

任全彪命令道:“开动电推进系统,以静音航速航行,航向310,直扑敌艇。1号反潜导弹发射管开始注水。”

“艇长,被动声纳丢失目标!被动声纳丢失目标!”田冬冬焦急的向任全彪报告道。

任全彪嘴角略微一提,得意的笑容在脸上一闪而过,这笑容使我想起了冯全志临牺牲前的那一笑,不由的让我不寒而栗。他随即对田冬冬命令道:“持续开启主动声纳,随时定位敌艇位置!海斌,提高航速到22节。”

“是!”田冬冬刚答应了一声,主动声纳发出的响声就在整个指挥舱里回荡起来。

我问江少波道:“你刚才看到了没有?”“什么?”江少波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神秘的对他和刘毅说:“刚才任全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该不会是想和敌人同归于尽吧?”

江少波歪了一下脑袋道:“不知道,就是与敌人同归于尽,也不能放过他们,那会给我们后方的舰队造成威胁!”

刘毅却道:“我看不一定,海军的事我们不懂,不要乱猜,说不定他有了什么击沉敌艇的计策了!”

“但愿如此!”我叹了一声气,不再说话,坐在钢制地板上,注视着墙壁上还在正常工作的几个荧光屏。

“报告艇长,主动声纳发现敌艇,坐标423,964,深度314米,航速5节,航向137。”田冬冬指着屏幕道:“艇长,敌人正在下潜并在加速,深度338,航速17节!”

任全彪停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发射鱼雷,4号、6号发射!田冬冬,注意通报我鱼雷与敌艇的距离。”

“是!”田冬冬双手摁住耳机,两眼盯着身前的电脑屏幕头也没舍得回就应道:“鱼雷距离敌艇18000米,速度41节。报告艇长,敌艇已经下潜至400米,目标定位困难!”

任全彪焦躁的用手指敲击身下的小转椅道:“敌人也不再次发动进攻,反而越潜越深,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田冬冬增大主动声纳功率。海斌,下潜至330米!张演联络一下在附近巡逻的潜艇,请他们来增援一下。”

“报告艇长!”一直低头操作电子设备的通讯员张演突然开口道:“美军从航母上赶来的F-18战斗机已经在我上空盘旋,他们的SP-3C反潜机将在5分钟后到达。我军海航部队已经派出了增援战斗机,大概还要20分钟才能到达!”

任全彪的用力拍了一下转椅扶手道:“这就对了,日本人是想尽力潜深,从而不影响美国人进行反潜作业,哼,想得倒美,老子今天就让你们葬身鱼鳆!田冬冬,给一号导弹更新敌艇信息数据,张演,记录敌艇的信号!”

“当,当,当,当。”正在这关键时刻,一个人从舱门里走了进来,他个头同样不高,比起任全彪来,他只是显得有些瘦,显得比较单薄了点。他一进来就盯着我和江少波、刘毅看了一眼然后对任全彪开口道:“艇长,怎么了?是不是遇到敌艇了?我本来早就过来了,只是刚才路过后电池舱时... ...”

“卫国!快来,先别说那么多,我们还在战斗中呢!”正处在紧张时刻的任全彪见他要讲原因,立刻打断了他,拉着他一起看着电子屏幕。那个叫“卫国”的人看了一会儿屏幕问道:“那是敌人什么型号的潜艇,速度怎么这么慢?”

“这是日本的‘亲潮’级柴电潜艇,他们的现在已经达到26节了,你还觉得他们慢?”齐鲁反问了那个叫“卫国”的人一声。那个“卫国”擦了擦还处在睡眼朦胧了双眼,瞪大了眼珠惊讶的说:“日本的‘亲潮’柴电艇?!他居然能在430米深的水下以26节的航速行驶!日本人是怎么造出来这玩意的?”

任全彪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然后又回过头继续看电子屏幕。

田冬冬催促着紧张的呼吸报告道:“鱼雷距离敌艇8000米,速度55节,状态正常。目前仍未见敌艇还击!”

任全彪嘴角又勾出一丝微笑道:“日本人害怕干扰美军而受到美国人的责备,都不敢向我们还击了,这群兔崽子平时不是张狂的喊自己是什么世界第一吗?好,那我们就给他们来个狠点的!1号反潜导弹锁定目标,准备发射!”

“6000米,55节... ...5000米,55节... ...4000米,55节!”

“发射1号导弹!立刻关闭主动声纳!”任全彪抬起紧握着一支圆珠的右手笔狠狠地命令道。

“是!发射1号导弹,关闭主动声纳!”伴随着田冬冬的回答,潜艇又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一枚导弹又急射而出。

随后张演大声的报告道“导弹鱼雷体接近海面中,鱼雷体冲出海面,导弹成功脱离!... ...导弹成功点火,速度0.8马赫,方向正确!导弹距离敌艇17500米,1.2马赫... ...15000米,1.2马赫... ...13000米!”

“鱼雷距离敌艇2000米,速度55节!1800米,55节”张演与田冬冬的报告声在指挥舱里此起彼落,我的心也被他们一声声高喊提到了脖根,大家都静静地站在原地,双手扶着把手一动不动。

“鱼雷距离敌艇800米,500米,4号鱼雷锁定目标,敌艇抛出诱饵弹和拦截网,200米,100米,4号鱼雷击中拦截网,4号鱼雷被引爆!6号鱼雷偏离航向!6号鱼雷击中敌艇噪声诱饵,6号鱼雷被引爆!”

“该死!又没打中!”齐鲁低头小声的骂道。我转过头望向他,他一只手扶着头顶的扶手,另一只手被他握成馒头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身前的图纸上,脸上狰狞着的愤恨表情不禁让我簌簌发抖。

张演接上了田冬冬的话继续汇报道:“反潜导弹鱼雷头缩定目标,距离敌艇500米,速度58节,敌艇释放噪声诱饵,500米... ...300米... ...100米,命中!弹头鱼雷命中目标!”张演站起身回过头来冲我们大喊道:“打中了,打中了!”

顿时之间指挥舱内一片欢呼,大家互相拍手、拥抱以示庆贺。我也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一把抱住还在愣神的江少波跳了起来。从地板上爬起来的刘毅也拥了过来,搂住我们俩使劲的蹦个不停。坐在小转椅上的任全彪咧开双唇,面带微笑的看着我们欢呼跳跃,激动人心的气氛驱使着他也向我们打着各种滑稽手势,还不时与齐鲁拍掌庆贺。

脚下的地板开始微微颤抖,沉闷的爆炸声此时才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奔来报信,为这场庆祝会奏响了优美的乐曲。

“艇长!美军SP-3C反潜机抵达我艇上空,他们开始抛洒主动声纳浮标了!”田冬冬一声大喊才终止我们的欢庆。任全彪仍然面带笑容的应道:“抛出主动声纳干扰浮标!SP-3C也就全靠抛洒主动声纳浮标和光谱探测仪侦测,大家各就各位。齐鲁你把我们附近海域的海底地貌图调到大屏幕上。”接着他抬头看了一会儿电子屏幕上地图后又道:“改变航向170,航速8节,继续下潜!张演,用4号密码通过加密数据链向基地汇报战报。”

“航向170,航速8节,继续下潜!”文海斌用按耐不住喜悦的语调重复着任全彪的命令。“深度350米,继续下潜,380米!”齐鲁在一旁小声的说:“接近这艘潜艇的最大潜深了。”我听得出他是有意要提醒任全彪。任全彪装作没听到,眼睛仍直钩钩的盯着电子屏幕。“深度400米!已经达到我们的最大潜深了!”文海斌回头望着任全彪道。

“保持深度400米,稳住航向!各单位开始检查一下损坏情况。”任全彪终于开口了,大家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任全彪转过头来拉着最后进来的那个叫“卫国”的人对我、江少波和刘毅道:“刚才太忙,没来得及给你们介绍,这位我们这艘潜艇的副艇长朱卫国中尉。卫国,这两位就是陆军的战斗英雄江少波和柳枫。”任全彪又指着刘毅道:“这位空军战斗机飞行员刘毅。江少波和柳枫和部队失散后遇到因飞机坠毁而跳伞的刘毅,他们在敌控制区偷了艘快艇后,想通过海路回部队,结果被敌人的直升机追上了。当时正好被我们给撞到了,于是我们就打发了直升机,救起了他们。”

朱卫国走上前来热情的和我们握手打招呼,嘴里还连连称赞我们首先打下了美军“科曼奇”直升机的事。简单的寒暄后,江少波忍不住上前任全彪道:“艇长,请问刚才您是用什么方法把日本人的‘亲潮’级潜艇干掉的?敌人刚才发射的噪声诱饵弹为什么不管用?还有我们为什么要潜这么深的深度,您不怕出危险吗?”

面对江少波一连串的问题,任全彪朗声笑道:“我刚才提前发射的两枚鱼雷,其实只是个诱饵,为的是分散敌人的注意力,敌人果然上了个大当。后来等敌人发现我们还发射了反潜导弹时,剩给他们反映的时间就不多了,这招还是日本人在对第一轮攻击时教给我的,嘿嘿。于是他们只有在几秒内发射诱饵弹才有机会逃脱,可是刚才我们发射反潜导弹上的弹头鱼雷是尾流自导鱼雷,噪声诱饵对他根本不起作用。而日本人根本没时间再释放拦截网,所以他们就只有去见阎王了,呵呵!你问我现在又为什么要潜得这么深,来,你看看这个电子海底地貌图。”说着任全彪指着中央屏幕上的电子地图道:“我们这一带的海底地貌非常复杂,就象是陆地的重山峻岭一般,而这里还又有很多象‘峡谷’一样宽大的海沟,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水深总体比较浅,很适合我们隐蔽。我们现在以400米的水深航行在海沟里,敌人的主动声纳波就很难会敲击在我们艇壳上,即使被一些主动声纳探测到,他们也会以为我们是海底的一块石头!”

江少波边听边点头,最后他向任全彪竖起大拇指道:“原来是这样,这次可该你当当战斗英雄了。”

“报告艇长!”田冬冬大声道:“美军SP-3C反潜机发射反潜鱼雷!方位070,032,距离1300米,速度45节!”

任全彪失色道:“什么?!快!加速,全速航行。齐鲁,准备红外干扰和光谱全谱干扰。”

朱卫国上前对任全彪道:“艇长,我们刚才释放了主动声纳干扰浮标,现在又在海底400米的深处,美军无论是主动声纳还是光谱探测器都不可能发现我们,我看,这枚鱼雷不过是美军抛砖引玉的砖头罢了,我们可不能上了他们当!”

任全彪点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现在是在战争状态下,你敢用全艇战士的生命去打赌美军没有用上什么新研究出来的探测设备,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保证这是敌人的‘抛砖引玉’的策略?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朱卫国不再言语,站在齐鲁身旁看他作光谱干扰准备。任全彪却看着电子屏幕问张演道:“张演,我军前来支援的战斗机到哪里了,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刘毅听到这里也转过头来看着张演。

张演回头对任全彪道:“空军战斗机两分钟前已经和美军的F-18护航战斗机交上火了,他们现在仍然在台岛上空!”

任全彪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空军不是已经夺取了台岛上的绝对制空权了吗?重新整理全盘信息,再向我汇报。”

“是!”张演开始迅速的敲打着键盘,整理起信息来。他操作电脑时的神情和张学斌还颇有几分相似,这不禁使我又想起了张学斌和那些曾和我一起在敌人炮火下战斗过的战友们。

“艇长!”田冬冬又大声的喊道:“敌射鱼雷直向我们扑过来了,方位072,044,距离800米,速度55节!”

任全彪一手抓着潜望镜边上的扶手,一手按在文海斌的肩头道:“下潜,快,继续下潜!抛出2号主动声纳干扰弹,释放左舷噪声诱饵弹,右满舵!转到航向113。老齐,对072方向进行全频光谱干扰!张演准备电磁干扰。”

“艇长,敌射鱼雷锁定诱饵!现在距离我艇200米。”田冬冬有些兴奋的报告道。

任全彪没有回答,他低着头一直盯着文海斌面前显示深度的电子仪表。文海斌双手稳着舵轮,眼睛直盯着深度仪,提醒任全彪道:“艇长,深度已经达到440米了,我们是不是... ...”

“继续下潜!”任全彪打断了文海斌,硬生生的把文海斌后面的话压了回去!

“艇长!”齐鲁开口道:“我们这艘潜艇的规定最大潜深是400米,再下潜会很危险的!”

“我知道!”任全彪头也没回的说道:“准备好你的光谱干扰!”

齐鲁不服气道:“我不是怕死,可是,我们必须对全艇人员的生命负责,对国家的财产负责。这样实在太危险了”但是任全彪却只是用短暂的沉没来回答他。

“深度450米了!”文海斌的语气明显带着不安,他不时的回头看异常沉着的任全彪,双手想随时拉起手中的舵轮。

“敌射鱼雷距离80米,接近诱饵,注意爆破!”田冬冬的话音刚落,一声剧烈的爆炸从艇后传来,整个指挥舱里灯光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一股气流从身后袭来,把我险些掀了出去,接着就是强烈的晃动震撼着我脆弱的身体。

“艇长,动力舱故障,我们失去动力了!航速18节,15节”文海斌急切的声音在轰隆的震动声中尤为刺耳。

“拉起来!快把潜艇给我拉起来!”任全彪一边拍着文海斌的肩膀一边大声的喊着:“动力室,立刻检修故障!”

向下低沉着的艇首被缓缓的拉平,文海斌却越发焦急“航速只有8节了,深度470米,后电池舱压力为零,我们还在继续下潜,已经没有动力了,跟本来不起来!航速只剩2节,仍在继续下沉!”

“齐鲁,快关闭6号、7号舱门,立刻增加浮力舱压力,我们排水上浮!”这下任全彪急了,他几乎是喊着命令的。

“深度490米!... ... 500米了!”文海斌也跟着喊了起来。我感觉周围的墙壁都跟着文海斌的声音簌簌发抖,江少波凑了过来,他用双手紧紧的抱住我的胳膊,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我们每下沉10米,舰壳就会多承受1个大气压的压力,等到了舰壳的极限压力,我们就会被周围的海水挤压成一个铁球,然后永远的沉入海底!”

听了江少波恐怖的形容,我浑身不由的打了个寒战,耳边响起的周围墙壁颤抖着发出的“咯吱吱”声,更加的使人毛骨悚然。我全身上下也跟着指挥舱甲板颤抖起来,仿佛周围的墙壁随时都会立刻向我压过来似的。

“艇长,深度520米了,我们仍在下沉,动力还没有恢复!”文海斌提醒道。

“浮力舱增压无效,周围海水的压力太大,蓄水舱里的水无法排出!”齐鲁带着万分沮丧的语气向任全彪报告。

“用储备气压为后电池舱增压!”任全彪仍然冷静的指挥着,虽然他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可是他仍没有放弃。

四周墙壁上传来的“咯吱吱”声越来越大,我几乎可以看到墙壁后面,一根根支撑着艇体的钢筋在巨大的压力下挣扎着、颤抖着,他们在耗尽最后的体力,为我们支起这一片狭小的天地。

“后电池舱增压成功!储备气压正在为蓄水舱增压!”齐鲁略带激动的话语,为我们带来了一丝希望。

“深度534米... ...艇长!潜艇停止下沉了,艇长,我们开始上浮了!深度530米,525米!”文海斌指着电子仪表激动的喊着。听到“上浮”这两个字,我已经从嘴里提出来的心脏又踏踏实实的放回到肚子里去了。周围的战士们都松了一口气,可是谁也没有精力再为此欢呼了。“终于开始上浮了!”田冬冬一只手扶着椅子的扶手一只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看着我们说。被吓坏了的刘毅瘫软的坐在甲板上,看来受过惊吓后的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但是任全彪却对齐鲁道:“暂停使用储备浮力,蓄水舱停止增压!”

我疑惑的看着江少波,脸色仍显苍白的江少波对我说:“我们不能浮的太快了,否则会被敌人的光谱探测器发现的。”

任全彪顿了顿又命令道:“动力室加紧修理故障!张演汇报战场信息!”

张演稍稍坐直了些,将一幅战场态势图调到了中央大屏幕上,他缓缓地回答道:“艇长,由于我们现在下潜太深,现在只能收到一些零碎的乱码。依照刚才整理出来的信息来看,我空军支援战斗机被美海军航空兵以优势兵力压在台岛上空一线,无法前来驰援。根据我军其它潜艇的情报,美军增派7架反潜机正在加紧对我艇所在海域的反潜搜索。”

任全彪右手扶着下巴看了一会儿战场态势图后,转身对朱卫国道:“有反潜机来也好,这样美军就不会派核潜艇到这里来了,我们现在抓紧时间检修,海斌,上升到430米的时侯就停止上升,我们要尽力避免被敌人的反潜机发现!”

“艇长,我不同意您的看法!”江少波扶着我的肩膀站了起来,他走到任全彪和朱卫国身旁,指挥舱里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江少波,我赶紧跟过去对江少波道:“少波,人家海军的事我们陆军不懂,你别乱说话!”任全彪看了一眼江少波后面带笑容的对江少波说:“呵呵,没关系,来,来,看看我们陆军的战斗英雄有什么高见!”

江少波对一边看着态势图一边对任全彪道:“我看美军肯定会派核潜艇到我们海域来的!而且还有可能不止一艘!”

“哦?”任全彪道:“可是,如果美军派核潜艇来,会影响到他们反潜飞机的作业,何况由于反恐战争压力很大,美国因为担心自己本土有失所以在西太平洋部署的核潜艇数量不过26艘,这些潜艇按照40%出航率计算,能同时出战的也就是十来艘,这十来艘核潜艇是要分布在黄海、南海以及4个航母战斗群附近等广大区域的。而且美军现在的反潜战力吃紧,如果要派核潜艇来这里的话,他们得把有限的反潜机投入到航母战斗群其他方向上去的。”

江少波摇了摇头道:“艇长,以美军现在的战场通讯水平和战场协同能力,如果美军再给自己的核潜艇装上识别系统,并以静音状态航行的话是不会影响到反潜飞机进行反潜的作业的。您说美军在西太平洋有26艘核潜艇,给就算我们的情报可靠,数字准确,但是如果他们酝酿大的行动的话,只要稍做调整,其核潜艇的出勤率应该还有可能提高的。我在想,我军空军已经夺取了台岛的制空权,这对美军的陆军来说是一场灾难。没有空中支援的美过陆军根本无法与我军作战,这一点我和柳枫都深有体会。现在他们又对我空军进行压制作战,这很可能就是想夺回岛上的制空权。”江少波停了一下,他看着刘毅道:“可是要夺回制空权,战斗机就必须得有足够的滞空时间,所以美军的航母一定是想冒险靠近台湾岛,以力争给他们的战斗机足够的滞空时间。而现在他们已经对我们这片的海域投入了如此大反潜力度,会不会是想把航母派到这里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极有可能会派核潜艇来,而且有可能不止一艘!”

“这不正是我军的目的吗?”刘毅接过话题道:“我们空军拼命夺取制空权,一是为了保护陆军的兄弟,二就是想把美军的航母吸引到靠近台岛的区域,一但他们进入了我们提前埋伏好的伏击区,我们海空军就可以发起联合攻击了。”

任全彪看了朱卫国一眼道:“如此说来,我们还是小心为妙。海斌,报告深度!”

文海斌扫了一眼电子深度仪回答道:“455米,目前仍在缓慢上升,450米了!”

“好,蓄水舱减压,停止上升。”任全彪又回头对江少波道:“我们所处越深就越不容易被探测到!”接着任全彪带上耳机、拿起话筒开始下命令:“朱卫国叫起正在休息的战士组成一个紧急维修队,对后电池舱进行抢修。动力室抓紧对故障的排除!务必注意不要发出噪音,凡进行要发出80分贝以上噪音的操作前,必须提前征求我的同意!”

朱卫国应了一声“是!”后快步走了出去。任全彪走到田冬冬旁边问道:“我们头顶上的反潜飞机走了吗?”

田冬冬摇头道:“不知道,敌人抛出的主动声纳和我们发出的主动声纳干扰浮标仍在工作,我现在根本听不清楚。”

任全彪又走到张演旁边问道:“怎么样,能不能整理一些战场信息出来?”

张演道:“不行,我们现在潜艇得太深了,只能收到一些零散的信号,而且非常弱,根本无法分析!”

任全彪看到张演的电脑屏幕上全是一些没有规律的乱码就对张演说:“那我们就释放通讯浮标!”

张演应道“我们通讯浮标的收放设备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敌人鱼雷炸坏了,现在电子组正在修理,目前我们至少要上浮到200米的深度才能正常接收到友舰的信号。”

“什么?200米!”任全彪看了一眼深度表后,表情坚决的对张演说:“不行,那太危险了。如果我们上升到200米的深度,有可能被主动声纳浮标和敌人反潜机上的光谱探测器发现,我们现在又没有动力,上升就等于是送死!”任全彪停了一会儿又对大家道:“我看大家还是先原地休息一下吧,等动力系统恢复了再说!”

江少波拉着我和刘毅到指挥舱后侧的一个小角落里,我们靠着钢制墙壁坐了下来。江少波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一包香烟,他小心地抽出来一支,那支香烟上满都是黄色的斑纹,那是被海水浸泡过后留下的斑记,更糟糕的是由于那包香烟一直被江少波放在口袋里,而没有取出来晾干,所以还湿漉漉的。江少波看了看香烟向我做了鬼脸道:“妈的!被弄湿了,没办法,将就着点吧。只要这玩意还能被点着,总比没有强!”

我感激的接过香烟,上边被海水浸泡出的尼古丁满粘在那包裹着烟丝的白纸上。刘毅看到我们要吸烟就劝阻我们道:“我们在是潜艇上,空间狭小,空气也很有限,你们在这里吸烟不但会影响到别人,而且还会浪费我们宝贵的氧气。

我觉得刘毅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我已经被江少波勾起了烟瘾,要再把烟放回去却是极不情愿的。我看了江少波一眼,他满脸对着微笑对刘毅道:“这艘潜艇是我国最新国产型柴电艇,被国外称之为‘元’级的潜艇。这艘潜艇上一定是采用了AIP绝气推进系统,不用再从‘空气’中获取氧气。而且从这艘艇的先进程度来看,艇员不会超过50人,再加上潜艇上都装备有化学氧气制造系统,我们抽烟消耗的这点氧气,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也不能在这里抽!”任全彪早就看到我们拿着香烟在蠢蠢欲动了,他冲我们挤了一下眼,然后从裤兜里拿了一盒香烟扔给我们说:“这里是指挥舱,艇里的空气流通不好,在这儿吸烟容易影响别人工作,你们到我的卧室里去抽吧!”

江少波朝刘毅眨巴了下眼睛,然后拾起任全彪扔过来的香烟上前道:“谢谢你,能不能再借用一下您的打火机?”

我和江少波坐在艇长室,这里比我想象中还要狭小,。我和江少波点着了香烟,我狠狠地吸了一口哝哝的香烟,让带着刺激快感的尼古丁充斥到肺部的每一个角落后,才缓缓的将他们吐了出来。“过瘾!”我陶醉着又吸深扎了一口接着悠闲的吐了几个烟圈后问江少波道:“少波,你说美国人的航母会不会到这里来?”江少波从鼻子里喷出了两股青烟,接着才回答我说:“说不好,估计就是不来这里,也应该不会离这里太远,否则也不会调动这么多的反潜飞机到这里来。”

“听说美军的航母有三道周密的防御网,你说我们能不能击沉他们呢?”我仍不肯罢休的问道。

江少波抓了抓耳朵回答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美国的航母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而且航母上的战机数量毕竟有限,起落也需要时间,只要我们的海空军能来一次完美协同攻击行动,击伤甚至打沉一、两艘还是有可能的。这里的关键就要看各部队的协同和指挥员的才智了。不过我绝对相信他们的能力。”

听到江少波的分析,我心里塌实了许多,我们都不再言语,各自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的我们俩每人都抽了4根香烟。突然舱门上一个不起眼的小红灯急促闪烁起来。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江少波就冲我说了一声“出事了!”后仍下烟头冲了出去。由于艇里到处亮着带有“静音”标识的黄色壁灯,我只好轻手轻脚的跟在江少波身后向指挥舱走去。

“艇长!那不是美军的‘洛山基’级核攻击潜艇,他现在的速度有25节,可是却只有95分贝的辐射噪音值。”我和江少波还没有进门就听到田冬冬压着嗓子报告道。“难怪他都到离我们只有6000米距离时候,我们才发现他。嘿嘿,多亏我们没有在行驶状态。要不然... ...”田冬冬发现任全彪在瞪着他,就吐了一下舌头收住了后面的话。

“‘海狼’?难道是美军最新的‘海狼’级核攻击潜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到指挥舱的朱卫国问任全彪。

任全彪毅然道:“不管他是什么,现在已经确定那不是我军的核潜艇,我们就一定要干掉他!海斌报告鱼雷状态。”

文海斌“哦”了一声回答道:“3号尾流自导鱼雷,4号声线导鱼雷,5号自导声导鱼雷,6号声线导鱼雷。”

任全彪点头道:“3号、4号、5号、6号、鱼雷发射管开始注水!”

“艇长!”齐鲁开口对任全彪道:“如果真是美国的‘海狼’级核攻击潜艇,以我艇的性能根本打不过他,而且我们还失去了动力,敌人一旦开火,我们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我看我们还是先忍一忍,密切监视着他,等有机会了再... ...”

“忍?你能忍,敌人能不能忍?”任全彪转身对齐鲁道:“敌艇只有95分贝的辐射噪音,我们又没有动力,怎么监视他?如果那真是美军的‘海狼’,我们就更要向开火,即使我们全艇都将牺牲了,也要让周围的同志知道,这里有敌人‘海狼’!否则仅一艘‘海狼’就有可能会给我军造成极大损失的。

“我知道你的脾气,你不是担心自己的生命,而是珍惜国家财产。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把敌人这样一艘可怕的潜艇放过去,我们后面的部队要损失多少舰艇和年轻水兵的生命?虽然我们现在动力系统损坏了,可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没有被‘海狼’发现。现在敌人随时可能对我军友舰发动攻击,到时他们只要一开主动声纳,我们照样要暴露自己,照样要成为敌人的猎物。与其这样,我们不如先发制人,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齐鲁扶了一下鼻子上的眼镜点头道:“那我们要讲究策略,不能蛮干,否则即使牺牲了也毫无意义!”

任全彪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转身继续命令道:“张演准备持续开启主动声纳,为声线导鱼雷指引目标。”

我用肩膀耸了耸身旁的江少波,小声的问道:“我知道‘海狼’级很厉害,但是不知道他到底厉害到什么地步?”

江少波一脸愁像的回答我说:“‘海狼’级核潜艇是美国最新型的核攻击潜艇,因为第一艘起名叫‘海狼’所以称这种潜艇为‘海狼’级。‘海狼’不但武器优良,性能也十分先进,但仅噪音辐射值能降低到95分贝一条来说,目前世界上除了‘海狼’还没有哪一种潜艇可以达到!不说我们这艘柴电潜艇没法跟他比,就连我国最新型的093型,国外称为‘清’级的核攻击潜艇都和他有着代差。不过由于单艘造价高达25亿美圆,最后一艘更是达到了32亿美圆,所以就连财大气粗的美国也只造了3艘。他们能派精锐的‘海狼’来,看来美国真是动了真格的了。”

我听得背上直冒冷汗。我心下开始抱怨自己命运不及,我好好的一名陆军士兵,怎么能阴差阳错到了这不可见底的深海之中,而且还遇到令人恐怖的‘海狼’。我们在陆地上作战,只要心思细蜜,动作麻利,危险或可躲避。可是在这神秘的水下世界里,想躲都没有一个地方能躲?一旦一个人犯下一个小小的错误,都会导致大家一起葬身鱼腹。

“艇长!”田冬冬催动他那压得极低的嗓门报告道:“敌艇开始减速了!”任全彪立刻抬头望向电子大屏幕,大屏幕上一个微弱跳动的红色亮点越走越慢,最后终于停在了那里,然后消失了。

田冬冬急忙回头道:“他们停下来了!被动声纳丢失目标!丢失位置坐标032,011,距离5200米,深度410米。”

任全彪“哼”了一声道:“是‘俄罗斯大回旋’!他们有先进的搜侦设备,还嫌听得不够远,想停下来再听听。”

“艇长!”田冬冬突然一嗓子吓了跳,只听他继续大声道:“敌艇发射反舰导弹了!两枚!方向085,速度37节,不是冲我们来的!被动声纳再次丢失敌艇目标!敌射鱼雷航向085,速度55节了!”

任全彪恨恨道:“他妈的,他们向我们友舰发动攻击了!快速发射4号、6号鱼雷。张演,立刻开动主动声纳为声线导鱼雷指引目标!齐鲁,想办法向周围友舰发出报警信号,我不管信号能传多远,能不能到达目的地!”

“艇长,敌艇发现我们了,他们开始加速,5节,8节,14节!敌人速度增长的很快!艇长,敌人开始转向,航向097,航向104,18节,航向128,23节,他们想瞄准我们!我艇鱼雷距敌还有1600米!速度50节”田冬冬拉开嗓门大喊起来,那嘶哑的嗓子根本无助于他释放内心恐惧。

张演也不示弱,抢着向任全彪报告道:“艇长!敌艇释放诱饵弹了,现在出现6个目标,难以辨别!”

“攻击2号、3号目标!”任全彪看着大屏幕上的信息果断的发出命令。

张演回答道:“是!鱼雷距敌艇1200米,速度50节,1000米,50节... ...”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43
第二十三章

“报告艇长!”田冬冬明显有些兴奋的声音打断了张演:“077方向发现我军攻击核潜艇的主动声纳波!距离12000米,还有,发现我军另外两束柴电潜艇主动声纳波,位置分别是方向156,距离8000米和方向351,距离14500米!艇长,我们周围还有潜伏的友军!看,他们发射鱼雷了!”

任全彪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的喜悦表情,他依然一手扶着头顶上的把手看着电子屏幕,静静地听着张演越来越大声音汇报声:“我艇射鱼雷航向正确,距敌艇600米,速度50节,500米,50节,已经对鱼雷指令,锁住2号、3号目标!300米,200米,100米,成功击中2号,3号目标!”

张演话音刚落任全彪就命令道:“立刻关闭主动声纳,发射3号鱼雷,海斌,给蓄水舱增压,我们排水上浮,快,我们立刻.. ...”“轰隆隆.. ..”,两声轰鸣的爆炸波浪掩盖了任全彪的声音,带着在强烈的震动在指挥舱里回荡着。

“3号鱼雷运行正常,方向032,速度50节!”震动稍减田冬冬就向任全彪报告:“艇长!我艇4号、6号鱼雷刚才击中的是敌艇的诱饵弹,现在又发现敌射鱼雷一枚,方向212,距离3200米,速度55节,是朝着我们来的!”

任全彪急切的大喊道:“释放全部诱饵弹!快,上升,我们继续上升!”

不知是紧张还是指挥舱里太热,文海斌已经浑身湿透了,他自己可能没有感觉到依附在自己身体上的点点汗水低着头喊道:“正在上升,深度360米,350米,340米了!”

“敌射鱼雷距我2800米,速度55节,2500米,55节,2200米,55节。艇长,敌艇启动主动声纳了,我们被他们发现了。”田冬冬催人心跳的喊声刺穿了稀薄的空气,不耐烦的环绕在在每个人的耳旁。

“快!发射5号鱼雷!”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齐鲁突然大喊道。

任全彪回头望了齐鲁一眼,突然眼里冒光好象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回头对文海斌道:“对,快发射5号鱼雷!快发射!”

“发射5号鱼雷!”文海斌按动了一下发射按钮道:“发射完毕!艇长,我们没有为鱼雷指定目标!”

任全彪没说话,齐鲁却道:“不用你指定,那是一枚自导声导鱼雷,他自己会寻找声源进行攻击的!”我立刻会意齐鲁的意思:我们艇现在失去动力,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敌人的鱼雷在水中以55节的速度快速移动时不可能不发出巨大的声响的,那正好被我们的自导声导鱼雷逮个正着,他会被我艇自动锁定的。我不禁感叹:这真是妙笔之作啊!

张演听到齐鲁的话后立刻查看信息到:“5号鱼雷距离敌射鱼雷800米,500米,200米,命中,成功了... ...”又是强烈的爆炸声淹没了他兴奋的报告声,可是指挥舱里没人庆贺,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们的鱼雷发射管里已经没有待射鱼雷了,要从新装填需要大约2分钟的时间,而此刻有着先进设备的敌人就在不远处虎视耽耽的盯着我们。

“报告3号鱼雷状态!”任全彪问田冬冬,田冬冬回答道:“3号鱼雷航向正确,现在距敌艇1200米,速度55节。”

任全彪看了一眼文海斌面前的深度仪,口里却仍然问文海斌道:“报告深度!”

文海斌看着跳动的数字道:“报告艇长,深度200米,我们仍在继续上升!”

田冬冬接着道:“3号鱼雷锁定目标,距离敌艇800米,速度55节,敌艇释放诱饵和拦阻网,敌艇开始下潜,又开始右转了,他们是在进行机动躲避!”他稍微停了一下又对任全彪道:“艇长,我军攻击核潜艇发射的鱼雷距敌艇只有4200米了,其他两艘柴电艇发射的鱼雷也跟了上来,距离都不超过8000米!”

“好!”任全彪神情亢奋,他一掌重重地拍在文海斌的身上,嘴里几乎是笑着说道:“这次真是‘四面楚歌’了,任凭你再先进,我就不相信你这次还逃避得了?哼!”

田冬冬举手报告道:“艇长,我3号鱼雷脱靶,现已掉转方向准备再次展开二次攻击了!”

朱卫国上前对任全彪道:“为了不误击我军其他的鱼雷,我们还是手动引爆5号鱼雷吧!”

任全彪大手向后一挥道:“我们并不知道友艇发射是什么类型的鱼雷,如果引爆5号鱼雷,爆炸将产生巨大的声响,可能会影响我军其他声导鱼雷对目标的锁定,还有爆炸会产生强水流,这样对尾流自导鱼雷也会产生影响的!”

朱卫国没再吭声,他后退了几步一个人焦急的站在那里等待着攻击的结果。

“敌艇再次释放诱饵。3号鱼雷再次脱靶!准备第三次展开攻击!”发出惊讶声调的田冬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仍然报出了屏幕上显示出的结果。

任全彪快速向田冬冬那边挪了一步道:“不会吧!你有没有搞清楚,到底是击中拦阻网还是脱靶!”

“报告艇长,是脱靶!两次了!”田冬冬肯定的声音坚定了任全彪对自己耳朵的信任度,任全彪目不转盯的看着田冬冬身前的电脑,等待着第三次攻击的结果!

“艇长,您看!又脱靶了,三次了!”田冬冬指着屏幕对已经愣在那里的任全彪道。

我把询问的双眼投向江少波,他也是一脸惊异的表情,他看了一眼大屏幕道:“我国的尾流自导鱼雷技术在世界上是领先的,就连美国的也没有我们的先进,由于该雷是追随尾流的制导方式,所以只要敌人在行驶中,普通的诱饵弹和干扰弹对他不起作用。在没有海流和敌人拦阻网的情况下,该雷攻击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而且还能在脱靶后自己调转方向,再次锁定并攻击目标。在这样的攻击下,基本没有敌人可以逃脱。而这次我军发射的尾流自导鱼雷接连脱靶,这真是让人想不通,难道是导引头坏了,也不对呀,导引头坏了怎么还能再次锁定目标呢?嘿,怪了!”

田冬冬接着报告道:“艇长,敌艇开始急速上浮,他已经被我军鱼雷包围了!敌艇投放诱饵弹,出现8个目标!我军核潜艇射来导弹击中其中两个目标!我艇3号鱼雷击中一个目标!又有一枚击中目标... ...”

接踵而来的爆炸在狭小的指挥舱里来回游荡起来,把一切称不上雷鸣的声音都压了下去,已经被这些频频爆炸“炸”习惯了的我,也学回了任全彪他们样子,只用一手只随便找了个扶手扶一下就好。

雷声刚衰田冬冬就大喊道:“报告艇长!8个目标全部消失!我们可能已经击沉了敌艇,是否开启主动声纳验证?”

任全彪想了一会儿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们总不能把危险留给别人,让别人去做我们的替罪羊,谁让我们离敌艇最近呢如果没有击中,我们反正也是死路一条。好,就开启主动声纳!验证攻击效果!”

田冬冬一边打开主动声纳的开关一边重复着命令:“是,开启主动声纳!验证攻击效果!”几秒钟后,田冬冬激动的大喊:“艇长,攻击效果确认,已经击沉敌艇!我们打沉他了!”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我们击沉了美国的‘海狼’!这太好了!”发自肺腑的欢呼响撤海底!大家纷纷互相祝贺。

欢呼声中张演激动声音对任全彪道:“友艇发来身份确认询问!”

“立刻回复!报明我艇状态!海斌,停止上浮!”任全彪故作平定的语气掩藏不住他内心的兴奋。

张演语调高亢的向任全表报告道:“报告艇长,友艇发来身份识别信号并向我们发来祝贺!他们此刻也在欢呼!”

任全彪没再回答,看着我们大声欢呼,相互祝贺,他激动的热泪迎眶而出。江少波和刘毅再一次将我拥入怀中,站在指挥舱的中央蹦个没完。朱卫国颤抖着双手拿起了话筒,慷慨激昂的声音从墙壁上的喇叭中传出:“同志们,这里是指挥舱,我很荣幸的告诉大家,刚才我们与友艇配合,成功的击沉了一艘美军最先进的‘海狼’级攻击核潜艇... ...”

没人计算我们庆祝了多久,慢慢地大家才逐渐平静下来。兴奋过后,江少波小心地问任全彪道:“艇长,有件事我不太明白,想请教请教您!”

“哦?问吧,你提的问题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任全彪满脸堆着笑容回答江少波道。

江少波收起了笑容,望向大屏幕问道:“请问,我们刚才发射的尾流自导鱼雷为什么能三次脱靶,是不是受到了敌艇的电子干扰?可如果有干扰,我们应该可以探测得到呀,刚才张演并没有提到有干扰啊!”

任全彪傻在了那里,从他木讷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也被这个问题所困惑了。

在一边的齐鲁听到江少波的话就大声道:“这个问题我知道!”他走到任全彪和江少波身边慢慢地说道:“那不是干扰!美国的‘海狼’级攻击核潜艇采用的动力系统和我们的不一样,他们用的是喷水推进系统,而我们艇和日本的‘亲潮’级等绝大部分潜艇还都采用的是螺旋桨推进系统。喷水推进系统不仅噪音小,而且产生的尾流航迹很弱,所以我们刚才发射的尾流自导弹鱼雷才会三次丢失目标而脱靶。”我听了齐鲁的话这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江少波搔了搔耳朵笑道:“原来是这样,喷水推进系统我也听说过,据说我国也在研究这项技术,就是不知道现在研究怎么样了。”

齐鲁拍了拍江少波的肩膀道:“你呀,想问就直接问,还转这么多弯子,看来你不去做间谍实在可惜了,呵呵!我国在这领域的研究已经进入了实用阶段,虽然没有美国的可靠,但是也在不短的完善中,我听我们大队参谋说,我国已经有一艘核潜艇安装了喷水推进系统,具体的情况我就不了解了。”

江少波被齐鲁说得不好意思了,他红着脸道:“我要是当间谍遇到你这么思维紧密的人,恐怕就要吃大亏了!”

“哈,哈,哈,哈!”任全彪和齐鲁都是开怀一笑,把潜艇指挥舱再次推上了一个欢乐的高潮。

“报告艇长。”张演扭头对任全彪道:“通讯已经完全恢复,刚才一起作战的那几艘友艇来信息说,他们有新任务,先走了,他们说期盼我们早点修理好故障,尽快参加战斗。还有最新战场动态图已经显示在大屏幕上了!”

又是一条好消息,大家抬头一看大屏幕不由得都是一阵惊喜。代表着不同部队的符号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大屏幕。虽然很多符号我不认识,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对航母的总攻击开始了!

张演接着向任全彪报告道:“海空军联合司令部已经发起了对美军航母的总攻,目标是美军‘企业’号、和‘华盛顿’号核动力航母战斗群。其中‘企业’号航母战斗群就在我们东北078方向,370公里处。这次我军共出动了300余各型架战机,20多艘驱逐舰、护卫舰,30多艘潜艇和近100艘双体隐身导弹快艇。空军和海军航空兵共分6个机群和2个地效攻击机群在海军舰艇的掩护下从不同方向分批次向敌航母战斗群发动突袭,我军第四机群此刻就在我们头顶高空与敌舰载战斗机展开空战,双体隐身导弹快艇也分为14个大队分别隐蔽向敌舰队挺进,还有13艘各型潜艇正在进入攻击位置。二炮部队刚刚还发射了上百枚不知道是什么弹头的巡航导弹。另外我军还有3艘攻击核潜艇和7艘柴电潜艇已经绕到敌航母战斗群后方阻截住了他们的退路。现在敌人的‘企业’号航母战斗群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好!”任全彪激动不已,他转身问朱卫国道:“我们的动力系统什么时候能修理好,我们可不能落到别人后面啊!”

朱卫国面露难色道:“动力系统被敌鱼雷爆炸的强震流给震坏了,现在故障已经查明,估计要1个小时才能修理好!”

“什么?1个小时!”任全彪怒道:“1个小时后我们再起航,到了战场,我们只剩下打捞俘虏的活儿了。你快去,再组织一个抢险分队,务必在20分钟内排除故障!”

“可是... ...”朱卫国吞吞吐吐的说:“那不是人多就快的活儿,我过去再催催他们吧!”

“恩!好吧,一定要他们快点!老子可不想跟在别人后面提鞋。”任全彪说完转身走到大屏幕边沉默的看起地图来。

张演见任全彪在看地图就解释说“依我看,空军第一集群和第四机群都是吸引敌人拦截战斗机火力的,第三和第六集群是掩护攻击的,只有第二集群是真正的攻击主力,第五集群可能是候补待命部队!”

“恩!”任全彪微微地点了点头,他紧闭的双唇一个字都没有说。

张演继续道:“即使空军,我看司令部也没抱多大希望,倒是双体隐身导弹快艇这次可能能得头彩!他们不但速度快,隐蔽性好,而且数量多、火力猛,我看敌人这次要招架不住了!”

任全彪转头看着张演道:“那么我们潜艇部队呢?”

张演接道:“我们潜艇部队一是阻击敌人逃跑,二是对航母战斗群进行补充攻击,三是打扫战场,收拾漏网之鱼。”

“放屁!”任全彪没好气的说:“我们潜艇部队才是重头戏,谁不知道潜艇才是航母的真正客星!”

江少波见任全彪因动力系统不能及时修好而迁怒张演,就上前劝道:“就是啊,潜艇应该是重头戏,可是那也离不开空军和导弹快艇部队的配合呀,要让潜艇部队单干就是得手了,如果不彻底消灭敌人,咱们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呀!”

任全彪见江少波这么说,怨气消了一半,他笑着对江少波说:“即使3艘、4艘潜艇换一艘美国的航母也值得,如果需要,我甚至愿意参加敢死队!只是能不损失就尽量不要损失嘛!呵呵,我知道我刚才有点失态了,对不起!”

江少波笑道:“这是人之常情嘛,这更证明咱们解放军里没有一个是熊包。”

“艇长,第二集群利用低空突袭进入射击范围,现在他们开火了!”张演大叫道:“看,共发射了44反舰导弹!”

一旁的刘毅接道:“44枚!那是多么壮观啊,江少波,你来算算,按百分之三十的命中率算,能有多少导弹命中?”

江少波冷笑道:“这只是一次佯攻!目的是消耗敌人的拦截导弹,测试敌人的反导能力,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后面还有好戏呢!真正的进攻44枚反舰导弹能干什么?”

刘毅张大嘴愣着看了江少波一会儿道:“44枚还少?!你知道一枚导弹要多少钱吗?”

江少波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着圈反问道:“那你知道美国造一艘航母要多少钱,花多少时间吗?”

刘毅点了点头没再吭声,他站在江少波身边眼睛直盯着电子大屏幕出神。

张演却不停的报告着屏幕上的信息道:“反舰导弹距离敌人只有100公里了,速度大概达到了3.5马赫!”我们没人理会他,可他还不停的说:“有两个大队的双体隐身导弹快艇遭到敌人航空兵袭击,损失惨重。敌航母调头逃窜了,哼!再跑也没用,你有导弹的速度快吗?”他越说越起劲,越说声音越大,使任全彪和江少波他们都感到有些烦了。可我不一样,那杂乱的地图我几乎看不懂,全凭张演的解释我才能了解到战斗进展的情况。

“看!二炮部队从大陆发射了30枚弹道导弹!目标直指美军的航母!”张演指着屏幕大叫道。

江少波狐疑道:“用弹道导弹打航母?这不可能吧!难道我国真的已经解决了弹道导弹的末段制导的难题?”

张演又指着屏幕喊道:“哎呀!第二波攻击开始了!第二、第五集群他们又逮住空子了,他们是几乎同时开火的,共发射了73枚反舰导弹,那里,还有那里,两个双体隐身导弹快艇大队也开火了,他们共发射了48枚导弹!还有这里,我军攻击核潜艇与4艘柴电艇配合4架地效攻击机向美军前来救援的‘华盛顿’号航母战斗群发动攻击!”

“你还是去看你的战报去吧,这里我们看着呢!”任全彪终于忍不住了,干脆给张演安排了一个活儿。

没想到张演坐到位置上后,话比刚才还多:“艇长,目前为止我军已经损失了32架飞机,一艘驱逐舰和11艘导弹快艇!敌方损失还在统计当中。哎,他们的效率真慢!艇长,刚才第一波攻击的44枚导弹有43枚被拦截了,只有一枚击中了一艘巡洋舰,并没有把他击沉。您说美军的防御能力怎么突然提高了这么多呢?”

江少波回答道:“美军航母最近装备了几套激光防御系统,有硬杀伤和软杀伤两种,极大得提高了他们的防御能力。”

“那就没有破解的办法了吗?”张演又追问道。

江少波答道“有啊,激光武器害怕浓雾和空气中的杂质,只要想把空气给弄浑了,他们的激光武器作用距离就会极大的减少,他们花高价买来的激光武器就成了昂贵的摆设!”

“报告!”张演大声道:“空军的两架歼-8战斗机利用高空高速的有时到达敌后方,并打中了一架美军的预警机!”

任全彪两眼紧盯着电子态势图,他似乎根本没有在意打中预警机的事,而是突然冒了一句:“奇怪!”

江少波上前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任全彪指着地图说:“你看,我们有几枚弹道导弹刚返回大气层就炸开了!敌人的激光武器就真的那么厉害?”

江少波看了一会地图,笑了一声道:“那是我军自己引爆的,你看他们散布出了很多带有降落伞的小弹头,那一定是用来对敌人特定频率的数据传输进行干扰的干扰源。我说呢,怎么用弹道导弹打航母,原来是这样。那么剩下的应该就是用于干扰激光防御系统的干扰雾剂了,他们应该会迟点再被引爆!”

果然,没过多久张演就喊道:“第二批弹道导弹引爆了,他们全都在施放一种雾剂!”

任全彪把头转向江少波,眼神中充满了佩服之色。江少波却一脸紧张的观看着电子大屏幕。我实在是看不懂那屏幕上显示的是什么东东,于是就走到张演身边,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张演见我走了过来先是神秘的一笑,然后小声对我说:“你想不想看点精彩的?”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微微一笑,转头操作着身旁另一台电脑道:“等我接通了前线指挥部传来的侦察卫星实时图象,我们就可以看到海战的情况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海军潜艇是可以随时接受到我军侦察卫星传来的实时图象的。那么我们可以随时看到海面上的任何地点,包括美军航母的情况。

在张演快速的敲打了一阵键盘后,他身边的几个屏幕上开始显现出一副副清晰的图象,其中一个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一艘美军航母的照片。张演指着那艘拖着长长航迹的航母道:“你看,那就是美军的‘企业’号航空母舰,他正在逃跑呢!”他话音未落,又是一张新的照片替代了刚才的那张被显示在屏幕上,张演回头道:“侦察照片是每5秒更新一次的,我们的信道还不能观看实时动态图象!”

一张张几乎相同的照片在电脑屏幕上被更新着,可是这些照片越来越模糊,直到照片上的主角——‘企业’号航母最后完全被一片灰白色的烟雾所遮挡。张演一边看着战场态势图,一边象我解释道:“这是我军弹道导弹散布的反激光烟雾,当然也不能排除可能是美军航母放出来的干扰反舰导弹的干扰烟雾。我们第二波攻击导弹已经抵达目标了!”

看着一张张照片上那团团的灰白色烟雾,很难想象那里发生了什么,是剧烈爆炸,还是安宁的航行。这一切都只有我用丰富的想象力去遐想了。

张演早已经把头转到战场态势图上了,他一边看一边兴奋的对我说:“好!又有一艘美军的巡洋舰被我军击中了,他们的‘宙斯盾’防空系统已经被我军打出了缺口!快,再给他们来一下呀!”听到张演的话,我双手握紧成拳,急切的看着那满是烟雾的屏幕,希望那里能发生一点什么,那怕是一点点。

“艇长!”张演突然的一声喊声把我吓了一跳,他兴奋的站了起来对任全彪道:“由我军一个隐身导弹快艇编队和四艘潜艇组成的潜伏拦截集群发射的导弹成功击中了前来支援的美军‘华盛顿’号航空母舰,现在‘华盛顿’号航母战斗群正在向东南方向撤退!我军一个地效攻击机群追上去了!”

江少波看了看战斗发生点,叹气道:“哎,海军真是没沉住气,攻击发动的太早了,否则‘华盛顿’号就跑不了。”

任全彪不满意江少波说海军的不是,他接过话茬道:“一定了我军的潜伏集群被敌人发现了,否则他们应该知道什么时候是最佳攻击时机!再说,不是有一个地效攻击机群追上去了吗?我想‘华盛顿’号跑不了了!”

江少波摇头道:“地效机虽然隐蔽性好,速度比导弹快艇和航母都要快得多,但是他们毕竟是要贴海飞行的,怎么能有航母上的F-18战斗机快,他们冲上去,也不过是再打伤两艘驱逐舰,最后还是会被敌人的战斗机击落的!”

任全彪欲言又止,他略微点了点头后就不再吭声。短暂的沉寂后,张演又惊叫道:“美军的8架F-22战斗机在钓鱼岛以东地区突然对我空军第一集群发起攻击,我军损失惨重!已经有11架战机被他们击落了。”

任全彪和江少波都面如土色的看着大屏幕,他们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显然他们已经从屏幕上看到这一点了。

气氛立刻紧张的令人感到窒息,我推了推张演小声的问道:“空军和导弹快艇刚才不是进行了两波攻击吗?怎么不见你说第二波攻击的效果如何?”

张演满脸汗水,他指着那个满是烟雾的屏幕,没好气的对我大声道:“你自己看,那就是结果!”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焦急的他,我完全没有理解他是完全出于对战事的担忧。任全彪突然拿起话筒大声喊道:“朱卫国!你他妈的什么时候能给老子把那玩意修好?现在战事紧急,你能不能给我快点?”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回答的,任全彪狠狠的甩了句“饭桶!”然后把话筒重重摔到一边,自己吊着脸继续看事态进程。

我没敢再打扰他们,悄悄走到江少波的旁边想问问他,而一直在一边没有发言的齐鲁拉住了我小声的说:“张演就是这样的,他刚才心里正担心着空军部队,你别往心里去,有时候连艇长都会被他顶上一两句呢!”

我咧了咧嘴角道:“没关系的,我是陆军战士,早就对这些习惯了。”

齐鲁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继续说道:“你刚才的问题我可以回答,敌人的航母一定被我军击中了!”

江少波虽然是一直看着电子大屏幕,但是他的耳朵却一直在留意着我和齐鲁的谈话,当他听到这里忽然回过头来,开口问道:“哦?是吗?你是怎么知道的?”任全彪和刘毅也同时回过头来望着齐鲁。齐鲁的眼睛闪烁着奕奕神采道:“我不但知道已经打中了,而且我还知道击中了尾部!”

任全彪见齐鲁还在卖关子就大声道:“快说!不然我把你从鱼雷管里扔出去!”

齐鲁先是略微一笑,然后立刻正色道:“刚才我根据我军雷达卫星和预警机探测到敌人航母的数据进行了计算,你们看!”任全彪和江少波伸长了脖子去看齐鲁转过来的一个显示器,他们看了一会儿,任全彪突然道:“对!他正在减速!在被围攻的情况下减速只有一中可能,那就是他失去了动力。他的尾部一定是被击我们中了!哈,哈,哈,哈!这次看你往哪里跑!”任全彪拍着齐鲁的肩膀高兴的合不隆嘴。

刘毅看了看齐鲁的电脑屏幕上正在闪动的数据,又看了看大张演问道:“那战报里怎么没有呢?”

张演回过头来,他刚才的一头大汗此时已经不知所踪,只在额头上留下了一条条汗迹,他回答道:“现在侦察卫星仍然只能拍到一片灰白色的干扰雾剂。虽然指挥部已经猜测到可能已经击中了航母,但是目前根本无法证实!”

“看!快看!又是一波攻击!”江少波的喊声把我们的目光都吸引到大屏幕上,虽然我不太能看懂那玩意,但是我还是跟着大家一起不由自主的望向大屏幕。

刘毅很快就辨认出了攻击的部队,他喃喃道:“是我军一支由6架FBC-1战斗攻击机组成的攻击编队,以超低空掠海飞行躲避过了敌舰雷达和后方预警机的监察,他们向敌人齐射了24枚反舰导弹。他们才是这次攻击的真正主力!”

“报告!”张演又撤开嗓门大叫道:“我空军支援战斗机已经和敌F-22战斗机群展开搏斗,敌人刚刚从关岛方向增援来的一个F-22战斗机群开始向我空军攻击集群发起进攻了!”接着他又指着面前的一个电脑显示屏幕道:“看,快看,敌人的‘企业’号航母确实被击中了!快来看呀!”

“把图象调到大屏幕上!”任全彪强按住内心的兴奋,用颤抖着的嗓音命令道。

电子大屏幕上的画面一闪,一个模糊的图象呈现在我们面前。屏幕上一团已经开始散去的薄雾中,一艘硕大的航母停在正中央,原本拖得长长的航迹已经船过无痕,而他的尾部在熊熊的烈火中冒着一股浓郁的黑烟。显然,他不但失去了借以逃生的动力,而且他还失去了回收战斗机的能力。

“哎!”刘毅看了看大屏幕上的航母又看了看战场事态图摇头道:“美国飞行员也有和我军一样有着无畏的精神。”

我们几个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刘毅,大家都很疑惑他何以会冒出这么一句来。

刘毅看到我们都在望着他,于是他解释道:“美军的‘企业’号航母明显已经不能回收飞机了,现在美军的战斗机应该全速撤离,飞向‘华盛顿’号或者是冲绳岛,并寻求基地为他们派来加油机,否则他们就只有葬身大海了。而他们非但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拼命的与我空军战斗机撕杀。看来他们都没指望再回去了!”

我微合双眼,脑海中一场惨烈的空中撕杀立即呈现在我面前。一群已经没有退路的战斗机们并没有立即退却,他们却消耗着油箱里那最后保障生命的煤油与我军战机不一不饶的死缠烂打。有的美机已经射完了空空导弹,他们仍用射程有限的航炮完成着自己最后的使命——为航母上可能正在全力挽救的水手们尽可能多一点的时间。

美国人的这种精神让我不禁再次对他们另眼向看,这正应证了我们与他们在台岛上作战时的结论,美国人并不怕死!他们也有象我们一样的团结精神和战斗意志。

屏幕上一张接一张的照片不断的更新着,海面上那团干扰烟雾也随之越来越淡,而在原地打转的航母舰尾那条滚动的黑烟却愈加浓烈。它仍孤凛凛的向高空中腾起着。

突然当一张新的照片更新在屏幕上时,整个潜艇指挥舱里欢呼四起。照片上又有几团浓烟遮盖了大部分航母的舰体,烟雾中炽烈的火焰卷着强大的力量将停留在航母甲板上的几架飞机炸碎,并将他们的残害抛向空中。

我也不由的狂喊起来,仿佛就是将嗓子立时喊破,也不能释放出我们内心迅速膨裂兴奋。我周身的热血如同舱里气氛一样,到达了沸点,在全身所有的地方澎湃着。处身在杂乱欢呼声中的我却感觉周围一切静的出奇,血液充斥在脑部竟然使我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眼前一张接一张的更新照片向我传递着喜报,几乎每一张更新的照片都能为我们带来无尽的喜悦,不知道有多少枚反舰导弹击中了那艘航母,但是此起彼伏的爆炸产生的烟雾告诉我,最少也有4枚。

等原本就不是很清晰的图象渐渐被爆炸产生的浓烟再次遮盖,我这才稍稍平静了一点,周围其他人兴奋的叫声突然显得非常震耳。其中我听得最清楚的就是任全彪和张演语无伦次的喊声。

“兄弟,是真的吗?兄弟,是真的吗?”

“艇长,我军反舰导弹击中了敌航空母舰!艇长,我军反舰导弹击中了敌航空母舰!”

指挥舱内大家尽情发泄喜悦的呼声慢慢地平静下来,没有人再去理会空战的情况,大家都瞪大了双眼看着逐步走向覆灭的美军‘企业’号航母。在他上空的那一团团黑色烟雾正摇摆着欢喜的舞姿,跟随着10万吨重的航母沉向大海。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53
第二十四章
任全彪忽然飞身拿起了正不断闪烁着绿灯的对讲机,也不理会对方在说什么就大声的说道:“卫国!我军击中了‘企业’号,我军击中了‘企业’号,他现在正在下沉!哈哈!他现在正在下沉!”

一个小喇叭里传来了微小的声音,那是朱卫国的欢呼声,接着他又激动的汇报道:“艇长,动力系统的故障已经排除了,我们可以去参与攻击了,我这就上来!”

“恩!”任全彪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收起了笑容,他放下了话筒对文海斌道:“我们的动力系统已经恢复,我们现在就立刻赶往目标,看看还能不能猎到些什么。张演,立刻向海空军联合司令部报告我艇已经恢复了动力系统,正在赶往作战区域。哎... ...可惜敌人的航母已经被空军和隐身导弹快艇部队他们给抢了!”

江少波知道任全彪的心思,他拍了拍任全彪的背道:“艇长,美国有12艘航母,却只有3艘‘海狼’!”

任全彪微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会意道:“不错,你说得对!不过你也不要把我小看了,我可没那么小气,只要是能击沉美军的航母,打掉美国人的嚣张气焰,谁干得都无所谓。”他又微笑着用手背拍了拍江少波的肚子道:“美国不是还有几艘航母吗?嘿嘿,我们有的是机会!呵呵。”

江少波见任全彪已经释怀,于是就陪着任全彪笑了几声,然后问道:“我们离‘企业’号航母战斗群这么远,等我们赶到那里,他们早就沉的没影了,我们还是先回港,维修并补充弹药后再找机会吧。”

任全彪拉长个脸看了江少波一眼道:“诶!说的什么话,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了,万一他们要是挣扎,我就给他们补上两枚导弹,再说,如果还有些漏了网的驱逐舰什么的... ...”

江少波不等任全彪说完就插嘴道:“那也有空军他们收拾,你有空军的速度快吗?再说,如果再遇到一艘美军‘洛山基’级核潜艇,那我们可真是无力抵抗了。”

任全彪还想争辩什么,可张演的一声报告打断了他们的争论。“报告艇长!海空军联合司令部发来命令,说攻击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要我们立刻返航!”

“什么?!”任全彪双眼直盯着中央大屏幕上那艘正在下沉的‘企业’号航母,良久不肯下达命令。

“艇长,我们必须执行命令!”齐鲁上前郑重的对任全彪道。

任全彪低头咬了咬下嘴唇,终于一挥手道:“左满舵,立即返航,调整航向282,全速前进!”

“是,左满舵,航向转至282,全速前进!”随着文海斌重复命令的声音,潜艇艇身开始向左倾斜,而任全彪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一头冲进来的朱卫国见到任全彪脸色难看,立刻就猜到原因。他走到任全彪旁边小声道:“艇长,我们已经击沉了一艘日本的‘亲潮’级潜艇,而且我们仅4艘潜艇就击沉了一艘美国的‘海狼’级,回去后他们都会羡慕我们的战绩的,要知道,美国有12艘航母,可只有3艘‘海狼’啊!”

任全彪猛的回头看了朱卫国一眼恨恨地道:“还不都因为你,修个动力系统也磨磨蹭蹭的,要不我们... ...”他不话说了一半,突然不目光转向看江少波,他们俩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忽然同时放声大笑,弄得朱卫国一时摸不清头脑。

江少波拉着任全彪的胳膊道:“任艇长,您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回去的路线和你们准备停靠的港口?”

任全彪立即明白了江少波的意思,他笑着对江少波道:“怎么,不想回跟我们回大陆去?”

江少波道:“我们陆军战士的任务是解放台湾,我们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没有脸面回去,您要是不方便就把我们放在离我军控制区域不远的地方,再给我们一艘有足够柴油的橡皮艇就可以!”我看了一眼江少波,心里暗笑他对我们从岛上逃出来时,驾的是一艘油箱被打穿了的快艇仍记忆忧心。

任全彪把目光转向了我,我立刻以同江少波一样坚韧的眼神看着任全彪。良久任全彪点了点头道:“看来我们的英雄是坚持要再回到战场上去了。”接着他又转身对张演道:“张演,你把台岛上的陆军作战态势图调到屏幕上来。”

张演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道:“陆军的情况我们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西线我军先头部队已经解放了苗栗,正在向新竹挺进。而东线,我军刚刚解放了花莲,正在沿海岸线向宜兰进攻!”说着一副带有各种标识的台湾地图显示在屏幕上。

任全彪看着地图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只能把你们送到花莲附近的海域,你们真的得驾驶机动橡皮艇登陆了。”

“行,可以的。”我激动的说:“只要能回到台岛上去,坐什么都无所谓!”

任全彪“呵呵”得笑了几声道:“好,你们先到休息舱休息一下,等到了花莲我会叫你们的。刘毅,你就跟我们回港口去吧,到那里你一定还有机会驾机升空,为我们海空军赶走那些讨厌的苍蝇。”

我和江少波、刘毅跟着朱卫国在潜艇狭窄的过道里转了好几圈才来到了水手的休息室,这里看起来仍然很狭小,但是躺到一连4层的“架子”床上时,却感觉无比的舒适。虽然我军刚击沉敌人的航母,使我们的心情十分激动,但是我们实在太累了,大家谁也没有说话,很快的我们就进入了梦乡。

“少波、柳枫你们醒醒,我们到花莲了!”一只粗大的手在猛烈的摇晃着我们,我正沉醉在舒适的梦境之中,对这扰人清梦的大手,实在是厌恶至极。我一把甩开那只手,侧了一下身继续去品味极度劳累后酣睡的美妙。

“你们醒醒呀,我们到花莲了,难道你们不想走了?”那只大手仍然在不断的晃着我们。我突然抓住拿那只大手坐了起来,想给那只大手的主人狠狠一击,然后再回到梦乡。可是刚坐起来一半时,“嗵!”的一声,头上猛然一痛,我的头重重地撞在了头顶的钢制床板上,把我撞得七荤八素,脑头发晕。我立时清醒了过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我竟然一时想不起来,我这是在哪儿,在这里干什么来了。

“哎呀,不要紧吧,你也别这么心急嘛!”朱卫国吓了一跳,他上前一步关心的望着我撞在床板上的额头道。

我终于想起来我这是在一艘潜艇里,面对朱卫国的关问我心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忙道:“没,没什么,不碍事。”然后揉了揉额头,小心的起身走下了床。

这时江少波也从半梦半醒之间回来了。他慢慢地起来问朱卫国道:“怎么?我们这么快就到花莲了?”

朱卫国笑道:“还快?我们已经走了7个多小时了,现在我们就在花莲以东11海里处,我们不能再靠近了,你们要走就得现在走,否则就只有跟我们回大陆的海军基地去了。”

“不,不,不,不!”江少波连忙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道:“我们这就走,咦,柳枫,你怎么了?还没睡醒吗?”

朱卫国刚要说话,我就连忙接道:“没什么,找了个能立刻清醒的好办法。我们现在就走?”

“恩!”朱卫国肯定的点了点头。

江少波转头看了一眼睡得正甜的刘毅道:“那我们这就走,他睡的正有滋味,我们就不打搅他了。朱副艇长,等他醒来请您转告他,我们能认识他这样优秀的飞行员感到很荣幸,希望战后能再见到他。”

朱卫国认真的点了点头,就往舱外走去,我们收拾了一下,回头又望了一眼酣睡的刘毅后,跟着朱卫国走了出来。

这次没转几个圈,我们就来到了目的地。那就是我们进入这艘潜艇的那个舱门下。任全彪早就在那里等着我们了,他一见我们来,脸上立刻堆起了微笑,他拉着我们的手道:“能认识你们这样的陆军英雄,而且还能和你们一起出生入死,我真的很荣幸。现在我代表全艇官兵为你们送行,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虽然从他眼中我可以看出一片至诚,但是同时也看到他在为我们担忧。我和他郑重的握了一下手道:“任艇长,非常感谢您在我们危急的时候救了我们一命。您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战后希望还能与您见面!”

“是的!”江少波道:“我们现在已经基本控制了台湾岛,我们不会有事的,您多保重!”

任全彪没再说什么,他转身那起墙上的一个话筒命令道:“停止前进,全艇注意,现在浮出水面。”接着一名水手拿来了一个黑色的长条形橡皮大包裹,看样子重量不轻。

任全彪指着那个黑色包裹道:“这是一艘自动冲气的机动橡皮艇。您放心,里边的柴油是满的。足够把你们送回到台岛上去了,你们一直往西走,不到11海里就到花莲市了,那里已经是我军的控制区了!”

我们爬出密封舱门,来到湿漉的甲板上,望见周围碧波荡漾的海水泛着晶莹的蓝色涟漪,心情立刻有说不出的舒畅。当我们获救后走进了这扇舱门时,谁曾想会经历如此惊险的海底战斗,差点就没能再走出来。现在我们又重新回到海面上,看着美丽的阳光,享受着微抚的海风,真是惶如隔世啊。

夕阳西沉,带着催促的意思在向我们提醒着时间的宝贵,金灿灿的阳光下,一条连绵起伏的山脉隐约可见。“柳枫!快看,那就是台湾了,那山就中央山脉!我们终于又回来了!”江少波激动的拉着我喊了起来。

“呵呵!”任全彪笑着上前再次郑重的和我们握手道别:“祝你们早日凯旋!一路上多加小心啊。”

“是啊!战争还没有结束,后面的还要靠你们陆军了!”朱卫国拉着我了江少波的胳膊道。

“嗤... ...”一名水手拉动了气压筏门,不知道是从哪里冲出的气体迅速的充斥在黑色橡胶里,不到10秒钟,一艘小巧的橡皮艇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了,任全彪指着小艇道:“你们快上去吧,别小看了这艘橡皮艇,它不但能防阻鲨鱼的袭击,而且还能以15节的速度行驶,你们要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到花莲市了。你们也尽管放心好了,我军已经完全掌握了这里的制空权和制海权,如果你们再遇到直升飞机的话,那一定是我军的!”

我和江少波迫不及待的跳上了那艘橡皮艇,江少波麻利的拉动了启发动机动绳,橡皮艇立刻动了起来。我们依依不舍的向正在缓慢下潜的潜艇括手告别,心中的感慨实难言表。

虽然迎着咸湿的海风,但是如血的斜阳将他下山前那道柔和的光线照在了我们脸上,使人暖洋洋的,觉不到一丝凉意。带着与队友重逢的期盼和重回陆地的激动,真恨不得快艇能插上翅膀带着我们飞到部队去。

太阳刚刚被山峦遮挡住,我们就靠近岸边了。江少波选择在花莲市以北的一个沙滩上靠岸。在我们距离海滩还有不到1公里的时候,就被我军一队正在沙滩上的武警巡逻兵发现了。他们把我们带到台军原本设在海边的花莲空军基地里。我们在向一名武警少校通报了我们所属部队和姓名后,我们又叙述了这些天的经历,把那少校听得直目瞪口呆。

“好吧,既然是我们的战斗英雄回来,就请先喝些茶,好好休息一下吧!等我查证一下有关方面后,就带你们与这里的陆军部队回合,他们正准备开赴前线呢!”那名武警少校说完就走出了营房。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那名少校又满脸堆着笑容回来了,他这次比刚才亲切得多了,我想他一定是联络上了任全彪他们,证实了我们的身份。他拉着我们的手道:“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你们的事我刚刚听说了,呵呵,真了不起呀!我们已经和陆军他们联系过了,你们随时可以过去。你们是先休息一下呢,还是想直接到陆军部队那里报道呢?”

江少波被这名少校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红了一下脸接道:“我们还是先赶回部队去吧,您刚才不是说他们不是马上就要出发了吗?请问现在在这里的是哪支部队,有没有47军139师的消息?”

那少校一脸愁容道:“陆军各部队具体的情况我们武警部队不是很了解,你们还是问问他们吧,他们就在基地的停机坪上。”他说着拉我们走出了营房,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停机坪。

停机坪上摆放着许多的装甲车和军用卡车,一排排牵引式榴弹炮被折叠成牵引状态等待着与卡车挂接。吉普车行驶到一座加有伪装的大军用帐篷前停了下来。

那名少校咧着笑脸对我们说:“这里是一个师部,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得先找雷师长通报一下,马上就出来!”然后就急匆匆的走进了那座大帐篷。

江少波向我微微一笑,然后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在我们睡觉时已被他凉干的香烟,递给了我一根。我小心的接过香烟,在摸遍了全身后发现打火机不见了,就把目光望向江少波。江少波也摸完了全身后,看了我一眼,见我也没找到打火机而望着他,就无奈的笑了笑道:“我也没打火机了,在潜艇上我还是问任全彪借的呢!”

没办法,我们开始扫视周围,希望能看到哪个士兵正在抽烟,我们就可以上前借个火。忽然,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看到一名陆军上尉,他面相很熟,给我似乎曾相识的感觉,但我又根本不认识他,他的动作很滑稽,根本不象是一个参军多年的干部,倒象是一名受过西方军事教育的军人。我搜刮着所有的记忆,但始终想不起来我曾在哪里见过他。于是我走上前,准备向他借火,顺便看看在和他交谈之后能不能想起来他是谁。

“同志!”我拉着江少波走近他身旁道:“能不能借个火?”

那名上尉先是一愣,等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后用浓重的台湾口音回答道:“恩?哦,对不起,同志,我不从抽烟!”

我和江少波都呆在了那里,在我军居然有一名操着台湾口音的陆军上尉!我们和江少波互望了一眼,都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就在我们发怔的时候,从那个作为师部的帐篷门口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山东口音:“建武,雷师长找你!”

我和江少波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那声音的出处,一张熟悉的面孔,他身着连体坦克服,脸上刺着欢乐的牙齿迎了上来,“那不是赵一江是谁?”我脱口而出。江少波张着大嘴回答道:“没错,是赵一江!”

“哈,哈,哈,哈!”赵一江走到我们面前笑着说:“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老朋友了?”

我和江少波这才回过神来,我们一人拽着赵一江的一只手道:“一江,是你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当然是一路打到这里来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们的部队不是正在宜兰跟日军的第七装甲师作战吗?”赵一江掏出打火机为我们点上了香烟道。

我连忙抽了一口烟道:“说来话长,我们先是被美军打散了,然后逃到了敌后,偷了一条快艇想出海,沿海路回到后方的部队去,结果被敌人的直升飞机给追上了,多亏被一艘我军潜艇给救了上来。这不参加了一场海战后,听说我们已经解放了花莲,就又乘橡皮艇回来了。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赵一江又笑了几声道:“刚才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听说了。雷师长知道我认识你们,就让我先出来确认一下,我出来一看果然是你们,嘿嘿,快跟我进去吧。”

“一江。”江少波叫住了赵一江道:“刚才那个人是谁,你刚才好象叫他什么来着,是‘建武’?”

“恩!”赵一江看着我们回答道:“没错,他叫陈建武,是台军驻守在彰化的一个营长,后来他在其兄的劝说下转旗起义了。现在是我军的一名少校。怎么你们看出他是台湾人了?”

“恩?”江少波连忙回答道:“哦!是的,我们刚才看出他是台湾人了,呵呵。”江少波偷偷向我笑了笑。

我们跟着赵一江进了大帐篷。赵一江刚一进去就大声道:“雷师长,没错!是江少波和柳枫他们!”

大帐篷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大沙盘,沙盘后边的墙上架着一个至少有52寸的电子大屏幕。沙盘的左侧是一排电脑,几名通讯兵正紧张的工作着。沙盘的右边有一个排方桌,桌子边坐着几个人正望着我们这边。

刚才进来的那名武警少校身边,一名少将站起身来,他国字大脸,凤眼刀眉,高而挺的鼻子下一对宽厚嘴唇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面露喜色,快步走到我们面前道:“你们就是首先击落美军‘科曼奇’并击毙敌大校的江少波和柳枫?”

江少波只是回之以腼腆的一笑,我连忙回答道:“我是柳枫,他就是江少波!击毙敌大校可没我什么事!”

那少将笑了起来,他在胳膊上拍了两下道:“呵呵,我叫雷大鸣,是160师师长,见到你们两位英雄真是高兴啊!你们这几天的情况,海军方面已经证实了,看来你们的经历足可以写一部传奇了。我听说你们想尽快回部队去是吗?”

江少波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们想立刻回部队去,还请雷师长您尽量给安排一下。”

雷大鸣略微点了点头道:“你们139师最近休整了一天,他们现在正在宜兰与日本的第七装甲师作战。我们正准备前往那里支援他们。你们跟着我们走正好可以找到他们。不过现在我们的运输设备不足,我看你们和赵一江营长挺熟,恐怕就要委屈你们一下,坐赵一江那颠簸的坦克了。呵呵!”

“没问题,只要能尽快回部队,我们坐什么去都可以!”江少波高兴的回答道。

“那好!”雷大鸣接着道:“我们再过两小时就出发了,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

我和江少波向雷大鸣道了谢后就跟着赵一江走了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基地跑道两侧打过来的灯光把周围的一切照的雪亮如昼。江少波压低声音问赵一江道:“一江,你什么时候升营长了?应该是少校军衔了吧。”

赵一江甩着胳膊笑道:“嗨,什么少校不少校的,我倒不稀罕官职,只要能继续开坦克,让我做什么的都行。”

说着我们来到一排坦克前,赵一江拍着打头的那辆被擦得增光发亮的坦克道:“这就是我们的坦克,一会儿你们就得坐这个了。这是前两天才从福建运到高雄来的,我们是在高雄从海军手里接的。ZTZ99,嘿嘿,怎么样,还不错吧。”

江少波扫了那辆坦克一眼就拉着赵一江坐到了下来,他那出了他那包被海水浸过的香烟,递向赵一江,赵一江接过香烟,皱着眉头看了看道:“这玩意怎么抽啊,把你那盒扔了。来,抽我的。”说着他拿出一整盒香烟扔给了江少波。

江少波连忙拆开香烟,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根后吞吞吐吐的说:“恐怕... ...还得借你个火。”

赵一江哈哈一笑,又掏出了打火机。江少波一边点香烟一边问赵一江道:“哎,一江,你能不能给我们说说这两天的战斗情况,现在我军都打到哪里了?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有我们139师的消息吗?”

赵一江吐了一口烟圈,悠然的操着他那山东口音道:“在嘉义市我遇到了我们独立坦克旅了,由于我们部队的装备损坏很严重,于是我就随我们部队赶到高雄港去接新装备了。”说着他有得意的拍了拍他心爱的坦克继续道:“就是这宝贝蛋,你们可别小看了他,这家伙开起来,嘿嘿,那真是... ...”

“后来呢?”江少波见他聊起了他的坦克就来了神,连忙打断了他追问道。

赵一江也完全没介意,他略微顿了顿道:“后来,我们又跟着160师的主力部队向东解放了台东市,接着我们就一路向北,一直打到了这里。你还别说,驻守在花莲的美军还真够狠的,我们足足打了一天才完全解放了这里。”

“那你知道我们139师的情况吗?”我想到他们的进攻路线应该离我们部队防线不远,于是脱口而出。

赵一江道:“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天美军第十山地师和101空中突击师联合对你们阵地发起了攻击,他们一天就连续突破了你们师4条防线。后来多亏了前指冒险动用的大口径火炮和武装直升机才把敌人进攻遏止住了,不过我军的损失也很大,据说整整一个炮兵团的部队被美军的轰炸机给炸平了。”

我和江少波都底了下头默不作声,赵一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接着说:“后来,我们解放了花莲市后才听说,你们师剩余的部队已经在我空军的掩护下挺进到宜兰了,他们现在正在与日本的第七装甲师作战,我们这就是要去增援他们。”

“奇怪!”江少波皱起了眉头:“美军整整两个师的部队,而且还有重装备,他们怎么就撤得那么快?才几天的时间,我们师就打到宜兰了,真是不可思议?”

赵一江缩了缩脖子道:“你不知道,美军的101空中突击师基本上是靠直升飞机撤走的,而第十山地师见无法突破你们139师的防线就转而向西,我们最初还以为他们是想攻击127师的侧翼,没想到他们居然凭借着高度的机械化装备,顺着阿里山的脚下往北给溜了。”

“什么?溜了?”江少波几乎不敢相信。

赵一江肯定点头的回答道:“没错,溜了。我们的地空导弹系统刚刚部署好,就协同空军战斗机与美军展开了争夺制空权的空战。而且空军很快就夺回了制空权。美军没了空中掩护也就没的底气。他们一见不到自己的飞机就开溜了。

“不过我也确实感受到了有空中支援的好处,有了空中支援,这仗打起来真是顺手多了。这次我们击沉、击伤美军航母各一艘,他们恐怕再也不敢把航母大摇大摆的开到我军的攻击范围内了吧。”

“你知道那次战斗的战报?我军都有些什么收获?”江少波见赵一江提到击沉美军航母眼睛就放起光来。

赵一江咧开身子看了我们一眼道:“你们不是参与了袭击美军航母的战斗吗?怎么会没有战报?”

我连忙解释道:“你不知道,我们当时太累了。当确认击沉了一艘航母后就被他们赶去休息了,后来的就不知道了。”

赵一江抖了抖兴奋的肩膀道:“我们不但击沉美军的‘企业’号航母,还重创了‘华盛顿’号,这次‘华盛顿’就算侥幸不沉,恐怕也得修理一两年!我们还击沉这两艘航母战斗群中的两艘巡洋舰,一艘驱逐舰,三艘护卫舰和两艘补给舰。哦,对了,雷师长好象说还击沉了一艘‘海狼’级核潜艇和一艘‘洛山基’级核潜艇。”

“恐怕至少还有一艘日本的‘亲潮’级柴电潜艇吧。”江少波向我挤了一下眼对赵一江道。

赵一江迷惑的看着我们道:“还击沉了一艘日本的‘亲潮’级潜艇?!这我倒没留意听,当时战报太多了,还报了击落美军、日军多少架什么型号的战斗机,我哪能记得了那么多啊。”

我抿着嘴笑道:“看来这次我军的收获可真不小!这下可算是出气了。”

可江少波却又皱起了眉头道:“恐怕我军损失的也不少吧。”接着他看了一眼赵一江道:“这些你更记不住了!”

赵一江搔了搔后脑勺道:“那些我确实记不住,不过我知道我军的损失的确不少,仅飞机就损失了近百架!”

江少波话题一转道:“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现在的总体态势吧。我军现在打到那里了,敌人的部署怎样?”

赵一江又从烟盒里拿了一根烟,慢腾腾点着了后道:“现在美日联军已经被我军围困在新竹、桃圆和宜兰一带,敌人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这里的制空、制海权,他们的运输舰队根本不敢靠近,所以他们现在没办法撤退。”

江少波点头道:“还不止这些,美军的空中支援没有了,连运输机也没办法靠近,现在他们的补给十分困难。看来美军现在只有三个选择了。”江少波见我们不吭声的看着他就继续道:“第一,他们得再冒险动用更多的航母战斗群和F-22隐形战斗机来夺回制空、制海权,然后派出大量的运输机和运输船把他们的人员撤走,不过他们得留下大量的装备。第二,他们还得冒险夺取制空权,然后通过空中补给使地面部队恢复战斗力,然后再通过空中支援向我们反扑。第三,他们仍需夺取制空权,通过有限的补给维持现在的局面,以求等待援军。不过这三点都需要夺取制空权,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他们是不可能办到的。”

赵一江接道:“我看我们现在应该一不做,而不休,把被围困的美军吃掉,彻底断了他们的念头。”

江少波摇头道:“那样也不行,不说吃掉仍然很强大的美军我们要付出多少代价,单是美军恼羞成怒再次轰炸我国本土,和我国打一场持久的全面战争,我们也讨不了好去。到时会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说不定还能打起核战争来。”

我又道:“那总不能就这样等下去吧,等到美军再集结7、8艘航母来我们可就难有胜算了。”

“那也不一定!再说,那也不是我们能管的,前指自会有他们的考虑的。”江少波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在想,前指会不会是有意不去吃掉岛上的美军,而把他们作为‘人质’,使美军投鼠忌器,不敢把我们避狠了。

“我们刚刚击沉了一艘美军的航母,而他们却没有攻击我国本土以做报复的意思。一方面,可能是害怕我军再报复他们本土,另一方面,双方可能已经在政治上达成了一种默契,美国不再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而我国也不去消灭被困的美军,这就给将来的谈判创造了一个条件!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这是美国人的缓兵之计。不过据我估计,美国政府此刻正在焦头烂额的顶着国内压力寻找第三方出面调解,他们自己也明白,他们已经打不动了。”

赵一江哼了一声道:“美国佬就是这秉性,打得过你就根本不理会你,打不过你也还死要面子,硬撑着不投降,却找个中间人来调解。他妈的,真不要脸!”

江少波笑了笑道:“我们现在首要目标就是先从日军的防线突破,尽快解放台北,抓住台湾所谓的‘总统’。到时无论从政治上还是从军事上,美国都可以说是已经战败了。”

赵一江摆了摆手道:“你不知道,台湾的那个什么屁‘总统’早就逃到日本去啦!今天中午,他还在东京发表演讲,号召什么全‘台湾共和国’的人民挺身战斗起来的口号!他把台湾人民推进火坑,自己却跑到日本躲避战火,居然还有脸出来发号召,真是没脸没皮。象他这种人最终不得好死!”

我和江少波对望了一眼,自从登岛作战以来,我们谁也没有多想过这个问题,总还想着有一天能亲自冲进他们所谓的‘总统府’活捉了这个祸国殃民的败类。没想到他居然一溜烟给跑了!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他能挑起两岸战争,就说明他是只顾自己,而不理会他人死活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闯下大祸后不开溜呢?

江少波沉默了一会儿后欣然道:“你们放心吧,那个什么‘总统’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他捅了这么大的娄子,把美军和日军引到这里来,结果惨败在我们手里,美国人和日本人是不会放过他的。说不定美日同盟还可能把他直接引渡给我们以换取停战协议,来保全他们被围困在岛上的士兵的生命。”

我点头表示同意,而赵一江却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道:“呸!想得倒美,这次再也不能象朝鲜战争那样了。哼!要是不明确生命投降,不在投降书上签字,就休想要回他们的人!”

江少波笑了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咱们把他们围着又不能打,那有什么好处?还不如早点结束这场战争的好!”

“是啊,还是早点结束这场战争的好。”我心里不由的产生同感,虽然这场战争才刚开始几天,可是现在谁有不想这场惨烈、可怕的战争早点过去?谁又不想早点回到美丽的家园,享受和平的生活?

赵一江此时已经收起了微笑的面容,他微微仰起头,以一种不肖的眼光看了江少波一眼道:“现在战争的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为此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要是敌人不低头,哼!一切都是休想!”

江少波拍了拍赵一江的肩头,脸上仍保持着笑容:“一江,战争的瞬息万变的,可是万一... ...”

“没什么万一,还能有什么万一,这场战争进行到现在已经是了定论了!”赵一江回过头来冲我道:“是吧,柳枫?”

我见他们越说越说不到一块,就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反正那也不是我们士兵说了算的,把问题交给政治家们吧。”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56
第二十五章
一阵急促的集合军号在基地里回荡起来,赵一江立刻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道:“就要出发了,我们得赶紧去报到!”

跟着赵一江,我们来到了基地的正中央,数千名解放军战士开始在那里列队。我和江少波就站在赵一江和跟他同车的两名坦克兵身后。

各连点完名后,雷大鸣走站到一辆卡车上道:“同志们!我们和其他部队的战友们一起已经在这本就该属于我们中国的台湾岛上与号称世界第一的美军作战好几天了。有不少同志挂了彩,还有不少年轻、英勇的战士把宝贵的生命永远的留在了这里。然而我们的付出没有白费,现在我们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目标了,那就是——台北!”

雷大鸣停了一下继续道:“目前阻挡在我们和台北之间的只有日本的第七装甲师了,139师和空降兵45师的同志们现在正同日军的进行着殊死搏斗。我刚刚接到了命令,前指要我们现在立即增援他们,然后同他们一道解放台北!

“相信大家都明白,解放了台北就意味着这场战争就要结束了,那将是以我们中国、以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最终取得胜利而结束的。那也意味着我们中国人向世界霸权主义发出了已经压抑以久的愤怒吼声。”

雷大鸣深吸了一口起,尽力平和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继续道:“我们中国人是爱好和平的,但是我们中国人绝对不会甘心受人欺辱。我们中国人从来都不畏惧强权,从来都不怕霸权主义将战争强加于我们头上,我们中国人是有能力保卫自己的国土、捍卫自己的统一的。我们中国人一定能够自己站起来,屹立在太阳升腾的东方的!

“好了!多的我就不再说了,现在大家上车,向我们最终的目标进发吧!”

幽幽星空,繁光闪闪。深蓝色的天空中,万点星辰借着温柔的海风,兴奋的眨着眼睛。

我们慷慨激昂的奔向各自的交通工具,数千人一起有秩序的行动,但除了嘈杂的脚步声外,整个基地里没有半点喧哗。大家都怀着振奋的心境,巴不得立刻就能出现在敌人面前。

我和江少波跟着赵一江跑到了他心爱的坦克旁,赵一江指着坦克回头对我和江少波笑道:“你们就坐在炮塔旁边吧,最好把睡袋铺在屁股下面,要不会被震麻的。”接着他以熟练步的伐蹬上了坦克,坐在指挥舱里,只把半个脑袋漏在外边。

我和江少波按赵一江的话卸下背上的睡袋,铺在坚硬的坦克上面,然后一跃而起,坐了上去。雷大鸣果然对我们比较“优待”,我们的坦克上面只有我和江少波两个人,并不显得拥挤。而其他的坦克上却都挤着最少五、六名士兵。

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坦克如捕食的猎豹向前方冲去,数十辆坦克排成了“一”字长线沿公路缓缓地向北方驶去。

我们的坦克并没有走在最前边,而是被排在了队伍第二辆的位置上。前面的坦克可能是负责开道的,所以上边并没有搭载士兵。成队的坦克、装甲车以及各种运输、补给车辆的车灯在蜿蜒的公路上形成了一条细长的“灯龙”。

沿路上,青松翠柳、繁草盛花列着队伍向我们身后走去,他们迎着湿润的海风,在一晃而过的车灯照耀下显的别有生机。只是公路旁的农田上,一道道被坦克撵砸过的痕迹看起来有些刹减风景。

不一会儿,我们就告别了狭小的平原和在右侧陪伴着我们一起前进的海浪,而进入了阴森的山谷。没有了海浪拍打岩石、洗刷沙滩时发出的悦耳旋律之后,单调的机器工作声把我们又拽入了噩梦般的世界。

很快,山涧公路上清爽的空气被一股怪异、难闻的气味驱赶,车灯下,一幕幕凄惨的景象被明亮的车灯展示在我们面前。公路两旁,无数的弹坑边上时不时的“趴”着几具尸体,从制服上看,其中有我军的战士也有美军、日军和台军的士兵。看着他们毫无生气的倒在那里,我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悲哀。我不知道我是在为他们悲哀还是在为自己,他们不久以前还都是生龙活虎的军人,可此刻却被战争,甚至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他们的家人可能此时还没有收到他们的噩耗,可是即使在几天之后,他们的家人收到了他们阵亡的信息后会痛不欲生,但再过上五年,十年,又有多少人还会记得他们曾把自己宝贵生命最后的一滴热血燃烧在这片土地上。

坦克履带嗌咽着压榨着公路脆弱的表面继续前进,渐渐地,路旁开始能发现三三两两的军医和护士们在小心的收殓着战士们的遗体。从他们的身影上我甚至可以看到他们此刻面无表情,神情木纳的做着机械工作。

“你看!”江少波眼睛瞪得象铜玲一样的眼睛指着路旁的几具遗体惊叫道:“快看这些尸体,他们,他们... ...”

我转头望去,见到几具已经被烧焦的尸体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可是包裹着他们的军服却完好无损的,从熟悉的军服上可以看出,那些是我军战士的遗体。

赵一江看了几眼那些遗体恶狠狠得道:“他妈的,敌人居然使用了‘白磷弹’,这些没人性的疯子!”

“对!是‘白磷弹’!”江少波语气咬着牙恨道:“那属于化学武器,敌人看来真的是疯了!”

我仍然大惑不解,问江少波道:“少波,什么是‘白磷弹’?真的属于化学武器吗?为什么他们的衣服... ...”

“没错,是‘白磷弹’!”江少波不等我问完就急道:“敌人用的是‘白磷弹’,它属于半化学武器,是国际上禁用的武器,‘白磷弹’是将大量的白磷从空中炸出,白磷会灼伤人体,从皮肉一直烧到骨头,事实上它可将皮肉熔化至骨里,一些死者伤势很奇怪,他们身体烧焦,衣服却很完整的。”

我喃喃道:“你是说,那属于国际违禁武器?那敌人怎么还敢使用?”

赵一江听到我的话就抢道:“战争一但开始,谁都无法控制不使用国际违禁的武器,要不是双方都怕对方报复,可能大家早已经使用核、生、化武器了!这就是该死的战争,一旦开始,双方都为了胜利,谁都很难控制局面!”

我摇头道:“一江,其实美军早在几天前就已经使用了化学武器了,我就是中毒后被少波他们抢救过来的。”

赵一江睁大眼睛扭过头来看江少波,江少波微微的冲他点了点头,证实我说的没错。

赵一江回过头又是一阵痛骂。

突然后面坦克有人大喊道:“快看,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是导弹!空袭,是空袭,大家隐蔽!”

我连忙四下张望,只见东边一颗颗闪亮的小点快速的移动着,要不是他们的移动速度相当快,那些微弱的光亮在星辰满布的深色夜空里,他们会被当作星星而被人忽略掉。

赵一江忽然大喊:“快,你们快下去,找个地方隐蔽,他们是冲着我们机械化目标来的!”

我一听赵一江这么喊,想也没多想就打着滚向坦克的令一侧溜了下去,躲到路旁的一个低处。接着我觉得肩头被人一按,江少波的声音在我而旁道:“别怕,他们的目标不一定是我们。”

江少波话音刚落,一声声巨响接连在耳边响起,一道道耀眼的火光在周围燃起。不幸被击中的坦克和运输卡车立刻被爆炸肢解,大大小小的碎片被恶狠狠的抛向四周。顿时,整个行军道路上一片火光,场面十分混乱。

我抬起头,望向还张着大嘴,一手仍扶着我的肩膀的江少波,埋怨道:“你不是说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江少波仍愣在那,嘴里嘟囔着那里不知所云。赵一江又忽然开动了坦克并大声的向我们喊道:“快上坦克!雷师长要我们立刻继续前进,呆在这里只有挨打的份!”

我立刻拉起江少波追着赵一江的坦克跑,江少波一边跟着我跑一边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敌人怎么会... ...”

“快上坦克!”我推了一下江少波道。江少波如梦初醒,一抬脚跳上了坦克。他刚一上坦克就回头伸手来拉我。

坦克飞速急弛,坐在上边的我直觉得屁股被强烈的振动震的发麻,要不是按赵一江的方法,我恐怕早就被摇散了。坐在我旁边的江少波却似乎对这使人极不舒服的振动毫无感觉,他皱着眉头问我道:“敌人的巡航导弹打过来怎么我们连个警报都没收到?现在分明是我军掌握着这里的制电磁权啊?奇怪,敌人要是从1000公里以外的海域发射巡航导弹的话,最快也要30分钟,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在什么时候能到达哪里呢?”

我看着江少波道:“我想这次美军用的可能是有隐身能力巡航导弹,之所以能打得如此准,是因为他们可能是从潜伏在附近核潜艇上发射来的,而且这些导弹上装有主动末段制导系统!还有,敌人侦察卫星一定还在工作。”

江少波看了我一眼,嘴角挂上了勉强的一笑:“你越来越聪明了。”但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之前,没见敌人用过隐身的巡航导弹,难道他们的HSV双体高速运输船已经到了?不好,美军又有充足的后勤补给!他们一定会再次向我们发起争夺制空权的攻击!我们必须在美军攻击前解放台北,结束战争!”

听到江少波的话,我不禁也皱起了眉头,心下踌躇着,为战争的进程暗自着急。

赵一江回过头来看到我和江少波都皱着眉头,于是道:“没关系的,我们马上就可以到宜兰了,那里离台北只有二十多公里,情报说,台北市现在只有一少部分美日联军和残败的台军在那里驻守!只要我们尽快解放了台北,即使美军再夺回制空权也没什么用了,他们没有了基隆港,运输舰根本不敢靠近,而他们缺少补给的陆军又不可能再通过巷战占领台北,那时我们等于已经掐断了敌人的退路,把他们紧关在笼子里了。”

狭窄的山谷突然宽阔了起来,两侧原本紧贴着公路的山峰向喇叭一样向两侧伸展开来。带着夜视镜的赵一江激动的指着前方道:“前边就是宜兰了!你们部队应该就还在那里!”我和江少波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眼前除了车灯照亮的一条坑哇的公路外,其余的尽是一片漆黑,根本没有见到城市的影子。

江少波敲了敲赵一江的坦克防护头盔道:“有没有和他们联络?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恩!”赵一江点头道:“雷师长已经和他们联络上了,雷师长要我们先会师,暂时不要发动进攻。”

坦克继续前进着,很快我就通过橘黄色的车灯下,一排排装有伪装的军用帐篷整齐的排列在公路两侧,帐篷外仍然是黑蒙蒙的,只偶尔有很微弱的光线从帐篷出入口的蓬布中透出。但帐篷上一个个巨大的白底红色十字却非常清晰。

穿过了战地医院,坦克就停在一些大小不一的军用帐篷前,帐篷后边是一排稀疏坦克、装甲车组成的防线。

江少波神秘的戳了一下我的胳膊道:“这里应该就是我们的师部了。走,看看有没有熟人。”

我跟着江少波刚走下坦克没几步,就听道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是江少波和柳枫吗?天,真是你们!”

我和江少波赶忙的转过头来,见到两个魁梧的身影衣杉褴褛的朝我们跑了过来,等他们跑近了才看清楚打头那人正是5团一营的郝营长。我们轻呼一声,激动的迎了上去,和他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显然郝营长要比我们激动得多,他死死地抱着我们久久不肯松手,嘴里开怀的笑声豁达的传了出来。

“能再见到您真是太好了!”我激动不已,说出的话声有些变调。

郝营长松开双臂看着我们道:“听师志峰说,你们在阿里山战役时被打散了,师志峰可是一直在找你们呐!”

“哎,说来话长了。”我叹了一声道:“郝营长,您先给我们说说师排长他们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是郝团长了!嘿嘿!”跟郝营长一起跑过来的那名少尉笑道。

“哦?”江少波眨着眼看了看已经是团长的“郝营长”道:“您升团长了?恭喜啊!”

“哎,没什么好恭喜的,我们团长他,哎还是不提了。”郝团长转道:“不过,我才升了两级,而咱们师... ...”

“咱们师怎么了?”我听他一提“师”字就发急了。郝团长看到我急的样子又“呵呵”笑了两声道:“还是等你们见了师志峰,让他自己给你们说吧!你们还是先给我讲讲你们这些天跑到哪里去了,可把师志峰给急坏了。”

我简单的叙述了一下我们的经历,郝团长和那名少尉听得双眼发直,一时没缓过神来。

我刚说完,江少波就问郝团长道:“郝营长,哦,不,郝团长,我们师排长现在在哪里,我们得尽快去报到!”

郝团长显然还回味在我们的经历中,他双眼无神得道:“恩?哦,他们,他们在前面的阵地上正和日军对峙着呢!我们,哦,不,他们是刚把我们换下来的,就等着你们,哦,不,不,是160师他们来增援,一起进攻敌人的防线呢!”

看着郝团长语无伦次的说了半天仍不得要领,江少波上前道:“郝团长,我们团现在在哪个方向?”

郝团长仍有些迷糊,他定了定了神朝正东方向指了指道:“那里!哎,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我和江少波都笑了笑没有回答,我只是说道:“郝团长,我们还得去找师排长他们呢,咱们等会儿见!”我和江少波收拾了一下还铺在坦克上的睡袋,跟赵一江打了招呼就向东方跑去。

可能是日军已经失去侦察和通讯能力,我们团的前线阵地距离师部只有不到2公里的距离,我们很快就跑到了前沿阵地上。刚到阵地上就看到有几名战士在向我们招手,我们跑近一看原来是二连的战士。他们拉着我们的手一边说着一边把我们带到了团部。

说是一个团部,实际上是在一辆横停着的装甲车后搭了一个小棚子。一展设备维修用的应急灯却足以把这里照亮。

棚子下师志峰正坐在地上看着一名数字兵在操作着电脑,看他的表情似乎已知道增援的160师已经到了。当先的一名士兵还没等我们走近就压着嗓门喊:“江少波他们回来了,江少波和柳枫回来了!”

师志峰听到喊声立刻爬了起来向我们这边张望。当他看清楚我们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扑了过来,一把将我们俩抱住,颤抖的双臂紧紧地把我们俩搂在怀里。我虽然被师志峰搂在怀里看不到大家的表情,但是从大家急促、不规律的呼吸声中,我知道,我们三个都流下了激动泪水。

我刚想开口,就感觉到又有一个人也抱了过来,把我们三个抱住,然后就是黄自超嘤咽的声音:“你们可回来了,你们到哪里去了,我们找了你们好几天,可把我们给急死了!”

师志峰也语不成调:“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我们渐渐地松开了手,可师志峰和黄自超却仍拉着我和江少波胳膊,生怕一丢手我们就会不见了似的,师志峰看了看我们身后道:“咦?学斌呢?怎么没看到他?他人呢?”

我一听师志峰这么一问默默的低下了头,黄自超硬撤着我的胳膊问道:“你倒是说话啊,他人呢,他怎么了?”

江少波擦了一把眼泪缓缓道:“学斌他,他已经牺牲了!呜,呜,呜... ...”

师志峰“啊!”的一声向后退了一步,黄自超把我的胳膊拉的更紧了:“他,他是怎么牺牲的?”

江少波看了一眼黄自超道:“他是在受了重伤后,他,他是自杀的!”

“不可能!”黄自超叫道:“他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

师志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能不看着点他,让他能自杀呢?他,他为什么要自杀?”

江少波拉着我们坐了下来道:“你们还记得在滩头阵地上,一排组织了一次追击,结果中了敌人的埋伏,当时老童有一个朋友被一名战友指责向自己人开枪吗?”

我听到这里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江少波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老童的任务了。师志峰回答道:“恩,记得!”

我听着着拿了一根香烟放到嘴上然后找打火机,江少波一把夺过了烟头道:“半夜三更,又没有掩护体,敌人的阻击手正架着红外探测器发愁找不到目标呢,你还敢在这里抽烟,活腻了?”我冽着嘴笑了一下就没再言语。

江少波继续道:“那是电子、信息指挥部交给他们的一项特别任务。他们受命一人保护一名数字兵,不过在数字兵丧失行动能力,而且有可能会落入敌人手上时,为了保护我军的通讯机密,他们就必须销毁该数字兵身上一切数据设备,并在必要时,向数字兵开枪!”他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继续道:“电子、信息指挥部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我们的通讯设备或数据落到敌人手里,我们的通讯会被干扰,我们的行动会被敌人掌握,甚至我们会被敌人的假命令送入陷阱。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到时候,不知道会牺牲多少人,而且他们的牺牲都将白费,我们终将会失败。”

师志峰点了点头道:“老童也接受了这样一项任务,他要保护的就是学斌。”我和江少波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师志峰又道:“所以老童在临终前又将这项任务委托给了柳枫?”

我点了点头,但转念一想不对,连忙道:“不过,我绝对没有向他开枪!是学斌他自己,他自己... ...”我说着说着,实在说不下去了,心里一急,眼泪花花往下掉。

江少波连忙接道:“学斌确实是自杀的,当时我在场,学斌让柳枫销毁手提电脑,然后学斌就趁机... ...”

“好了,好了!”师志峰拉了拉我和江少波的胳膊道:“你就是不说这经过,我也不会怀疑柳枫的,咱们一起这么久了,大家都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对了你们说说你们这几天都到哪里去了,学斌又是怎么会受伤的?”

我紧张的抬头望了师志峰一眼,生怕他说是相信我,却仍在追查前因后果。但师志峰回报给我的那对我坚信不疑的眼神使我大大安慰。这样的排长,只要他有命令,就是下油锅我也不会皱眉!

江少波以汇报的口吻向师志峰叙述了我们如何走进山谷,如何为救一个高山族的姑娘而使张学斌受伤,又如何被敌人追赶,张学斌的自杀,和后来又遇到了刘毅,偷船逃跑,到后来被任全彪他们给救了,鬼使神差的参加了一场刺激的海战,海军和空军是如何击沉美军航母的,后来又怎样回到了花莲。

把师志峰和黄自超他们俩听得时而汗出如浆,时而拍手叫好。师志峰听完道:“柳枫,你不是曾经说等战争结束了,你要回家把你在台湾岛上的经历全都写下来吗?哈哈,我看你们的经历足够你写一部传奇小说的了。嘿嘿!”

江少波笑了笑,然后正色道:“排长... ...”

黄自超叫道:“还叫排长呀,我们原来的师排长呀早就升了!少波,你猜猜他升到什么职务了?”

江少波并没有回答,因为他看到师志峰的肩膀上根本没有带军衔。师志峰却连忙挥了挥手,示意不要猜。江少波眼睛转了一下问师志峰道:“我们在这里的阵地有多少人?为什么不组织进攻呢?”

师志峰摇头道:“昨天,我们师刚对日军发动了一次进攻后,没想到日军居然反扑,而且来式凶猛,根本不象是骚扰战,他们几乎突破了5团和3团他们的联合防线!不过日军也消耗了太多的弹药,他们又得不到任何的弹药补充,他们现在已经老实的多了。”他看了黄自超一眼,又接着对江少波道:“我们这里的阵地实际上现在已经够成了的防御线,有大约1公里宽,我们现在这里有140多名战士!”

“这条防线现在是由你指挥?”江少波继续问道,我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江少拨问这些话的用意。

“恩!”师志峰看着江少波用力的点了点头,动作虽然利落,但是可以看出他心中更多是沉重。

“哈哈!”江少波拍着黄自超的肩膀道:“我知道了,咱们的师排长已经荣升为连长了,嘿嘿!”江少波笑了起来,我不禁佩服江少波套话的本事,也跟着附和而笑。

“不对!”黄自超反拍江少波的肩膀自豪的说:“我们的排长现在已经是7团的团长了!呵,呵,呵,呵!”

我、江少波和师志峰都立时收起了笑脸,师志峰是团长?!黄自超也自知说出的话使我们想到了什么,他也跟着我们拉出了严肃的面容。哪有只有一百多号人的步兵团呢?我们同时都明白到了,是我们团经过这几天的残酷战斗,只剩下一百多人了。要知道我们出发前可是满编的部队,我们一个步兵团至少也有一千人,可是现在... ...

“团长!”那名数字兵终于开口了,我这才留意他,我好象见过他,但是我决不认识他,他应该是其他营的数字兵吧。那名数字兵道:“师长发来询问,问是不是有个叫江少波回我们部队来了?”

“恩”师志峰望着那数字兵道:“是的,有什么事吗?”

那数字兵回答道:“师长说,凌晨1点整,160师会在炮兵和航空兵的配合下对敌人防线发起进攻,要我们注意配合。哦,还有,他们已经收到了海军特意发来的通报,师长说江少波已经被升为上尉,要他立刻到师部参谋处去报道!”

师志峰两眼闪出异彩:“哦?那好的很啊,我们排出了一为参谋了,呵呵!少波,你赶紧去参谋处报道吧”

“不!我不去参谋处!我要和你们一起直到解放台北!”江少波坚定的拒绝道。

“少波!”师志峰劝道:“参谋处调你过去,是认识到你的才能。在哪里都一样,都是为了胜利而做贡献。”

“团长!”江少波道:“我不去,求你留下我。你就对师部说,我随后就过去。等到了台北我再去报道”

师志峰道:“那可是违抗命令,部队会处分你的!”

“有什么处分让就推到我头上,我坚决不去参谋处!我要和你们在一起,直到解放台北!”江少波语气越发坚定。

师志峰无可奈何只得摇了摇头,凑到电脑旁去看进攻计划了。

雷鸣电闪般的爆炸声惊醒了午夜沉睡的鸟雀,点点火焰在数秒之内映红了东方的天际。要不是手表上明确的显示着此刻是凌晨1点钟的话,我还真可能以为,那映得连天上的万点星光都显得有些逊色的火光正是东方日出前的美景。

伴随着阵阵炮声,和在空气中奋力舞动的硝烟,成群结队的各型直升机从我们头顶缓慢的向日军阵地逼去。身后几十辆坦克飞快的转动着脚下的履带,向敌人阵地扑去,威武的炮塔转动着寻找着前方可能的阻碍。

由坦克和装甲车组成的冲锋群刚刚穿过我们的阵地,我就拿起冲锋枪,跟在坦克后冲向已是火光冲天的宜兰市。

当我军坦克和装甲集群在距离宜兰市区大约两公里时,打头的坦克开始停止前进,但他们仍不停摆动着威武的炮塔徘徊在敌人滑膛炮射程之外,炮塔上的激光压制系统也跟随着炮塔的摆动压制着敌人的窥视。装甲车终于在坦克身后停了下来,几百名160师的战士们从装甲车舱里鱼贯而出,他们迅速分散开来,尽量压低身体冲向日军的阵地。

这样的进攻使我联想到台军在滩头向我们阵地发起的进攻,我军这次的进攻与台军那次的进攻何其相似。这不禁使我感叹,敌我的战术居然如此接近,难道在现代战争中,我们就再没有什么新颖的战术、战法可以使用?但随即我又想到美军在嘉义市和阿里山上的进攻却是不拘一格、花样百出。按理说我军的军事理论研究不比美军的差,可为什么我军的进攻水平却远不如美军的?难道真的是武器和技术决定了我军的不足?

我并不是一个唯武器论者,我坚信《孙子兵法》上阐述的决定战争胜负的是人,武器、技术只是影响其进程的一个因素而已。这种思想在任全彪他们击沉美军的“海狼”级核潜艇后更加坚固。可是眼前我军的进攻方式却使我默然。

“嗨!你愣在这儿干什么?快往前冲啊!”黄自超见我在发愣就喊了起来,我立刻回过神来,加紧脚步跟了上去。

突然一阵迫击炮弹从宜兰市中射了过来,纷纷落在冲锋部队的周围。这些迫击炮弹都是空炸引信,他们在距离地面大约10米的空中炸开,无数道弹片自空中射了下来,犹如一场“火雨”从天而降。冲锋队的战士们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中四处乱逃,一个个展转的身影在通天的火光中都显得蹒跚、迟缓。反映快的飞身躲回到装甲车里,反映稍微慢一点的习惯性的趴在地上,他们没想到这样反而增加了自己中弹的机会。更多的则是四出乱跑,各自就近寻找着可以躲避的地方。一时间装甲车下,履带旁,甚至在情急之下,连坦克那细长的炮管下都有人借以躲避。

所幸的是,迫击炮弹的攻击只持续了大约几十秒的时间,就变成了烟雾弹,看来敌人的弹药果然不充足了。

日军的烟雾弹并非普通的烟雾弹,起初我还担心是化学毒剂,这些丧心病狂的敌人根本不把国际公约所定的战争规则放在眼里。我快速的带上了氧气罩,但在跑近那层稍显淡薄的烟雾之后,我看到一名上尉一手那着空气成分测试仪器,一手拉下氧气罩大喊:“这是红外和电磁干扰烟雾。大家快准备战斗,敌人可能要反冲锋了!”

反冲锋?!不可能吧。我不敢相信日军有这样的勇气,在强弩之末的时刻,面对强大的进攻还敢反冲锋!

正在遐想之际,前方距离不远处我军的坦克突然轰响迭起。所有坦克炮塔上都冒出密集的火舌,好似烟花一样直射天空,在距离不远的半空中炸开一朵朵暗红色的云朵。在自动防御系统奋力射击的同时,我们反应迅速的坦克炮手们迅速转动着炮口,将一枚枚直径有125毫米的滑膛炮弹打向敌人的阵地。重重干扰烟雾的另一端,日军阵地上有七八辆T90式坦克快速冲了出来,向我们的冲锋队伍开火,发出一枚枚威力巨大的炮弹。同时双方的激光压制也在混乱中也略显得无力。

几枚从日本T90式坦克射过来的炮弹穿过了我军密集的防御防御火力,击中了我前方的一辆我军ZTZ99式坦克,在反应装甲进行最后抵御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后,终于在一片火焰中被解体,四散的残骸被抛到数十米外的地上。而对面也有两辆90式坦克在我们头上攻击直升机打出的一连串反坦克导弹和火箭弹后,被炸得支离破碎。

我们这些置身于坦克大战中的步兵们,除了携带反坦克导弹的可以帮上忙以外,其余的人就只有向前冲。最起码在指挥官下达撤退命令之前,我们必须得这么做。还好,在敌人发现他们受到我军直升机的严重威胁之后,他们的坦克开始迅速后退,直末入楼房林立的宜兰市区。敌人虽然是仓促撤离的,但是他们却仍不忘打出几枚炮弹来减缓我军的进攻步伐。

穿过干扰烟雾,我和江少波、黄自超同160师的冲锋部队一起跟着坦克和装甲车向市区冲去。临近市区时,装甲车上的榴弹自动发射器突然一起开火,给本来就在夜色中略显沉寂的宜兰市又蒙上了一层浓郁的烟雾。

支援来的陆军航空兵,有两架武直-10攻击直升飞机挥动着头顶有力的臂膀,抵近市区上空,进行侦察攻击。突然之间红光一闪,日军的两枚防空导弹激射而出,刺破了烟雾阻碍,穿透了那两架直升机的护甲,在空中炸出两朵久久不愿散去的、诡秘的云团。燃烧着的残骸似雪花一样在火光中坠落。其他的支援直升机迅速后退,远远的在后方徘徊着。

我和江少波互望了一眼,他瞪大着双眼看着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他也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们能击落美军“科曼奇”为什么日本人不能击落我们的直升机。战争是残酷无情的,有你喜悦的时候,也会有你悲痛、无奈的时候。

没时间为任何人志哀,没时间为任何人悲痛,即使是失去了最亲爱的战友。此刻我们只能抛开一切,甚至是生命而向前冲。自从登上澎湖列岛以来,我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触。生命在战争中原来如此的渺小而不值一提。

坦克和装甲车辆在城市建筑的外围徘徊着,他们身上的各种探测装置和压制装置在全力运作着。我们跟着一大群160师的步兵冲进了市区,在陌生的街道里摸索着前进。这次是坦克们跟着我们这些步兵前进了。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58
第二十六章
这里到处是烟雾,有干扰烟雾,有催泪烟雾,即使是打开红外探测器,我们也只能看到红色一片。这里已经不在有什么辅助设备可以使用了,唯一能给我们生命保障的只有自己坚强的战斗意志和手中的冲锋枪!

我不由的紧张起来,我们面对的是日本自卫队,他们士兵的素质号称是世界第一,真不知道他们的巷战水平如何。

“这里烟雾太浓了,敌人弹药不多了,大家上刺刀!小心他们突然近身杀出来!”通讯耳机里不断的传来步兵指挥官的声音。我开始担心起来,也不知道日军的数字密码破译能力如何,这样频繁发出命令难到不怕敌人截获信息?

突然前边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炮弹爆炸声,紧凭声音我就可以听出来那是一枚坦克滑膛炮弹的爆炸声。

江少波就在我身后,他通过无线电大喊道:“敌人有坦克在这里,反坦克手准备随时开火!”

海岸上,一阵微微的清风吹来,给仲夏夜的宜兰市带来了阵阵凉意,同时也加速了烟雾的散去。这对进攻的一方极其不利。巷战中防守一方在暗,进攻方在明,我们一旦失去了烟雾的掩护,就等于将自己暴露给了敌人。还好,后方支援的装甲车弹药充足,他们在烟雾稍有稀疏的时候,就及时的补射各种烟雾弹。

不断有动作麻利的战士冲进街道两边的建筑物,也不断的有人在搜索完后从里边出来。周围的零星枪声和偶尔的滑膛炮声告诉这里的每一个人,目前的战斗并不激烈,或许应该说是热兵器的使用并不频繁。

越往里市区深处走,烟雾也就越淡薄,而街道两侧的建筑物也越来越高。我们开始把注意力更多的往越来越清晰的楼层高处。每一个窗口都有可能伸出恐怖的枪管给我们突然一击。但始终不见敌人这么干,我心里开始纳闷,狡猾的日本人究竟想怎么打这次巷战?

忽然,走在最前边的那几个士兵突然举起一只手,示意我们暂时停止前进。我努力向灰白色的烟雾深处望去,看到随着微风飘渺的灰色烟雾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随着烟雾逐渐地散开,眼前的景象使我们几乎惊呆了。

我们全都愣在了当场,以至于我们谁都没有动一下。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在街道前方,我看到五六十个日本士兵。他们个个都在头上绑着写有红字的头带,光着脊背的身上穿着的防弹衣都漏在外边。他们全都面无惧色,有的手中拿着日本武士用的军刀,有的拿着上了刺刀的M-4A冲锋枪,有的直接拿着刺刀或匕首,更有的更是拿着不知从哪儿搞来的钢管。那些明晃晃的“利器”在周围跳动的火焰和淡淡的烟雾中发出阵阵寒光。他们整齐的站成一排排队列,恶狠狠的瞪着我们,等待着我们过去,或许他们真正等待的是我们机枪打出的子弹。这样的场面使人遍体生寒。

我甚至开始对他们产生了一种同情,心里也不禁开始佩服他们古老的武士道精神。然而当我在他们身后,我看到一展嚣张的“膏药旗”在一根细长的旗杆上随风妖舞的时候,一股极端恶心的感觉蒙然而起。当我想到这里是台湾,是中国的领土,而他们却大模大样的竖起了那展令人见了就生厌的“膏药旗”,我心中的愤怒一拥而起,刹那间,我几乎扣动了扳机。

“大家等等,看他们想干什么?”耳机里传来了160师一个连长的命令。

他们能想干什么?看看他们脸上一副副残恶“尊容”,不问也知道,他们要做最后的抵抗,他们真的没有弹药了。

突然,一声极难听的叫声从对方阵容里传来,那是一声怪异的、变调的、我根本听不懂的日语单词。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告诉了我,那是他们冲锋的命令。

那群亡命之徒高举起手中的锋利钢刀和刺刀,嘴里高喊着杀猪般的哀号,向我们冲了过来。那样的叫声,我一生中从未听到过,我也永远不想再听第二遍。那是我听到过最难听、最凄惨的嚎叫,是一群固执的暴徒在最后的绝路上仍不肯投降的嚎叫,那是一个个身在恐惧中的人们,临死前的发出嚎叫,使我心里承受着极度的压迫感。

“开火!”

耳机里终于传出来了命令。我想也不想的就扣动了扳机。密集的冲锋枪声将数以千计的子弹射向那群已经完全疯了的侵略者,几十只冲锋枪发出的怒吼把敌人那难听的嚎叫声压了下去,渐渐地就将那声音完全压了下去。刚才还凶神恶刹冲上来的日本兵们,此时都瞪着不能瞑目的双眼倒在殷红的血泊中。汇聚如溪的血河,在他们身下缓缓流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士道精神”?难道这些自封为武士的人们真的不再珍惜自己生命,即使明知道自己是死于一场不正义的侵略战争中?

看到这样的惨景,我内心极具矛盾。我不知道该同情他们,还是他们罪有应得。我是该尊敬他们不惧死亡的可贵精神,还是该唾弃他们用铁蹄践踏别国领土的行为。虽然他们是侵略者,是我们的敌人,可是我内心很难平息突生的伏罪感。我又杀了人,这次是杀了已经没有了弹药的人,那和手无寸铁没什么区别,虽然我是奉命行事,虽然他们当时在向我们冲锋,威胁着我们的安全。

“嗨!”江少波拍着我的肩膀,似乎已经看出了我心事:“别为这些王八蛋们痛心,你忘记了他们在二战的时候是怎么残杀我们的同胞、怎样作践我们的妇女的?他们总以为别人好欺负,现在只是报应来了。”

“不!”我挥开江少波拍着我的胳膊大声道:“那不是他们,那时他们还没有出生!”

周围160师的战士们可能也都沉吟在刚才的残状中,以至于他们对我这样强烈的反应毫无惊讶的感觉。

“这里是我们的国土,他们是侵略者!”黄自超见我神情不定,也跑过来安慰我。

我仍呆呆的站在街道中央,那条血河此刻已经缓缓流近我的脚下,军靴上粘了几丝红记。

江少波叹了口气道:“哎,这就是战争!我们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这样的事发生,否则就会将同样杀戮引到自己头上。”

我又傻站着呆了一会好儿,原本起伏不定的心神逐渐开始平和。我淡淡地冲江少波和黄自超笑了笑,以表示对他们的谢意,然后又换上了一夹新子弹夹,绕开那滩已经完全模糊了的血肉,跟着前边的部队继续前进。

我们穿过了几条杂乱无章的街道,来到了一个小岔道前。从前边弯道撤下来的一名战士告诉我们,前边有几辆敌人的90式坦克阻碍了我们的前进。此时负责我们分队行动的一名中尉跑了过来,他要求我们清理街道旁边的一座小高楼,在上边观察一下前方敌人的动静。那是一座大约有6层楼高的小楼,从外表很难看出那楼上住的是什么机关。

江少波本来就是阻击手,登高眺望是他最擅长的,于是我和江少波、黄自超三个人放下行军背包,拿起冲锋枪,来到了那座小楼门口。江少波用红外探测器稍微作了一下探测后没说什么,举起手枪就在门锁上开了一枪,接着他又在那木质的门上猛跺了一脚。“哐!”的一声,门就被打开了,我和黄自超不约而同的将冲锋枪架在肩前,冲进楼内。

大楼的一层是一间宽敞的大厅,一丝非常淡薄的烟雾从早已破碎的玻璃窗飘进大厅,仿佛凝固在宽广的空间里。

我们匆匆检查了一层后就慢慢地从楼梯爬到了二层。那里同样是一个大厅,只是稍微比一楼的小了一些,我们又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三楼。三楼有一个过道,通向四楼的楼梯却在过道的对面,过道两旁有几扇对称门紧紧的闭着。于是我们轻轻的挪动步伐,向过道对面走去。

当走到过道正中的时候,两旁的两扇门忽然几乎同时打开,两只闪着森光的刺刀从门里直刺了出来,一切来的是那样的快,根本没有给我们任何反应的时间。我眼睁睁的看着一只刺刀捅在走在黄自超的冲锋枪上,而另一只刺刀却刺穿了他的左臂,带着血迹的刺刀从他的胳膊后透了出来,要不是黄自超猛然转身,那只刺刀此时已经插入了他的心脏。

就在霎时间,两只刺刀又迅速的缩了回去,很明显他们很快就会再次刺出来。站在我身前的江少波眼疾手快,他上前一步推了一把还站在那里有些发愣的黄自超,使他向前打了个趔趄,然后又迅速的退了回来。就在他退回来的同时,那两只刺刀又一次同时刺了出来。这次我总算看清了,那是两只刺刀上在美制M-4A冲锋枪上的。

这次那两只刺刀并没有再缩回去,而是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嚎叫当先冲了出来。刺刀的主人,两名日本士兵张着大嘴高声大喊着分别向我们这边和黄自超那边冲了过来,神情极为可怖。

江少波被惊得连连后退,我根本不急多想,挺起上了刺刀的冲锋枪一个跃步挡在江少波身前,那把还粘着黄自超血迹的刺刀直向我捅了过来。我连忙架枪一挡,刺刀被挡向左侧,那刺刀几乎是贴着我的防弹衣从我左肋和胳膊之间穿过。我平时的训练已经把我的动作练就成了习惯,我顺式将手中冲锋枪向前一转,正刺在那名日本兵的右肩,那个位置应该是在他防弹衣的外侧。一股殷红的鲜血顿时从刺刀的血槽里喷了出来,血流如柱,就是这样的景象。

那日本兵被我刺中后叫的更加凄惨,他面目狰狞的瞪了我一眼,左手奋力的把上着刺刀的冲锋枪往回收。我有些不知所措,手里拿着已经刺中了敌人的冲锋枪,是该拔出刺刀呢,还是该松手放开冲锋枪,以尽快摆脱敌人的下次攻击。就在那鬼子将刺刀抽回后,对准了我的胸膛准备再刺过来的时候,一声震耳的枪响在我耳旁响了起来。那是手枪的声音。那名被我刺中的日本兵张着大嘴已经停止了嚎叫,他的眉心有一个红色点在慢慢扩大。他脸上吃惊的神色和刚才疯狂的神色完全成了两个人。

我双手一拉,拔出了刺刀,一股更粗的血柱“滋”的一声从他的伤口里冒了出来。我回头望向江少波,他双手端着还在冒着青烟的手枪,正紧张的对准着那名已经倒下的日本兵。果然是他开的枪。

忽然,又有一阵黄自超吃里的低吼从前面传来,我和江少波立刻向黄自超望去,只见他整个裤子已经被不知道是谁的血液染红了,他硬忍着胳膊上的巨痛,将手上上着刺刀的冲锋枪推向背靠着墙的敌人。那名日本兵手中带着刺刀的冲锋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黄自超打落在地。此刻,那日本兵已经不在大喊了,他将原本很小的眼睛挣得象硬币那么大,两只手一起握着黄自超那正捅向他的刺刀,刺刀的刀尖已经挨住了他左侧胸口,直指他的心脏,两人显然是在较劲。

我和江少波连忙强上去帮忙,江少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手枪对准了那名已经毫无希望的日本兵。但是黄自超突然大喊一声:“别帮忙,让我自己来... ...”他的这个“来”字音拖得很长,声音也越来越大,在他大喊这个字的同时,那只抵着敌人的刺刀一步步刺入那对方的心脏,最终刀刃全部末入了那日本兵的身体里。那日本兵如同泄了气的气球缓缓的塌向地面,他永不能闭合的双眼似乎永远不懂,为什么他用刺刀单挑不过一名已经受了重伤的中国士兵。

那日本兵刚倒下去,黄自超可能是因伤势太重,又用力过猛也倒在地上。我吃一惊,连忙上前为黄自超清理伤口。

江少波却道:“到楼梯口去,你为他清理伤口,我来掩护。”我一听就明白,江少波是担心还会有敌人突然冲出来。

来到了楼梯口,我将整整两包止血粉洒在了他的胳膊上,然后用绷带缠好。黄自超见我处理好了他胳膊上的伤口才道:“柳枫,麻烦你,腿上,腿上还有一个更大的伤口。”我听到他的话立刻撕开他的裤子,果然他的左腿上有一个比胳膊上的伤得更大的伤口,我赶紧又在身上四处乱摸,寻找止血粉。

江少波一面把他身上所有的止血粉递给了我,一面问黄自超道:“腿上是怎么伤的,当时我和柳枫都没看到!”

黄自超忍着痛,勉强笑了一下道:“这家伙刚才向我冲过来,还没到跟前就把刺刀刺了过来,我左手受了伤,使不上劲,就用右手架枪勉强拨了一下他的刺刀,结果就拨到我腿上。我又是一痛,猛的举起刺刀向他辞了一下,他情急之下连忙松开了手,丢开了武器。我见机会来了,就强忍着疼痛,将腿从刺刀上拉了出来,腿那么一痛,胳膊上的痛反到减轻了,于是我就双手拿起刺刀,向那家伙刺去,这小子劲还着不小,不过... ...啊!柳枫,你慢点,疼死我了。”

“哈哈!”江少波笑道:“你刚才都没喊一下痛,现在给你消个毒,你就哭天喊地的了?”

黄自超右手一摊道:“自己人喊喊无所谓,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鬼子们听到咱们老爷们喊一声‘痛’!哎哟!”

我正想大笑一场,突然耳机又传来了刚才指挥我们上楼的那名中尉的命令:“全体撤退!全体撤退!联合师部命令大家立刻向北侧撤退!快,快点!”

“什么?!”我不解的问:“为什么要撤退,我们马上就可以解放宜兰市了!”

“别问为什么,士兵!执行命令!你没权利知道那么多!”那中尉有些不耐烦了。

江少波强道:“好的,我们撤退!不过现在我们这里有一名重伤员,请派人过来帮忙。”

“不可能,我们也要执行撤退的命令,你们自己想办法吧,不过最好快点。”那名中尉跟本不跟我们多说。

“你他妈的,以后不要再让老子见到你!”一向腼腆的江少波也终于被他激怒了,他怒骂道。

那中尉压低语气警告道:“立刻向我道歉!辱骂军官是要受纪律处分的!”

江少波大声道:“你给老子听清楚了,我是上尉,比你大一级!我现在命令你派人过来!”

“哈,哈,哈!”对方干笑了几声道:“我还是将军呢!”随后就不再理我们了。

我们三人顿时怒火腾起,是他派我们上楼来的,现在有人受伤了他居然连管也不管。但随即我们马上就明白过来,现在全军在撤退,如果我们还不跟着大部队撤退的话,我们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我立刻背起了黄自超,夺步往楼下跑去。江少波也拾起了黄自超的枪跑在我们前边,为我们开路。

我背着沉重的黄自超拼了命的跟着江少波跑,心里却十分迷惑,于是提了口气问江少波道:“少波,你说,你说联合师部为什么要我们撤退,我们,我们马上就,就可以解放这里了!”

江少波显得轻松得多,他一边跑一边道:“我们来这里的目标并不是这里,我们的目标是台北市,这里只不过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我猜现在我们的大部队在我们进入这里的时候,已经由西北方向顺利的通过了宜兰地区,所以我们不需要再在这里和日本人耗下去了。再说,日军目前的情况,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了。打不打他们的结局还不都一样?”

“哦。”我吃力的点了点头。又跑了一阵,跟着我们一起撤退的士兵也越来越多,江少波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副折叠担架,我们可以将黄自超抬着走。

好不容易我们才来到了宜兰市北郊。那里是一个战地医院。我和江少波都喜出望外,加紧步伐跑了过去。这里一片混乱,大部分的人都在整理东西和拆卸帐篷。任何人都一眼能看来,这里准备搬迁了。

我们来到一辆急救车前,用力的敲打了几下车门。不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熟悉面孔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正是我们团的医务兵周明浩。我一把拉住周明浩的衣领喊道:“周明浩,你还记得我们吗?你还记得我们吗?”

周明浩瞪着的大眼突然放出了光彩,他几乎是手舞足蹈的说:“你们是江少波和柳枫,我们怎么会忘了呢!呵呵!”

“快!这是我们班的同志,伤得很重!”江少波见他已认出了我就直奔主题。

周明浩跳下车来,帮我们把黄自超往车上抬,嘴里却没闲着:“这个临时战地医院现在就要搬了,我们要到台北附近去,和我们的师部医院一起组建一个大型的野战医院。我们不但要为我们的伤员提供救治,也要为平民提供医疗。”

江少波看着周明浩问:“你的意思是说,这辆车要跟着我们师的主力到台北附近去?”

周明浩用力的点了点头,接着他就开始为黄自超验血,看来又准备给他输血了。

江少波跟着周明浩爬上了急救车又问道:“那现在你们的伤员多不多?”

周明浩看了看黄自超回答道:“不多!听说前面打得还比较轻松,真没想到还能有这么重的伤员。”

“那,我们能不能搭你的顺风车,我们正要去台北!”江少波伸着脖子,小心得问周明浩道。

周明浩抬起头来看了我们一会儿道:“当然可以了!只要你们不嫌挤,还要能受得了消毒液的味。”

我喜上眉梢爬上了车,不一会儿又有几名医务兵和护士将收拾完好的帐篷放上了一辆卡车后也挤了上来。

就在最后上车的那名医务兵准备关门之际,江少波忽然说:“等一等!柳枫,你看那是谁?!”我顺着江少波的指头望去,在昏暗的车灯下,正是那个命令我们上楼侦察,最后又自称是“将军”的中尉站在我们车后。江少波放着怪异眼神的眼睛描了我一眼,我立刻会意,随即对前边的驾驶员喊了一声:“对不起,请等一分钟再开车!”

我和江少波快速跳下急救车,一路小跑的接近那名中尉。那中尉感觉有人在接近,他回过头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们。显然他已经把我们俩给忘记了。

江少波面带微笑的走近了那中尉,突然一拳砸向他的面门。那名中尉被着突然冷不防的一击给打蒙了,两只手胡乱得在面前舞动。我上去又是一拳狠狠得打在他的左肩上,接着又是重重的一脚踢在他浑圆的屁股上。

江少波指着那名中尉厉声道:“我说过你别再让我们碰见,哼!我不但辱骂了你这位军官,而且还殴打了你这位军官。不服气是不是,你可以向上级反应,让纪律纠察来处分我,你听清楚了,我是139师7团的江少波!我还可以告诉你,别看我没带军衔,我可真是上尉,你不但违抗高级军官命令,而且还敢自称是将军。我打你,你并不冤枉?”

说完江少波就拉着我扭头就走,那名挨了打的中尉却仍捂住脸喃喃的自语道:“什么?是江少波?真的是江少波吗?我,我... ...”我和江少波已经痛快的笑着走远了。

车上包括周明浩的那几名医务兵看到这一场都把眼睛睁得老大。车子开走了老远后,周明浩才凑近我们小心的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江少波却对望了一眼含笑不语。

急救车在微弱的颤动下急速行驶,周明浩和另一名医务兵紧张的给挂着输血袋黄自超洗缝伤口。不一会儿,伤口又被从新包扎好了。周明浩摘下口罩抹了一把汗道:“总算没什么大碍,他过几个月就可以恢复了。”

我和江少波说了几句感激的话后,黄自超就转醒了。他看到我和江少波先是微微一笑,然后道:“谢谢你们了!”

“要谢就应该谢谢周明浩和这几位医务兵。是他们救了你的腿!”江少波爬在黄自超床前回答道。

黄自超朝那几名医务兵点了点表示谢意,然后又问道:“现在几点了?”

江少波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道:“三点四十五分,怎么了?”

黄自超嘘了一口气道:“还好,还来得及。”

江少波忙问道:“什么还来得及,有什么事吗?”

黄自超道:“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日出了。那是天安门广场上升国旗的时间。如果,如果我军行动进行顺利的话,那时我们应该已经解放了台北市了。我要在那时候到台北广场上去看升旗仪式!还好,我们应该可以赶得上!”

江少波回头看了看周明浩,周明浩摇头道:“不行!他现在绝对不能行走,否则伤口会迸发的。他不能离开医院!”

江少波又回头对黄自超道:“你都听到了,你不能离开医院了!绝对不能!”

黄自超颤抖着双唇颤道:“我,不,不,我,我一定要... ...”说着他要挣扎着坐起来。

江少波忙按着他的肩膀道:“这是命令,别忘了,我现在是上尉!”

黄自超对着江少波看了许久才慢慢道:“那,那你们,你们一定要去,要去!”

江少波缓了一口气转而微笑着向黄自超道:“你赶快多休息一下吧。”然后就坐在座位上不再吭声。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3:58
第二十七章
急救车很快就到达了新成立的野战医院,从医院里并不忙碌的情景来看,解放台北的战斗也应该不是很艰苦。

我和江少波经周明浩的“指点”来到了调度室,乘坐赶往前线运输伤员的吉普车向前沿阵地驶去。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我们的团部,刚一进用帐篷临时搭建的团部指挥所,就看到师志峰与几名干部坐在一幅巨大的地图前开会。他回头看到我和江少波走了进来,原本板着的脸立刻露出了笑容,他一面站起身来一面对江少波道:“是师部的参谋回来了,我们正等着你呢,来,来,来,快给我们说说你的看法!”

接着他指着傍边的一名上尉对我们道:“这位是我们团的林政委,之前是4团的一名副营长,他刚刚调过来。就让他来给你们介绍一下目前的形式吧。”

我和江少波走到地图前坐了下来,那林政委站起身来指着地图道:“美军大部兵力现在已经被我军围困在新竹和桃园一带,他们现在正在全力向台北方向突围。,目前驻守在美军和台北之间,执行阻击任务的是空降兵44师和45师的一个团,他们缺少重型武器,可能支撑不了多久,前指已经调派160师去增援他们了。在综合了各项情报后,前指估计驻守在台北的美军并不多,所以解放台北的任务就暂时交到我们师一支部队的手里了… …”

“这怎么行?”不等林政委说完,江少波就跳了起来道:“台北的美军也许真的不多,但是一定有大量的台军,我们师已经严重减员了,我们费了多大力气都没能打垮强弩之末的日军第七装甲师,要不是160师来增援,我们现在是根本没可能打到这里来的。”

师志峰开口道:“少波,这是前指的安排,况且空降兵没确实比我们更需要160师他们。你继续听林政委讲完再说。”

江少波微微一点头,坐在座位上看着林政委,林政委顿了顿嗓子继续道:“我们第二十六集团军的138师刚刚进入台东市,他们稍作休息后将直奔宜兰市,同我们身后的武警部队一起消灭了日的本残余部队之后就会来增援我们的!”

林政委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江少波继续道:“但是由于战局目前仍然很紧,任何情况都有可能突变,因此前指要求我们必须尽快拿下台北市。空降兵43师凌晨会在台北东北方向空降一个团的兵力,协助我们一起解放台北。师部给我们团的任务是一小时后进入台北市区,并向新店溪的二号桥,也就是中正桥一线前进,争取拂晓前占领中正桥!

“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我们团减员严重,而市区里敌人到底有多少我们却不得而知。我们该如何利用有限的有生力量,顺利完成任务就成了关键了。”林政委说完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江少波,等待着他的回答。看来他们已经讨论过这个棘手的问题了。

“你刚才说‘任何情况都有可能突变’?”江少波看着林政委道:“难道目前的局势还不是很乐观?”

师志峰缓缓的回答道:“根据我们的侦察卫星发现,美军似乎在关岛和冲绳岛调来了大量的飞机,而且美军增援来的航母明天下午就到达台湾外围海域了,他们很有可能想再次夺回制空权和制海权!”

“什么?!”江少波紧张的看着师志峰。

林政委此时接道:“不错,敌人并没有被我们打怕,他们还想挽回战局。他们这次在台海海域调集了五十多加F-22,三百二十多加F-15,三百四十多架F-18和近200架F-16,还有各型侦察机、电子战机、预警机、空中加油机等一百多架辅助战机,另外他们又从本土向关岛基地调来了4架B-2轰炸机,使那里的该机数量达到了8架。”

江少波越听呼吸越急促,等林政委说完了,他已经是大汗淋漓。他双手紧紧握在胸前喃喃道:“他们想干什么?该不是想和我们打一场全面战争吧。不,不会!在美军登部队完全撤离台岛之前,他们是不敢和我们打全面战争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师志峰提高语气道:“他们是想暂时夺回制空权和制海权,然后用大型运输船,不是为岛上的部队运送物资就想把他们接走!所以我们更要快。一方面,我们必须全力阻止美军主力向台北和基隆靠近,另一方面,我们得尽快解放台北和基隆,彻底切断敌人的后路,灭掉敌人最后的希望。一旦登岛美军投降,战争也就可以结束了!”

“师团长!”江少波把头凑向师志峰,压低了嗓门道:“要是我们不能快速解放台北,或者说,以我们师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解放台北呢?那将如何?”

师志峰板起脸来大声道:“这是硬任务,我们必须完成。”接着师志峰脸色稍有缓和的道:“再说,顺利的话,明天中午,138师的增援部队就会赶到这里来的。情报显示,台北的美、日联军不但数量不多,而且严重缺乏弹药!”

江少波背靠在椅子背上慢慢的说道:“不管美、日联军是否真的缺乏弹药,我们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台北,否则被困在包围圈里美军就会不死心,会拼命的向台北方向突围。而美国人也就会继续大量增兵,扩大战争范围,把这场战争打成两国之间的全面战争!”

“恩!”师志峰点头道:“27军独立坦克旅在去增援44师之前,会与我们一起进攻,为我们扫清台北市区外围可能出现的敌人装甲兵力。剩下的就要看我们的了。”

天色仍然黑沉沉的,不知道是天空乌云密布还是附近战场上的硝烟遮挡住了迷人的夜空,此时的天上看不到一点星星。然而北面的天际此刻却是灯火辉煌,直映云霄,那里看不出一丝身处战争痕迹,仿佛是乱世中的一片世外桃园。看着这美丽的景象,真的不忍打扰这里的一片安宁。但是我知道这貌似祥和的美景下却隐藏着敌人的重重杀机。

我们跟着独立旅的坦克向没有任何灯火管制的台北市区进发,数十辆ZTZ99型坦克上不时打出的各种烟雾弹在周围形成了一道道屏障。这些屏障虽然能遮蔽我们的行踪,但同时也遮挡住了我们各种探测仪器的视线,使原本就严阵以待、极度隐秘的敌人更加深不可测。

我和江少波跟在一辆坦克后面,利用那坦克庞大而低矮的身形掩护着我们慢慢向前推进。头顶上我军支援来的攻击直升机也挥动着有力的翅膀监视前方每一寸土地,时刻准备着打出挂在翼下已久的导弹。

烟雾中,没有敌人任何的攻击,只有我军坦克打出的一枚枚炮弹敲打在市郊零零星星,疑似工事的建筑上。疏散的爆炸声奏响了战斗的序幕,而敌人却迟迟未见动静!

冲锋的坦克很快就开到了距离密集建筑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此刻耳机里传来了师志峰稳重的声音:“全体步兵注意,原地待命,等坦克部队为我们做好激光压制准备,我们就开始冲锋!”

我和江少波不约而同的抬头,果然,在稀薄的干扰烟雾下,一辆辆坦克不停的来回机动,各自寻找着自己理想的位置。

忽然一阵猛烈的炮火从前方密集的建筑群中打来,一条条拖着尾焰的反坦克导弹和带着火线的滑膛炮弹直扑向我军的坦克群。正在寻找理想位置的钢铁勇士们被这一场突然袭击搞得措手不及,他们纷纷飞快的打出了烟雾弹,炮塔上的主动防御系统也随即开火,在他们头顶上编织起一条橙色火线的大网,力图拦截所有飞向他们的火力。

但瞬息之间,几枚“漏网之鱼”便穿过了火力封锁,他们狠狠撞在正在颤抖着的坦克骑士的铠甲上,并引动了身上满腹的炸药。爆炸产生的浓烟立即将坦克包裹住,令我们无法立刻知晓,坦克上的反应装甲是否抵挡住了那咳人的冲击。

正在紧张之中,江少波用胳膊肘顶了顶我。我不情愿的把双眼从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抽了回来,扭头来看他,他却把嘴向我身后撅了撅。我又回头望去,见我左侧不远处,一名数字兵和一名步兵战士正趴在一个小土包后面操作着一台电脑。经过了这些天的战斗,我和江少波几乎心意相同,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向那两名士兵凑了上去。

那数字兵正全神贯注的操作着电脑,根本没有察觉到我们。而那名步兵士兵却警觉的看了我们一眼,他的眼神使我们不禁想起了老童,他现在的任务我和江少波不言自明。

“怎么样?能联系上前面的坦克部队吗?”江少波一趴到那数字兵跟前就开口问道。

那数字兵头也没抬的回答道:“不行,信道不通。现在只知道敌人有坦克开出来,他们直冲向我军的坦克部队!”

听到他的话,我和江少波都是一愣。兵书云:守着不足,攻者有余。敌人居然能开出坦克来反攻,看来防守台北的敌人并非情报上所说的兵力不足。

我和江少波紧张的向前望去,果然见敌人一排排坦克从市区冲了出来,他们一边打着滑膛炮弹一边全速冲向我军的坦克群。双方的红外压制和激光压制几乎同时启动,使得双方打出的炮弹吓唬成分多于实际。悬停在我们步兵头顶上的几架武装直升机呼啸着冲向前去,他们努力的将所有的弹药倾泻向敌人攻击的路线上。整个战场顿时被炸弹的硝烟、激起的尘土和浓郁的干扰烟雾遮蔽的严严实实的。只有脚下抖动的大地和烟雾中那一闪一闪的爆炸火光使人感受到这场战斗才惨烈。

我们把目光又收回到那数字兵的电脑屏幕上,屏幕上繁杂的信息使人目不暇接。只听那数字兵快速的读着:“击毁敌人三辆坦克了,四辆了。我军损失两辆、三辆… …我直升机的弹药耗尽,双方已经混战在一起了,我炮兵无法支援!”

“你看看我们步兵到底什么时候上!”我有些不耐烦的对那数字兵说。

那数字兵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道:“没有有效的红外、激光压制,我们步兵冲上去也只是炮灰!”

“那,那就让坦克兵的兄弟们去当炮灰?”我心情有些激动,嗓门也开始有些大了。

那数字兵似乎是不愿意搭理我,他继续埋头去查看电脑信息,不再理我了。

江少波却拉了我一把道:“我们要接到命令后才能进攻,指挥部一定有他们的考虑!”

“敌人的坦克开始撤退了!”那数字兵突然激动的喊道:“敌人的坦克已经开始全线撤退了,他们打出了大量的烟雾弹来掩护撤退。呵呵,我们已经取得了市郊外围战的胜利了。坦克部队他们开始准备追击了!”

“什么?!”江少波听到这里猛的叫道:“不能追击,敌人坦克没理由这么快就败退的!可能有圈套!快想办法叫他们回来!”他拍着那数字兵急喊道:“快,快呀,接通坦克部队,要不就接通师部指挥所!快!”

我按住江少波的肩头道:“少波,刚才战斗打得那么激烈,敌人看来是用了全力,不会是佯败的。”

江少波瞪大了双眼看着我道:“我军先发起的进攻,进攻的规模敌人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他们既然敢派出坦克来与我们决战,就一定是有与我们对抗的能力。你看!”他指着前方硝烟四起的战场道:“那样浓郁的硝烟,而且双方都有先进的红外、激光对抗系统,靠目视作战,连一百米都看不出去,没理由这么快就分出胜负。”

那数字兵听了江少波的话先是一呆,紧跟着他快速的敲击键盘。不一会儿他回头对江少波道:“无法联络坦克部队,前方敌人的微波通讯波干扰太强了,我们与师部的联络都很勉强,随时可能中断。”

“那我们步兵就得赶紧冲上去!”说着江少波提起手中的阻击步枪准备向前冲,我们三人连忙拉住他,我大声道:“少波,你一个人上去能起多大作用?要指挥部发出攻击命令,我们所有步兵一起攻击才有可能成功。”

“是啊!”那数字兵接道:“如果敌人真的设下了圈套等着我们,那我们就更不能盲目冲锋!”

江少波听了那数字兵的话,不再言语。他紧锁双眉,双手死死抓住面前的土壤,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前方。

忽然,前方的爆炸密集了起来,那不单单是坦克滑膛炮的声音,可以听得出还有反坦克导弹和攻顶地雷的爆炸声。

我不由的开始发慌,心里着实为坦克兵们担心了起来:难道真的被江少波给说中了?我扭头去看江少波,只见他太阳穴青筋爆起,一双通红的眼睛里闪出点点泪滴。他的表情万分痛苦,看来我们四人中只有他最了解后果的严重性。

一阵带着寒意的海风匆匆掠过,将前方的烟雾吹得些许散淡。借助台北市区的街灯,我看到微微颤动的烟雾中几辆我军的坦克飞快的冲了出来,他们有的顶上还冒着撩动的火苗,坦克炮塔上的炮口都瞄向身后。不用问就知道是中了埋伏,仓皇逃出来的。

“看!”数字兵身边的步兵战士指着前方道:“他们回来了,有五辆坦克,后面还有,三辆,四辆… …”

我实在是不忍心去看那惨淡的一幕,我抓住江少波的胳膊,静静地听着那名战士报数。

“七辆,八辆… …总共回来了十三辆坦克!我们总共派上去了多少辆坦克?”

那数字兵微微一顿,然后颤抖着嗓子道:“三十五辆!我们总共派上去了三十五辆坦克!”

“… …”

沉默回答了这个连小学生也会的数学题,这次的战斗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成功的。

“敌人的干扰开始减弱了。”那数字兵用沙哑的嗓子读报道:“师部命令我们立即撤退!”

我爬起身来,拉一把还趴在那里的江少波,他倔强的将我一摔,两行泪水夺眶而出。无奈中我只得拍了拍江少波的肩膀,继续去掺扶他。

就在我刚扶起江少波时,那数字兵突然大喊道:“敌人炮击!快隐蔽!”

我们连忙又趴在了原地,但随即又想到,如果敌人打过来的是空爆弹,趴在地上反倒更容易被击中。一时间搞得我们趴也不是,站也不是。要是敌人打过来的是特种弹药,那我们连活命的机会也没了。

我只得把目光投向那数字兵,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具体的信息。那数字兵翻看了一会儿电脑后却喊道:“我们得继续撤退!火炮攻击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是冲着我军撤下来的坦克来的!”

他这一喊,江少波更加不肯走了,木纳的趴在原地,观看着局势。

撤退坦克很快就开到离我们不到1公里的地方,他们几乎同时向周围打出仅剩的几枚干扰弹,主动防御系统也奋力的向被台北灯光和战火映成暗黄色的夜空。几枚带着弯曲弹道,明显是自导榴弹反坦克炮弹的“火点”在半空中被坦克防御火力网击中,在空中炸开,无数颗燃烧的破片向四面八方弹去,仿佛一场盛大烟火晚会的前奏。

然而还是有两枚炮弹穿透了火力网和干扰烟雾,准确的击中了坦克的顶部。被击中的坦克在猛烈的爆炸声后瞬间被分解成大大小小的残躯,向四周飞溅,最终力穷而摔在地上。但这未能阻止其他幸存者的步伐,他们仍努力奔驰,想尽快离开这令人发簇的战场。

还好,不知道是我军的炮兵压制火力及时,还是空军有巡逻战机备用火力。敌人的炮击只打了两波就听了下来。

我再次拉起江少波,跟着大部队向后撤退,很快就和跟上来的坦克车辆回到了防御阵地。刚才的那两个数字兵和步兵战士跑到我们跟前问道:“你们是7团的?”

我疑惑的点了点头,询问的看着他们。

那步兵战士开口道:“我刚才听你叫他少波,他是那个第一个打下敌人‘科曼奇’并击毙台军大校的江少波吗?”

“恩!”我又点了点头。

那数字兵咧嘴一笑对江少波道:“真的是你!呵呵,我是李新哲,数字兵。”他又指了指那名战士道:“他叫郭建峻,我们是6团的。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江少波只是礼貌性的勉强一笑,什么也没说,说实在的,刚刚的一幕说什么也让人笑不出起来。

我见状连忙应道:“恩,我们也是,我叫柳枫。我们还要回团部去开会,有机会再聊吧。”我们也不理会他们的表情,说完转身就奔团部跑去。

刚走进团部,就见师志峰在团部帐篷里来回渡步。旁边几名军官和两名数字兵在紧张的工作着。师志峰一见我们进来,立刻迎了上来道:“你们都看到了?哼,美国人还真狡猾!不知道他们后面还有什么阴谋!”

“报告!”地图旁边的一名数字兵突然大声道:“师团长,师部发来战场通报,驻守在宜兰市日军第七装甲师五分钟前向我师后翼发起猛烈攻击!现在与正在休整中5团开始交火了!”

“什么?!!!”师志峰和江少波都一惊,他们同时站了起来,奔向那数字兵的电脑。

那数字兵继续道:“日军的攻势很猛烈,师部已经调派2团去增援了。师长还发来通知,要您立刻到师部开会,还有,师长特别提到要江少波和柳枫也去!”

“恩!知道了。”师志峰一摆手转身对林政委道:“林政委,您就在这里先代替指挥一下,我得到师部去一趟。”

林政委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继续低头查看他面前的那台电脑去了。

我和师志峰、江少波乘吉普车来到了一座周围布置了几座防空导弹和尽是伪装材料的大帐篷前。师志峰在门前整了整衣口大声道:“报告!7团团长师志峰奉命前来报道。”

“哦,是师团长来了,快请进!”一个随和的声音从帐篷内传了出来。

师志峰挑帘走了进去,我和江少波也跟了进去。

师部的帐篷和160师雷大鸣师长的那个帐篷几乎一样大。而且也同样摆放着一个沙盘和几台电脑。朱天云师长面带微笑迎了过来向师志峰回了军礼后道:“我要的人带来了吗?”

师志峰立刻回头指着我们道:“他就是我们团的战斗英雄江少波,这位是柳枫。”接着师志峰上前一步道:“在我还是排长的时候,他们就都是我们排的优秀战士了!”

朱天云似乎对我们原先排里的事不大感兴趣,他并没有接师志峰的话茬,而是向我们迎来和我们一一握手。

“江少波,请你来可真不容易啊!嘿嘿!”朱天云和我们握完手冲江少波神秘一笑,突然正色道:“立正!”

我江少波被他吓了一跳,刚举起来敬礼的手立刻缩回到身体两侧。只见朱天云从桌子上拿起三张文件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一切从简。”然后他开始读道:“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十七军139师7团战士江少波、柳枫在作战中英勇机智、表现突出,在敌后成功营救我空军飞行员一名,给予各以记一等功一次,江少波同志晋升为上尉军衔,柳枫同志两次荣获一等功,特命提干,任少尉军衔。中国人民解放军台海战区前方指挥所。”

朱天云刚一读完,帐篷里回响起激烈的掌声。朱天云从桌子上拿起了两枚军工章递到我们手里,又郑重的对师志峰道:“这是追任数字化部队,少尉军官张学斌二等功的证书,请你寄给他的家人。”

朱天云很会调节气氛,他没等我们为想念起牺牲的战友而悲痛时就话题一转开口道:“江少波,请你来做参谋还不愿意来,是怕师部这里条件不好,还是担心我们欺负你?你就是来了,要是还想回部队去,就跟师部申请,我们可以考虑派你去做你们7团的团参谋嘛!”

江少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朱天云又靠近我们问道:“还有一件事要问问你们。你们是不是殴打了一名叫姚文涛的中尉连长?”

我和江少波一听同时后退一步,但转念一想,身为军人,尤其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人就应该敢做敢当,于是我们又几乎同时上前一步,江少波先开口道:“报告师长,我们的确曾殴打了一名160师的中尉,至于是不是叫姚文涛,我们就不知道了。”

“好!”朱天云高兴的转身对师志峰道:“果然是敢做敢当的好汉,你们团能出这样的人才真是难得啊。说实话那小子要是让我碰到了,哼!哼!我也要练练筋骨了!”他又转身对我和江少波道:“实话告诉你们吧,那小子因为黄自超那件事已经被免去军官职务,现在正在纠察看管,等着上军事法庭呢!好了,现在形势紧迫,我们立刻开会!”

朱天云坐在沙盘前,等其几个团长、参谋都坐下后他开始道:“我们先从整个战局出发吧!美军连日来向关岛和冲绳调遣了1000多架各型战机,加上三天后可以到达台湾外海的3艘航母和日本空军,敌人战机总数量将达到尽2000架之多。至于敌人集结这么多飞机准备干什么,我想,就是我不说,大家也能明白!

“敌人的目的无非就是两点,要么是准备大规模轰炸我国本土,使战争全面升级,以此来节制我国的发展,从而保持他们的国际霸主地位。要么就是准备和我空军进行一场空前的争夺制空权的战斗,从而更进一步夺取制海权,他们一旦得到了制海权,一来可以为他们已经登岛的部队送去物资,并且可以在必要时撤出他们的地面部队,二来,敌人可以从容的轰炸我军在岛上的据点,还能为他们的陆、海军提供空中支援。”

朱天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后继续道:“根据我军情报部门的估计,敌人的空军要做好大规模作战的准备还得三、四天的时间,所以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内迅速解放台北市和基隆港,彻底断掉被围美军突围的幻想,进一步瓦解他们的士气,促使他们尽快投降。如果他们迟迟不肯投降,中美两国随时都有爆发全面战争的危险,甚至有爆发核战争的危险。

“现在,驻守在登岛美军和台北之间的只有空降兵一个师和两个团的兵力,根本不能阻挡有重型现代化装备的美军4个师的突围。所以160师已经被前指派去增援他们了,其他负责合围没军的部队也开始全力向被围美军的侧后翼发起了攻击。而今后几天,我空军对地力量也将集中在敌人的突围部队上,不能为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希望大家注意。

“至于敌人在台北市的兵力方面,在刚才的战斗之前,我们的情报部门还认为,日美联军不太可能在台北和宜兰有强大的兵力。但现在,情报部正在从新估算。因为在台北的敌人不但不是我们想象中的缺乏弹药和战斗力,就连在宜兰和我们交过手的日本第七装甲师也突然像是得到了充足补给似的,向我们师后翼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这实在是令人费解。虽然前指现在正在从新评估整个战争态势,但是仍给我们下达了死命令,必须在两日之内解放台北!前指也知道我们的困难,所以特意留下了160师一个加强团,并在台北市东北郊空降了两个团的空降兵,连帮助我们进攻。

“我今天叫大家来,一是想和大家讨论一下目前的战斗形式,二是要集思广益,和大家探讨一下如何才能顺利的完成前指交给我们的任务!请各位畅所欲言,不必顾虑!”朱天云说完先是看了看身边的师参谋长,显然他们已经讨论这个话题了。然后他又环视四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江少波的身上道:“江参谋,就从你先开始吧!”

江少波先是一惊,他没想到朱天云会让他第一个开口。他站起身来,直挺挺的敬了一个军礼后说道:“是!师长。”

“我个人的观点,首先美国迫于国内压力并不想和我国打一场全面战争。但是日本却不这么想,他想让我国和美国通过一场全面战争而两败俱伤,他们认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国解放台湾,并可以从中获区期盼的利益。我们得提防。既然美军目前还不想我国进行全面战争,那么他们向台海增调这么多的空中兵力只有三个可能。一是想进行志在夺回台海地区的制空权和制海权,二是想在可能将要进行的和解谈判中手上能多几个筹码,三就是想给我军一个威胁,其意是暗示我军不要对其被包围的登岛部队进行歼灭,否则将把战争引至我国的本土。要避免中美两国战争升级,台北市和基隆港就是关键,我军只有解放并守住台北和基隆,彻底切断其与最后一个可用的海港的联系,才能从真正意义上构成对登岛美军的包围,而迫使其投降。所以,未来两天,我们是否能拿下台北,友军能否阻挡住被包围美军的突围将有可能是决定战争胜负关键!

“我建议,我们应该积极使用我军目前还掌握的制空权,在美军突围方向空投各型地雷,并利用我军密集的火箭炮向敌人企图前进的方向进行定时轰击,以阻挡他们的突围步伐。

“我曾参加了进攻宜兰市的战斗,我所看到的是,那里的日军确实已经严重缺乏弹药了。他们甚至用刺刀和钢管向我们发起进攻,最终全部被打死也没有一颗子弹打出来。现在他们居然能向我们师发起追击,,在我军空、海、潜三路封锁下,敌人根本不可能有大量补给能到达那里而不被我军发现。所以依我看,日军在宜兰市上演的是一场苦肉计,目的是诱骗我们师和160师对他们轻视,直接进攻台北,而在我们通过宜兰市后,再对我们进行反包围,消耗我们的弹药,最后瓦解我们对台北市的进攻!但是,敌人万万没有想到,我军前指为防止美军在花莲空降,而增派138师到东线来增援,使他们的诡计破灭,所以他们才全力向我们师进攻,以图与台北的美日联军回合。不过,在台北的美军看起来不怎么配合他们,到现在也没见对我们发动攻击!”

听到江少波如此大胆的言论,我心中不禁一惊。在宜兰市,日军那队赤露上身的“武士”用刺刀和钢管向我们冲锋时那杀猪般的嚎叫直到现仍在耳边回绕,使我久久无法平静。然而江少波却说那是敌人的苦肉计,这让我无法接受。但是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那充满了怨恨的眼神和惨淡的哀嚎,不应该是侵略者们所能发出来的。那可能是由于在美军那根本不关心他国士兵死活的指挥官安排下,他们不得不上前来送死时为自己发出的哀怨。而如果他们死后有知,在知道他们以最宝贵的生命换来的“成果”却最终在我军138师的到来后成为了笑柄,不知道他们会有何感想。

“不过。”江少波舔了舔嘴唇道:“在台北的美军没有向我们发起攻击并不代表他们缺乏后勤补给。谁知道他们的指挥官对巷战是怎么定义的。总之,我们不能按老方法,用步坦配合,向敌人发起攻击,我们应该想别的办法!”

“哦?!别的办法?”朱天云期待的看着江少波,江少波喝了一口水道:“我们师现在兵力不足,而且我们后翼又受到了日军的攻击,可以说处境并不怎么好。但是在东北方向的空降兵们就强得多了。他们的兵力可能不比我们师现在的兵力差,又是刚投入战斗的生力军。如果让他们首先发起佯攻,而我们却装作调整部署,应对日军的攻击,那敌人说不定会上当,抽调部分兵力去迎战我们的空降兵。到时候,我们再出其不意调过头来突然一击,一举就应该可以攻进城里!”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4:00
第二十八章
“说得轻巧!”一团团长开始发话了,他抿了抿嘴道:“刚才我军坦克部队的进攻你都看到了,敌人不但有坦克,而且在市区边缘还有很多的碉堡和暗堡,没有足够的坦克上为我们提供红外和激光压制,步兵冲上去等于是去送死!”

江少波没等一团团长说完就抢道:“没有足够的坦克提供压制,就干脆不要坦克了,反倒影响步兵的步调。《孙子兵法》上讲: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守者藏于九地之下!进攻方通常在明,防守方通常在暗,所以进攻方的兵力总是要多于防守方才能有机会!我们不如用炮兵将师里所有的烟雾干扰弹打在敌人的阵地前和市郊区边缘,这样就可以形成一道雾障,我们进攻方不在是‘明’了。我们虽然看不到敌人的防御部署,但敌人也看不到我军的进攻阵形,这对我们进攻方反倒有利!只要我们能冲进市区,巷战就是我们的强项了。不过还要请空军的同志帮忙,在烟雾飘散之际,给点烟雾支援,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好!就这么办!”朱云天右手狠狠地在桌子上一敲道:“拂晓,我们就开始进攻!还有,给炮兵团的官兵们也发放武器,让他们在打完烟雾干扰弹后就跟着步兵一起进市区打巷战!步兵一进城,所有的团部都进城现场指挥战斗… …”

我们缓步走出师部的营帐,营帐外一片混乱嘈杂。离师部不到200米的地方,几辆仍冒着烟的坦克被医务兵们围得水泄不通。一名浑身是血,身上至少有四、五十处伤痕的坦克驾驶员被医务兵们从坦克中拖了出来,最令人寒栗的是在他被拖出坦克后,一名医务兵竟从他的座舱里找到了一只已经离开了他的胳膊,并大声的喊着:“找到了,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而那名坦克兵似乎并不太在意他的那只胳膊,被血染红的脸上,一双淡白的眼眸死盯着早已不成样子的坦克喊道:“救救他们,救救他们,他们还在里边,求求你们救救他们吧。呜,呜。呜… …”

那名坦克兵刚被抬走,几个医务兵就打开了坦克炮塔的顶盖,一个已经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全身上下被鲜血完全浸红了的躯体被他们抱了出来。那稍矮、微胖的身形在粘满了血污之后几乎不能辨别。我和江少波走上前去,恭敬的敬了个军礼。当我正准备离开时,敏感的江少波却慢慢的蹲下身子,仔细的端详着那名早已阵亡的战士。

忽然,江少波冲我大喊了起来:“是一江!柳枫,他是赵一江!”

我全身徒然一阵,赶忙俯下身来,果然是赵一江。虽然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完全遮蔽了他的脸庞,但是那张熟悉的面孔仍在血色中依稀可见。没错,他就是赵一江!

我心里一痛,失声喊道:“一江!”然后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周围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不能把我从失去战友的悲痛中拉回来,我内心如同被尖刀割搅。“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你醒醒,在看我一眼吧,台北,台北就在我们眼前啊!”

暗蓝色的天空终于在东方云层外透出的丝丝光亮中渐渐复苏,台北市中那整夜未熄的灯火此刻已不再显得那么刺眼。反倒是在我们与高楼林立的台北市之间,仍冒着缕缕硝烟的市郊给人以极不协调的感觉。

忽然间,一道亮光闪过,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呼啸声。几架由强-5和FC-1组成的攻击机群从我们头顶掠过,直扑向台北市的东北角。稍顷,连续的爆炸声,震动着大地从前方传来。随后是十几架攻击直升机转动着头顶的螺旋桨,满载着各种弹药向东北方飞去。

“空降兵的佯攻开始了!”师志峰看了看手表,抬高了嗓门道:“全体人员注意,准备进攻!”

师志峰话音刚落,忽隐忽现的枪声从东北方向传来。我知道听枪声是听不出什么眉目来的,就跟着江少波凑到了师志峰旁边的一名数字兵身旁。只听那名数字兵高声的向师志峰汇报道:“敌人的防御火力越发激烈了,我师伪装部队15分钟前已经向南移动,驻守在城南的敌人也开始渡过新店向城东增援了。嘿嘿,看样子他们已经上钩了。不过,在我们师的后翼,日军的进攻也越来越猛烈了!”

师志峰“哦”了一声就没再吭声,而江少波却实在沉不住气了,他问道:“138师他们什么时候能赶到宜兰?”

那数字并回答道:“最少还得一个小时,他们遇到了美军的巡航导弹攻击!前进受阻。”

江少波看了我一眼道:“他妈的,我早就说过那里肯定有敌人的侦察兵!我就不明白,负责穿插的部队都去忙什么?”

那数字兵并没有理江少波,他仍大声的颂读着战场信息:“我空降兵部队已经进入台北市区,正在和那里的敌人展开巷战!”

“哈哈!”师志峰笑道:“空降兵同志们的佯攻还真做的象模象样!我们可不能浪费了他们为我们营造的好机会。”

师志峰话音未落,从我们阵地身后响起了一阵轰鸣声,师属炮兵团的烟雾轰击终于开火了。

我拿起冲锋枪对江少波说了声:“走,我们进城去!”就准备向前冲。

江少波却一把拉住我道:“等等,我们的电磁干扰还没有开始,现在冲上去只能给敌人当靶子!”

我焦急的看了一眼师志峰,他沉着的盯着电脑一言不发。

我上前对师志峰道:“团长!空降兵的战士正在流血!而且这次炮击用尽我们师全部的烟雾弹药。再不冲锋,等烟雾散了或是增援城东的敌人调头回来,我们的计划的就泡汤了。”

师志峰看了我一眼:“我必须对全团所有战士的生命负责,没有电磁干扰,我们的行动很可能会失败。即使能攻进城去,也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我们的减员数字已经太大了。”然后他又不把目光放回到电脑屏幕上自言自语道:“奇怪,师部怎么还不进行电磁对抗?难道是电磁对抗系统出了问题?”

“团长,电子对抗营的等离子对抗系统被敌人微波系统压制,师部决定,准备超负荷60%运转等离子对抗系统,不过最多只能坚持40分钟,师部要我们1分钟后开始进攻!”

师志峰听到这里看了看倒计时数字道:“全体注意,准备冲锋!30分钟内必须冲进市区!”

我们检查了枪械,带上了护目镜,打开冲锋枪的保险,等待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归零。

一阵响亮的冲锋号从四周响起,慷慨激昂的号声召唤起成千的士兵一起高喊着冲向满是烟雾的敌人阵地。十来辆坦克和装甲车组成的第一冲锋梯队在冲到距离市区密集建筑大约2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来回渡着方步为我们提供尽可能有效的红外压制。

在我们身后,数十辆拉着各种装备的吉普车紧紧的跟随着我们,为我们提供着尽可能多的各种支援

在白茫茫的烟雾里,敌人慌忙中打出来的机关枪子弹毫无准头,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冲锋的队伍有多少,从哪个方向来,距离他们有多远,有多少装甲部队。他们甚至还可能以为,这只不过是掩护东线进攻的一次佯攻!

但是敌人也显然是有准备的,虽然他们的机关枪子弹是随意性的乱打一气,但是火力密度却很猛。一排呼啸的子弹在我前方七、八米处一扫而过,灼热的子弹带着尖锐的哨声,深深地嵌入大地,企图以震撼的威慑力阻挡我们的前进步伐。而我脚下却不敢有丝毫迟缓,任何的迟疑和畏缩都将是致命的。在敌人的高密度火力下,呆得时间越久,自己中弹的几率就越高,只有快速进攻才是唯一出路。

没多久,敌人的迫击炮也开始向我们轰击。敌人的侦察设备可能已经被我军释放的烟雾和电子对抗彻底干扰,他们打过来的迫击炮弹很少是空炸引信,大多数是以抛物线路径落在我们四周的大地上,有的却准确的击中了我们身后的吉普车队,发出阵阵地轰响声。我想那一定是敌人昂贵的反坦克自导炮弹,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我们这次的进攻是以步兵为主力的。

在又一排重机枪子弹从头顶几乎不到1米的空中凌空而过之后,我下意识的弓下了腰。在浓郁的烟雾干扰中,我们凭借着敌人的机枪声和数字兵指出的电子坐标向前迈进。

不知道是敌人在这里的电子干扰信号比较强还是载着等离子干扰设备的吉普车跟进不协调,我们的通讯时断时续,使人心烦。

很快我们就进入了市区的密集建筑区。在重重的干扰烟雾下,近在咫尺的建筑物显得有些朦胧,但是从这些建筑物上火力点冒出的机枪火舌,却能使我们准确的判定他们的位置。

两个交叉火力点倾泻出12.7毫米口径的子弹,将我们一队人压制在一个路口前。江少波立刻示意大家进行火力压制。我赶忙拿出了一枚枪榴弹,装在冲锋枪的发射器上,将之对准了一个敌人不断喷着犹如蛇芯子似的火焰点。

“放!”在听到江少波扯着嗓子的命令声后,我咬紧牙根,扣动了扳机。一枚枪榴弹在一声闷响后,直射而出。他伴随着其他数十枚枪榴弹一起直飞向敌人的火力点,在一阵清脆的爆炸声后,敌人那些几秒钟前还在喧嚣的重机枪,立刻哑了下去,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响声,哪怕是一声呻吟。

“上!”江少波沉稳、简短的命令使我感到,残酷的战争正在使他向成一名成熟的军官转变。

我提起冲锋枪,弓着腰同大家一起向烟雾中冲去。没走几步,我们再次被前方的一道火力压制住。敌人虽然看不到我们,打出的子弹也是没有毫无目的乱飞。但是,敌人却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火力的落点始终是在我们将要前进的道路上。

“可恶!”我身后的一名三营战士咬着牙对江少波道:“他们根本没想打中我们,他们是在想用充足的弹药压制我们的前进,直到我们的烟雾干扰消散,他们再来对付我们!”

江少波听到那战士的话后微微迟疑了一下,凸起的喉结在吞咽吐沫时猛烈的抖动着。紧接着他就回过神来,正色道:“继续对敌人火力点进行压制,我们就是一步一步往前挪,也不能在这里坐等着烟雾消散!”

又是几枚枪榴弹急射而出,在浓浓地的烟雾中,虽然看不到眩目的爆炸火焰,但抖动的烟缕、敌人的火力压制停止,足以告诉我们每一个人,敌人火力点再次被清除了。

我跟着几名战士不等江少波命令就冲了上去,穿过重重的浓雾,刚跑出几十米,就听到前方一声近距离的巨大爆炸。走在我前面的那名战士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向我飞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胖大的身体打了正着。一股强劲的力量通过他向我推来,将我狠狠的向后抛去。周围弹片与金属清脆的撞击声听得人寒毛乍立。

不知道被推出了多少米,那股力量终于力竭,我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那名原本在我前面的战士又狠狠地砸在我身上,痛得我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大家小心,敌人在前边布设了定向雷!医务兵快来!工兵,工兵呢?谁有排雷枪?”江少波就在我身旁,他一面焦急喊着,一面挪了挪我身上的那名战士为他急救。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只见刚才摔在我身上的那名士兵浑身是血。他身上的防弹衣被强大的爆炸力撕开,无数枚弹片毫无规律的钉进了他的全身,展裂的皮肤下,露出煞白色的根根肋骨,一根弯弯曲曲淡白色的肠子从鲜红的血液中被拉出,断断续续沿着斑斑血迹伸向前方。

江少波看着那名战士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从何救治,只能扶着他的头大喊医务兵。我爬到他们跟前,拿出了一包止血粉,可是面对他全身到处都是正在流血的伤口,我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那名士兵却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也不知道身受重伤的他哪里来的如此大力,抓得我几欲昏厥。他一双求助的眼神死死盯着我,颤动的嘴唇发出微弱、颤抖的声音:“求求你,给我,给我来个痛快的吧,我,我… …我不行了。”

我左手按在他紧抓着我血手上道:“再坚持一下,你会没… …”下面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面对一个将死的人,我实在不忍再欺骗他,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难道真的照他的要求帮他?

一名医务兵跑到了我们跟前,他看了一眼那名战士什么也没说,从药箱里拿了一支“杜冷丁”从他的脖子上打了进去。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哎,把他交给我吧!”

我顺着熟悉的声音望去,这名医务兵居然是周明浩,他一双无奈的眼神正在告诉我,这样的伤势,他也无能为力。

不知道是“杜冷丁”的药力渐渐起效了,还是那名士兵已经彻底捐弃了自己的生命。他紧抓着我的手开始渐渐放松,我拖着他的胳膊小心放在地面上。随着胳膊的挪动,被炸烂的衣袋里一张被润红的照片漏出了一角。江少波伸手抽出了那张照片,照片上有三个人,在那名身着威武军装的战士身前坐着两位老人,父亲有着坚毅、宽厚的面庞,母亲也露出了慈祥、善良的笑容。

眼前这位战士明显是家中的独子,真不知道他的父母听到了他的噩耗,更或见到了这样的场面会掉出多少苦涩的泪。我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我抓住那名战士的肩头仰天怒吼,希望这样能在顷刻间宣泄我胸中无比的怨气。仇恨,随着这声长叹,我对敌人的仇恨开始在心中无限制的衍生,也许它将一生不能磨灭。

“嗵!”一支排雷破障枪将一条长长的导索打向前放,在落地的一瞬间炸起厚重的水泥块。我被这一阵爆炸声拉回硝烟仍在弥漫的战场,仰天长叹随之变成了怒吼,我挺起身来直冲向前方。我双眼打着泪花,张得大大的嘴中发出愤怒的喊声,我跟本不去想是否有冲锋命令,我只知道一定要冲向前方,那些已经牺牲了的战友向往而没能达到的地方。

我一口气在厚重的烟雾中连续跑了几十米,没有任何敌人的阻挠火力,周围的一切也仍没有什么改变,只是道路两旁依稀可见的建筑物慢慢的变得高了起来。

我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这才发现后面的战友们还没有跟上来。我一个人只身站在灰白色的烟雾中,感觉到有些迷茫、不知所措,独自冲了上来却不知道在失去了战友的配合下该去怎么做。我开始意识到冲动将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

就在身后战友们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时候,突然,一阵猛烈的机枪声从右侧的二楼楼房上传来。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在一片空旷的马路上,没有任何掩体可以帮我阻挡敌人无情的子弹。所幸的是,敌人的机枪是射向我身后的远方。

短暂的发呆后,我即可明白自己身处的环境。我迅速的装上了一枚枪榴弹,对准闪烁着火焰的位置,发射了出去。

清脆的爆炸声伴随着飞出的玻璃碎片在整个街道中回荡着。我快速矮身跑近那所楼房的墙角下,从腰间摸出一枚手雷,拉下保险从一层的窗户上扔了进去。又是一声爆炸将橙色的火焰和暗黑色的硝烟从窗户中推了出来,与街道上灰白色的烟雾搅和在了一起,景象尤为诡异。

我用枪管在自己的头盔上轻轻地敲了一下以鼓励自己,然后用脚跺开了已是半掩的房门,冲了进去。

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各种物体烧焦的味道夹杂在硝烟中挤进了我的鼻子,使人感到恶心。我迅速转动着眼球,查看了没一个角落。在确定安全后,我快步爬上二楼。那里刚刚被我用枪榴弹轰击过,可能幸存的敌人应该还没有从爆炸中缓过神来,在晚点儿就不好冲上去了。

当我冲上楼梯后才明白,我已经迟了一步。在几具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旁,一名日军少尉已经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浑身衣服破裂,狼狈不堪,手中却拿着一把一尺来长、发着阵阵寒光的军刺。他乌黑的面目不像是我曾在宜兰见到的那些亡命之徒,他那看似无奈的眼神的背后,更多的是对战争的绝望,或者说是对这场战争的绝望。

跟上来的战友们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楼下,耳机里不听的响着江少波急切的询问。

而他却仍举起军刺向我走了两步。他在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眼神望着我,眼神中没有斗志、也没有求饶,那是淡淡的凝视。我被他的举动搞得有些恍惚,我随着他的脚步退了两步。谁都知道,在我的95式冲锋枪前,他手中的军刺微不足道,而他却在以那微不足道的武器和我对峙着。

忽然,他大喊一声,将手中的军刺刺入了他的腹部,一尺长的军刺直末至根。然后他双膝一弯跪倒在地,而他的冒着痛苦、绝望的双眼却始终没有离开我。

他的举动使我吃了一惊,我木讷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接着他又是一声大喊,在他也许是壮胆的喊声,在我听来却是难以忍受的垂死哀嚎。他猛的将手中的刀把狠狠地转了一下,然后向右侧拉开。锋利的刀刃无情的将他的小腹刨开,一股鲜红的血液如喷泉般从腹中冒出,接着就是白色的肠子… …

我整个人寒毛倒立,头皮发麻,几乎呕吐当场,我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惨景,将头偏向了一边。

“扑通!”,那名日军少尉倒了下去,而他那痛苦绝望的表情却还在我眼前晃动着,那狰狞的哀嚎也还在耳边回绕。

我转过头来,看到倒在血泊中他在不断的抽搐着,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痛苦的方式离开人间,他只需向我挥动军刺,就可以得到比这舒服十倍的死法,难道他就这么屑于死在我的手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武士道”精神?难道这样就可以表明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他是否知道,如此的痛苦,也不能使他的死亡有价值。

我不忍心再看到他承受如此的痛苦,从任何人道立场上讲,我都应尽快结束他的生命,使他解脱。我摸向胯间的手枪,但随即想到,我面前的这个“武士道”精神狂热者,根本没资格让我用这把手枪,这把枪是老童临终前的嘱托,是张学斌用生命掩护战友离开的见证。我不能让面前这个死不悔改的日本人玷污了已牺牲的战友。

我端起手中的95式冲锋枪对准他的头部扣动了扳机… …

我向后退了一步,再也支撑不住了,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过了许久仍不能明白,这样年轻的生命为何会在顷刻间失去了对生活的渴望,生命的离去原来可以这么简单。残酷的战争已经将我的内心摧残得千窗百孔,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随时都有可能发疯!

江少波第一个冲了上来,他看了看这里情景愣了一下,然后蹲在身边扶着我的肩头道:“你没事吧?”

我什么也没说,此刻什么也说不出来,我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用一双盲目的眼光看着江少波。

江少波没再说什么,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后站起身来对其他人道:“不要打扰他,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其余的人对这里附近的所有建筑进行清剿,注意安全!”

不知过了多久,我逐渐地缓过神来,窗外零星的枪声把我又带进这血腥味正浓的战场。

江少波匆匆跑了上来拉着我道:“空军的烟雾支援马上就要到了,160师他们的阻击战很艰苦,随时都有可能被敌人攻破防线。我们现在必须得继续进攻!”

我“恩”了一声就爬了起来,江少波看到我基本恢复了过来,他刺着牙对我的一笑道:“你回来了?”

我不置可否,跟着江少波来到了楼下。

也许是空军将大部分的对重型轰炸机都投入到了对美军被围部队的阻击战上了,空军的烟雾支援只能说是象征性的。一团团稀疏的烟雾从天而降,裹住了整个战区,再一次把这里装扮得像“仙景”一样,只是谁会想到,世界上会有这样充满了血腥和硝烟味、到处都是惨烈厮杀的“仙景”。

我们双手紧握着武器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慢慢地向前摸,周围几乎清晰可辩的建筑物在淡淡的烟雾中显得更加可怕。建筑物上每一个窗口都有可能伸出一支粗大的枪管,并激射出致命的子弹。我们大部分的战士都是在举着冲锋枪,指着那些无数个高高在上窗口。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危险就在我前进的下一步发生,死神随时都有可能来眷顾我。

“砰!”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声打破了这里的沉静,我左侧的一名战士应声而倒。

“敌人有狙击手,快隐蔽!”江少波一嗓子喊醒了这里,大家一边盲目的向周围的每一个窗口开火,一边迅速的跑到马路两边的墙根下,尽力遮蔽自己的身体。

我刚躲进一个屋檐下,江少波便跟了过来,他往我旁边一靠小声的问道:“你看到敌人狙击手的位置了吗?”

“没有!”我摇头道:“慌乱中,谁还有工夫注意这个!”

“我也没有!”江少波恨恨中有些遗憾的说道。

我转头望向那名中弹的战士,稀薄的烟雾中,我看到他横倒在马路上,双手捂着血涌如泉的脖子在地上挣扎着。

我把冲锋枪递向了江少波然后道:“不行,我必须得去救他,你掩护我!”

“你疯了?!敌人有狙击手!”江少波一把拦住我斩钉截铁的道:“不行,你不能去,这是命令!”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他道:“难道就让我们这样看着他慢慢地死去?这样同样会影响到我们的士气的,我的指挥官!”

江少波紧锁眉头,他是狙击手,当然知道此刻敌人那名狙击手的心态,他正在架着狙击步枪耐心的等待着企图营救战友的猎物,说不定在他附近,还有数十名凶神恶刹、手持M4冲锋枪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敌人。

我自然也知道,但我宁愿被敌人打死,也不愿意看到近在咫尺的战友,就这样无助和绝望中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那名倒在血泊中的战士此刻发出了一声轻轻地呻吟,声音很微小,但却牵动了我们所有人的心。江少波紧抿在一起的双唇随着那战士的呻吟声,略微抖动了几下,他的内心不会比任何人好受。

忽然,他眉毛一扬,大声的命令道:“大家都把烟雾枪榴弹扔过去,柳枫和周明浩负责救人,其他人小心隐蔽!”

江少波话音刚落,十来枚烟雾枪榴弹便从周围飞了出来,落到那名受伤战士的周围,渐渐地在他身边形成烟墙。

就在我们焦急等待着烟雾开始浓郁到看不到人的时候,忽然,七、八声枪榴弹的爆炸声从烟雾中传来,震得那团团烟雾瑟瑟发抖。那尖锐的声明显是空爆弹,是敌人用来杀伤人员用的。

“你们这群狗日的!连命在旦夕的伤员也不放过,这就是你们的人权至上?”愤怒再次直冲发稍,我跳起来破口大骂。我从来没有骂过这么脏的话,但此刻掏尽我肚子里所有的词汇都不能描述出,此刻我对敌人的痛恨。江少波一把将我拉了回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的按着我的肩头,担心我冲出去做了敌人狙击手的活靶子。

看着眼前逐渐扩大烟团,我实在不忍去想里面的情形。狭小的街道上,在密集的空爆枪榴弹攻击下,除了那名战士的英魂和壮志外,还能有什么可以留下?

江少波很快就从这次意外中恢复了情形,他对着大多数还在愣着的战士命令道:“趁着烟雾还在,全体人员都进入街道两边的建筑物中去,小心清理里面的敌人,我们必须先建立防线!”

大家“呼啦”一声开始行动,纷纷进入了街道两边的大小楼房。我跟着几名战士正准备进身后一间最高大的楼房时,却发现江少波正在独自向街道对面跑去。他身上只有一把狙击步枪和一把手枪,又是我们这个分队的指挥官,我不由的有些担心。于是我就掉头跟着他跑到了马路对面。

江少波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冲我会意的一笑,然后将狙击步枪背在身后,掏出了手枪继续沿着墙根在烟雾的掩护下继续朝前走去。大约有走了四、五十米,眼前的烟雾也逐渐稀薄了,江少波便在一栋二层高的小洋楼门前停下了脚步。此刻周围其他建筑物里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其他的战士已经和隐藏起来的敌人交上手了。我给冲锋枪上了刺刀,然后又拿出了一枚手雷,正准备拉保险,江少波却向我摆了摆手,表示担心里边有平民。

他轻轻地转了一下门把手,那门居然没锁,他一下就转开了门锁。随后,江少波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我猛地冲了进去,用挂着刺刀的枪口将整个屋子巡视了一边。这是一间宽大的客厅,客厅的另一头有一个通往二层的楼梯。客厅里非常零乱,到处都是纸片和弃物,家具也都是横七竖八的乱摆着,能打开的抽屉和柜门都被打开着,这家人为躲避战火,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定很匆忙。

就在我放松了警惕,刚放下了架在肩头的冲锋枪,准备跟江少波说话时,江少波突然紧张的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我不要出声。接着他又指了指沙发前的地面。我随着他的手指望去,见地上一堆烟头,全是我们前几天才抽过的“骆驼牌”香烟,这里显然来过美国大兵,我一下子又进入了紧张状态。

江少波冲我撇了撇嘴,用手上的手枪指了指天花板,然后轻手轻脚的朝楼梯走去。我架着冲锋枪枪到他的前面慢慢地蹬上了楼梯。还好楼梯不是木制的,没有多大响声,而且屋外激烈的枪声也在掩盖了我们仅发出了一点点的声音。

我将枪口始终对准楼梯上方,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二层的楼梯口。梯口是一个过道,右侧是一扇紧闭的房门,左侧是一道墙。我靠着墙上听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就走出了梯口。

突然,一个年轻的美国大兵出现在我的面前,吓得我几乎丢掉了手上的冲锋枪。幸好我的冲锋枪是架在肩头的,冲锋枪上的刺刀尖正好顶在了和我打照面的那名美国大兵胸前,露在防弹衣外面的十字架上。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遭遇给吓了一跳,当场愣在那里,嘴巴张得老大,一股薄荷口香糖的味道直扑我的鼻子,他挂在肩膀上的M-4冲锋枪枪口却是指着地面的。在他身后,还有两名美国大兵靠在窗口正在向窗外了望,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在他们手上,每人都有一把M-4冲锋枪。我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我意识到,只要我稍有迟疑,等那两名美国大兵发现了我的到来,情况可就极为不妙了。霎时间,我咬紧牙关,扣动了扳机。“哒,哒,哒!”三声干脆利落的枪响向四周传去,第一枚子弹打中了面前这个美国大兵的防弹衣,另外两颗分别击中了他的喉咙和下腭,我看着他迅速的向后倒去,仍然盯着我的那双蓝色的眼睛散发出一种哀怨的眼神,似乎在质问我,为什么连个投降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靠在窗口的那两名美国大兵被突然近距离的枪声吓了一大跳,他们先是身子一震,然后立刻抓起冲锋枪向我转过身来。我想也没想,完全被本能反应驱使着,以极快的速度把枪口转向他们,再次扣动了扳机。

倾泻的子弹随着一颗颗弹壳的飘出打向敌人,虽然绝大部分的子弹都打在了他们的防弹衣上,但是仍有几颗致命的子弹穿透了他们脆弱的面狭。弹夹里的子弹很快就在喧嚣中打完,而面前还有搞清楚怎么回事的美国士兵此刻却倒在血泊中,那满是弹痕尸体也早已不堪入目。

猛然间,我身后一声“砰”的一声枪响,我急忙回过头来,见江少波双手举着还冒着烟的手枪,对着楼梯口右侧的那扇门,那门刚才还关着,此刻却是那半开着,一名手持冲锋枪的美军倒在门口的地上。江少波仍不放心,他慢慢地朝那扇门挪动。我拿出手雷朝江少波喊道:“少波,退后,让我来!”我将那枚手雷顺着半开着的门缝掷了进去。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4:01
第二十九章
江少波看见我丢了一枚手雷进去,立刻拉着我向后一跃,趴在地上。一声沉闷的爆炸从背后响起,几片门板碎片迅速地从头顶飞过,直砸响对面的墙壁,接着就是随着硝烟飞出的纸削,在空中如同飘雪一般胡乱舞动着。

江少波先是瞪了我一眼,随即又在我的钢盔狠狠敲了一下。他爬起身来环顾了一圈,然后矮身凑到窗户边,掏出了一个小镜子,一边借助反光向外了望,一边慢条斯理的对我道:“这里非常适合狙击,我必须把敌人的狙击手干掉,否则我们根本无法进攻。你在这里会影响我的注意力,还是先到楼下去,为我警戒吧!我会暂时关闭通讯系统的。”

我明白他更是担心我呆在这里会成了敌人狙击手的靶子。我只好识趣的“恩”了一声,就往楼下跑去。

街道的烟雾随着一阵清凉的海风逐渐飘散,窗户外只剩下一层淡淡地青烟覆盖在城市上空,仿佛初冬季节清晨的一场薄雾。来到楼下,我不敢过分靠近窗户,只得坐在一个墙角下坐下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窗外传来的阵阵枪声慢慢地停歇下来。忽然一声响亮的狙击枪声打破了刚沉静下来的战场。

我把目光投向楼梯,我知道,一般情况下,狙击手们在打完一枪后,都会迅速转移,以防敌人的报复火力。就在我望着楼梯期盼着江少波的身影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头顶响起,把整个洋楼都震得直发抖。天花板上快慢不一的掉下一颗颗碎石子,砸在我的钢盔上“叮当”乱响。

一团灰色的粉尘翻滚着从楼梯上卷了下来,遮住了我的视线。我不由的为江少波担心起来,我一边驱赶着眼前的粉尘,一边大叫着江少波的名字往楼梯口跑去,还没跑几步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我抬头一看,不是江少波是谁,他正冲我笑着刺出了他那副雪白的牙齿,在周围翻滚的灰色粉尘中尤显突出。

“叫什么,我没事,看把你… …”猛然间又是一阵连续不断的机枪子弹扫射在在二楼,打断江少波。我们低头跑到了客厅中间坐了下来,只听江少波大声道:“真他妈的悬,没想到敌人的火箭弹来这么快,老子差点就光荣了!”

“再快还是没你快!”看着满脸灰尘的江少波,我心中不禁感触,残酷的战争把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磨练成了一个在死亡中穿梭却毫无后怕的勇者。想起那些已经英勇牺牲了的战友们,我开始担心,这样的好运还能伴随我们多久。

猛然间,街道对面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一座四层高的民宅轰然倒塌,强烈的爆炸震得整个大地都为之一颤,随着隆隆的轰鸣声,无数块碎砖瓦砾四射飞出,溅在周围的墙壁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江少波立刻拿起通讯器呼叫道:“哪个小队刚才在楼里面?伤亡情况如何!快,想办法把伤员运下去… …”

我心中一惊,随即意识到,一定是敌人提前在那栋房子里安装了遥控炸弹,等我们部队一进去,他们就引爆了炸弹。想到这里,我不禁想到,我们这次战斗的目标新店溪上的“中正桥”,如果在我们部队正在通过时,敌人引爆提前安装在上边的炸弹,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正在联想,突然,一个身影从门口窜了进来,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立刻抓起冲锋枪对准了那个人影。只见一个穿着我军军服、胸前挂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的战士靠在门口向屋里张望。混沌中,那人的面容极其眼熟,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是江少波和柳枫吗?”那人居然先认出了我们。

我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是哪位?”

那战士向前走了一步道:“真的是你们,太好了!我是6团的李新哲,数字兵,你们不认识我了?”

我这才想了起来,原来是在第一次进攻时,和我们一起躲在小土包后面的那个数字兵。江少波似乎也想起了他,对他喊道:“快过来,别站在门口,小心敌人的狙击手!”

李新哲听了江少波的话,撒腿跑了过来,蹲在我们面前激动的说道:“我找你们找的好苦啊!现在可好了!”

“你找我们干什么?”江少波又向门口看了一眼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郭建峻呢?”

李新哲一听郭建峻的名字立刻敛起了笑容,眼泪“唰”的流了出来。他低着头带着哭腔道:“小郭他,他牺牲了,都是我不好,他是为了救我才… …呜,呜,呜”

江少波拉着他的胳膊道:“别伤心,来坐下来慢慢说,小郭他是怎么牺牲的?”

李新哲屁股狠狠地往地上一坐,左手抹了一把眼泪道:“我们分队一直是跟在你们部队后面前进的。直到你们遇到了阻击后,我们部队就接到命令,清理街道两旁的建筑物。我和小郭还有另外一名战士负责的是我们现在向南大约七十米的一栋两层的房屋。在门口时,小郭回头对我说:‘你先留在门口,不要进来,如果我们俩都牺牲了,你一定要奋力向前方逃,千万不能落到敌人手里。到前边后,你去找江少波和柳枫他们,他们应该就在我们前边不远的地方。跟着他们,你一定会很安全的。’”

听到这儿,江少波向我看了一眼,我立刻会意到,他是刚刚才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就有人这样夸他,不免觉得好笑,但看着李新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着,我们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李新哲完全没有留意到我和江少波之间的眼神交换,他继续道:“小郭和那名战士刚冲进屋去,枪声就响了起来,非常激烈,而且时间很长,我明显听得出,屋里战斗已经进行到了二楼。我实在觉得让战友们去拼杀,而自己躲在外面很惭愧,于是就掏出手枪,跟了进去。”

我和江少波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现在李新哲就坐在我们面前,向我们讲述,但我们都不由得捏了一把汗。要知道,他冲进去是极度危险的,要是他落到了敌人的手里,不但后果极为严重,而且先前那些为保护数字兵和像张学斌那样英勇就义的数字兵们的牺牲都白费了。

李新哲接着道:“我冲进去后,见到里边躺着两名日军士兵的尸体横在房间的中间就知道,守在这间屋子里的是日本兵,我迅速的朝楼梯跑去,刚上了几阶楼梯,楼上的枪声就停了下来。我大踏步跑了上去,见到屋子里横七竖八躺着七、八日本鬼子的尸体,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倒这么多日本兵的。而小郭却一个人端着冲锋枪站在二楼的中间环顾四周,离他不远处,和他一起进来的那名战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通红的鲜血正在从他的身上淌下。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小郭回过头来见到我上到二楼,喊道:‘你上来干什么,快下去!’我被他这么一喊,更是吓了一跳。突然,小郭朝我身旁的墙角冲了过来。我顺着他的路线望去,只见一名日本鬼子躺在离我不远的墙角,浑身是血,他面目狰狞,却露着阴森、得意的笑容,粘满了鲜血的手中拿着一枚已经不见了保险的手雷。我被那日本鬼子吓得魂飞天外,连忙倒退了一步,却被一具日本兵的尸体给绊倒了。就在我将倒下之际,我看到那日本鬼子松开了手雷卡簧,受伤的胳膊试图将那枚手雷扔向我。这时,小郭已经赶到,他一跃而起,扑向了那个日本鬼子。呜,呜,呜… …小郭,是我害了你啊,小郭!”我和江少波听到这里都摘掉了钢盔以示敬意。

李新哲哭了好一会儿才呜咽着继续讲道:“手雷这时候就炸了,我甚至听到弹片从我耳边飞过时发出的尖叫声,小郭他,他就这样牺牲了!呜,呜,他,他的身体被炸的,被炸的… …呜,呜,呜… …”

李新哲又是一阵痛哭,我和江少波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他,只能拍拍他的肩头,任由他痛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有缓和,手里提出一个通讯器道:“我的通讯设备也被一枚弹片给打坏了!我根本无法与别人联系,于是,我决定来找你们!”

李新哲用粘满了被尘土和眼泪已经搅和成泥的衣袖擦了擦眼泪道:“我沿着街道向你们这边一路跑来,路上一个人也没碰到。刚走到半路,就听到了一声狙击步枪的声音和一声火箭炮弹爆炸的。我想到江少波是一名狙击手,所以我就顺声音跑了上来。老远就见到这栋二楼刚刚被炸的房子,我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最前方了,正在发愁怎么才能躲过敌人的狙击手接近这栋房子,忽然街道右侧的那栋大楼突然爆炸,于是我便借着爆炸扬起的灰尘跑了进来… …”

我和江少波面面相视,一时说不出话来。对李新哲的遭遇,我们是又惊骇,又同情。我按着李新哲肩膀,他已经坚强了很多,看到我们同情的眼神,他反倒先勉强笑了一下道:“现在起,你们就让我跟着你们吧。”

江少波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我腰间的那把手枪,又看了看我。我装作没看到,把脸扭到了一边。

大家沉默了几秒钟后,江少波问李新哲道:“你的电脑还能用吗?能不能查看一下138师的情况。”

李新哲赶紧拿出了电脑,熟练的操作起来。江少波说了句:“柳枫,你警戒!”然后凑到电脑前看着屏幕。

李新哲一边看着电脑一边读着信息:“138师已经进入了宜兰市区,他们在和日军打巷战,另外又派了两个团的兵力从背后进攻追击我们的日军。前指给他们的任务是傍晚前必须抵达台北市增援我们师。”

江少波语气沉重的说:“也不知道到了傍晚这里是什么样子,我们还能不能坚持到傍晚。”

李新哲顿了顿又道:“东线进攻台北市的空降兵们伤亡很严重,他们现在虽然也进入了市区,但已经停止前进了。”

“看来,他们比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江少波叹了一口气后问道:“西线阻击被围美军的战斗进行的怎么样了?”

“很艰难,不过在空军空投了地雷后,美军的进攻步伐有所减缓,但是敌人正在进行排雷工作,随时可能都有可能再次发动进攻。” 李新哲一字一句的汇报。

我插嘴道:“少波,你说前指会不会把138师增援来的部队再派到西线上去?”

“很难说。”江少波话锋一转又问李新哲:“能不能接通前指,再申请一次空中烟雾支援?”

李新哲回答道:“空军无法再支援我们了。卫星图片和各项情报表明,冲绳和关岛的美国空军正准备发动一场大规模空战。我空军各个机场都在筹备应对!”

“哎… …”江少波叹气道:“我们只有靠自己了,你把我们战区的卫星图片调出来。”

我回头望去,随着李新哲快速的敲击键盘,一张张清晰的卫星图片在屏幕上显示了出来。打眼一看就知道,那正是我们所在区域的卫星俯视图片。江少波仔细的查阅了一会儿后道:“敌人已经在‘中正桥’两岸建立了防线,我们想要从正面夺桥看来是很困难了。那里可是关键啊,如果大桥被炸,我们就很难突破‘新店溪’这条天然防线了。”

“对!”我接江少波的话道:“如果敌人像在街道对面的那栋大楼安置炸药一样,也在‘中正桥’上安置炸药的话,我们只要登上或者是接近这座大桥,敌人就会引爆炸药的。到时候… …

“所以,我们必须先控制‘中正桥’,然后才能进攻!”江少波打断了我的话头道:“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控制它呢?”

“特种兵!”李新哲突然冒了一嗓子道:“你看,在东线空降兵后方有61师的一个特种兵中队正在休整,不知道前指要给他们安排什么任务。如果他们能过来增援一下的话,或许可以成功!”

“好!”江少波语气有些兴奋:“立刻向师部报告,请师部向前指申请特种兵参加争夺‘中正桥’的任务!最好是先用‘蛙人’从水下渗入,拆除敌人安置在桥上的炸弹,然后再对敌人两岸的守军进行突击。”

很快,师部就回过话来:前指已同意特种兵参加夺桥战斗,夺取‘新店溪’上九座大桥的战斗将于下午二时十五分开始。你部必须于下午二时整之前,进入正面攻击位置。在特种部队配合下,必须一次成功,夺取‘中正大桥’。

我听到李新哲诵读的师部回复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虽然我军的数字通讯系统有严格的防范措施,但不难想象这样的情报如果让敌人破译了,后果将不堪设想。何况我们的对手美军,他们的破译能力可是世界闻名的。这让我理解为什么信息指挥部要为每一个数字兵都安排一个‘保护者’,并为他们制定严格的制度。这更让我后怕,如果刚才李新哲没有找到我们而落到了美国人的手里,那将会是多么可怕!

江少波见了师部的回复兴奋的叫了一声“好!”然后对李新哲道:“快,接通你们部队,告诉他们我们要进攻了,让他们注意跟进。哦,还有,请他们为我们支援一下,打一些烟雾枪榴弹过来。最好打在下一个十字路口上。”

“是!”李新哲高声回答道,他和江少波一样兴奋。

接着,江少波打开了通讯设备命令道:“现在我们开始准备进攻,6团会打来烟雾弹支援我们。现在我们离‘中正桥’只有不到1000米的距离,我们争取一次突破到敌人的防御阵地前。注意,暂时不要攻击敌人桥前的防御阵地!”

“江上尉!我们部队说,师部一会儿会派一辆坦克增援过来,6团团部会派六辆吉普车跟着坦克为我们提供增援!”李新哲又给江少波带来了一条好消息。江少波微笑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稍顷,几十颗烟雾弹从后方打来,再一次将前方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下。在江少波的命令下,我们所有人也打出了我们所剩下的所有的烟雾弹。我和李新哲拿起冲锋枪和手枪正准备往外冲。可江少波一把拉住了我,他看了一眼李新哲后对我说:“你们先等一等!”接着他又对着麦克风命令道:“全体人员注意,狙击手找有利位置掩护进攻,战斗人员挑出几个人来和数字兵们一起留在原地,准备枪榴弹支援。其他人开始进攻,沿街道右侧进攻,以免相互误射!”

江少波起身对我们说了句,“保持通讯。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许进攻!”后,就跑到二楼去架设狙击枪去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担心数字兵们冲上去会有什么意外。但是躲在后面看着别人冲上去战斗,心里总不是滋味。我趴到窗前,看着一个接一个利索的身影冲向前方的烟雾,我不禁开始急躁起来。

阵阵手雷和枪榴弹的爆炸声在密集枪声中传来,战斗异常激烈,我可以想象到,我军英勇的战士们手拿带着刺刀的冲锋枪,在一片烟雾中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冲杀!他们很快就可以到达逼近敌人桥头防线的位置了。

“柳枫,你能联系我们上前面的部队吗?我和他们的通讯中断了?”耳机忽然传来江少波焦急的声音。

我立刻与前面的部队联系,可是耳机里除了江少波不时传来的催促声外,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又问李新哲道:“你试试,看能不能与前面的部队联系一下!”

李新哲立刻回答道:“不行,我们用的不是一个通讯频段,前面又没有数字兵,我们根本无法联络!”

江少波似乎听到了李新哲的回答,他不等我说话就立刻说道:“那你叫李新哲探测一下,看是不是有什么干扰!”

我转而对李新哲说:“你能探测出敌人前方是不是有什么干扰吗?”

李新哲没有说话,他只是迅速的在键盘上敲打了一阵后才抬头回答道:“是美军在进行电磁干扰,他们用的是全向微波干扰,他们的干扰源我现在无法探测,但肯定是在‘新店溪’以北的什么地方。在这样干扰下,除了毫米波或激光通讯外,其他无线电通讯都会在一个很短的距离内失效!他们的作用距离不会超过2000米的,所以我们的通讯正常。”

江少波追问道:“柳枫,你问问他,他手上的电脑与外部通讯用的是什么方式?”

“毫米波、微波和激光通讯等7种通讯方式!” 李新哲快速的回答道。看来他对电子战方面实学得不错。

江少波沉默了一会儿,而前方的枪声却越激烈,江少波终于开口道:“柳枫,你带着李新哲到前面去与进攻部队回合!在那里,让李新哲和我们后方的数字兵建立联系,这样我们就可以和前面的部队联系上了!”

“好的!我们这就走!”我手痒了半天了,得到这样的命令真是再好不过。、

我们刚起身准备赶上去的时候,江少波又叫了我一声:“柳枫!你… …你们要小心!”

我明白他担心的是李新哲,我认真的回答了一声“明白!”就带着李新哲跨出了房门。

街道上,烟雾弹释放的烟雾在逐渐强劲起来的海风下已经有些稀薄了。我和李新哲沿着街道右侧刚刚穿过了十字路口,一枚不知道是从什么方向射来的枪榴弹在我们身后爆炸。我隐约听到李新哲闷哼了一声,我赶紧回头,见李新哲已经倒在地上,他右腿上渗出的血迹慢慢的扩大开来。

我连忙跑回去,一边扶他一边问道:“怎么样?伤的严重吗?还能往前走吗?”

李新哲试着站起身来,但因腿上太重,又跌到在地。江少波立刻便通过无线问道:“李新哲是不是受伤了?”

“恩,人不大要紧,只是伤到右腿了,恐怕行走困难!”我回答道。

“那赶快把他拉回来!快!”江少波有些急了。

被江少波一催,我也有点急了,我不管李新哲能不能走,背好冲锋枪,转身双手搭在他的腋下把他往回拖。突然,一梭子机枪子弹从烟雾中扫来,几枚打在李新哲的防弹衣和胸前的电脑上,有一枚击中了我的左臂。我一吃痛,双手一松,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烟雾中,两个模糊的身影正向我们跑来,我立刻挣扎着想爬起来,更倒霉的是脊背垫在背上的冲锋枪上,竟让我一时爬不起来。可眼看着那两个身影逐渐清晰,而且越来越不像是我军士兵,我越是发紧张,就越是爬不起来。

情急之下,我一面大叫“少波,我们前面有敌人!”一面伸手去摸手枪,可手刚刚碰到手枪套,就听到一声蹩脚的中国话:“不许动!不然,开枪!”走过来的是两名美国大兵,他们一个人用手中M4冲锋枪指着我,得意的朝我走过来,另一个手里拿着一把MP5冲锋枪朝李新哲走去,当他看出李新哲居然是一名数字兵的时候,他的眼睛放出了异彩!天知道美军承诺的,他们要是能抓到一名我们的数字兵能得到多少钱!

我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李新哲要是落到他们的手里,将有多么可怕的后果。他的电脑里储存的有我们刚才与师部的联络信息,而且美国人还可以通过他得到更多的其他信息,甚至发送虚假信息迷惑我们。

想到这里我心里直发寒,我开始大喊道:“少波,快向我们这里打枪榴弹!快向我们开火!”但是没有任何回答。

那名冲着我来的美国大兵冲着我作了个射击动作,并怒喊:“不许动!不然,开枪!你,不许动!不然枪!”

原来他们只会这一句汉语,那么他们就听不懂我刚才说的什么了?我脑子飞快的闪动着。

这时,李新哲挣扎着掏出了腰间的手枪,那名拿着MP5的美军一脚把他手中的手枪踢飞,但他却“舍不得”向李新哲开枪,只是在他受伤的右腿上狠狠地踹了一脚。我被激怒了,我已经搭在枪套上的手,随即扣开了枪套,那名冲着我来的美国兵愤怒的在我腰上踢了一脚,把我踢得差点背过气去。

那名拿着MP5冲锋枪的美国大兵用一种极难听懂的美国地方英语说了句什么,接着我额头一凉,那个美国大兵用手中的M4冲锋枪管顶住了我的额头。我清楚的看到,他狰狞的笑着,食指开始触向扳机。

这些天的战斗以来,我杀了许多敌人,我对有这样的下场并不意外,但是我仍有些不甘心,我不甘心没有亲眼看到五星红旗在台北上空飘扬,我不甘心李新哲就这么落到了敌人手中,我更不甘心,自己居然是在毫无还手的能力下被敌人打死。就像我战死的战友和我打死的那么多年轻人的父母一样,我年迈的父亲和慈祥的母亲也会为之痛不欲生。

我在不甘心中闭上了眼睛,在敌人的狞笑声中等待着这最后了结的时刻。

“砰!”枪声终于响起了,我感觉到头脑一阵凉意,大脑一片空白无际。原来死亡并没有人们形容的那么痛苦,反倒是刹那间的解脱。原来死亡之后还可以有思想,那么我马上就可以验证,最后审判我的到底是阎罗王还是上帝了。

我等待着,等待着来迎接我的到底是“牛头马面”还是地狱里的“魔鬼”。但是他们并没有立刻到来,难道是因为在这到处都有死亡的战场上,他们忙得顾不过来?

“砰!”又是一声枪响,那预示李新哲也完了,这对他来说应该是好事,免去了敌人将对他进行的折磨。

“柳枫,你没事吧!”江少波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可惜太晚了。我努力着想用灵魂的声音回答他,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行了!你也该躺够了,快起来吧。一会再有敌人来,我们就不那么走运了!” 李新哲的话使我感到纳闷,难道他在催我往黄泉路上赶?黄泉路上还有敌人?

我鼓起勇气,睁开了双眼,依然是薄烟弥漫的街道。我转动眼球,并没有看见游荡的鬼魂,而是两具倒在血泊中的美军尸体。这是怎么回事?我悄悄地用力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有疼痛感,而且左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我确实没有死,我还活着,我还可以继续战斗!

我还在愣着神,李新哲却带着疼痛的呻吟对我说:“这两个敌人已经被我们的狙击手干掉了,你还躺在地上装死?”

我哭笑不得,情形居然有这样的急转!我翻身,爬了起来,见地上的两名美军尸体的头部都有一个带着血迹的窟窿。而李新哲却仍倒在地上,一双大眼正盯着我,他开口道:“你来扶我一把,我想我勉强能走!”

我连忙跑上去扶他,嘴里却没忘了问江少波:“少波,是你打死的敌人吗?”

我本没指望能得到什么回答,刚才我向他呼救就没有得到任何回音。但此刻耳机里传来江少波沉着的回答声:“是的,我刚才一直在瞄着你们的位置!你们赶紧回到原位置来。”

我没再说什么,扶起了李新哲往回走。正如他所说的,他确实可以勉强走动,在我的掺扶下,他一瘸一拐奋力的走着,我可以感觉到他浑身都是淋漓的汗水。一阵轻风拂过,催散着周围越来越淡薄的烟雾,我的脊背也随之一凉,我这才发现,自己也已被汗水浸透。刚才紧张的一幕,确实把我们俩都吓坏了。

我们很快就回到了那栋小洋楼前,我抬头查看已经坍塌的窗口,根本看不到江少波,身为狙击手他的确很会伪装。

我把李新哲扶进屋内,撕开他的裤子,查看他的伤势。他的右腿上最少有七、八深嵌着的弹片的伤口,可能是刚才的剧烈运动所至,那些伤口上还不断的有鲜血涌出。没有镇痛剂,我让李新哲把绷带咬在嘴上,然后在伤口上洒上消毒液,用他的电工钳,为他取弹片。每当我拔出一枚弹片时,都能听“呃”的一声从他咬着绷带的嘴里发出。我不禁寒毛扎起,这使我联想到了余海,我们在滩头阵地上为他作手术时,那恐怖的声音又在耳边回响。

我手下加快动作,终于取完了弹片。在洒上了止血粉后,开始为他包扎。这时候,江少拨从楼上跑了下来,他走到李新哲身边拉着他的手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李新哲勉强一笑,点点汗水从额头上不断的往外渗出,他的嘴松开了紧咬着的绷带,任它自由划落,然后轻声道:“没,没事,只是皮外伤,死不了的!刚才,刚才谢谢你了!”

江少波排了排他的胳膊,没有回答,转身对我道:“不知道前面的部队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我听到仍有枪声,他们应该还在战斗!咦,你的胳膊也受伤了,来我给你清理一下!”

说着他就转过身来为我清理伤口。还好我的伤是真正的皮外伤,不需要手术,只要简单的消个毒就没事了。

江少波为我处理完伤口后问李新哲道:“你的电脑没坏吧,还能用吗?”

李新哲微微地点点头,把胸前的电脑向江少波推了推,示意他自己操作。江少波老实不客气的接过电脑,开始查看信息。他看了一会儿电脑,然后抬起紧皱的眉头道:“被围美军已经清理完了我军空投的地雷,他们正在准备新一轮的进攻,看样子160师他们快撑不住了。海军早上又损失了两艘常规潜艇,看来敌人的反攻就要开始了!”

听江少波提到潜艇,我随即想起在潜艇上的情景,鱼雷在潜艇附近爆炸带给来的极大震撼,使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很难想象,当潜艇被击中,将要沉没之际,艇里的情形会是怎样,那些绝望的战士们的内心又是如何… …

我们都在沉默遐想之际,从周围时断时续的枪声中,隐约穿来坦克发动机的声音打断了我们。

我看了一眼江少波,他在看了我一眼后,迅速的敲击键盘,查看情况,我则是爬到门口用反光镜观看。当看向街道后方时,我清楚的看到在离我们大约一百多米的地方,一辆ZTZ99型坦克正在一群步兵和几亮吉普车的跟随下向我们缓缓驶来,坦克上醒目的红色“八一”军徽清晰可见。

我转过头了,几乎是和江少波同时喊道:“是自己人!”江少波更是确切的说道:“那是6团三营的部队和师部刚增援过来的坦克、吉普车!我们得向他们说明情况,巷战中,敌人如果有反坦克导弹的话,坦克深入作战将是很危险的。”

我不等江少波命令,就兴奋的冲了出去,我一走到大街上,就用力向坦克挥手,一名走在坦克旁边的士兵见到我突然冲了出来,立刻蹲在原地,用冲锋枪指着我大声喊道:“什么人,哪支部队的?”

我被他这么一喊,刚上来的兴奋少了许多,我连忙回答道:“我们是139师7团的,我们还没有完全控制前方的街道,坦克不能继续前进,否则有危险。”

稍顷,坦克便停了下来,一位指挥官模样的人跑到前面来,我没等他开口就抢道:“有医务兵吗?快,那栋屋子里有一位伤员需要护理!”

那名上尉指挥官对着步话机说了几句话后,正准备向我开口,江少波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上尉同志,你们是6团三营的吧。我是这里的指挥官,请您的步兵部队立刻向前方推进,我们部队在前面被敌人包围,现在已经失去了联络。你们有等离子干扰机吗?可以让等离子干扰机向前推进一些吗?这里距离‘中正桥’只有一千多米了!”

江少波连珠炮似的话语,说得那名上尉插不上嘴。终于等江少波说完了话,他才开口道:“你们谁是指挥官?前面的敌人是美军还是日军,他们的火力如何?你们部队被围困多久了?”

江少波见那上尉仍不命令部队前进,有些焦急,他快速的回答那名上尉的话道:“我就是这里的指挥官,前面的敌人应该是美军和日军的混编部队,火力很猛!请快点,我们的战士正在流血!”

那名上尉终于点了点头对着步话机命令道:“坦克留在原地,步兵向前推进,前面还有我们的部队在战斗,注意不要误伤。3号和5号吉普车跟着步兵前进!”

我听到他的命令后,向他敬了个军礼,然后指着正被抬出来的李新哲道:“请好好照顾他!”然后转身跟着6团的部队冲向前去。

街道上的烟雾已经基本被吹尽,我这才看到前方的街道原来是一个向左的转弯。身后吉普车上的重机枪和狙击手们手中狙击步枪不时的开火,为我们提供掩护。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4:01
第三十章
我们顺着街道两侧很快的就推进到转弯处,周围的枪声已经基本停了下来,只是偶尔的几声枪响在告诉我们,这条街道两侧的建筑物里,还有零星的战斗在持续着。

“喂,是李祥云吗?我是江少波!”

“是!我是李祥云!”终于得到我这个老乡的回答了,他特有的家乡语调让我听起来特别亲切。

江少波兴奋的说道:“终于联络上你们了,现在你们的情形怎么样?6团的增援部队已经开上去了!你看到了吗?”

“恩!看到了!”李祥云语气激动的说:“请告诉6团的战士们,请他们立刻进入周围的建筑物,我们已经清扫了那里,已经基本安全了。他们前面就是敌人的桥头阵地了,要是继续前进,我担心敌人会狗急跳墙,要炸桥!”

“好的,我们马上就跟上来。”江少波道:“柳枫!你听到了吗?”

我连忙回答:“是,明白了!”随即朝周围6团的战士们喊道:“大家都进周围的建筑物去,前面就是敌人的防御阵地了。”然后就跟着几名战士冲进离我最近的一栋有六层房屋。

屋子里果然没有敌人,但地上随处可见凌乱摆放着的美军军用罐头盒和满地的烟头证明敌人确实曾在这里逗留过。

我站在四楼的一个窗户前,小心的观看前面的情景。街道在前方不远就到了尽头,那里的大桥的起点,宽阔的大桥下“新店溪”在那里形成了一个弯道,转而向西南方向流去。敌人用沙袋、坦克和铁丝网在桥前建立了一个桥头堡,看上去不怎么坚固不可摧毁。

一名6团的战士走到我旁边看了看前面的情景问道:“真奇怪,敌人明明知道我们已经来了,为什么还不炸桥,阻止我们前进,反而要死守?这里又不是他们的本土,这不像是美军的风范。”

我看了一眼那名战士道:“他们还指望突围的美军能通过这座桥撤回市区呢!他们怎么舍得炸掉!我军目前掌握着制空权,如果他们炸掉了‘新店溪’上的大桥,那么我们就会立刻炸掉‘淡水河’上所有的大桥,到那时,他们被围部队即使能突围,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那名战士继续道:“我听说美军在冲绳和关岛集结了大量的飞机,如果我们不再有制空权,而敌人也建立了完善的区域巡航导弹防御体系的话,他们会不会就要炸桥了?”

我没法回答他的话,是的,如果真到那个时候,我们还没能通过大桥的话,敌人也许真的会炸桥。我心下开始担心起来,如果这次的夺桥任务不成功,也许我们再也没有夺取它的机会了。

“柳枫!”江少波和李祥云从楼梯走了上来,他们身后跟着6团的那名上尉。从那位上尉尊敬的表情上看,他已经知道了江少波的身份了。江少波来到屋子中央坐了下来道:“别总站在窗户口,害怕敌人的狙击手看不到吗?”

我和身边的那战士连忙离开了窗户,坐到他们身边。江少波首先开口,他打开了李新哲的电脑道:“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四十分,离攻击行动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让大家都准备一下。我们现在研究一下如何配合特种兵的行动。”

李祥云接道:“有什么好商量的,时间一到,我们立刻向敌人阵地发动进攻,一举冲过桥去!”

江少波语调平缓的道:“要是那时特种兵还没有拆除敌人按在桥上的炸弹,我们这一冲,敌人就会炸桥了。”

李祥云欲言有止,他舔了舔嘴唇不再吭声。那6团的上尉却道:“不知道敌人炸桥是用有线导引装置还是无线电引爆装置?要是能侦察到他们的起爆控制点,我们就好办了!”

我接口道:“也许敌人用的是复合引爆装置,敌人控制点应该就在他们的指挥处,或许他们不止一个控制点。总之,无论敌人用的是什么样的起爆装置,我们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只有靠特种兵们拆除炸弹!”

“那样也不是万全之策。”江少波道:“谁知道敌人安装了多少炸药,都在什么地方?谁有能保证在光天化日之下,我们拆弹的特种兵不被敌人发现,他们可能有人专门盯着这些炸弹!”

“那你说该怎么办?”李祥云有些着急了。

江少波抿着嘴想了一会儿道:“只有赌运气了!我们在战斗打响的一刻,用等离子和微波进行全频段干扰,阻止他们使用无线电引爆装置,然后用多管火箭炮或集束炸弹对‘新店溪’对岸的桥头地区进行地毯式轰炸,希望能彻底切断敌人对桥上炸弹的控制,然后再派狙击手严密监视企图上桥的敌工兵。即使这样,我们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李祥云站起身来大声道:“那也只有这么办了!”

“可是… …”那名6团的上尉道:“在市区使用多管火箭炮或者集束炸弹不大合适吧,这里可是我们领土,任何一个屋子里都有可能还住着平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出个好注意啊!”李祥云对那上尉有些不耐烦了。

可那上尉却始终保持着笑脸不答他的话,江少波道:“我们一路走来,没有见到一个平民,他们可能已经转移到其他比较安全的地方去了吧。还有,我们要是不这样做,如果敌人引爆了安装在桥上的炸弹,不照样会殃及到附近的平民吗?我担心的只是那样有可能会误伤到我军已经在那里进行干扰行动特种兵们。”

李祥云一拍江少波的肩膀道:“嗨!这还不简单?我们先将行动计划申报给师部或者前指,如果他们同意的话,他们一定会同志特种兵们的!如果他们不同意使用火箭炮和集束炸弹的话,我们也没有这些支援啊!”

江少波点头称是,他迅速的操作电脑,向师部发出作战计划,没一会儿就抬头对我们道:“师部同意了!”

房间里保持了片刻的寂静后,江少波对那位6团的上尉道:“我是刚晋升的,还是由您来安排一下进攻的细节吧!”

“不!”那上尉连忙摇手道:“您是师部的参谋,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再说,139师谁不知道你,不佩服你啊,还是由你来指挥吧!”

江少波微微一笑,他问那位上尉道:“还没有请教您贵姓呢!”

“我叫云飞!”那上尉赶忙回答道:“大家都叫我云大个子!”

“云飞?!”江少波有些惊异的打量了他一下道:“你就是李祥云他们班战士云龙的哥哥,云飞!?”

云飞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一旁。

江少波没再说下去,他排了排了云飞的胳膊,然后正色道:“现在我来部署一下进攻!我们先找一些眼光好、反应快的同志,把所有的火箭筒都给他们,让他们和狙击手们一起,找一些隐蔽、射界好的射击点埋伏,重点任务是压制敌反坦克火箭手和狙击手,不要让他们对我们的坦克和进攻部队构成威胁!云上尉,您带领坦克和步兵进行正面攻击。记住,一定要在我们完全压制住了敌人的火力后再进攻!李祥云,你带上一个排的战士,在我们进攻前,快速扫清仍躲在‘新店溪’南岸建筑物里的敌人!避免我们进攻部队腹背受敌!”

云飞和李祥云都点了点头,江少波接着道:“首先,在我军炮火支援一开始的时候,数字兵们开始动用我们所有的干扰设备进行全频段干扰,同时要打开所有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以保障通讯!云上尉,你们进攻部队带上两名数字兵,在必要时,临时架设有线通讯系统。总之,我们前后方的通讯协同不能中断!”

江少波停了下来,他顺手从身边的李祥云的嘴上抢过了他刚叼上的香烟,放在自己的嘴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道:“我军的多管火箭炮弹一到,我们就开始全力压制敌反坦克火力。一旦压制成功,你们就开始向敌人阵地突击。突破了敌人桥头阵地后,坦克不要过桥,只要在桥南侧徘徊,并提供火力支援就好,记得要打开激光压制系统。

“步兵尽全力快速通过大桥,我们狙击手和火箭手会为你们扫除障碍的。一旦通过了大桥就立刻进入桥北的各个建筑物内,争夺制高点。不过要小心,在那里可能会遇到我军的特种兵!”

江少波布置完后,环顾四周道:“大家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或是有什么补充的?”

李祥云“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道:“没什么了,就这么办!”

云飞也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江少波命令道:“那好,大家赶紧准备一下吧!”

说是让大家准备,其实也就是狙击手、火箭筒手和数字兵们在忙活,而我们这些“战斗人员”却只能是检查一下枪械弹药,等待着进攻时间的到来。

李祥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我身边,他嬉皮笑脸的冲我打了一个要烟的手势道:“刚才江少波抢走的那一根,是我最后一根了!”我笑了一下,拿了一根烟递给了他,自己也拿了一根,还没点着,李祥云就已经吐出了第一口烟圈,他吐完烟圈后用我们家乡话陶醉的说:“哎,真爽!有烟就要赶紧抽了,也许过一会儿就永远没这机会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没敢接他的话,继续低头点着了香烟。李祥云也感觉到自己说话不太合适,赶紧改话题道:“哎,柳枫,你真的进到潜艇里边了?那里在怎么样?是不是很狭小?”

“恩!”我回答道:“比这里看起来要小点,不过没你想象的那么紧张,就是里边有点热!”

李祥云有问:“那儿里边的设备是不是很先进,听说一艘要好几亿美圆呢!”

“是很先进,我们在艇里边可以看到航母被击中的图片!”

我见他还要问下去,连忙打断了他道:“你们刚才进攻到这里的时候是不是被包围了,我们和你们联系不上,就想上来找你们。结果遇到了敌人,要不是少波,我这会儿已经是枪下鬼了!”

李祥云瞪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们进攻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阻拦,直到我们冲到这个转弯处,我们看到了敌人设在桥头的阵地时,我才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赶紧和你们联系,可通讯已经中断了,我们立刻冲进两边的房子。你猜怎么着,里边全是台军!我刚一跺开房门,迎面就有一颗手雷砸了过来打在我的胸前,多亏那是颗哑弹,没有爆炸。我和敌人们都是一愣,还是我身后的战士们反应快,他们当即就开火了。说来还真是幸运!”说着李祥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他继续道:“接着整个街道就像炸开了锅,枪炮声四起。我当时什么也没想,架着冲锋枪向里边冲,见人就开枪,就这样,我们鬼使神差的夺下了那所房屋。

“台军的装备真的很差,他们手雷不响也就罢了,可他们身上连隔热服都没穿,我们借助热探测器,发现了只有一墙之隔的另一栋房屋里还有台军,就用炸药炸开了墙壁,往里边仍手雷… …

“我们还在清剿房屋里的台军时,有战士发现美军已经封锁了我们进来的路线。我当时抱着多打死一个老子就多赚一个的念头,一个劲的拼了命冲杀。看见一个个敌人倒在我们脚下,我整个人几乎麻木,没有任何感觉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们清理完屋子里的台军。我正想回过头来再料理几个美军时,发现从后面沿街道围上来的美军突然退散了,我就知道我们的援军到了… …”

“呵呵!”一直在一旁倾听的江少波突然笑了,他弯着眉毛笑道:“你就听他吹吧,战斗激烈我承认,但是绝对不会像那样,他不是那种不用脑子,只知道傻冲的班长!你看看他的防弹衣上有没有子弹!那枚没爆炸的手雷呢?呵呵!”

我回过头来盯着李祥云,他连看江少波一眼都没有,只是微笑着看着我,使我根本搞不清楚,他说的是真是假!

“报告!”一名数字兵突然开口,吸引了屋子里所有人的注意,那数字兵一脸惊喜的道:“江参谋,我军阻击被围美军的部队抽调了一个空降团来支援我们进攻台北了!他们5分钟前向台北‘淡水河’西岸发起了进攻,据情报显示,驻守在‘淡水河’西岸的全是台军和美军的后勤部队!”

“太好了!”李祥云叫道。

“未必好!”江少波板着脸查看着他面前电脑上的信息道:“敌人突围部队的进攻那么强烈,前指居然还抽出一个空降团去争夺‘淡水河’西岸,那证明160师他们快要撑不住了!前指是在为160师找退路,期望他们可以在‘淡水河’西岸,依托城市建筑阻止美军进入台北市。进而拉长包围圈,看看有没有可能出奇兵,把被围美军分割成两块。”

李祥云道:“那要是拿不下‘淡水河’西岸的城市建筑,或是拿下了却守不住怎么办?”

江少波皱起了眉头道:“拿不下‘淡水河’东,160师他们就完了!”

云飞补充道:“拿下了河东要是还守不住,就只有一条路了,炸桥!”

我们面面相视,江少波凝重的点了点头。

云飞向江少波靠近了点问道:“那你看,前指会让138师改道去增援160师吗?”

江少波又看了几眼电脑屏幕回答道:“不好说,也许会吧!如果派138师增援,也肯定不会全部去,毕竟现在进攻台北市区部队的力量太薄弱了。派去增援的138师部队也只可能到‘淡水河’西岸,再远时间跟不上!”

云飞道:“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138师去增援谁,我现在担心的是,一旦美国人夺回了制空权,美军有可能派新调来的部队在基隆港附近登陆。到那时,可不是我们如何胜利的问题,而是我们是否能胜利的问题了。”

江少波听到这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迅速的敲击键盘,然后道:“美军从本土调来了载有激光武器的波音737飞机,他们刚刚在冲绳基地降落。我估计,他们要不了三、四个小时就会向我们发动新一轮争夺制空权的空战了!”

全场人都是一惊,我也被吓了一跳。在和刘毅一起在敌后“逃亡”时曾听刘毅提过这种飞机,那是美军在波音737上装载了反导激光发射器的作战平台,其激光有效距离达到了20公里,是专门用来对付弹道导弹的。

我连忙问道:“美军这些飞机的主要用途不是本土防御弹道导弹的吗?派到这里来干什么?”

江少波道:“可以打弹道导弹,自然也可以打飞机和空空导弹!他们来无非是为战斗机提供保护的。不过,听说我军也早有防范措施,比方说在用导弹在他飞行路线前散布阻碍激光作用的烟雾、用微波干扰压制他的侦测系统、用潜艇发射潜空导弹攻击等等,但是效果如何还得看咱们的空军和海军如何配合了。”

李祥云用枪托墩了墩地面说道:“不过,最好的办法还是用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直接袭击冲绳的‘那霸’空军基地,把美军和日军的飞机消灭在机场里!前指要是再不发动先发制人的攻击的话,制空权真的有可能要转向敌人一方了。”

云飞摇头道:“如果我军弹道导弹发动攻击日本本土,那将意味着同时也把战火引向了我国本土。我军现在的任务不是扩大战争,而是尽快以最大的优势结束战争,相信美军将要发动的进攻也是为了以最少的损失结束战争!”

“江参谋!师团长要和你通话!”一名数字兵拿了个话筒递给江少波道。

江少波拿起话筒道:“喂,我是江少波,恩,什么?那我们就不能发动进攻,否则… …,这样不行的… …,恩,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只好冒险了!我们尽量完成任务!团长,您现在的位置在哪里?好,明白了!”

江少波放下了话筒,他慢慢地抬起头来环视四周,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师团长刚才来电说,我们师的炮兵部队都已经拿起了冲锋枪投入到了巷战中,而138师的炮兵部队现在他们还在山路上行军,根本无法发射炮弹,我们是不可能得到任何火箭炮支援的。但是我们7团团部将动所有迫击炮为我们提供对对岸的火炮攻击!”

“迫击炮?!!!”云飞和李祥云几乎同时站起来惊道,江少波确定的点了点头,李祥云右脚一跺地道:“那玩意连蚊子都轰不死,怎么可能摧毁敌人控制炸弹的导引线?这样我们没法进攻,如果我们发起进攻,即使我们进攻不成功,撤了下来,敌人仍有可能引爆炸弹,到时候,桥没了,我军还怎么过河?”

“那就不打了,等着160师的同志们流尽最后一滴血?等着被围美军开进台北市后,再炸毁大桥,然后用空军向我们耀武扬威?”江少波义愤填膺的质问李祥云,李祥云被问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云飞起身道:“所以我们必须对全力以赴尽快拿下大桥,即使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我们也必须尝试。”

“对!”江少波悻然道:“有迫击炮支援,总比没有好,我们现在只有凭运气了。大家开始准备作战!”

阴重的乌云完全遮挡住了太阳的光辉,使气氛紧张的台北显得更加压抑。而战斗打响前出奇的平静更使每一个人绷紧了那已经很脆弱的神经。谁知道,死神正在静悄悄的等待着谁,他正把目光瞄向哪一个目标?

轰隆的炮声终于再一次响起,惊醒了刚刚平静下来的台北。

“我们的一名特种兵被敌人的狙击手打中了,他坠入河里了,立刻压制敌人火力!”江少波惊异的一声喊,把我吓了一跳,敌人要是此刻引爆炸药,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师电子对抗营已经开始干扰了!不过,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我们得抓紧时间进攻!”耳机里又响起江少波的声音。

在我身前的ZTZ99坦克顶上,云飞右臂向前有力的一扬,然后紧抓面前的高射机枪,盯着前方。坦克发动机突然轰响起来,接着便缓缓地驶向前方。

我带上防激光护目镜,下意识的弯下腰,跟着坦克沿着街道边向前进攻。可能是坦克上的激光压制系统起了作用,也可能是江少波他们的火力压制打得敌人不敢探头,我们没有遇到任何攻击就冲到了敌人设在桥头的阵地前。

虽然没有抵抗,但是坦克还是小心的向敌人沙袋垒起的防线打了一发炮弹。原本整齐堆放的沙袋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向四周飞出,硝烟、粉尘组成的蘑菇状云团快速升起,冲向暗灰色的天空。我跟着两名战士快速的冲到敌人阵地前,硝烟过后,这里只剩下了一个不太深的弹坑。

我不敢回头望,因为身后的坦克正开着激光压制系统,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往前冲。我低下身,快速的向敌人的第二条沙袋组成的防线跑去。忽然,一阵机关枪声响了起来,我清楚看到,跑在我前面的一名战士在腿上冒出一条血线后倒在地上。我连忙在地上打了个滚,扑到那战士身前。他一只手紧捂着还在流血的腿,另一只手死抓着冲锋枪不放。

巨大的轰响声此刻在周围响起,“柳枫!”江少波的声音在成百上千的子弹呼啸声中格外亲切:“刚才的那个暗堡已经被火箭筒清除了,医疗队会上来接受伤的战士的,你们继续进攻!”

我没有回答,显然江少波可以看到我,并能及时的为我提供火力掩护。我拍了拍那名战士,提起冲锋枪继续冲向前方。穿过丝丝飘渺的硝烟,我看到敌人的第二条防线也已经被火箭弹炸得七零八落。几个年轻的台军士兵双手抱着头,蹲在一边等待着做俘虏,他们也许更是在庆幸,自己现在还活着。

我听到身后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已经离我只有几步之遥,就没有理会那几个台军士兵。我弓着身子,跑到桥头,沿着桥边的水泥扶手向前走。大约走了十来米后,我抬起头观察对岸的情形。我刚把头抬了起来,眼前就有一道白闪动,那道白光正在迅速的向我扑来。我下意识的向后一跃,身子刚刚趴到地上,身后就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接着,颤抖中,大小不一的水泥碎块纷纷落下,砸在身上好不痛楚。

敌人的这颗火箭弹,就像是一支乐曲的起始符,拉开了“新店溪”畔激烈的战斗乐章。江少波他们的压制火力开始猛烈的打向对岸,坦克炮弹和火箭弹的爆炸声中夹杂着密集的狙击枪声和枪榴弹声,把这里变得突然“热闹”起来。

“柳枫!你没是吧?”江少波的关切使我心里一阵暖意,我仍没有回答他,我要用行动告诉他我的状况。我忍痛爬起身来,掂起冲锋枪,在江少波他们的火力掩护下,沿桥侧的扶手继续向桥对面奔去。

后方的火力压制极为有效,敌人没有再打过来一发子弹。刚跑到桥中央,突然一个黑影从桥下冒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我立刻将冲锋枪对准了那个黑影,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名身着潜水服的特种兵战士。他胸前的“八一”军徽清晰可见。那名特种兵战士看到我先是一愣,接着便对着我刺牙一笑。我也冲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继续向前跑去。而那名特种兵却跟着我们跑了几步后停了下来,他把一卷绳子垂向桥下,接着沿绳子滑了下去,不见影了。

很快,我们就冲过了大桥。大桥的北岸是以立交的形式穿过了一条临河的马路。

我们刚冲到立交桥上,几枚装有空炸引信的[迫击炮弹便在我们前方的空中炸开。爆炸在空中十几米高处形成了一层灰黑色的云团。云团下,无数颗炮弹破片飞快的砸在水泥路面上,深深的镶了进去。一些弹片却被弹了起来,向四周飞射开来。两名跑得快的战士被乱飞的破片打中了腿部,摔倒在地上。我们还没来得及扑上去救他们,敌人的第二轮空炸迫击炮弹便到了。炮弹同样在空中十几米出爆炸,但是却离我们又近了些,正是炸在那另名倒在地上的战士的上空。无数颗破片迅猛的从天而降,我只觉得眼前血光四溅,我实在不忍再看下去,把头转向了一边… …

“快想办法隐蔽!数字兵,快呼叫迫击炮支援,压制敌火力!快!”江少波的急喊声使我头脑忽然清醒了许多,可是,在一座桥上,我们又能往哪里躲呢?除非跳到桥下去。想到这里,我侧身向桥下看去,我的正下方是那条宽阔的沿河公路,足足有5米多高。听着空中迫击炮弹的爆炸声越来越近,我终于鼓足了勇气,仍下背包,纵身跳下桥去。

幸亏我们平时的训练严格,我双脚刚落地,就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这样虽双腿仍然震得疼痛发麻,但是还不至于摔断了腿。我刚打完滚,便抓起冲锋枪伏在地上,查看周围的动静。周围没有花丛,一切一目了然,没有敌人。

其他的战士们也纷纷跳了下来,三名战士由于被的是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筒,不敢往下仍,所以是负重跳了下来的。其中一名战士的小腿被摔得开放性骨折。我一看到尖锐的白骨上带着鲜红的血液从皮肤上刺出来,心里就犹如万蚁攻心,寒痹难耐。

迫击炮的炮弹很快就炸到了头顶的桥面上,强烈而持续的爆炸声撼动着大桥,同时也完全掩盖了那名骨折的战士撕裂的喊声。好几个士兵围着他,为他做护理,但也只能是简单的护理。

头顶上的炮声终于缓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南面河对岸不远处,时断时续、越来越激烈的炮弹爆炸声。我明白,在巷战中,要利用炮位雷达探测敌人迫击炮的发射位置是很难的,只能靠卫星和侦察兵来侦测。但迫击炮体积小,易隐藏,一般也很难侦察到,要想对其临时进行战场火力压制,就更无从谈起了。

我们收拾好装备,趁着敌人的迫击炮火力逐步延伸向南边时,我们一鼓作气冲到河边的一所建筑前,照例向屋子里丢了一枚手雷后,就冲了进去。屋子里已经没有敌人了,一具明显是被狙击步枪击中的台军士兵的尸体倒在窗户前。身后的几名战士没等我命令就冲向二楼去,经过了这么久的巷战后,他们对进攻程序了然于胸。我和另外两名士兵仔细检查了一下一楼,确定已经没有了敌人后,到二楼的战士们也纷纷下来报告道:“柳少尉,楼上没有敌人!”

我正打算带着战士们继续冲向下一栋建筑时,江少波命令突然从耳机传来:“停止前进,等特种兵突袭他们的迫击炮兵后,吉普冲锋车就可以过了桥了,你们配合他们继续进攻!我们务必要想前推进一千米以上,以保障大桥的安全!”

等了没多久,敌人的迫击炮果然停了下来,我不禁暗自佩服特种兵们的能耐。

我回头通过早没了玻璃的窗户望向大桥,果然见大桥上8辆吉普车跟在坦克后面迅速的向桥这边驶来。他们已经走了一小半,吉普车上的重机枪和自动榴弹发射器还不时的开火压制任何可能的威胁。

坦克和吉普车刚下大桥就分成三队,分别向三条大街冲了过去。我一招手,跟着一队吉普冲锋车向一条大街冲去。

突然,一声长长的刹车声在前方响起。接着,一枚火箭弹拖着尾焰从右侧直飞向我们的吉普车队开在最前面的那辆吉普车。火箭弹几乎是擦着吉普车前保险杠飞了过去,撞在左侧街道的一个橱窗上爆炸。火焰滚动着的从爆炸点涌出,它带出的撕鸣声几乎震碎了整条街上所有的玻璃。

但那辆及时停下来的吉普车,却并未就此躲过厄运。又一枚火箭弹从前方一座大楼上飞来,直钻进了吉普车的车底,并进以释放出巨大的爆炸力。那辆可怜的吉普车被巨大的爆炸掀到五、六米高的半空,然后打着转掉了下来,最终底朝天拍在地上。散落的各种零件和载物也四散飞开。

街道上顿时炸开了锅,那辆被击毁的吉普车后,几乎所有的火力都开了火。大家的目标各有不同,但都是全力倾泻出武器中的弹药。我见后面吉普车上的重火力已几乎压制住了敌人的火力,于是我用力挥动了一下胳臂,然后掂起冲锋枪向前面已经很近了的十字路口冲去。

来到路口,我刚转弯,想由侧面通过马路,攻进一栋刚才还有子弹打出的大楼时,两辆行驶缓慢的“悍马”吉普车正向我们路口开来。吉普车顶上银色的加特林6管重机枪正对着我这边。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想也不想就跳了回去。随后密集的机枪子弹便以每分钟1000发的射速打在我的身后,发出一连串的噼啪声。我暗叹又躲过了一劫,但仍心有余悸,手心直冒冷汗。

机枪声还未停止,一声火箭弹的爆炸就在背后响起,强劲的气浪把我掀了一个跟头。我气流推得直直扑向地面,双眼冒着金星,耳朵里一时只有“嗡嗡”声,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还好没有被弹片打伤,我又努力挣扎着爬起身来,我心里明白,我刚刚见到的那两辆“悍马”吉普车正在全速向我们这里冲来。

我大喊着,虽然自己都听不到,但仍然大喊道:“快隐蔽,敌人吉普车冲过来了!”

可是,我眼前的战士们并没有一个开始躲避的,他们纷纷架好武器,对着我身后,严阵以待。我也转身架起手中的冲锋枪,对准十字路口,等待着敌人可怕的加特林6管重机枪。

终于,两辆吉普车一前一后从路口冲了出来,我们随即扣动扳机。无数颗子弹飞速冲击着吉普车上的钢铁装甲和防弹玻璃,随后又像打水漂一样被弹开。我这时才看清楚,那架在“悍马”吉普车的加特林6管重机枪前有一个防弹钢板护在前面,在钢板后面,一个面容凶残的台军士兵操纵着机枪,将密集的子弹扫向我身后的吉普车。

我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冲锋枪,我知道这样开火成功率是很小的。我伸手摸向腰间的手雷,期望它能给我们带来惊喜。正当我刚摸到手雷,还没有来得及拔下保险环时,一枚反坦克导弹从我身后飞出,直扑向那辆校长的“悍马”。

轰隆的巨响使我的耳朵再次忍受着摧残,但是这次的心境却大有不同。那枚“红箭”反坦克导弹一举刺破“悍马”的钢皮护甲,在他的内部爆出夺目的礼花。爆炸的震撼力,足以摧毁每一个敌人脆弱心理。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4:02
第三十一章
看着这振奋人心的爆炸,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刚摘下保险的手雷投了过去。

又是一声爆炸终止了街道里争相怒射的枪声。两辆燃烧着的“悍马”吉普车残害在马路十字正中间跳出欢悦火苗,随着微风轻轻地摆动。

我盯着眼前的这三辆吉普车残害愣愣地出神,肚子了满是说不出的苦涩。我越来越明白,战争,就是把所有参与的人推向恶魔边缘的行为。战场不再有理智,不再有怜悯,只有完成使命和继续生存才是我们唯一要考虑的。

我还在出神,停顿了片刻的枪炮声再一次响起,周围的战士们又冲向前去。我定了定神,拿起武器跟着冲了上去。

吉普车上的重火力压制着前方大楼上的几个火力点,那些火力点都是只打了几枪,就被密集的子弹压了回去。我又跑到了十字路口,我探头向刚才敌人“悍马”吉普车开来的方向望了一眼。却见到几十个身着台军服装的军人在二百米开外的地方往回跑,他们有的甚至扔下了手上的武器,真是狼狈不堪。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心里想笑,但面对着跟前还在燃烧的三辆坦克,我实在笑不出来。

我顺着街角的大楼向右转弯,压着身子向前跑。没走几步,忽然,前方的街道里响起了激烈的冲锋枪声。我和几名战士急忙钻进了一座离我们最近的大楼里,然后才定下神来查看情况。街道中间并没有敌人子弹打过来,但是那从敌人溃逃方向传来的枪声却越发激烈。难道是我们的空降兵部队已经打到那里了?要是身边现在有数字兵那该多好。

我跑到楼门口,用小镜子查看前面的情况。只见前方的场面极其混乱,台军乱糟糟的队伍停止在前面不再后退,但是也没有转身向我们攻来。在他们身后淡薄的硝烟中,我隐约看到一辆美军的M1A2型坦克在几辆“悍马”吉普车的追随下,驱赶着混乱的台军正朝我们这边开来。

我正纳闷敌人在向谁射击时,回荡着枪声空中又响起一个台湾口音的声音:“所有人不许后退一步,全部回到战场上去继续进攻,否则格杀勿论!”

“我操!”我身后的一名战士愤然骂道:“这群王八蛋!居然这样对自己的部下!那不是让他们来送死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名愤慨的战士道:“他们冲上来未必就是来送死,我们在这条战线上投入的兵力很有限,敌人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们力图在138师的增援部队赶到之前,向我们冲锋,妄图夺回大桥!不过他们让台军冲在前面,而美军却自己殿后,这就有点卑鄙了!”

那名战士答道:“也不算过分啦,这场战争本来就是因为台湾要独立而打起来的,台军不做炮灰谁来做?况且,美军本来就是这怕死的秉性!”

“谁说美军怕死了!”另一名6团的战士抢道:“打了这么多天的战斗,我就没发现美军怕死过!再说台军中也不全是支持台独的,美军让台军冲在前面是想用台军的生命来试探我军火力,这只能说是美军的指挥官们很卑鄙!”

我觉得那名6团的战士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在考虑如何应对敌人的进攻。

猛然间,一声剧烈的爆炸突然响起,敌人M1A2坦克发出的炮弹正打中我身后那几辆吉普车的残害。整个大楼为之一晃,接着,几片吉普车的残害从早已破碎的落地玻璃窗前飞了进来。

我左手一挥,示意大家先躲到楼上去。可我们当刚跑到楼梯口时,头顶上便响起一连串的爆炸声。那是敌人从“悍马”吉普车自动榴弹发射器打来的枪榴弹,连续的爆炸在头顶上的二楼和三楼的窗户附近接连炸起,震得混凝土框架结构的天花板不住的颤抖着落下细小的碎石、粉尘。

我的背上直冒冷汗,我暗叹,如果我们快一步,或者敌人的枪榴弹晚打来一会儿,我们此刻就已经葬身火海了。

敌人的火力压制只打了一轮便向我们身后转去。我们却不敢再上楼了,只能被迫待在原地,等待着的敌人的到来。

就在敌人以台军步兵为先锋,坦克、吉普车殿后压阵向我们缓缓逼近的时候,我们身后的喇叭里响起了江少波的声音:“台湾同胞们,台军战士们,这里是我们的领土,不要再用无谓的抵抗破坏我们自己的家园了。不要再用自己宝贵的生命为一己私利的台独和世界霸权主义卖命了。在他们眼中,你们的生命远没有在我们眼中宝贵!

“同胞们,回到祖国的怀抱吧!拿起手中的武器,驱赶眼前的帝国主义侵略者吧,解放军会像对待自己家人一样对待你们!战争结束后,你们就能和家人团聚了!

“我军所有战士注意,前面过来的是台湾同胞,只要他们没有首先向我们开火,我们就不能对他们先开枪。他们都和我们一样是炎黄子孙,在他们的身体里也同样流淌着中华儿女的鲜血… …”

持续不断的加特林重机枪声打断了江少波,美国人显然不想在让江少波说下去了。他们甚至还想以此来诱导我们向他们开火,进一步让台军误会江少波刚才的话只是想麻痹他们!

但是无论美军如何疯狂的扫射,我军没有一个人还击,都是静静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或是有什么转机。

江少波通过无线电通知我们,不到最后时刻,不得开火,我们不能轻易放弃台军这理力量。

我低着身子爬到窗前,伸出小镜子查看情况。台军的步兵已经离我们非常近了,他们丝毫没有临阵倒戈的迹象,而他们深厚的美军坦克和吉普车已经加快速度冲了上来,参杂在台军中一起向我们发动进攻。

“少波!”我接通了江少波的无线电道:“敌人已经冲上来了,美军已经参杂在他们中间,想争取台军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快下令开火吧,敌人数量比我们多,等敌人冲近了,我们就麻烦了!”

江少波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再等等,台军还没有一个人开火,我们不能失信于人,否则将是我们解放军的耻辱!”

江少波的声音异常坚定,我甚至可以想象到江少波在说这话时那坚毅、期望的神态。我拗不过他,只得接受命令。我转身对身后的那几名战士道:“你们先尽力隐蔽,等台军一开火,我们就给敌人突然一击!”

敌人越来越近了,我紧抓着手中的冲锋枪,紧张的观察着敌人的动静。突然,一阵迫击炮从后方打了过来,远远地落在进攻敌人的身后,那一定是江少波请求的火力支援。

就在我军的迫击炮刚刚炸响不久,敌人的进攻队伍突然乱了起来,台军的步兵们开始四处乱窜,纷纷向两边的建筑物躲去,而一部分人则是扔掉冲锋枪,微微举着双手向我们这边跑来。看来江少波的动员起了作用。

当几名已经扔掉武器的台军士兵从我们面前跑过,向我们后方跑去的时。美军坦克上的并列机枪和“悍马”吉普车上的加特林重机枪开火了。他们不是将子弹打向天空警告他们的“逃兵”,也不是将子弹打向我们,而是将密集的子弹打向了朝我们跑过来的台军士兵。

机枪子弹一颗颗打在了那些没有穿防弹衣的台军士兵身上,子弹碰撞到他们皮肤时,在一霎间冒出的红色水雾不断的出现在我眼前,接着一名名年轻的士兵应声倒地,情形惨不忍睹。我浑身的血管几乎在同一时刻爆了起来,我伸出手来,对着那些台军士兵们大声喊道:“注意隐蔽,到这边来,快到这边来!”

一名离我非常近的台军士兵听到了我的呼唤,他向我这边看了一眼,先是一愣,然后拔腿朝我跑来。可他只跑了两步,便被无情的几颗子弹击中了腿部。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但是他仍然努力的向我爬来,他扬起那双惊恐的眼睛,充满了期望的看着我,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他对生命的渴望和对美军正在射来子弹的不解。

他拖着满是鲜血的右腿,吃力的向我爬来,当爬到离我还有三米远的时候,他向我伸出了求援之手。我看的很清,那是一只红色的手,满了宝贵鲜血的手。我也伸出手,想要跳出去拉他过来。可身后的一名战士突然从我后面死死地抱住了我,使我动弹不得,并大喊道:“你不能出去,太危险了!”

我努力的挣扎着,想摆脱紧抱着我的双手。忽然,一梭子子弹扫了过来,深深的打入了我眼前那名台军士兵是身体。那名台军士兵身体抽动了两下后,就爬在地上再也不动一下了。他那只求援的,粘着红色血迹的手却仍向我伸着。

我愤怒的大喊起来,奋力挣扎着,想要向前扑去。这时另一名战士也跑过来帮忙,将我硬生生的拖回大厅深处。

“轰!”一声剧烈的坦克炮弹爆炸声在耳边响了起来,强烈的爆炸气浪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我们狠狠地推倒在地,眼前随即也被爆炸掀起的尘烟所笼罩,什么也看不清。

就在这声爆炸响起之后,一阵混乱的枪声和手雷爆炸声从敌人的队伍中传来。战斗终于打响了,我支撑起阵阵发痛的身体,拿起冲锋枪冲了出去。刚拨开撩乱的烟尘,呈现眼前的景象却使我惊呆了。

向美军发起攻击的并是我们部队,而是刚才四处乱逃寻找掩护的台军士兵们。他们不再是刚才那些畏惧躲避“逃兵”了,现在,他们个个怒容满面,英勇愤慨的将手中武器对准了美军的坦克和吉普车。

坐在“悍马”上的美军刽子手们很快就被台军士兵们的手雷和冲锋枪清理掉了。而皮槽肉厚的M1A2型坦克却仍安然无恙,虽然炮塔顶端的那名高射机枪手已经被台军猛然攻击活活打死,可是那坦克仍迅速的转动着头上宽大的炮塔,用上面的12.7毫米并列机枪扫射着周围不断向他投掷手雷的台军士兵。有的手雷打在坦克上被弹开炸在离坦克不远处,有的手雷在坦克上爆炸,催动起上面的反应装甲,炸出淡黄色的或花。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坦克仍在一边清理着周围的台军,一边开动马力迅速后退。

突然,一名台军士兵大喊一声,从一栋大楼里冲了出来。他迅速的爬上了那辆正全力加速的坦克,拿出了一枚手雷,从趴着美军高机手尸体的端盖扔进了坦克里去。还没等他从快速转动的炮塔上跳下时,那颗手雷就炸响了。手雷的爆炸引动了储藏在坦克内的弹药,一声惊天的爆炸从坦克内部炸了开来。数吨重的坦克炮塔与那名台军士兵一起被剧烈的爆炸高高的抛向天空,那座炮塔翻滚着红色的火焰砸在一栋大厦上,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不由得对那名台军战士肃然起敬,我对着地面上仍在燃烧的坦克残害,向那名被炸得无影无踪的台军战士恭敬的敬上了军礼。如果所有的台军士兵都以这样的精神向我们发动攻击的话,那将是多么的可怕。

我现在才深刻体会到小学历史老师在分析历史上历来战争胜负原因时,为什么总是将战争的正义与否放在第一位。战争中,只有正义一方才会有如此的战斗精神,只有在被无情压迫下,激起了怒火的士兵们才能如此所向披靡。

片刻的沉默后,所有的台军士兵都欢呼起来,他们是这场战斗的主角,他们在为一场离奇的胜利而欢呼。

我们收起武器,跑上前去与他们抱在一起,庆贺胜利。望着他们激动的泪水,我心里感慨万分。

我们参扶着伤员退回到十字路口处。江少波神情激动的迎了上来,他先是派医务兵为台军伤员治疗,然后同那些台军里的最高指挥官,一名上尉握手道:“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我是陆军上尉江少波!欢迎你们!”

那名台军上尉激动得热泪盈眶,他紧握着江少波的手,颤着双唇道:“我是台湾,哦,不!我是国军陆军上尉,关林润,我们很,很高兴,能,能得到你们的原谅… ….呜,呜,呜… …”

江少波拍了拍关林润的肩膀,没再说什么,他转身对我道:“从这里到‘中正桥’已经有足够的防御纵深了,特种兵部队已经很疲乏了,他们正在大桥两侧休息,并兼顾守卫大桥。我们不必再继续前进了,就在这里等待138师的援军。你现在带队向后走,右边的街道上应该有一所医院,到那里去看看。要小心,保持联络,快去快回!”

我点头道:“是!”然后带上了十来个战士向江少波所指的医院走去。

转眼间,我们就找到了那所医院。医院的大门上写着“和平医院”四个字,在这样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看到这几个字,给人一种极不协调的感觉。

街道上几辆吉普车正快速行驶,穿插一些我们还没有走过的巷子。我安排了警戒后,带了几名战士们冲进了医院。

医院的院子里看不到一个人,可当我们走进医院大楼,这里的情景可就与外边完全两样了。大楼里除了少数受了伤、手里晃着示意投降的白色纱布的台军士兵外,这里几乎到处都是受了伤的平民。他们有的躺在走道里临时支起的病床上,有的干脆在地上铺上一层褥子躺在上面。他们中有七、八十岁的老人,还有刚会走路的孩子。其中相当一部分人受的是重伤。当我们走了进来,原本喧嚣的医务大厅里,忽然静了下来。他们纷纷把好奇、恐惧的目光投在我们身上。当我们走近他们时,他们大都因害怕的向后退缩。

“检查他们有没有武器!注意,要礼貌点,不要吓着他们了!”我对身后的战士们下达了命令后,开始挨个搜查病房。大多数病房也都挤满了有病或受伤的平民,但是我发现在一条走廊的尽头,一间看起来能豪华一点的病房前却没有一个病人在那里打铺盖,于是我径直走进了那间病房。刚一走进病房,病房里的空调就让我感到一阵舒适,而在这足有40平米的病房里,居然只摆着一张病床,床上躺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人,他听到有人进来,扭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把头转到一边去了。

我来到他的床前,看到他右腿上打了石膏,头上还缠着一圈绷带,倔强、不友好的表情充分说明他是一名军人,一名敌人!而且还极有可能是名军官!我用枪头捅了捅他道:“你是哪支部队的?部队编号是多少?职位是什么?”

那名军人看了我一眼,仍然什么也不说。这时,两个护士突然闯了进来,他们看到我的枪口正对着他,吓了一跳,双手捂着嘴,不敢出声。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护士,见她们没那什么武器,就转过头来,又问了一遍。可那名受伤的军人仍一言不发。

看到他傲慢、不肖的表情,再想起外面走道里的平民在打地铺,他们有很多还是老人和孩子,而他此刻却舒舒服服的一个人躺在豪华病房里,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强压怒火,再次厉声斥问道:“你没看到外边有很多老人和孩子吗?你一个人躺在这里,不觉得羞耻?你是什么人?到底说不说?”

那名军人仍是一副傲慢的样子,对我置若罔闻。我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了,我突然举起冲锋枪,用枪托向他的头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桥多麻袋!”身后的一名护士突然惊呼了一句日语。可是已经晚了,我的枪托在他脸颊上留下了深深地一道口子。

刚才压抑在我心里愤怒,此刻都已随着这一枪托,转移到了对方身上。我心头略宽,这才注意到刚才后面的一名护士在情急之下居然说了一句日语!我转过头来,对着那名护士道:“你刚才说什么?说的是日语吗?”

那名护士连连后退,直到退到了墙根,她靠墙站着,身上不停的在发抖,双眼也根本不敢看我。我转身问另外那名护士,可他也是一边向后退,一边不住的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忽然意识到,这两个护士可能跟本就是日本人,因为任何人在情急之下,都只会以自己的母语呼救。而刚才那护士在我举枪打那躺在病床上的军人时,就惊叫的是日语。

我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转念又想到:这个躺在床上的人在台北市住院,居然还要专门调两名日本护士照顾,估计他也是日本人,而且是一位高官!我没再说什么,走出病房,找了两名战士专门看守,然后联系江少波:“少波,你最好能到医院这边来一下,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一名受了伤的人!他很特别,可能是日军的高官!… …”

不一会儿,江少波和云飞就赶到这里来了,他们还带了一些伤员。他们到这里后并没有先问我日军高官的事,而是先安排秩序:“医务兵,安排伤员休息,不许惊扰这里的病人,不许跟他们抢地方。先为受重伤的平民治疗,可以用这里的药物,但是必须先得保障医院里平民的使用,我们毕竟是后来的,是客人!。李祥云,你在医院里找找,看还有没有躲起来的医生,请他出来继续为老百姓们治疗。”

江少波安排完了一切,这才转身。拉着我道:“走,去看看你说的那位日军高官!”

我带着江少波和云飞走进了那间病房,江少波打量了一下躺病床上的那个人,当他看到那两名日本护士正为病床上的人处理脸上刚被我用枪托砸出的伤口时,他回头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对床上的那名军人道:“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你是日本人?是军人还是外交官?我就是这里的指挥官!”

江少波话音刚落,他身后一名数字兵向前走了一步,开始用日语为江少波翻译。那个日本人听到了翻译的话后,看了我一眼,仍没有说话。江少波转身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得灰溜溜的走出那间病房。

走出了病房,我便去在走廊里找数字兵李新哲,他的睡袋被安置在一个楼梯口前,他坐在睡袋上操作他的电脑。我来到他的睡袋旁,轻轻地拍了拍他那只受了伤的腿笑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嗨!只是皮外伤而已,很快就会好的。我现在自己都可以走路了!”李新哲的脸上露出了勉强的笑容。

我笑道:“看来你还挺结实的,你就安心养伤吧,等138师一来,我们很快就能解放台北了!”

李新哲平下笑脸,紧皱眉头道:“138师的先头部队已经来了!”他指着电脑继续道:“你看!有两个团,不过他们都到‘清水河’西岸去增援已经退入台北县的160师和空降兵去了,看来那里比较吃紧。138师后面其他的几个团正在向我们这里开来,估计两个小时之内就能赶到。”

“哦?”我激动的望向李新哲的电脑,可是除了屏幕一角的战报外,其他的地图标识我一点也看不懂。

李新哲接着道:“美、日的海、空军已经开始反攻了,现在正与我们的空军在钓鱼岛一带争夺制空权。我刚才查了战报,我们空军的损失很大,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师部刚才还发来命令,要我们准备应对美军的空袭!”

“美军的空袭?!”我惊道:“那敌人不更嚣张了吗?要是不在美军重新夺取制空权之前彻底消灭保卫圈里的美军的话,我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恩!”李新哲点头道:“可是,我国如果不怕与美国、日本进行一场全面战争的话,别说是被围美军,就是冲绳的‘那霸’空军基地,这会儿早已被我们的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炸成废墟了。”

“混杖!”江少拨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呵从背后传来,把我吓得直打哆嗦。我转过头来,见江少波和云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身后,他满面怒容道:“谁让你们在平民面前查看、谈论战报的?用军法,我现在可以枪毙你们!”

我不相信江少波会那么做,但是看着周围正在向我们望来平民,我意识到自己确实错了。我低着头不敢言语,云飞却走过来打圆场道:“他们这是第一次,况且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就算了吧!”

“不行!”江少波坚定的呵止了云飞的劝说,把我和李新哲两人吓的浑身直冒冷汗。

江少波略微停顿了一会儿又道:“解放军是纪律严明的军队,违反纪律就一定要处理!现在先给你们记一次大过,回去给师团长写个检查,看团部和指导员怎么处理你们!”

我捏了一把汗的手终于松弛了下来。我心里明白,江少波先给我们记大过,再交到团部处理,其实已经是在向团部请求从宽处理了。如果江少波不先这样处理,直接交给团部指导员的话,我和李新哲的命运就要由团部来决定了。

江少波接着对我道:“柳枫,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记大过了,以后要注意,下不为例!没收了李新哲的电脑跟我来。”

我低头回答道:“是!”见江少波转身向门诊大楼外走去,于是我起身去拿李新哲的电脑,李新哲满头冒着大汗,双手紧抱着电脑不肯放。我微笑道:“你先安心养伤,等伤势好点了,少波一定会还给你的!”

李新哲的脸上显露出坚毅的表情道:“我的伤已经好了,你看,我现在可以参加战斗了!”说着直起身来,准备下床给我展示。可他的腿刚挪出睡袋时,他的动作就迟缓了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可以想象他此刻所承受的痛楚。

我实在不忍心,去扶他,可他却百忙中腾出一支手来推开了我道:“不用你帮忙!”

我反手紧抓住他道:“你先安心养养,要不了一天就能再回部队了。如果撑破了伤口,那就得更长的时间来养伤。”

李新哲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于是他回到睡袋上,把电脑交给我道:“请转告江参谋,我,我很快就能回部队了!”

我点了点头,拿起电脑看了一眼满面沮丧的李新哲转身跟着江少波走出了医院大楼。

刚走出来,江少波就转过身来敲了敲我头上的钢盔道:“你呀!都是老兵了,怎么这么不注意,还犯这样的错误!如果刚才的平民里参杂的有敌人的情报人员或是潜伏过来的特种兵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此刻江少波的这动作根本不像刚才一副指挥官的架势,更像我们刚步入战场时的那个亲切、机敏的战友。我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道:“一时关切战局,没留意傍边都是平民,就… …”

江少波叹了声气,没再说什么,带我们径直走到医院对面的一家照相馆里。这里一群数字兵正在紧张的忙碌着,显然这里是我们分队的临时指挥所。大厅的角落里,李祥云和关林润正在与一位特种兵打扮的人在抽烟交谈着。

当我走近看到那特种兵熟悉的面孔朝我刺着牙,致来神秘的一笑时,我想起他就是我在大桥上遇到的、从桥底下爬上来的那名特种兵。

江少波上前指着那特种兵向我介绍道:“这位是61师第7特种大队4分队的分队长罗建忠中尉。就是他切断了敌人安装在大桥上的线控炸药的导线。嘿嘿!”江少波又拉着我的胳膊对罗建忠道:“他就是柳枫,柳少尉!”

罗建忠笑道:“呵呵,怎么了,看起来没有在战场上那么精神啦!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你们认识?”江少波奇怪的问道。

“呵呵!”罗建忠神秘的微笑着不回答江少波,我也只是微笑着不说话。

江少波见我们不回答,也没再追问,他对李祥云道:“你再带上一个班到对面的医院里去驻守,要小心日军随时都可能派特种兵来营救他们的师长。”

“师长?!”我和罗建忠、李祥云他们几乎同时惊道。

江少波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对!柳枫刚才俘虏的正是日军第七装甲师的副师长,赖川雄四少将。”

江少波舔了舔嘴唇道:“我们发起夺桥进攻前,日军第七装甲师驻守这里的两个团都去增援‘清水河’西岸去了。美、日、台联军根本没有想到,他们安装在桥上的炸药导线会被罗建忠他们切断。当我们部队冲过大桥后,敌人就开始紧急撤退了。由于这里剩下的都是美军和台军,所以赖川雄四这个日本少将就被‘遗忘’在这所医院里了。”

江少波看了一眼刚倒戈过来的台军上尉关林润道:“赖川刚才还提起说什么台军太窝囊,连个桥都守不住、炸不掉。他还说不该指望台军而把他们日本勇士调走,说什么中国人都靠不住。”

“呸!”关林润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大骂道:“他奶奶的,现在承认我们是中国人了?他还真不害臊!前两天,赖川来访问我们驻地的时候,还口口声声称什么‘台湾共和国’的人民多么伟大,说我们是勇于与‘赤色政权’斗争的勇士!现在背过来就说这么卑鄙的话,操,他在哪个病房?我非狠K他一顿,替我们死去的兄弟出出气不可!”

江少波连忙劝住关林润道:“他现在受了重伤,经不起你打。再说,刚才柳枫已经替你出过气了,就别和他计较了。”

说着转身对还愣在那儿的李祥云道:“还不赶快去准备一下,敌人随时都可能进攻!”

“是!”李祥云一边转身向门外跑去一边打开无线电联络他的部队。云飞见江少波拉着关林润坐了下来就问道:“江参谋,依你看,目前的形势如何?我们下一步的防守该怎么进行?”

“咳!咳!”罗建忠看着关林润干咳了两声打断了云飞的话,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关林润毕竟是倒戈多来的台军军官,在谈论敏感话题时是应该尽量避开他的。情形一下子被搞得十分尴尬,关林润倒是很明白,他站起身来道:“各位还是自己先谈谈吧,鄙人想先去休息一下。”

江少波却拉着他道:“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现在又是一条战线上的了。况且你们已经起义过来了,我们更应该共同进退。再说关上尉对敌人的情况比较了解,我们应该一起讨论下一步的对策才是!”

关林润惊异的看了江少波一眼,他稍有颤抖的嘴唇表达着自己内心对江少波的感激和钦佩。

罗建忠也被江少波说服了,他转身对一名数字兵道:“你先给我们讲讲目前的情况吧!”

那名数字兵打开了电脑,查看了一会儿道:“我军负责从台北市东面进攻的空降兵现在与敌人进入对峙阶段,暂时无法挺进。而东面负责阻击美军被围部队的160师和空降兵一部已经全部进入‘清水河’西岸的台北县里,增援来的138师先头部队也被前指派到西岸。但是敌人的突围进攻非常猛烈,我军已经对被围困美军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他们在一小时内投降,否则就要发动所有包围部队对他们进行歼灭战了。美军在空战方面几乎投入了他们在西太平洋的所有飞机,我们空军仍在钓鱼岛附近与美空军对抗,不过损失很大,随时都有可能放弃制空权而退出战斗的!还有,美军的一支运输舰队在三两支航母战斗群的保护下正在向这里驶来,现在距离基隆港只有700公里了!”

大家听完了战报都没有发言,只是静静地把目光投向江少波。江少波沉默了一会儿问关林润道:“您有什么看法?”

关林润很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他直了直身子道:“贵军从东线发动的进攻不可能得逞,台北东郊那是台北市通向基隆港的重要通道,美军在贵军空降兵刚空降到那里的时候就把大部分防守台北的美军和装备调了过去。我看现在贵军空降兵的唯一作用就是牵制住那部分美军了。

“而西线方面,贵军的防守部队肯定会受到猛烈攻击的,因为美军只有打通那里,才能通过台北得到补给物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美军和日军他们见了我们就像防贼一样,不让我们知道的太多,不像你们… …”

关林润说到这里不禁发起了感慨,江少波站起来道:“关上尉分析的不错!现在解放台北的任务就落到我们和138师援军的肩上了,其他部队是不可能有机会来帮忙的。前指给被围困美军下达了一个小时的最后通牒,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空军坚持不了一个小时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将会是顶着美军的飞机作战了。至于美军运输舰队,他们来未必就是来给岛上美军补充弹药的。说不定,他们来是想等岛上美军突破围困后将他们撤走的。

“绝不能让他们就这么一走了之了!”罗建忠愤然道:“他们在我们领土上肆意践踏,还用集束炸弹攻击过平民,这些你们是知道的。哼!这帮刽子手们,在我们的优势兵力进攻下,他们只有投降认罪一条路可走!”
作者: swz8228    时间: 12.11.2009 14:02
第三十二章
江少波摇头道:“依照美军的个性,他们是不会在这一个小时之内投降的,他们反而会对我们和160师发动更为猛烈的进攻!只有在我军真的发动对被围美军的歼灭战,而他们实在支撑不住的时候,才会投降。”

云飞问道:“要是美军都宁可战死也不投降呢?”

“要是美军真的有那种精神的话,那么战争不是很快就要结束了,就是要全面化了!”江少波皱着眉头回答道。经过了这些天与美军的交手,他心里显然也没有美军必然会投降没有谱。

“不过,一个小时后,我军可能已经没有了岛上的制空权了,这歼灭战可怎么打?”关林润愁道。

“没有了制空权的仗只有美军不会打!”云飞抢道。

江少波却按了按云飞的肩头道:“美军也不知道我们的空军什么时候会撤出战场,撤出后,我们会不会在岛上防空导弹的配合下立刻组织大规模反扑。现在美日在冲绳和关岛的空军基地里一定都是在为争夺空优的战机准备,要想换装大量支援地面的轰炸武器还得几个小时。再有,我们在岛上已经部署了相当的防空导弹,他们首先要用反辐射导弹和战区外散布弹药打掉我们的防空设施,才能执行对地面部队的空中支援,这都需要时间!

“目前敌人最可能使用巡航导弹对我们进行轰炸,但是巡航导弹速度慢,不说我们的防空部队能打下一部分,就是他们从战区外发射至到达目标就得几十分钟,在犬齿相搓,反复易手的战场上,是不能对作战的陆军进行有效支援的。他们的巡航导弹充其量也只能是轰炸我们后方的补给基地和运输线路!不过依我看,我军已经有了全面干扰和打击敌人巡航导弹的能力了,他们连一颗都打不过来。否则,早就用巡航导弹把‘中正’大桥给炸了!

“所以,只要我军负责打歼灭战的部队行动够快、够狠,迫使敌人在他们的空中支援到达前投降,是很有可能的!”

关林润听完江少波的话后,盯着江少波看了半天才开口道:“日军是号称世界军人素质最高的军队,但在像您这样的军官面前就要相型见拙了。贵军有你这样的人才,真是让人羡慕,使人刮目相看。”

江少波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对关林润笑道:“就别贵军,贵军的叫了,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嘛!”

“报告!”一名数字兵突然站起来报告道:“我军又有一艘常规前潜艇在台岛以东150海里处被击沉。”

云飞咬着牙道:“他妈的,来的真快,还没有夺得制空权,就开始为运输舰队扫路了。”

江少波看了一眼那个数字兵后,转身对云飞说道:“那应该不是敌人为运输舰队扫障碍,没有人能保证在我们近海能完全压制住我军神出鬼没的潜艇。我想那不过是一次个别情况而已。哎,希望不是任彪他们!”

“报告!”另一名数字站起身来大声道:“市区的美日联军开始向我们进攻了,敌人投入了坦克和装甲车… …炮击!敌人开始炮击了,是迫击炮。”

“报告!敌人对我等离子干扰机实施低强度微波攻击!”

“报告!敌人实施全频段电磁干扰!我们与其他部队的无线电通讯中断!”

“报告!敌人向我们方位发射等离子电流干扰波束,强度在迅速增大,这可能造成部分机动车辆和电脑瘫痪!”一个数字兵一边大喊着,一边伸手去关他的电脑:“快关机,强度已经大于我们的雪崩值了!”

“砰!”一名数字兵正操作着的电脑突然爆炸,闪起了一股白烟后燃烧起来。那数字兵也被熏的面脸乌黑。接着一台台电脑跟着连续爆炸起来,被烧成一堆废品。数字兵们还是慢了一步。

我迅速的从身边一名数字兵旁摸了一个金属网包将我手里那台刚从李新哲那儿“没收”来的电脑裹住。这台电脑是我们这里唯一剩余的数字设备了,它刚才没有开机,希望能躲过这一难。

很快敌人的109毫米迫击炮弹炸在我们附近,爆炸释放出来的能量,奋力的摇晃这个看起来似乎很结实照相馆。

“罗中尉,等敌人的炮击一停,您就赶回大桥去,指挥特种兵们作战,注意小心敌人可能回派特种兵机降夺桥!”江少波的声音在爆炸声中时断时续,但总算还是能听清。

没多久,炮弹的炸点便向后方的“新店溪”两岸挪去。江少波喊道:“准备战斗!”接着他转身对我道:“柳枫,你带上除了数字兵、狙击手和台军起义部队外,所有的人到前面防线上去。记住!如果顶不住,就撤下来。退到‘和平医院’去,日军可能会进攻那里。”说完他看了一眼挂在我身上,用金属网包裹着的那台李新哲的电脑道:“把这个留给我吧,你用不上!”我会意的摘下电脑交给江少波,江少波接过电脑转身喊道:“其他人跟我上二楼!没我的命令,不许开火!”然后他又拿起狙击步枪向二楼跑去。

我们身后的战士立刻开始列队。关林润看着我们整装待发的样子,又看了看正在跑向楼梯的江少波,大喊道:“为什么不让我们去,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战斗力并不差!”

江少波听到了关林润的喊声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来向台军士兵扫了一眼道:“好吧,如果你们真的愿意去,就去吧。不过要采取自愿,不愿意去前面的,就跟我上楼来。在哪里都能打敌人!”

关林润听到江少波同意了,就转身对台军士兵们道:“兄弟们,都听到了吧,我们可不是狗熊!咱们让美国佬们看看,咱们中国老爷们打仗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凡是‘带把’的都跟我上!”

说着关林润就那起M4A冲锋枪向门外跑去,其他的台军士兵们都“呼啦”一声跟着关林润冲了出去。看到台军士兵们如此义无返顾,我多少有些感动,我们也跟着快步冲出门去。

在枪炮叠起,满是硝烟的街道上,我们两种军服的战士们都加快了脚步,一方面是担心着在前面正抵御敌人进攻的战友们,另一方面是我们都暗想不能落到了对方的后面。

刚走过这条街道的转弯处,就看到了我们阵地的最后一道用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沙袋组成的防线,这样的阵地根本无法阻挡坦克的冲击。这里的指挥官是6团的一名少尉。他见我们赶了上来便冲我们喊道:“敌人已经冲破了前面的防线,他们有坦克和装甲车,火力太猛了,这里可能也守不了多久!”

我把目光投向前方,弥漫着浓郁硝烟的街道上,隐约利用看到几名我军战士,他们低着头一边向我们这边靠过来,一边向身后的烟雾里开着火。看来,敌人的进攻确实很猛烈!

云飞道:“用反坦克导弹奏他们!打巷战,坦克可是搁浅的鲸鱼!”

“反坦克导弹和滑膛炮弹都打完了!”那少尉扶了扶头上的钢盔道:“敌人的进攻很猛而且都是M1A1和T90式,有反应装甲,我们不得以才用密集火力撑到现在,你们带导弹了吗?”

我和云飞、关林润面面相视,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都因急于赶过了,没有注意这事。接着我们向身后的战士扫去,几十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们手里大多数都是轻武器,只有几个人背着反坦克导弹和滑膛炮弹。最让我啼笑皆非的是还有两名战士身上居然背着防空导弹,要知道自从我们进了台北,就再也没见到过双方的直升机。

云飞冲着那些带有反坦克武器的战士们道:“我们现在重武器的数量有限,你们都打仔细点,注意节约弹药。”

战士们刚借着防御沙袋展开武器,一枚125毫米坦克滑膛炮弹便从对面的烟雾里冲了过来,打在我们旁边的一栋大楼上。剧烈的爆炸从大楼上撕下大小不一的水泥块,纷纷落到我们阵地前几十米远的地方。接着便是一大团灰色的粉尘从半空中盖了下来,混淆了我们的视线。

“敌人的坦克冲过来了,快给我狠狠地打!”云飞急喊道。

一名正举着反坦克导弹,半跪在地上的战士回答道:“报告!发射器雷达刚开机就损坏了,无法发现目标!”

“我们刚才也是这个样子,红外瞄准器也发现不了目标,没办法,我们只能对着烟雾乱打了!”

“那是,敌人在用高强度等离子电流干扰波束干扰我们!”刚才听了数字兵们惊喊,云飞多少知道点原因。他接着道:“你们刚才就是这样把所有的反坦克武器消耗完的?”

那名少尉用力的点点了头。云飞却怒目圆睁看着那少尉喊道:“一群废物!看不到就别乱打,消耗完了反坦克武器,我们还跟敌人打个屁!”

“轰!”又是一枚125毫米炮弹炸在我们阵地前,劲猛的爆炸气浪将最前面一个沙袋堆和一挺重机枪推翻。

我连忙对云飞道:“这里不能呆了,我们向后撤吧,找个烟雾不那么浓的地方,我们用激光加束瞄准他们!实在不行,我们就把坦克放过去,和他们的步兵打,有机会的话再从后面奏他们的坦克。”

“恩!只能这样了!”云飞点头认可,他高声大喊道:“这里对我们不利,全体后撤!注意隐蔽。”

我们沿着过来的那条街道向后撤退,在一段高楼密集、烟雾较淡的地方停了下来,从新组织防御。但还没有看到敌人冲上来的坦克,前方的视线就又被一层新的烟雾遮挡住了。

无奈之下,我们一口气跑回了“和平医院”。刚一进门诊大楼的门,李祥云就迎了上来,他打量了我们一下后紧张的道:“138师已经进入市区了,我们却彻底和他们失去了联络。刚才没听到有激烈的交战,你们怎么就被逼回来了?

“哎!”我叹了一口气道:“别提了,敌人的干扰太强,烟雾又大,我们根本就看不到敌人!我们只有在这里防守了,你快去疏散一下这里的平民和伤员。哦,还有那个小日本赖川,把他藏起来,别让日本人给救回去了。”

李祥云向我扮了个鬼脸,故做神秘的说:“你放心吧,我早就安排过了,我保管日本人找不到他们的师长!”

看着李祥瑞云诡异的笑容,真弄不懂他在搞什么鬼。我笑着在他的肩头轻轻打了一拳,没再说什么,躲在大门旁边的一个粗壮的石柱后面,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烟雾很快就漫了过来,刚才还清晰的街道此刻已经模糊了起来,敌人正凭借着烟雾、干扰战术蚕食我们的阵地。

不一会儿,敌人坦克刺耳的发动机轰鸣声就在前方响起,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而弥漫着浓重烟雾的街道此刻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可以想象到,敌人那裹着钢铁装甲的坦克正在快速的在烟雾中快速的穿过医院门前的街道。

不能让敌人通过这里,否则天知道等他们到达“中正”大桥后会干些什么!我拧过头来大声的喊道:“反坦克火箭炮开火!把敌人吸引在我们这里,不能让他们继续前进!”

我话音刚落,几枚反坦克火箭弹的爆炸声就在灰白色的烟雾里炸响,抖动的烟雾像垂死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挣扎时一般的痉挛着。一道道暗红色的光芒随着烟雾的抖动隐约从闪烁着。

但是敌人却没有因此而停下来,他们反而加快速度向大桥方向冲去。看来敌人已经识破了我们的目的,他们根本不理会我们漫无目的攻击,而直扑向他们的目标——“中正”大桥。

敌人不算很长的机械化队伍很快就在我们的火箭炮轰击中穿过,只给我们留下了越来越的发动机轰响声。

“他妈的,美军根本就没把日军师长的死活放在心上!看来我们的‘中正’大桥危险了。”蹲在我身后的李祥云一拳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狠狠地骂道。

我们正百感焦急中,突然又有一支机械化队伍的发动机声从烟雾中传来,他们正沿着敌人刚才那支队伍的路线向我们驶来。我惊愕的叹道:“敌人派了两个梯队去夺取大桥,看来我们必须从他们背后反冲锋了!”

“不,等一等!”李祥云一手按住我的肩膀道:“听声音,后面开过来的像是日军的89式步兵战车!”

听到李祥云的话,我立刻意识到敌人的意图,随即大声的喊道:“全体准备战斗,日军可能要进攻我们医院了!”

我话音还未落,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我们正前方响起。在被爆炸略微驱散了一些的烟雾中,我看到一块大铁门的残骸蹦跳着落到离我们前面不足三米远的地方。

我想也没多想,抄起冲锋枪就向大门方向打了一梭子子弹。顷刻间,几乎所有的窗口都响起了枪声。抛下打完的空弹夹,我正准备换上子弹再打一梭子时,李祥云的一只大手拉起我就往大厅里跑。刚跑了没几步,一连串密集的子弹碰撞声在身后如同炒黄豆一般响起。接着一声剧烈的火箭弹爆炸在我们刚才的位置响起,爆炸的气浪豪不留情的将我和李祥云推倒在地。我感觉到左胳膊猛然一痛,侧头一看,一枚炽热是弹片划破了我的左臂,在胳膊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我又惊又怒,在地上打了滚,然后从腰间摸出一枚手雷,拉掉保险用力掷了出去。手雷的爆炸把刚才被火箭弹掀起还没有来得急落下的灰尘有掀了起来。当我的手再一次摸向腰间那最后一枚手雷时,李祥云突然又一次拉起了我向门诊大楼后边跑去。

一连串35毫米机关炮声从身后传来,无数枚炮弹的爆炸声几乎同时在整个大楼响起。

我痛骂道:“这群王八蛋,也不担心他们的师长是不是就在门诊楼里!祥云,你应该把他们的赖川师长的病床摆在门诊大楼前!”李祥云“嘿嘿!”干笑了两声,并没有回答我。我追问道:“哎,你到底把赖川藏到哪里了,可不能让他们找到啊!”

李祥云拉着我跑到大厅对面的一个通向住院部大楼的门口笑道:“你就放心吧,日本鬼子就是完全占领了整个医院,他们也不一定能找得到!”看到李祥云故做神秘的样子,我知道再怎么追问,他也不会告诉我的,我干脆还是不问。

日军在用机关炮轰击完大楼后,便向大楼里打进来了催泪弹。这样老套的战术,我们已经用过很多次了,不过的确还很管用,大部分的战士都被烟雾逼了出来。大家都有护目镜和氧气罩,虽然不怕催泪弹,但是浓郁的烟雾还是影响了所有人的视线,在没有无线电通讯的情况,看不到窗外的情景下,还呆在原地是极不理智的。

我站在通向住院部大楼的门口向从楼上跑下来和从房间跳出来的战士喊:“大家都退到住院部大楼去!快,快!”

李祥云和刚从二楼跑下来的云飞也没有闲着,他们一个用冲锋枪,一个用枪榴弹对门诊部大楼的门口进行火力压制,掩护大家撤退。被烟雾笼罩着的大门处,已经能看到日军士兵隐约出现的身影了。

突然,一串猛烈的机枪子弹从门口扫了过来,打中了跑在我身边的一名战士的头部,那名战士立刻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我急忙端起冲锋枪,向每一个看似有人影的地方扫射,烟雾中越是搜寻隐约出现的身影就越多身影在眼前晃动,一时间我感觉似乎到处都是敌人。

当最后一名战士从我身后跑过的时候,李祥云拉了我一把道:“你们俩先撤,我断后!”

“不行!”我正要发话,云飞却抢在我前头一把抓住李祥云的领子愤然道:“你小子想逞什么英雄,现在又不是非得有人垫后的时候。我们一起走!”

“可是,你看,前边的烟雾里似乎有敌人!而这里离住院部大楼还有几十米远。”李祥云的冲锋枪仍指着前面道。

我二话没说,从腰拿下那最后一颗手雷,拉掉了保险环,扬了扬道:“那就交给它!”说着就将那枚手雷扔了出去,然后拉着他们扭头就往住院部大楼跑去。

手雷的爆炸声在我们身后响起,我们谁也没有工夫回头张望,我们甚至没时间斜视,一口起跑到了住院部大楼门里才停下脚步。当我找到一尊门柱刚隐蔽下来时,一串子弹便打在了我背后的柱上,四溅的水泥块飞快的向两边飞出。

我背靠在门柱上,拖着长长的喘息给冲锋枪上了刺刀。背后的枪声仍持续不断,可是没有一颗是打向我们这里的,敌人子弹的落脚点似乎是门诊部大楼和住院部大楼之间的某处。我暗自纳闷,探出头去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而眼前的景象却使我惊呆了。两栋大楼之间是一座大花园,花园中一条石子路横贯中间,石子路边有一个两见方的石台,而石台的后面却坐着一个数字兵,他正是受了伤的数字兵李新哲!李新哲坐在地上,背靠着石台,一条显然是因用力过猛而挣破了伤口的腿上印着鲜红的血迹。敌人的火力压得他根本抬不起头来,而这位倔强的数字兵却仍不时的举起手中的“六四”式手枪,向背后胡乱开火。虽然没有准头,但也吓得敌人一时冲不上来。

看情景,一定是被安置在住院部大楼的李新哲听到了门诊部大楼有战斗,就硬撑着受伤的腿赶来参加战斗,而没想到在他只走到一半时,我们就已经被敌人的烟雾逼退了下来。此刻他的伤口已经迸裂不能行动,可好强的他却不愿意打扰正在向后转移的战士们,而影响他们的作战行动。然而急忙后撤的战士们百忙之中也都没有留意到,在花园的石台后,还有一个受伤的数字兵躲在那里。就连我和云飞、李祥云也没发现… …

在换了两次子弹之后,李新哲的弹夹终于打完了。没有的子弹的李新哲向我们这边望来,坚毅的面庞上没有一丝求援的意思。他望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鼓励和期望,充满了对祖国强大、统一的美好愿望和憧憬。他才是最可爱的人!

龟缩在后面的日军士兵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们似乎看出了李新哲已经弹尽粮绝,准备随时发起攻击。而另一队日军已经绕过门诊部大楼,向花园和我们住院部靠了过来。

我傍边的云飞含着泪水,举起冲锋枪,对准了李新哲。我猛然一惊,一把按住他恶狠狠的瞪着他道:“你想干什么?!”

说实话,我此刻也起了杀心,但不是对那可怜的李新哲,而是我面前云飞。我此刻看不到我的表情,但是云飞恐惧的面容使我知道,我此刻有多么可怕。他见我如此,便急忙解释道:“他,他是数字兵!不能让他落到敌人的手里!”

云飞的话使我想起了张学斌。是啊,如果让李新哲落到敌人的手里,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而为之不知已经牺牲了多少的战士也将永不瞑目。可我却决不忍心,让云飞就此结束李新哲那炽热的生命。

“你们快看!”隐蔽在后面的李祥云指着李新哲的方向叫道。

我们不约而同的向李新哲望去,此刻的李新哲已经扔掉了没有了子弹的手枪,他的手中却多了一颗手雷。他掂着沉甸甸的手雷,向我们望来,在他的嘴边甚至还露出了丝丝微笑,那是让我立刻就能想起冯全志班长临牺牲前那诡异般微笑的面容,这使我意识得到,他准备做什么!

“李新哲!不要啊!”我拿起冲锋枪,想要再一次冲向前去,可云飞却一把抱住了我。

我努力的挣扎着,但面对力大无穷的云飞,我始终无法挣脱,只有瞪大眼球看着李新哲。李新哲慢慢地拔下了手雷上的保险,握着手雷的右手紧紧地攥着手雷久久不敢放手。

就在这时,他身后日本兵们开始在轻机枪的掩护下向我们冲锋。而李新哲却的突然呼吸加快,他把攥着手雷的右手抬了起来,尽量远离自己的身体。而后他又抬起满是泪水的面庞仰天大叫,那明显带着恐惧的声音,显然是为了鼓足勇气而呐喊。那呐喊声传入我们每一个人耳朵,给每一个人的心灵刺上了沉痛的一刀。

李新哲突然伸平了拿着手雷的右手,手雷卡簧瞬间弹起,两秒多钟后,在李新哲的呐喊声中炸响了。无数颗弹片从烟雾中飞射而出,击向大地、石台,和周围的一切。一团淡黄色的烟雾霎时间笼罩在那颗石台前,向我们看着李新哲的每一个战士展现那他最后生命的理想和辉煌。而李新哲那用灵魂的呐喊却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久久不肯离去。

我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我弯着身子,一声发自内心的呐喊,从喉咙发出。一直按着我的云飞也突然松开了我,他大喊道:“同志们,为了牺牲的战士们,我们跟鬼子拼了!”随后,他拿起上好了刺刀的冲锋枪冲了上去。

还没等敌人的机枪手回过神来,从二楼打出的十来枚火箭弹几乎同时落到了敌人的火力点上,整个住院部大楼霎时间机枪声、枪榴弹发射声四起。没有云飞这家伙的阻碍,我也顿时跳了起来,那起冲锋枪一边扫射,一边冲向前去。我身后跟着涌出了一群愤怒的战士们,他们个个高喊着,扣动着手中的扳机向敌人冲去。

日本兵们没想到我们此时会突然反击,他们顿时慌了神,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而战场上这样的犹豫恰恰是致命的。其实就连我们自己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发起反击。我们很快就打倒了几名日本兵,而反应过来的日军们在仓促的还击了几下后,不是被击毙,就是掉头逃跑。很快,我们就重新攻入了门诊大楼。

大楼里依然烟雾弥漫,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的战斗意志。我跟着云飞一口气跑到门诊楼大门前,透过烟雾见两辆89式步兵战车和四辆“悍马”吉普车并成一排,整齐的停在楼前。而四辆吉普车上的日本兵正在用6管“加特林”机枪向门诊大楼密集扫射,压制得我们根本无法还击。

就在这时,我看到李祥云带了一名反坦克火箭炮手跟进了大楼来,他一见目前的情况就吩咐那火箭炮手瞄准。

“放!”随着李祥云的一声命令,一枚反坦克火箭激射而出,直扑向敌人的一辆日军的89式步兵战车。火箭弹在撞上战车的一瞬间猛然爆炸,巨大的爆炸力直接将那辆战车顶上的35毫米机关炮炮塔掀起,抛向空中。浓黑色烟雾随之而起,直冲云霄。

在吉普车上的日本兵被爆炸震的吓了一跳,他们迅速的将机枪枪口转向我们这边,可还没等枪口对准我们,他们都几乎同时哑了下来。虽然纳闷,但战场上不容多想,我们立刻冲了出去,将复仇的子弹打向医院大门外逃窜的敌人。

当一些日本兵还没有被我们打中就横倒在地时,我才发现,他们大部分是被对面江少波他们射来的狙击子弹打死的。原来江少波他们一直躲在对面没有发招,就是在等机会,否则过早的暴露了自己,只会把自己和一大群数字兵交给敌人当俘虏。

另一辆仍未打垮的日军89式步兵战车迅速的转动着炮塔,用炮塔上的并列机枪向我们扫射,面对拥有钢铁护甲的战车,我们步兵无奈只能找掩体躲避。我躲在门前的石柱后,换好子弹,正待想办法打掉敌人战车时,一队人马从大楼旁边绕了过来。他们弯着腰,迅速靠近正在缓慢后退的日军战车。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趁敌人不被跳上了战车。那人正是台军上尉关林润,关林润跳过转动炮管,举起手中M4冲锋枪从驾驶室了望口向里边打了一梭子子弹。那战车立刻停了下来。关林润又拿起一枚手雷,放在战车炮塔下,拉动了保险后,跳了下来。

“轰!”日本战车上的并列机枪随着手雷的引爆,终于被打哑了。一辆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日本89式步兵战车此刻,就像陈列在博物馆里的摆设一样,老老实实停在园子中央。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接着便被我们的欢呼声取代。

“柳枫!我是江少波,138师的增援部队已经通过了大桥,他们正在向我们这里赶来,并与刚才冲过去的美军交上了火,他们希望我们能阻挡住后撤的美军!”江少波的声音清晰的从耳机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通讯已经恢复了,一定是138师的电子对抗部队已经对敌人的干扰进行了反制,与敌人争起制电磁权了。

我连忙向江少波回答道:“我们几乎没有充足的反坦克武器,而且敌人还总是释放烟雾,我们恐怕不能阻止他们!”

“我有办法!”站在我旁边的关林润,拍了拍胸脯道:“你就看我的好吧!”说着,他又一次跳上了那辆日军战车,他撬开了驾驶舱的盖子,将里边驾驶员的尸体拖了出来,然后自己爬了进去。他开动起战车,迅速的向外倒退,直冲出了医院大门,横挡在大路上。我不由的暗自叫绝,日本的89式步兵战车是履带式的战车,如果它“横卧”路中间,即使是坦克也未必能推得开它。

关林润停好了战车,把头露了出来开心的向我敬了个军礼。我也回以微笑举起手来向他回礼。可当我的手还没有伸到钢盔边沿上时,突然眼前一道亮光猛闪,接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从那战车上传来。一枚125毫米坦克滑膛炮弹正打在那辆日本89式步兵战车上。一道橘红色的火云从战车残骸上缓缓升起。我望着那火云颤动着嘴唇不知说什么好。

整个大园里立刻乱作一团,大家纷纷寻找作战位置。我问江少波道:“开日本战车的是关林润,快联络138师他们,让他们停止开火,我们是自己人!”

江少波用变的有些嘶哑的声音回答道:“不是自己人!刚才是美军的M1A2坦克开的火!他们正向这里开过来了!”

我不禁愕然,不知该如何回答。美军的坦克看到日军的战车挡在道上,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开火,他们看待自己的生命要比盟国人的生命贵重的多,这就是美国人,眼前的日本战车就是与美国人合作,而到了生死关头时的下场。

美军已经失去了一大半反应装甲的坦克终于冲到了日本战车的残骸前,他用他那庞大而有力的身躯猛烈撞在战车残骸上,将那辆战车残骸撞到了马路边,但是因此,他的速度也急剧降了下来。就在这时,一枚红箭-9型反坦克导弹从江少波那边射了过来,正打在M1A2坦克上的“天灵盖”上。又是一道绚丽的火花将那辆早已疲惫不堪的坦克变成了一堆废铁,横在马路中央。紧跟在后面的一辆美军的斯瑞克装甲车狠狠地撞在了上边,随后被身后射来的一枚滑膛炮弹击中,燃起一团明亮的火焰。

“138师的同志们已经追上来了!”江少波用无线电激动的向我喊道:“我们停止开火,回医院去,以免误击!”

大家欢呼着跑进门诊部大楼,顷刻间,街道上的炮声彻底停了下来。两辆我军ZTZ99型坦克停在医院大门前。大家又一股脑的跑了出去,冲向街道,与138师的战友们抱在了一起。

终于等到了援军,我的大脑虽然异常兴奋,但身体已经彻底支撑不起来了。两天都没有休息过的我实在没有余力去以苦等了一天的援军一起庆祝会师的那一历史时刻。我含着微笑,靠坐在墙角,一个人静静的享受着战友们的欢呼。

“嘿!柳枫,醒醒!快醒醒!”朦胧中,我听到江少波的呼唤,我实在不愿意睁开仿佛用胶水粘在一起的眼皮,可江少波却一直不停叫着我的名字,并用手大力摇晃着我。

我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迷惑的看着看上去很是兴奋的江少波。江少波拉着我的胳膊,把我从睡袋上拉了起来道:“快,跟我走!不然就来不急了!”

我埋怨道:“到底怎么了?看你跟吃了鳖精一样的,那么兴奋,我现在可是没力气跟你去瞎折腾!”

江少波仍不罢休,他更加用力的拉着我道:“快起来跟我走,不然保证你后悔!”

实在拗不过他,再加上在当着平民的面讨论战局的问题上,我还欠他一个人情,于是我强撑起身体,去收拾睡袋。可江少波却道:“别收拾那玩意儿了,你用不上他了。”说着拉着我就往门外跑。

我被他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就我们俩?到底干什么去,也不找几个帮手?”

江少波神秘的笑一笑,没吭声,直到我们跑出了医院,来到被漫天繁星所笼罩街道上才道:“两小时前,被围美军已经宣布投降了!”

“什么?”我惊讶的问道:“两个小时前?!我睡了多久,现在几点了?”

江少波笑道:“现在已经快凌晨五点了,你还以为你刚睡下?呵呵!”

江少波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美军投降时嘴巴还挺硬,死活不说是投降,只说什么指挥官想为他们士兵的生命负责,要我军保证他们的安全!嘿嘿,还是咱们中国人够扬眉吐气的,他们最终还是承认投降了。

“美军来争夺台岛上空制空权的战机在我军海、空军和地空导弹部队的配合下吃了不少亏。他们现在只是远远的徘徊在岛外上空,监视我军的动向。美军的航空母舰也在被围美军投降后倒退200海里。中美两国政府已经定于今天下午在我海军‘哈尔滨’号导弹驱逐舰上签署停火协议!”

我扬起眉毛,笑道:“嘿嘿!美国这次跟头栽大了!呵呵!”

江少波又道:“不过他们媒体却声称,如果继续攻击他们已经投降了的部队,将与我国打一场全面核战争。”

“呸!”我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道:“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战败一方了还有脸威胁战胜一方!”

江少波淡然一笑道:“毕竟我国的核实力还不如美国啊!不过我军可以说已经打胜这场战争。目前只有日军还没有停火,他们嘴上说是不肯答应我国引渡所谓‘台湾总统’的停战条件,其实想趁我国刚刚经过大战,急需恢复经济和建设台岛之时与我们争夺东海资源和钓鱼岛的所有权。他们现在就仍在东海油田和钓鱼岛附近与我海军交战,不过没有了美军的帮助,他们也讨不了好去。日本人这次肯定打错了算盘,只要我们利用台湾岛这个战略要地卡住日本的能源咽喉,他们迟早得答应我们的停战条件!并在东海能源和钓鱼岛问题上让步的前提下,与我国进行谈判!

“从今天开始,我们中国在打败了全球霸权主义、完成了统一大业之后,就可以真正的走我们自己的富强之路了。”

听着江少波的感言,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祖国繁荣富强的画卷,中国从此将傲然挺首,毅力在世界的东方。

我又问道:“既然战争已经基本结束了,你还这么急叫我们干什么去?”

江少波故意卖关子的一笑,不回答我。无奈之下,我只有跟着他继续向前跑。

江少波见有些尴尬,于是就岔开话题道:“李祥云这小子还真有一套,日军攻进门诊大楼时,赖川雄四就在门诊大楼里,可日军硬是没找到,你猜猜看,李祥云把赖川雄四藏到哪里了?”

我也一直好奇李祥云到底把这么一个大活人藏在哪里了,听江少波说居然就在门诊大楼里,而且没有被日军发现。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摇了摇头问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把赖川雄四藏到哪儿了?”

江少波展开了他那两道剑眉,满面笑容的说:“李祥云这小子,先把那两个日本护士转到住院部,然后强行给赖川雄四注射了两针麻醉安眠剂。呵呵,接着他又把处在麻醉状态的赖川雄四的衣服剥光,推到太平间里,再像模像样给他盖上了一层白布,把他和一大堆尸体放在一起。哈哈,别说日军只是仓促之间没有想到,就是日军占领了整个医院,他们在赖川自己醒来之前也未必能找得到!”

“嘿嘿!”我扑哧一笑道:“也真难为这他想出这法子来了。”

江少波点头继续道:“恐怕这会儿在师部的赖川雄四,自己醒来后也不会知道,自己曾进过太平间。哈哈!”

“赖川已经被转移到师部了?”我问道。

“恩!是师团长亲自来接的,他还说要给你再记一次功呢!”

“什么?师志峰团长也来了?”我有些诧异,看来我的确睡的很死,连师志峰曾来过都不知道。

江少波回答道:“恩,师团长见你睡的很熟,就让我们不要打搅你!他说等战争结束了,我们再一起庆功!”

“可你不还是打搅了我?”我埋怨道。

江少波笑了笑道:“放心吧,绝对值得!”

大约又走了500米远,我们在一个十字路口处停了下来,江少波打开了李新哲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查看了一会儿台北市区地图后,合上了屏幕盖子,继续向前跑。直到这时才他开口对我说:“前面就是台北广场了,那里就是所谓‘台湾的总统府’府邸,我军马上就要在那里举行升旗仪式了,你难道不想参加一下,为历史作一次见证?”

我这才明白江少波找我来干什么了。的确,这是一个难得的历史时刻,是中国从此走出分裂,完成几百年来强大梦想的见证时刻!我怀着激动的心情,不由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东方的天际已经开始在蒙蒙中泛起了亮光,我们终于来到了人潮涌动的台北广场,所有人都在尽力的想前凑,惟恐落在后面。广场的另一头所谓“总统府”大楼已经是满目疮痍,那一点也称不上威风的大楼上,仅仅飘荡了几个月的,所谓的“新国旗”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旗杆伫立在大楼上,等待着新的洗礼。

我点起脚尖往前看,“总统府”楼前有四名解放军号手,他们单手插腰,另一只手拿着崭新的军号,威武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他们身后是四名鼓手,他们胸前挂着大鼓,同样威严的一动也不动。楼前两名校级军官直挺挺的站在旗杆下,其中一名军官双手恭敬的捧着一面鲜红的五星红旗。

看到这一切,我才感觉到胜利的来临,烈士们没有白牺牲,胜利最终将属于我们这个永远打不垮、永远不畏惧强权的中华民族!

东方的光线越来越亮,我的心也越跳越快。我期盼着火红的太阳快点升起,就像自我懂事以来一直期盼美丽的台湾早日回到祖国的怀抱一样。

四名号手前一名军官看着手表大喊道:“奏乐国歌,升旗!!!”

慷慨激昂的国歌终于在台北广场回荡起来,那熟悉的旋律是如此的振奋,如此的响亮。伴随着国歌,那面巨大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在微微的海风中尽情的挥舞,初升的阳光将金色的光线照在颜色鲜明的国旗上,并将映红的光线射向广场的每一个角落。整个广场立刻沉浸在一片红色的光芒之中。她在向全世界人民宣布,中国从此告别了分裂,踏上了腾飞的大道,而且势将无可阻挡!她也在告诉我们十几亿中华儿女,祖国永远是毅力在东方的伟大国家!

我肃然而立,看着鲜艳的红旗缓缓腾起,我的热血在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沸腾了。我激动的举起有力的右手想祖国最高的象征敬上我最高的礼仪。我感觉到我的这个军礼相当沉重,我不仅是代黄自超来献礼,同时也是在替那些已经牺牲的英雄们来献礼。

我注目着红旗,在那好似鲜血染红的旗帜上,我看到席长福、冯全志、孔元军、张学斌,还有余海、老童、李新哲和关林润他们,他们在一片红色的光芒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的热血此时已经达到了沸腾的极限,情不自禁引动颤抖喉咙同江少波和全场所有人一起高歌起来... ...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

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都被迫

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

起来!

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前进!

前进!进!!!

(完)
作者: 有容乃大    时间: 12.11.2009 14:03
谢谢LZ,可以接着看了。
作者: 有容乃大    时间: 13.11.2009 13:13
我应该是第一个看完的。
作者: swz8228    时间: 13.11.2009 13:25
我应该是第一个看完的。
有容乃大 发表于 13.11.2009 13:13


偶才是第一个, 咋样,有啥感想米
作者: 有容乃大    时间: 13.11.2009 19:34
很喜欢描述的现代战争的一些场面。开眼。
作者: 虫虫居    时间: 29.5.2010 14:06
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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